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原本是要去莲生宫调查芙颂的过往,没想到,竟会遇到芙颂,还看到她搭救了一个女弟子。
更让他触动的,是她刚刚所说的那一番话。
她说,她以前在莲生宫修行时,就被关过禁闭室,而且,被关过不止一次。
那些弟子嘲讽过她的容貌,嘲讽过她的兴趣爱好,组团孤立她,对她恶言相向,甚至不惜把她关进黑暗畸形的禁闭室……
在莲生宫修行的那些年,她究竟是如何熬过来的……
种种心绪浮掠上魔神的心头,让他眸底的杀伐之意愈浓,他恨不得将那些欺侮过女儿的人,碎尸万段!
魔神掩藏在袖裾之下的手,微微钻拢成拳。
他俯眸扫了禁闭室一眼,眼底露出了一抹极深的恹冷之色。
这种鬼地方,就该一把火烧个干净才好。
——
芙颂自然不知晓魔神为了给她撑腰,一把火将禁闭室烧了一干二净,这日下值后,她照旧先在藏书阁备考,甫一入内,就看到了一道熟稔的身影。
卫摧坐在她经常坐的那一张位置的对面,正在慢条斯理地批阅案宗。
芙颂感到纳罕,抱着书走上前,道:“卫摧,你怎么在这里?”
卫摧从浩繁的案宗里抬起眼里,一双狐狸眸弯了一弯:“什么叫‘我在这里’?藏书阁本就是让天庭各位神职人员静修的地方,我在这里不是很正常吗?”
芙颂眨了眨眼,最近备考总能遇见卫摧,她感觉太巧了,但她没有往深处去想,抱着书来到了卫摧的斜对面坐下。
她道:“九重天上不是有琅嬛洞府吗?那里更清静,很多人想去还去不了呢。”
卫摧道:“太清静了也不好,比起琅嬛洞府,我觉得天庭藏书阁还是比较有人情味一些。”
从芙颂告座的那一刻,卫摧就拨出了三两分心神落在了她身上,很快地,他注意到她的的右手手腕上添到了一道伤口,类似于一种反噬后的伤痕。
卫摧搁放下椽笔,凝声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经他这般提醒,芙颂才真正注意到自己胳膊上的伤痕,这种伤痕没有痛感,并不容易觉察到,芙颂刚刚忙着帮卫琏驱赶那些恶劣的弟子,不慎动用了邪灵之力——神鞭就是邪灵之力的其中一种——所以,她遭到了反噬。
这种反噬来得猝不及防,让她没有任何防备。
芙颂下意识把手藏在了袖裾之中,不给卫摧看:“没有受伤,你看错了。”
“分明就有,来藏书阁前,你是不是遭遇到了什么事?动用了不该动用的力量?”卫摧起身,绕到了芙颂的面前,隔着一层袖裾把她的手捉了出来,那一道蛇形的伤痕出现在了他的眸底。
“骗子,你看看这是什么?”
芙颂被捉了个原形毕露,薄唇轻抿成了一条细线,不着痕迹地把手从卫摧的掌心间抽了出来,“这种小伤不值一提的,会很快自愈的。”
“都流血了,留下一条疤了,还叫什么小伤?”
卫摧气笑了:“身体是自己的,你怎么这么不爱惜呢?”
他拉开一张椅子,坐在芙颂的面前,从袖裾里拿
出一管药,揭了盖子,把药膏均匀地搽在了芙颂的伤口上,芙颂想要挣脱,卫摧故作冷声吩咐了一句:“不要动,再动的话,伤口就要裂开了。”
芙颂顿时一动也不敢动了。
“这种伤口类似于反噬,用寻常的疗愈诀是治不好的,得用专门的消噬膏。搽上去,大概一刻钟就能止血,半个时辰内就能消掉疤痕。”
芙颂看着男人专注的眉眼,忽然噗嗤一笑。
卫摧一晌涂抹着伤口,一晌不解道:“笑什么?”
芙颂道:“我感觉你在推销消噬膏,接下来就会说价格了,价格公道,童叟无欺,走过路过千万不容错过。”
说着,又自顾自地笑了好一阵。
“……”
卫摧静静地看着芙颂笑。
她腮上晕染着一团胭脂色的粉晕,一直红到鬓角里去。乌浓的笑眼,笑话溅到了眼睛底下,凝成了一个小酒涡。
不知不觉间,竟是看得痴了。
卫摧回过神,故作冷肃道:“别再笑了,再笑的话,我就把你受伤的事,告诉给昭胤上神了。”
芙颂立刻就不笑了,唇角敛住了笑意,道:“我不笑了,你千万不要告诉昭胤上神。”
卫摧为芙颂搽好了伤口,顺出了一条白色纱带,轻轻为芙颂包扎伤口,最后打上了一个规规整整的蝴蝶结。
卫摧淡淡地笑了笑,道:“就这么怕他知晓你受伤吗?”
芙颂道:“我不想让他为我担心。”
卫摧失笑:“不想让他担心,那就想让我担心吗?”
空气有一瞬的沉寂。
芙颂把手从卫摧的掌心里抽出来,屈起手指,掸了一下他的脑袋,卫摧吃疼,芙颂正色道:“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呢?你再这样说话,我就不理你了。”
卫摧知晓芙颂是在用很认真的语气跟他说话,也恢复了正色:“说认真的,你手上的伤,是从哪里来的?”
芙颂认真地忖了一忖,道:“可以告诉你,但你不能告诉昭胤上神。”
她不想让他多心。
卫摧合上嘴,以手做成一个拉链,从左往右缝上,表示自己必定会守口如瓶。
芙颂见他变得老实了,适才慢慢说道:“我今天去了一趟莲生宫,认识了一个小姑娘,她被人欺负了,我帮了她一把。”
卫摧敛了敛眸,对芙颂仗义的行为不置可否:“你还真喜欢给人打抱不平,打着打着就给自己弄伤了。”
芙颂看了伤口一眼:“现在这些伤口不就是在痊愈中嘛,没什么值得担心了的事了。”
卫摧看了芙颂的伤口一眼,道:“说起来,还真是巧,你曾经是莲生宫的弟子,我妹妹也在莲生宫修习。”
芙颂压讶异地眨了眨眼:“你妹妹叫什么名字?还真是巧,四舍五入算是我的师妹了。”
卫摧正要开口:“就叫卫——”
芙颂衣袋的里玉简忽然响了。
她接起玉简,喜悦道:“昭胤上神……”
她对卫摧做了个告别的手势,然后就离开了藏书阁。
芙颂以为今夜的约会会十分顺利,哪成想,昭胤上神道:“你的师兄,他在渔阳酒坊喝醉了。”
在清冷的语气当中,又添了几分无奈。
“什么?又喝醉了?”
芙颂匪夷所思,师兄最近到底是怎么了,为何总是借酒浇愁呢?
中间还夹在着夜游神醉醺醺的声音:“谢烬,再给我来一碗酒,我没醉!”
昭胤上神隐忍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你没醉的话,就从我身上下来,不要动手动嘴。”
芙颂:“……?”
她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说起来,她的师兄夜游神酒品不是很好,一旦喝醉了,有时会发脾气揍人,有时又会走向另外一个极端,那就是使劲亲吻别人。
芙颂尖尖地竖起耳朵,很快就听到听筒那边传了一阵亲吻声。
昭胤上神深吸了一口冷气,道:“芙颂,快点,把你师兄带走。”
——
事情还得从半个时辰前说起。
夜游神巡夜,不知不觉巡守到了不二斋,他与刚准备出门的谢烬狭路相逢。
夜游神看到谢烬,就想起了那一夜的糗事,但又为了师妹的幸福,他还是硬着头皮堵住了谢烬的去路,凝声说道:“不要以为师妹喜欢你,我就会承认你!在我眼里,你还远远不够格!”
昭胤上神淡淡地敛了敛眸心,面色并没有很大的起伏,仿佛夜游神出现在此处,他并不感到以外,是在他的预料之中。
昭胤上神吩咐毕方从庭院里拾掇了一样物事出来,随后递呈至夜游神面前。
仅一眼,夜游神愣怔住了。
此物不是旁的,正是他那夜一眼就相中的棋盘。
此盘选料珍罕,木纹天成,刀工入微,棋线如刻,抚之如鉴,他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自然而然地上前,将这个棋盘搂在了怀里,死死不撒手。
昭胤上神温文儒雅道:“小小心意,还请笑纳。”
不得不说,昭胤上神送礼物,简直是送到了夜游神的心趴上。
他嘴角的笑意眼看是压不住了。
夜游神掩唇清咳了一声,道:“我不是那么轻易能够贿赂的人,除非你喝酒能胜过我。”
于是乎,两人就去了渔阳酒坊开始喝酒。
夜游神自诩酒量很攒劲,但面对昭胤上神,那简直是小巫遇大巫了。
昭胤上神酒量非常好,端的是千杯不醉的地步,夜游神一杯接一杯地敬酒,打算灌醉他。
结果不仅没有灌醉他,反倒把自己搭了进去。
夜游神醉了之后,搂着昭胤上神的脖颈,一个劲儿地说起芙颂的事儿。
“我只是一个师妹,可宝贝着她了,过去九千年以来,我差不多是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
“我从未想过她会喜欢上别人……你说,她怎么就看上了你这么一个小白脸呢?你不就是个头比我高了些,肤白比我白了些,容相比我好看了一些,岁数比我年轻了一些——不对,我还没调查过你呢,你不是凡人,那你究竟是什么身份,有多少修为?”
昭胤上神想要挣脱开夜游神,但挣脱不得,拗不过夜游神,只好比了数。
夜游神看到谢烬伸出五根手指,冷嗤了一声:“才五千年的修为,也不过如此嘛!”
昭胤上神:“……”
他的拳头忽然很硬了怎么办?
夜游神太能折腾了,于是乎,昭胤上神就给芙颂的传声匣,打了个电话。
芙颂接到了电话,听闻此事,连忙赶到了渔阳酒坊。
卫摧不妨心芙颂一个人去,也跟了上来。
两人双双赶到了渔阳酒坊,正与醉醺醺的夜游神,还有被对方折腾得面色冷淡的昭胤上神打了个照面。
四人交锋,气氛就变得十分微妙了。
芙颂心道:“师兄的安危要紧,先去管师兄。”
她先穿过昭胤上神清凌凌的视线,打算先把夜游神掰过来:“师兄,你怎么又喝了这么多酒?要紧不要紧?”
“……不打紧。”
夜游神撑开惺忪的眼,第一眼就看到了跟在芙颂身后的卫摧,他挑了挑眉,凝声问:“这厮又是谁,怎么总有这么多莺莺燕燕在你身边?”
莺莺燕燕?
这不是形容女子很多的词儿吗?
芙颂汗颜地看了卫摧一眼,卫摧一双狐狸眼洋溢着笑,对夜游神道:“师兄您好,我是芙颂的朋友,名叫卫摧——”
“幸会”二字还未真正道出口,就被夜游神一条胳膊勾住了脖子。
夜游神左胳膊勾住了昭胤上神,右胳膊勾住了卫摧,胳膊的力道非常紧,两个大男人都被压得面色苍白。
饶是想要挣脱开,但竟是一丝也挣脱不得。
夜游神醉醺醺道:“师妹是我的,你们绝对不能染指,若是染指了,我就跟你们拼命了!”
昭胤上神:“……”
卫摧:“……”
芙颂:“……?”
芙颂对着两个男人打了个尴尬的哈哈,道:“师兄许是今夜花生米吃多了,吃醉了,尽说些不找边际的胡话,我一个人照应不过来,请你们快将师兄扶回九
莲居罢!”
夜游神摇了摇头,含糊不清道:“不要、不要回九莲居,我还能离再战三万杯!”
说着,又左右各自搂着昭胤上神和卫摧,作势要进入渔阳酒坊里,且再一醉方休。
芙颂急忙截住了夜游神的去路,暗自给昭胤上神递了一个央求的神色,双手合十小声说道:“拜托你,帮帮我啦。”
昭胤上神长久地注视着芙颂,看她一副心惊胆颤的模样,或多或少有些忍俊不禁,温声说了一句:“好。”
他慢条斯理地袖了袖手,趁着夜游神没注意,他一记手刀,干脆利落地劈削在了夜游神地后颈处。
夜游神的瞳孔剧烈地怔缩了一下,随后视线变得涣散了起来,栽倒在了昭胤上神与卫摧之间。
接下来就很好办了,在芙颂的指引之下,昭胤上神与卫摧各自搭着夜游神的一条胳膊,稳稳地搀扶起他,将他搀扶入了九莲居。
芙颂本以为一路会通畅无阻,哪成想,眼下将夜游神送入九莲居里了,她正打算将昭胤上神与卫摧送出去,却不想,翼宿星君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外,“徒儿,你睡着了吗?”
芙颂吓得庶几要魂飞魄散,赶紧将睡帘拉上,又思及昭胤上神和卫摧俩大男人还直愣愣地杵在床帐之外。
为了避免被师傅发现,芙颂急忙拉开衣柜,对着两人使了个眼色:“你们快藏进去!”
一抹凝色浮掠过昭胤上神的眉眼,他淡淡地挑了挑眉:“又藏?”
上一回他来芙颂的寝居,适逢夜游神查岗,芙颂就一鼓作气将他塞进了自己的衣橱里,让他在如此尴尬的地方躲藏了许久。
昭胤上神并不想再藏下去了,淡声峻拒:“不可——”
话音刚落,却见芙颂一举拉开了橱门,推搡着昭胤上神的后腰,将他推入了衣橱里。
芙颂道:“实在抱歉,又要委屈你一下了!”
刚关上衣橱的门,却听卫摧道:“那我呢?我不用藏吗?”
芙颂一拍脑门,道:“对噢,把你给忘了!”
芙颂的寝屋里只有衣橱能够藏人,她对昭胤上神道小声:“你挪一挪位置,让卫摧也藏进去吧,好不好呀?”
昭胤上神眼底尽是荒唐之色,要与他与情敌同时躲在一个女人的衣橱里,这可能吗?
事实证明,真的有可能。
芙颂一晌对门外等着的翼宿星君道:“师傅,我快睡着了。”
一晌吩咐卫摧躲进去。
卫摧眉眼弯弯地对着一脸清凛之色的昭胤上神道:“谢兄,劳烦往左边挪一挪位置,不然我进不去。”
昭胤上神从未觉得狱神的嘴脸如此欠过。
他原本不想让出衣橱的,有他就没有卫摧,有卫摧就没有他,女朋友的衣橱根本容不下两个男人。
但看着芙颂水汪汪雾濛濛的眼睛,他委实难以对这一双眼睛说“不”。
昭胤上神深吸了一口气,往左边挪了挪位置,清冷的眉眼间攒着一丝恹倦之色,虽然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凛冽气势,但他到底还是做出了退让。
于是乎,右边腾出了一点位置出来。
卫摧就麻溜地钻进了衣橱里。
“咔嚓”一声裂响,窄仄的衣橱好像承受不住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发出了一记隐微的悲鸣声。
芙颂忙着去应付师傅,也就忽略了这一点。
芙颂合上了衣橱的门,故作睡眼惺忪的模样,开了屋门,打了个哈欠,道:“师傅,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翼宿星君拿了一叠画册进来,冲着芙颂笑了一笑,道:“还没睡呀?”
芙颂觉得师傅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说:“没事的话,我要睡觉了。”
一想到衣橱里还窝藏着昭胤上神和卫摧,芙颂就紧张得后颈和手掌心渗出了一丝冷汗。
她希望师傅早点把话说完,这样她就可以让他们早点离开了。
偏偏翼宿星君拉着芙颂坐在案几前,大有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架势。
翼宿星君将一个画册递给了芙颂,芙颂问:“这是什么?”
翼宿星君道:“你打开看看,不就知晓了?”
芙颂遂是翻开,不看还好,一看就吃了一吓。
这本画册上,都是天庭各个神职男性的画像,修为与她差不多,都在九千年上下,眼看要突破万年大关。
翼宿星君还十分热忱地给她介绍起这些神职男性的家世、背景、性格,仿佛是事先准备好了似的。
芙颂讶异道:“师傅,您给我介绍这些做什么?”
翼宿星君道:“傻徒儿,为师给你介绍这些人,自然是想给你找个可以一起学习、共同努力的对象嘛!你看看隔壁仙界,他们飞升都有道侣,道侣可以一起双修,提高飞升成功的概率。在神界,没有双修这一说,但你可以找个可以一起备考的对象,谈感情有利于通过神祇考核噢!”
听到这一番话,芙颂登时不淡定了。
敢情翼宿星君大晚上来找她,就是为了介绍她谈个门当户对的神职对象。
她余光不安地朝着衣橱凝睇了一眼。
衣橱里。
听到翼宿星君要给芙颂介绍对象时,昭胤上神与卫摧面色各异。
昭胤上神眼睛玩味似的眯了起来,气场控制不住地泄露一丝冷意与威压。
卫摧注视着昭胤上神的容色,虽然他心情也不虞,但发现昭胤上神情志不畅,就觉得心里又舒坦了一些。
卫摧看热闹不嫌事大,轻声道:“怎么,芙颂还没告诉师傅关于你的事吗?”
这就是变相在问两人有没有公开的意思了。
昭胤上神与芙颂确认了男女朋友关系,但因为他身份比较特殊,目前还在下凡执行任务,所以,不太适宜在天庭公开两人的关系。
芙颂也是知晓这一点的,也就没有公开,只对亲近的好友说了这段恋情,再加上夜游神目前也知情了。
总体来说,知情的人,不算多。
昭胤上森淡撇了卫摧一眼,没有理睬,而是着重把心神聚焦在外面师徒二人的对话上,更重要地是,聚焦在芙颂的反应上,他想知晓芙颂对此是什么反应的。
芙颂简直是头皮发麻,坐卧难安,掩藏在袖裾之下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微微攥拢成拳后,又微微松开。
她想要解释,偏偏又无从开口。
总不能当面坦白说:“师傅,我有神侣了,就是昭胤上神。”
只听翼宿星君继续道:“师傅本来想给你找一些神祇男性,奈何九重天上的那些人,修为极高,若想见上一面,难如登天,完全不是咱们能够高攀的起的。为师也就尽些本分,把整座天庭里最优质的男性神职人员都整理了出来。你若是有看得上眼的,只管吩咐为师,为师定会替你牵线搭桥!”
芙颂:“……”
芙颂算是品出了一丝端倪:“是万象宫宫主句芒托你做媒的吧?给了你多少灵石作为好处费?”
翼宿星君被抓住了把柄,眼底略过了一抹心虚,摆了摆手,道:“瞎说什么呢,为师可没有收句芒的好处费,为师纯粹是为了你前程着想。”
翼宿星君是个势利眼、抠唆佬,早不担心芙颂的前程,迟不担心芙颂的前程,非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来担心,芙颂愈发笃定他肯定是受了万象宫宫主句芒的好处费。
句芒热衷于给人做媒,若是能够成一对,她自己也能从中捞着不少好处。
羲和先前就相亲过一回,那次相亲便是句芒一手促成的。
甫思及此,芙颂将画册合上,塞回给翼宿星君:“我现在阶段没有任何想要找对象的想法。画册拿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