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
宋显顿了一下,他知道现在说这话有点不合适,但他真忍不住了。
“永州郡的劫匪是不是都受了什么影响?所以都有疾在脑?”
大汉们一脸懵:“……”啥意思?
“这么大点的孩子,有什么值得你们抢?他浑身上下值钱的,就这么一套新做的粗布衣裳,你们就算喜欢也穿不上啊。
抢回家给自己孩子穿?那你们这多人也不够分啊。到底图啥?图犯个小罪,落一个抢劫的铁证,回头好被抓进大牢?”
大汉们:“……”好有道理!
可他们真的没有抢劫啊!
有嘴不能解释,好痛苦。
“还抢吗?”宋显看向这些没脑子的劫匪。
大汉们连忙摇头,他们可不敢抢,他们这就撤退!
嘭——
霹雳弹骤然炸响,一股白烟冒出,瞬间在小范围内侵袭了大汉们。
大汉们咳嗽了几声后,陆续目光呆滞,强壮的身躯摇摇晃晃,最终倒在了地上。
宋显早在丢出改良版的霹雳弹时,就已经提前往自己嘴里和宋济民的嘴里塞了树皮。
宋济民见属下们都倒地不起,惊讶地问宋显:“这霹雳弹加了白皮树花粉?”
霹雳弹是白歌未婚夫萧平身上的东西,宋济民捡来研究了一阵,就放在家里没管了,没想到被阿爹拿来改良成这样了。
宋显点头,“我还加了一点痒痒花的花粉,这样哪怕遇到警惕心强的敌人也不怕了,只要他们沾了这花粉就会忍不住打喷嚏,然后被迫吸入白皮树的花粉,乖乖倒下。”
“阿爹对机关术还有研究?”宋济民惊讶问。
“没有啊,但霹雳弹不是现成摆在那么,构造简单,一研究就透。”
当初盖房子的时候,宋显也是很快就学会了陈昌贵的榫卯连接手艺。
要知道陈昌贵的木匠绝活儿可不好学,上百人人曾想学他的榫卯手艺,都没能成功。
“对了,你这霹雳弹哪儿捡来?”宋显一边忙活着捡大汉们手里的刀,一边询问宋济民。
“路上,估计也是哪个笨劫匪掉下来的。”宋济民眼看着宋显将所有的刀都搜集了起来,“爹这是做什么?”
“铁器诶,老值钱了。我这可不是抢劫嗷,是他们抢我们在先,我收走他们的凶器是为民除害。”
宋显找了片大树叶子,把柳筐里的蛋黄菇都倒了出去,然后将一把把锋利的好刀都竖着插进柳筐里,再拿树叶将上端遮掩好。
“回头我们找个铁匠铺把这些刀融了,可以做铁锹、锄头、爬犁……”
宋显背上柳筐,一手捧着蛋黄菇,一手牵着宋济民往家走。
宋济民走出一段距离后才回头,同情的目光落在满地横躺的大汉们身上。
“一会儿回去,爹爹给你们做桃仁酥和蓬蒿糕,可好吃了呢。”
宋济民当即收回目光,笑颜灿烂地拉着宋显的手,头也不回地跟着宋显走了。
小孩子不管多么早慧成熟,吃好吃的永远是他们最直接获得快乐的方式。
陈昌贵刚处理好人头,就听人回禀说,村口大路上趴了一群大汉。
陈昌贵赶忙去探情况,结果发现躺在地上的全都是自己人。
他喊来李大郎一起,将大汉们搬回了家。
半个时辰后,邱守拙等大汉们才醒了过来。
“我刀呢?”
“对啊,我们那么大的刀呢?”
……
大家纷纷吵嚷起来,这世道铁器稀缺,他们手拿着大刀出门办事儿,脸上有光,身上有气势,别提多爽快了。
丢了刀就跟丢了他们的命一样,绝对不行!
陈昌贵连忙摆手表示这事儿跟他没关系,“我发现你们的时候,就没看见刀,不信你们问李大郎。”
李大郎点头,“确实没有。”
邱守拙等人的刀具都是由他经手置办的,确实花了大价钱。
“既然是宋叔将你们放倒了,那你们的刀想必也被他收走了。”李大郎让他们别管刀的事儿了,去库房把百杀水搬走。
邱守拙抱着希望问:“那我们的刀还能要回来吗?”
出门在外的大汉,哪有不拿刀的道理?
“八成是要不回来了,放心,你们吃不了亏,我回头会请示公子给你们重配。”
大汉们并不高兴,得知他们短时间可能都不会有刀了,都怨声载道。
“三公子怎么突然认了个爹,这爹什么来头啊?”邱守拙胆子大,有问题想问就问。
李大郎立刻捂住了他的嘴,陈昌贵也紧张的伸手做了噤声的动作。
“嘘,快别说了!我当初想法跟你一样,肚子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呢。”
“你只需要记住,这是三位公子共同的决定。”李大郎轻声警告,“所有人都要配合承认,不能露馅。”
是三位公子,不是三公子,这就厉害了!
邱守拙:“还是你胆大,我可不像你,我就算胆子再大,我也绝不敢质疑三位公子的共同决定。”
陈昌贵悻悻捋着胡子,“我哪能跟你比,你跟了公子多少年?我新人,需要适应。唉,说到底是我心存侥幸,确实不该。这次挨了一刀,知道疼了,必须谨记。”
邱守拙搓了搓自己的脑袋,自己在心里揣测一番:
其实二公子和三公子年少,寻了个爹认他还能理解。但大公子也认,他猜这位爹绝对是个人物。
大公子可不是会沉迷于过家家小把戏的人,对方身上肯定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才让他肯花费那么多心思。
罢了,上头的人有什么谋算,不是他这等愚民能想明白的。他本分听话就是,反正只要忠心,好好跟着三位公子,尤其是最会做生意的三公子,他们不愁天天有肉吃。
“刀,记得尽快补上啊。”
邱守拙带人扛走了几箱百杀水,临走前不忘嘱咐李大郎。
……
回到家后,宋显将大刀归置到仓库,就去取来一筐晒干的山核桃,砸核桃,抠核桃仁。
宋济民也帮忙干活,挑拣蛋黄菇,去根清洗;收集蓬蒿叶子,洗净后控水。
桃仁酥很好做,烤好的山核桃仁去皮后碾碎了,与白糖一起和在面里,油要多放,酥性质类的点心都如此,油少了就没有那种酥掉渣的口感了。
自制烤炉的温度不好控制,宋显先用少量炭火试烤,勤快查看。
第一批桃仁酥差点意思。
第二批在掌握好火候后,品相就很好了。
第三批最完美,宋显捡了六块出来后,将剩下的全都留给了宋寒承。
“你大哥一个人在长水县住,肯定会感觉到孤独寂寞,还有诸多不便,咱们就把最好的这炉留给他,明日去好好慰问他一下,好不好?”
宋济民心里腹诽他大哥才不会觉得孤独和不便,面上却乖巧地点头答应。
“剩下这六块,你跟二哥还有白姐姐一人两块,其余两炉的随便吃,但切记不可贪多,对你的小肚肚不好。”
宋显戳了戳宋济民已经快鼓起的小肚子。
宋济民立刻吸气,把肚子憋小了。
蓬蒿糕不需要烤制,做起来就更简单。
煮熟的蓬蒿叶用石磨碾碎,与有黏性的黄米粉和在一起,按口味喜好添加糖、桂花、芝麻等,捏成个人喜欢的形状,放在粽叶上入锅蒸熟即可。
宋济民喜欢小兔子,宋显就给他捏成了绿绿的小兔子形状,用黑芝麻点缀眼睛。
宋陆远喜欢棍棒宝剑,宋显就给他捏了宝剑形状。
白歌很喜欢花草,宋显就做成花朵模样。
给宋寒承的,宋显斟酌了下,做成了笔和算盘的模样。
纯手捏,样子还是粗糙了点。等他回头弄几块木头雕成模子,以后再做面食点心的时候就会又快又好看了。
晚饭除了点心,还有疙瘩汤,里面加了蛋黄菇和荷包蛋。炖煮之后的蛋黄菇独有的香味会渗透到疙瘩汤的每一颗疙瘩里,吸溜一口,软糯鲜香,全身都暖了。
谷中的气候就是这样,白天的时感觉是夏日般炎热,到了晚上就像秋夜一样凉爽。
白日出多了汗的身体,在晚上的时候补点热乎的汤汤水水,就会感觉很舒服。
饭后,父子三人一起去乐哈哈地泡温泉,这种舒服的感觉瞬间又攀升了一个层次,直逼顶点了,感觉神仙日子也不过如此。
宋显还有事情要盘算,泡一会儿就走了。
汤池里只剩下宋陆远和宋济民俩人。
宋陆远后仰靠着池边,闭着眼睛发出舒服地哼哼声:“有个爹真好!”
从前他们三兄弟吃饭都是谁饿了谁自己吃,就算凑一起吃,也吃得很潦草,话不投机半句多。
他说的话,老三不爱听,老三说的话他听不懂就打岔,反落埋怨。
总归是他们俩吵嚷,大哥鲜少发言,只有在他们闹得最不可开交的时候才吭声,三两句就把他们训得跟孙子一样。
有了宋显当爹后,他们吃饭规律了。吃食的种类还多,味道好,把他们养得更精神了。
大家聚在一起话家常,高高兴兴的,最和谐不过。
感觉这一个月以来,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都比以前好了。
“确实挺好的。”宋济民跟着感慨,稚嫩的声音讲出老成的话语,“好好享受吧,这样的日子过不了多久了。”
宋陆远骤然睁开眼:“什么意思?”
“意思不明显吗,连大哥都不回家了。”宋济民也惬意地靠着池边闭眼。
宋陆远想了会儿,想不明白。算了,懒得想,到时候再说吧。
宋济民回屋的时候,宋显刚盘算好计划,放下笔。
宋济民凑过来瞧,发现纸上有很多他不认识的符号。
宋济民指着其中一个符号,是一个圈,圈里面有个弯曲的线。
“这是什么意思?”
“保密哦,这是我下一个五天计划。”宋显故作神秘地将纸叠好,揣进怀里。
宋济民掩藏掉眼底的疑惑,在宋显的招呼下上床睡觉了。
等听到宋显的呼吸声变重了,宋济民坐起身,跑去将宋显怀里的纸拿了出来,快速临摹出一张一模一样的后,就把纸还了回去。
看着宋显毫无戒备的睡颜,宋济民浓密纤长的睫毛在黑夜中颤了又颤。
阿爹,你最好不要让我们失望。
“张大夫,这可太巧了!我们今天正好也要去县城,正愁该怎么去呢,就碰见您了。”宋显带着小儿子爬上骡车,就开心地向张大夫表达感谢。
张大夫笑着应答:“那可真是太巧了,我们真有缘分。”
但没人能注意到,他嘴角笑容的僵硬。
他好想睡懒觉啊,是宋陆远一大早就将他从舒服柔软的被窝里拉出来,吩咐他必须赶骡车送宋显去县城,不然他怎么可能会起来!
宋显坚持要给张大夫车费,张大夫坚持不收,要宋显改日做点好吃的送他就行。
“早听孩子们夸你手艺好,我也馋呢。”
张大夫决定施展了一下小报复,他们让他大早上睡不了觉,那他就要从这俩小虎崽子里们口中抢食吃。
“没问题!张大夫一般都喜欢什么口味的食物?咸的甜的?硬的软的?”
“都行,我不挑食,好吃的我都吃!”张大夫哈哈笑起来了,挥舞鞭子的手都更劲儿了,小小报复一下就是爽。
宋济民轻哼一声,他年轻,他大度,他懒得跟个老头子计较。
到了长水县县衙,在小厮的引领下,宋显和宋济民很顺利地就见到了宋寒承。
俩人进屋的时候,宋寒承正埋首在一摞账册中不停地拨弄算盘。
宋显拉着宋济民到一边等着,不敢打扰宋寒承做事。他把吃食都搬到了桌上,除了有之前允诺宋寒承桃仁酥和蓬蒿糕外,还有宋显做了五香蛋、荠菜饼、糖三角和唐馒头,另还有他腌制两罐小咸菜藠头桔梗。
宋寒拨弄一会儿算盘就装不下去了,因为缕缕飘来的食物香气总是在撩拨他的嗅觉,尤其是里面还带着丝丝蜜甜的味道,让他几乎抗拒不了。
终于,宋寒承休息了。
宋显一边喂宋寒承吃东西,一边关心他的做工状况。
“你初来乍到,衙门内的人都好相处吗?累不累?能适应吗?有人欺负你吗?”
宋寒承斯文地咽下口中的桃仁酥,对宋显笑道:“都好,爹爹放心。”
“我放心不下来,我总觉得在衙门做事儿没那么容易。你是不是为了不让我担心才这么说?”
宋显为了做不扫兴的父亲,才会等到现在。他盘算着宋寒承刚做账肯定会遇到困难,需要适应,他就可以趁这时候把宋寒承劝回家里。
乱世在衙门里做事太危险了,有几个能善终的?之前那个亭长成泽海就死于非命,到现在死因都没查出来。
“没有受欺负,是真的很好。”宋寒承放轻放缓语调,很耐心地跟宋显解释。
宋济民都没见大哥这么耐心温柔对过他。
他就知道,他在大哥眼里都比不过一块桃仁酥。
倒也无所谓了,因为大哥在他眼里也比不过桃仁酥。大哥哪有桃仁酥甜、酥、香!
宋显追问:“真要继续留在这?”
宋寒承点头,“意已决。”
宋显搓搓手,“那既然这样,咱也不能白干活儿,该利用的人脉资源都利用起来。”
宋寒承:“……”
宋济民:“……”
转变这么快的吗!?
担心隔墙有耳,宋显凑到宋寒承耳边,跟他小声嘀咕了一番。
“你二弟不是说那个县令谢之州是他跟班吗,那让他帮一下忙,应该没什么吧?而且我一开始说的那件事,于他的名声和政绩都有益处,大家算互惠互利。”
宋寒承笑着点点头,表示都没问题,他都可以办到。
宋济民被俩人这神神秘秘的操作弄好奇了,“到底什么事啊?”
“乖,小孩子就别多问了。”宋显揉揉宋济民的脑袋瓜儿。
最近每天都有千两黄金进账的小孩子:“???”
宋寒承毕竟还在当差中,宋显不好太耽误他的时间。交代完该交代的,他就带着宋济民告辞了。
临走时,宋显再三嘱咐宋寒承在衙门做事一定要少说话,多听多思多看。
“遇到麻烦了,别犹豫,第一时间跑路。匕首、白皮树花粉和霹雳弹都随身携带,一定一定要谨记,首先保护好自己。”
宋寒承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样嘱咐和关心了。
身边所有人都觉得他很强大,能应万变,所以都习惯把各种各样难题抛给他来解决,他也习惯了做大家顶梁柱、主心骨。
只是,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人,也终究是人,有血有肉,有时也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臂膀,一处可以停泊的地方,让他可以短暂安心地依靠或休息一下。
“爹爹,我有悄悄话要对大哥说。”
宋济民支走了宋显后,将他昨晚誊抄的那张符号纸交给了宋寒承。
宋寒承看了一眼。
“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爹爹昨晚画的,很宝贝地揣进怀里,说是他的下一个五天计划。”
“知道了。”宋寒承也将这张纸揣进了怀里。
宋济民不再多言,挥了下手道别,就跟宋显走了。
宋寒承刚回屋,张大夫就从隔壁房间走了出来,跟着进屋了。
张大夫犹豫了下,对宋寒承道:“他近日往村里跑得勤了,有一名异族男子曾去山谷与他接触过。我觉得公子最初担心的问题可能要发生了。我们用不用使些手段?”
“暂时不用。”
宋寒承看着桌上的桃仁酥,色泽棕黄,火候均匀;还有蓬蒿糕,做成了笔和算盘的形状,一看就知道是专门为他用心而做。
张大夫忧心忡忡:“我跟几名擅治头疾的大夫打听过,失忆的人,尤其是因受外伤刺激昏厥后记忆混乱的人,随时都有可能——”
“你耳聋?”宋寒承忽然抬眸。
张大夫顿时哽住声音,微微躬身,不再多言。
“大哥,我来了!说吧,今天要我杀谁?”
宋陆远兴冲冲跑进屋,发现宋寒承和张大夫之间的气氛好像不对。
“怎么了?”
张大夫微笑颔首,表示没事。
宋寒承将一张画像交给宋陆远,“城东,喜鹊粮铺。”
“好嘞。”宋陆远开心地把画像往怀里一塞,发现桌上有好吃的,就要伸手去拿。
“爹还没走远。”
宋寒承话语凉飕飕的,言外之意,他敢拿,他就敢告状。
这些吃食,宋陆远在家都吃过,现在跑来抢宋寒承的,宋显知道了肯定教育他。
到时候,宋显说不定会给他来第三次“促膝长谈”。
宋陆远伸出的手转了个弯儿,改为挠头了。
“老二,我知道你性子刚烈,世间事在你眼里非黑即白。那如果有一天,他背叛或算计了你,你会杀他吗?”
杀谁?打大哥是在说阿爹么?
宋陆远惊讶地看向宋寒承,发现他的表情很冷峻。
这下宋陆远非常确定了大哥说的人就是阿爹了。
“为什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大哥,你在怀疑阿爹?”
宋陆远有些激动地发出二连问,见宋寒承只静默看着他不解释,他急得差点跳脚。
他才吃了阿爹做的桃仁酥啊!能做出那么香甜桃仁酥的人,怎么可能会背叛或算计他?
“一旦呢,凡事都有例外,意外常常发生。”宋寒承目光逼仄地看着宋陆远,要他一定给出一个答案。
宋陆远嗫嚅了半晌,说话向来干脆利落的他头一次这样犹豫。
宋寒承笑了,仿佛已经得到了答案,他幽深似海的眼眸渐渐归于了平静。
“不省心,但没办法,谁叫我们是家人呢。”
宋陆远满脑子疑问,大哥这是在说啥?突然凭空感慨,突然说些让人不理解的莫名其妙的话!
讲真的,大哥就说点简单的能让他理解的话就那么难吗?
这里缺个爹爹帮他调和一下。
不对,听大哥的意思怎么好像阿爹那边有情况?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怀疑阿爹会作恶?”
“他最近这几天看起来跟从前一样,没什么可疑之处啊,为什么要怀疑他?
他还盘算着赚钱,要买一辆骡车,这样就可以经常来县城看你呢。
我觉得他再怎么样都不会使坏,他要是真想要算计我们兄弟,在这些入口的东西上动手脚太容易了。他做过吗?”
张大夫略作沉思后,不得不点头:“这话倒也在理。”
“张老头,别说废话,是不是你编什么瞎话跟我哥告状了?看我不揍你!”
宋陆远撸起袖子就要朝张大夫的头上打。
门外,手捧着一包孜然肉干的宋显,轻轻退步,转身离开了。
宋显出了衙门,就被人捂住了嘴,拖进巷子里。
“是你。”
沙前埕笑得谄媚,对宋显行了一礼:“刚才多有得罪了,在衙门门口我不便现身。我来问问宋兄弟,调查的怎么样了?用不用我们出力帮忙抓人?”
宋显盯着他看,沙前埕嘿嘿笑着搓手。
“宋兄弟就当行行好,带一带我们呗,或者将我们兄弟介绍到红袖楼去也行。
漂泊不定的江湖生活,我们都不想过了,都想在红袖楼那样的金银窝里找个归宿。拜托了!”
宋显稍作思考后,点了头:“好啊,你今晚就带人在三户村村西面等我。切记,不要节外生枝。”
察觉到异响追出来的宋陆远,在听见俩人的对话后,也轻轻退步,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