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辞觉得秦灼好像变聪明了。
知道用伤口来博取他的同情。
说好只亲一会儿,可秦灼一脸的不满足,说亲嘴巴好像能止疼。
雪辞:“……”
雪辞觉得他是故意的,可男人就那么明晃晃地将手掌摊开给他看,还说亲了一会儿手好多了,要是能亲到红尖尖,肯定以后换药都不疼了。
什、什么啊。
雪辞觉得秦灼把他当笨蛋了。
被一个傻子当笨蛋,有点过分了。
雪辞表情有点不高兴,嘴巴也被亲得鼓鼓水水的,带着明显的水痕。
“我觉得你过分了。”
秦灼有点聪明,但不多。
见雪辞不高兴,立刻哼唧蹭过去,他半跪在雪辞面前,用脸蹭着雪辞膝盖:“娘子,我错了……你、你别生气。”
“你身体刚好,一定别生气。”
雪辞并没有生气,更何况秦灼会主动承认错误。他向来吃软不吃硬,也很少跟秦灼生气。
“不过娘子,我手真的不疼了……”
秦灼见雪辞的气血一天天好起来,欣喜不已:“娘子,你好以后,想去什么地方我都跟你一起去。”
“马上春天要来,你想要去江南吗?”
“听说那里有好多花,家家都种花,还有船。”秦灼生于云枫镇,从小就没出过门,对于其他地方的想象都是在书中所见,能够描述的词语极其匮乏。
可他的眼睛又黑又亮,像是对以后的日子充满憧憬。
雪辞看他这副模样,心虚地“哦”了声:“放心,你会去江南看到的。”
秦灼难得敏感:“怎么就我一人?娘子当然也能看到,娘子只要把身体养好就行。”
他紧握住雪辞的手:“我觉得娘子这段时间身体好了许多。刚才亲娘子的时候,喘得没之前厉害了,亲完之后也不哭了。”
“……”雪辞觉得自己被看扁了,被激得反驳道,“我什么时候哭了?”
秦灼立刻道:“娘子没哭,是我看错了。”
雪辞:“?”
对方越这么说,雪辞就越觉得是在敷衍。
如果是别人,雪辞会觉得这是在故意惹怒他,好让他一时上头答应什么。
可这是秦灼……
脑袋笨笨的,肯定不会骗他。
雪辞忘了——男人在遇到这种事上,会是主动变聪明。
他咬唇想了想,在秦灼炙热的目光下,朝他招招手。
秦灼立刻凑过去,近到呼吸交缠在一起,嗓音都是哑的:“娘子……”
雪辞:“可以再亲一次。”
秦灼的喉结滚了滚,攥住雪辞虎口处的软肉。
娘子真会勾引人。
从刚才起,他烫的那里就没消停过。
可娘子现在在养身体,一切都等养好再说。
……
秦灼对于亲吻这种事无师自通,他很会观察雪辞的表情。
轻咬舌尖会被激出眼泪,舔口腔会受不得小声哼。
平日卷翘的睫毛会变得湿哒哒,黏糊糊,看起来可怜又引得人想要欺负。秦灼觉得雪辞大概是什么小狐狸变得,他每次见都忍不住往那些地方去想。
他想把小狐狸的浑身都舔得湿淋淋,毛发湿了,耳朵和尾巴都蔫了,浑身都软弱无骨一般靠在他怀里。
……
雪辞也不知道,自己应允的一个浅尝而止的亲吻,到最后竟然胸口大腿都被亲了。
潮了一次后,浑身的皮肤泛着熟红,眉眼间失神得厉害。
眼角圆钝,眼尾却是朝上勾着的。
凝滞的模样,就好像此时在他耳边提什么过分的要求,都不用连哄带骗,就会乖乖应允。
直到进行一半可能才会反应过来,可这时候已经被男人紧紧钉住了。
身子早就化作一滩水,软手软脚想要逃跑,被禁锢着腰后,又会跌坐更深。
……
秦灼发出很大的吞咽声,嘴边还残留着不透明的水渍。
他很想亲雪辞,不过知道雪辞很嫌弃这些,只能用脸颊去蹭对方的下巴。
雪辞脑袋晕乎乎的,衣衫凌乱,待反应过来,想要恼怒,可看到秦灼嘴上的东西后,又觉得是自己在占便宜。
他不好发脾气了,扯了扯唇角:“你不要做这些多余的……”
“不过你这次这么过分,我也没哭。”
“我一直都不爱哭的。”
雪辞胸膛挺得很直,费力说出这些话,殊不知这副模样要把人勾死。
秦灼身体已经难受得要命,捧场道:“娘子,你好厉害!”
雪辞轻哼了声,结果就听到秦灼的下一句——
“娘子,能不能踩我?”
雪辞:“……”
*
秦灼最后没能如愿。
宋家小厮站在门外敲门,说秦大夫已经回来,可以帮忙扎针了。
秦无臻白天去药房,晚上回来还要照顾雪辞,着实辛苦。雪辞很体谅他,没让他等,让秦灼帮忙把衣服换好就去了秦无臻房中。
临走前叮嘱:“记得把脏衣服收到桶里。”
秦灼“哦”了声。
宋家有下人去做这些事情,可雪辞的衣服都是秦灼自己去洗。
男人滚了滚喉结,鼻尖陷进雪辞刚换下来的还带有污渍的衣服中。
好香。
娘子身上的味道。
“娘子……”
秦灼额角爆出几根青筋,攥紧雪辞的衣服。
他又要做这些坏事了。
若是让雪辞知道,他用衣服做这些,肯定要跟他生气的。
可他没办法控制。
这种事情,也就只有大哥才能控制住。
秦无臻房中只点了一盏油灯。
昏暗的光影,将他深邃的侧脸映得半明半昧,晦涩难懂。
雪辞觉得这副模样的秦无臻有些反常。
或者说,有些可怕。
他在门口顿住脚步,弱弱喊了声:“大哥……”
秦无臻的面部线条像是一瞬间柔和下来,起身喊他:“小辞。”
“你只有一盏灯吗?”雪辞担心他晚上会看书,对眼睛不好,“大哥这里灯油没了吗?我可以让人添置。”
秦无臻:“不必。还有许多,只是我发现你放松下来再帮你按穴位会更有效果,灯点得少你更容易睡着。”
雪辞若有所思。
他每隔两日就要针灸治疗,惯性一般来到秦无臻床上,枕在男人腿上。
也许是方才跟秦灼的胡闹让他累到了,也许是灯光和燃香的助攻,雪辞本来也挺有精神的,可躺到这里不到一会儿眼皮就黏在一起了。
半梦半醒间,他像是听到有人在问他话。
是贴在耳边问的,很亲密的距离。
只有秦灼才会离他这么近说话。
雪辞感觉唇瓣被磨来磨去,对方手上有不算薄的茧,磨砺地很不舒服。
“别、别磨我……”
他含糊开口,然而那道声音却说他在撒娇。
雪辞蹙起好看的眉,唇瓣张开的瞬间,对方就顺着他的唇缝,将手指探进去。
好粗糙……
那是一种很下流、很熟练的手法。
两根修长骨感的手指夹住柔软的舌头,来回搅弄,又故意扯出来,让雪辞把舌头露出来。
雪辞的脸颊泛起不自然的红,轻声哼了两下,睫毛颤得厉害,却怎么醒也醒不来。
“小辞,好涩。”
“口水都兜不住。”
他听到对方这么说。
“口水好多,床单都被你打湿了。”
雪辞下意识羞耻地蜷起身体,脚背绷直,手指不自觉攥住床单,他轻声哼了两句,却困顿地无法组织出任何一句像样的话。
只知道小声呓语。
唇瓣和下巴都是打湿,那张脸被灯光映衬得可怜兮兮的。
*
雪辞醒来的时候,舌尖还有些麻。
屋里已经点了五六盏灯。
他身上盖着被子,秦无臻坐在不远处的桌子上看书。
“大哥……”
雪辞的鼻音很重,掀开被子起身时,才察觉到胸口也有些酸胀。
应该是秦灼弄得吧。
没想到睡了一觉更严重了。
雪辞丝毫没怀疑秦无臻,起身后,秦无臻过来帮他穿上外套:“最近身体如何?”
雪辞点头:“好多了,谢谢大哥。”
他没注意到秦无臻晦涩压抑的眼神:“是不是快到春天的时候就能好了?”
秦无臻“嗯”了声,帮忙理好衣领后,方才开口:“这段时间正是养身体的时候,不可房事,也不可过分亲密。”
秦无臻盯着雪辞被弄得熟红的脸颊,身体也都是果实成熟后的香味。
他深嗅一口气,借着夜晚昏暗的光线,撕掉白日装在脸上虚伪的面具,用灼热的、肆无忌惮、想要将人一口吞掉的野兽般的表情看着对方。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措辞,如果雪辞露出惊讶的表情,尴尬撒谎说自己没跟秦灼亲密,他就回答。
——隔着衣服,可以看到胸口那里有点鼓。
——应该是你夫君吮肿的吧。
若是雪辞再装。
——这是人之常情,若我是你夫君,也会夜夜笙歌,做得只会比这个更过分。
他已经到了无法接受雪辞跟旁人亲密的程度。他不想每天像个卑鄙小人一般躲在暗处。
可他更怕雪辞讨厌拥有这样肮脏念头的自己。
他看得出来,雪辞是那种很传统的人,只认自己的夫君。
他若是提出做小,估计只会被雪辞远离。
所以现在,他只能用这些言语,来一步一步试探。
看雪辞是厌恶还是尴尬。
只要不是嫌恶……
可惜雪辞听到他说得这些,就只是揪紧衣服,垂着眼睛“哦”了声。
小郎君离开后,房间的香味也渐渐消散。
秦无臻只能闻着雪辞盖过的被子,发出低哑的呼吸。
*
雪辞尴尬回到房间。
他觉得秦无臻不愧是大夫,连自己……他以为可以瞒住的。
秦灼已经洗好衣服,连澡也洗好了,见雪辞回来,他立刻从床上下来:“娘子,床已经暖好了。”
雪辞“哦”了声。
秦灼熟练地帮他脱去外衣和鞋袜,两人相拥而眠。
雪辞睡了片刻,将人推开:“你呼吸好重,吵得我睡不着。”
秦灼委屈:“娘子身上好香,我忍不住。”
“我已经洗冷水澡了,可身上还是烫烫的。”
雪辞想到他伤口:“这么冷的天冷水澡?”
秦灼:“娘子今日没帮我踩……”
雪辞怕他伤口发炎,本来就是冬天,就算秦灼身体再好也扛不住冷水澡。
古代得伤寒可是很严重的。
雪辞板起脸:“以后都没了。”
秦灼一听,立刻不愿意了,从身后抱住雪辞的腰,一直用脸蹭他,跟他到处保证。
雪辞硬着语气:“大哥说的,让我们先不要亲近,不然我的病好不了。”
秦灼听到跟雪辞的身体有关,立刻不闹了。
雪辞以为他听进去了,可接下来的一个月,他的嘴巴、胸口还有大腿根……一些很私密的地方总是留下莫名其妙的红痕,有时候还有指印和牙印。
除了秦灼还能有谁?
雪辞忿忿去找秦灼发了一顿脾气,而秦灼还以为是自己半夜偷亲的事情被发现了,完完全全将这个锅背下来。
幸好这些并没有影响治愈过程。
雪辞的病基本好了,除了力气和饭量比普通男子小一些,其他都无恙。
眉眼间的病气也完全散去。
宋家人皆大欢喜,正好又临近过年,便喊了秦二娘和秦无臻一起去家中过年。
一桌酒席是请的当地最好的神厨做的,每道菜都很有锅气,雪辞难得吃了一整碗米饭。
宋家人见他食量变大,喜笑颜开,开了一瓶珍藏多年的女儿红。
雪辞在电视里听说过这个酒,从秦灼的酒杯里抿了一小口,结果被辣得小脸就皱到一起。
可连这个模样旁人都觉得好看。
秦灼傻乐两声:“娘子是不是被辣到了?还是喝桂花酒吧。”
雪辞的杯子里盛满了二娘带来的桂花酒,一小口一小口地品。
这酒像果酒,都是果香,可后劲足,雪辞本就不怎么喝酒,喝得又猛,结果一杯下去就重影了。
他的脑袋昏昏沉沉,听到宋母要带他回房间,然而任务在这会儿又蹦出来。
【酒后你无意识会亲近自己喜欢的人。】
【你会要求秦无臻送你回房间。】
雪辞起身,脚步磕磕绊绊来到秦无臻面前,一双清澈湿淋淋的眼睛就这么盯过去。
“大哥,扶我回房间,可以吗?”
他身上还带着桂花香气的酒味,连微醺都不忘很有礼貌。
一笑起来嘴角牵起一点弧度,眼皮半睁,连平日里藏在眼皮褶皱中很难看到的那颗淡色小痣都能看清。
容纳了满室月光。
被这么一双眼睛盯着,就好像有瞬间,会觉得自己是被喜欢的。
人活着便是为了这若有似无得的瞬间。
秦无臻终于明白秦灼为何能一直当狗了。
换作是他……是他的话……
秦无臻喉咙灼热,被盯得浑身发麻,刚要起身,雪辞却被人从身后抱住。
秦灼跟雪辞的身形差太多,雪辞被他抱住,脚尖都快沾不到地面。
男人跟条大狗似的在人脖子上蹭了两下:“娘子是不是醉了?我带你回房间,就不麻烦大哥了。”
秦无臻僵着身体,在长辈们的注视中坐下。
余光却一直瞥向那道身影,可惜很快就消失不见。
连气味也被酒气盖住。
秦无臻无端想到雪辞成亲那天,又无端想到自己的八字。
他饮下一杯酒,可舌尖的苦涩却又不断泛起来。
*
雪辞只听到了任务完成的声音。
他没彻底醉掉,只是脑袋昏沉。
被秦灼抱到房间里后,他坐在床边,对方弄来热水给他擦拭身体。
屋子里很热,雪辞被擦完大腿后就不愿穿裤子。
秦灼怕他受凉:“娘子,不穿裤子容易感冒的。”
雪辞拖着长长的声音“哦”了声:“你不是不希望我穿裤子吗?”
秦灼心头一顿,脸颊烧起来,觉得娘子说话怎么跟勾引似的。他开口都不利索了:“娘、娘子,你怎么……”
“我听到你说梦话了。”雪辞连抬眼皮都觉得费力,想起都觉得尴尬,“你怎么都做那些梦啊……”
秦灼闷声不吭,不敢再多看一眼。
他低头给雪辞洗脚。
雪辞没穿裤子,脚背白生生的,被他麦色粗糙的手指摸在手中显得很小一只。这样秀气的脚,却帮他用来踩那般丑陋的东西。
秦灼不知想到什么,抬头朝雪辞看了眼。
快睡着了……
秦灼贪心地想——睡着了,是不是舔一下就不会被发现。
小巧圆润的脚趾被男人含在嘴中,大概是嫌他舌头过于滚烫粗糙。
雪辞不由蜷缩,意识也跟着清醒了。
他想要将腿缩回来,然而小腿和大腿根上的软肉却白花花跟着一起晃动,把秦灼的眼都晃直了。
雪辞能感觉到男人炙热的呼吸打在他腿上。
“秦、秦灼……”
像是能察觉出危险的食草系动物,雪辞小声地喊。
强装镇定的声音很容易能听出在发颤。
可怜。
又诱人。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时候要做什么,想做什么。
雪辞的话不管用了,脚被攥在男人手掌心,烫得红红的也抽不回来。他浑身都开始颤抖:“你不听话了吗?”
“不是乖狗狗了吗?”
“是要变坏狗了?”
他每说一句,秦灼的呼吸都加重几分。
烫得要把人烧起来。
这样炙热的温度,雪辞终于慌了,用脚朝他肩膀上踢,自己往床里去躲。
可惜被子很快就被掀开。
“娘子,娘子……”秦灼像条大狗那样不停黏他,缠他,说自己想洞房,也知道怎么洞房。
“可不可以……”
“娘子,我想要你。”
“呜呜我好喜欢娘子……”
雪辞皮肤被舔舐地发烫,察觉到自己躲不掉后,下意识呜咽了声。
好不容易涨了一点的进度条,又要倒退了。
他委屈地别开脸。
……
雪辞也没想到,傻子可以这么过分。
一次、两次……凶他,抽巴掌也不愿意放开。
一遍又一遍就算了。
最后雪辞声音都是软的:“我、我肚子有点涨,你先松开……”
秦灼就跟听不到似的。
只是将他从床上抱起来。
不同于前几次潮湿的水,这次的很清,淅淅沥沥从空中洒落,将床单都打湿了。
*
喝酒的好处是能做梦。
于是秦无臻回到房中睡下后,梦到了最想梦见的人。
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秦无臻这次在梦中的动作孟浪无比,把人弄得哭着求饶不说,还把床都晃塌了。
塌了也无妨,雪辞就只能抱住他。
连脚都不能落地。
窗户被撞得吱吱呀呀。
……
敲门声打扰了秦无臻的好梦。
醒来后他满身的热汗,额角的青筋还在,皱眉打开门后。
秦灼正站在屋外,衣衫凌乱,显然是随便穿上的。
“大、大大大哥,娘子他……”
秦无臻眉心拧起,嗓音沙哑。
一身的温度瞬间冷却。
“快说。”
“小辞怎么了?”
秦灼嗓音也是哑的,身上明显还带着一股……雪辞独有的气味。
秦无臻很快意识到秦灼在来之前跟雪辞做了什么,眉心拧得更深,结果就听到秦灼无措开口——
“娘子他尿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