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塌房的掌柜送来的是四个月的花红, 一共四百两,锦娘收下之后,算了算账, 这塌房还真赚钱, 一年上万两都有可能。
如此她手里大概就有接近六千两了,平日开销用蒋羡的俸禄和她做全福人的钱,这些银钱就全部攒下来。
“阿盈, 你这几日帮她们三人把盘缠准备好, 再备些年货给他们,对了, 往塌房那里的毕掌柜也送上一份。”锦娘如是道。
“您放心,这些我自去打理。郎君上次帮崔家破了大案, 崔家的船年前还要去一趟苏杭, 正好载他两个过去, 也破费不了多少。”阿盈道。
锦娘点头,蒋羡在外公干一个月,就是为了破崔家的案子。崔家是大名府有名的富户, 自然要送礼上门, 蒋羡自然不肯收,但崔家非是不肯,蒋羡就只让他们帮忙捎带两个人上来,如此也省了不少路费,崔家尤觉不够。
然而锦娘和蒋羡屡次推辞, 他们才作罢。
主仆二人又商议了一些细务, 正好筠姐儿回来了,锦娘才让阿盈出去办事,又笑道:“今儿回来的早呢。”
筠姐儿打了个哈欠:“这几日天天东家西家去的, 女儿都累了。”
“累了便去休息吧。”锦娘慈爱的看着女儿。
又听筠姐儿道:“娘,今儿去魏家也是吃的烤肉,烤的是羊肉和鹿肉。鹿脯肉可好吃了,我特地用油纸包了回来给娘尝。”
没想到女儿这般有孝心,人家说生个恶劣的孩子,那是前世的仇人,生的好孩子,肯定是上辈子积德行善了。锦娘吃了几片,鹿肉原本是有腥味的,但是上面撒的佐料掩盖住味道,肉质倒是挺细嫩的。
“好吃,谢谢闺女。”
筠姐儿见锦娘喜欢,又叽里呱啦说了好些话儿,什么魏七郎今日烤肉打双陆很厉害啊,蓝娘子投壶投了个贯耳,还有孙家姐妹又称病不来。
锦娘也觉得奇怪:“孙家姐妹为何不去呢?”
“不知道,反正她们总说家里有事情。”筠姐儿耸肩。
这事儿周四娘子是过年的时候才知晓的,她没想到女儿们竟然无法参加交际,孙大姑娘道:“娘,我们先去的是蒋推官家里,她家亭台廊阁,漂亮的紧,还准备了四十碟子的菜。咱家才几个人,怎么弄啊?”
周四娘子急道:“那你们不派人同我说,我去帮你们弄啊。”
送女儿们去女学就是为了读书交际的,女儿们却怕丑,竟然都不参加,这有什么意思。论身份,她丈夫是七品县令,比蓝家参军身份强多了,和推官也不相上下,论家世她和孙世琛都是官家出身,女儿却是最自卑的。
孙大姑娘倒是很清醒:“娘,我们读书就好了,咱家本来在馆陶,又不在大名府,也不凑这些虚热闹了。”
“话虽然如此,可太委屈你们了。”周四娘子也知晓女儿说的是实情。
孙大姑娘从小就懂事,知道她娘也不容易,就道:“娘,咱们也别和人家比。”
周四娘子叹了口气,她前几次跟馆陶县的富户做过全福人,结果只得了二十两的封红,也忒少了。
馆陶县比起富阳县经济要差点,大名府倒是好,可她们要去大名府也忒难了。
看现在还得往王老夫人那里送节礼,那些就花了六七贯。
孙二姑娘没孙大姑娘懂事,她还道:“娘,如今蒋大姑娘还有纪家姑娘都戴首饰了,她们一日一套衣裳换着穿,还有皮袄穿呢。我和姐姐都没有……”
首饰倒是好说,她陪嫁了不少,老太太给的就多。可皮袄?皮袄可不便宜,一张皮子就四五贯,工费就得另外算钱。
唉,王老夫人要说再给个全福人的差事就好了,偏偏他老人家淡泊的很,总是远离尘嚣。
周四娘子这边望洋兴叹,锦娘这里却靠女儿又得了全福人的差事,这孩子走到哪里都帮自家亲娘吆喝,正好被罗提刑的夫人听见。
这罗提刑底下有个从八品的检法官女儿成婚,正要请一位妥当的全福人,原本是请男方的姐姐的,偏偏姑嫂两个闹翻了。这检法官素来在罗夫人这里奉承的不错,罗提刑夫人遂推荐了锦娘,锦娘就得到了全福人的差事。
做全福人首先行头得有,身穿八达晕锦袍,外面着貂鼠的皮袄,头上戴着金冠,看起来就十分体面。她又对婚礼流程很熟悉,检法官虽然从八品,但人家是河北路提刑司底下的官,她虽然出手没有平江顾家那等大商贾,或者是魏夫人三品诰命出手大方,但也是不错了。
一对金折股钗、两套六合梅花的瓷器、两方罗地泥金帕子、一匹紫灰色绉纱、一匹褐色牡丹花罗、一匹烟色绢、一担茶饼、一块二十五两的银珽、一口鲜猪、两只烧鹅。
锦娘把东西带回来后,把吃的交给厨房,销金帕子给阿盈分了一条,这些天里里外外操持都是阿盈,她可是不容易。
“娘子总是想着我。”阿盈很是欢喜。
锦娘则道:“你如今且把银钱攒起来,都快生了,就别忙活了。”
阿盈笑道:“您让我待在家里,我也实在是待不住,再说了,您那时候怀着孩子不也是成日忙,我又没那么娇弱。”
兴许阿盈成婚晚,骨头也长开了,她怀孕没太多异常。
这边锦娘又道:“我有一张狼皮,也不贵,这给你生孩子的时候做脚榻。”
“有娘子在,我肯定没事儿的。”阿盈不知怎么,就是安心。
主仆二人说完话,蒋羡又进来了,阿盈连忙出去了。
锦娘则道:“咱们女儿都会帮我拉活了。”
“筠姐儿如今可越发厉害了,昨儿还同我说你让她写礼单子呢,明年教她打算盘呢。”蒋羡也是与有荣焉。
锦娘笑道:“这钱爱动不爱静,但动又不能动的太厉害,静又不能太安静。得学会理财,时时盘算,将来咱们家才不至于穷困啊。”
但见蒋羡道:“这次才一块银珽吗?”
“已经不少了,有钱人毕竟是少数。对了,我还得把之前顾家送的人参拿出来,窦家表妹怕就是这几日发动了,这人参还能补充元气。”锦娘又给了钥匙让青蓉拿来。
虽说甄家会准备,但甄夫人毕竟不是亲娘,万一一时不周到,自己也能够拿出来。
二人说了会话,正欲歇下,紫藤过来道:“娘子,窦娘子那边羊水破了,说请您过去。”
锦娘连忙让人拿了皮袄穿上就过去,甄二郎现下已经从应天府回来了,他和甄夫人都在次间坐着,见锦娘过来连忙行礼。
“别多礼了,媛娘可好?”锦娘问起。
甄二郎还愣了一下,原来妻子叫窦媛,他道:“里面说开始发动了。”
锦娘掀了帘子连忙进去,窦媛躺在床上,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眼睛都亮了,人也安心了。她心中忐忑,又怕稳婆被人收买,又怕自己难产没人救,现下好了。
“媛娘,我就坐这儿看着你,你放心吧。”锦娘道。
今日做了一天的全福夫人,锦娘已然是很累了,但她仍旧打起精神。里面忙的很,外面甄夫人正对儿子道:“恐怕还没这么快,我先回去打点,你在这儿守着,总归有她表嫂在。”
“儿子送您。”甄二郎忙道。
甄夫人摆手:“不必,你先在这里看着。”
甄夫人回去之后就进了佛堂 ,也没有让杨姑娘过来念书,杨姑娘却有些惴惴不安,若等窦氏产子,恐怕就地位更稳固了。
她和表哥青梅竹马,几乎已经是默认的关系了,半路却杀出一个窦媛。
为何老天要苦苦拆散她们这对有情人?
偏偏碍于礼教,她什么都不能做,只是看到表哥时,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至于父亲,母亲在世时,父亲和她都没说过几句话,现下另娶了新妻子,妾室又多,谁会管她?
好在消息传来,窦媛只生了个女儿,杨姑娘知晓这何自己无关,但她松了一口气。
却说锦娘这边抱着孩子出来,正对甄二郎道:“表妹夫,我看这孩子额头饱满,印堂中间骨头隆起直入发际,这可是伏犀骨啊,我听说生有此骨的人可谓贵不可言,有做高官的命,恐怕还能位列三公呢。”
她不能让别看看轻这个女孩子,把早已编好的说辞说了一遍。
好在甄二郎还算有些心肝,很是欢喜的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又出去报喜。在里间的窦媛听的清清楚楚,她觉得丈夫还是可救药的,自己不能完全放任,让别人抢走。
又说从甄家回来后,锦娘累的快趴下了,老老实实休息了两日才缓过来。洗三之时正好是除夕,锦娘过去了一会儿,见窦媛身体还好,就放心回来了。
家里宁哥儿已经五岁了,过年不读书期间,锦娘让蒋羡教儿子温书。蒋羡为了哄孩子,倒是教他投壶、下棋、打双陆,读书一个能有半个时辰就不错了。
他倒是另外有一套说法:“咱们宁哥儿平日就认真,比我还强些,过年就让他玩玩吧。”
锦娘当然也心疼自己的儿子,毕竟才五岁,夫妻俩除夕带着他和筠姐儿一起到后院的场地放花炮,锦娘还玩两人三足游戏,她和筠姐儿一队,蒋羡和宁哥儿一队。
母女二人步调一致,竟然比之前领先的蒋羡父子还快一步,到了终点都笑作一团。
初二,她们又去了魏家,锦娘除了给魏家的节礼之外,便是给魏七郎做了一顶风帽,魏夫人又亲自让儿子出来道谢。
“多谢三姑母。”魏七郎忙行礼。
锦娘笑道:“怎么恁多礼,七郎,宁哥儿我就交给你了,你带他下去玩儿。”
魏七郎道:“姑母放心。”又牵着宁哥儿的手一伴出去。
至于筠姐儿,她本来就在魏家读书,倒是认识的人不少,听说魏家两位姑娘都在,便出去找她们玩儿了。
锦娘被安排和人打柳叶牌,她联宗之后,按照年纪排行第三,对面坐着的是原本的三姑太太,现在的四姑太太,她倒是没什么嫉恨的,反而跟锦娘提起道:“说起来王家在大名府也任职三年了,今年是最后一年。”
“是真的么?”锦娘心想这邬娘子还真精明,跑的还真快。
魏四姑笑道:“我骗三姐姐你做什么,是真的,到时候也不知会哪里再来一任府公。”
锦娘想起魏家六郎和王家女儿定了亲,也难怪魏家的人了解王家的行踪了,不过这王老夫人离开也是好事,那也是个人老心不老的。像平江军知军的母亲申老夫人,在这方面就做的很好,从不挑事儿。
在外做官,亲戚朋友有限,走动的也少,转眼正月十五已过。蒋羡开始上衙,两个孩子也开始读书,锦娘原本打算在家休息几日,没想到纪家姑娘今年定了亲。纪大姑娘今年十三岁,倒的确是官宦人家女子定亲的年纪,只不过有些猝不及防。
锦娘问起钱娘子:“不知道说的是哪家?”
“是个寒门学子,也算不得什么好人家。”钱娘子道。
锦娘不明白:“也不是没有门当户对的学子,干嘛一定要嫁寒门学子?”
钱娘子摇头:“这就是人家的家事了。”
纪大姑娘定亲肯定是不会找锦娘的,纪夫人为了缓和和王老夫人的关系,也就找了周四娘子。周四娘子这次准备大赚一笔的,还给自己置办了行头,没想到纪家只封了二十两银子,再就是一些吃食酒水还有两匹布。
那纪家的妾平日再得宠,操办这些的还是纪夫人,纪夫人当然不会当一回事。
偏周四还要从馆陶赶过来,好容易做了半日,只得了这么些,非常失望。
这个时候,她两个女儿还要买颜料、买书,还要做骑马的衣裳,到手的钱立马花出去一大半。孙二姑娘还道:“娘,现下女学里每个人还轮流请吃点心。她们买的不是鸿宾楼就是翠云楼的,都不是家里带过去的……”
周四娘子拧着眉头:“怎么如今好攀比之风了?读书就读书,专门学这些,我看这女学也不是很好。”
她觉得女学就是读书的地方,为什么要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呢?
锦娘倒是对这些无所谓,因为这魏家女学本来就相当于私校,她就有心理准备。如果只是想孩子读几本书,直接找个老酸儒教,一年三贯都绰绰有余。
但在女学学的读书、制香、骑马、装裱、画画、弹琴,这些在外面可能单独寻摸一位先生都不容易。
“青蓉,你让陈小郎拿一钱银子在翠云楼买些果馅点心,明日给姑娘带过去。”锦娘吩咐。
现下阿盈在正月初九生了个小子,还在坐月子,锦娘这里便让青蓉接过手办理。这几年青蓉作为副手,办事细心谨慎,也是锦娘称赞过的,倒也放心。
孙家姐妹就因为一钱点心都不买过去,又不好吃别人的,总是匆匆来匆匆走,在女学竟然没有一丝快乐。后来周四娘子无法,还是馆陶县一位常常奉承她的富户知晓,遂送了不少点心过去,周四娘子只好收下,但那富户表面笑嘻嘻的,内心又有些看轻她。
二月初先是窦媛出了月子,她女儿取名单名一个“洛”字,锦娘都不敢亲她,只是抱着对窦媛道:“小孩子也需要安静,家里不能吵闹,也别总抱出去吹风 ,这风太凛冽了,吹不得。”
“表嫂,你说孩子有伏羲骨的事情我婆婆知晓了,还想养在她身边呢。”窦媛知晓表嫂是为自家女儿抬身价,也怕自己想不开不喜欢这个孩子。
锦娘笑道:“嘘,伏羲骨的事情说一句大家知晓就行了,也别总说。日后你将养好身体,只把女儿教好,旁的闲话不必听。”
窦媛道:“我也想通了,反正那杨家的,她愿意在府里就在府里。总归郎君是要读书的,再过几日又要出门了。如今是她急,我可不急。”
“你能这样想就很好。”锦娘是很佩服窦媛的,一个小姑娘孤身远嫁过来,不仅做主母操持甄家妥妥当当的,面对丈夫的白月光,她能够调整心态,越发从容,还真是不一般。
姑嫂二人又说了些家务,锦娘道:“我那里还有些筠姐儿小时候穿的衣物,八成新,因为浆洗过,穿在身上舒服。你若不嫌弃,我便拿几件过来。”
窦媛当然不客气了,新衣服容易扎皮肤,那些穿过的衣裳反而更软更贴肉。锦娘回去找了几件上好的衣裳,让紫藤浆洗了一遍,晒的香喷喷的,才让人送了去。
二月筠姐儿的生辰到来,因为她要满九岁,正是做十岁的日子。锦娘遂请了不少亲戚朋友过来家里,还请了两个唱诸宫调的、演傀儡戏的还有耍杂技的,办的红红火火的,正好二十五两银子用了个干净。
筠姐儿女学的同学和手帕交几乎是都到了,孩子们送的东西都很简单,无非是一把扇子一只香袋或者一幅画儿。
“筠姐儿,你家里人对你真好。”罗姑娘道。
她也是办了十岁宴的,但是没有这般热闹,尤其是还专门请了演傀儡戏的来,这傀儡戏可真有意思。
筠姐儿笑道:“是啊,我爹娘对我很好,尤其是我娘,只要我说什么事情,她都会尽量满足我的。”
这就是她的底气,只要她的理由是充分的,娘都会满足她。
但同时,她作为学生,读书要上心,女红要做好,还要会算数,知道怎么用钱,若她不好好做,娘也会责备她。
孙家姐妹也在其中,满是羡慕的看着筠姐儿。
……
小姑娘们的快活却是窦媛最羡慕的,她曾经非常厌恶扬州的一切,总想逃离,现在才觉得成婚后才是最大的牢笼。一个冷冰冰只是想娶门当户对的贵族女性的丈夫,虚伪的婆婆,还有近在咫尺的白月光,都让她不得不振作起来。
“表嫂,我先回去了,孩子还在家里。”
锦娘能够体谅:“好,你先回去吧,才出月子,可不能吹风。”
窦媛很感激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有表嫂一直关心她,她也有个说话的地方。
锦娘看着她的背影,微微叹了一口气。
二月过完,三月初六又是蒋羡的生辰,锦娘亲自帮他做了一件衣裳、一对护膝、一双鞋,蒋羡穿在身上,又摩挲着妻子的手臂:“锦娘,有时候我觉得日子过的太慢了,怎么成日都外放,可有时候又觉得日子过的太快,咱们夫妻都成婚十年了。”
“是啊,真是一眨眼日子就过去了,你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么?我当时就想,这位郎君不仅生的好看,比我年纪小,还如此会说话。该不会是什么陷阱吧?”锦娘看到如今更有风韵的丈夫,忍不住踮脚亲了他一口。
蒋羡忍不住笑了起来:“也只有你觉得哪里都好了,当时我连个县学生都不是,刘计相家里也不教授我了,母亲身子羸弱,祖父父亲没有功名……只有娘子肯疼我,待我如珠如宝。”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情意绵绵。
外面有些凉意了,她夫妇二人才进去,蒋羡道:“王府台今年任期最后一年,他老人家让底下人平了几个贼窝子,估摸着想做些政绩,到时候往上头调任也好升,可是那些盗贼也不是好惹的,他们知晓再过一个月王府台就要离开了,我怕他们报复。所以,你们平日也小心些,不到万不得已,也别总出去。”
锦娘点头:“我也没什么事情,只是崔家请我做全福人呢,我去一趟之后就只称病,哪里都不去。”
“如此,我也放心了,若到了紧急的时候,我送你们出城。”蒋羡小声道。
锦娘抱住他:“我会保护好我自己和孩子们的。”
三月初八,锦娘先去了崔家一趟,崔家的全福人的礼给的极其丰厚,锦娘退了一大半,都还有水晶团冠一匹、缀珠梳帘两把、鎏金银香囊一枚、水晶簪两枚、绫罗绸缎八匹、缂丝三匹、香料二十斤、胡椒六十斤、茶饼两担,另有白银二百两。
筠姐儿看到忍不住感叹道:“娘,真多啊。”
“这些都是你爹出生入死换回来的,那个案子都不接,是你爹接了,当时卧底了一个月,人都差点没了,夜里还做噩梦呢。若非如此,似全福人这样的差事多半都是自家族人做,否则,非亲非故,怎么便宜外面的人。”锦娘也是摇摇头。
锦娘把东西收拾好,又见阿盈进来道:“娘子,门户闭紧之事,我已经跟门房的人说了。”
“嗯。”锦娘点头,又看向女儿:“娘身体有些不适,从明日开始,你就在家侍疾,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