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戎肆所在的城外营地被砸了个正着!

强劲的火力震开大片大片的烟尘,城墙关外一片硝烟弥漫,进攻的号角声恢弘浩荡。

主将柴烽正好接到消息,火急火燎地从营帐出来,“那些混账东西竟然搞偷袭,真是狗娘养的。”

他吹哨聚集,军营中紧跟着响起悠扬号角。

烽火狼烟顺着城墙蔓延至四面八方。

号角声绵延不绝,回荡在偌大的陇安城上空。

军营中兵马立刻规整出动。

四下一片铿锵有力的兵甲声。

戎肆从主营出来,拎上长刀,吹响马哨将自己的坐骑喊了过来,立刻翻身上马。

宗承一面跟着他出来,一面快速说着这突发的情况,“他们的确有点本事,给咱们打了个马虎眼,进攻突然,用了被改良的飞石索,火力很大。”

戎肆冷脸说着,“用的是土块不是石块。”

土块相较于石块,威力不足但是迷惑性很强。

炸开到处都是烟尘,容易看不清对手。

宗承点头,“而且他们以偷袭为要,东西两侧和咱们这边城门分了三路。”

“若是如女君猜测,偷袭兵马应该不多,我们东西两城的火已经备上了。”

偷袭打的是出其不意。

是为了缩减损失,迅速击溃敌人的方式。

宗承话刚说完,突然间烟尘弥漫的空气中窜出一个黑影,长刀二话不说朝他们砍了过来!

凌冽的刀剑肃杀之气瞬间炸开。

“叮”地一声兵刃相接发出强烈的金属震颤声,刺激着众人的耳膜。

戎肆别开来人长刀,刀刃打了个旋,划破男人领口颈间!

径直将对面来人掀到马下!

紧接着,烟尘屏障之后,轰然响起浩大的进攻声响。

直指陇安城门!

戎肆简单几个字吩咐宗承,“别乱阵脚,不防只攻。”

“明白。”

戎肆说完和宗承两人各自往城西城东两侧赶去。

主将柴烽眼见他们都走了。

但四下还是恢弘高昂的敌军喊叫。

他身边副将忍不住询问,“咱们要不要按那匪贼说的,去城东城西援助。”

柴烽拦腰砍着迎面而来的敌人,“他们不是说,主城门不会有太大火力吗?这他妈火力还不大?”

“真就不应该听那些山匪的……”

他说着耳边又是一阵砍杀声,鲜血飞溅满身。

柴烽绷着脸,在一片刀枪棍剑中抽身,“算了,给我留点兵力,你们剩下的人去两边援助。”

副将有些担心,“您能行吗?”

“老子不能行也得行,快去!”

副将应声赶紧撤离。

硝烟在一声声战火中迅速弥漫。

柴烽提刀冲进了敌人的阵营中,城外一片腥风血雨。

一波一波的攻击此起彼伏。

城门击鼓更重,远远听来像是无数援军朝着他们赶来营地。

代州兵马领兵见此,立刻高喊,“别急着打,拖住他们!”

他们的目的就是拖住陇安城门口这驻守的大批兵马。

这样好让城东城西偷袭的兵马顺利入城,内外夹击。

柴烽硬是与他们拖了个把时辰之后。

一面攻打一面后撤,撤进城外那层层排布的兵营遮挡中。

代州兵马乘胜追击,冲进前排兵营之中。

“追!把他们压住!”

代州将士个个兴奋无比,“还当这群援兵能有多厉害,打着打着就开始往里跑。”

他们入目所及的兵营烟尘四起,只剩下陇安兵马准备撤回城内的身影。

“将军说得对,的确用不着出动大批兵力,咱们这些人足够了。”

他们理所当然地追上前,领兵长枪兴奋地挑开其中一个营帐,却赫然发现,里面全空!

男人脸色一僵,转头一看发现其他兵马掀开的营帐也全部坐空!

城门口乌泱泱的援兵营帐,几乎全都是假的。

兵马不在这里。

那在哪里?!

领兵几乎是瞬间意识到,“糟了,中计了。”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这个不是空的。”

领兵上前查看,发现了有人在营帐中活动过的痕迹。

将士将床褥掀开,却径直看见了闪烁着火星的麻袋!

下一瞬,轰的一声巨响!

柴烽撤回城墙之上,指挥火力进攻敌人后方。

霎时间一阵冲天火光!

个把时辰过后,城门口一片烟火尽退的死寂。

柴烽看着眼前消弭的战火。

心下却始终惴惴不安,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起先他还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但是这会儿消停得有些快。

身旁的将士下去清除敌人残兵。

柴烽等他上来,心神不宁地询问,“一共多少人?”

“约么一千来兵马?”

柴烽凝眉,颇为意外,“才一千多?”

他最初看那架势,以为怎么也五千左右。

那就是说东城西城偷袭的兵力,最少一边都有五千往上!

这一切跟那群山匪猜测得八九不离十。

柴烽立马捡起自己的长枪,“你们留在这,剩下的人跟我去帮忙!”

而此时城东城西一片混战。

不乏有代州兵马破开城门闯入城中。

他们立马就盯上了周围鳞次栉比的民居宅院,二话不说踹开房门闯入。

粗蛮的兵马瞥见门口堆叠的粮草草垛,二话不说,一下子将长刀刺进去!

尖利的刀刃在掺杂着白磷的火药里迅速摩擦升温。

拔出的瞬间引燃白磷,连带着点燃了草垛里埋藏的火药!

整个院子霎时间人仰马翻!

有兵马侥幸逃脱,从院子内跑出来,却迎面看到城墙上一个漆黑的洞口对准了他们的方向。

一道火球瞬间在他瞳孔中放大!

城墙上的火力无差别地进攻城内城外的敌人。

代州兵马气得牙根发痒,“操,难怪他们不阻拦咱们进城,在这里等着呢。”

甚至满城都找不到一个百姓做人质。

所有的民居都是空的。

外面的草垛里面塞满了炸药,战场上火药哪里有跟垃圾一样堆在门口的。

打进来的代州兵马不见对手但也丝毫不占优势。

城外兵马后备丝毫不知情地往里闯,进来就是瓮中之鳖。

后面进攻的兵马发现端倪,便止住了进攻的态势。

为首的赫伦眯起眼睛,吐出咬着的稻草,“他们这是诱骗咱们入城,好转守为攻,那咱们就不入城。”

一旁将士听到,还以为赫伦这是不打了,“将军……”

“打城墙。”赫伦盯着城墙上乌泱泱的人影,“他们以城墙为防守要点,那就打穿他们城墙的攻击基点。”

“打得他们不得不下来和咱们对打。”

他也清楚,陇安这群人不敢面打,那一定是缺了当面进攻的胜算。

话落赫伦身后的飞石索缓缓拉起,周围响起咯吱咯吱的绳索被绷紧。

径直瞄准了城墙上的火力点。

赫伦眯起眼睛,抬手一落。

身后将士将绳索绷紧,骤然松手!

包裹着土块的火药飞旋而去!

精准的砸在了城墙上!

有士兵被这强大的火力震飞。

城墙上的攻势瞬间减弱。

宿方低头,躲到了城垛后,还是劈头盖脸的土块砸了下来。

他刚要直起身,继续发动攻击,一冒头就看到了接连不断的土球黑影朝着城墙上袭来。

紧接着城墙外围一群代州兵马扛着梯子蜂拥而上。

正冲着他的飞石索被绷到最紧之处。

瞄准他们所在的方位,蓄势待发。

然而下一瞬,一枚看不见影子的利刃从他身侧离弦而出!

正中飞石索的下方绳索!

利刃割断绳索,径直刺入绳索后面士兵的喉咙!

宿方微微屏气,回头看见戎肆再度搭弓拉箭,剑端燃着熊熊火苗。

而他眉眼映衬火光,定定地看着前方敌众。

再度松手!

流火箭羽瞬间刺中了飞旋在半空中的土球。

土球还未到城墙便轰然炸开!

七零八落的流火直接落到了代州兵马身上。

城墙上众人见此,立马取了流火箭,拉弓搭箭瞄准还未发射的飞石索。

许多火药土块还未来得及击溃城墙,就直接砸落在代州兵马上。

赫伦见状沉着脸冷声道,“你们继续,其余人,给我上城墙!”

剩余兵马倾巢出动,准备强攻守地。

戎肆放下弓箭,转身下城墙,点了一批兵马,大刀阔斧地从城门口冲了出去!

直指迎面而来的代州兵马!

陇安城中一片战火纷飞。

唯一的军卫费劲巴力地挪动地宫石门,好半天才挪动开。

虞绾音跟着帮忙。

石门厚重,地宫内其他人见此也纷纷上前。

年糕咬牙蹬着两条后腿,听着石门在地面挪动的咯吱声。

碎石块零零散散地从石门上落下。

不乏外面轰炸飞溅过来的木条和土块。

众人使尽了浑身解数终于把石门合拢归于原位。

虞绾音长长缓了一口气,转头看见小女孩拘谨地站在旁边,看着外面的方向。

石门外时不时传来些剧烈的震荡。

听得众人心口一颤一颤。

军卫站在石门的两侧,警惕地听着石门外的动静。

虞绾音相对于旁人平静非常。

毕竟这段时间见多了。

她走上前将小女孩拉到旁边坐着,而后起身去地宫的藏窖里取吃食。

一旁百姓神色紧张地看着她。

虞绾音逐个把东西分到百姓手里,“别怕,这里物资充足,咱们藏几日不成问题。”

饮食用度是按人头分好的,每个人每天能吃喝多少用多少东西都有数。

也不至于因为争抢而乱了秩序。

不过这会儿大家都被困在这里,即便是争来抢来也没有必要。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因而众人看着虞绾音,眉宇神态间都很是惊惧不安。

虞绾音分到一个妇人面前,她看着虞绾音好像很熟悉官府的安排,样貌气度乃至衣着都不像是凡俗人家的女子,终是忍不住问到,“这位夫人,您可知咱们要打几日吗?”

虞绾音坦诚道,“应该不会太长时间。”

她隐去了个中缘由。

往好里想,若是他们的计策有用,重要的就是速战速决。

往坏里想,陇安一共就五千兵马。

根本拖不了太久。

输也会输得很快。

但众人一听她的说法,纷纷松了一口气。

有人小声嘀咕着询问,“她说得可信吗?”

“可信吧。”他们偷偷打量了虞绾音片刻,“你瞧她不慌不乱,定是胜券在握。”

虞绾音喝水的动作停滞了一下。

轻轻抿唇。

要说谁接二连三经历了江陵叛乱、上安迁都、胡人袭击和恶匪劫路。

碰到这种事也不能再又慌又乱了。

不过这会儿虞绾音宁可让他们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起码能让大家安心一时半刻。

在地宫里这段时间就能好过一些。

虞绾音气定神闲地坐在旁边,的确和周围殚精竭虑的百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身上的确有一种很微妙的力量感。

只是坐在那里,不出个把时辰,就让整个地宫里的人慢慢缓下心神。

有人起先紧张得一直犯恶心,这会儿也开始慢慢进食保存体力。

值守的军卫坐在门口守着。

这个地宫与其说是个地宫,不如说是这两日新挖出来的一个地窖。

就是空间大了许多,里面摆放的东西还是有些简陋。

这是现下陇安境内的十个安防避难地之一。

因为在陇安城西北角,有些偏僻,因此百姓人烟稀少。

驻守军卫也少,只有一个。

毕竟现在兵马必须全部集中应对外敌,分不出来多余的兵力过来。

所以这个军卫能做的也就是保护好他们,但是无法前去报信,告知郡守这边藏了多少个百姓。

不过这种小事报信,在大难面前他们都觉得不重要。

虞绾音没什么胃口,整理好身边小女孩的衣摆,轻声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和意。”

虞绾音看到了她手腕上挂着的小玉锁,上面是和合如意的纹样,“是和合如意的和意吗?”

和意点了点头。

虞绾音摸了摸她的玉锁,“很好的名字。”

“和合如意,四时欢喜。”

虞绾音话音刚落,突然间,大抵是有火药砸在了他们不远处的房屋上。

四周一片混乱的倒塌声。

接二连三的重物砸落地面,将整个地宫震得仿佛也随时会坍塌。

零零散散的土块砸落下来。

军卫站了起来,地宫内众人惊呼着缩到角落。

虞绾音护住和意的头往里躲了躲。

这样的震动持续了一刻钟之久。

所有人都神经紧绷。

直至没有土块往下坠,大家才松缓些。

军卫仔细查看地宫石门,“没什么事,就是石门被砸住了,咱们可能不太好出去。”

这会儿谁想着能出去的事。

大家甚至觉得,砸住了好。

砸住了外面的敌人打进来,也就找不到他们,进不来。

和意知道外面在打仗,她望着头顶看了很久,小声问虞绾音,“是不是他们打过来了。”

虞绾音轻“嗯”了一声。

和意把年糕的脑袋抱在怀里,不久前

在乡下,她也是这样抱着年糕,被阿父阿母藏在米缸里。

躲过一场又一场战火。

现下代州兵马打过来了,可是她阿父阿母还在台溪。

她还是想回去。

和意沉默良久,出声,“陇安会赢吗?”

小女孩清亮的嗓音回荡在地宫中,就变得格外清晰。

地宫内惊魂未定的众人都看了过来。

甚至连那军卫也一并看过来。

等待着虞绾音的答案。

但其实这件事情,虞绾音自知自己说了也不算。

她眉眼压低,极轻的一声,“会的。”

即便不能赢。

所有人都已经尽力了。

陇安如今是,纡尊降贵上山请匪的郡守,倾城中余力布防的军卫百姓,和背水一战的兵马。

陇安若是功败垂成,下一个就是江陵,中原大门被打开得会很快。

“那就好。”和意嘀咕着,“阿父阿母说,等战火平息,来找我和年糕回家。”

虞绾音看着和意。

她从来没有很渴望得到什么结果。

但是突然就很想这一次能赢。

希望戎肆他们能赢。

地宫之中不分白昼黑夜。

这场战事持续到晚上。

代州兵力被打空。

残余兵力见损耗巨大,立马撤离陇安。

戎肆手中长刀渗着鲜血,滴在地上泥土之中。

马蹄之下踩着敌人层层叠叠的尸身,他转过头看见柴烽和最后一个敌人抗争着,把折断的长刀刺入敌军心腹,跪在地上长久地没能缓神。

戎肆拉马上前,走到了柴烽面前,刀柄调转了个方向,递给他。

柴烽眼前被血污模糊,看到了伸过来的刀柄,抬起头对上戎肆的视线。

他缓了片刻,伸手握住戎肆递过来的刀柄起身。

戎肆提醒道,“你在这里收拾,我先回去。”

柴烽哑着嗓子应了一声。

戎肆回到城中,巡过街巷,残兵没见几个,倒是街巷上的房屋都被战火波及。

总归能守住就好。

戎肆回了郡守府邸。

郡守府邸也没能幸免,郡守正张罗着附近安防地宫的百姓出来。

军师眼见周围光景,不由得叹道,“还好这阵子把百姓都散的差不多了。”

“是啊,”郡守擦了擦额角渗出的冷汗,“若是百姓在城中藏着,我们定要束手束脚。”

他转头看见戎肆前来,立马拱手行礼,“舵主,有劳舵主……”

戎肆翻身下马,大步上前,“有劳郡守照看我夫人。”

“此事已解决,我带她回寨子。”

郡守却愣了一下,“令夫人没有和舵主您在一起吗?”

四周瞬间一片死寂。

戎肆眉宇间霎时腾起肃杀之气,“你说什么?”

郡守心下也顿感不妙,“她一早就出了门,一直没有回来,这会儿也不在这啊。”

戎肆这会儿清清楚楚地记得。

虞绾音今早答应了他不出门。

但是记得这个没用,关键的是她现在在哪。

郡守赶忙去叫军卫,“今日可有舵主夫人的消息?”

那军卫闻言发慌,“舵主夫人今日去了城西,不等我们注意,代州人就打来了。”

城西。

他今日就在城西,没有看到她。

戎肆立马回身上马,二话不说离开了这片安防布点。

郡守连忙吩咐着,“都还愣着干嘛,去找,快去找啊!”

戎肆径直穿过城中长街。

朝着城西赶了过去。

这一路硝烟弥漫,就是怎么也没有人的影子。

越往西走,地上代州兵马的尸身就越多。

看得人心不安。

越是找不到,戎肆就越是怀疑。

那群代州兵马闯进来的时候把人劫走了。

代州缺女人这事人尽皆知。

他刚好又有一个这么漂亮还聪明的夫人失踪。

戎肆一路找到城外,城外还残存的代州士兵。

他们一看见戎肆就像是见了鬼,忙不迭地骑上马往回跑。

宗承得知虞绾音失踪一事,火急火燎地赶来,“主公!”

戎肆没应声,盯着他们的背影眯了眯眼睛,“追。”

宗承反应过来,立马点了个红烟。

紧接着在陇安城四面八方的匪兵立马收到了信号,迅速在城中行动起来。

军火没有用完,还缴获了不少代州的军火。

极具经验的匪兵立马规整剩余资源,跟随戎肆去追四下逃窜的代州将士!

在城门口收拾残局的柴烽,正踹了一脚敌人尸身泄愤,忽然听到身后一阵一阵马蹄声。

他转头,径直看见一个一个匪兵带着军火,二话不说冲了出去。

柴烽顺手拦住了一个,“你们去哪?”

匪兵出声,“私家恩怨,将军不必管。”

他说完,没过多停留,继续催马冲了出去。

柴烽甚至没来得及问详细,就看到黑压压的匪兵朝着代州残余兵马压了过去。

那些在后面逃窜的兵马见状连滚带爬地往回跑。

打代州的事,怎么可能是私人恩怨。

柴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有了乘胜追击的机会,去把那些险些毁了自己家园的敌人至于死地,说置之不理就很难。

柴烽回头招手,大喝一声,“都跟上!”

陇安狼烟未灭。

代州兵马刚刚赶回二十里外的驻守营地。

赫伦一壶烈酒灌入喉中,消解那没能把陇安拿下的躁郁。

他沉沉低骂一声,“妈的。”

早知道就出动全部兵力了。

要不是中了陇安的障眼法,他们担心出动全部兵力会有来无回。

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还能被这么些个残兵打回来,他都嫌丢人。

一旁随侍连忙道,“将军息怒,咱们这次是不知道。”

“但是陇安能骗得过咱们一时,又骗不过咱们一世。”

“咱们这次摸清楚了他们的底,等过段时间,咱们休整好,拿下陇安根本不在话下!”

赫伦沉着脸,还未等他再度开口。

一个将士连滚带爬地从门外闯进来,“将军,不不不不好了!”

“陇安兵马追来了!”

赫伦“呼啦”一下起身,快步冲到门口掀开营帐帘幕。

漆黑夜色下,不远处火光冲天。

兵马布阵为首的匪王眉目幽沉,杀意蓬勃,提着长刀来势汹汹!

而戎肆身后,是穷追不舍,一个比一个难缠的乘胜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