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仁燧惊异于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承恩公府诸多男女当中,的确有人在压力当中产生了动力,从最初的一块顽石,被历练得迸现出了一点火花。
一个是刘五娘子。
这其实并不稀奇——从一开始他跟大公主就知道,这是承恩公府里唯一成器的人,读书的成绩不俗。
另一个人就十分地出乎预料了。
是承恩公世子。
头几天的学习结束,授课太太发了卷子进行考核,他的成绩居然仅次于刘五娘子,排行第二!
且兄妹俩只是差了一筹罢了!
搞得阮仁燧十分疑惑,私底下悄悄地问授课的太太:“他是不是抄的?”
又蛐蛐说:“你看他这笔烂字,写得跟狗爬似的!”
授课的太太:“……”
授课的太太虽然对承恩公世子无甚好感,但还是说了句公道话:“世子虽然品行低劣,但是领悟非凡,这回的试题,的确都是他自己作答,并未抄袭。”
阮仁燧倍觉惊讶!
回宫之后,他跟他阿娘说这事儿,百思不得其解:“他怎么能‘领悟非凡’?”
德妃瞥了儿子一眼,说:“你真是大惊小怪,他像他母亲呗,费氏夫人本也是神都城里有数的才女啊!”
“他的资质其实是好的,只是久在鲍鱼之肆,品德败坏,人又惫懒,再好的天资,也经不住这么挥霍啊!”
再低头瞧一眼自己聪明又可爱的儿子,当下笑容满面,美美地说:“就像岁岁也像阿娘,我们俩都一样的聪明似的!”
阮仁燧:“……”
圣上原本还半蹲在地上,侍弄德妃那棵刚开花的垂丝茉莉,闻言惊了一下,回过神来,不受控制地笑出声来。
阮仁燧与德妃一起对着他怒目而视!
母子俩阴沉着脸,异口同声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没有没有,”圣上一边笑,一边说:“爱妃说得很是,我看岁岁青出于蓝胜于蓝,头脑不在爱妃之下!”
阮仁燧:“……”
德妃:“……”
惹得母子俩欲言又止。
总觉得这几句话里边充斥着阴阳怪气,但听起来又好像没什么问题……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宫内上下都在为太后娘娘即将到来的生辰做准备。
上至后妃,下至皇嗣,均是如此。
阮仁燧虽成功研制出了烤饼,但过生日哪有送饼的?
就跟能把面条做得有模有样的大公主商量着,姐弟两个分工合作,一起努力。
大公主做面条,阮仁燧做浇头,一加一大于二,双赢!
朱皇后很赞同他的巧思,大公主也没有异议。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敲定了。
等真的到了那一日,姐弟俩都起了个大早,跟自己阿娘分头行动。
他们俩直接去千秋宫,德妃与贤妃则先去给朱皇后请安,末了,再与一众嫔妃一起往千秋宫去。
初秋的清晨略有些凉意,深吸口气,有种露珠入肺的感觉,清冽又明澈。
小梁娘子坐在廊下织围巾,看那围巾的大小和长短,应该是给陪伴她的小猫织的。
那狸花猫竖着尾巴,正推着一个毛线团,快活地满地乱转。
冷不防被齐王捉住,怪笑着吸它毛茸茸的肚子:“家花那有野花香啊,你说是吧,小狸花?”
然后在小梁娘子发飙之前,他赶紧放下猫,一溜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阮仁燧跟大公主钻进厨房,在诸多目光的注视之下,从容又稳妥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小时女官本就是侍奉太后娘娘的女官,这时候自然在侧,唯恐从厨房到前殿发生意外,遂亲自端了那碗面,又叫文惠女官端了浇头,协同他们俩一道往前殿去。
一直到了门外,侍从入内通禀之后,才蹲下身,与文惠女官一起,小心地将托盘递还给姐弟俩。
太后娘娘虽早就知道朱皇后的安排,但真的见到最终成品,还是吃了一惊。
她瞧一眼碗里边宽窄不一的面条,再瞧瞧旁边的浇头,低头看两个孩子,眸光少见地十分柔和:“学了很久吧?”
两个小孩儿同时点头。
大公主用力地强调:“很久很久很久!”
对于五岁的她来说,一个月的确就是很久很久了!
太后娘娘听得莞尔,将浇头倒在面上,执起筷子,将其慢慢地吃完了。
最后她叫两个孩子到近前来,伸臂轻轻地抱了抱他们:“这份贺礼我很喜欢,你们都是很好的孩子。”
等朱皇后协同妃嫔们过来,太后娘娘就说:“皇后母仪天下,很有国母的风范,德妃跟贤妃也把孩子教得很好,统统都有赏。”
一后二妃听得受宠若惊,赶忙上前来谢恩。
太后娘娘过寿,各处送来的贺礼,自然是各显神通。
朱皇后送的,是她协同尚仪局诸多女官编纂的白话版《四书》,这也是她作为国母,入宫多年以来一直都在做的一件事情。
有韩王妃在前边开路,大力推行白话文的普及,朱皇后一边以国母的身份为她站台,一边也着力于推广以白话的形式,尽量通俗易懂地讲解典籍,以便于那些出身平常,相对缺乏求学条件和名师的女子也能读书求道。
太后娘娘很喜欢这份礼物。
德妃送的与朱皇后所赠略有些相似之处。
她把自己在写的那本书的第四章写出来了,又出钱叫易女官在神都城里建了一座招收适龄女童的学堂。
德妃说:“我想着太后娘娘身份贵重,识见远胜于我,无论送什么贺礼,都不过是班门弄斧,不如做点有益的事情,聊以尽心。”
太后娘娘面露讶然,问她:“学堂招收了多少学生?”
德妃回道:“五个班,一百五十个学生。”
太后娘娘又问:“打算学些什么呢?”
德妃顿了顿,还是老老实实地说:“太后娘娘,那其实就是个草台班子,招收的学生也并非出自富庶人家。”
“我与院长商量过了,叫她们认识些日常的字,能写出来,明白一百以内的计算就是了……”
太后娘娘不置可否:“怎么保证她们每天都去呢?”
德妃不假思索道:“管饭呀,家里边少个人吃东西,她们的爹娘当然就愿意啦!”
太后娘娘脸上这才真正地露出笑容来:“德妃顾虑得很周全,这件事情办得很好,是用了心思的。”
她目光短暂地在朱皇后脸上掠过,思忖之情一闪即逝,再转向德妃时候,笑容就像是蜻蜓点水似的,倏然一现。
紧接着,竟很少见地跟德妃说了句家常:“我听说你弟弟进了羽林卫,在里头吃苦耐劳,很稳得住,这是你这个姐姐的荣耀,也是夏侯家的喜事。”
德妃没想到弟弟竟然入了太后娘娘的眼,实在吃了一惊!
回过神来,大喜过望,结结巴巴地说了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是,是太后娘娘教得好……”
太后娘娘听得莞尔,倒是没再说别的。
有了朱皇后和德妃珠玉在前,其余人送的贺礼,即便再如何稀奇珍贵,也都显得不过如此了。
再之后神都城里的显贵们依次登场,贺礼流水一样地送过来,太后娘娘至多也就是笑一笑,点点头,如先前褒赞朱皇后和德妃一样的事情,再没有发生过了。
唯一引起波澜的,大概就是承恩公府的献礼——自制报纸一份。
有理有据,图文并茂。
太后娘娘即便对此事早有耳闻,也微觉讶异,知道事情原委之后,倒是叫人赏赐了承恩公世子和刘五娘。
阮仁燧摸着自己的荷包,也觉心满意足。
承恩公还是很懂事的,具体表现在,当阮仁燧这个监工第十二次让他修改内容的时候,他偷偷地塞给了阮仁燧一个信封。
合不合格,阮仁燧一摸厚度就知道了!
验收通过!
德妃在外边建设学堂的事情,给了他很大的灵感。
他虽然找不到小庄,但也可以设法改变小庄们的生活状态嘛!
天下流离失所的孤儿,每少一个,都是一件幸事!
小时女官还记得之前跟阿好许诺的事情,悄悄地领着她去看年轻的越国公夫妇。
大公主跟成安县主不知怎么凑到了一起,正在跟朱氏夫人和坐在她身边的朱正柳说话。
如今的定国公府世孙、未来的朱少国公现在虽还不到十岁,但也已经显露出惊人的昳丽。
那深邃的眼窝和挺秀的鼻梁,乃至于那双秋水般的眼睛和浓密得如同一把小扇子似的睫毛,都告诉所有人,他成年之后一定是一个举世无双的美男子。
只是此时此刻,相较于尚且年幼的朱正柳,还是正在议婚年龄的邢国公世子更加引人注目些。
阮仁燧记得,他成年之后,神都城里公认的两位第一美人——第一美人有两位,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其中一位,就是邢国公世子的独生女儿。
想到此处,他忽的反应过来:倒是没怎么听说过邢国公世子娶的妻室出身哪一家……
中山侯夫人还很遗憾地跟弟妹说呢:“可惜咱们家没有适龄的女孩儿,邢国公世子的人才容貌都很出挑,是个良配。”
她弟妹小声说:“听说前不久在宁国公府里,还有人瞧见邢国公夫人私底下跟东平侯夫人说话呢!”
中山侯夫人会意过来:“东平侯府的大姑娘,年纪也差不多了,郎才女貌,倒是合宜……”
她弟妹没再说话。
中山侯夫人还纳闷儿呢:怎么不继续说了?
一扭头,就看弟妹悄悄地朝她努了努嘴儿。
中山侯夫人一眼瞧过去,眉头不由得微微一蹙。
不远处,承恩公世子正同东平侯夫人躬身行礼。
……
东平侯夫人有点不耐烦,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毕竟承恩公世子这么客气不是?
尤其今天身在千秋宫,又是太后娘娘的寿辰之日,要是跟她母家子侄闹出点什么来,到底也不好看。
便也就含糊着跟承恩公世子说了几句话。
承恩公世子表现得也很客气,礼貌地问候过她之后,才将目光转向她的女儿:“大娘子一向可好?”
苗大娘子跟在母亲身边,目不斜视,说:“好。”
承恩公世子察觉到了她的冷淡,微觉窘迫,只是很快便振作起来,重又笑道:“我近来在家闭门读书,感悟颇多,只是还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不知道方不方便私下请教大娘子一二?”
苗大娘子说:“不方便。”
承恩公世子:“……”
承恩公世子叫她噎得一顿,脸上一阵泛红,踯躅再三,终于没再说什么,同东平侯夫人行个礼,与她辞别:“夫人且坐,我这就走了……”
东平侯夫人礼貌性地笑了笑:“世子慢走。”
承恩公世子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他才走出去没多远,就听见身后苗大娘子跟母亲说:“阿娘,你跟这种人这么客气干什么?”
承恩公世子险些原地栽倒。
东平侯夫人微觉尴尬:“你小点声啊……”
苗大娘子冷哼一声:“我顶天立地,又没做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为什么要小点声?”
“装得人模狗样,是给谁看?”
她目光冷冷一斜,毫不客气道:“真有这份心,早就去费氏夫人面前负荆请罪了,插个鸡毛掸子,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
苗大娘子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东平侯夫人:“……”
旁边就有人看不过去,说:“苗大娘子,世子也没对你做什么,只是虚心求教而已,你这么说,就太刻薄了吧?”
苗大娘子眼睛一瞪:“毛三,关你什么事?你心疼他,追上去哄哄啊,他又没走远!”
毛三娘子听得急了:“你胡说什么呢,我跟他又不熟!”
苗大娘子毫不客气道:“不熟就闭上你的嘴,少管闲事!”
毛三娘子红了眼睛,委屈地抿着嘴,倒是真的没再说话了。
旁边她的几个小姐妹低声宽慰了她几句,拉着她避到别处去了。
东平侯夫人实在无奈:“世琰,你这个脾气,也真是……”
……
德妃这一日过得实在是很舒心。
如今的她,可以说是太后娘娘跟前的红人了,又极得圣心,实在是炙手可热。
笙歌散尽,回到披香殿之后,她身上的香粉气味当中掺杂了一点酒香,两颊也透着酒醉醺然的浅粉。
她捧着儿子肉乎乎的小脸蛋,笑眯眯地道:“岁岁,你知道吗?太后娘娘夸你小舅舅了!”
德妃美得不得了:“真好!”
说完,忽的想起另一事,当下“mua”一声,亲在了儿子脸颊上:“我们岁岁费心费力做了浇头,太后娘娘说很好吃,你太厉害啦!”
她说:“阿娘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什么都不会呢!”
寿宴完美落幕,阮仁燧和大公主的努力也有了成果。
朱皇后叫人把猴皮书包送到九华殿去,让大公主背一天。
只是同时也说:“只能在宫里边背,不能将此事流出宫外。这只猴皮书包是已经做成了的,也就罢了,要是上行下效,风行神都,不知会有多少生灵因此遭难呢。”
大公主兴奋不已地应了。
背上身美美地在九华殿里转来转去。
她叫贤妃:“阿娘,你看我身上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起初,贤妃说:“天呐,哪儿来的猴皮书包?真是太可爱了!”
等大公主第三次、第四次问的时候,她就开始烦了。
贤妃就说:“别在这儿转悠了,你不累吗?爱上哪儿上哪儿去,别让我看见你!”
大公主气坏了:“阿娘,你以后再别指望我做面条给你吃了!”
她气呼呼地哼了一声,背着猴皮书包,往披香殿去了。
一来呢,是去跟弟弟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悦。
二来嘛……
大公主心里边其实也明白,她之所以能赢,还是因为弟弟花的钱太多了。
岁岁在让着自己。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爱姐姐。
大公主决定跟弟弟分享猴皮书包的使用权。
阮仁燧实在是很感动——他也知道自己其实是在投机取巧。
五岁孩子的纯粹的喜欢,跟活了两辈子的他的喜欢,其实是不对等的。
他的退让,其实并不是多么大的付出,但大公主此时此刻的分享,却是真心实意的对弟弟的爱护。
阮仁燧不肯占姐姐的便宜:“大姐姐,你背吧,我明天再背。”
大公主不肯占弟弟的便宜:“岁岁,你背吧,其实本来就该是你第一个背的!”
两孩让包。
让来让去,到最后终于达成协议。
一起背!
猴皮书包有两根带子呢!
大公主的右肩上挂着一条,阮仁燧的左肩上也挂着一条,猴皮书包悬在中间。
猴尾巴在中间晃来晃去。
姐弟俩好像共同挑着一桶水似的,满宫里乱走。
见到的人没有不笑的。
德妃气个半死,都顾不上大公主是贤妃的女儿了,一视同仁地骂了一句:“你们俩有毛病啊?这是什么怪样子!”
圣上知道之后也笑了半天,又问他们姐弟俩:“你们是怎么背的?”
姐弟俩又给他演示了一下。
结果圣上又笑起来,很久之后才停下。
最后他提笔画了一幅画,挂在了御书房的静室里,不过这事儿姐弟俩现在是不知道的。
结束了赚钱任务之后,他们俩重回财务自由状态,并且开始沉迷抽卡。
阮仁燧想着外祖母对着十二花神的发钗消息看得那么认真,怎么能不想方设法帮她筹措一套?
大公主想的则是阿娘如果佩戴十二花神的发钗,一定很漂亮!
姐弟俩开始每天都买报纸,试图做那个集齐十二花神的幸运儿。
只是很快,他们就发现,幸运儿之所以是幸运儿,就是因为太少了。
朱皇后有跟德贤二妃开过会:“孩子还小,不要让他们养成挥霍无度的恶习,如若不然,让他们在外边读书,知晓民生,不就成了一句空话?”
因这缘故,二妃都限制了两个孩子的零花钱数量。
而沉迷抽卡的结果,就是他们俩很快就把这个月的零花钱全花光了,而这个月却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大公主痛心疾首:“我们姐弟俩被人算计了!”
阮仁燧痛心疾首:“都是资本害的……”
小时女官忍着笑,从袖子里摸出来两只荷包:“皇后娘娘体贴两位殿下的难处,额外开恩,给了你们俩一人一点钱,这回要不要省着点花呢?”
阮仁燧与大公主一起接过了那只荷包,两根稚嫩的韭菜,义无反顾地冲向了精准收割他们的镰刀。
小时女官含笑瞧着他们俩小小的背影,摇头失笑。
她轻轻朝那书店的老板递了一个眼色过去。
那娘子不动声色地朝她点了点头。
……
太后娘娘过寿的时候,两位皇嗣送了她一份很合心意的礼物。
是以当她知道那两个孩子最近沉迷集卡,想要给自己的长辈赠送礼物的时候,也就回赠了他们一份小小的礼物。
她问小时女官:“翠华堂十二花神里的梅花神,到底有多少张?”
小时女官还真是去打听过:“不多不少,每天一张。”
一个月至少也有三十张。
不要觉得这个数字很大,相较之下,每天以近十万数发行的报纸数量更大!
每天一张,将近十万分之一的集齐概率!
小时女官轻声问:“不然,我叫人去翠华堂走一趟,让他们专门送两张卡来?”
“不必,”太后娘娘摇头道:“买两天的报纸就能得到,何必越矩?”
她说:“你去办吧。”
小时女官含笑应了声:“是。”
……
大公主捧着自己刚买到的那张卡,双手合十,将其夹在掌心里,十分虔诚地念叨着:“天灵灵、地灵灵,所有走过路过的神仙们,一定保佑我抽到梅花卡呀!”
阮仁燧在旁失笑:“大姐姐,同样的咒语,你都念过多少次了?没用的!”
大公主置之不理,又念了两回,凑齐三遍之后,小心翼翼地将装载卡片的封皮打开了。
她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阮仁燧起初一怔,回过神来,错愕不已:“不,不会吧?”
大公主高高地将手里的卡片举了起来:“看,是梅花卡!”
阮仁燧大吃一惊!
大公主兴奋得脸都红了,对着那张朝思暮想的卡片看了又看,忽的想起弟弟来,又叫他:“岁岁,你学着我的样子,也念三遍咒语,梅花卡肯定就来找你了!”
阮仁燧很迟疑:“这……”
大公主急得跺脚:“快呀,趁着那些神都还没走!”
阮仁燧事后回想起来,颇觉无地自容——他居然真的那么干了!
好傻啊!
小时女官含笑站在门外,手捂着嘴,轻轻地打了个哈欠。
门内传来两个孩子的惊叫声,紧接着就是欢腾的笑声与溢出门来的喜悦。
阮仁燧跟大公主像是两匹脱缰的小红马,脸蛋兴奋得红通通的,一起从里头哒哒哒飞奔出来。
两只小手,同时高举起来:“小时姐姐,你看!”
“天呐!”
小时女官笑眯眯地看看这张,再看看那张,惊叹不已:“你们也太幸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