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无论如何也不松开牙关。
虞兰芝脸上唇上全是年轻郎君暖呼呼的气息,热烈而独特。她用自己的方式执拗地反抗,认准了摁住自己的那只大手,奋力扒。
蚍蜉撼树。
陆宜洲的攻势灵巧又狡黠,也认准了她倔强的小嘴巴,噙住厮磨,以她最喜欢的方式一点一点撬着。
趁她尚无防备,转而含住她的耳珠。
虞兰芝惊呼,陆宜洲趁虚而入,攻城掠地。
不一会儿,张牙舞爪的小娘子仰倒呜咽着软在他臂弯,被迫迎着他。
唇齿相依。
陆宜洲哑声道:“乖。”
她的模样好乖,霞飞雪腮,越来越粉,越来越红,呼吸急促,软软糯糯的声音似哀求又似挽留。
陆宜洲情动。
冷不防就被她咬了口,腥甜的味道迅速扩散整个口腔。
陆宜洲也不恼,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
直到抽干了她所有力气与不服,把她收拾地颤颤不成调子,我见犹怜,任他予取予求。
陆宜洲依依不舍松开,眸色酽酽,凝目打量她,手臂小心翼翼搂着摇摇欲坠的娇柔。
“芝娘。”他轻唤。
良久,怀中人儿一弯红唇骤然轻咧,哭了出声,“我使不出力气了……”
“我抱着你呢。”
“我讨厌你。”她委屈不已。
陆宜洲弯唇,亲了亲她俏丽鼻尖,“小骗子。”
方才可不是这样的,方才她也学着他的方式,笨拙地品尝他的唇。
这么歹毒的嘴,却柔软馨香,是她喜欢的味道。
陆宜洲的下唇数道牙印,绯红微肿。
虞兰芝的心,越来越沉,肉眼可见的低落。
他一定很得意吧。
前一刻又哭又骂,贞洁烈女,不消多久,就酥倒瘫软,全无廉耻之心。
当他的手忽然一改从前,握住了……虞兰芝浑身战栗,泪如泉涌。
从未有人这样待她。
屈辱的泪花在眼眶打着转儿。
许是此般要死要活的模样震慑了陆宜洲,他蓦地缩回手。
“不哭了,芝妹妹。”陆宜洲低首亲昵地蹭着她的颈窝,“我知道你还想要,可是不能再继续,我快要失控……”
原来她无法言表的焦躁,空虚,渴求是还想要他。
像是被人毫不留情掀开了遮羞布。
虞兰芝又惊又羞。
“谁想要了?谁让你又亲我了?”
她扯着嗓子尖声咒骂,口吐芬芳,又红又肿的两片唇瞬间就被陆宜洲的大手捂住。
陆宜洲佯装生气,唬她道:“放肆,真不像话……”
“我诅咒你下辈子变成王八!”
陆宜洲“哦”了声,那你不就是王八的媳妇。
不论她骂什么,他都会说她是那什么的媳妇。
虞兰芝六神无主,渐渐哑了火。
“我想你了。”陆宜洲说,“咱俩每次都隔那么久才能相见。以前是数月,如今才十几日,我便受不了。”
明明掌握主动的人是他,占尽优势,明明他可以轻而易举得到她的身体,绝了她所有退路,可他却那样的被动,喜悦忧愁和难捱的思念,全都由她说了算。
哪怕她咬人,真的下狠嘴,他也只会觉得自己逆了她心意,活该。
陆宜洲垂眸,啄了啄她额头,“芝妹妹,香。”
虞兰芝放声大哭。
“我看见你后槽牙了。”陆宜洲嬉皮笑脸。
虞兰芝缓缓合上嘴。
“要不你打我吧,我保证不躲。”他说,“再送你间铺面如何?呃不,不是送,是我入股,请你做东家,行不?一切,你说了算。”
“谁稀罕你的臭钱。”
她用力紧绷的小肩膀看起来有点可怜。
“那怎样,才能让你消气?”
虞兰芝整理好情绪,想到了真正想要的,“算你欠我一回。”
亏吃完了,总得拿点好处兜底。
以免将来东窗事发……
肆意的轻薄,使她的嗓音氤氲了一丝无助的娇怜,钻进陆宜洲耳朵,又痒又麻,忍不住挠挠,想按住她再来一次,却更怕失控。
距离大婚尚有一年,她身边的仆婢不可能教她知事,先前她就嚷嚷蹀躞带攮到了她……
陆宜洲竭力捺下邪念,柔声道:“好,我欠你一回。”
虞兰芝已经彻底冷静,不动声色试探,“我先问你个事。”
“嗯。”
虞兰芝早就编好了瞎话,“我有个朋友的弟弟犯了点事,有一点点严重,被我朋友包庇了,这种状况,官府追究,我朋友在律法上会有什么下场?”
她的脑子已经克制不住想到了最凄凉的画面:杀人犯梁元序和包庇犯她,戴着枷锁,踉踉跄跄,身后是甩着鞭子的陆宜洲。
虞兰芝用力攥紧拳头。
陆宜洲:“这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胡说,我怎么可能作奸犯科!”她说,“是这样的,我在圆丘认识的朋友,她弟弟打死了一个……残暴凶恶的老员外,那她肯定得护着她弟弟是不?”
“是。”
“所以官府抓到姐弟俩会怎么处置?”
“平民的话姐弟二人同罪当斩,士族就繁琐了,得有具体的人和事我才好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的话,姐姐身份跟我差不多……”
“哦,多赔老员外家些银子,在牢里蹲几年。”
虞兰芝松了口气。
“你真作奸犯科?”
“休要血口喷人。”
陆宜洲轻拭下唇,“流血了,你咬的。”
“无耻。”
“好好说话,怎么又骂人。”
“我作奸犯科的话,你能放过我不?”
“看情况。”
“……”
“不是大事我管不了,你得问当地府衙的捕头和官老爷。”
“你就不能假装自己是个捕头,回答我?”
“好。”他坏笑,“你犯了事,我就把你绑起来。”
“你正经点!”她怒道。
陆宜洲敛笑。
“说吧,你究竟做了什么?”
“我没有。”她虚弱道。
“哦。”
“万一哪天我锒铛入狱,受尽折磨,你能
不能帮我说点好话?”
“倘若你落得那般下场,只能说明,我已经死了。”他说,“死都死了,哪还有空帮你说好话。”
虞兰芝呸呸两声。
“闭嘴吧你,跟你说话真晦气。”她道。
“可是跟我接吻,特别舒服,不是吗?”他轻佻地撩拨她。
在她破口大骂前催马疾驰,沿着芬芳的油菜花海奔向云端。
骂了一会儿,人踪渐稀,虞兰芝慢慢抿紧了唇。
其实她有点害怕,觉得陆宜洲弥漫了欲念的神情好恐怖。
此时此刻四下无人,他要是兽-性-大发给她拖进林子里平白糟-蹋了,谁也不知道。
陆宜洲:“继续,怎么不骂了?”
虞兰芝:“……”
她把想说又不敢说的话咽在了心里。
……
这日巳初,陆宜洲把虞兰芝送至内院附近的月洞门。
春樱和秋蝉走过来,一左一右搀扶她。
陆宜洲:“芝娘,我走了。”
“别忘了答应我的事,你欠我一回。”
“好。”他点头,“何时还?”
虞兰芝:“还没想好。”
陆宜洲不再说什么,扭头大步流星出了月洞门。
背影俊逸秀美。
虞兰芝两腿发虚,振一振精神自己走进内院,两靥绯红,杏眸朦胧,双唇红肿。
春樱不是很懂,挠了挠头,咋被姑爷带出去一趟就变成这幅模样。
秋蝉轻咳一声,不着痕迹走在虞兰芝左侧,挡住了院子里梁元序冰雪般明锐的视线,一双俊目犹若深不见底的海。
有什么东西裂开了,发出清脆的碎响。
梁元序含笑:“五娘。”
虞兰芝怔怔瞅向他。
梁元序的声音又轻又缓,“这里,受伤了吗?”
他指着右颈的位置,眼神清澈诚挚。
虞兰芝嘴里嗫嚅着“没,没”,狼狈逃走。
事不凑巧,已经走至前院的陆宜洲眸光微闪,偏头看向左前方款款而来的人。
这是名肤白貌美的小娘子,所到之处,许多人都会觑她一眼。
多了陆宜洲这道视线,不算突兀。
小娘子垂眸,端着浣洗完毕的一盆衣物。
陆宜洲:“蝶衣。”
美丽的小娘子置若罔闻,径直经过陆宜洲。
陆宜洲抬手,牛皮马鞭挡住了她去路。
田庄民风淳朴,还从未有人因为小娘子美貌就挡人去路的。
她怯怯抬眸,“公子,您在唤奴婢吗?”
“你为何在此?”陆宜洲认得她,凛王的护卫,去年又出现在翼王——如今的皇帝身边。
女护卫着实罕见,更何况蝶衣相貌不俗,陆宜洲不可能认错。
她却失声尖叫非礼啊,丢下木盆掩面逃走。
周围瞬间投过来四五道视线,陆宜洲脸都绿了,顾不得解释,他箭步追过去。
蝶衣步履如飞,眨眼飞出门外,纵身跃上陆宜洲的马儿,拔下银簪狠狠刺入马背,马儿凄厉嘶鸣,载着她驰骋若电,消失在陆宜洲视野。
变故来得猝不及防,结束,众人还愣在原地,唯有陆宜洲面沉如水。
两刻钟后,虞兰芝姗姗来迟,换了套素净薄衫纱裙,在婢女的搀扶下一瘸一拐来到了外院的穿堂。
陆宜洲面无表情,视线定在她身上,那肃然的长眉深目立时有了温度与柔情,起身迎她。
虞兰芝在想,为什么腿伤是假的,要是真的该多好,立即佯装痛到晕厥。
“桃花眼柳叶眉,中等身量,面颊左边有颗痣。这个婢女,你何时买的?”
这可不是普通的长相,但凡见过蝶衣的都会立刻想到她。
在虞兰芝来之前,已经有人透露是五娘子的婢女,昨儿清早刚到田庄。
“这不是秋蝉么。”虞兰芝说,“你还是不是人,她都成亲了!”
“住口。”陆宜洲呵斥,“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秋蝉的痣在右边,我没瞎。”
虞兰芝哪里见过疾言厉色的陆宜洲,不由怂了。
不敢再装傻。
“就,就端午节后买的。阿娘觉得我房里的人少,顺手添了一个,名唤桐儿,长得养眼,带出去颇有面子,昨日我便让她跟来。你什么意思啊?”
陆宜洲气势微收,“岳母,给你挑的?”
“是。陆少卿不信的话直接去我家审问便是,顺便告诉阿娘你是怎么欺负我的!”她眼圈一红。
陆宜洲语塞。
轻轻拉起她的素手,“她不叫桐儿叫蝶衣,与凛王和当年还是翼王的皇帝都有牵扯,杀人如麻,好端端出现在你身边,我很担心。”
杀人如麻……
虞兰芝身形微晃,左右婢女早已无声无息退下。
陆宜洲连忙上前扶她落座。
“我担心你有危险,你却混不吝耍嘴,我一着急,没忍住对你大声了些,都是我不好。”他小声地道着歉。
虞兰芝用力挤出一丝假笑。
眼前有一团雾,遮住了梁元序。
他杀了一品大员,他的婢女杀人如麻。
他,到底是做啥的……
然而,从撒下第一个谎言开始,就得有无数谎言来描补。
她绞尽脑汁,想方设法,以便与阿娘串对口供。
不意陆宜洲对蝶衣是怎么被买进来的毫不在意。
所以不用惊动阿娘了。
不到万不得已,陆宜洲真不至于问到虞二夫人脸前。以蝶衣的能力混进虞府极容易,不足为奇。
他只疑惑此人什么目的,要针对谁。
陆宜洲简单问了虞兰芝几句,沉吟片刻道:“你早点回家,莫要在外面了。”
“过两日就回。”
他还在关心她,殊不知她闺房藏了个男人。
陆宜洲:“我的马极可能自己走回这里,烦请你叫人帮我好生照料,它背上有伤。”
虞兰芝颔首应下。
陆宜洲有其他的事要忙,且今日已经惹急了她,便长话短说,借了匹普通的大瑭马离开。
直到跟出去的春樱来报:这回姑爷是真走了。
虞兰芝如释重负,白着脸急忙返回小跨院。
城门附近,陆府护卫马车整装待发。
随从远远迎向迟了两刻钟的陆宜洲,“七公子。”
陆宜洲颔首,将马鞭和马丢给下人,两步并三步跨上马车,即刻出发。
窗帘忽地被挑起,周鸣见状上前,只听陆宜洲道:“你安排几个人,盯住虞家西郊最小的那座田庄。”
周鸣会意领命。
放下竹帘,陆宜洲往后靠,手臂舒适地搭在蜀锦引枕上,若有所思。
事归一面,话分两端。
那边厢,虞兰芝不请自来,东屋婢女波澜不惊。
福身,交叠着双手退了出去。
还是那句话,啥出格的事都做过,那么再通过婢女递话,亦或隔窗相望沟通,全都是掩耳盗铃。
虞兰芝直接登门。
梁元序将将换完药,面色微白。
周身笼着一层莫可名状的低冷。
两人隔着一张圆桌相视。
好犀利的目光,虞兰芝不知就里,仿佛不是对视,而是对峙。
一场无声的男人对女人的博弈。
梁元序收回目光,眼帘微微低下,盯住花瓶纹路的桌布,“没想到陆宜洲是这里的常客。”
虞兰芝:“他不是常客。”
梁元序的神情肉眼可见地回暖。
“蝶衣怎么说?
”虞兰芝道,“陆宜洲一眼就认出她,她是个杀人如麻的女护卫。你身边的人好离谱,你们到底在背后做何营生?”
“确实杀过一些人。”梁元序坦诚道,“不管是自己想立足,还是受他人裹挟,形势从来都不由人。”
“五娘,洛京哪个世家手上没有沾过血,你以为陆宜洲就很干净么?”
虞兰芝:“说你,不要扯他。”
“他对你说了什么?”
“他要去菱洲,办理的案子其中一个就与你有关。”她心有余悸道,“还说要把所有案犯脑袋拧下来……”
梁元序抬起眼,四目相抵,“他不会。”
“陈太师遇刺,最开心的便是他。”
虞兰芝:“……”
字都听懂了,连起来有点费解。
梁元序:“我不行刺,陆宜洲早晚也会对陈家下手,哪里会真心办案,不落井下石已是积德。倒是我,为他人做了嫁衣。”
虞兰芝恍然,“可他……”
“他看起来像秉公执法的好人?”
“他不像坏人。”虞兰芝说,“但在我心里,你肯定是好人。”
梁元序心跳骤然快了几分,幽幽望着她。
唇,还没消肿。
身上留有别的男人刻下的痕迹,怎能对着他说引人遐想的话。
勾着他想入非非,再无情拒绝。
虞兰芝纠结万分,道出所忧所想,“万,万一,陆宜洲顺着蝶衣查到你,猜到咱俩在田庄……我们咬死不承认好不?反正他找不到实质证据。”
抓贼抓赃。
只要没被抓现行,咬死不承认。
“最迟两日,他就会知道蝶衣是我的人,我在田庄养伤。”梁元序面不改色,像在说旁人的事。
虞兰芝心头一个踉跄,小脸煞白。
小小的屋子,针落可闻。
两个人视线纠缠,一个坦然自若,一个惊慌失措。
火候差不多了。梁元序:“我会负责。”
“怎么负?”
“让他履行中秋之约,我……来提亲。”他蓦地攥住拳,手骨发白。
虞兰芝“咚”地一声跌坐身后的罗汉床。
嘴巴比脑子更快回应了他,“聘礼被我祖母拿走了五成,我家赔不起,这亲事根本退不掉。我与他约定时极为草率,思虑不周,现在反悔为时已晚。”
她没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如何知道这件事已经不重要了。
梁元序:“我来赔。”
虞兰芝眼瞳轻晃,怔怔看向他,想要看清楚什么。
“我不用你负责。”她说,“只要我不承认与你在田庄□□过,他肯定娶我,不,不用你负责了。”
她也不清楚被陆宜洲那样算不算失去清白。
唯恐被梁元序识破。
更何况她想要的太多了,假如夫君是他的话,她什么都想要。
要爱,永远的爱;情,专一的情。
连他身边的美貌婢女,也能使她夜不能寐。
将来如何面对妾室通房。
梁家可没有不纳妾的规矩,便是梁元序同意,梁大夫人也不会同意。
恍神的功夫,梁元序已经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凝视她。
他说:“我不介意。”
虞兰芝一愣,没听懂。
“你和他,已经有过了,对吗?”
虞兰芝的脸像被火烧,通红如血,腾的一下子就站起来,张了张嘴,哑了。
她忘了自己是怎么狼狈逃走的,在梁元序难以描述的目光下。
虞兰芝躲在西屋,从白天到黑夜,再到白天。
唯懊悔余韵不绝。
也不知是怎么了。
被陆宜洲一拨弄就想要,他的气息,他的肌肤,仿佛淬了毒,诱她上瘾。
把她变成一个身体渴望着一个男人,心里却装着另一个男人的不洁之人。
她亦看不懂梁元序的鄙夷与主动。
那样难以描述的目光,一定是鄙夷。
嫌弃她却又执着负责。
殊不知同一片月色下,前往菱洲途中的陆宜洲有着同样的冲动。
他对女色的兴趣,皆在可控范围,否则也不会至今没有通房。
婚前抬一两个通房不是什么大事,没有这么做,并非是要委屈自己,仅仅是觉得没必要,也没有太多时间应付女人。
偏偏对芝娘的身体有着奇异的占有欲。
越靠近越想要,食髓知味后一发不可收拾。
坐实了自己在她心中下流好色的形象。
陆宜洲头疼,捏捏眉心。
要是能早点成亲就好了。
这样他就能稳重一些,安心做其他感兴趣的事。
陆宜洲思来想去,归咎为年纪到了,憋得。不过他答应了芝娘不在外面做坏事,那么再想要,也会憋到与她成亲那日。
到时候,她得好好慰劳他,以解他忍了这么久的痛苦。
……
五月十九,天不亮,虞府下人驾着一辆普通的马车驶出侧门,向东而去。
中途,春樱喊停,请车夫帮忙摘几串野果带回府做点心。
车夫不疑有他,拎着布袋子去了附近的山坡上。
人迹稀少的官道同时驶来两匹并驾齐驱的深色马车。
经过虞府的马车停了下,车夫扬鞭继续赶路。
那辆气派的马车一路从容,直到城门口才停驻,车内坐着梁府的四郎君。
官兵例行检查,结束后客客气气放人。
马车朝着梁府的方向继续行进。
半炷香后,虞府的马车也悠悠进了城。
平淡的一天,守城侍卫一无所获,仍旧严阵以待。
城内氛围同样压抑,宵禁时间提前了一个时辰,晚间纵有各府衙的文书,也要被从头到脚搜查。
入了夜,便是坊内,人踪照旧罕见,白天晚上皆有专人巡逻。
只有打更的梆子声,以及金吾卫换班的一小会儿,才会响起几声喧哗。
梁府,下人轻手轻脚阖上槅扇,除了当值的小厮,其余人等陆续离开了三公子的寝卧。
梁元序躺在自己的床上,自责懊悔。
不该那样的,说那种话,含酸拈醋,全无风度,让人误会,彻底得罪了她。
可她,怎能,短短两日拒绝了他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