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小村姑也能让管家哥摊牌吗?“你怎么……

于景焕曾经用了三年,把自己变成另一个样子。

那个样子像谁?像当时还叫做林骞尧的人,像当时他还愿意喊一声舅舅的人,总而言之,就是不像原来的他。

而原因也很简单,一个是林满杏喜欢的样子,一个是其他人害怕的样子,成功的例子摆在眼前,他没有不学的道理。

但现在,在他回到于家的这十年,他能感觉到,那张他以为早就和自己严丝合缝粘连起来、他会这样戴一辈子的假面,在逐渐地从他脸上剥离开来。

他渐渐地无法控制自己不变成四年前,遇见林满杏之前那狂暴易怒、脏话连篇、用暴力发泄情绪的鬼样。

——可这、可这又怎么能怪他!

怪只怪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小三!

他以为解决了孟骞尧他就可以稳坐钓鱼台,可结果呢?没有了孟骞尧,还有薛理、应元白、卢嘉木、罗光霁、柴寄风……现在还多了个乔斯佰!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打不完的小三?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在家里可以肆意发脾气,或许是已经给孟骞尧这个心头大患上了层保险,他没有了忌惮,又或许是长久以往的主人地位被挑战。

这一刻于景焕的积压已久的怒火彻底爆发。

孟骞尧敢和他叫板,是因为他和满满生活了那么多年,感情非比寻常;薛理敢和他叫板,是因为他是他亲舅舅,权势滔天……可乔斯佰他算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狗叫!

就凭他?就凭他!他凭什么!

“乔斯佰,你他x算什么东西!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就是我于家的一条狗!你怎么敢喜欢满满?你怎么敢的!”

这一拳,早在那天于景焕从林满杏口中听到“我感觉他很可怜,他求我,所以我就答应了。”这句话时,他就想给乔斯佰一拳了。

而他当时之所以忍着没有动手,不仅是因为他刚回来,有太多人太多事情需要他去应付,同时也是顾虑到,他不在的这一年里,乔斯佰的权力实在太大,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就跟他闹翻,那他很有可能会给他未来全权接手裕和埋雷。

可现在,他一点都忍不下去了!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那三年乔斯佰是演的。

那个下午,那个林满杏发现他割腕自杀的下午,又或者是更早,那个林满杏会去找他吃点心的下午,更有甚者是一开始,那个他走到杏树下,问树上的林满杏话时的下午……

早在那时候,乔斯佰就已经惦记上林满杏了!

愤怒灼烧炙烤着血管,身体里的每一处血液都在叫嚣着暴力,于景焕一边用尽各种恶毒肮脏的词汇辱骂着面前的人,一边拳头就又要重重地砸下去。

“于景焕,于景焕你干什么!……废物,你们都是瞎了吗?快把他给我拉开!快啊!”

眼瞅着于景焕又要像那天打薛理一样发疯打人,于塍眼前一黑,他着急忙慌地就催促旁边的佣人上去拉架。

只是暴怒之下的于景焕,哪里又是那么容易被拉开的。佣人们又害怕伤着这少爷不敢怎么动手,最后,反倒是一把握住男人挥过来的手臂、顶着擦破皮侧脸的男人,心平气和地阻止了于景焕后面的动作。

“少爷,满满等会儿可能就会回来。”

没有忍气吞声,但也没有奋起反抗,于斯佰只是沉心静气地说:“如果我和你打起来,满满看到会不高兴的。所以这场闹剧,到此为止,好吗?”

“你他x的,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于斯佰的话让于景焕短暂地冷静下来,想到林满杏可能随时都会回来撞到这副场景,于景焕最后还是松了手,但他的骂声却没有因此停止。

“贱畜,你现在在这里装什么?我为什么打你你心里不清楚吗?就你知道心疼满满?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于家不欢迎你!”

“于景焕!”

于景焕一再地人身攻击让于塍也听不下去了,老人训斥道:“你怎么说话的?混账东西,你给我适可而止!”

“我适可而止?”

于景焕嗤笑一声,那双眼睛里恨意滔天,“你怎么不让他适可而止?他连满满的床都爬了——那可是我跟满满的床啊!你怎么不让他适可而止?!”

“什、什么?”

于塍也傻眼了,于景焕的几句话震碎他的世界观,他单单只知道于斯佰喜欢林满杏,可他也实在没想到他竟然胆子大到……

“小佰,他、你、阿焕他说的是真的吗?”

于塍不可置信地看向于斯佰,想要从他脸上找到一丝一毫否认的样子。

但是没有,于斯佰三个字断送了他的念想,“是真的。”

他道:“是我不知廉耻,爬上了满满的床。就在您让我发誓,这辈子都不可以和她结婚的那个晚上。”

“……”

他的话,让于塍眼睛一翻,差点没有当场晕过去,最后还是李宏扶住他,给他顺气。

而于塍就这么靠在李宏身上,几近颓丧又无力地长叹:“造孽啊。”

“于景焕。”

回应完于塍的疑问,于斯佰的视线重新又落在了面前还处于盛怒状态下的男人身上。他不甚在意地抹掉嘴角渗出的血迹,目光再一次自上而下打量了一番,这一次,他没有再喊出那个他喊了十几年的称呼,而是直呼着于景焕的大名。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冲动、易怒、暴力、丑陋。”

“这样的你,怎么配做满满的丈夫?”

是的,不配,于景焕也不配做夫人的丈夫。于斯佰平静地在心里想到。

除了他,没有人配做夫人的丈夫。

夫人,夫人,夫人。

这两个字,从来都没有前缀。

因为在他眼里,林满杏从来不是谁的夫人。她只是夫人……一个有他这个仆人服侍、一辈子衣食无忧的夫人。

哪怕以后她成为了“他的”夫人,他也始终是她的仆人。

“滚,乔斯佰你给我滚!”

再不愿意承认,可于斯佰的话还是分毫不差地戳中他最薄弱的地方。于是,于景焕抄起旁边摆放着的昂贵花瓶,猛地就朝于斯佰扔了过去。

他面目狰狞、如野兽般嘶吼着:

“滚啊,贱种!”

*

一楼。

刚刚才发生过争吵的地方,此时却是一片死一样的寂静。来往的佣人们低着头安静收拾,生怕发出一点声音被迁怒。

很快,那一片狼藉都被收拾干净整齐。于塍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于景焕,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离开。

愤怒发泄过后,于景焕却没有想象中的快意,心脏好像是破了的方向似的,往外漏着风,最后只剩下一片空虚和恐慌。

刚才和于斯佰争吵的时候,他一开始之所以敢动手,不仅是因为他实在忍不下去了,也是因为……林满杏现在不在家。

对,不在家。

她不在家!

这是于景焕回来后,发现的最让他崩溃的事情。林满杏的世界现在……

好拥挤,好拥挤好拥挤。

他原本以为孟骞尧短暂出局了,他就后患无忧了。可不是的,她的周围有太多苍蝇在围着她转。

——就在今天早上十点,他看见一辆纯黑轿车,停在他家庄园主楼的外面。

而那个搔首弄姿的男人,就倚靠在车旁。那双勾引人的狐狸眼,他多看一眼想要挖掉的冲动就强烈一分。

在确定那个男人是柴寄风后,他第一时间就是用各种姿态和说法说服林满杏待在家里。可是那三年里百试不灵的方法,现在却什么用都没有了。

“但是我已经在家里陪你好久了,我不想一直在家里了,我想要出去。”

“我和薛理住的时候,他都让我跟其他人玩……林骞尧和于斯佰也让的。”

“……”

从林满杏口中听见一个又一个名字,于景焕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疯了。那一刻他是真的怕自己林满杏面前演不下去,演不下去那个看着好像有多么温柔体贴,实则不伦不类的样子。

他更怕,怕自己又像刚认识林满杏的时候那样,控制不住脾气对她大吼大叫,然后沦落到跟孟骞尧一个下场,所以最后他强逼着自己放任她离开了。

他以为他能忍住的。他以为能用堆积成山的工作、能用思考怎么样把那些觊觎她的男人解决这些事情,忍耐下去的,可现在,他还是后悔了。

他就不应该让她离开家里,他就不应该!

明明他都已经把最大的祸害给处理了,他凭什么还不能彻底拥有她!他凭什么让她随时随地在他身边!

身上好像有无数只蚁虫在爬,密密麻麻的痒意折磨着于景焕的精神,他终于坐不住了。他开始反复地查看手机上的时间,看他和林满杏的聊天页面,到后来,他选择直接打电话——没接,那就再打,一个又一个电话地打过去,他就像是个知道妻子外出出轨,却还是不甘心想要把人叫回来的可怜丈夫。

终于,在他打出第六个电话的时候,于景焕听到大门被打开的声响和女仆唤人的声音。

“夫人,您回来了。”

满满,是满满回来了。

于景焕顿时双眼一亮,他立刻起身,脚步急促地就朝着门口走去。视线只是捕捉到那道身影,他自动就屏蔽掉了周围其他的存在。

他甚至连林满杏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都没注意到,上前就将林满杏抱住,短暂地抱了两秒过后,他又松开她。紧接着,他捧住林满杏的脸颊,急不可耐地就亲了下去,一连串的动作快得叫人压根就反应不过来。

直到缠着人要了一个深吻,于景焕这才结束亲吻,又继续起刚才的拥抱。还湿润的唇贴着林满杏的发,他呼吸紊乱,粗喘着气,声音喑哑:

“满满,满满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你怎么出去那么久?”

“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你为什么才回来?我真的好想你。”

“我给你打了那么多个电话,你为什么不接?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越说到最后,男人就显而易见地越发激动。不管是神情还是语气,透露着一种怪异的神经质,他抱着怀里的人,一遍遍地魔怔说着。

“于景焕?”

一进门就被于景焕又亲又抱的,林满杏人都还没晃过神来,眼神都懵懵的。她先是喊了他一声,接着这才解释道:

“电话没有声音,我没有听到。而且我没有出去很久,我只是、我只是在外面吃饭逛街了。”

被抱得实在有些紧了,又因为刚刚才被亲过,林满杏说一句话都得喘好几口气。

“很久!”

可这会儿于景焕却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他甚至巴不得抱得再紧一点,把林满杏勒进他的身体里,这样他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他激动地喊着:“已经很久了!我受不了,满满我真的受不了。你答应我,满满你答应我,你明天不要出去好不好?后天、大后天……我们后面都不要出去好不好?满满,听话,你要听话,外面有很多坏人,那些男人都是坏人,他们都对你不怀好意,你不要去找他们好不好?我怕,满满,我真的好害怕……”

只是,于景焕这些激动的话,却没有立刻得到林满杏的回答。

反倒是另一道慵懒松散的嗓音先响起。

“满满,你房间是不是在三楼啊?我直接把这些东西拿——喂,我说,于景焕,她都被你抱得喘不上气了,你是不是得把人放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