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太子婚约危机

太子说了那番话后,姜瑶怎么都想不通了。

她意识还停留在太子表哥为什么不能只有我一个,然后太子告诉她,他压根不喜欢她。

他怎么能不喜欢她?

她都没嫌弃太子不解风情、不体贴入微、将来会三宫六院,他先嫌弃她了。

凭什么?

姜瑶整个心态都崩了。

她没吱声,也没哭,越想越不服气,怒而吃了两大碗饭。待夜深人静时,她换了早就准备好的太监服溜出来,从狗洞离开了凤栖宫。

被关了几日,她早就摸清楚路了。

她要出宫,要跑掉,让谁也找不到自己,让他们都后悔去。

话本里都是这样写的,女主逃跑后,所有人都追悔莫及,开始忏悔爱她了。

只是,才过重华门,老远就瞧见一顶小轿靠近,她退后避让,轿子却停在了她身边不远处。

轿帘掀开,二皇子郁色的脸探出来,皮笑肉不笑问:“姜姑娘大半夜的要去哪?”

姜瑶心下一咯噔,干脆也懒得藏了,没好气道:“关你屁事?”

二皇子反唇相讥:“姜姑娘该不会被太子嫌弃,又被父皇斥责,没脸待在宫里,要偷偷溜出宫吧?”

被戳穿动机的姜瑶面色瞬速涨红,不搭理他,继续往前走。

二皇子幽幽道:“就算你拿了皇后的凤牌,只怕也出不去。那些宫人肯定会盘问,你必定会露馅。说不定明日宫里人又全都知道姜姑娘负气出宫,半路又被劫回来的事。”

姜瑶终于止住步子不善的瞧他。

二皇子话语一转:“你上轿,本王送你出去。”

姜瑶狐疑:“你有这么好心?”

二皇子翻了个白眼:“你放心,本王不至于对你怎么样。”

姜瑶没动,二皇子挑眉:“怎么,不敢?”

姜瑶抬步就爬上轿子,坐到他对面,抬起下巴和他对视:“你半夜出宫做什么?”

二皇子:“本王已出宫建府,不宜留宿宫中。”

姜瑶继续问:“那你早不走晚不走,怎得就正好等到我一起走?”

二皇子唇角扬起:“可能是缘分。”

姜瑶无语:“谁和你有缘!”温家和姜家不对付,他不知道吗。

二皇子盯着她通红肿胀的眼圈瞧了片刻,就在姜瑶又要骂人时,他突然道:“姜姑娘不若嫁给本王,本王保证不会娶侧妃。”

姜瑶上下打量他,嘴毒道:“你这身体,娶一个正妃都费劲吧,娶什么侧妃。”

二皇子被人戳了短,气得掩唇连连咳嗽。

姜瑶立刻往外挪了挪,一副生怕被传染的嫌弃模样。

二皇子都被气笑了,冷着脸没再搭话。

恰在这时,宫门的侍卫拦下马车盘查。二皇子掀开车帘子,冷着脸看过去。

侍卫瞧见是他,连忙退开,马车安然出宫。又走了一段路,二皇子才终于缓过来,压着郁气问:“你去哪?本王送佛送到西。”

姜瑶负气出来,也不想回姜府,一时间还真不知往哪去。

二皇子自然瞧出来了,眸子微转道:“城南泽兰居这个时候还开着门,你去不去?”

姜瑶蹙眉:“那不是清倌馆?”她听闺中好友提过,说是近两年才开的,里头的清官好看又有才情,还邀她一起去见识见识。

她那时不屑,此刻却不排斥。

二皇子讥讽:“怎么,还想替太子守身如玉?他既能有三妻四妾,你连看别的男人一眼都不敢?不去现在就下去。”

此时已经临近天明,玉京的街道漆黑一片。

姜瑶咬牙:“去泽兰居!”

马车改道,一路往泽兰居去。一刻钟后,姜瑶下了马车,径自往泽兰居内走。

刚走两步,忽而发现自己身上没带银子。转头想去问二皇子借一些,就瞧见在门口探头探脑的赵砚。

姜瑶诧异,快走几步,一把将人拽了进来,问:“你怎么在这?”

赵砚怎么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回头,立马就道:“我听太子哥哥说找你说清楚了,我怕仙女姐姐想不开,就偷偷守在了凤栖宫外,然后就瞧见你出宫了……”

姜瑶有一瞬间的感动:“还是你有良心……”

赵砚尴尬的挠头,正想着要不要回档。姜瑶又问:“有银子吗?”

“啊?”赵砚:“要银子做什么?”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不自觉环顾周遭,然后看到一个个长相俊美男子或端酒、或沏茶、或弹琴、或作画,在楼道里穿梭。

间或有女客爽朗的笑声从大堂和楼上雅间传来。

一紫

衣公子瞧见他们,快走几步迎了上来,清雅绝俗的脸上带了三分笑,声音温和舒适:“姑娘是头一次来?怎得还带了自家弟弟过来?”

赵砚明白她要银子做什么了。

这是来嫖了。

不愧是姜瑶,敢想敢干敢行动!

还不待他回神,姜瑶就语气不善道:“怎么,你们这里不能带弟弟?”

贺雪公子摇头:“自然不是,只是怕带坏弟弟。”他们这接待的可都是女客,这小公子长得如此俊俏,万一被当做楼里的清官可不好。

姜瑶:“少废话,楼上雅间,多喊几个人来,本姑娘有的是银子!”也不待赵砚说话,她身后就将赵砚腰间的玉佩给拽了下来,丢给贺雪公子:“喏,不够待会再结。”

“玉佩!”赵砚无语。

姜瑶拽着他就往楼上去:“玉什么佩?明日我三倍还你!先陪我喝酒!”

赵砚被强行摁到了雅间桌案前,好酒好菜陆陆续续上来,七八个美男子金跟着进来……

他眼前一亮:这不正好是劝姜瑶退婚的好时机吗?

夜色弥漫,晨雾渐重,泽兰居内欢声不断……

与此同时,东宫。

睡得迷迷糊糊的太子伸手往里侧探了探。里侧一片冰凉,什么也没摸到。

太子惊醒,一下子坐起来,环顾一圈寝殿后,大喊:“小七!”

伺候的人听见喊声,连忙跑了过来。

太子披衣起床,大声问:“小七人呢?”

宫人迟疑:“七皇子不是同太子殿下睡在一处吗?”

太子拧眉:“小七方才起来如厕,你们没瞧见?小路子呢?”

宫人茫然摇头,很快将小路子喊了来。

小路子也一脸懵逼:“七皇子如厕完就回寝殿了啊!”

太子脸色难看:“小七不见了,快去找人!”

东宫一下子灯火通明,众人把整个东宫都翻遍了,都没找到人。太子问过守夜的侍卫,也未瞧见人。

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凭空消失了?

他面色凝重,穿戴好急匆匆往甘泉宫去。

天佑帝被吵醒,听完太子的禀报后,面色也同样凝重:他没记错的话,先前他已经在上早朝了。然后在早朝上突然被回溯,直接又躺回了龙榻熟睡。

今日一早发生了何事?用得着小七直接回溯到半夜,然后人突然就不见了?

这孩子,怎么也不知会他一声?

天佑帝立刻命人在宫中到处搜寻,这一找就碰见了姜皇后的人,才得知姜瑶寅时左右也不见了人影。

天佑帝眉头蹙得死紧:阿瑶和小七同时不见了人影,这其中有什么牵连?

该不会是阿瑶不见了,小七用回溯能力在找人吧?

若阿瑶是半夜不见的,没有人来告知他,那必定是皇后拦住消息了。他眸光凌厉的看向皇后,问:“阿瑶好好的在学规矩,怎么又不见了?”

姜皇后目光在太子身上掠过,只道:“大概是因为成王婚宴上那事委屈吧。”

天佑帝不悦:“她委屈什么?才让她学规矩,又闹出这么大动静,这太子妃是不想当了?”

姜皇后连忙道:“陛下,阿瑶最多就是回姜府了,现在不是该找七皇子吗?”

天佑帝:阿瑶决计不可能回姜府了,不然小七不会一直跟着。

但这话他不能说。

这么长时间,小七没继续回溯也未回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天佑帝正要派人去寻,温妃就匆匆来了,说是二皇子在宫外瞧见七皇子了。

众人诧异,太子急忙问:“小七在哪?”

温妃道:“在泽兰居,启儿一早准备进宫上朝,瞧见七皇子进了泽兰居。他当是自己眼花,进宫后才听闻太子在找人。”

天佑帝拧眉:“那还不快让他将人带回宫?”

温妃为难:“启儿同本宫提及的时候,本宫也是这样说。他说他已经遣人去瞧过了,七皇子好像喝醉了……陛下是知道的,七皇子喝醉了有多难缠,非得您亲自去不可。”

她一提,众人一瞬间都想起多年前,七皇子五岁生辰时。在生辰宴上,抱着当时还是贵妃的温妃撒酒疯的事。

那是比过年的猪还难按,更何况,现在快十一的七皇子。

天佑帝:“将老二喊来,带朕过去!”

众人跟着匆匆而来的二皇子往外走,坠在最后的姜皇后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压低声音问苏叶:“你可知这泽兰居是做什么的?”

苏叶摇头:“奴婢从未听说过。”

姜皇后进宫多年,也未听说过。

但能劳烦温妃眼巴巴的跑来告知陛下,必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如今七皇子已没了母家,成不了气候。若有事也不是针对七皇子的,那必定就是针对她和太子了。

她想到这几年太子和二皇子在朝堂上的明争暗斗,不禁留了个心眼,吩咐苏叶道:“你立刻从西直门出宫,通知姜府的人先去泽兰居瞧瞧,阿瑶在不在那。”

苏叶跟不上她的脑回路,但姜皇后吩咐了,她还是立刻去了。

姜相国得到消息后,也疑惑:“这泽兰居是什么地方?”

姜侍郎迟疑两息后才道:“好像是近两年才盛行的南风馆……”

“南风馆?”姜相国蹙眉:“建过之初陛下不是下令过查处南风馆?”

西途民风彪悍,天佑帝虽一直推行汉制。但对前朝惠成帝男女不忌的行为很不齿,建国后第一年就将玉京城内盛行的南风馆打消殆尽,并严禁官员出入这类的小倌馆和押妓。

姜侍郎解释:“泽兰居对外只是茶楼,里面的侍者虽皆是样貌英俊的男子,但大多都是陪着吟诗作画、投壶舞剑、弹琴说话解闷之用。说是并未出格,官府也管不着。”

京中不少少男少女,富商贵人都喜欢去坐坐。

这种放在明面上的鬼话姜相国自然是不信的,正经生意哪里有通宵达旦的道理。

若是平时他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今牵扯到自己孙女,他自然要谨慎。

“先不管它做什么的,你先按照皇后娘娘的吩咐,让良玉带几个好手,从泽兰居后门入,找找阿瑶有没有在那。”这孙女真是骄纵惯了,待找回来后,定要好好管教。

姜侍郎点头把姜良玉找来耳语几句,姜良玉立刻带着几个好手往泽兰居赶。

不能大张旗鼓骑马,他只能抄近道。走过几条巷子,快到南城时,和另一头过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姜良玉自小习武,下盘倒是稳,纹丝不动的站住了。倒是对方,直接被撞倒了下去,脑袋撞到了转角的青石板上,见了血。

姜良玉没空理会对方,摆手示意身后侍从来处理。正要继续走,摔倒的那人突然一把揪住他衣衫,仰头愤怒道:“哪个狗奴才撞的本皇子!”

姜良玉低头,就对上五皇子过分圆润的脸。

他诧异:“五皇子?您怎么在这?”

“你管本皇子怎么在这,你快将本皇子送到医馆去,不然本皇子告你谋杀皇族!”他揪住姜良玉不放。

“五皇子你先放手,我还有事,让我侍卫送你去医馆可好?”姜良玉着急,又不能和他动手。

五皇子踉跄爬了起来,圆润的身体如一座大山堵住小巷口。

姜良玉朝身后的几人使了个眼色,几人立刻转身想往另一个巷子绕道走。

五皇子身后又窜出几个人,冲过去将人拦住。

姜良玉拧眉:“五皇子,您这是何意?”

五皇子不高兴道:“是你撞了本皇子,还问本皇子何意。自然是让你带本皇子去医馆看大夫,否则你哪也别去!”反正二哥只让他拦人,也没说何意。

姜良玉直觉这事不太对劲,但确实是自己撞了他。为了尽管脱身,当下也不再纠缠。亲自将五皇子送去了附近的医馆,待他从医馆赶回来,再赶到南城泽兰居时。身着常服的天佑帝已经带着姜皇后、太子还有二皇子等人进了泽兰居。

他眉头蹙得死紧,吩咐侍从

立刻回去禀报姜侍郎,自己则从泽兰居后门溜了进去。

才穿过后院,摸到过道处,就见天佑帝站在一楼大堂楼梯处说话。

没说两句,泽兰居的当家人贺雪公子就开始清场。

楼上的客人陆陆续续下来,随着一楼的客人一起往外走。白九和几个御前侍卫在场,姜良玉也不敢贸然上前,只得耐住性子静静等待。

待人都走得差不多后,贺雪公子带着一众人往三楼雅间去。

木质的楼梯发出轻微的咔嚓声,整个泽兰居都很安静,唯有三楼朝东的天字第一号雅间内传来欢快的丝竹声,以及男女的笑闹声。

男子的声音混杂,不确定是谁。

但女子的声音只有一人,骄纵又放肆。走到门边上的众人都听出来了,是姜家嫡女姜瑶的声音。

天佑帝拧眉,看向二皇子:“你不是说,只有小七在里面?”

二皇子也是一脸茫然:“父皇,儿臣确实只瞧见小七过来。遣过来瞧的人也只认识小七,并不知姜姑娘也在。”

也是赶瞧了,他恰好瞧见姜瑶将赵砚拽进泽兰居。原还想着要如何把父皇引来此处,小七在那就好办了。

姜皇后脸色难看,帮忙找补道:“陛下,许是阿瑶正好和七皇子碰见了,在劝七皇子回去。”她环顾一圈四周:“毕竟,这不是适合小孩来的地方。”

太子立刻道:“母后,都未听见小七的声音。许是二弟和他身边人都瞧错了,小七不在里头。”而且,小七大半夜的哪里会跑到这里来,必定是起夜的时候瞧见阿瑶表妹才跟出了宫。

姜皇后拧眉瞧他: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帮那外人说话!

太子话音刚落,里头立刻又传来赵砚微醺的声音:“阿瑶表姐,别难过了。做人不能太死板,犯不着在一棵树上吊死。太子哥哥不喜欢你,你也不要喜欢他就是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好看的哥哥到处都是,你瞧,这里就有好多厉害的哥哥,会弹琴,会作诗,还会舞剑,最重要的是会哄你开心啊……”

姜瑶醉醺醺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你说的对!我不喜欢太子表哥了。宫里破规矩那么多,本姑奶奶也不要待在宫里!”

赵砚的声音又继续响起:“就是就是,太子哥哥以后是要当皇帝的,会有好多妃子,好多儿子。阿瑶表姐就算当了皇后,也只能住在凤栖宫,等太子哥哥来见你。你想想,你惨不惨?”

姜皇后仿佛被当胸一剑,心中郁气集聚。

偏生姜瑶还要补刀:“惨!本郡主才不要像皇后姑母那么惨!”

天佑帝脸黑:皇后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多少人都羡慕不来,怎得到了他这就惨绝人寰了?

且天子有三宫六院不是正常?

他的后宫叫前朝所有皇帝的后宫已经算很清静了,这么多年也就那么点人。

这兔崽子喝醉后不胡搅蛮缠,开始胡咧咧了!

天佑帝彻底听不下去,正要推门,就听见姜瑶大喝一声:“谁让你巴拉本郡主表弟的!”

然后就是一阵噼里啪啦巨响,桌椅碗碟的碎裂声,以及赵砚和一群男子的惊呼声。

天佑帝直接改推为踹,又是砰咚一声巨响,雅间的门应声而碎。

一阵香粉扑面后,雅间里的情形完完整整的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桌椅杯碟倾倒,古琴字画倒挂,七八个衣衫轻薄,面容俊美的男子或倒地或弯腰聚在一处。姜瑶仰倒在一副巨大的双面玲珑绣屏风上,身下还压着两个同样面容姣好的男子,手上还拽着一半绿色纱衣,另一半纱衣要落不落的垂挂在一名姿容昳丽的少年公子身上。

而赵砚就站在这群横七竖八的人对面,酡红着双颊,双眼圆睁,一副惊呆了的模样。

听方才的动静,应该是有人想巴拉小七。被醉鬼姜瑶制止,然后摔做了一团!

不管事情如何,这画面……成何体统!

天佑帝忍不了一点,一声怒吼,目露凶光直直看向赵砚:“小七!”

醉鬼赵砚听见他的声音,缩了缩脖子,抬眼,踉跄了两下,似是要栽倒。

太子三步并两步冲了过去,捞住他手臂,将人拉到身前。

赵砚一下子抱住太子劲瘦的腰,从他腋下探头去看天佑帝。醉醺醺的眼眯了又眯,然后呵呵直乐:“怎么有两个父皇?”

摔作一团的那些公子听见两人的称呼立时面白如纸,皆是惊慌的看向门口的贺雪公子。

贺雪公子面色也很不好:若是知道这俩姐弟的身份,打死他也不会接待!

冯禄朝白九递了个眼色,白九立刻将里面的几个公子和贺雪公子一并带走了。然后令人把守三楼雅间的入口处,静静等待。

雅间内,姜皇后身边的苏叶连忙快步过去扶起姜瑶。姜瑶踉跄两步,顺着赵砚的话往天佑帝面前凑,醉鬼发言:“我看看……”然后一惊一乍的哎呀一声:“还真的有两个姑父陛下啊!”说着还要伸手去抓天佑帝的胡子。

苏叶是拦也拦不住,急得都快哭了,求救的看向姜皇后。

还不等姜皇后有所动作,天佑帝已经一把拍开她的手,冷嗤:“放肆,你这个太子妃还想不想当了?”

姜瑶被吓了一跳,先是愣在那,继而委屈的瘪嘴,红着眼睛道:“不想,我不当太子妃了,当太子妃一点也不好。”

“阿瑶!你胡说八道什么!”姜皇后一把将她拉得退后几步,朝面色不善的天佑帝道:“陛下,阿瑶醉了,说的是胡话,您别当真。”

姜瑶嚷嚷道:“我没说胡话,我不当太子妃了!太子哥哥都说了,他不喜欢我!我还上赶着当太子妃做什么!”

“姑娘,这可使不得。您醉了,奴婢先扶您回去吧。”说着就从姜皇后手里接过她,半捂住她的嘴要将她拉走。

姜瑶边挣扎边拍她的手:“我没醉!太子妃有什么了不起!是你们每个人自小就告诉我,我就是太子妃的。又不是我强要的,弄得我多稀罕似的。本姑奶奶十五豆蔻,貌美如花,才不要像皇后姑母一样住在凤栖宫日日等太子表哥……”

啪!

姜皇后一巴掌耍在姜瑶脸上,姜瑶酒一下子醒了大半,捂着脸眼泪婆娑的看着她,不可置的呜咽:“皇后姑母……你打我?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打过我?”

姜皇后深吸一口气:“从小到大,就是太娇惯你了!苏叶,将阿瑶送回凤栖宫!”

苏叶扶着终于不折腾的姜瑶往外走,姜皇后这才看向天佑帝,重新道:“陛下,今日之事只是个误会。”

天佑帝面色冷凝,和她对视:“皇后,你真认为只是个误会?既然两个孩子都不满意这门婚事,那这婚事就算了吧。”

“陛下!”姜皇后当即反对:“阿瑶只是醉了,而且,太子没有不满意这婚事。”

“皇后!”天佑帝本想给她留两份体面,但都这样了,也不得不说了:“你别替太子说,让太子自己说。”

几人同时看向太子。

跟来的小路子连忙跑到他身边,把已经醉死过去的赵砚接了过来。

太子抿唇:这事已经搬到台面上来了,就不得不提了。

他盯着姜皇后警告的眼神,朝天佑帝一礼:“父皇,儿臣对这婚事没有不满。但儿臣一直以来,对阿瑶只有兄妹之情。儿臣尊重阿瑶表妹的意思,若她清醒后,执意要嫁给儿臣,儿臣就娶她。若是她不想当太子妃了,儿臣希望父皇能取消这门婚事。”

姜皇后隐在袖子里的手捏得发白,死死盯着太子微垂的头。

天佑帝叹了口气:“那就按太子说的办,阿瑶也不必回凤栖宫,就先让她回姜府吧。冯禄,你选两个宫里的老人去守着姜瑶,谁也不能干涉她的决定。她酒醒后的决定,第一时间来禀报朕!”他说完,转身就走。

太子不敢和姜皇后对视,扶着赵砚紧跟在天佑帝身后。

姜皇后郁结于胸,身形晃了晃,险些摔了。

苏叶连忙伸手去扶她,安慰道:“娘娘,事情还是有转圜余地的。陛下不是说了,若是姜姑娘愿意……”

“你不懂!”姜皇后胸口一阵阵的疼:“最多一个时辰,玉京内外都会知道阿瑶出宫嫖的事了……”

温妃一党会群起而攻之,陛下不会准许一个屡次犯禁,有污点的太子妃。

这婚事,成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