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显挪了几步出去,与孟凤亭拉开距离,见男人的手跟着动了,还依旧精准地指向他,无语极了。
“你撒谎也要讲点常识好不好?这人怎么可能是我杀的!”
“人就是你杀的,我亲眼看见你杀的!”男人坚决指认宋显。
他瑟缩着向后躲,与宋显保持距离,似乎很怕宋显对他下手,杀他灭口。
宋显:“那行,既然是你亲眼所见,你说说我是怎么杀他的?”
孟凤亭掏出一枚金哨子,吹响之后,他蹲下身来查看了王长富的尸体。
血已经流到大街上了,越来越多的百姓聚集到这里,有胆大好事儿的想要凑到前头来看。
孟凤亭立即呵斥这些百姓停留在原地,否则他的大刀可不长眼。
孟凤亭长得高大,五官锐利,他做出强悍凶厉的表情时更吓人,瞬间就吓得周围百姓退避三步远。
巡逻的士兵们听到哨声后马上抵达这里,保护了现场。
“我今天约了王长富提货,因为关系比较熟了,我直接从后门进来。当时我就看到他站在这里,一刀子抹了王长富的脖子,我吓得躲在了树后。”
指认宋显是凶手的男人叫徐百强,在街口摆摊做面条生意。他时常会从王长富这里买豆腐,做些小菜售卖给顾客。昨天他就跟王长富约好了,今天来他这里拿三板豆腐。
孟凤亭看向宋显,正要说话,宋显先一步站到徐百强指认的位置。
“你说我是站在这里,面对着王长富,拿刀抹了他的脖子,对吗?”
徐百强点头:“对,我亲眼所见。”
围观的百姓们听说这话,都对宋显指指点点起来。
“我认得他,前段日子他刚搬到红花巷,住的那间凶宅。”
“哎呦,怪不得他敢住凶宅,原来他是杀人犯啊!”
“啧啧,瞅着样子白白净净的,看不出来人这么凶残,快把他抓进大牢里砍头!”
……
宋显接着问徐百强:“他人刚死,我就出现在他门外买豆腐,你觉得合理吗?”
“或许你就是为了装无辜,才会在第一时间买豆腐呢?”徐百强坚持指认宋显就是凶手。
宋显当即否认:“你撒谎,如果我站在这个位置,从正面对王长富下刀,我的身上会溅满了他的血。”
切割颈动脉会瞬间造成高达三米的血柱喷溅,在豆腐铺的地面、墙上以及棚顶的横梁处都沾有血迹。
“既然事情就发生在刚刚,我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自己弄得这么干净?”
百姓们听完后都觉得在理,马上唏嘘改口这案子有蹊跷。
“我就说这年轻人长得一脸善相,怎么会杀人呢!”
宋显转而对孟凤亭解释:“我从家一路走到豆腐铺,没去别的地方,应该会有人目击,孟统领可以派人去查。”
“不用查,我可以证明你没有去过其它地方。”孟凤亭很笃定凶手不是宋显。
他转而抓住徐百强的衣领,直接粗暴地将他整个人提起来,质问他为什么要撒谎。
徐百强无辜地摇头,焦急地为自己辩解:“我没有撒谎,我亲眼所见,真的就是他!”
“那我杀完人后,从哪离开的?”宋显追问。
徐百强立刻指向西窗:“那边!你从那扇窗户跳出去的!”
孟凤亭去查看西窗,果然在窗框上发现了些许的血迹。
他跳出窗外顺着痕迹往前走,在西边的巷子里找到了车辙印和一件血衣。
孟凤亭挑起血衣,查看一眼,就辨认出这衣裳的尺寸比宋显的身材小一圈。
普通老百姓一般都穿着颜色发灰的粗布白衣,宋显和凶手穿的衣裳碰巧类似。
孟凤亭回到案发现场,让徐百强回忆凶手的身高。
“当时事发突然,我记不太清,不过他好像比王长富矮一些。”
宋显马上道:“我跟王长富差不多高,甚至还比他高一点点。”
孟凤亭:“这么说来,是有人假扮你的样子杀了王长富。又或者,这世上还存在另一个与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总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宋显都要跟孟凤亭去府衙走一趟。
宋显在口供上签字画押后,有点好奇问孟凤亭:“孟统领怎么会那么肯定人不是我杀的?”
“从你出家门起,我一直在跟踪你。”
孟凤亭回答得坦然,突然间给宋显整不会了。
既然对方直白相告,宋显觉得他也直白问清楚比较好。
“孟统领为什么跟踪我?因为我大儿子在王府当差?”
“猜对了一半。”
“另一半是?”
“我对你这个人比较感兴趣。”
宋显又被孟凤亭的话整不会了。他以为孟凤亭会坦白说他们有旧,但他就是不说。
宋显对原身的过去知之甚少,也不好主动去提。
一旦这个“凤亭”不是那个“凤亭”,他暴露了他与夏雪侯的过去,再被孟凤亭顺藤摸瓜查到他与红袖楼的案子有关,那问题就大了。
红袖楼的案子可比眼下这桩命案大多了,一旦牵扯进去,他跟儿子们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宋显佯装不懂地继续问孟凤亭:“我吸引你感兴趣的地方在哪儿?”
“年轻,英俊,有三个儿子,我还听说你这人很会做饭。红花巷的百姓们才过上几天自在日子,你又回来折磨他们了。”
“后面这话从何说起啊?”
宋显自认为自己为人很随和,从来没做欺负人的事儿,何谈折磨红花巷的邻居?
孟凤亭失笑:“你不知道?每到吃饭的时候,你家总是会飘出异常诱人的香味,把你的邻居们都馋哭了。本来他们每天吃饭填饱肚子挺开心,现在因为你家的香味儿,他们顿顿味同嚼蜡,饱受折磨。”
宋显:“……”
这真没想到。
不过孟凤亭连他的邻居都调查了,可见对他的怀疑很深。这会不会影响宋寒承在梁王府的工作?
“什么时候有空也请我吃一顿饭,好歹我今天也算给你作证,为你解围了。”孟凤亭脸皮厚地提出邀约。
宋显犹豫着要点头答应——
“阿爹。”
宋寒承匆匆赶来,他按住宋显的肩膀,关心查看情况。
“没事吧?我听说豆腐铺出了命案,阿爹被指认成凶手?”
宋显安慰他:“没事,幸好有孟统领作证,洗清了我的嫌疑。”
“没事就好,烧退了?”宋寒承去摸宋显的额头,“你病才好,怎么能出门去买豆腐。我们兄弟都这么大了,能解决晚饭,你别太溺爱我们了。”
“你生病了?”孟凤亭马上关心起宋显的脸色,“跟昨天比,气色好像是差了很多。”
宋寒承无语地瞥一眼孟凤亭,好似在说“你怎么还在这”。
孟凤亭仿佛看不懂宋寒承的态度,大气地表示:“不用谢我,我帮你爹的忙是顺手的事儿。咱们同为梁王效命,理当互帮互助。”
“孟统领不需要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跟踪我爹?”
孟凤亭仿佛才想起这茬儿,笑着对宋寒承歉意拱手:“勿怪,我是奉梁王之命,对你的背景做调查。其实不止对你,对梁王府所有新进人员都如此。”
“能劳烦孟统领亲自调查我的背景,确实是我的荣幸。”
宋寒承浅浅微笑,态度有礼有节,实则话里暗藏机锋。
“阿爹昨晚着了邪风,今晨便高烧了,幸而喝了药有所恢复。他实在不易继续操劳,抱歉我们今日没办法请孟统领过府吃饭了。”
“不急,等好了再去。”
孟凤亭死皮赖脸,看样子一定要吃上宋显做的饭。
宋寒承笑容不变,问孟凤亭:“豆腐铺案子可有结果?为何证人会认定我阿爹在杀人?”
孟凤亭脸色严肃起来:“我正想问令尊家中情况呢,父母可在?是否有兄弟姊妹长相与他十分相似?”
孟凤亭这是在变相打听宋显的身世背景。
宋寒承请宋显去外面稍等他片刻,然后将宋显在长水县的户籍资料递给了孟凤亭。
“家父摔坏了脑子,对过去的事儿记不太清了。
他到我家做上门赘婿时,家中只剩下他一个人,和一堆赌债……
发生意外后,父亲感动于我们兄弟对他的不离不弃,才改邪归正,决定好好跟我们过日子。”
孟凤亭听完所有情况后,惊讶地不敢相信,重复一遍确认问:“他好赌成性,在长水县是个纨绔,主动找媒婆寻冲喜赘婿的活儿赚钱?他还卷走了你家所有钱财,贱卖了你家房产逃跑?”
宋寒承微笑点头:“是的呢。”
“你信他会一夜之间转性?”
“我信我看人的眼光。孟统领呢?”宋寒承淡淡笑着给孟凤亭提建议,“看不准的话,还是派人去长水县彻查为好。”
“我自然会派人去彻查。”
孟凤亭很不喜欢跟宋寒承这种人说话,总有一种被对方堵着一口气的感觉。对方的态度偏偏看起来很有礼貌,让他没办法挑刺。
他有种预感,此去长水县查不出什么东西。如果对方真有什么嫌疑需要遮掩的话,根本不会暴露得这么明显。
宋显在院外等了一会儿,见宋寒承还没出来,就闲来无事踱步到花圃边欣赏花草。
扫地的小厮见状,特意嘱咐宋显千万不要乱碰那些花草。
“这些都是贵客们从各地弄来献给梁王的奇花异草,很宝贝呢!”
“好,我就看看。”
宋显挨个查看这些奇花异草的价值说明,果然发现了很多宝贝,可惜都不能挖走,只能干看着眼馋。
宋显顺着花圃走了一段距离后,发现到了朝天椒和番茄。那几株番茄长势很好,结了一串串果实,还是绿色的,没有变红。
小厮发现宋显一直盯着番茄苗看,笑着告诉他:“那是狼桃,秘国使臣赠给梁王的小礼物,那串绿色的果子变红后可好看了。在节庆的时候,我们会挖出来装进盆里,装饰院子。”
宋显:“那一定很好看。”
好浪费啊,观赏哪有吃实惠!想吃。
宋显太惦记番茄了,直到宋寒承走到他身边来,他才回过神儿。
“聊了这么久?”宋显瞄了眼随后出来的孟凤亭。
孟凤亭颔首,非常爽朗地对宋显道:“祝你早日痊愈,回头病好了,到我府上做客。”
宋显礼貌地点点头,表示感谢。
出了王府后,宋显追问宋寒承:“他怀疑我身份?”
“不算怀疑,惯例调查罢了,所有进王府做事的人员都被调查。没事,咱们清清白白,不怕查。”
宋寒承随后带着宋显去一家店里买了熏肉。
宋显看到肉案上剩了一堆骨头,还有猪肚,忙问老板售价多少。
“这些都是客人挑剩下的,都要的话,便宜点给你们,猪肚子白送!”
城里开放卖肉没多久,猪肉的定价还比较混乱。
这家铺子的猪骨头跟猪肉价没差多少,大家都愿意买更实在的肉。像排骨这类肉里夹着骨头的,百姓们都感觉不划算,就给挑拣剩下了。
对宋显来说,这价格还白送一个猪肚,太划算了,马上点头表示全要。
宋寒承见宋显喜欢,主动付了钱。但当肉铺老板把包好猪肚子送过来的时候,宋寒承闻到了一股屎臭味儿,忍不住嫌恶地蹙眉,当即就不想要这东西了。
宋显马上抢过去拿,欢快地招呼大儿子快走。随后他去了另一家,买了一只杀好的鸡。
一路上,宋寒承都感觉那股屎臭味儿在鼻尖萦绕,几度欲言又止。
到了家,宋显就去打水洗猪肚。
宋陆远和宋济民陆续从外面跑了回来,看见宋显安然无恙,俩人都松了口气。
当时他们去另一条街上买鲫鱼去了,得知宋显被冤枉的消息后赶过去,已经不见宋显的踪影了。
“我来洗吧。呜啊,这什么东西?好臭啊。”
宋济民辨认出是猪肚后,表情凝重。
从有钱后,他已经很久没吃这个臭东西了。
“爹爹,家里是不是又缺钱了?”宋济民边问,边端详宋显的表情,生怕他撒谎瞒着自己。
“不缺钱啊,这东西香着呢,跟鸡一起煲汤很好吃。明儿早上你们就晓得了。”
宋显烧了水后,加盐和面粉揉搓猪肚,洗干净后,与刚买好的鸡肉一起用生姜米酒腌制去腥。
今天仨儿子不给宋显机会做晚饭,宋显就乖乖坐在桌边等着吃。
大儿子做了熏肉炒时蔬,味道不错,荤素搭配很爽口。
二儿子做了葱炒鸡蛋,盐放多了,吃的时候多扒两口饭进嘴里,一点问题都没有。
小儿子做了水煮河虾,红红的一盘虾端上桌很喜庆,好看又好吃,味道很鲜美。
宋寒承、宋陆远、宋济民:“……”
他们的阿爹真会夸啊!
明明他们做的菜很一般。
三兄弟还是被夸得心里美滋滋的,特别开心。他们各自都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学会一道复杂点的拿手菜做给宋显吃。
今天白天的时候,宋陆远和宋济民想尝试做一道滋补的鸽子汤给宋显,结果根本没法喝。
那鸽子汤的味道有点无法形容,腥气中带着股浓郁的糊味儿,回味中还带着一股毛味儿。俩人赶紧偷摸把汤倒了,假装没做过。
晚饭后,宋显把炉火用碳压住,放上炖煮鸡汤的砂锅,就回房早早睡了。
宋寒承、宋陆远和宋济民仨人在西厢房议事。
“大哥,那凶案怎么回事?”
“目击者称行凶之人长相和阿爹一模一样。”宋寒承看向宋陆远,“你找江湖上的朋友打探一下,看看是否有线索。”
宋陆远:“嗯,我回头就去找无邪三老。人只要还在郡城内,他们就一定能给人揪出来了。”
“说不好是有人贼喊捉贼呢,又或者是某人的圈套。”宋济民怀疑那个孟凤亭居心不良,“他以前跟阿爹的关系绝不一般,否则不会夜探这里,在他床前坐一晚上。”
宋寒承:“梁王和我提起过他的出身,来自南山密院。”
南山密院,武林中响当当的地方,专门收留那些无父无母但根骨奇佳的孤儿,培养他们成为最优秀的武者。
明面上南山密院是一个听起来很好的地方,他们无偿教授那些孤儿练武,让他们长大后具备自力更生的能力。
实际上,无偿的背后往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很多孩子在那里从小被洗脑,被养成了恶人身边一条最忠诚的走狗。他们不懂善恶,不辨是非,只是一件非常合格的杀人工具,干尽丧尽天良的坏事,却宁死不悔。
南山密院就凭着给贵族们输送这类价格高昂的死士和武奴,从中牟取巨额暴利。
宋陆远咬牙切齿:“又是南山密院,别叫我知道在哪儿,否则我一定给他们端了!”
宋济民:“二哥别冲动,仅凭你一人的实力根本撼动不了南山密院分毫。”
南山密院本就是培养武者的地方,高手众多。这些年它往各国权贵身边输送那么多武奴,更是树大根深,不好对付。
别说宋陆远自己了,他们三兄弟加在一起倾尽所有,恐怕也无能为力。
总之,在没有绝对实力能打败强大敌人之前,他们一定要先低调地苟活,然后再出其不意给对方致命一击。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就是过过嘴瘾,我也知道他们不好对付。”宋陆远探口气。
“睡吧。”
“我去找无邪三老。”宋陆远说完就要翻窗离开,被宋寒承叫住了。
“今晚都老实睡觉,说不定还会来人。”
宋陆远和宋济民互看一眼,都明白宋寒承的意思了。
晚上临睡前,三兄弟都将一小块白皮树树皮含在嘴里。
至夜半三更的时候,屋里果然来人了,吹起了白皮树花粉。
孟凤亭坐在宋显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体温正常后,他给宋显盖好被子。
孟凤亭看了一会儿宋显后,粗糙的大手覆在宋显的脖颈上,反复摩挲他光滑的脖颈。
“你到底是不是他?”
“如果是他的话,你颈侧的疤呢,为什么会不见了?”
“真失忆了?还是装不认识我?”
孟凤亭收回手,盯着宋显的睡颜看了一会儿后,他突然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逼近宋显的脖颈。
宋寒承掩盖在被子下的手指微微曲起。
孟凤亭随即收了匕首,跳窗离开。
宋寒承依旧闭眼躺着,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他翻了身,面对着宋显床榻的方向。
一阵轻风过,孟凤亭去而复返。他举着点燃的竹筒蜡,戴着一张极其狰狞恐怖的血色面具靠近宋寒承的脸。
等了一会后,他又去了宋显的床边,看着火光下宋显的睡颜许久,在最后的鸡鸣时刻才跳窗离开。
宋寒承睡到天大亮才起身。
厨房内,猪肚鸡汤已经炖得香气四溢了。
宋陆远和宋济民都被香味吸引到了厨房。
“收拾一下,准备开饭啦。”
宋显将炖的软烂的猪肚鸡捞出来,用刀切分成四份儿装进碗里。三份最多,一份儿少,然后盛汤到每个碗里,加了香葱点缀。
主食是用烤炉做的香酥椒盐饼,表皮酥脆,里面松软,带着椒香,就着香喷喷的猪肚鸡汤喝正好。
宋显观察到宋寒承又有点精神不济,眼底带乌青,再次偷偷加了点黄沙虫虫粉到宋寒承的汤里。主打一个补精气神儿,专治神经衰弱。
宋寒承对着汤发愣了片刻,在宋显问候下,才不得不拿起筷子。
他把碗里的猪肚和鸡肉搅和一下,飘出的香味更浓郁了。
“这就是昨天的猪肚?”
“对呀。”
宋寒承抱着巨大的牺牲精神,才咬下一口猪肚条,很意外自己尝到的东西居然不臭。
软而弹牙,纹理中满溢香鲜的鸡汤,醇厚的香鲜味像海潮般在舌尖绽开。
再尝试喝一口汤,汤中有猪肚的香,鸡肉的鲜,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如虎添翼,却各有其层次,像是山河万里都凝于一勺。
这汤,太美味了。
对待食材理当如对人一样,不问来处,唯观其才。
宋陆远吃完早饭后,从大哥口中听说了孟凤亭昨晚的小动作,十分恼火。
今天他必须给这厮一点教训。
宋陆远跳到隔壁,揪出严守静,就要他陪自己一起去对付坏蛋。
严守静刚得了宋显友善赠送的一碗猪肚鸡汤,实在太好喝了,以至于他都没能及时说出拒绝宋陆远的话来。
孟凤亭又一晚没睡,有些熬过头了,今天白天觉得格外疲乏,他必须补觉了。
交代属下两句后,孟凤亭就去书房小憩。
两个半时辰后,孟凤亭猛然睁开眼,就看到他书房墙面上写着一个血淋淋的大字:死。
地上还有一张薄如蝉翼的纸条。
孟凤亭脸色阴沉地起身,捡起地上的纸条。
“今晚你爹我必取梁王项上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