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他身材真的完美,没有一……

人的身体在没有知觉的情况下,异常沉重。

梁元序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成年男子的体型,歪过来那一瞬,虞兰芝尚不觉得,待她有所觉得已经晚了。

她发出短促的一声“啊”。

差点提前见到曾祖母。

五脏六腑像是被碾平了,窒息。

胸-脯要炸了!

虞兰芝手足并用推开梁元序,大口大口喘息。

值夜的春樱听见娘子内寝的动静,忙下床趿鞋,举着蜡烛来到槅扇外,轻轻敲了敲,“娘子,娘子。”

良久,槅扇内传来虞兰芝闷闷的声音:“进来,把门带上。”

春樱依言走了进去,关紧槅扇。

半个时辰后。

小小的闺房内,血腥味散去大半。

梁元序的伤口被包扎得整整齐齐,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双目紧闭。

在他左上腹有道利器划出的伤口,洒满药粉,明显经过简单的处理,虞兰芝和春樱发现时已经不怎么流血。

不流血的伤口照样恐怖。

虞兰芝不是不怕,而是咬牙硬撑罢了。因为春樱更怕,怕到腿肚子直抽抽,一旦发现她吓晕,必定也要跟着晕过去。

两个小娘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把梁元序上衣脱光,清洁伤口包扎。

那时,他应是恢复了一点神志,配合两个小娘子起身,摇摇晃晃走到了床边。虞兰芝流了一头汗,总算是把他放平,躺好。

春樱两眼发直,一声不敢吭,虞兰芝让她做啥她做啥。

止血包扎的手段是虞兰芝从打拳的女师父那里习得,万没想到有天会用到梁元序身上。

“把血水和沾了血的衣服碎布处理干净。”虞兰芝说,“这事就咱俩知道。”

春樱点头如捣蒜,“我,我不会说出去。可万一……万一他死了,您怎么办……”

闺房有男人,还是个死的男人,五娘子一辈子就完了。

这么晚,根本不可能进城找郎中,连城门都进不去,庄子上倒是有个赤脚郎中,平时除了看人也看牛羊猪。春樱想不出什么有用的法子救梁家的三郎。

“你找张妈妈,就说我晚上起夜摔一跤,小腿划破道口子,让她煮碗止血的参汤给我压压惊。”虞兰芝紧张地吞咽,“再拿一瓶金疮药。”

普通人家或多或少备有止血的草药、药粉,能用就行,眼下也讲究不了什么品相质量。

相信张管事的身家再差也差不到哪里。

人参的话田庄的小库房尚有几根。

春樱应是,人命关天,再怕也不敢耽误。她脚步微晃迈出门槛,离开前不忘关紧槅扇。

虞兰芝转过头,凝目打量梁元序,苍白的像一团谜。

希望他快点醒过来。

无论如何都得撑到天亮,天亮了进城求救。

可是梁元序昏倒前请她保守秘密,不让她报官。

他宁愿死都不要说出去。

究竟发生了什么?

虞兰芝纠结万分,食指探了探他鼻息,太好了,还在喘气。

“你得撑住啊,快些醒过来,我才能帮你保密。

”她嘀嘀咕咕,“不然,我肯定顾不上秘密不秘密的,我只想要你活着,到时我不仅给你找郎中还找你表弟,闹得人尽皆知。”

说完,听见了一声虚弱的轻笑。

虞兰芝一愣,再次上前,跪在脚踏上,双手撑在床沿,睁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平躺的梁元序。

他费力地偏过头,缓缓睁开长长的睫毛,如梦似幻。

他说:“五娘,深夜叨扰,唐突了你。”

“什么时候了,还讲这些虚礼。换成我,别说你闺房,便是你净房我都闯……”

虞兰芝小脸涨得通红,她在胡言乱语什么。

然而胡言乱语管用啊,梁元序听了果然不再自责,只是默默凝视她。

像是要把她深深记住一样,像是再看最后一眼。

他遇到了危险,他快死了,不知什么原因来到了她的田庄,来找她,虞兰芝什么都不清楚,唯一清楚的是不想他死。

她不愿意他死。

哪怕他不属于她。

“别哭。”梁元序的手想要抬起,又无力垂下,“我,暂时,死不了。”

真的吗?她喜极而泣。

梁元序望着她,望了一小会儿,无意识睡去。

虞兰芝缓缓垂下眼帘,记不清是她主动伸手,还是梁元序伸的手,此时此刻,他们紧紧握在一起。

他冷得像冰。

生命垂危的人需要温暖需要安慰,所以,她得用力握住他。虞兰芝泪如雨下。

他救过她的命,不止一次保护她,于公于私,她都要他好好的。

虞兰芝想抽回手为他掖紧被角,抽不动,他那么用力地攥住她……

想了下,她用另一只手为他掖好薄衾。

起初兵荒马乱的,她没心思也没空注意什么,刚刚却有意无意瞟到一些不该看的画面。

梁元序的身材可真好。

念头一起,她慌忙将脑子里的画面甩出去。做个人吧虞兰芝。

但他身材真的完美,没有一丝赘肉,全是漂亮的流畅的肌肉线条,算不上夸张,却也绝对是常年锻炼的痕迹。

那么细的腰腹,肌肉整整齐齐,不像她,小肚子软软,她下意识吸了吸自己的小肚皮,又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禽-兽。

因为她居然在想等下换药时仔细瞅瞅,他的腹部真好看。

虞兰芝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冷静下来。

三更天,春樱摇醒了虞兰芝,“娘子,您去榻上歇息吧,奴婢来喂序公子喝药。”

虞兰芝霎时清醒,发现手还被梁元序握着,已然从简单包住她变成了十指相扣,吓得她冒出一身冷汗,怀疑自己色令智昏,睡着时无意识冒犯了美男子。

春樱在秋蝉的教导下早已懂了许多事,也已经是大人了,她尽量面不改色,冷静地帮娘子拿出那只被序公子攥得发白的手,

虞兰芝红着脸让开位置,顿了顿,与春樱相视一眼,仅靠一个人,显然不太行。

那么高大的一个成年男子,清瘦只是表面,表面下的肌肉却是实心的,再加上虚弱发沉,春樱根本扶不动。

最终虞兰芝跳进床里侧,与春樱合力帮梁元序坐起。

他幽幽转醒,确切地说是半醒,能配合喝药,基本说不出话。

能喝药就行,一碗药灌下去,他的手没那么冰了。

下半夜虞兰芝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梁元序的脸上浮现一层不正常的红晕,摸摸额头,滚烫。

可怜的张妈妈才心惊担颤歇下又听春樱来报:“娘子发烧了,再熬碗退烧药。”

张妈妈几乎是从床上弹了起来,一刻也不敢耽搁。

五娘子若是在田庄出了事,那还了得。

寝卧内,虞兰芝和春樱两个人不停洗帕子,拧干,帮梁元序擦身体。

去他的男女大防,人都要死了,还防个锤子。

再说美男子伤成这样,要防也该防她才是。

主仆二人气喘吁吁。

虞兰芝喘很正常,她长这么大哪里伺候过人,要不是常年锻炼,梁元序可能得在地上躺一晚。寻常女子哪能抱得动他,抱得动也会扯坏伤口。

春樱喘是因为她也没做过力气活。娘子身边的一等婢女哪个不被养的娇滴滴,手上连个茧子都没有,真论起来,她力气连虞兰芝都不如。

春樱问:“娘子,要不要把序公子的里裤也……?”

“不行。”虞兰芝大惊失色,结结巴巴道,“你从膝盖往下擦就行了,他,他还没成亲,咱俩,咱俩得顾惜他些……”

“是,是。”春樱的脸几欲滴血,紧张地点头。

虞兰芝口中念着《清心经》和《严华经》,一下也不敢耽误,仔细擦拭梁元序的脖颈,肘窝和腋下,祈祷他的温度快些降下去。

眼下将将过了三更,距离打开城门还有好一会,这段时间无论如何都得想办法压下高热。

阿娘说人的脑子最容易被热毒烧坏,甚至烧瞎眼睛烧聋耳朵,这些话虞兰芝记得一清二楚,每当幼年的她发烧必定乖乖脱了衣服任由阿娘和仆婢擦拭。

她用阿娘教的法子一遍又一遍擦着梁元序,比擦最爱的玉雕小蜜蜂还认真。

他是最年轻的状元郎,有着世上最聪明的脑袋,这样的人不能傻更不能瞎了聋了。

极度的恐慌下再也产生不了一丝轻薄念头。

她看不见“美色”,只剩无尽的痛苦。

一滴泪不小心落在他眉心。

奇迹总在不经意间降临,梁元序睫毛微动,徐徐睁开,夜一般深邃的眼眸,一如初见。

他一眨不眨盯着她,纯净且安静。

虞兰芝哭道:“你还认得我不?”

梁元序嘴角抽了下。

“春樱,你看,他是不是烧傻了?”虞兰芝涕泪皆下。

春樱蓦地伸长脑袋。

“五娘。”梁元序轻声道。

虞兰芝转悲为喜。

没有傻,太好了。

梁元序以为会死,茫然从心来了这里,死之前总要见一见她的。

殊不知他的身体和意志比想象地更顽强。

他喜欢看见她。

小小的田庄,有美人的小意温柔,还有鼻端最爱的香气。

小小田庄外的世界,洛京城内,人仰马翻。

刑部、大理寺、都察院长官连夜奉召入宫,会同审理。

……

次早,大理寺后院舍馆,两名端着水盆和热水的小内侍走到其中一间,轻轻叩门,“殿下,起身了。”

屋内传来应允的声音,小内侍才轻手轻脚迈进去。

一切照旧,他们手脚麻利地服侍敏王换药,洗漱,用早膳。

端午前夕敏王府被烧毁,敏王暂时歇在了大理寺。

那日,火灾乍起,素有书呆子之称的敏王殿下,背着一只大箱笼逃命,众人都以为箱笼装满了他的体己,殿下真是要钱不要命。

陆宜洲站在大理寺最高的阁楼望见十王宅火势,忙纵马疾驰而去,火势已然烧毁了半座王府。

他到的时候,敏王正背着一只大箱子,被塌陷的房梁拦在烈火中央。

敏王的贴身内侍奋不顾身冲进火场,要与殿下共存亡,救火的金吾卫却还在迟疑。

敏王心灰意冷。

危急关头有人披着被水浸透的棉被跳进来,兜头盖住他,与他的内侍一左一右将他架了出去。

冲出烈火,周围的水桶立即朝三人泼来,扑灭他们衣衫的余烬。

敏王看向救他的年轻人,满脸黑灰不掩俊美无铸,名唤陆宜洲,如今的大理寺少卿。

他们曾有一面之缘。

没有陆宜洲的话,他怕是要破相。

经此一难,敏王内心的一小粒种子悄然破土而出,他想,他不能一直靠运气死里逃生了。

他向陆宜洲求助,请他想办法容自己在大理寺住几日。陆宜洲相当爽快地帮了他。

敏王这才放下心,打开箱笼检查,众人惊呆了,是书,敏王最爱的书册,完好无损。

敏王府的火灾与陈太师的门生有关,没等陆宜洲请这位门生“喝茶”,对方已在家中悬梁自尽。

与此同时梁妃产下一子,不幸大出血,勉强撑了三刻钟便香消玉殒。小皇子的眼睛尚未睁开就永远失去了娘亲。

皇帝悲痛欲绝,立下斋戒半年的誓言。

倒霉的事却一桩接着一

桩,十五这日晚,陈府的顶梁柱,皇帝的外祖父,陈太师遇刺身亡。

刺客手持唐横刀,贯穿陈太师心脉,末了,又补了脖子一刀,人死得透透的。

陈太师做梦也没想到精心准备多日的烧尾宴,丰盛的酒馔和乐舞竟化为他生命的终曲。

而他再三邀请的梁舍人,称病未能如约而至,逃过了这场鸿门宴。

为梁舍人精心准备的十三名杀手都未能阻止刺客捅向陈太师的刀。

这不是刺客,简直是疯子。

不声不响混入固若金汤的别苑,又不留痕迹地逃走。

混乱中,有侍卫说刺客要害中了一刀,肯定逃不远。

偌大的别苑,守卫倾巢出动,不断向方圆百里外扩散,无功而返。

刺客仿佛腾云驾雾消失了。

连血迹也在二里外消失殆尽。

一品大员遇刺身亡,比敏王府被烧还严重。

朝廷上下,人心惶惶。

皇帝连夜召见三司,怒不可遏,甚至放话抓不到凶手就提头来见他。

话音落,四周鸦雀无声。

暴怒的皇帝冷静下来,瞟向三司的官员脑袋,竟没有一个是他敢砍的。

陆宜洲眉目深锁,皇帝的咆哮完全影响不了他思考。

话分两头,且说这边厢田庄的张妈妈,天不亮就开始熬药,半个时辰后立即装碗,亲自端来,问门口的春樱:“樱娘子,你确定不让二狗子抓药吗?万一耽搁了五娘子金枝玉叶的身子,咱们几个可都要吃挂落的。”

做下人的能不出错就不出错,尤其是低级错误。春樱理解她的小心谨慎,便道:“妈妈放心,等会我亲自回趟城,二狗子抓的药岂能跟咱们府上的比,是不是?”

娘子的身子金贵,自然要用最好的药。张妈妈称是。

“到时我再把秋蝉请过来,有她在,就不怕事情做的不仔细。只要娘子的身子好转,咱们的罪过自然能减轻。”

张妈妈一个劲点头。

余光一闪,不由惊道:“哎哟,樱娘子,你这裙子……”

春樱浑不在意扫了扫沾染血迹的裙摆,顺便拔下一根鸡毛,“嗐,娘子吵着要喝鸡汤,你那边在熬药,我想着去喊厨娘还不够费功夫的,就自己抓了只鸡处理,不料那小畜生太能蹦跶,一不留神满院子飞,甩的到处都是血。”

张妈妈:“这等粗活,哪能央烦你,鸡现在在哪儿?”

“厨房附近吧,你顺着血迹找找,我先服侍娘子喝药。”春樱接过药碗,“我是不耐烦抓那畜生了。”

“我去我去,我这就去处理。”

春樱“嗯”了声,“记得加参片、枸杞、红枣、桂圆。”

“好嘞,你放一百个心。”

张妈妈急匆匆赶到厨房,发现厨娘正在收拾凉透的鸡,灶上丫头弯着腰洒扫院子,边扫边咂嘴,“娘嘞,城里的婢女比刘员外家的娘子还金贵,杀只鸡搞得像杀完人。”

满院子血,可把丫头累坏了。

忙碌一炷香,才堪堪收拾完。

灶上的丫头只懂烧火,顺便洒扫院子,哪管人血鸡血,全当鸡血清理了

了无痕迹。

……

寝卧内,虞兰芝一边喂梁元序喝药一边骄傲地讲述自己和春樱配合的“杀鸡大戏”,把他不小心滴落的血迹完美掩饰,现在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梁元序面色苍白,嘴唇泛着透明的光泽,眼神却恢复了往日的盈亮,他弯唇,“五娘真聪明。”

这可挠到了虞兰芝的痒痒,她就爱听别人夸她聪明之类的话儿。

梁元序说话就是好听。

“你确定不和春樱一起进城吗?”虞兰芝独自开心了一会,又想起忧虑之事。

梁元序:“我回不去的。”

虞兰芝不解地睁圆了眼。

当她用这种眼神看过来,梁元序往往承受不住,移开视线,淡淡道:“城门已经戒严,满城都是大理寺和金吾卫官兵,搜查左上腹负伤之人,我进不去。”

话已说得这般透彻,虞兰芝再傻也听懂了,当场僵住。

身负重伤。

被大理寺和金吾卫全城缉捕。

这是闯了多大的祸?

“你,你犯了何事?”虞兰芝坐在床沿,不若坐在烤炉上。

他不说,春樱从城里回来也能猜出七七八八。

梁元序:“我杀了陈太师。”

虞兰芝身子一软,梁元序连忙接住她,闷哼一声,扯到了伤口。

“别别,我自己能爬起来。”虞兰芝大脑一片空白。

要不找陆宜洲投案自首吧,争取宽大处理。她欲哭无泪,抬眸,迎上的却是梁元序平静无波的眼眸。

所有的劝降立时哽在喉头。

再宽大还能宽大到哪里?

谋杀朝廷一品大员,普通百姓绝对凌迟或者五马分尸,梁元序的话,便是投案自首,撑死了也得三千里流放。

流放,不过是慢性死刑罢了,生前还要遭受无数折磨。

不行,山巅玉雪一般的他,绝对,不能,那样凋零。

一品大员又怎样?肯定死有余辜!

虞兰芝开始搜肠刮肚罗织陈太师的恶行:当街打死奴仆,纵奴行凶,因下官没有及时下轿避让他就被削职外放,外放途中下官父母不堪劳累双双去世,妻子流产,把人害得家破人亡。

还有那什么,那个构陷大伯父的人也是陈家的亲戚。

陈家一堆的坏人,侵占良田,强抢民女,前年抢她斋娘名额的不就是陈太师孙女!陈太师最小的嫡孙,更是坏种,偷瞄她胸-脯,故意撞她肩膀,与宣北侯世子讨论她的身体,一家子都不是好人!

死了活该!

她只分得清梁元序和坏人,才不要管什么律法。

虞兰芝:“我绝不会把你交给官府,不管多少赏金。”

铿锵有力,信誓旦旦。

因为无比郑重,小娘子娇柔的眉眼都在那一瞬变得坚毅果敢。

梁元序怔怔望着她,喉结缓缓滑动。

他情不自禁抬手,摸了摸她可爱的小脑袋,“我也绝不会连累你的,很快,我的人会到,只是可能还要麻烦你几日。”

虞兰芝:“嗯。”

梦里的手掌终于变成实质,轻抚她。

那一刻,是心动的,温暖的,但她很理智,梁元序也很克制。

两个人陷入沉默。

梁元序:“抱歉,我忘了你已经长大,还定了亲。”

虞兰芝垂眸,无处可躲。

“受伤”的她不敢踏出房门,唯恐被外间的茯苓发现。

春樱回来之前,更不能使唤婢女,只能与梁元序大眼瞪小眼待在狭小的内寝。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茯苓敲敲门,“娘子,鸡汤熬好了。”

等了一会儿,槅扇内才传来娘子的声音,“哦,进来放着吧,再多打些热水来。”

茯苓依言行事,走进去一一收拾妥帖。

“娘子,奴婢服侍您洗漱吧。”她担心五娘子受伤的腿。

娘子从纱帐内伸出一只手摆摆,“出去吧,我心情不好,就想一个人待会。”

娘子任性的时候只要秋蝉和春樱的,二等婢女茯苓不敢造次,福身退下,带上了槅扇的门。

床上,虞兰芝的脸已经沸腾,不断往外冒热气。

梁元序目不斜视,躺在她身边。

虞兰芝想死的心都有,一骨碌翻下床。

春樱啊秋蝉啊,你们再不回来,五娘子我就先去见曾祖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