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事情谈好,公事私事,安排妥当。高高兴兴,各自开着各自的车,散去,下次再聚。
徐进和姚娜一辆车。
姚娜开车,徐进坐在副驾驶。
徐进已经察觉有点姚娜不太高兴,也没管。
他带着姚娜见世面,结交人,给她买各种各样的好东西,很多都来自国外,足以让她在她的圈子里炫耀,感到心满意足。
所以,他从来用不着再哄她的小情绪。
不像他那可怜的外甥女婿,天天要伺候女人的面色做人,时时会被女人的情绪压垮。
反而是姚娜,在别人面前完全是个不让人的小野猫,因为对他有一份不一样的崇拜,在他面前,会有一份格外的柔顺。
徐进这时候还不知道,今天的姚娜,不一样了。
姚娜一边开着车,一边突然问了一句话:“你为什么不带着我?”
徐进都快睡着了,姚娜的嘴里说了一句什么,根本就没听清,但是听着语气不对。
姚娜嘴里,居然能冒出对自己的质问?徐进本来醉眼朦胧都快睡着了,睁了眼:“你说什么?”
姚娜把心里憋了半天的话,又说了一遍:“为什么不让我参加你们的项目?”
徐进一听,真是新鲜。这是要衣服要首饰,随便要,要够了觉得没意思了?想出新鲜玩法了 ?
不以为然地一笑:“我跟人谈过那么多事儿,也没见你想参与过一回,今天是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
既然徐进这么敏锐,明白这是有外力的刺激,姚娜干脆也不再绕弯子,也直奔主题:“为什么林雪梅就能?”
徐进一听,明白了。
他忍不住笑了一声。
喜欢跟林雪梅较劲的女人可真多呀。
笑完之后,他这酒意一个劲儿的上头,只想赶快打发了这个话题。
今天这个女人格外不懂事,格外烦人。
他心里发烦,说话也不再有修饰,心里话直接了当,就冲出了口:“别烦我,你拿什么跟林雪梅比?”
本来对于姚娜来说,可能也就是心里有点微微的刺挠。
可徐进这一句话说出来,姚娜瞬间变成了一只炸毛的猫。
这句话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刺激性可是太大了。
由自己最崇拜和最信赖的男人,嘴里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说起另一个女人:“你拿什么和她比?”
姚娜瞬间就发疯了。
明明徐进是醉后说话,冲口而出,可是被姚娜,愣是主观加工出了莫须有的意思。
“我不能和她比,那你去找她得了!以后,别再找我!”
徐进一听,酒醒了一半,这叫什么话?这话能是乱说的?
他瞬间被这句话激怒:“你当着人可别这么胡说。那是我重要的合作伙伴,你再敢说这种混蛋话,我大嘴巴子抽你!”
姚娜也知道自己过分了,这种话非同小可,赶紧把话转了个方向:“我是说,她凭什么能当合伙人,你凭什么这么重视她?而我,就只能给你当陪客的?凭什么?”
徐进听到这儿,大概明白了姚娜突然发疯的来龙去脉。
姚娜吃醋了,吃的还不是一份,是双份的醋。
她以前跟着徐进,虽然见的场面不少,可女人出席,多半是家属,妻子女儿女朋友,来社交来点缀,拉近关系的,她是这样,其他的女人也是这样。
今天是她跟着徐进以来,见到过的最高端的一个局。军用物资相关,她在商务部门工作,这点常识可不缺,知道不可能是小打小闹。
越是明白这个局有多高端,当她看见,居然会有一个女人参与到里边去,和几个地位不低的男人平起平坐,一起成为合伙人。
她受到的刺激,越是巨大。
尤其是,这个女人很年轻,还没有什么过硬的家世背景。
再尤其是,自己崇拜的男人,对这个女人还很欣赏。
于是姚娜就发疯了。
徐进和姚娜,冲突一轮过后,各怀心思,车上陷入暂时的沉寂。
徐进自以为猜透了姚娜的心思,但其实,此刻的姚娜,心里想的,和徐进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又不完全是一回事。
要不说,人这个东西,见识很重要。
见过和没见过,可能差别就是某一个傍晚,甚至是某一个瞬间。
姚娜在这个傍晚第一次亲眼见证了,女人上桌,做蛋糕,而不是等着男人赏蛋糕。
如果没有这个傍晚,她会满足于做一个男人饭局谈事儿的花瓶。
还整日的沾沾自喜,自己跟了最有本事的男人,做了一个最漂亮的花瓶。
可是这个傍晚,有人给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这个叫林雪梅的年轻女人,她不一定会欣赏她,喜欢她,可是不得不承认,是她启蒙了她,教会了她。
她不会满足于被男人赏蛋糕,喂蛋糕了,哪怕这人是徐进。
徐进什么都好,但是脾气喜怒无常,并不好伺候。何况他还有家庭,有老婆孩子。
现在她要给自己争取机会。
姚娜的心思转动了几分钟,她生命发生转折的电光火石,由此刻开始。
心神回到当下,眼下还得接上之前的话题,还得拿林雪梅说事儿。
姚娜一侧头,又冲徐进说了话:“你说说,林雪梅她凭什么?你可别撒谎糊弄我啊。我问过军长儿媳了,林雪梅是乡下来的,工作也一般,是个护士刚转正。”
徐进一听,好家伙,她这是早就留了心。女人这种生物,一个个的,攀比心就这么重吗?
还都喜欢拉着林雪梅比,他外甥女这样,他情人也这样。也不看看自己,那能是一个斤两吗?
徐进有心发作,但看姚娜开着车,不想激怒她,把语气温和下来:“你也先别动气,有话慢慢说。你要说起这个林雪梅,可是有些门道。”
姚娜一听,说起林雪梅来,徐进那掩饰不住的欣赏和感兴趣,心里又添了三分醋劲儿:“她有什么门道,三头六臂,狐狸精转世?”
徐进一听,反倒被逗笑了:“最开始我姐姐跟我说起她,就是这么说的,狐狸精转世!我二姐说,短短几天,她把陆家上下,连老带小,全都迷惑了。”
这么一说,姚娜倒是也有三分好奇,怒气消了几分:“我看那陆营长,那么个硬邦邦冷冰冰的人,唯独对老婆,真是不一样,也真是神了。”
徐进一看,姚娜情绪转好,一场风波消祢于无形,索性多说几句:“林雪梅已经启动了一个收山货的项目。我去苏文忠家偶然碰上,苏文忠的妈,一个老太太,先投资支持了,我也跟着投了一股。”
姚娜脑子稍微反应一下,对这个信息更吃惊:“苏文忠的妈,军长夫人?”
徐进带三分得意之情:“你就说说,这个林雪梅,年纪轻轻的姑娘,本事大不大?所以我果断抓住了她,以后不知道怎么做的事,她都会有办法。”
姚娜正是要抓他这个话口:“那你让我也加入进去,我跟她学本事,把本事学来。”
话题突然拐向了这个方向,徐进措手不及,愕然看了姚娜一眼,一时看不透,她究竟是话赶话,随便撒个娇,还是当真的。
姚娜跟在他身边,得些见世面的机会,得些奢侈的穿戴,他得到了一个漂亮的足以炫耀的勋章。双方都满意于这种关系。
可她突然要参与她的正事儿?
他从来没有这个准备,一时转不过弯,也无法想象,那是个什么样子。
姚娜一看,他没有第一时间反对,说明有希望。
趁热打铁,接着撒个娇:“她再好,那是人家的女人,我再差,我是你的,我学成了本事,不比别人家的女人靠谱?”
徐进想说,很多本事都不是能学得来的。
可,好容易她自己消了气,也犯不上再惹她,于是含糊其辞一句:“我知道你的心思了,先别着急,我慢慢安排。”
听徐进透露的信息,姚娜也知道了,林雪梅能做到的事情,真不是目前的自己能比的,想一下子拿到她那样的待遇,像她一样成为合伙人,不可能。
只能磨一磨徐进,先参与进去,慢慢图机会。总之,今晚上这个饭局,可真没白来,跟以往完全不一样。
姚娜目的达到,不再说话,专心开着车,由着徐进在副驾驶不胜酒力,沉沉睡去。车转了一个弯,姚娜的眼前豁然开朗,是一大片壮丽的夕阳。
三道沟村,王喜在同一片壮丽的夕阳下。
在无人的河边,他已经坐了大半天,终于下定决心回家,去捅一个马蜂窝。
等他到了家,林雪艳刚刚呕完,在院子里刚漱口完。
肚子已经显怀,脸也浮肿。
王喜看在眼里,心里也是不好受。
她吃了这么大的苦头,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反正就目前看,他是咬着牙努力生活,一点也不快乐。
他也不信,生活在一起的两口子,他不快乐,她能快乐。
今天要和她谈的事情,本来光明正大,无可厚非,可王喜明白,不会顺利。
他心内甚至升起了一种奇怪的直觉,觉得无论他提出做什么,她都会跳到自己的对立面,拼命的反对。
今天果然,一提,要跟县城里的一个女老板叫汪蕊的,去做山货生意,林雪艳瞬间冷了脸:“绝对不行。”
王喜内心瞬间充满无奈:“二叔家收山货,天天热热闹闹,你不让我参与,现在我跟别人干,你又反对,你是想跟着我一起穷死吗?”
林雪艳没有答话,脸色变得苍白,连站都站不住,腿打着战,坐到了炕沿上。
王喜一见她这个样子,心里再大的气,也是忍不下心,赶紧走过去,帮她拍着背。
林雪艳顺过一口气,还是眼冒金星。
她不明白。
明明前世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改变了。堂妹林雪梅抢先做了山货生意,按说不该有汪蕊什么事儿了。
可是汪蕊怎么又出现了?
而且比前世更早,就跟王喜认识了?到底怎么回事?
林雪艳缓过一口气,问出一句话:“你和汪蕊,是怎么认识的?”
王喜听着这个没有来由的问题,一怔,这个问题重要吗?
但她既然问起,就坦诚相告:“二叔第一次收山货那一天,她想来乡下村里看看,在村外,她的自行车掉链子了,我帮着修好的。然后她说也想做山货项目。”
林雪艳一听,心口一阵发闷。
汪蕊想做山货生意,这没毛病,可是,一来村里,就能碰上王喜?
林雪艳隐隐约约还记得,二叔第一次收山货那一天,他俩好像吵了架,印象有点模糊了,忍不住跟王喜确认一下。
“那天你不好好的在家,去村外干什么了?”
王喜沉吟一下,回忆了起来:“那天……对,我说去二叔家送山货,你不同意,我心里很郁闷,就去村外走了走。”
林雪艳眼前一阵发黑。
真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为了把王喜从林雪梅身边拉远,她阻止他去二叔家卖山货。
结果,一把就把他推向了汪蕊。
林雪艳勉强喘过一口气:“你和汪蕊,又见了几面?”
王喜如实相告:“后来她又来村里一次,我们聊了聊以后,该怎么干。”
林雪艳回想一下,王喜的行踪,自己都盯的很紧,基本都了如指掌,怎么他还能有空档,和女人见面?
想到此处,怒不可遏:“你偷偷摸摸的,去和女人见面,都不告诉我一声?”
王喜一听,这话说的,可真是难听。自己和汪蕊,明明是正常的生意合作,被她说成什么了?
王喜也冷了脸:“你不能把话说的这么难听。我和她光明正大,谈做生意的事情。”
林雪艳更气恼:“光明正大?既然光明正大,为什么不告诉我?”
涉及到原则问题,王喜丝毫不让:“光明正大你就能同意?我想往有富二叔家送送山货,是不是光明正大?你同意了吗?”
林雪艳不服气:“这能是一回事?你是跟女人偷偷见面!”
王喜坦然直视了她:“我是谈正事,不叫跟女人见面。要说跟女人见面,结婚之前,我跟梅子见最后一面,我可是直接了当,告诉你了。”
不提这一节,还则罢了,一提这一节,林雪艳更加胸闷气短。
王喜和堂妹见面,是告诉她了,可她同意不同意,有什么用?
她又是哭闹,又是求,无论怎么样都拦不住他。
现在又是这样。
她挡住了他迈向林雪梅的脚步,可直接把他推向了汪蕊。
眼看着他要奔向汪蕊,她还是拦不住他。
缓过一口气来,她尽量平稳了语气:“你不要去掺和山货生意。我有别的法子挣钱。”
王喜倒也并不是一意孤行,一听林雪艳能好好说话,脸色也和缓下来:“有别的法子,你说,我听听。”
林雪艳并没有心理准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情急之下想起前世,王喜后来从事的主业,先抓一根救命稻草:“你等着去承包县城的饭店。那不比收山货强?”
王喜听着,像听天方夜谭:“承包饭店?你是做梦呢吧,那得多少钱?”
林雪艳一看,王喜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疯子,陡然清醒过来,自己受到突然的打击,思路错乱了。
前世的王喜,是做了山货跟汪蕊打了几年工之后,才盘下饭店的,当时已经是国营饭店改制以后,这个饭店被盘来盘去的第二轮。
后来饭店成了主业,越做越大,成了后来的首富王总。
林雪艳脑子迅速转了个弯:“你可以先去饭店打工,跟着慢慢学。”
王喜的眼神,依旧像看着一个疯子:“现在饭店里,还有农村人打工?不都是城里职工吗?”
林雪艳看一眼墙上的月份牌。
距离县城饭店改制,还有半年时间。
林雪艳心里的恨意,顿时冲天而起,恨的要死。
在时间线上,她本来心里规划得好好的。
半年之内,她待产,半年之后,她生下孩子,王喜去城里饭店打工,为后面盘下饭店做准备。
可是她的一切计划,都被林雪梅的山货项目打乱了。
这一世,山货项目来的太早了。
上一世,汪蕊的山货项目,跟县城饭店改制私人承包,时间差不多,半年以后来到三道沟村。
所以林雪艳本来的策划,是让王喜半年以后去城里饭店,也能成功避开汪蕊。
结果万万没想到,堂妹林雪梅,因为她这个堂姐的强行换亲,嫁进陆家,嫁给了陆恒,从军队高层那里提早得到了风声,抢了先机,山货项目提早半年,做了起来。
至于那个汪蕊,可能也是因为林雪梅的推动而提早下了手。她本来可能还会犹豫一阵子,结果她到村里一看,已经有人做了,而且还是军官家属,回乡做起来的。
这不是风向标,还什么是风向标?
那还犹豫什么?再犹豫,连第二也抢不上,连这碗饭都吃不上了。
于是汪蕊,也把自己的项目,提前了。
前世王喜的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女人,阴差阳错,把今生的林雪艳,打了个措手不及。
导致林雪艳现在,根本没牌可打。
一个重生之人,本来大家都应该是她的棋子,可以任意摆弄为她的改命服务,却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成了这个样子。
林雪艳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办?
怎么才能拦住王喜,不让他去跟汪蕊合作?
首先,她手里没了现成能打的牌。乡下人除了种地,苦等秋天的收成,还能拿劳力换到现钱,这是几十年没有的事。
以后这种机会越来越多,但现在,只有这两个山货项目。
拿未来的大饼去给王喜吃,他当然不肯吃。
上次的苦情牌,也不能再打。王喜不是林有富那样的软柿子,他的软心肠,经不起这样的透支。
好在,一旦从情绪崩溃中走出来恢复冷静,林雪艳的脑子也是转的飞快。她想到了一个主意。
王喜一直在帮林雪艳顺气,看她脸色转好,也松了一口气。
林雪艳抬一抬手:“帮我倒一杯热水来。”
王喜依照林雪艳的话,倒了一杯温度适中的水,递给她。
林雪艳喝了一会儿水,慢慢说道:“你说去帮汪蕊做山货生意,我这一关好过。”
王喜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你是同意了?”
林雪艳说:“我同意不同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爷爷奶奶能同意吗?你想过爷爷奶奶的感受吗?”
这句话,一下子打中了王喜的软肋。
千打万打他不怕,一提林满堂对王喜家的恩情,王喜不能不垂了头。
这么多年,林满堂对王喜家的帮扶,全村有目共睹。
王喜家的长辈跟林满堂一起上的战场,把命扔在了那边,林满堂从此几十年如一日,帮扶王喜家。
等孙女成年以后,也不在意王喜家穷,愿意结儿女亲家。
林雪艳说的难处对于王喜来说,非常之现实,非常之残酷。
林满堂重视林雪梅这个孙女,重视陆家,自然对于山货项目的前前后后,也是无比的重视。
钱不钱的还在其次,重要的是,这是孙女老家的项目。无论如何,不能让项目上有事情丢脸。那就等于,让孙女在陆家丢了脸,让林家在陆家面前丢了脸。
如果王喜提出去给别人干山货项目,那不就成了帮外人打工,跟自家人对着干?
王喜,他可是林雪梅的前任议亲对象,现任堂姐夫,林家的女婿,他敢当这样的白眼狼?
王喜和林雪艳同样的聪明,这些话,根本用不着林雪艳说出口,她一点,王喜就透。
只是,王喜扛不住汪蕊那边的机会诱惑。
林家的山货项目,王喜已经插不上手。但汪蕊的刚刚要开始,他完全可以充当林有富那个项目总监的角色。
这样的诱惑,对于王喜这样的人,心气儿高,聪明能干,憋屈了多年,怎么能扛得住?
王喜卡在了中间,进退两难。
一面是林满堂几十年的恩情,林家的面子,他的前任白月光怎么看他。
一面是他个人十年难遇的发展机遇。憋屈穷困多年,急于一朝翻身的焦虑。
不愧是枕边人,林雪艳一击而中,打到了王喜的软肋。
看他垂着头,半晌没吭气,心中暗喜。还得说是她这个重生之人,最终的胜利都是属于她。
就算是时间线的把控和规划,被堂妹那个死丫头提前打乱,凭借她对每个人的性格了解,也随时能想出办法,把事情扳回来。
屋子内静寂了一瞬,林雪艳慢悠悠,喝了半碗热水,王喜还是垂着头,没吭声。
林雪艳嘴角露出了微笑。
王喜一定是被她吓住了,妥协了。
他过不了林满堂和林雪梅这一关。
林雪艳施施然的开口,安慰王喜:“喜子。你听我的话没错。你等上半年,半年以后,去城里饭店打工,几年以后,把饭店盘下来。”
表情和语调和风细雨,充满同情,实际上,内心,充满胜利者的喜悦和自得。
按照前世发生过的事情来说,她的规划一点也没错,反正最终王喜是以餐饮为主业。差别无非是前面几年,换一份工来打。
这样最符合林雪艳的利益,既能避开林雪梅,又能避开汪蕊。
可惜她刚笑到一半,只笑到一半。
下一秒,王喜忽热抬起头来:“我去找一趟爷爷。”
听了这句话,林雪艳脸上好像挨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