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杨雪意被应昀亲得脸发红, 但没有色令智昏到失去理智,她有一堆问题要问责——

“应昀,你说什么喜欢我,结果根本没对我表白过, 给我写的情书呢?我怎么没看到?”

“还有《最后一个夏日》呢?我怎么从来没收到?”

“说是请安馨假扮摔伤腿, 那为什么最后没让我陪你去毕业舞会, 安馨脚一好, 你就把我一脚蹬了, 和我说不需要我了!”

“我脱臼让你帮我提三明治,结果你挂我脖子里!”

“从十五岁到二十五岁,你对我都很差!怎么好意思说喜欢我!应昀, 你知道别人都怎么追我的吗?你肯定是所有追我的人里最差劲最应该出局的一个。”

“你这样子难怪十年我根本不知道你喜欢我!”

应昀拉过了杨雪意的手, 手掌里传来很热的温度。

他没有反驳, 显然也默认了自己当初的糟糕:“我知道那时候我很差, 所以一度觉得和你变成这样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毕业舞会我没和安馨跳, 那天我没和任何人跳舞。”

“你脱臼那次, 我是真的有手术需要去,又不想你找别人提给别人献殷勤的机会。何况你的状态我最清楚, 根本不严重, 完全可以自己提, 实在不明白你又在搞什么事,对我态度的变化是不是又要耍着我玩。”

“我只是装的不喜欢你,其实和你拍Vlog前甚至需要喝酒, 为了让我脸红或者耳朵红的反应能有推脱的借口,不想被你看出端倪。”

应昀像是很不想开口说明,但还是说了:“和你近距离接触我很难控制自己,甚至十八岁时别墅停电, 你抱我时我飞快推开你,也是因为这样。”

他垂下视线,声音变得很低:“杨雪意,我从没想过你会喜欢我。”

“因为如果你喜欢我,不会给我打两千块打发我准备用完就扔。”

杨雪意愣了愣:“你神经啊,两千是不想和你拍Vlog给你的补偿,我以为你有喜欢的人想要表白了,如果这样再和我再拍情侣Vlog不合适吧。本来拍那个Vlog的兼职费用是两千,所以我不想和你拍了,自己补给你的劳务费而已。”

应昀像是有点意外。

“那天信号不好前面的消息都没发出去,结果转账转成了,本来想解释的,可你不是说你手机摔到了消息正好都没了吗?也没收款,我以为你什么都没看到,就没解释了。加上最后你也没谈女朋友,还是单身,只是我的误会,又和我继续保持这种关系,当然没什么可说的了。”

杨雪意瞪着应昀:“所以其实你手机根本没摔坏,你都看到了。你又撒谎?”

撒谎手机坏了没看到消息的应昀有点不自在,移开了视线,回避了杨雪意的问题。

杨雪意简直无言以对:“应昀,你搞错没有啊,你一晚上值两千吗?你是没享受到还是怎样?还要我给你打两千块?你想得挺美的。何况我也不至于这么羞辱人,睡完给你打钱把你当个产品买吧?”

应昀看着她,不说话。

明明高大挺拔英俊,好像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然而这一刻,应昀却是卑微的,他是真的没有把握。

他是真的以为在杨雪意眼里自己就是个可以花点钱消费的产品。

原来即便是应昀,也会忐忑,也会不安,也会患得患失到自卑。

甚至会明明误会以为杨雪意是花钱打发他,但还能忍着屈辱装作没看到,连质问杨雪意的勇气也没有,像个明知道配偶出轨还装瞎容忍的可怜原配一样继续没皮没脸般地围在杨雪意身边,宁可用屈辱忍让也要换得表面的平和,维系关系的稳定。

简直不像是应昀。

杨雪意从没想过会真相原来是这样。

从不敢想自己会被应昀这样默默爱着,但一想到因为阴差阳错和应昀错过的十年时光,又觉得滞涩遗憾。

最终她没忍住,眼泪又掉下来,又觉得生气,又觉得可惜。

杨雪意推了推应昀的肩膀:“都怪你!十年来没好好表白过,害得浪费这么长时间,难道要等我表白吗?你怎么喜欢我的?”

应昀轻轻地伸出手,擦掉杨雪意的泪痕:“对不起,杨雪意。都怪我。”

他这样端正的认错态度,好像杨雪意说什么都可以,对杨雪意一点底线和要求也没有,反而让杨雪意变得不好意思:“算了,我原谅你了。”

“你说过,当时其实发现你自己和应先生没有亲子关系,青春期加上自我身份认同突然产生障碍,学业压力又大,陪伴好多年的狗还意外去世了,没疯已经不错了。我大发慈悲地原谅你了!”

应昀看了杨雪意一眼,像是有点哭笑不得:“杨雪意,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善解人意替别人考虑?”

板房里没有沙发,只有简陋的床铺,应昀坐下来,然后拉着杨雪意,让她跨坐在他的腿上。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应昀的腿很热,肌肉硬邦邦的,杨雪意挪了挪位置,让自己坐的更舒服点。

她当然知道应昀话里的揶揄,有点想骂应昀,但为了证明自己确实善解人意脾气好,最终忍住了,只瞪了应昀一眼。

“你真想知道吗?”

应昀扶着杨雪意的腰:“想知道为什么吗。”

“我不是没想表白过。”应昀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垂下视线,“我知道自己那时候很差劲,但你那时对我确实很包容,总是忍耐我的冷淡,好像不管我怎么做你都不会生气,像是真的很喜欢我。”

“所以我上当了,以为你就是那样的人。”

“十五岁生日的时候,我想告诉你,我很喜欢你,想和你道歉认错,以后好好地对你,希望有机会成为你的男朋友,去补偿自己之前叛逆时的糟糕行为,所以找了很久为你买到了那本《最后一个夏日》。”

“写了很久的情书,都不满意,写了扔,扔了写,赶在你生日前才写好最终版,夹在书里,想要给你。”

说到这里,像是生怕杨雪意误会一样,应昀很快补充道:“当然,现在我也很喜欢你,不管是怎样的你,我都喜欢。”

杨雪意瞪大了眼睛,感觉自己像是错过了一个亿,当即指责应昀:“那你怎么都没给我!”

“白天你和杨阿姨出去了,我没见到你,等晚上,我其实去保姆房找你了。”

应昀没再说下去,只抿唇安静地看向杨雪意。

杨雪意本来想继续骂应昀,她努力回想自己十五岁生日的夜晚,然后突然顿住了。

等看向应昀的眼睛,看清他眼睛里晦涩的情绪,杨雪意什么都明白了。

“你是不是听到了?”

“嗯。”

非洲的夜晚空阔又广袤,即便身处室内,杨雪意也能听到屋外的虫鸣,篝火晚会似乎还没结束,隐约传来有人唱歌的声音,而屋内,杨雪意拉着应昀的手,十分罕见的沉默了。

片刻后,应昀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我不知道原来你对我的热情是装的,其实那么讨厌我。所以我没有送出去礼物和情书。”

“听到你这么讨厌我,所以我没再找你跳那支舞,不想在你脸上看到讨厌我的蛛丝马迹,所以找了个理由,像是过河拆桥一样中断了和你的练舞,只因为这样让我显得是我先拒绝你的,好像更有自尊一点。”

“我十八岁的时候很愚蠢,意识不到自尊比起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所以可悲又可笑地抱着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以至于没有力气再去做别的了。”

应昀的声音淡淡的,像是已经没什么情绪起伏,然而十八岁的他终究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听到杨雪意那些负气话的?

“杨雪意,这就是我的初恋了。”

“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也是因为这样,从来不敢想你会喜欢我。”

……

杨雪意很少后悔。

但此时此刻,她咬着自己的嘴唇,回想起十五岁那年的夜晚,却觉察到一种后知后觉酸胀难忍的悔恨。

她当年带着情绪发泄随口说出的话,原来应昀都听到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有一点讨厌你,但其实也有喜欢的。你那时候是挺差的,但也没那么差。”

杨雪意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时候你太高傲了,感觉像是用鼻孔看人,高高在上,离我太远了,在你面前我总是很笨拙,你那么有钱,还因为狗死了骂我晦气。”

杨雪意如今说起来,还是觉得委屈:“我也不想来你家的,你失去了狗,我也没有了相依为命的外婆,我也很伤心,但怕我妈担心,我只能装着什么事也没有,其实心里很压抑也很迷茫。”

“我妈虽然是我妈,但是我们在此之前基本没有生活在一起,她对你都比对我熟悉,拿了你家的工资,大部分时间都在照顾你,比起我,反而更像是你的妈妈。”

“我想亲近她,又不知道怎么亲近她,只是想绝对不能给她添麻烦。我到了一个新的城市,没有一个朋友,你们像是生活在光鲜的未来世界,而我像是从灰扑扑的过去穿越过来的人,和你们像不在一个纪元,完全格格不入。”

“其实我很害怕,也很紧张,你又那么挑剔,总是冷着张脸,我不知道怎么讨好你,每天都过得很难受。”

应昀抱住杨雪意,把头靠在她的肩上,轻轻拍她的背,低沉如大提琴的音色响起在杨雪意耳畔:“杨雪意,我不知道你那时候那么难受,我那时候太年轻太愚蠢了,只知道沉浸在自己的事情里。”

“过去的都过去了,所以没关系的,杨雪意,你不用和我解释,也不用和我道歉。”

“谁要道歉了?!”杨雪意把应昀推开。

“你什么都有了,有钱长得帅身材好脑子好,结果连我妈妈的爱也一并拿走了。我嫉妒你讨厌你有什么不对啊?”

杨雪意生气又难受:“何况你对我那么差,讨厌你才比较轻松吧。如果喜欢一个讨厌自己的人,那才是失败吧。”

十五岁的心境杨雪意如今已经无法同步模拟,当时她没想过自己对应昀到底是什么感情,但讨厌应昀才像是某种政治正确般的情绪出口。

尤其妈妈每次把应昀夸赞到上天有入地无,更激发了杨雪意的逆反心。

结果自己在气愤地找应昀对线,应昀却只看着她笑。

“有钱长得帅身材好脑子好,原来我在你眼里有过这么多优点。”

杨雪意真想叫杨美英女士来看看他如今这副无赖的嘴脸。

应昀有什么好的?也只有杨美英女士一直执迷不悟了。

不过不论如何,杨雪意都准备倒打一耙,她怒气冲冲地看向应昀,又开始兴师问罪:“应昀,说来说去,错的也不是我吧。十五岁我才未成年,未成年很多观点都不成熟这不是人尽皆知的常识吗?法律上都是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我的三观都没定型呢,骂你难道不应该免责吗?”

“你一个十八岁的成年人,和我一个未成年计较什么啊。还记仇这么多年,所以后面你老阴阳怪气骂我虚伪是吗?觉得我表面做一套背地里做一套坏死了是不是?”

“而且真要说起来难道不是你比较虚伪吗?”

“我骂你都是大大方方说出来的,多坦荡,你呢?你这几年里难道背地里没骂过我?在心里骂我虚伪骂了不少次吧?还把我妖魔化,我一接近李君信就说我是想傍男人嫁入豪门,我口袋里掉出三个避孕套就觉得我要去开房,那三个根本就是乔倩倩塞开玩笑塞给我的好不好!我完全没有那种想法!我也根本没有喜欢用凸点螺纹那个款式!”

“如果不是你,我到现在都还是我妈眼里纯洁的处女!说不定经过相亲早就进入一段传统的婚姻得到我妈的肯定了!”

杨雪意越说越气:“哪会背着我妈和你这样子!还要撒谎骗我妈,找尽借口不去她安排的那些相亲!”

“道歉!你给我道歉!”

一桩桩细数下来,杨雪意简直气的胸闷,当场勒令应昀道歉。

“我当时根本不想找男人上床,我看明明是你想和我上床想的要死吧,所以才会我随便说句气话,你就去买了东西,然后一点准备也没不给我,就把我衣服都脱掉了。”

“不是和我有关系之前就喜欢我吗?你肯定觉得天上掉馅饼,心里偷着乐笑死了吧?”

亏杨雪意一开始甚至还对应昀有过不好意思的羞愧。

一提这事,应昀虽然眼神变得没那么光明磊落,但竟然还在嘴硬推卸责任:“当时你可以澄清。”

“那种时候怎么澄清啊?那种场合澄清,不等于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了?”

杨雪意当即为自己当时的心猿意马和色欲熏心狡辩:“我这个人以善良著称,你当时家里那么大变故,还遭遇身边一些人的落井下石嫉妒奚落,我要再这样,你万一想不开自杀了怎么办啊!算不算我有法律责任?”

“反正都是你的错!你不要狡辩!”

杨雪意要应昀道歉,应昀很快就道了歉。

他圈住了杨雪意的手:“好的,我道歉,是我的错。”

他顿了顿,语气低沉:“是我想和你上床想的要死,脱你衣服脱得太快。”

这话换个人说都很下流,但应昀说出来却没有这种感觉,倒像是一种另类的调情和变相表白,性感到让杨雪意发昏,只留下剧烈的心跳声和对应昀的痴迷。

只是杨雪意很确信,应昀虽然道了歉,但一点都不在自我反省,看表情不仅没有歉意,甚至写满了重来一次还是会对杨雪意那么做的确信。

不过道歉后面的那句话倒是真的不能再真。

因为杨雪意坐在应昀腿上的姿势,以至于如今即便他还想撒谎,杨雪意也知道有些无法掩藏的事实。

杨雪意的手原本就着刚才推开应昀的姿势,正放在应昀的肩上,如今却是不怀好意地沿着胸膛一路下滑,精准捉住应昀此刻身上远比他的嘴硬的东西。

“应昀。”

“我在和你剖白心境。你冷静点行不行。”

像是被杨雪意抓到现行,应昀的脸有些微红,少见地变得有些羞涩,但还是板着脸,沉声指责杨雪意:“你把手放在那里让我怎么冷静。”

“哦。是吗。”

可惜杨雪意一点没有悔改的意思,她甚至只知道得寸进尺,凑过去亲了亲应昀的面颊,然后缓缓下移,找到他的嘴唇。

然而就在应昀以为杨雪意会亲他的时候,杨雪意堪堪在距离他嘴唇一毫米的距离停了下来,然后她笑着向后仰,微微张开嘴巴。

“应昀,你要不要来亲我。”

应昀几乎是当即伸出手揽住杨雪意的后背,生怕她往后仰的姿势一个不小心摔下去,他的眼神集中在杨雪意的嘴唇上,红色的唇瓣微微张开,能隐约看到她灵活小巧的舌尖。

昏黄的灯光下,杨雪意的黑色长发像是氤氲的雾气,带了邪恶的色彩,她的瞳仁也是黑色的,像圆圆的玻璃弹珠,让应昀觉得仿佛在凝视深渊,然而明明是毫不遮掩的危险,却在夜色里亮晶晶的,让人无法拒绝。

杨雪意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但在应昀眼里一点也不简单。

他根本没法从她身上移开视线。

应昀几乎没什么定力和思考地直接吻上了杨雪意的嘴唇,想把她的一切吞吃进去,也想让她吞吃进自己的一切。

杨雪意像是打定主意要把邪恶进行到底,甚至像是虚空中长出了两片黑色翅膀,像个美丽的魅魔。

她迫不及待地欢迎了应昀的吻,吮吸攫取着应昀的舌尖,像是饥饿到来者不拒,索取着应昀身上的一切能量。

而杨雪意的手也开始作乱,像是探进一间神秘无人的密室,她慢慢地移动摩挲着,仿佛小孩子玩弄般上下电梯,从底层移动到楼顶,又从楼顶往下,来来回回,乐此不疲。

应昀变得难以忍耐,压抑的喘息在耳边放大。

他必须得做点什么,去抵抗身上这只邪恶魅魔的恶意引导。

于是他伸出手,按在杨雪意的腰上,也慢慢游走抚摸着。

果然,没一会儿,杨雪意的腰就变软了,腿也软了下来,虽然还跨坐在应昀腿上,但根本无力合拢,只能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应昀,像一只不知天高地厚自己跳进陷阱的小鹿。

然后小鹿站起来,像是勇敢挣脱陷阱里的绳索一样脱掉了一些桎梏。

她的白色T恤上衣下摆很长,甚至遮住了她部分腿,她重新跨坐到应昀腿上,像是为了找寻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比起杨雪意来,应昀太高大了,以至于即便坐着,杨雪意也要微微脚尖点地才能堪堪保持平衡,她就这么淡定地跨坐在应昀的腿上,晃动着自己一截光洁雪白的小腿。

配上她的脸,显得既纯真又放荡。

应昀扶住她的腰肢,动作间,那白色T恤的下摆滑过杨雪意的腿,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白色T恤下面空荡荡的。

什么也没有。

明明夜晚的气温凉爽,然而应昀看着眼前的杨雪意,只觉得焦灼而闷热,像是快要着火燃烧。

应昀的手描摹着杨雪意紧绷细腻的腰线,然后撩起她白色T恤的下摆。

应昀的声音无法控制地变得喑哑,他把杨雪意T恤下摆撩至她殷红的嘴边。

应昀什么也没说,但杨雪意已经懂了。

她像是什么都会顺从一样听话地咬住了衣服下摆的一小截。

暗色的光线里,她皮肤白皙到像在发光,更衬得脸上的淡粉色更柔嫩羞涩。

杨雪意往后仰着脖颈,身体紧绷弯成一道弧线,几乎是献祭般把自己往应昀嘴里送,应昀也没客气。

她的胸口很快传来应昀头发的触感。

杨雪意无可避免觉得腿软,像是陷进了夏日潮湿的雨季。

明明不是第一次和应昀做这种事,然而却比任何一次都紧张心动。

她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简直手忙脚乱般无措和慌张。

害羞到不得不闭上眼睛。

然而一旦失去视觉,别的感官体验就被无数倍放大。

杨雪意听到应昀解开皮带的声音,然后他像是拉开了行李箱,取了什么东西,接着是铝箔纸包装被撕开的声音……

杨雪意不用看,也知道应昀在拿什么东西做什么了。

她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然而只看了应昀一眼,杨雪意就像是被烫到目光一样移开了视线。

好像无论看多少次都不会习惯。

然而就是那样的东西,已经放进了她身体里无数次。

甚至仿佛食髓知味般,光是一眼,杨雪意整个人变得都更软了,像是没有力气,应昀拉了她一把,她才没有彻底歪倒。

她迷迷糊糊地被应昀再次抱坐在腿上,然而这一次像是感知到危险靠近,杨雪意胡乱挣扎着想要跑掉。

应昀明明什么都还没有做,杨雪意却已经能想象到他会怎么做。

干燥的指节总做探路的先驱者,像是确认通往深处的通道路面是否已经足够湿滑。

然后杨雪意听到应昀低沉的轻笑:“杨雪意,你怎么好像有点急。”

杨雪意简直羞愤欲死,要不是被应昀死死拽着手,真想当场反悔。

“应昀,你有比我好到哪里去?”

“跑到非洲来不是做医疗援助的吗?怎么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你这个医生怎么回事啊?感觉有点不太正经居心不良。”

即便是到了这一刻,杨雪意还是喜欢逞口舌之快。

她故意凑近应昀的耳朵,言之凿凿:“好像没几分钟前某个人才信誓旦旦说,来他房里他什么都不会对我做,还叫我放心,怎么这么快就忘本?应昀,你上辈子干诈骗的?”

然而她这些奚落的话下去,应昀倒是脸色没变,只看了她一眼:“大半夜了,怕你还要去找你同事,会打扰他休息,以后影响同事关系。”

“何况你不是睡不着吗?”

“谁讲的!”

“黑眼圈那么大,杨雪意,地震以后你就没好好睡过吧。还好我在。”

他说话间,覆在杨雪意胸前的手开始动起来,像是抚摸一只猫咪,但动作没那么纯洁。

像是有些害羞,也有些别扭,他凑过来,吻了杨雪意的嘴唇。

明明这种事两个人已经心照不宣做了无数次,甚至百分之八十网上七七八八的姿势也已经探索完成,但这一刻,应昀反倒有一种生涩的清纯,耳朵红成一片,像是第一次。

杨雪意也变得害羞,心跳快的不像话,啃应昀的嘴唇,晕乎乎地想拥有这么柔软嘴唇的应昀为什么反差地又有那么坚硬的东西。

应昀的手持续作乱,让杨雪意快要瘫软。

像是怕杨雪意滑落,应昀的手托住了她的臀。

杨雪意浑身的感觉集中到一处,只感觉头皮都像是要炸开了。

像是砧板上的鱼,像是正在被穿上竹签的斑节虾,杨雪意被逼着感受那种缓慢的酷刑,泅出泥泞水渍,被应昀弄得乱七八糟的。

杨雪意却还火上浇油般自寻死路,她凑到应昀的耳边,低声道:“应昀,告诉你个秘密。”

“我没想找我同事,我本来就是在找你,从没有想过考虑别人,我只想要你。”

始作俑者目光暗沉,看起来既克制又失控。

他盯着杨雪意的眼睛,低声笑:“杨雪意,原来你对我这么好。那我肯定要好好报答你了。”

然后明明说了报答,杨雪意却没觉得,她紧紧咬住嘴唇,应昀哪里在报答她,作乱的手明明像是在报复她。

他亲了亲杨雪意,也凑近她的耳朵:“杨雪意,处女不处女没关系。你现在也很纯洁。”

“还有什么纯洁啊,都被你这个人污染了,再白的白纸也被你弄脏了!”

“有吗?没觉得。”

应昀微微带了湿意的手指指腹按上杨雪意的腰,像是检查她有没有吃太多一样,往杨雪意平坦白皙的小腹按了下:“感觉你还什么都没吃,怎么会污染弄脏?”

几乎是一瞬间,杨雪意的血液像是都涌到了脑袋里,让她像是过载后短路的线路一样,已经完全思考别的,只被应昀这句话搞得反应巨大。

“应昀,你怎么这么变态啊。说这么色。”

“变态吗?没有吧。”

应昀吻着杨雪意,让她没法再反驳,嘴上一点不承认他自己的问题,而行动上却践行了杨雪意的谴责。

一边进还要一边狡辩。

“放进去不是很正常吗?”

应昀的声音性感的不要命,杨雪意很快以一种负距离感受着他充满压迫性的男性气息。

杨雪意只觉得周身温度骤然升高,房内的空气也变了。

变得暧昧又闷热,潮湿又缠绵,甜蜜里还带了一点黏腻。

仿佛某种新式刑罚,酝酿出千万种感受,让杨雪意快难以忍受。

她坐在应昀身上,几乎像某种酷刑一样在身体被定住,全然动弹不得。

像是小时候骑过的一匹烈马,杨雪意仿佛坐在顽劣的马背上,犹如颠簸海浪上的一叶孤舟,已经失去一切抵抗的意义,只有顺从风浪,随波逐流,予取予求。

没想到一语成谶,一整晚,杨雪意最后真的被应昀弄的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