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在她预料的时候如期而至,衣服也像糖果壳纸一般慢慢剥落下来。
江叙深先吻在她脖颈,接着是锁骨窝,最后睡衣图案上的胡萝卜尖也好好品尝了。
男人指节骨节分明,手掌又宽大,微带磨砺。
温晚宜很低地闷哼一声,感受那种电流一般的麻意窜过手指,又流往后脊背。
他大手帮她托住腹部,轻抚,又问:“难受吗,还能承受吗?难受的话就告诉我。”
如果腹部发紧,那他就停止。
两个人不适合亲密。
温晚宜看着外面还黑的天,呼吸也微微带热气悬浮,她压抑呼吸,也静静感受了下。
“没事的。我身体还挺好,孕期到现在没有大问题,亲吻没关系。”
“那我应该不只是亲吻了。”
想亲她好多,也有每个地方。
更想把她一整个都侵吞入腹,紧紧嵌到自己怀里,两个人融合,再也不分开。
他想占有她。
皮肤接触是完全没有间隔的熨帖,他感受到她真实体温。
温晚宜的所有感叹都被他堵进唇齿,手指和她十指相扣。
他侧目,也单手轻贴着她脸,指腹捏着她脸颊,让她偏过头去。
吻细细密密落到耳廓,脸侧,她的其他。
最后吻很细节地轻落她微隆起的腹部。
温晚宜稍忍不住用手指抵推他脑袋,指节攒住他发丝。
动作被扣回,没什么反驳余地。
唇又被他俘获,甜吻不止。
低奢而宁静的大平层内,室内是绝对的安详,外面夜景也星星点点与黑色夜幕相互辉映。
室内,金毛在书房的半封闭式香蕉船狗窝安详睡着,偶尔听到窗外动静,懒懒散散竖一下耳朵。
房间里岁岁才吃完猫粮,可能会有埋猫砂的声音。
客卧就不用说,更安静。
温晚宜额上薄汗不止,单是室内高升的温度快把她蒸浮。江叙深指节一直沉浮黏腻,另只手捧她脸俯身与她轻贴接吻。
她避不开,只能迎接,后又稍侧过目呼吸。
她说:“你慢些,亲快了我无法呼吸。”
他的吻去往别处,空隙间又听江叙深说:“其实之前就想这样亲你,耐在那时候咱俩感情没升温。”
温晚宜迷蒙着睁眼,去思考是什么时候:“第一次生病你哄我那次?”
他的吻浓重落过她后颈:“不,是你问我房里有没有什么隐私东西,我回答是你时。”
温晚宜大脑宕机,真要分神去想那时候的事。
去想那是什么时候,后知后觉记起那要更早。
是她第一次搬进他家前。
那时候就想亲她了。
温晚宜有分心,他又扣过她脸跟她接吻,唇齿找她的舌,侵占,缠腻。
真的被亲了太久,导致她都有些呼吸难耐,好在江叙深在工作方面向来耐心,适合打长久战,感情交集上也是这样。
她不适应,他向来习惯如何要她适应。
他的喜欢从来不是一天两天,是很久的累积,一开始的疏离好奇,再到步步被她打动,等忽然意识到她在他心里真的很重要时,已经离不开她。
她问:“你那时候就喜欢我?”
“不算,只是对你感兴趣。”
“你不是不婚主义吗?”
“曾经或许是。”
江叙深低眸,以鼻尖轻触她额头。
“跟你在一起时,我就已经不再是这个独立体系。”
遇见了她,孤独的旅人也想停歇。
他的声音在夜里很低:“在你第一次在我眼前落泪时候,我就知道,我这辈子也不可能再放下了。”
曾经他没想过结婚,是因为没人符合他进入婚姻的需求条件。
遇见了她,没想过离开。
想与她一起,同舟共济。
想跟她一起到老,看看世界风景。
温晚宜望着他,同样动容,也紧扣着他的手,也在他指节上亲亲吻了吻。
“以后我和你一起。”
温晚宜用牙齿轻咬他的指节,在那上面留下印记。
“一直陪着你,建立我们幸福的家,我能做到的,你相信我吗?”
“我信,宝宝。”
他又去找她唇。
承受不了他这样温柔,温晚宜侧歪过头去。
江叙深只低头亲她,手臂撑在她脑袋两侧,俯身感受她气息。
“后面别这样咬我手了。”
会有她的味道。
本来想这晚稍放过她的,可明显温晚宜想将这次沉溺放纵到极致。
光是亲吻就进行好久,再接着,交流渐入佳境。
江叙深中途去浴室洗了一遍手。
无奈,情调得过于有些久,她也明显是头一回经受这些,反应愈烈。
但还好,他喜欢。
以后也想一直这样喜欢下去。
等回来后还有许多事。
水到渠成。
温晚宜起初不适应,怀着孕,还怕自己身体有什么。
意料之外的是没有排斥,她年轻,且身体状况正是最佳,她也有自己需求,在最合适的孕期阶段。
成年男女之间相互默契,包容,协作,感受只会更好。
她忽然迷恋上这种感觉,有江叙深这样一个成熟的伴侣。
对抗,逐渐再到融洽。
关系愈加丝滑。
等清晨外面亮起微光时,沉入,进度仍未停歇。
清晨六点,客厅的岁岁陷入深眠,蓝白小猫蜷缩着身体趴沙发上慵懒地睡着。
豆豆慢悠悠走出来,找自己外边的垫子,想换地方睡。
忽而主卧门被推开,江叙深简单穿一身家居服出来。
一夜未眠,卧室里还一阵旖旎的香。
狗狗嗅不出什么味道,但特别。
一人一狗,过道相遇,双方冷淡又独特地睨对方一眼。
江叙深看着面前金毛大狗,快七岁的老狗就慢悠悠往前晃悠着走,金毛大狗挑眼瞥他一眼。
江叙深隐约从它眼神里看出鄙夷。
像是表达自己的嫌弃,想着就这么个人和自家主人在一起。
江叙深:……
“豆豆。”他声线清淡,“你真的有点太过高傲了。”
以往一直高傲的人是他。
现在他终于理解别人看到他那态度是什么感觉。
江叙深准备带上房门,又回头看了眼正深眠入睡的温晚宜。吃了夜宵做了正事,女人这会儿是一丝气力也没有,事后上完洗手间处理完就回床上沉沉入睡。
江叙深本还想哄她,她甩甩胳膊,睡觉气大得很,不要他打扰。
江叙深今晚不准备睡,这才起来。
没理会去换地方睡觉的狗狗,他起床做了杯冰美式,准备等天明,顺带看看朝霞,直接工作。
刚出去准备好冰美式喝没多久,电脑才打开,侧卧门又打开,碰见刚起来去上厕所的江丹扬。
江叙深没适应家里有人,更没想这时候碰见。
下意识挑眉,看对方一眼。
江丹扬睡眼惺忪,陡然瞧见大哥还有点惊讶:“大哥,你没睡啊。”
“嗯,忙工作。”
“我天,不会一晚没睡吧。”
江丹扬打了个哈欠:“我是撑不住,上个厕所,接着睡去了。”
“丹扬。”
江叙深忽而出声喊她。
江丹扬迥异看去。因为大哥头一回叫她小名,她颇惊讶这种感觉。
却见江叙深目视电脑,眸光平静,单薄衬衣穿身上还颇有点沉敛慵懒味。
他修长指节搁电脑键盘上,言简意赅:“下周起,我有个新房,还准备和你嫂子搬过去,独栋的,有配套设施和你喜欢的后花园景观,那是个小洋楼,你暂时可以带蕊萱先去那儿玩。”
江丹扬后知后觉,也有点没缓过神。
“噢。”她在想大哥这是真准备和嫂子搬家,还是说觉得自己打扰了他。
可看看江叙深端坐岛台边,身型瘦颀喝着咖啡,好像也不是什么很注重二人世界会嫌她打扰的人。
江丹扬知道他那套别墅,老早想去住住,先过去当给哥哥嫂子暖房也行。
很快,江丹扬上完洗手间回房。
江叙深挑眸看她背影一眼,也将面前网页关掉。
刚做完那事,确实有些神经亢奋睡不着觉,工作也不大看得进去。
他其实原先不会太在意家中来不来人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
开荤了,他会介意。
-
翌日,温晚宜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本来起床时下意识以为自己要上班,吓得不行。
后知后觉意识到她休息。
江叙深已经不在屋里,她闻了闻身上。
没有事后那种绮靡甜腻的味道,有的也只是处理过后的清新,空气带着自然甜香。
她松一口气。
温晚宜起床刷了个牙,接着直接吃中饭,从做饭阿姨的口中得知今天丹扬带蕊萱去海洋世界玩,之后直接回老宅。
温晚宜讶异:“怎么就直接回去了?不来这里吃饭吗。”
她上次太忙没和丹扬及蕊萱一起吃饭,挺愧疚。
还想今天弥补。
阿姨:“好像是先生说让三小姐可以先回老宅歇,先不过来茂名公馆这边。”
“……”
“江叙深自己要求的吗?”
阿姨意识到自己说错,忙改口:“哦,也不是,先生是说这两天家里不方便,还有市中心另有套小别墅,想三小姐之后带蕊萱去那边玩。”
温晚宜这才坐回去,松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确实和江叙深说过搬家的事宜,是为她生育带崽做准备。
但到底是这么久以来住习惯的房子,还有她主卧的娃柜才打好,她挺喜欢那间卧室的。
这个住宅再怎么小也有几百平,其实住宅舒适感很不错。
有点舍不得,也有点不想搬。
她总想找个时间好好问问江叙深,但没碰到他,温晚宜也没黏着找他。
很快,忙碌自己事宜,同时也处理一些滞后事务,温晚宜看到江叙深留的那份云锦庭资料,稍烦恼地揉了揉眉心。
“介绍人是建筑行业里温总一位比较信任的朋友介绍的,说是与权威机构合作,还带温总及其他投资者参观过成功楼盘,温总才有了想法,原先一直没了解过。”
打电话给家里管家,李管家这样说。
温晚宜道:“我知道了,说是什么很快高回报的项目,基本上都是骗你的。李管家也劳烦你看好我爸,没再让他那样冲动。”
“好,是的,上次江总来看过温总,温总回来了还感慨呢,这几天没说这事。”
温晚宜不大想知道这些事,可听到他俩见面,还是关心温高峯对江叙深的态度。
“他对江叙深印象还好吗?”
“好啊,温总和江总两人相谈甚欢,他很欣赏江总,温总也说了,要是真的能成啊,是温家能修来的福气。”
温晚宜知道,会欣赏江叙深是因为他的能力,及他家境身份的显赫。
温高峯会对人家毕恭毕敬那是情理之中。
她一直不太想把江叙深介绍过去。
因为靠着江叙深使自己父女关系融洽,那不是温晚宜想要的。
“让我爸做好他自己的事,温家只会越来越好,要是真的乱来,指不定走下坡路。”
“好好。”
温晚宜说完这些,又想了许久,打给自己曾经认识的老师,也是如今怀陶医疗的现总裁顾怀陶。
顾怀陶是她大学在校时的老师,当时写论文、攻读学位,顾老师给过许多指导。如今人家是业内举足轻重的大腕,要联系到也不容易,温晚宜只是发现,云锦地产的实控人卢斌,这个名字她在之前的尽调文件里看到过。
翻阅许多资料,甚至吃了一些之前没消化的细节,温晚宜确定了这件事情。
卢斌之前靠空壳公司锦庭资本持有怀陶旗下兴澜生物4.5%股份,此前,兴澜还向云锦旗下医院出售过设备。
其妻控股的医疗器械公司,曾是星耀生物供应商。
茶室见面约在周天,温晚宜约了个雅间,顾怀陶很快就到。男人穿着简单商务装束,即使人到中年仍旧风度翩翩,温文儒雅。
他坐下,问:“点什么茶?”
温晚宜说:“我怀孕,不喝茶,老师您看看。”
顾怀陶诧异地打量下她,惊讶她怎么就怀孕了,貌似才硕士毕业没多久,回国工作没过一年。
温晚宜也直接开门见山:“实不相瞒,我父亲这会儿经熟人介绍有点冲动上头,想投资一个建筑项目。这个项目,我看出些端倪,想和您聊聊,一是确定这项目实控人跟我团队在跟的项目有些关联,还有就是,您看这名字熟不熟?”
顾怀陶大致看了眼:“卢斌,很熟。”
“您公司的高管,一直通过云锦资本这个大的空包来持有兴澜生物的股份,且虚增采购额刷流水,至于其他的下限有没有就不知道了,但我爸,是实实在在的受害者,如我不是相关行业工作者,或许温氏抵押银行贷款去做那个大项目,今天就要破产。”
顾怀陶稍加思索,审量她的视线未变。
“如我没记错,你在理深工作,现在经手的项目星耀生物还是我对家。”
温晚宜笑笑:“不算对家了,星耀生物主走临床研究板块,您是医疗设备占大头吧。况且这事我回去还得处理,事关我司IPO事宜,一点马虎也出不得,还得避免被做空,有信任危机。”
茶水上来,顾怀陶端起喝了口。
本以为学生来聊日常事宜,没想丢给他这么大个“惊喜”,要花时间来消化酝酿。
顾怀陶问:“你和你父亲关系还这么不好吗。”
温晚宜:“谈不上不好,也谈不上好,父女之间向来这样。”
顾怀陶:“你本身已经做很好了,很关心他,事事也亲自上心。”
“这次是涉及利益和我工作,不得不出手。”
“可是你我没有利益往来,你没必要喊我来说这件事,自己回公司做好事宜就好。”
温晚宜无奈:“说来无奈,我也算有过做相关IPO经验的人了,顾总,于公讲,想您卖个人情。现在孕期实在没辙,不想到时时隔几月和工作脱节,也想老师稍加给予人情,好巩固一下我在圈内位置。”
顾怀陶看见她第一眼就知道了,等她说出,还是想知晓她真诚。
顾怀陶:“我知道,也只是等着你说,你我之前师生情分,工作事宜,不可能不帮你。你来向我透露这么要紧事情,我感谢你。”
“承蒙顾老师看重。”
顾怀陶话说得直接:“那我也就这次会面和你谈吧,兴澜生物的清扫,我会继续,内部事宜我会消化,但对外,你得帮我,事情你也和我说了,手里也有资料,那么举报卢斌这事,你要做,舆论层面空降,你也得做,届时毒瘤清扫出去,下次IPO项目,我优先考虑你所在投行。”
温晚宜也立马应下:“那是必须,替老师做事,是我应该。”
顾怀陶弯唇,视线这才柔和,落她孕期腹部上。
“你怎么怀孕了,结婚了吗?丈夫是谁。”
温晚宜也不知怎么说,都是同行业人,又是老师,说江叙深名字必然引起他别的想法。
温晚宜说:“不是行业内的人,还没办婚礼。回头婚礼,我请您来。”
“好。我有空会去。”
话题结束,茶室会谈无人可知,事宜也就这么轻飘飘谈妥。
温晚宜送老师出去,意外遇到来人,是江叙深。
江叙深也和客户谈事,来京北这家名声悠久茶室。正听熟人聊着事,谈笑风生间,抬眸看到身着长裙清风婉约的女人,眸光稍有意外。
两人经过,江叙深特别侧目问她:“在这做什么。”
温晚宜送人:“和熟人聊了聊天。”
江叙深视线往外,看到那辆白色轿车旁的中年男人,知道对方身份,怀陶医疗的现任总裁,年轻时也是儒雅谦和人物了。
他说:“我也很快,车里等我。”
温晚宜知道,况且这也是快晚饭时间了,她是想休息下。
送走老师,她找到在外等候的Brian,拿了车钥匙去他轿车里静坐。
昨晚没睡好,这会儿在副驾上靠着小憩。
约摸半小时,这次事宜加紧谈完,江叙深淡漫从茶室走出,打开驾驶座车门,也坐上来。
男人气息侵入感官十足明显,温晚宜那一刻就睁开了眼,也下意识撑起身坐起来。
看向他,江叙深手里拎着糕点甜品,是给她带的瑞士卷。
他问:“饿么?”
温晚宜:“还好,上午吃了。”
“怎么会和顾怀陶聊天,你认识他?”
“有事情找,再就是,他是我大学认识的老师,关系也挺好了。”
“噢。今晚我们去饭局吃饭,有我认识的一些朋友和行业内人士,带你见见。”
“好。”
温晚宜本来是不大想吃东西,闻到奶油甜香又想吃。
拿过那份瑞士卷袋子,拆了一个来,避免食物屑掉落腿上,就着袋子接着,慢慢吃了起来。
江叙深等她,没讲话。
温晚宜也不自觉想到前天那夜。
两人才做过,身体有了亲密接触,和之前实在不同。
且第二天他没有在她身旁,等于是现在才有时间进行复盘。
一想到那晚画面,有点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