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肆所在的城外营地被砸了个正着!
强劲的火力震开大片大片的烟尘,城墙关外一片硝烟弥漫,进攻的号角声恢弘浩荡。
主将柴烽正好接到消息,火急火燎地从营帐出来,“那些混账东西竟然搞偷袭,真是狗娘养的。”
他吹哨聚集,军营中紧跟着响起悠扬号角。
烽火狼烟顺着城墙蔓延至四面八方。
号角声绵延不绝,回荡在偌大的陇安城上空。
军营中兵马立刻规整出动。
四下一片铿锵有力的兵甲声。
戎肆从主营出来,拎上长刀,吹响马哨将自己的坐骑喊了过来,立刻翻身上马。
宗承一面跟着他出来,一面快速说着这突发的情况,“他们的确有点本事,给咱们打了个马虎眼,进攻突然,用了被改良的飞石索,火力很大。”
戎肆冷脸说着,“用的是土块不是石块。”
土块相较于石块,威力不足但是迷惑性很强。
炸开到处都是烟尘,容易看不清对手。
宗承点头,“而且他们以偷袭为要,东西两侧和咱们这边城门分了三路。”
“若是如女君猜测,偷袭兵马应该不多,我们东西两城的火已经备上了。”
偷袭打的是出其不意。
是为了缩减损失,迅速击溃敌人的方式。
宗承话刚说完,突然间烟尘弥漫的空气中窜出一个黑影,长刀二话不说朝他们砍了过来!
凌冽的刀剑肃杀之气瞬间炸开。
“叮”地一声兵刃相接发出强烈的金属震颤声,刺激着众人的耳膜。
戎肆别开来人长刀,刀刃打了个旋,划破男人领口颈间!
径直将对面来人掀到马下!
紧接着,烟尘屏障之后,轰然响起浩大的进攻声响。
直指陇安城门!
戎肆简单几个字吩咐宗承,“别乱阵脚,不防只攻。”
“明白。”
戎肆说完和宗承两人各自往城西城东两侧赶去。
主将柴烽眼见他们都走了。
但四下还是恢弘高昂的敌军喊叫。
他身边副将忍不住询问,“咱们要不要按那匪贼说的,去城东城西援助。”
柴烽拦腰砍着迎面而来的敌人,“他们不是说,主城门不会有太大火力吗?这他妈火力还不大?”
“真就不应该听那些山匪的……”
他说着耳边又是一阵砍杀声,鲜血飞溅满身。
柴烽绷着脸,在一片刀枪棍剑中抽身,“算了,给我留点兵力,你们剩下的人去两边援助。”
副将有些担心,“您能行吗?”
“老子不能行也得行,快去!”
副将应声赶紧撤离。
硝烟在一声声战火中迅速弥漫。
柴烽提刀冲进了敌人的阵营中,城外一片腥风血雨。
一波一波的攻击此起彼伏。
城门击鼓更重,远远听来像是无数援军朝着他们赶来营地。
代州兵马领兵见此,立刻高喊,“别急着打,拖住他们!”
他们的目的就是拖住陇安城门口这驻守的大批兵马。
这样好让城东城西偷袭的兵马顺利入城,内外夹击。
柴烽硬是与他们拖了个把时辰之后。
一面攻打一面后撤,撤进城外那层层排布的兵营遮挡中。
代州兵马乘胜追击,冲进前排兵营之中。
“追!把他们压住!”
代州将士个个兴奋无比,“还当这群援兵能有多厉害,打着打着就开始往里跑。”
他们入目所及的兵营烟尘四起,只剩下陇安兵马准备撤回城内的身影。
“将军说得对,的确用不着出动大批兵力,咱们这些人足够了。”
他们理所当然地追上前,领兵长枪兴奋地挑开其中一个营帐,却赫然发现,里面全空!
男人脸色一僵,转头一看发现其他兵马掀开的营帐也全部坐空!
城门口乌泱泱的援兵营帐,几乎全都是假的。
兵马不在这里。
那在哪里?!
领兵几乎是瞬间意识到,“糟了,中计了。”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这个不是空的。”
领兵上前查看,发现了有人在营帐中活动过的痕迹。
将士将床褥掀开,却径直看见了闪烁着火星的麻袋!
下一瞬,轰的一声巨响!
柴烽撤回城墙之上,指挥火力进攻敌人后方。
霎时间一阵冲天火光!
个把时辰过后,城门口一片烟火尽退的死寂。
柴烽看着眼前消弭的战火。
心下却始终惴惴不安,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起先他还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但是这会儿消停得有些快。
身旁的将士下去清除敌人残兵。
柴烽等他上来,心神不宁地询问,“一共多少人?”
“约么一千来兵马?”
柴烽凝眉,颇为意外,“才一千多?”
他最初看那架势,以为怎么也五千左右。
那就是说东城西城偷袭的兵力,最少一边都有五千往上!
这一切跟那群山匪猜测得八九不离十。
柴烽立马捡起自己的长枪,“你们留在这,剩下的人跟我去帮忙!”
而此时城东城西一片混战。
不乏有代州兵马破开城门闯入城中。
他们立马就盯上了周围鳞次栉比的民居宅院,二话不说踹开房门闯入。
粗蛮的兵马瞥见门口堆叠的粮草草垛,二话不说,一下子将长刀刺进去!
尖利的刀刃在掺杂着白磷的火药里迅速摩擦升温。
拔出的瞬间引燃白磷,连带着点燃了草垛里埋藏的火药!
整个院子霎时间人仰马翻!
有兵马侥幸逃脱,从院子内跑出来,却迎面看到城墙上一个漆黑的洞口对准了他们的方向。
一道火球瞬间在他瞳孔中放大!
城墙上的火力无差别地进攻城内城外的敌人。
代州兵马气得牙根发痒,“操,难怪他们不阻拦咱们进城,在这里等着呢。”
甚至满城都找不到一个百姓做人质。
所有的民居都是空的。
外面的草垛里面塞满了炸药,战场上火药哪里有跟垃圾一样堆在门口的。
打进来的代州兵马不见对手但也丝毫不占优势。
城外兵马后备丝毫不知情地往里闯,进来就是瓮中之鳖。
后面进攻的兵马发现端倪,便止住了进攻的态势。
为首的赫伦眯起眼睛,吐出咬着的稻草,“他们这是诱骗咱们入城,好转守为攻,那咱们就不入城。”
一旁将士听到,还以为赫伦这是不打了,“将军……”
“打城墙。”赫伦盯着城墙上乌泱泱的人影,“他们以城墙为防守要点,那就打穿他们城墙的攻击基点。”
“打得他们不得不下来和咱们对打。”
他也清楚,陇安这群人不敢面打,那一定是缺了当面进攻的胜算。
话落赫伦身后的飞石索缓缓拉起,周围响起咯吱咯吱的绳索被绷紧。
径直瞄准了城墙上的火力点。
赫伦眯起眼睛,抬手一落。
身后将士将绳索绷紧,骤然松手!
包裹着土块的火药飞旋而去!
精准的砸在了城墙上!
有士兵被这强大的火力震飞。
城墙上的攻势瞬间减弱。
宿方低头,躲到了城垛后,还是劈头盖脸的土块砸了下来。
他刚要直起身,继续发动攻击,一冒头就看到了接连不断的土球黑影朝着城墙上袭来。
紧接着城墙外围一群代州兵马扛着梯子蜂拥而上。
正冲着他的飞石索被绷到最紧之处。
瞄准他们所在的方位,蓄势待发。
然而下一瞬,一枚看不见影子的利刃从他身侧离弦而出!
正中飞石索的下方绳索!
利刃割断绳索,径直刺入绳索后面士兵的喉咙!
宿方微微屏气,回头看见戎肆再度搭弓拉箭,剑端燃着熊熊火苗。
而他眉眼映衬火光,定定地看着前方敌众。
再度松手!
流火箭羽瞬间刺中了飞旋在半空中的土球。
土球还未到城墙便轰然炸开!
七零八落的流火直接落到了代州兵马身上。
城墙上众人见此,立马取了流火箭,拉弓搭箭瞄准还未发射的飞石索。
许多火药土块还未来得及击溃城墙,就直接砸落在代州兵马上。
赫伦见状沉着脸冷声道,“你们继续,其余人,给我上城墙!”
剩余兵马倾巢出动,准备强攻守地。
戎肆放下弓箭,转身下城墙,点了一批兵马,大刀阔斧地从城门口冲了出去!
直指迎面而来的代州兵马!
陇安城中一片战火纷飞。
唯一的军卫费劲巴力地挪动地宫石门,好半天才挪动开。
虞绾音跟着帮忙。
石门厚重,地宫内其他人见此也纷纷上前。
年糕咬牙蹬着两条后腿,听着石门在地面挪动的咯吱声。
碎石块零零散散地从石门上落下。
不乏外面轰炸飞溅过来的木条和土块。
众人使尽了浑身解数终于把石门合拢归于原位。
虞绾音长长缓了一口气,转头看见小女孩拘谨地站在旁边,看着外面的方向。
石门外时不时传来些剧烈的震荡。
听得众人心口一颤一颤。
军卫站在石门的两侧,警惕地听着石门外的动静。
虞绾音相对于旁人平静非常。
毕竟这段时间见多了。
她走上前将小女孩拉到旁边坐着,而后起身去地宫的藏窖里取吃食。
一旁百姓神色紧张地看着她。
虞绾音逐个把东西分到百姓手里,“别怕,这里物资充足,咱们藏几日不成问题。”
饮食用度是按人头分好的,每个人每天能吃喝多少用多少东西都有数。
也不至于因为争抢而乱了秩序。
不过这会儿大家都被困在这里,即便是争来抢来也没有必要。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因而众人看着虞绾音,眉宇神态间都很是惊惧不安。
虞绾音分到一个妇人面前,她看着虞绾音好像很熟悉官府的安排,样貌气度乃至衣着都不像是凡俗人家的女子,终是忍不住问到,“这位夫人,您可知咱们要打几日吗?”
虞绾音坦诚道,“应该不会太长时间。”
她隐去了个中缘由。
往好里想,若是他们的计策有用,重要的就是速战速决。
往坏里想,陇安一共就五千兵马。
根本拖不了太久。
输也会输得很快。
但众人一听她的说法,纷纷松了一口气。
有人小声嘀咕着询问,“她说得可信吗?”
“可信吧。”他们偷偷打量了虞绾音片刻,“你瞧她不慌不乱,定是胜券在握。”
虞绾音喝水的动作停滞了一下。
轻轻抿唇。
要说谁接二连三经历了江陵叛乱、上安迁都、胡人袭击和恶匪劫路。
碰到这种事也不能再又慌又乱了。
不过这会儿虞绾音宁可让他们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起码能让大家安心一时半刻。
在地宫里这段时间就能好过一些。
虞绾音气定神闲地坐在旁边,的确和周围殚精竭虑的百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身上的确有一种很微妙的力量感。
只是坐在那里,不出个把时辰,就让整个地宫里的人慢慢缓下心神。
有人起先紧张得一直犯恶心,这会儿也开始慢慢进食保存体力。
值守的军卫坐在门口守着。
这个地宫与其说是个地宫,不如说是这两日新挖出来的一个地窖。
就是空间大了许多,里面摆放的东西还是有些简陋。
这是现下陇安境内的十个安防避难地之一。
因为在陇安城西北角,有些偏僻,因此百姓人烟稀少。
驻守军卫也少,只有一个。
毕竟现在兵马必须全部集中应对外敌,分不出来多余的兵力过来。
所以这个军卫能做的也就是保护好他们,但是无法前去报信,告知郡守这边藏了多少个百姓。
不过这种小事报信,在大难面前他们都觉得不重要。
虞绾音没什么胃口,整理好身边小女孩的衣摆,轻声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和意。”
虞绾音看到了她手腕上挂着的小玉锁,上面是和合如意的纹样,“是和合如意的和意吗?”
和意点了点头。
虞绾音摸了摸她的玉锁,“很好的名字。”
“和合如意,四时欢喜。”
虞绾音话音刚落,突然间,大抵是有火药砸在了他们不远处的房屋上。
四周一片混乱的倒塌声。
接二连三的重物砸落地面,将整个地宫震得仿佛也随时会坍塌。
零零散散的土块砸落下来。
军卫站了起来,地宫内众人惊呼着缩到角落。
虞绾音护住和意的头往里躲了躲。
这样的震动持续了一刻钟之久。
所有人都神经紧绷。
直至没有土块往下坠,大家才松缓些。
军卫仔细查看地宫石门,“没什么事,就是石门被砸住了,咱们可能不太好出去。”
这会儿谁想着能出去的事。
大家甚至觉得,砸住了好。
砸住了外面的敌人打进来,也就找不到他们,进不来。
和意知道外面在打仗,她望着头顶看了很久,小声问虞绾音,“是不是他们打过来了。”
虞绾音轻“嗯”了一声。
和意把年糕的脑袋抱在怀里,不久前
在乡下,她也是这样抱着年糕,被阿父阿母藏在米缸里。
躲过一场又一场战火。
现下代州兵马打过来了,可是她阿父阿母还在台溪。
她还是想回去。
和意沉默良久,出声,“陇安会赢吗?”
小女孩清亮的嗓音回荡在地宫中,就变得格外清晰。
地宫内惊魂未定的众人都看了过来。
甚至连那军卫也一并看过来。
等待着虞绾音的答案。
但其实这件事情,虞绾音自知自己说了也不算。
她眉眼压低,极轻的一声,“会的。”
即便不能赢。
所有人都已经尽力了。
陇安如今是,纡尊降贵上山请匪的郡守,倾城中余力布防的军卫百姓,和背水一战的兵马。
陇安若是功败垂成,下一个就是江陵,中原大门被打开得会很快。
“那就好。”和意嘀咕着,“阿父阿母说,等战火平息,来找我和年糕回家。”
虞绾音看着和意。
她从来没有很渴望得到什么结果。
但是突然就很想这一次能赢。
希望戎肆他们能赢。
地宫之中不分白昼黑夜。
这场战事持续到晚上。
代州兵力被打空。
残余兵力见损耗巨大,立马撤离陇安。
戎肆手中长刀渗着鲜血,滴在地上泥土之中。
马蹄之下踩着敌人层层叠叠的尸身,他转过头看见柴烽和最后一个敌人抗争着,把折断的长刀刺入敌军心腹,跪在地上长久地没能缓神。
戎肆拉马上前,走到了柴烽面前,刀柄调转了个方向,递给他。
柴烽眼前被血污模糊,看到了伸过来的刀柄,抬起头对上戎肆的视线。
他缓了片刻,伸手握住戎肆递过来的刀柄起身。
戎肆提醒道,“你在这里收拾,我先回去。”
柴烽哑着嗓子应了一声。
戎肆回到城中,巡过街巷,残兵没见几个,倒是街巷上的房屋都被战火波及。
总归能守住就好。
戎肆回了郡守府邸。
郡守府邸也没能幸免,郡守正张罗着附近安防地宫的百姓出来。
军师眼见周围光景,不由得叹道,“还好这阵子把百姓都散的差不多了。”
“是啊,”郡守擦了擦额角渗出的冷汗,“若是百姓在城中藏着,我们定要束手束脚。”
他转头看见戎肆前来,立马拱手行礼,“舵主,有劳舵主……”
戎肆翻身下马,大步上前,“有劳郡守照看我夫人。”
“此事已解决,我带她回寨子。”
郡守却愣了一下,“令夫人没有和舵主您在一起吗?”
四周瞬间一片死寂。
戎肆眉宇间霎时腾起肃杀之气,“你说什么?”
郡守心下也顿感不妙,“她一早就出了门,一直没有回来,这会儿也不在这啊。”
戎肆这会儿清清楚楚地记得。
虞绾音今早答应了他不出门。
但是记得这个没用,关键的是她现在在哪。
郡守赶忙去叫军卫,“今日可有舵主夫人的消息?”
那军卫闻言发慌,“舵主夫人今日去了城西,不等我们注意,代州人就打来了。”
城西。
他今日就在城西,没有看到她。
戎肆立马回身上马,二话不说离开了这片安防布点。
郡守连忙吩咐着,“都还愣着干嘛,去找,快去找啊!”
戎肆径直穿过城中长街。
朝着城西赶了过去。
这一路硝烟弥漫,就是怎么也没有人的影子。
越往西走,地上代州兵马的尸身就越多。
看得人心不安。
越是找不到,戎肆就越是怀疑。
那群代州兵马闯进来的时候把人劫走了。
代州缺女人这事人尽皆知。
他刚好又有一个这么漂亮还聪明的夫人失踪。
戎肆一路找到城外,城外还残存的代州士兵。
他们一看见戎肆就像是见了鬼,忙不迭地骑上马往回跑。
宗承得知虞绾音失踪一事,火急火燎地赶来,“主公!”
戎肆没应声,盯着他们的背影眯了眯眼睛,“追。”
宗承反应过来,立马点了个红烟。
紧接着在陇安城四面八方的匪兵立马收到了信号,迅速在城中行动起来。
军火没有用完,还缴获了不少代州的军火。
极具经验的匪兵立马规整剩余资源,跟随戎肆去追四下逃窜的代州将士!
在城门口收拾残局的柴烽,正踹了一脚敌人尸身泄愤,忽然听到身后一阵一阵马蹄声。
他转头,径直看见一个一个匪兵带着军火,二话不说冲了出去。
柴烽顺手拦住了一个,“你们去哪?”
匪兵出声,“私家恩怨,将军不必管。”
他说完,没过多停留,继续催马冲了出去。
柴烽甚至没来得及问详细,就看到黑压压的匪兵朝着代州残余兵马压了过去。
那些在后面逃窜的兵马见状连滚带爬地往回跑。
打代州的事,怎么可能是私人恩怨。
柴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有了乘胜追击的机会,去把那些险些毁了自己家园的敌人至于死地,说置之不理就很难。
柴烽回头招手,大喝一声,“都跟上!”
陇安狼烟未灭。
代州兵马刚刚赶回二十里外的驻守营地。
赫伦一壶烈酒灌入喉中,消解那没能把陇安拿下的躁郁。
他沉沉低骂一声,“妈的。”
早知道就出动全部兵力了。
要不是中了陇安的障眼法,他们担心出动全部兵力会有来无回。
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还能被这么些个残兵打回来,他都嫌丢人。
一旁随侍连忙道,“将军息怒,咱们这次是不知道。”
“但是陇安能骗得过咱们一时,又骗不过咱们一世。”
“咱们这次摸清楚了他们的底,等过段时间,咱们休整好,拿下陇安根本不在话下!”
赫伦沉着脸,还未等他再度开口。
一个将士连滚带爬地从门外闯进来,“将军,不不不不好了!”
“陇安兵马追来了!”
赫伦“呼啦”一下起身,快步冲到门口掀开营帐帘幕。
漆黑夜色下,不远处火光冲天。
兵马布阵为首的匪王眉目幽沉,杀意蓬勃,提着长刀来势汹汹!
而戎肆身后,是穷追不舍,一个比一个难缠的乘胜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