第86章

少薇解开安全带,故作轻松地说:“对,就算跟你分手了也不会。我和梁阅永远都是朋友。”

陈宁霄将她抱进怀里:“真的不许我跟朋友公布?”

不等少薇回复,他又笑了笑,为彼此找到理由:“算了,公布了,你也在米兰。”

少薇拿上帆布包,推门下车。时间太早,梁馨都还没来,所幸昨晚她就把钥匙给了少薇一把。

清晨的城中村白噪音是少薇熟悉的,她敞开大门,拉开百叶帘,抬手绑发,带上橡胶手套,开始进行拍摄任务的第一步:大扫除与场景布置。

美甲是方寸之上的美学耕耘,少薇决定将聚焦进行到底,首先对美甲操作台进行超现实的改造,将银色锡箔纸铺满台面,一可以有效折射灯光,二则模糊美甲台概念,向手术台感觉靠拢。布光也是她这一次企划中新尝试的,在各种极端环境下利用自然光源和设备参数进行拍摄,是她的长项,布光虽学过,却是新手。在布光上她再次强调了“聚焦”概念,经锡箔纸漫反射出的光正好照亮尚清的脸,让她形同沐浴在圆形的柔白色圣光中。

忙至九点半,梁馨骑着小电驴姗姗来迟,加入劳动。备考时做什么都快乐,反正只要不看书就好。

梁馨没见过尚清,问少薇:“清姐漂亮吗?”

“不是大众意义上的漂亮。”

“那就是不漂亮。”梁馨歪个脑袋:“不漂亮也当照片主角?”

少薇笑了笑:“摄影不是只拍漂亮人。”

话虽如此,环境肖像毕竟以人为主,模特的表现力至关重要。

“我哥和清姐是什么关系啊?”梁馨又若无其事地问。

“朋友呀。”

梁馨对那晚的一起有个成形的轮廓,反正扪心自问,如果是她的话,她可没那么好心推走另一个,万一法官不认为她是正当防卫怎么办?多个人多张嘴嘛。不过她也偶尔劝梁阅,要不是他走了,说不定法官还觉得他们两个打一个,防卫过当,搞到最后还多判几年呢。

不过梁馨自知学问低,这么复杂的事她是搞不明白。问题在于前段时间梁阅回家,妈妈托人给他找了个条件很不错的人相亲,是市三甲医院的护士,家里长辈也都是体制内的,光论家境那可比他们家好太多了,也就是看重梁阅年轻有位又英俊。

相亲过程中具体发生了什么梁馨不知道,只知道她妈气得心绞痛,一边窝在床头抹泪、绝食——当然是说说而已,反正折磨儿女嘛——一边哭天抢地说,梁阅在外面找了个野女人,未来可怎么过。

梁馨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梁阅相亲时和对方说,他这辈子有另一个女人要养,如果她能接受的话,这场亲才有继续相的必要。护士没听过这么炸裂的,气得浑身发抖,回去把介绍人喷了一通,介绍人也没面子,一来二去,梁阅的好名声在老家那个县算是臭了。

梁馨拄着拖把发呆。她问过梁阅,是不是喜欢人家?梁阅说没有。她说没有那你干嘛养人家?梁阅说亏欠。梁馨又问,可是你养人家一辈子,你不就也亏欠了你未来老婆?梁阅不再说话。梁馨最后出主意,不然你养就养吧,别到处说了。梁阅说这才是真亏欠。

看少薇的样子,她好像也不知道梁阅的这打算。梁馨决定闭嘴。

她觉得她哥可太累了,要养家,养尚清,养妹妹,未来再养女朋友、老婆、孩子……妈呀,这得多少钱才遭得住?梁馨蹲地。

少薇:“你累啦?”

梁馨干巴巴地拖长调子:“我想赚钱……怎么才能赚钱?”

少薇沉吟:“专科的话……进厂比较快。”

梁馨崩溃:“你阴阳我。”

少薇忙道:“不是啊,电子厂什么的包吃包住,发工资也准时……”算了。她缓了缓,“怎么突然想赚钱?有什么想买的吗?”

这个年纪的妹妹最容易因为消费主义误入歧途,她紧张起来。虽然自己没被消费主义引诱过,但当年的悠悠、孙哲元、宋识因……无不以经济为软手段,而且这年头网贷比当年的校园贷更猖獗、更容易了。

梁馨摇摇头:“不是,我就是觉得我哥太累了,想赚点钱减轻他负担。”

少薇放下心来:“那你就好好备考,争取明年一举考上。”

“我觉得我需要一个向上的环境。这里虽然清静,但我人都要发霉了,而且你看看外面啥情况啊,看一眼都觉得我这辈子完蛋了。”

少薇:“……”

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那你想……?”

梁馨图穷匕见:“你能让你的有钱男朋友给我找份工作吗?端茶倒水什么都行,CBD,就电视里演的那种,大落地窗,大办公桌,洗手间都香香的。每个月发我几百块就行,我眼里看着好的才能想好啊,对不对?”

少薇扶了下额:“……我帮你问问。”

到了下午,自荐能免费提供妆造的人陆续到了。

少薇在自己的微博和ig帐号都发布了征集,讲了大致的企划概念和需求,也坦白了没钱,只能给基本的署名。但她之前拍一组爆一组,已很受关注,一些时尚自媒体及个人工作室都闻风而动,愿免费提供合作。

少薇从这些人里根据履历和过往作品挑选了五个,约他们今天下午聊一聊。

梁馨在一旁真干上了端茶倒水的活儿,一边像模像样地听着。

她发现少薇和她以为的有些不同。

梁馨以为的少薇:柔弱,耳根子软,好说话,讨好型人格的老实人,容易被人拿捏,不太会应对冲突。但旁听完后,她改观了,原来她是扮猪吃老虎。

搞艺术的谁没点自视甚高?且带有天然的恃强凌弱色彩,察觉到对方弱势后,就会趁虚而上反客为主,用自己的审美、意见来指挥对方。来的几个造型师显然都误判了,发现少薇的好脾气后,就开始对她的企划指手画脚。比如:

“我认为这场造型最好跟你城中村降临那组一样,把未来殖民感拉满。”

“但我这组还是很人文纪实的……而且我的模特也不太能适应浮夸的妆造,会让她不自在,限制她的发挥。”

“那没关系,重要的是概念的传递,比如我们做一个仙人掌型的发型,用银色发胶定型,然后涂上纯黑口红,很先锋。”

少薇瞳孔地震,但委婉:“我说了最好不做浮夸造型……”

好几次梁馨都想帮她说话,“你们听不懂人话吗!”

但考虑到这是她的事,梁馨硬生生忍住了。

这些人走出门时都挺自信的,拿捏稳了!丝毫不知门后,全程微笑的女人在小本本上划了一个小小的叉,备注:不懂人话,无法沟通急功近利,全是模仿看不起素人模特(这个后面有两个叉)

梁馨斜眼:“姐,原来你扮猪吃老虎,面上随便对方怎么说,其实越顺着来有些人就越得意忘形,一下子就冒出最真实的面目了。”

少薇翻着候选人列表,轻讶道:“有吗?只是不喜欢跟人当面争执。”

梁馨反坐椅上,两手扒拉着椅背,若有所思。她知道少薇家庭条件比她还苦,身边也没人能给她撑伞,又经历过那样的黑暗和亲人遗弃、离世,到底是怎么成长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呢?人,女人,真是奇妙又伟大的生物。

面谈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同一天,陈宁霄的面试也在酒店的会员俱乐部里进行。

与「亲亲」比起来,位于六十八层的俱乐部视野绝佳,环境静谧,有坐感舒适的坐垫和特调的茶水,所有人讲话都克制在恰到好处的音量中,以此来彰显自己的家教和素养。

背对天际线而坐的男人西装革履,却不过分正式,也不见什么硬拗的紧绷,非要形容他的气场的话,唯有松弛二字。颐庆寸土寸金的天际线在他身后,如他的点缀,他的领土。像以前一样,他在哪里,这个空间的焦点和主人就在哪里。

陈宁霄一下午面谈了三个人,最短的十五分钟,最长的一小时。在最后一个人走进来前,他让酒店侍应生添了杯气泡水,顺便打开了最后一人的简历。

贺闻铮,二十九岁,MIT计算机博士毕业,很硬的技术背景,但在沃顿商院进修过两年,补足了纯技术短版。履历一路顶级大厂或公司,主导过跨国技术合作和生态并购整合,关键是,他是张正清教授推荐的,张教授直言不讳:他懂怎么跟政府合作。

人被侍应生带进来,陈宁霄放下气泡水玻璃杯,搭腿而坐,十指交扣放到膝上。这表示他打算认真和他聊聊了。

陈宁霄上来就问了他一个很大的问题:在CV安防形成三分天下局面前,怎么先发制人?

贺闻铮笑了笑,面对这个比自己年少有为的

投资人,他表现出了足够的气定神闲,既没有因不自在而过亢,也没有因需要这个机会而过卑:“陈总对这个问题应该早有答案,缺少的是做事的人。”

陈宁霄不置可否:“听听你的看法。”

“第一,重视数据安全和隐私,在另外两家反应过来前,先行布局数据本地化,做讲伦理的科技公司;第二,绕过‘安行’硬件卡脖子,扶持它的竞争对手,锁定设备接口标准,为百万级的硬件设备升级准备粮草;第三,提高算法穿透力,打差异化,造护城河。‘安行’和‘可视界’做不了的复杂环境,我们做;‘安行’和‘可视界’达不到的标准率,我们攻;第四,安防吃渠道,这点我想也是你选择入主它的原因之一,”贺闻铮勾唇一笑,“没背景,在这里是吃不到订单的,讲耻辱点,徐行如果没有你,他就算拿到了小至县级市的订单,都只不过是给关系户打工,但我有渠道。”

陈宁霄挑了挑眉,出于礼貌和彼此都懂的规矩,他没有问贺闻铮的关系,正如也从来没人深究他背后的“陈”究竟是什么陈。

“只不过,安防现在还能说是CV的蓝海,不出两年就会变成红海,只怕到时候又内卷成早期互联网时代烧钱补贴的玩法,要破局,还是要开阔眼界,比如陈总在funface布局AI视频变脸,就是漂亮的一仗。”

陈宁霄对他后面那句示好不为所动,但勾唇笑了下,漫不经心或者说轻蔑地说:“贺总是我见了这么多人下来,第一个把数据安全放在第一点来说的。存活和赚钱都难的阶段,谈伦理是不是为时过早。”

贺闻铮对他的压力测试云淡风轻:“没有一点政策预判性的人,是胜任不了陈总心目中的掌舵人的。陈总是从12年就重仓押宝机器深度学习的天才,你想找的人,只知道追在政策后面亡羊补牢可不行。”

陈宁霄知道,他要找的人找到了。

风险投资就是投人,这是风险投资教父威廉德雷帕确立的有关风险投资的铁律之一,也被后世无数投资人奉为圭臬。一个项目的创始人重要性胜过了项目本身,这也是为什么,纵使项目失败了,被看好的创始人启动新项目时,也仍能找到投资。徐行之所以不行,就是因为他纯技术背景出身,眼里只有技术没有成本,正如一个武林高手只钻研秘笈的话,他永远也当不了武林盟主。陈宁霄押徐行的第一天起,就笃定了要派人接管CEO一职。

太阳渐渐西斜。

会员俱乐部的客人来来往往,最终,太阳彻底从群楼背后落下去。

陈宁霄起身,伸出利落修长的一只手,一锤定音:“欢迎加入Eye.link。”

贺闻铮握住,对他勾唇一笑。

“新办公室在宁市,徐行和算力中心依然布局在香港。考虑到Eye.link的订单从颐庆起步辐射,未来三个月你估计需要在颐庆和香港两头跑,这家酒店不错,你可以来和我当邻居。”

“公司报销?”

“当然。”陈宁霄云淡风轻,“你还需要什么?”

“一个灵活的助理。”

“有偏好的学校背景吗?清北?藤校?还是QS前50?”陈宁霄很大方,预算充裕。

贺闻铮:“像个人。”

“……”

贺闻铮看上去是认真的:“我有精英恐惧症。”

送走了人,陈宁霄第一时间给少薇打电话,知道她还在禧村后,便开车去那边接人。

知道陈宁霄要来后,梁馨吃一堑长一智,默默地把英语作业收好。

二十分钟后陈宁霄到了,进来先跟梁馨说:“出去。”

梁馨忍气吞声地出去了,望天。呵,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们在干嘛。不就是亲嘴吗?亲嘴谁不会?还不给看,她可是从五岁起就在电视机面前淡定看吻戏的女人!

少薇下午又调整了下布局,此刻手上还戴着一双粉色长筒橡胶手套,被陈宁霄搂腰抱进怀里,两手搭着他脖子。

“下午怎么样?”

两个人同时问,又同时笑。

“我找到了,你呢?”陈宁霄问。

“嗯。”少薇也点头,“还是颐大的学妹。”

陈宁霄捻了百叶帘,隔绝了外面的视线,继而将少薇竖抱起。少薇惊呼一声:“你别弄乱我收拾好的场布。”

“那放哪里?你自己说。”

少薇:“……”

“我腿上?”

“……”

陈宁霄坐上沙发,无视她小小的挣扎,真让她在自己腿上并膝而坐,抱着她一动不动,将脸枕在她肩膀上。

少薇举着粉色橡胶手套里的两手:“累啦?”

“下午说好多话。”

少薇忍不住抿唇忍笑。听听这是人话吗?也就是他,把说话当劳动,还是脑力体力双重劳动。

“昨晚上没睡好。”陈宁霄闭上眼,嗅着她身上的气息。她不用香水,靠发香衣香面霜乳霜护手霜的香,点缀涂抹唇瓣的甜果香。

“还以为回到自己小时候的房间会睡更安稳。”

“也不是我小时候的房间。”陈宁霄淡漠道,“而且满脑子都是怎么有理有据合情合理地把你从司徒静那里叫出来,跟我睡。”

少薇:“……”

想到此,陈宁霄睁开眼:“她今天没叫你过去吧?”

少薇:“倒是还没……”

“那?”陈宁霄意味深长。

少薇脸红:“顶多十一点。”

陈宁霄抬腕看表:“还有四个小时,不知道够不够?”

“干嘛……”少薇嗓音绵绵地抗议起来。

“我说你。”

少薇被他这一句堵得张口结舌,红温却呈燎原之势从耳朵向脖子、锁骨蔓延,直到V领系扣针织衫下的皮肤也变得绯红一片。

小小的美甲店变得安静了,外头随着食肆灯光和热气而升腾起来的人声被玻璃阻隔得模糊隐约。灯光很亮,沙发虽在玻璃门的视角盲区中,但少薇仍然紧张得浑身绷紧。

梁馨在门口当门神,蹲地上划正字。

少薇被吻着,揉着,粉色手套也不知道摘,搭在陈宁霄的肩膀上,绵软地交叠着。

吻了会儿,她不争气的身体彻底松弛了,顺从地软在他怀里。

V领针织衫一会儿皱得不像样,一会儿又被扯得近乎崩开。再后来,窄小紧贴的领口被强行掂托出来了什么,被变换形状,被为非作歹。

少薇让过脖子给他,让他的吻流连颈侧,闭眼仰头,从喉咙间溢出无声的喟叹。

察觉到她磨蹭两腿的动作,陈宁霄贴着她脖子闷笑一声:“宝宝自己找一下最近的酒店?”

少薇:“……”

等、等一下……

她突然醒了过来,坐直身体:“你刚叫我什么?”

陈宁霄回忆了一下,与她对视:“宝——”

少薇顾不上许多,惊慌失措地捂住他嘴——用刚刚干过活的粉手套。

呼吸间一股橡胶和消毒水味,陈宁霄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腿上满面赤红眼眸水润的女人。

少薇又是惊慌地低呼一声,撤开手:“对不起!”

陈宁霄张唇:“宝——”

少薇立刻又捂了上去。

陈宁霄这次不挑眉了,也没有试图说话,慢条斯理地拈弄起来。

少薇很快招架不住,被迫又闭上眼,呼吸不稳,说出心底话:“你哪儿学的称呼……”

陈宁霄按下了她的手:“没学,自己就跑出来了。”顿了顿,他正色问:“不喜欢?”

确实是自己跑出来、跑到他嘴边的称谓,如此天然,仿佛他这唇舌从学会讲话起,就是为了这两个字而蓄力,而在他自己不知道的梦里,它们早就练习模拟过何止千遍。

少薇细眉拧紧:“也不是……怪怪的,没人这么叫过我。”

她根

本不知道“没人这样对她过”是对男人最好的药剂。

陈宁霄眸色转暗:“那以后就这么叫了。”

少薇头摇得厉害:“不行啊,听了心里一紧一紧的。”

陈宁霄深呼吸,瞳孔深处的暗色已经浓得快不见理智。

很想……感受另一个地方是不是听了这称谓也会“一紧一紧”。

陈宁霄开始认真思考自己为什么要忍着,是谁给他下的规矩?柏拉图吗?柏拉图凭什么管他。

少薇严阵以待:“不许这么叫我。”

陈宁霄静静望着她,唇角衔笑,不发一言。这是他谈判中才会出现的神情,表示他对对方的提案不满意。

少薇何曾见过他这一面,只觉得该死的有压迫感,也该死的有蛊惑性。

硬着头皮:“那……不许当着别人面这么叫我。”

等等,这条好像是多余的,因为本来他们也不会公开啊!

陈宁霄眼也没眨:“成交。”

少薇:“……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

“落槌后不能反悔,这是规则,”陈宁霄一字一句,看着她双眼:“宝宝。”

少薇不挣扎了,仿佛知道了逃不过这个称谓,逃不过被赋予了这个称谓后自己极速的沦陷、沉迷、成瘾的命运。心脏的紧缩变为浪涌水高的潮水,推着她身体的浪潮。

这么多年过去,她早该认命的,陈宁霄仍然是她完全的月亮。

陈宁霄将她所有的神情、眼神,一丝一毫都不落地收进眼中。还不够。他想确认她更多,他想更多地捕捉她的动容、快乐。取悦她,成为他人生的头等大事。

他按着她的腰窝,大手抵贴住她两扇肩胛骨之间的脊心,让她与自己亲密无间。

附耳,嗓音低沉:“宝宝。”

梁馨当门神当得称职,跟每个路过的人对视、微笑、没话找话:“吃了啊?天气蛮好啊?”

路过的人看她一脸毛病:你谁啊?

梁馨心里怒气值积蓄,放她进去!她要进去写作业!

在地上划了第五排正字后,玻璃门终于被推开,一前一后出来两道人影。

梁馨未经人事但有充沛的文艺作品徜徉经验,一站起来,视线就控制不住地直奔少薇双唇。

红润,丰厚,微肿,唇膏已经被吃光。

幸而夜色遮掩,模糊了更多了不得的细节。

梁馨故意:“薇薇姐这就走啦?我哥马上就来了,你们不吃顿饭吗?”

少薇:“那个……”

陈宁霄:“你工作安排好了,过两天就上岗。”

梁馨:“!!!”

陈宁霄回眸,高冷睨向:“但你要是再提你哥一次,你就还是进厂拧螺丝。”

梁馨双手捂嘴,摇头摇得斩钉截铁。

奔驰驶出禧村,速度胜过平时,在夜色霓虹疾驰。

过了会儿,一幢公寓门口岗亭处慢下速度。

找什么附近酒店,她和他差点都忘了,他的公寓本来就在对面汇樾府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