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光线昏暗迷离, 秦樾靠在座椅上,一袭正装,矜贵优雅, 胸前墨绿的领带和他重抚而过的裙摆颜色如出一辙, 他盯着那处被揉得不堪入目的布料, 神色不明。
他愈发用力抱着她,没有掩盖自己的情绪, 一字一句地呢喃出声:“你是我的。”
所以只能他碰。
听着他偏执霸道的话语,宋时溪心中一颤,细密的睫毛覆盖住狭长的眼眸, 竟不觉得害怕, 反而鬼迷心窍地偏过头,顶着秦樾的视线, 抬手捧住他的脸,吻了上去。
她想, 谁会不喜欢这个世界上有人这样坚定热烈地喜欢着自己呢?
唇齿相交的瞬间,腰身就被人摁住,往某人的方向强势地靠近,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肌肤上, 让人不禁浑身紧绷了一瞬, 但很快就软成一团春水, 攀紧他的肩颈。
他亲得有些凶,咬着她的舌尖百般辗转勾缠。
宋时溪没有一点儿抵抗之力, 只能微微仰着下巴去迎合, 耳垂边上的耳饰缠在一起,发出轻响,钻石折射出光芒, 衬得她愈发娇艳欲滴。
秦樾指尖掠过那儿,抵着她道:“多买些带回去。”
只有越好看,越贵重的,才配得上她。
宋时溪半闭着眼睛,卷翘的睫毛忽闪,在秦樾汹涌的亲吻中,完全分不出太多精力出来,恍惚中听到他的话,根本没怎么听清,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樾才肯将将放过她。
宋时溪坐在他身上,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颈,只差整个人都钻进他怀里。
眸中添了几分娇媚,靠在他胸口大口大口喘着气,平复身体的潮涌,可耳边就是他剧烈跳动的心跳声,非但没能冷静下来,反而更添了几分燥意。
这种情况下,总要说些什么来转移注意力,宋时溪沉吟片刻,好奇开口:“梁民池看上去虽然混不吝,但是他能掌握景信,压着他家里的兄弟姐妹那么久,也不像是那么冲动蠢笨的人,今天怎么会……”
现在细想起来,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听到她在这种时候提及别的男人,还是梁民池那种货色,不光如此,话里话外还带着夸赞的意思,秦樾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宛若不经意间用脱下来的外套盖在两人交缠的腿上,大掌钻进去。
宋时溪本还在琢磨,谁曾想软肋骤然被人捏住,一张白净的小脸俏生生地红了起来,芙蓉映面,叫某人看得眸色稍暗,也越来越深入,直到一只手隔着西装死死拦住了他。
“你干什么?”
她的嗓音带着几分气愤,可偏偏又魅惑沙哑,不知道是真的抗拒,还是在欲拒还迎。
秦樾微眯着眼睛,声音晦涩:“以后不许提起那个名字。”
宋时溪这下子是真的涨红了脸,气恼地呐呐道:“你怎么这么小心眼?”
居然连提都不让提?虽然她也并不乐意提着这个糟心玩意,但是想不想,和能不能是两码事。
“嗯,我就是。”
秦樾脸不红心不跳地直接应下,让她一时噎住,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回怼这位厚脸皮,再加上他正一点点挣脱她的束缚,往里面去。
两人坐着的姿势又让他分外得心应手,她根本没办法抗拒,推拒两下,到底是绯红着耳尖松开手,任由他放肆,但唇齿间却不敢发出任何异样的动静,咬着口腔内的软肉,轻哼一声,不忿道:“我都还没问秦总你的红颜知己到底有多少呢?”
他总是吃她的醋,可他自己其实也没好多少。
之前电梯里遇见的杨欣晴,现在梁家的梁婉仪,没一个简单的。
除了这两位,外头还不知道有多少。
“我没有那种东西。”
秦樾剑眉微挑,语气坚定淡然,带着一丝理直气壮,“男女之间很难保持干干净净的关系,所以我从不过分接触异性。”
话毕,又像是邀功一样,凑到她颊边轻轻啄吻,“唯独你是个例外。”
他只差把自己这么多年洁身自好的证据贴在她脑门上,让她好好看清楚他有多干净。
宋时溪眸中染上红霞,揪紧他胸前的衣领,不知道是告诉他,还是告诉自己,轻声嘟囔:“知道了。”
话音落下,他便笑了起来,修长有力的指尖也加了两根进去。
她不堪重负,思绪渐渐发散,就在这时,秦樾回答了她之前的问题。
“bb说得不错,他没那么蠢。”
梁家看上去风光无限,但实则早就在走下坡路了,只剩下个空壳子,外人或许不清楚,但是身为梁家人,又是半个掌权人的梁民池肯定比谁都明了,所以早就在另谋出路。
“他母亲出身冯家,早些年乃是港城一方霸主,十几年前举家搬到国外,发展甚好,只可惜子嗣凋零,这一辈只出了一个孩子。”
宋时溪眉头蹙起,果不其然,秦樾音调冷冽,继续道:“听说去年出了车祸。”
听到这儿,宋时溪已经猜到了前因后果。
想必对方情况一定不妙。
而梁民池虽然姓梁,但身体里留着一半冯家的血,这种情况下,他会动回冯家的心思,再正常不过。
只是冯家又不蠢,怎么可能将偌大的家业交给一个外姓人?尤其他还是梁家公认的下一任接班人,如果交给他,谁能保证以后冯家的东西不会全改姓为梁?
所以梁民池如果想要接手冯家,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彻彻底底跟梁家划清关系。
想到这儿,宋时溪蓦然瞪大眼睛,顾不上颤颤巍巍淌着潮湿的裙身,她愤愤咬牙,“我们都成了他的棋子?”
难怪他们一进梁家,梁民池就恰巧出现在楼梯口,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后面他又准确无误地找到棋牌室,提出牌局,然后对她进行调戏。
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激怒她和秦樾,只是或许他自己都没想到梁老先生会为了项目顺利进行,狠到主动提出断他一条腿,而就算这样,秦樾也还是不满意。
到最后两条腿全断。
但这跟回冯家对比起来,完全不值得一提,再者,有钱有人脉,腿迟早能养好,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不管事出如何,断腿是梁老先生亲自开口下的命令,就算他们是亲父子,又怎能不恨?再加上梁民池母亲当时的态度,以及梁民池丢失了项目负责权,他们母子一气之下,退出梁家,再正常不过,所有人都不会有任何疑问。
至于为什么会选她和秦樾,应该跟之前在游轮上的事情有关。
秦樾对她的在乎,只要有心人都能瞧见,更何况没有比秦氏和景信这个项目更合适的契机了。
真是好大一盘棋。
可既然秦樾早就知道,他为什么还要让梁民池如愿?陪着他演下去?
这么想着,宋时溪就问了出来。
她气恼之下,浑身紧绷,搅得他连手都抽不出来,不管她是什么情绪,他都不想是因为梁民池而产生,也不想对方占据她半分精力。
秦樾眸色一沉,突然有些后悔跟她解释这么多。
可他又实在看不下去她心里憋着事,她想知道的,他都会告诉她。
此外,与其时不时想起,还不如一劳永逸。
秦樾眯起眸子,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再往里探了探。
几乎是同一时刻,她腰身下压,浑身僵硬起来,秀眉皱成一团,喉间溢出加重的呼吸声,他适时用唇堵住,没让前面的司机听见。
虽已经足够荒唐,但这种事情还是不同,要是事后她想起来,定会找他闹。
他一边咽下她口中的啜泣,一边任由她将他淹没。
见她所有心神都转移到自己身上,秦樾方才满意地勾起唇角,随后收回湿漉漉的大掌在西装上蹭了蹭,给深色染上暧昧的浅色。
“急什么?”
谁是谁的棋子,谁陪谁演戏,还不一定呢。
既然有拉他们入局的勇气,那想必他也早就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
仅仅只是两条腿算什么,他要他生不如死。
不想待在梁家?他偏偏就让他除了梁家哪儿都去不了。
这种人,就应该在他美梦成真之际,再让他一无所有。
听见秦樾的解释,宋时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禁感叹了一番他们活着真的不累吗?一天八百个心眼子都不够使的。
见她彻底放松下来,秦樾将她搂紧,抿了抿唇,才终于敢把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话问出口,“今天有没有被吓到?”
宋时溪一愣,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因为今天发生太多事情了,但是她可以肯定地告诉他她没事,所以便摇了摇头。
见她不像是勉强或者撒谎,秦樾松了口气,抱着她道:“梁富才上位,给秦氏的让利到时候全都进你的口袋好不好?”
说完,顿了顿,怕她不愿收,又找了个理由,“就当作梁家给你的补偿。”
“这个好!”宋时溪眸光闪了闪,那么大的项目,还不知道得有多少钱!不要白不要!
她回答得干脆利落,半分犹豫都没有,倒让秦樾有些微微怔住,转而又觉得刚才自己简直是多虑,不由轻笑道:“嗯。”
就在这个时候,两人才发觉车子已经停在了大门口。
宋时溪从他身上下来,腿一软,直接跪倒在车座上,动静不轻,秦樾连忙伸出手扶了她一把。
“都怪你。”宋时溪又羞又恼地瞪了秦樾一眼,贝齿咬住下唇,借着他的力道,才勉强坐正身子,然后推开他的手,打开车门下车。
秦樾讪讪垂眸,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尖,闻到一股甜腥味,眸中闪过一丝晦涩不明,又闻了一会儿,才念念不舍地收回手,下车跟上她。
两人算是提前回来,时间不是特别晚。
从下午到现在宋时溪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有些饿了,让保姆随便弄点儿吃的,她则是上楼准备把一身行头给撤下来。
秦樾紧跟其后,赶在她关上卫生间门的前一秒挤了进去。
宋时溪惊呼一声,还没来得及开口,整个人就被他抱了起来,裙摆在半空中留下一抹好看的弧度。
“吃饭前,先吃点儿别的。”
他说得冠冕堂皇,意有所指,干的却全是些见不得人,脸红心跳的事情。
宋时溪被抵在洗手台上,有些无奈地偏过头躲开他急切的亲吻,“你就不能等会儿吗?”
“我倒是能等。”
秦樾捧住她的脸颊,逼着她看向他,一本正经地说浑话:“但是他等不了了。”
“在见到你穿这条裙子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在等了。”
“时溪,你行行好。”
“嗯?”
在只有两个人在时,他总能吐出些不似平时作风的话,烫得她脸颊发热,等她回过身,秦樾已经解了大半衬衫扣子,露出劲瘦的高大身躯。
他平时都有健身,尤其在她那天无意间说出司机兼任保镖的那个小伙子比他的肌肉还大之后,更是加大了强度,下班后在家,她看电视,他就在旁边做俯卧撑之类的项目。
那心思简直昭然若揭。
所以他的身材越来越好,肌肉也更加紧实明显,在浴室柔和的灯光下,性感到让人无法挪开眼。
尤其是因为他的话,她总控制不住地往下看,这一看就不得了了,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耳边传来一道闷笑,紧接着后脑勺被人擒住,她被迫仰头承受他凶猛热情的吻。
他勾缠着她,修长的手指却不紧不慢地从旁边的抽屉拿东西,宋时溪余光注意到这点,胸腔处心跳蓦然乱了节奏。
他什么时候往这里面放的?
这样下去,到处都得是套的天下!
宋时溪眼尾颤了一下,潋滟上一抹动人的嫣红。
裙摆被人撩开,全都层层叠叠地堆在一起,没多久就在半空中晃悠起来,像是留下了一副墨绿的画卷。
双腿被架起来,宋时溪惊魂未定地去抓他松松垮垮挂在脖颈间的领带。
秦樾吃痛,便顺势俯身去亲她,但这个动作简直快要了她的命。
“远点,别靠那么近。”
秦樾一靠近,他也靠近,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宋时溪秀眉蹙起,卷曲的长睫沾染上水珠,哭得梨花带雨,脑后的盘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撞得松散,青丝垂下来,在盈盈一握的腰身上扫来扫去,时不时掠过他粗壮的手臂,伴着青筋,衬得肤若凝脂。
高跟鞋可怜巴巴地蹭过他的肩头,在上面留下一道红痕。
两人难舍难分,衣衫不整。
这一顿饭吃得格外久,就连她的小腹都鼓鼓囊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