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温晚宜看着他,欲言又止。
“我们现在算一起吗?”
话是说清楚了。
好像和之前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江叙深握着门把手,本来想出去,听闻这话,深邃眼瞳望着她,也不厌其烦地走进来,在她床边坐下,轻望着她,也拉着她的手坐下。
“和我试试。你想好了吗。”
温晚宜视线被他吸引,就像要被吸进那双瞳孔中。
就像在电梯中那样。
她的手被他热意地握在手里,没有半分要避开的意义。
唯一区别的是两人现在距离很近,直越安全领地。
江叙深本来是看着她的脸,后瞥向她薄得红嫩的唇。
扣着她的手,也很轻地往前倾去。
很轻地在她唇瓣上轻贴了下。
温晚宜身子下意识僵硬,没动,但也没避让,就着让他亲。
江叙深亲完,也保持近距离目视她。
好像要感受到她快速到快跳出的心脏。
“来了我的套房,还有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情,可不仅仅是试试那么简单的。”
温晚宜心脏确实要跳出来。
没感受过这样过火又直接的氛围,他身上清冽的香,他低沉的声线,那些都好像蔓枝一点点试探,跨越她的边界线。
因为公事公办的夫妻和互相有情愫的男女可不同。
“只是要接吻的吗,我可以接受。”
江叙深瞥着她张合的唇,那浸润透明,又恍若白皙濡湿的样子。
和她柔和透彻的面庞比起来,细密而夹带黏湿味。
她总是过于坦然柔和了。
那种随时能接住他话的感觉,令他着迷。
“不只是接吻。”
江叙深一手扣着她后脑勺,另一只手贴心地揽着她的腰,眼神相贴的那瞬间感受到她的愣怔。
他只以那种认真的眼眸目视她:“还有更多。”
之后也就亲吻了上去。
先是她柔软的唇瓣,接着感受她冰凉的舌尖。她本来晃了下神,接着闭上眼睛,认真专注地沉浸他的吻。
上次有过经验,所以这次明显会更好建立心理准备。
这个吻接得很细致且缓慢。
一寸寸,像要碾过式感受,所有细节。
江叙深睁眼,瞥到她那卷翘纤长的睫毛。
之前抱她时经常会发觉,温晚宜睫毛很长,就像婴儿一样,现在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
第一次仅仅是十秒,江叙深放开她。
“感觉还好吗,还能呼吸?”
温晚宜呼吸微微迟钝。
她轻声说:“其实我上来前是真没想过我会跟你接吻的。”
有想过恋爱后肯定要亲密接触。
但她意识里与江叙深都是知分寸守礼节的人,对于尺度和尊重拿捏得正好。
她印象里江叙深也不是那种人。
万万没想到,还就真是抱着这样的念头,然后放纵。
她没见过他这样一面。
这么主动。
“恋爱本来就是两个人互相试探,互相了解。”
哪怕当时帮她准备玩偶他也是这样的想法。
“除了这个,后面还有更多。”
温晚宜看着他的眼。
里面似是带着放纵引诱的味,他那张平常只有理智成熟的面庞,却唯独会带与对他人不同的神色看她。
那种特殊性,是她要的。
“和我恋爱,我可能没有一开始那么客气,我可能会想和你有些肢体接触,我会很想亲密接触,也可能会对你有一些占有欲,在我的想法里恋爱也是那样的,我想每天都和你在一起。”
江叙深扣着她的后脑勺,也轻声说。
“我不会再是一开始那个我。”
温晚宜抿抿唇,说:“没关系,我可以接受。”
第二次仍然是他勾过她的下颚亲吻的。
唇齿浅尝辄止,两个人的呼吸和气息全都交杂在一起互换。
可吻得特别克制。
他好像是把绅士骨子里的尊重排在首位,也只尝过了她的甜,接着额头抵着她的,吻吻她的唇角。
“我喜欢你,温晚宜。”
他低冽而勾人的声音很轻地说。
“我想你喜欢我也像我喜欢你那样。”
温晚宜静静待在他怀里,心尖被他那低冽声音勾到发了颤:“我就是这样做的。”
他又直起身,床上实在不好躺,毕竟是她睡觉的地方。
两人要是亲到床上那算什么事。
他过去落地窗边的沙发上坐着,也说:“你过来,坐我身旁,我和你说。”
温晚宜捋了捋头发,也没有什么迟疑,在他旁边坐下。
本来是想隔点距离,现在看他,又觉得想跟他有点亲密接触。
她说:“坐你怀里行吗。”
江叙深:“你可以随意。”
温晚宜这才调整了下坐姿,脱了鞋子窝到沙发上,还觉得不舒服,轻轻搭了膝盖压在他腿上。
她觉得这个姿势比较舒服,也有安全感。
“我目前的想法是之后我们去办一场婚礼。”
他说:“去办一场婚礼好不好,邀请一些亲朋好友,你也给我介绍一下你的朋友,我希望之后我们的朋友圈可以都是在一起的。”
结束这个定情吻后,两个人就相拥着轻靠在室内的沙发里。
温晚宜搁着的膝盖慢慢变成一整条腿轧在他腿上,她脸搭在他胸口处,手臂轻轻环绕着他的腰,指节也下意识微微摩挲他那衬衣质感。
温晚宜抬起眼认真和他探讨。
“我这个状态去办婚礼吗?会不会有点迟了。”
江叙深亲昵也细心地轻轻帮她捋好耳侧的碎发。
“那就明年,等宝宝生下后,我们生活也走上正轨,我是一定要和你办婚礼的,宴请宾客,所有其他人都有的流程我们也要有。”
“好。”
温晚宜觉得心里暖暖的,想起未来,不再只是虚无缥缈的迷茫,有了落地的定点地点。
想起京北,有了一个自己的家。
往后再孤单的时候,会想到她再也不是一个人。
温晚宜忍不住把脸埋进他颈窝,手滑过他肩部轻揽着他,也感受他劲瘦胸膛下的肌理,及其中的心跳。
江叙深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唇。
“真喜欢你。”
“我没想过我在开展自己事业之前,会先在京北遇到自己的良缘。”
遇到他以前,没想过自己会顾感情。
“如果遇到的那个人不是我,现在你会考虑感情吗?”
温晚宜摇头。
“是因为那个人是你,才会考虑感情。”
不遇到他,她不是搞工作就是赚钱了,哪有心思谈论感情。
江叙深笑笑。
“还有,婚房安置好以后,我们搬过去,到时我会安排你孕期生产前的事宜,还有月子中心,以及家里的月嫂都会准备妥当,不会让你孕期有一些不适。”
江叙深:“你现在感受还好吗?胎动,还有感觉?”
温晚宜:“之前动了两下,像小鱼吐泡泡,现在没有了。”
她也经常在想,宝宝可不可以多动两下。
虽然它现在还没有完全成形,没到会在她肚子里打滚撒泼的程度。
温晚宜想,她竟然会开始期待那时候的奇妙反应。
“我一定会做好这个爸爸的,但其次是爸爸。”
江叙深:“我主要是你的丈夫,你的爱人,其次才是这个身份。”
温晚宜窝在他怀里笑了笑。
“你不用这样体谅我的,我没关系的。”
“不是体谅,是我本该有的。”
江叙深:“可能是我自己没在家庭上感受什么温暖,现在这些温暖都是你身上感受的。像你说的原生家庭的问题,其实我自己身上也有,我的父母或许在这些事上也没有做太好,所以我才希望我在这些事的经历上可以吸取他们的教训,我不会让你和我们的宝宝也有跟我们一样的经历。”
“我们的家,肯定是个很温暖的小家。等到时候,我就负责照顾宝宝,以及日常你的需求,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的。”
江叙深的想法,也是她的想法。
他们是完全一致的。
凝视他面庞许久,温晚宜把脸贴进他颈窝:“好。”
-
亲昵也没进行多久,很快秘书那边敲门来找,工作上有事情需处理。
江叙深说:“你先在房里休息一下,可以看电影,或者是熟悉一下房间,我订的这个套间地理位置很好,外面就是维港夜景,你还可以拍点照,跟你的朋友说说。一会儿我就回来,咱们俩可以一起再聊聊天,之后再休息。”
“好。”温晚宜说:“我有行李在底下,也劳烦你帮我拿一下。”
江叙深挑眸微有变化。
是为那句劳烦。
温晚宜也意识到,连忙改口:“我是说,你帮我把我东西拿上来。”
他弯唇。
这才对。
“我马上回来。”
江叙深走后,套间里也归于一片寂静。
温晚宜在偌大的客厅内环视了下四周,看墙壁上的油画,套间内的装修,之后又到落地窗边望了望远处夜景。
维港夜色恢弘柔美,单是这座城市繁华的光鲜就足以吸引不少人注目。
温晚宜放松地在沙发上躺着休息了会儿,背脊沾上床面时还有些喟叹。
没想过发展是这样的好。
有个人陪伴的感觉真的很好。
休息过后,温晚宜喝了点热饮,又吃了秘书送过来的家里厨房阿姨做的菜。她来这边确实吃多了地域菜系,突然尝到家常菜,属实是更想念。
温晚宜还拍了几组照片,屏蔽组内同事领导,发送了朋友圈。
朋友圈立马有好几个熟人评论冒出。
宓凡:哇哇吃好的不带我哦!!海景!!
宓凡:宝宝你去这儿啦!!
宋轻寒:好漂亮,这是在哪?
陆承宣:出差住那么好酒店啊,差评。这比小爷我生活好多了。
温晚宜笑笑,也去朋友几个群里发消息。
她说:江叙深想认识你们,问有空能不能吃个饭。
底下立马冒出一排问号。
陆承宣:???江叙深。
陆承宣:你没吓我吧,是他本人说的吗,还是你自己的想法。
温晚宜坚定:是他,我打包票,拿我自己保证。
陆承宣:上吊.jpg
陆承宣:我选择死。
与他比起来,其他姐妹们都觉得很欣然,也问了些问题。
宋轻寒:陆承宣,你要不要这么无语啊,这可是江叙深,知道这名字的含金量吗,知道他平常跟圈子里谁吃饭吗,看在宜宝的面子上邀约咱们已经够意思了,我天,你必须得去,我也去,咱们都得去。
陆承宣:你这么爱去你怎么不去。我社恐,去不了。
宓凡:他随便吧,但是晚宜,你怎么去了趟香港出差,突然回来邀约咱们,是不是和江总有什么实质性的发展?
这句说到点子上,后面跟好几个人好奇。
温晚宜看了眼天花板,也在思索怎么跟这八卦小米饭怎么讲。
说夸张了,指不定明天添油加醋汇报朋友圈所有人,不讲清楚吧,得追问到明年。
她也在群里说:我们在一起了,大概准备之后办婚礼。等孩子生下后办了婚礼,还得邀约你们来参加,到时候可得记着我的喜酒啊。
宓凡:???
宓凡:!!!
宓凡:婚礼!!!
宓凡:我天,这什么实质性大进展,啊啊啊啊!!婚纱挑好了吗,鸽子蛋大的钻戒有吗??江总有实地告白吗??
温晚宜说起这些羞赧,她不大想把跟江叙深的细节讲给朋友听。
她:告白了,是很正式的那种,但也不是你们想象的场面。都不是很刻意说的,就是我俩聊了聊,谈得很愉快。
对她来说,这也符合她想要的爱情观。
宓凡:呜呜呜好,感动了,姐妹一定要幸福,回头婚礼邀约我,我一定去!
宓凡:咱宜宝也算是幸福上了呜呜呜。
宋轻寒:我丢,才翻完聊天记录,啊啊啊!!宜宝,幸福了!
群里姐妹们发出爆鸣。
江叙深性情好,名声也好,属于是圈中翘楚,其实她不管接受与否,姐妹也都为她的决定高兴,毕竟会满意江叙深,本质上也是对她这个人的认可。
这温晚宜是清楚的。
只是话说到这以后,群内向来话最多,哪怕路上放了个什么屁都得群里跟她唠两句的陆承宣难得没了声音。
她以为对方是不大想见江叙深,毕竟他与陆承宣叔辈关系好。
想来,他这样的纨绔子弟确实该惧怕江叙深。
但实际了解过后,温晚宜知道江叙深不是那样的性格。
她也想好友能接受祝福。
她私人小窗给陆承宣发了消息:你怎么不说话了?
她又想想他是不是对她婚礼有意见。
但也是因为她现在孕期,穿不了婚纱,所以才延后办。想来陆承宣也会理解,不会找江叙深什么麻烦。
她:会和江叙深明年才办婚礼,是因为我怀孕,不是别的。
她:你别对他有意见。
陆承宣那边隔了很久没说话,只在她主动发这条消息后才回:你在香港出差辛苦吗?
温晚宜微微挑下眉,因为陆承宣很少这样关心的语气和她说话。
大部分像小孩子,再就是自称小爷那样的。他们从高中起两肋插刀到现在,当初她会第一个把怀孕消息告知他就证明了她心里这个好友的份量很重。
她:还好的,吃了车仔面,去了中环,坐了巴士。还在维港边上的餐厅给你带了礼物。
陆承宣:我不想要礼物。
陆承宣:我不是对他有意见。你别瞎讲。
温晚宜:那是什么?咱俩不是关系很好吗。
陆承宣见她这样问,隔了好几分钟没说话,之后才回。
几个问题,问得温晚宜说不出话。
陆承宣:你和他不是公事公办吗,不是两年吗,怎么就结婚了,又要办婚礼了。
陆承宣:你是因为喜欢才会和他办婚礼的吗,还是短时间冲动,自己也没想好。
陆承宣:你喜欢他吗。
不知晓问题怎么回答,不是温晚宜不清楚答案。
而是这么认真的问题,由陆承宣问出来。
时间不对,人物不对,磁场不对。
怎么想怎么怪异。
连带着她也斟酌,迟疑了回答的口吻。
也是此时,门被人敲响。
温晚宜放下东西过去开门,江叙深没有拿房卡,拎了一大堆吃食在外。
“给你带了一些甜点,还有他们说很好吃的烧鹅和牛腩,青菜也有,秘书打包送来的,你趁热吃。”
进来后,他很自然地把东西放桌面上,转头看她,发现温晚宜没穿鞋子。
“怎么没穿鞋子?”
温晚宜没讲刚刚跟他们聊天忘了。
“刚刚玩手机呢,室内都有地毯,就没穿。”
“我给你找双拖鞋出来。”
她拉住他:“不用。”
温晚宜看着那么多美食面露难色。
她没说,她刚吃过,这边好吃的是多,可惜,肚子被京北家常菜给占了。
瞧她这样,江叙深也懂:“吃过”
温晚宜点点头:“嗯,张姨来了,不想人家多跑一趟,就吃了。”
自家阿姨的红烧蹄花,真的好吃。
等孕期结束生产了,还想再吃。
“我正好没吃,再吃点,就当陪我。你这两天实在太累。”
温晚宜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可看看他带来的蛋挞,眼睛又亮了亮。
“好吧,那我就短暂做这只小猪吧。”
江叙深扯唇,手轻揽了下她腰,“你成小猪我也喜欢。”
话说到这,温晚宜也发出了自己的疑问:“我一会儿去洗漱,洗漱完了咱俩看个电影。然后我刚刚和朋友他们说了,都有空吃饭,就是我朋友陆承宣吧,他听到我们结婚这事后反应有点奇怪,怎么奇怪我也说不出,我怕他对你有意见,当初我刚怀孕,他就说了,他怵你。”
说起陆承宣,江叙深先思考了下这名字在哪听过。
才记起是她朋友。
上次辉呈的事帮过她忙。
“怵我?”
“对。之前我这样以为。”
温晚宜在沙发上坐下,也拿起手机,给他看聊天记录,且做了个简单回忆。
“他之前跟我就是两肋插刀的,我俩之间无话不说,但因为对双方实在无感,从没有过别的想法。你也放心,我跟他没有过什么关系,就是很单纯的,可能是因为我没谈过恋爱,他从没在感情方面对我这事有过别的反应,可是我邀请他参加婚礼,他问了我这几个问题。”
江叙深拿着手机大致看了一眼。
姐妹们的欢呼简单略过,视线只着重看他的那三句话。
温晚宜还在回忆,讲述他们这些年的辛酸欢乐,高中毕业怎样分离,后来去了美国又经常一起聚会。
在她的视角里,这就是个简单的死党。
甚至之前发现怀孕,他开玩笑说不介意做孩子后爹的事也说了。
温晚宜说到这也有点惆怅,微松过肩:“还挺庆幸有这么个朋友的,你知道的,人生难有几段十几年的友谊。”
江叙深发觉她情绪,没直说,只递了蛋挞给她。
“你先吃,这没事,他也不会不去参加婚礼的,你放心。”
温晚宜拿了个蛋挞放唇边抿了抿,浓郁蛋奶香味瞬间迸发。
她眼睛忍不住亮了亮:“好好吃。”
江叙深只宠溺眼神看她:“好吃多吃。”
温晚宜戒糖,没吃两口又放下了,拿纸擦手。
“那你说,这事具体是有个什么说法,他是对你有意见吗,那如果我最好的朋友不接受你,也不参加婚礼,那我怎么办。”
江叙深也很淡定,只是轻拿过一旁的湿纸巾盒,抽了两张湿纸巾出来。
动作很细致缓慢地帮她擦手指。
眼睑淡垂,口吻也平静温和。
“他不会不参加你婚礼的,放心,这你不用担心,也不要在朋友身上多想。”
“那……”
女人手指微抽离,江叙深却扣紧了。
轻轻帮她擦拭指腹油光,极其细腻的,直到她漂亮手指干净到平常状态,柔软光洁。
终于擦完了,他抬头看去,也说:“那我说一句,你不要多想。”
“我不多想,你说。”
“在我看来,你的这位好朋友,他喜欢你。”
话说完,温晚宜确实是没多想,但人是呆愣在了那里。
十多年,确实完全没把论点往这方向想过。
他知道这很颠覆她的想象。
但这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
“如果你很介意你这个朋友,在意他来不来婚礼,我也有个想法,你把他的电话给我,我来替你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