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压在床上

阳光一缕缕透过玻璃窗洒进楼梯间, 在每一个台阶上留下不同的暖黄色彩,高跟鞋踩上去,伴随着轻如薄翼的薄纱裙摆掠过, 折射出摇曳的柔和光影, 美轮美奂。

男人的步伐迈得太快, 大掌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一步步往楼上走。

宋时溪有好几次都差点儿被长长的裙摆给绊倒, 刚被拉上二楼,脾气就冒了出来,握住楼梯扶手, 停下了脚步, 深吸一口气,刚想出声抗议, 就瞧见身前的男人也停了下来,下颌线紧绷, 线条流畅,能清晰看见他咬紧的后槽牙,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见状,她涌到嘴边的话倏然戛然而止, 默默往后退了半步, 可下一秒, 他就看了过来,眼神冷冽, 让人不敢直视。

宋时溪睫毛颤了颤, 手无意识地抠了抠掌心,四周十分安静,只隐约能听见楼下传来的嘈杂声, 她仿佛能听见自己仍旧紊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像是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般,躁动难安。

就这一走神的功夫,她整个人就突然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宋时溪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攀住他的脖颈,稳住自己的身形,等反应过来就开始挣扎,但是双腿仅仅在半空中扑腾了两下,就被他强行用粗壮的胳膊给压下。

“放我下来。”

“宋时溪!”

他的尾音拔高,明显是在发怒边缘,就在她以为他要骂人的时候,耳边几不可察地响起一道叹息声,腰间的手臂再度收紧,紧接着她被他牢牢抱在怀里,一步步上了三楼。

上了三楼,一切嘈杂的声音都渐渐消失,周围恢复了难得的安静,眼看到了三楼,他还是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宋时溪藏在深处的慌乱再次翻涌而出,她推了推他的肩膀,“我能自己走。”

秦樾充耳不闻,径直越过她的房间,穿过略有些昏暗的走廊,推开尽头房间的门。

“你到底想干什么?”

宋时溪越是反抗,那一头带着芳香的长发就越发缠他缠得紧,像是小爪子一样在他皮肤上各处轻挠,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一番。

见他不出声,一边抱着她,一边还能腾出手去关门锁门,宋时溪真的怕了,见硬的不行,连忙放软语调,娇声道:“哥,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可以吗?”

“你先放我下来。”

“哥,你往那边走干什么?”

眼看离那床略有些眼熟的床越来越近,宋时溪再也控制不了语气,嗓音倏然变得尖锐。

“秦樾!你是不是疯了?”

话音刚落,整个人就被他扔在了床上,想象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反倒像是陷入柔软的棉花糖一样,还往上弹了弹,宋时溪睁开眼睛才发现原来是床榻上的被褥没有整理,有些杂乱地堆在床上,而她正巧陷进去。

宋时溪刚想松口气,转瞬脑海中就想起秦樾刚才在楼下说的话,他昨天晚上回来的,那……

一想到身下的床是他睡过的,被褥是他盖过的,宋时溪就感觉与之有过接触的部位都开始发烫发痒,耳尖爬上一丝薄红,并迅速往周围蔓延。

庆幸被慌乱取代,宋时溪双手撑在床上,见秦樾堵在跟前,便想从另一个方向爬下去,谁知道刚有所动作,脚踝就被人握住,紧接着身体就被拽倒,再扭过头来,秦樾已经俯身朝着她压了过来。

“不是说不想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吗?怎么,不想当兄妹了?”

耳边缠上来一声极轻的嗤笑,低沉暗哑,带着掩盖不住的韫色。

宋时溪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地掀起眼睫,就对上了一双阴沉沉的黑眸,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前世今生,两辈子都没有过亲哥哥,其实不太了解兄妹之间是怎么相处,怎么互相称呼的。

但是她在秦家就从没见过秦枝意敢对秦樾直呼其名。

所以刚才她又气又急的情况下喊出的那声秦樾,是真真切切地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如今被他拿来阴阳怪气她曾经说过的话,属实有些自己打自己的脸。

思及此,眼神逐渐变得飘忽,心虚之下,就是激烈的挣扎,但是秦樾却不肯放过她,见她手脚并用,拼命想要逃离自己的模样,强压在心底的火气蹭地一下就冒了出来。

“你问我想干什么,我还想问你到底想干什么呢?好好的生日过成了相亲大会,宋时溪,你可真有本事!”

闻言,宋时溪一愣,随后反驳道:“这又不是我想要的。”

谁会想在自己生日当天相亲,还是跟一堆男人相亲?这场生日聚会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插过手,全是郑慧兰安排的……

想到这儿,宋时溪眸光一暗,随即心里就涌出一团无名火。

不管怎么样,至少要提前跟她这个当事人说一声吧?这种赶鸭子上架一样的相亲方式,她无法接受!要是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绝对不会回秦家来过这个生日!

就在她气愤的时候,秦樾再次说出口的话,无疑是添了一把柴。

“不是你想要的,你笑得那么开心?”

秦樾额头青筋暴起,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都没办法维持平日的冷静。

闻言,宋时溪气极反笑,“我过生日,我想怎么笑就怎么笑,想跟谁相亲就跟谁相亲,关你什么事?”

听见这句话,秦樾感觉心脏像是被无数钢针扎过一般,疼得无法呼吸,眸中浓云翻滚,嫉妒得快要发狂。

“我不同意!”

“你凭什么不同意?”

宋时溪被他压在身下,一高一低,但是她的气场却丝毫不比他弱,心头恼怒,觉得他简直霸道得让人生烦,但是一时之间又挣不开他疯狗一般的力气,索性偏头避开他赤裸裸的视线。

“你再不放开,信不信我告你耍流氓?”

秦樾看着她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模样,只觉得喉间泛苦,可笑地扯了扯唇角。

“那曾景叙呢?”

“你提他干什么?”宋时溪听他突然提起这个名字,眉头微蹙,不明白他又发什么疯。

“提都不能提?”秦樾眼尾泛红,眼睫颤动,压抑着一股难言的嫉恨,不等她答话就继续逼问道:“你要告我,怎么不告他?”

宋时溪再也受不了他这想一出是一出,总是在说些莫名其妙的话题,尤其在他这么压着她的情况下,还把另外一个无辜之人拉进来,简直可笑!于是愤然瞪大眼睛,骂道:“你是不是有病?”

“对,我是有病!有病到连夜从深市赶回来给你过生日,有病到看到你开开心心跟别的男人相亲,嫉妒得快要疯了!”

秦樾握紧拳头,声音突然拔高了几分,脖子上的青筋凸起,“我他妈迟早要把你院子里的那些花花草草全拔了!”

听见这话,宋时溪不可置信地重新偏过头看向秦樾,在看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猩红的一双眼后,彻底顿住,指尖颤抖地揪住些许被褥布料。

脑海中想起曾景叙送给她的那几盆紫藤和翠竹,再结合他说的话,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为什么秦樾会在刚才那个节骨眼提起他了。

这是吃醋了?

心刹那间跳到嗓子眼,颊边有些发烫,但是想到另一件事,宋时溪嘴唇张了张,最后没忍住呐呐道:“你派人监视我?”

秦樾眼里渐渐酝酿出一场风暴,灼灼地盯着她,像是要把她吞噬殆尽,“对,我吃饱了没事干,专门派保镖监视你,看你在背地里有没有做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听出秦樾话里的嘲讽,宋时溪也明白自己是误会了,说是监视,其实应该是保护才对。

她刚跟两桩案子扯上关系,又独自住了回去,很难说会不会再出事,她心里其实一直都是忐忑着的,毕竟涉及到人身安全,还是要慎重些。

只是没想到秦樾会暗地里派保镖守在她家附近。

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是听着他这带着刺的语气,还有那快要吃人的表情,宋时溪没忍住也怼了回去,“我又没有让你派人,还有,那是我的院子,我养的花草,你凭什么拔?”

“宋时溪,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才高兴!”

秦樾向来矜贵自持,今天却冒了粗口,还强行将她困在这儿,完全失去了理智,一时之间没控制好力道,握住她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

“你放开我,疼。”宋时溪皱起眉头,下意识地踢了踢腿。

可是下一秒,秦樾倒抽一口凉气,握住她手腕的手松了些许,宋时溪立马抓住机会想逃下床。

秦樾顾不上疼痛,伸出手重新将她抓了回来。

“别动。”

长腿轻易制服她的,贴着柔软的裙摆布料,挤进中间位置,双手将她的手压过头顶,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近到避无可避。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宋时溪从懵愣中回过神来,有些愕然地瞪大眼睛,身躯扭动,想要避开他的身躯,但是一番折腾之下,力气用去了大半,处境却没有丝毫变化,反而变得愈发紧张和暧昧。

两人从床沿边上渐渐挪到了靠中间的位置,被褥,衣着,头发全都是一团糟。

男女体型相差巨大的身躯互相交缠在一起,呼吸急促又滚烫。

宋时溪恼羞成怒地曲起膝盖用尽全身力气再次去顶他最脆弱的部位,却被秦樾提前预判了,轻而易举地拦下,顺势握住小腿,让她环住他的腰,借用腰腹的力量去阻止她再次动用这么危险的动作。

过了没一会儿,宋时溪全然没了力气,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气,饱满的胸口上下起伏着,裙摆尽数往上缩,露出莹白如玉的双腿,高跟鞋在半空中晃荡,带起旖旎暧昧的微风。

混乱中,她的大腿和膝盖摩挲过他硬梆梆的结实腹肌,以及……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怔愣住了。

感受到他倏然变重的呼吸声,宋时溪颊边升起两团红晕,但是转而想到要不是他压着她,她也不会不小心碰到不该碰的位置,那点儿心虚渐渐消失,刚要说什么,就听到他再次开了口。

“曾景叙家里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

“魏书强就是个脑袋空空的草包,靠着家里的关系混了个职位,他配不上你。”

“其他人都是冲着秦家来的。”

宋时溪听着这些,微抬起下巴,红唇动了动,“所以呢?”

“别选他们。”秦樾垂下眉眼,一字一句地重复道:“别选他们。”

像是生怕她没听清,还一连重复了两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