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完保密座谈会, 舒今越肯定不会露出分毫,她只是一副第一次听说的样子:“什么?传染病?”
布莱恩叹口气,“你还不知道吧, 最近我们国家发生了一场非常恐怖的病毒传播,感染了很多孩子……”巴拉巴拉,病毒叫什么,有什么样的流行特征, 什么样的症状。
他说得很急很快,舒今越虽然早已心知肚明, 但还是装作第一次听说的样子, 一会儿“啊?”,一会儿“这么严重吗?”, 一会儿“我的上帝!”
当然, 她也发现一个问题——布莱恩对她还是有保留, 当她询问他们那边目前有多少确诊病例, 死亡人数和重症人数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
然后, 他的答案就跟今越在报纸上看见的一样, 远不到林珍一周前告诉她的三分之一。
当然, 以布莱恩在A国的地位和人脉, 他知道的数字绝对只会比林珍的准确, 但他隐瞒了。
果然, 他这样的医生也是有国界的,今越心里冷笑。
且不说自己和布莱恩关系如何,这是一个A国人的求助,舒今越一个护照都没有的人,刚从高级座谈会上探讨出临床指南, 目前还属于保密阶段,她是无权做出决定的,更何况——
她和徐端都一致怀疑,这次的K病毒并不简单,搞不好还是他们国家自己投的,当时给苏星投毒那个女间谍可就是他们国家自己安的钉子,她的行为代表的就是A国的意志,而布莱恩这样的A国精英,也是促成他们意志的主要因素。
舒今越冷笑,前面恨不得把龙国人的孩子全都一一摁死,让他们看不见明天的太阳,现在自己控制不住了又想求助到龙国人这里来?
世界上没有这样的事。
舒今越直接拒绝。
布莱恩很是失望,在电话里又劝了很多,诸如孩子太小了他不忍心,甚至吞吞吐吐说了一些半真半假的话,诸如他们国家的感染者真的很多,远比媒体公布的还多,重症率也高到离谱……这是苦肉计,舒今越非常清楚。
“我很抱歉听到你这么说,但你们那儿的医疗水平是全世界最高的,你们那儿的科学家应该已经在研发特效药了吧,或许有大公司的特效药已经研发出来了,你们要相信自己这些大型药企的能力。”
布莱恩被堵得无话可说,他自己作为一个A国人,深知资本家的无耻与贪婪,他们真的研发出来了吗?真的是特效药吗?到底是炒作还是救命,他心知肚明。
挂掉电话,舒今越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居然是他们的首要目标,但凡家里人没早点发现,但凡她不在家,或者她没有上辈子的经验,她的孩子可能就……就这样的深仇大恨,还要请她去治疗?
他们可真敢想,真当她是圣母啊!
回到家,她还气呼呼的。但对于孩子们来说,一个多月没见的妈妈终于回来了,他们兴奋得蹦蹦跳跳,左一声“妈妈”右一声“妈妈”,复读机似的叫着,要抱抱,要亲亲,甚至要喂饭。
舒今越一看,要求妈妈喂饭的居然还是素来独立的苏月,“妈妈,饭饭。”
苏星至少她还陪过病房,苏月都快两个月没见了,舒今越心一软,算了算了,喂就喂吧,她才两岁不到,能宠一天是一天,也没听说哪个成年人还要别人喂饭的,对吧?
为了迎接她的回家,今晚的饭菜非常丰盛,简直堪比过年,最新鲜的清蒸鲈鱼,巴掌长的活虾,拳头大的螃蟹,还有清炖老母鸡和薄荷红烧牛肉,每一个菜都好吃到心坎上。
舒今越吃得肚饱肥圆,“哎呀爸,你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都能出去开饭店了。”
“好吃!”
“香香!”
舒老师被夸得有点飘,“开饭店我还真想过,等把几个孩子带大我就去试试。”
反正手里有本钱,田老头都能去食堂掌勺,他也想试试。
众人大笑,这还真想啊,要是十年前,谁能想到一心下象棋练字写文章的文化人舒老师,居然能成为一名大厨?就连赵婉秋,跟他结婚这么多年了,也不敢想象他做饭能有这么好吃,可怜前头几十年,她和孩子们吃了那么多年的猪食。
“所以,这男人呐,还是得操练,多操练操练,啥都能干。”徐文丽说。
众人大笑,都知道她说的不是舒老师,于是戏谑的看着舒文明。
“看我干啥,饭这玩意儿我只会吃不会做。”傻媳妇儿哟,也就是在他们家,要是在别人家,你这话一出就是一场家庭矛盾咯。
吃饱饭,聊到十点多,孩子们都睡着了,大家各回各屋,舒今越躺在舒服的大床上,左右滚了两下,闻着有肥皂气息的被褥,只觉得心都宁静下来不少。
“刚才怎么还生气了?”徐端洗漱进来,小声问。
“嗐,可别提了,布莱恩你还记得吧?他刚才打电话给我……”巴拉巴拉,越说越生气,“他还道德绑架起我来了,说什么不忍心那么多无辜孩子,那就忍心来坑我孩子啊?咱们龙国人的孩子就活该做他们的垫脚石,当冤大头啊?”
徐端也有点来气,但他沉得住气,反问:“你说要是咱们没有中医,只能指望他们的特效药和疫苗的话,今天这个求助电话换你打,他会帮忙吗?”
舒今越犹豫片刻,“不会。”
“口头上的漂亮话他会说,但真正涉及到利益的事,他绝对不会松口。”通过金主任的事,舒今越真正领略到了什么叫做“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她不能高看自己帮他那一次就让他出卖他们那边人的利益。
“不过,出于各种考虑,他应该会帮我联系特效药,会帮他们的药企狠赚一波龙国人的钱。”
“万一他们的特效药也只是噱头,没有真正的‘特效’的话,咱们龙国人就是既花了倾家荡产的钱又没把病治好,搞不好还会留下终生不可逆的后遗症……合着咱们还是冤大头,自费帮他们试药的。”
徐端笑起来,“所以你不用愧疚,不用心里不安,但凡是换位思考,你就会发现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至少没用假特效药坑他们钱,至少没让他们人财两空。
舒今越一想也对,她又不是圣母。
“不过,这倒是一个商机。”徐端话锋一转,看向睡得安稳的俩孩子,“他们可以卖特效药给我们,甚至他们投毒的目的,我也怀疑,除了害咱们下一代之外,他们还想趁机收割一波咱们龙国人的财富,顺便把中医药搞死。”
通过这几年的发展,九十年代初期的龙国,经济有了起色,眼看着再来几年就要实现大翻身,然后K病毒就来了,家家户户为了救孩子,倾家荡产,举债无数去购买“特效药”,老百姓们积累了几十年的财富不就被收割了吗?
同时,钱没了,不敢消费了,生产起不来了,很多国企大单位效益不好,被迫走到变卖资产,资产重组的地步,资本家的代理人们就开始收割这些优质资产了。
对他们来说,这是丰收的季节,对龙国人来说,这就是趁你病要你命。
而这时候,要是再带点节奏,人云亦云,到时候大家都会说,“看吧,龙国人自己的中医就是不行,关键时刻还是得找西医啊,西医有特效药啊。”
舒今越想到这些可能性,好些问题就有了答案,“所以,你的意思是,咱们可以反过来,给他们卖‘特效药’?”
徐端笑笑,“我们龙国人说话含蓄保守,不爱说什么‘特效药’,太夸张了,咱们只能是跟着他们学,到时候……”
舒今越一愣,对啊,为什么不赚这个钱呢?她的胃升液和鼻炎药,至今还在每年不断地给她赚钱,到时间了就有几笔不菲的收入入账,这种钱赚得可比苦哈哈的看病容易多了,每年啥都不用干就有巨额分红到账,以后这份源源不断的红利还能传给苏月苏星,让他们不用为衣食担忧,这不香吗?
她就应该走A国资本家的路,让他们无路可走!
想通之后,舒今越一下子就高兴了,她甚至怀疑这是不是所谓的“运气”,A国把这么好的赚钱机会送到她面前来!
嗯,这么想其实挺不厚道的,但病毒不是她研发的,也不是她投的,更不是她扩散的,这种伤天害理的缺德事都是A国人自己干的,她只是顺风捡点他们爆出来的装备而已。
她甚至还是救死扶伤助人为乐的大善人呢!
但下一秒,她又高兴不起来了:“这个药要研发出来,手续非常多,临床试验也很慢,真正上市还要更久,周期实在太长了,会不会赶不上这股风?”
徐端摇头,“事急从权,他们半个月就能研发出特效药,我们用一两个月不过分。”
舒今越笑起来,可真够腹黑的,她有信心,如果是用现成的有效处方的话,不用两三个月,一个星期就能出来了,因为她手里有病例证明这些处方是有效的,且这些处方是久经临床验证无毒副作用的,完全是套上一件“中成药”的外衣就能上市,何乐而不为?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事先知道要发生这场病毒感染呢!
“时间也晚了,先睡吧,明天我去找康永新,咱们药厂要是能直接生产,就更省事了。”
对啊,她舒今越还有一个小药厂呢!当年做胃升液和鼻炎药的时候为了不受制于市中药厂,自己成立的,为此还把康永新挖过来委以重任,这几年盈利都非常不错,只是她基本没在这件事上下过力气,全都是徐端在操心,所以没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一份“产业”。
而且,当初为了避嫌,药厂也没挂在她名下,而是用康永新的名义申办的,每年给他分红,现在今越要真想把“特效中成药”卖给A国人,正好能规避一些舆论上的风险。
只能说,“你这家伙,真是走一步看三步。”
“咱们先走一个吧。”说着,他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搂进怀里,眼神和呼吸都是灼热的。
他们这次分开的时间太长了,足足七八个月,俩人又都是正值壮年的熟男熟女,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眼神就要冒火星子。
不过,可能是间隔时间太久了,徐端的时间不太长,好像就几分钟,他还没来得及打上小雨伞就完事了。
舒今越顿了顿,没忍住笑起来,徐端脸都黑了,鬼知道怎么会这么不争气!
她才冤枉好吗,“你这几分钟就要让我吃一次药,我也太亏了。”
他们结婚这么多年了,她算是第一次因为他的“失误”要吃药,想想她也挺不爽的。
男人的脸又黑又绿。
既然不爽,那就得让她爽起来才行:“既然都要害我吃药,那你得再来一次,哦不两次,弥补我。”
男人顿时欺身过来,“这次是我不好,没想到这么……过几天我就去把结扎手术做掉。”
俩人都不打算再要孩子了,这种事就不要冒险。
“对,为了给你的过度自信负责任,今晚你死也要给我来两次。”
于是,舒今越也为自己的“过度自信”付出了代价,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腰酸背痛,整个人就跟被大卡车碾过三遍似的,浑身没一块不酸的肌肉。
男人为了不影响体验,还大半夜把孩子给送到保姆屋里去了,这下好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昨晚干嘛了,就剩俩孩子不高兴,明明睡觉之前是跟妈妈在一起的,怎么醒来就不在妈妈屋里了,生气,哼!
今越想着那画面就好笑。
葛宏听见笑声,回头问:“你怎么了?”
今越努力克制表情,不能让她读出来,板着脸:“对了,你那个朋友怎么样了?”
自从年前来今越这里被诊断为腕管综合征后,做理疗也这么久了,今越一直没时间问李斯治得怎么样了,不过想来也不难,只要辨证对了,效果肯定也是有的,只是理疗本来就慢一些,不可能做几次就完全断根,治疗还是重在坚持。
谁知葛宏却叹气,“不太好。”
今越一愣,“做了理疗,搭配上营养神经的药物也不好吗?有没有一点缓解?”
葛宏摇头。
舒今越知道,她是一个很客观的人,如果她说没效果那就是真的一点效果也没有……但,不对啊。
腕管综合征没有严重骨性病变的时候,做理疗是非常适合的,怎么会没效果?
“也有可能跟他这段时间坚持用手有关,他的工作不能停下。”葛宏很淡定地说。
“那你看他哪天有时间,我再给他看看。”
葛宏动作也快,第二天快下班的时候就把李斯给叫来了,“舒院长说还能再帮你看看,你有什么一定要跟她如实说。”
以她对这个榆木疙瘩的了解,他是不是说漏了什么事。可她不是医学专业出身的,也不知道,那天旁听舒院长的问诊,也是非常详细,非常全面的,不应该有遗漏才对。
两个月不见的李斯,似乎比上一次更瘦了,脸色略显苍白。
“李同志坐下吧,我看看。”
“最近怎么样?”
“还是麻,尤其工作累、熬夜的时候会更明显。”
舒今越仔细查看他的面色,也不全是苍白,白里还有点红。他常年在室内工作,不见天日,皮肤比这个年代的绝大多数人都白,所以这点红就会特别明显。
可是,怎么会红呢?
舒今越想了想,“你现在热吗?”
李斯摇头,现在还是初春,乍暖还寒,诊室开着窗子,吹进来的春风还带着点凉意。
舒今越不放心,给他测了个体温,36.3度,也不烧。
“那你紧张吗?”
李斯摇头。
舒今越也觉得他应该没说谎,做他这份工作的,心理素质都是很强的,不可能来看个医生就紧张到脸红。
“上次的毒物检测结果出来了,常见的毒性物质都是阴性,应该能排除中毒的可能。”舒今越那几天忙着,忘记跟葛宏说这个事了。
葛宏和李斯对视一眼,“我们知道了。”
今越想了想,能想到的可能都排除了,还能是什么原因呢?“我先看看脉吧。”
李斯伸出手,今越三根手指搭上去,脉象跟上次差不多……也不对,还有一点点弦。
弦脉是很容易把出来的,今越记得上次就没有,“你现在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比如情绪焦虑,心情烦闷之类的?”
“没有。”
舒今越是彻底没辙儿了,这也没有那也没有,按理来说手指发麻这种很明显的症状应该是很好诊断才对啊。
又问了一刻钟的问题,静静思考一会儿,今越还是实话实说:“如果排除了颈椎病、心脑血管疾病和腕管综合征,也排除了心理因素,我确实是暂时想不到别的可能了,这样吧,我先思考几天,等有眉目了再联系你,怎么样?”
李斯答应,葛宏送他出去,今越坐在诊室里想着想着,正好安娜来说,王师兄的儿子到了。
“这小伙子动作真快,生怕您不收他似的,昨晚半夜两点多的火车到的,直接住在咱们医院对面的招待所,今天一早就来了,听说你有事就一直没敢上来,正在二楼看着呢。”
舒今越好笑,“让他进来吧。”
小王二十四五的年纪,浓眉大眼,性格也比较外向开朗,今越简单跟他聊了几句,看得出来西医基础很强,正宗科班教育出身的就是不一样,能靠自己实力考上京市大学的医学院,那可是妥妥的人中龙凤了。
“这几天暂时没什么事,安助理会给你安排宿舍,你先去拿钥匙,把行李放一放,休整一下,明天开始上班。”
小王高高兴兴地去了,安娜给他分配的宿舍是双人间,室友是三楼中医普通门诊的一位年轻中医师,倒是方便他们讨论和学习了。
小王拿到钥匙,高高兴兴去找老王报到,他爸王师兄在这边已经没什么事了,但还要等着开个总结会才回去,所以整个专家组的人都还在。
有人好奇多嘴问了一句,“怎么小王还专门来看望老父亲啊,真孝顺。”
“啧啧,孝顺孩子。”
王师兄连忙咳了一声,可惜还是晚了,没拦住头脑简单的儿子呱啦呱啦吧自己打算拜舒今越为师,要来跟诊学习一年的事给说了。
这下不得了,大家面上笑呵呵的,下午今越办公室就接待了好几拨人,都是专家组里的老专家,一个说是家里孩子也是学医的,想跟着她学学,一个说侄子想学,一个说外甥女在海城上中医学院,正好实习了,想来跟着今越实习,还有的甚至说自己科室的年轻医生能不能来学习一两个月,脱产,不用她发工资,还能给她交带教费。
舒今越:“……”
大家是不是热情过头了?
不过,她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她不知道现在整个医疗界都有她的传说,她的事没上报纸,没专门公开报道过,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大家的想法是:既然小王的孩子都能收,那我那四十岁的在消化科当副主任的儿子也能收吧?我那在心血管内科当了五年主治的侄女也能收吧?我们科室那专业技术过硬连续三年获优秀职工的年轻医生更能收吧?
大家太热情了,热情到一点虚情假意都没有,舒今越倒不好用客套话推脱了,只能暂时先答应下来,心说你们想让他们学,他们还不一定愿意学呢,到时候他们不来,正好我就不用做恶人了。
谁知道第二天一大早,安娜就一脸苦色的来说:“院长,外头有三个年轻人说是来找您的,但我看他们也没跟您预约过,也不是来看病的,这……”
舒今越心头一跳:不会是来拜师学技的吧?!
果然,等他们一进来,自报家门,这个是张专家的儿子,那个是刘专家的侄女,舒今越就知道,这些人都当真了。
也怪她这段时间太忙了,压根不知道自己名声有多大,能把家里小辈安排来跟她学习那都是占了便宜的事,她却压根不知道。
舒今越扶额叹息,既然来都来了,总不能把大家又赶回去吧,她想了想,干脆就让大家都来跟着吧。
这些人里,好些都是有工作的,不可能脱产跟太长时间,等熬过这段时间应该就好了吧?
晚上回家跟家里人一说,家里人都笑话她:“舒院长,以后你诊室可就有的热闹咯!”
从此以后,今越看病不仅是看病,还得带教,每次出诊,身边都跟着七八个穿白大褂的“学生”,关键这些“学生”年龄比她还大!
不明觉厉啊,第一次来的病人都会觉得,这位舒院长真是年轻有为,年纪轻轻就有了专家派头!
当然,人多就是力量大,难得自己身边有这么多“门人弟子”,舒今越遇到棘手问题的时候也多了很多能互相讨论,互相启发的同行,尤其是李斯的病情,她拎出来跟他们讨论过几次,希望能找到点思路。
很快,专家组工作正式结束,大家吃了顿饭,就地解散,各回各家,舒今越也能正式恢复自己的门诊工作了。
“最近A国K病毒肺炎的事,你们听说没?越来越严重了。”
“听说了,新闻上都播了,现在感染人数已经破十万了,这要是再发展下去,他们国家凡是八岁以下的儿童的都要轮一遍,听说死亡率也很高,他们国家研发的什么特效药,一点效都没有,还不如咱们舒院长开的中药。”
舒今越一进诊室,听见的就是这么一句,“已经有这么多感染者了吗?”
“实际可能比这个还多。”
今越心情有点低落,但目前徐端他们那边的调查已经出了初步结果,K病毒并不是自然界中天然存在的病毒,而是出自实验室——被人为制造出来的。
虽然他们目前还查不到出自哪里,是谁制造的,但这次真是他们自己人玩火自焚了,舒今越知道背后的原因后,忽然又觉得有些人是真的不值得同情,他们自己人都没把他们的人当人看……只是孩子可怜啊。
正想着,忽然安娜又进来了,她来到今越身边,小声说:“有人打电话来,是一位外国人,要去找您,说有很重要的事需要您的帮忙。”
舒今越皱眉:布莱恩又打电话来了?
正好,康永新这段时间让人加班加点,已经生产出不少“中药特效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