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想起昨夜的吻，全都红了脸。
本来其实都没感觉了，怪就怪在刚才顾千忆吃了太多的麻婆豆腐，辣得狠了些。
白砚低着头道：“这都怪我。”他的意思是你就别争了，让他好好弥补一下过错。
顾千忆坐下，僵硬地给自己倒了杯茶，不再去管此事。
白砚动作麻利，不一会儿就从里屋出来，两人并肩回去。不知不觉间她们走到了花间阁外，此时天还没黑透，大家都没回来，除了亮着的烛火没有半丝声音。
顾千忆见他没有要转身的意思试探问了句：“你的被褥晒干了吗？”
白砚带着心虚摇了摇头，他就这样顺理成章地进了花间阁。
两人在桌前坐下后顾千忆警惕地倒茶，确认今天不是酒后才将其中一杯推到白砚身前，而后她悄悄打听起赵王同她说的事情：“今日我在徐府时李夫人来找我了，她说徐大人被陛下留在宫中议事了，一整天都没回来。”
白砚果然愣了下，而后笑着道：“你已经知道陛下晕倒，雍王代理朝政的事情了？”
“对。”
白砚显出低落的神情，闷闷道：“若你想知道可以直接问我，你我是夫妻不必这样试探。”不等顾千忆回答他又问：“你今日是不是又见赵王了？”
顾千忆缓缓点头，有些心虚地解释道：“碰巧在徐府遇到了，我问了他徐大人的事情。”
闻言白砚一错不错地盯着她，仿佛已经看穿她的谎话，可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而后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这一连串的动作让顾千忆更心虚了，她挣扎着是否要说出事实，可还没等想出个结果白砚却突然起身来到她身前，俯下身吻上她的嘴唇，一触即分，与昨夜的缠绵不同。
顾千忆立刻停止了思考，只能眨着眼睛愣愣地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脸，她又看到了那双漆黑的眼眸。
也听到了昨夜同样的心跳声，是自己的也是彼此的。
如果说昨夜还可以辩解，是长时间接吻有些缺氧心脏才会跳得如此剧烈，那眼下没了理由心脏却跳着同样的频率。
经过昨夜的洗礼顾千忆已经放平心态了，其实那时她就做好了会做下去的准备，可白砚却没有继续，这让她有些惊讶，不得不佩服他真是个正人君子，不趁人之危。
而一整天的时间也让她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或许此时白砚是真的喜欢她，那她为什么要被一本不知道内容的小说吓到呢？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她及时抽身便好。
可道德底线摆在那里，她无法做到同不喜欢的人交欢。
不过在这一刻这个轻飘飘的吻让她意识到自己好像喜欢白砚，喜欢这个对她百依百顺的名义上的丈夫。
想通后的顾千忆主动吻住了白砚，同样的位置，同样的一触即分，再次如鼓点般的剧烈心跳让她确认了自己的心意。
她突然勾起大大的笑容，眼睛亮亮地盯着眼前人。
下一刻白砚便按住她的后脑勺压了上来，是同昨夜一样的亲昵，不过这次却少了那股醉人的酒味。
烛火将屋子照得无比暧昧，确认心意的两人难舍难分。
顾千忆本是坐在凳子上的，可她想到白砚此时正在弯腰便轻轻推了他一下，清醒的白砚立刻拉开一丝距离，在她站起身后又再次凑上去。
同时他的另一只手也再次揽住顾千忆的腰，白砚依依不舍地放开她的唇，盯着她雾蒙蒙的眼睛道：“可以吗？”等待回答的时候还一下下地亲着她。
这种情况顾千忆怎么可能拒绝，可她不好意思直说，只点点头，白砚立刻将人抱起向着床榻去。
顾千忆在他怀中小声道：“把蜡烛吹了。”
淡月和秋水只在屋里燃了两根蜡烛，就在床榻边，这正好方便了她们，放下纱幔的同时四周变得漆黑。
顾千忆被轻轻放到床上，白砚却没有立刻干些什么，只追着她的唇，把顾千忆亲得迷迷糊糊。
他凑到顾千忆耳畔低声道：“真的可以吗？”
顾千忆有些无奈，觉得他太过磨蹭，凑上去亲他，黏黏糊糊道：“明日你还要去上朝，快一些。”
白砚便再去吻她，将她所有的哭泣声都堵回去，哑着嗓音道：“我怕你会痛。”
到此时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他得到了一阵细细碎碎的哭声，白砚轻柔地吻掉泪珠。
顾千忆不是痛的，而是这种感觉太过陌生让她不自觉落泪，她察觉到身上人没了动静只好推推他示意可以动作。
两人自然心有灵犀。
今夜才算是她们的洞房花烛夜，到最后顾千忆只觉外头漆黑，却判断不出眼下是何时辰。
结束后自然是白砚抱着她去洗澡，累得狠了的顾千忆连眼睛都不舍得睁开，只在感觉到这人又要胡闹时轻轻推了他一下，口中呢喃道：“明日还要上朝。”
这才算止了那人的动作。
两人开始得早，即使过了很长时间结束时也只刚过子时。
她们相拥而眠，半梦半醒间顾千忆觉得耳边有些痒，下一刻便听到一阵极轻的嗓音，“你为什么要对我撒谎？不过我也算骗了你，希望你日后知道时不要怪我。”
她只觉得自己实是在做梦。
“姑娘可真厉害，你是我这摊位第一个钓到五条金鱼的人。”一摊主正坐在一个大盆前拍着白墨忧的马屁，希望她能再花些钱。
白墨忧从低矮的凳子上站起身，笑嘻嘻道：“多谢叔叔夸奖，不过五条就够了，不用再钓了，二哥付钱吧。”
一旁百无聊赖的白岫上前付钱，顺便提着摊主递来的鱼，加上这袋他的手里已经拿不下去了，估摸着已经戌时初，他劝道：“我们快些回去吧，再晚点大哥该担心了。”
白墨忧不乐意了，头一撇瘪着嘴道：“明日我们可就要去私塾了，今夜再不玩个够就没机会了，而且我还没给浅熙挑好礼物呢。”
白岫举起手上的袋子，淡淡道：“你把这五条鱼送她不就好了。”
“不要！”白墨忧立刻拒绝，一把抢过袋子，宝贝地左看右看才放心，“这是我要送给你们的，大家一人一条。”
“那不是还多一条吗？”
白墨忧立刻瞪了他一眼，挑着眉道：“你懂什么？这是我给嫂嫂和大哥的孩子留的。”
白岫立刻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怎么就胡说八道了，别人不都是这样吗？成婚一年后家中都会多个孩子，大哥和嫂嫂也成婚好久了，按理说也该有了。”白墨忧也不是个吃亏的性子，听到他说自己立刻反唇相讥。
白岫一听就知道她什么都不明白，不过他还是有些笑不出来，咬着牙回：“大哥才成婚不到两月，还早着呢。”末了将鱼抢走，“你要再不去逛我们就回去。”
白墨忧立刻喜笑颜开，甜甜道：“谢谢二哥。”借着一个摊位一个摊位逛过去。
跟在她身后的白岫却完全没有心情逛街，方才白墨忧的无心之举让他想起被努力忘记的一副画面，他昨夜睡不着想着出去转转，结果不知怎地就到了花间阁后面，杯子掉在地上的声音让他听得一清二楚，同时也看到了那两道交缠在一起的身影。
他自然明白这是在做什么，她们是夫妻，这很正常，不过白岫在那里站了很久，直到屋子黑下来才离开。
他回去后一夜未眠，心下十分烦闷。
等下午白砚来找他让他带着白墨忧和大家出去用晚膳时他便猜到今夜定会发生同样的事情，他压着心中的烦闷正常地同大家相处，用过膳后大家各自去逛，直到刚才被白墨忧无意点炸。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不过顾千忆的笑容总是在他脑海中浮现。
“二哥，二哥？”白墨忧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见他回神才继续道，“你在发什么呆？”
白岫这才知道到自己竟想入了神，心下更加烦躁，板着脸冷冷道：“没什么，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白墨忧嫌弃地看着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地方道：“我们已经快到家了。”
白岫闭了嘴。
白墨忧也不管他的异样，只去拿他手里的袋子，自言自语道：“一会儿回去我就把这五条金鱼分开，到时给嫂嫂送去三只，嫂嫂一定会喜欢的。”
这话让白岫想到刚才提及的孩子，于是他冷哼了一声。
白墨忧皱着眉道：“啧，怎么？你不想要吗？”
“对。”
他冷冷的态度让白墨忧更加火大，她觉得白岫有些欠揍，索性直接将金鱼塞给他，命令道：“我还非要给你，不仅要给你，送金鱼的活也交给你了，明日一早我必须要看到鱼！不然我就对嫂嫂说你…”
“不许说，我替你送。”白岫忙打断她。
白墨忧一脸得逞的表情，笑嘻嘻道：“这才对嘛，放心，我一定不会对嫂嫂说你讨厌她的。”
“讨厌？”
“对啊，你从来都不叫嫂嫂，这还不是讨厌吗？”
两人就这样说笑着回了各自的院子，第二天顾千忆没收到一条金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