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那一夜,芙颂原本打算告白的。

她连告白礼物都准备好了,结果看到他给阿钰姑娘送了一枝蝶簪。

芙颂有点犯怂,看到他有了心仪的姑娘,就生出了畏葸不前的心思,踯躅了许久,最终将那份告白礼物束之高阁,封锁在闺房里的箱底,不再拿出来了。

哪怕不久前与昭胤上神确认了恋爱关系,芙颂也不曾提及那一桩告白未遂的事,因为真的太糗了。

因为是一桩彻头彻尾的误会,她看错了人,误以为昭胤上神喜欢阿钰姑娘,难过极了,为此还哭了一整夜。

这件事夜游神是知情的,她勒令他不准对任何人说,更不准许让昭胤上神知晓。

时而久之,芙颂自己都快忘记了这件事,昭胤上神却在此刻不经意间点了她一下。

她仿佛重返历史场景,尴尬仿佛成了一种具象之物,爬满了两条胳膊,掀起了一片难以自抑的鸡皮疙瘩。

“没有啊,我那夜就只是打算来蹭睡罢了。”

昭胤上神静静地注视着她,“真的只是蹭睡么?”

他浅浅地笑:“你的声音听起来,一点底气都没有呢。”

芙颂赶在他还要继续问下去之前,从纸袋里摸出一颗板栗堵住了他的嘴。

昭胤上神微微一噎,慢条斯理地将板栗吃下去,想再说些什么,复又被芙颂拿起一颗板栗堵住了嘴。

她不想让她提这件事,所以只能这种拙劣的小手段了。

等板栗喂完了,她无计可施,只好先发制人,主动抛出另外一个新的话题:“话说回来,你与魔神应该没有打起来罢?”

这种转移话题的方式太生硬了,让昭胤上神有一些忍俊不禁,他牵握住芙颂的手:“我与他签订了和谈协议,没掀起什么风浪。”

顿了一顿,思及了什么,昭胤上神道:“非必要的时刻,你要离他远一些。”

看来昭胤上神已经知晓魔神找过她的事。

芙颂两根手指轻轻绞在了一起,道:“你都知道啦?”

“嗯,我知道他找过你。今后,如果他再找你的话,要提前告诉我。”

芙颂虽然不清楚昭胤上神与魔神过去有哪些纠葛,但她与魔神真正接触了一番,倒也不觉得他有传闻之中的那般凶神恶煞,青面獠牙,恰恰相反,他还是挺好说话的。

但昭胤上神这样强调了,肯定是有他的深意在,芙颂嗯了一声,道:“我知道了,不过,你会阻止我见他吗?”

“不会。”

芙颂有些讶异,搁放在平素,昭胤上神是持反对意见的,他不希望她与魔神有接触。

但不知为何,见到魔神本尊的时候,她会产生一种莫能言喻的亲切之感。

觉得在冥冥之中,她与魔神好像是见过的。

仔细想一想,却又想不起来。

芙颂摇了摇头,既然这一桩事体暂先想不起来,那就不去想它,她相信早晚有一日,自己会想起来的。

——

芙颂又与昭胤上神说起了神祇考核的事,她问武试具体是什么样的流程。

问完,她又后知后觉:“你是保送生,应该也不清楚,我应该去问卫摧的。”

昭胤上神挑了挑眸心,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细线,日色穿过神树的罅隙处,在他的眼睑上投落下来一道浅浅的阴影。

这句话成功挑衅到了他。

没有哪个男朋友会乐忠于听女朋友说自己不行,让女朋友去找别的男人。

昭胤上神扣住了芙颂的腰肢,将她摁在了自己的怀里:“我可以辅导你武试。”

“那你倒是说一说,武试的流程是什么样子的。”

“武试分有四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本源试’,测试你具体的修阶,要你释放出自己的能量。第二阶段是‘天象试’,让你在极端天象的环境里生存。第三阶段是‘秩序战’,需要扮演指定的神职角色,在动态场景之中完成指定的任务,并应对突发的危机。至于最后一个阶段,也是最难的一个阶段——”

昭胤上神看向芙颂,眸色噙着一抹玩味,“此阶段名曰‘神威试’,你需要直面一位高位神祇,他是最终考官。”

芙颂惊愕得舌桥不下:“是要考生打败考官吗?”

考生击败考官,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昭胤上神道:“先听我把话说完。”

芙颂顿时作洗耳恭听状。

昭胤上神道:“考生真正面对的,是高位神祇的神念化身,考核的内容,是要考生承受考官释放的威压,并在极限的压力之下,将自身的神职之力进行推演,尽可能凝聚出前所未有的精纯之境,哪怕是一瞬的神性之光。质言之,在神威试,不屈的信念很重要。”

芙颂认认真真地听着,还拿小本本记下来,寻思了一番,道:“关于武试的内容,你为何知晓得这般清楚?”

昭胤上神道:“我是最终考官之一。”

芙颂:“……”

芙颂:“!!!”

最终考官?

芙颂深深吃了一惊,不

是说好的保送生吗?

保送生也能当最终考官?

芙颂道:“既然如此,到时候,会是你来考核我吗?”

昭胤上神道道:“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九重天上有许多高位神祇,考官与考生都是随机分配的,若是他要匹配上她,需要很多运气。

也难怪昭胤上神会说,可以辅导她武试。

原来他就是最终考官。

芙颂跃跃欲试,摩拳擦掌:“那我们现在就来实战演练一番,好不好?”

昭胤上神笑着说“好”。

思及了什么,又道:“若是你能通过,我就实现一个你的心愿。”

芙颂眼睛睁大了,道:“真的吗?”

昭胤上神朝她伸出了小指:“拉钩钩。”

他什么还学会了这一招?

真让芙颂感到意外。

她笑着勾缠住了昭胤上神的小指,很轻很轻地晃了一晃,“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说话要算数。”

双方手指相互盖了章。

约定好后,彼此就开始交战了。

昭胤上神静伫于原处不动,朝着芙颂勾了勾手指,“能将我撂倒,就算你赢。”

芙颂纵身疾掠而去,麻溜地揪住男人的襟口,作势要把他掀翻。奈何她膂力有限,而他巍峨如山岳一般,岿然不动,她的力量对他而言就如蚍蜉撼树。

昭胤上神让了芙颂三招,随后反掌揪住芙颂的袖口,另一掌捏住她的胳膊,一个灵活优雅地屈肘,很快就将芙颂的双手反剪在背。

芙颂奋力挣扎着,却丝毫动弹不得。

她与他之间的力量,委实是过于悬殊了。

肌肤紧密相贴之间,汗渍隐微地浸湿了衣衫,她能感受到男人温热的吐息喷薄在她的后颈一侧,若即若离,俨若一根小巧的羽毛,轻轻扫刮着她的神经,

不知是谁的心律先开始乱的,是酣畅淋漓的乱。

明面上制衡不了昭胤上神,但她可以用巧计。

在接下来的几个回合里,她先露拙,降低了昭胤上神的警惕。

缠斗时,女郎的发丝拂扫过昭胤上神的鼻翼,那轻若无物的柔然触感,裹挟着一抹淡淡的幽微发香。

昭胤上神喉结紧了一紧,在过招时留了些情,正好给芙颂找出了一丝破绽,她先晃了个虚招,紧接着错开招式,猫身伸手去挠他的腋下,挠得他一阵发痒,紧紧攥握住了她的双臂,不让她如此不安分。

芙颂顺势将他扑倒在了地上,脑袋拱蹭在他的胸-膛上,欢喜道:“谢烬,我把你撂倒了噢!”

昭胤上神看着她喜不自胜的模样,盘膝坐在地上,信手将她的发丝揉乱了,淡笑道:“犯规了。”

“哪里算是犯规,这就叫做‘乘其不意,攻其不备’。横竖都是我赢了,我第一次挑战你,能做到这样的一步,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她可真会抬举自己。

昭胤上神摇了摇首,笑开:“好。你有什么愿望?”

芙颂从袖裾之中摸出了一只小昙莲形态的小棉偶,道:“这是我做的,别在你的腰上。这般一来,不论走到何处,所有人都会知晓,你有主人了。”

搁放在平素,芙颂不可能讲出这般胆大的话,但今日,她格外有恃无恐。

承认吧,她就是有很强烈的占有欲。

昭胤上神端详着这一只小昙莲棉偶,圆圆的脸盘,周围是九朵绿色的花瓣,花蕊生动,表情可爱,针工细腻,一看就画了不少心思。

昭胤上神品出了一丝端倪:“是不是早就做好了?”

芙颂点了点头,“确认关系那夜,我就在做了。”

说着,她膝行前去,捧掬起昭胤上神的脸,先是亲了他的额心:“这里是我的。”

她又亲了他的眉眸,说:“这里是我的。”

接着亲他的唇,重重啵了一口:“这里也是我的。”

女郎的酥吻,绵绵密密地落在脸上,质地轻柔,如春夜里盛绽的海棠花瓣,她唇瓣软凉,吻却灼热,炙在了他的皮肤上,漫山遍野的燥。

昭胤上神扣住她腰肢的大掌,紧了一紧,他先把小昙莲棉偶挂在了腰间,紧接着反客为主,俯身吻住了芙颂的嘴唇。

自从解禁之后,他早就不满足于寻常的浅尝辄止了。

很快地,他的舌钻了进来。

这一刻,芙颂感觉自己像是被猎人牢牢锁定住的猎物,腰肢瘫软,双腿也开始发颤。

注意到她的异样,昭胤上神哑声道:“坐在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腿。

芙颂是个口嗨怪,嘴皮子功夫很厉害,但行动上,其实并没有放得那么开。

她保守地并着腿,坐在了昭胤上神的膝面上。

昭胤上神哑声纠正:“是跨坐。”

芙颂面泛潮红,整个人仿佛在滚水里沥过一遭,胆气顿失,嘀咕道:“我不太会。”

“我教你。”

昭胤上神捂着芙颂的腰肢,她的个头在女神之中称得上高挑颀长的了,但在他面前,仍然显得十分娇小,像个小孩似的。

他将她托举起来,吩咐她张开腿。

听到那三个字,芙颂耳根烫了一下,小幅度地把腿张开。

就这般,两人面对面坐着。

芙颂顺势搂住了昭胤上神的脖颈,跨坐在他的腿上,放任自己挂在上面。

渐渐地,她感受到了一丝异样,忍不住动了一下。

很快腰肢就被男人的大掌牢牢掐住了,他道:“你再继续动,我不介意继续上一回未竟的床事。”

芙颂果真老实不动了,装傻道:“上一回,我们是不做完了吗?”

昭胤上神笑了笑,不说话。

芙颂忽然觉得他的笑意变得很幽深,像是那种类似于狐狸一般的笑,藏了三分狡黠。

他忽然直立起来,芙颂重心都牵系在他的身上,不得不夹紧他的腰。

身上的某一个点,与他的身体零距离地碰触在一起,她心腔被跟着顶了云霄,颤栗从头蔓延到脚,脚趾头忍不住蜷曲了起来。

这种姿势她还是第一次尝试,但非常舒服,羞耻之余,身体的本能驱策着她想要从他身上索取更多。

芙颂吐息渐沉,示意他继续。

昭胤上神眸色黯沉:“真的想要,嗯?”

……这句话非常要问清楚不可吗?

她把脑袋深深埋抵在他肩膊上,声如蚊蚋地嗯了一声:“想尝试一下神交。”

神交。

她发明的词。

陌生但有趣。

为欲望罩上了一层好看的糖衣。

昭胤上神哑到了极致:“你想去哪里做?”

他的欲望很直白,让她面上的羞涩更深了一重。

她的嗓音在厮磨之下也软得可以挤出水来:“不二斋罢。那里是我第一次见你的地方。”

好像火候到了,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就想与对方连成一体,恨不得长在对方身上。

爱情就是如此奇妙。

昭胤上神先放下芙颂,与她执手相牵,两人一起从无极灵山到了白鹤洲书院。

路上,芙颂问:“你以前谈过吗?”

昭胤上神道:“没有。”

芙颂小声嘀咕:“我感觉你谈了不少。”

要不然,对男女之事怎么会如此熟练?

昭胤上神自然听出了弦外之音,伸出手,在她的额心上不轻不重地掸了一下:“有时候,我真想把你的脑袋拆下来看看,里面装得到底是什么。”

芙颂捂着额心,两腮鼓鼓道:“你如此出类拔萃,是传说之中的传说,你身边的女神,都是十分优秀的,你为何偏偏喜欢我呢?”

这个问题,芙颂早就想问了。

虽然她对自己也是十分自信的,她很爱自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优点,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总少不了一番攀比。

攀比起来,难免有一些自卑。

从小到大,她得到的正向反馈就很少,夸奖就更少了,这些外面的评价就钩织成了一面镜子,她通过镜子照见自己,觉得自己普普通通,要做到让所有人都喜欢,太难了,这也养成了

她骨子里习惯性讨好的一面。

所以,当有一个男人,说喜欢她时,她第一反应是不信的,觉得那是故意调侃她的玩笑话。

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又开始患得患失。

担心他并不属于自己,担心他不能一直跟自己在一起。

她的心事都完全写在了脸上,给昭胤上神看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他的傻姑娘啊。

一只温韧劲实的手,伸到了芙颂的脑袋上,很轻很轻地揉了揉,“你的存在对我来说,很充分。”

他不擅长甜言蜜语,哪怕是诉诸衷肠,话语仍然很简略,“你不用跟谁比较,你就是你。今后不要再说那样的话了,明白吗?”

在晦暝的光影间,芙颂的眸子微微瞠住了,心中那一块常年冷硬贫瘠的地方,覆在上面的冰雪忽然之间消融瓦解。

继而长出了一朵一朵娇妍的小花。

——

此时此刻,不二斋。

夜游神一夜宿醉,睡了近乎一整天,再睁眼醒来,已经是翌日入夜的光景了。

他昨夜到底是喝了多少酒,一觉醒来就睡到了这个点?

夜游神头疼欲烈,身上还罩着一个毛毯,许是谢烬好心盖在他身上的。

仔细想来,他好像是想要借着酒胆,替师妹报仇,找谢烬算账来着。

但算着算着,他就好像跟对方下起棋来,下了一整夜,随后就睡着了。

夜游神揉了揉酸疼的后颈,心中道了一句:“真是失态!”

夜游神看了一眼墙隅处的箭漏,还差一刻钟,就要到上值的时间了。

夜游神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素来谨慎守时,在公务上从未行差踏错,要是因为迟到,被扣了薪俸,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夜游神整饬好衣衫,调整好心绪,正打算离开不二斋。

哪承想,刚踏出几步,就听到不二斋外传了一阵叙话声。

“你身上的衣物有些湿了,天时热,穿着怕是会着凉,待会儿我寻一件干净的给你。”

“好。”

这厢,夜游神心道:“怎么听到了师妹的声音?”

是他的幻听吗?

他循声望去,发现一男一女执手相牵,从夜色的深处走了进来,在莹润的月光照彻之下,显出了具体明晰的面容。

夜游神一看,果真是芙颂。

这样晚了,她为何会与谢烬出现在此处?

种种疑虑掠上心头,夜游神想要寻芙颂问个明白,问她这会儿在大深夜的,为何会跟谢烬来他的屋宇里。

但夜游神意识到,这个时候不是很妥当。

在两人即将进入屋宇时,夜游神麻溜地捏了个隐身诀,举目四望了一番,最终选择飞身藏在了床榻底下。

床榻底下宽敞隐蔽,是个适合藏人的好去处。

夜游神藏到了床榻下最里面的位置,待藏好了,他尖尖地竖起耳朵,谛听着外边两人的动静。

昭胤上神去衣橱了寻了一件相较宽松的襴袍,递呈芙颂。

芙颂抱着衣物,速速去了隔壁换上。这是她第一次穿昭胤上神的衣物,男人的衣物弥散着很好闻的雪松冷香,很是让她眷恋。

男人的衣物穿在她身上的时候,显得格外宽大,说得直白一些,就像是稚子穿着大人的衣物,衣裾曳地,如同裙裾般。大袖也显得很长,她只能露出一小截手指。

芙颂穿好后,颇为不自在地出现在昭胤上神的面前,两只手各自攥在了袖筒里,臊眉耷眼道:“你觉得怎么样?”

她感受到一道灼灼的目光将她从头到脚注视了一回,男人的目光如有实质,燎得她肌肤发烫,她的心律随之也漏跳了一拍。

“很好看,很美。”

昭胤上神走到芙颂面前,将她打横抱起,朝着床榻上走去。

芙颂耳根发着烫,对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事,有了一些心理准备,第一次能借酒糊弄过去,这一次万万不能糊弄了。

扪心自问,她自己也是想要的。

昭胤上神放下了床帐,放在芙颂放倒在床榻上。

床榻上发出了不轻的动静,藏在床榻底下的夜游神心中警铃大作!

芙颂要跟谢烬做什么?

黑暗的夜,封闭的寝屋里,她穿着男人的衣物,被男人抱在床榻上……

孤男寡女的,在床上还能做什么?

答案不言而喻!

夜游神掩藏在袖裾之下的手,很快攥拢成了一个硬邦邦的拳头,拳眼朝上,手背处青筋狰突暴起。

——好你个谢烬,伤了我师妹的心,现在又来哄骗她跟你睡觉!

——你他爹的真是好样的!

——脚踏两条船的负.心汉!

床榻上。

昭胤上神双臂撑在芙颂的腰肢两侧,俯首想要吻住她,芙颂偏了偏螓首,他不偏不倚吻在了她的颈侧。

芙颂有意钓着他,不想那么快让他得手。

颈间传了男人低哑的笑音,他的吻顺着她的颈窝曲线一路往下,像个误入桃花源的武陵人,一举一动都带着探索性质的好奇心。

芙颂微微抓紧了被褥,指尖屈紧,想要逃离这种难耐又蒙昧的悸动,他扣住她的腰肢,不使她逃。

在烛火的洞照之下,山水屏风上,倒映着两道男女的交叠在一起的身影。

她嗓音软糯,软声嘱咐道:“……熄了烛火。”

昭胤上神说好,他揭开床帐,吹熄了烛火。

偌大的寝屋,很快被黑暗所笼罩。

视觉受阻,其他的感官蔓延到了更远的地方,所能体察到的感受也更加明晰。

夜游神听着床榻上愈发热烈的动静,气得火冒三丈,心道:“再不阻止,师妹怕是被要挨千刀的吃干抹净了!不成,得要救出师妹!”

他从床榻底下探出头,顺便伸出了一条胳膊,往床榻上幽幽地钻了进去。

昭胤上神亲吻着芙颂的脖颈,她攥紧他胸前的衣襟,随着体温的升高,他们或多或少也有些克制不住情愫的涌动。

昭胤上神掖开了芙颂的腰带,随着衣物的褪落,大片粉嫩的肌肤呈现在昭胤上神的面前,他的掌心在其上缓缓游弋、摩挲。

他正想俯身吻住她的嘴唇。

翛忽之间,黑暗之中,有一条手臂从床脚处忽地牢牢抓住他的脚踝!

昭胤上神微微一顿,直立起身子望了过去。

芙颂也跟着吃了一吓,差点失声叫了起来,一个鲤鱼打挺似的,一晌拢好衣物,一晌从床榻上弹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