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这两天白杏住在许明月……

这两天白杏住在许明月家十分不方便, 倒不为别的,只因家里有孟福生在,为了照顾白杏, 孟福生这几天都要避开白杏。

也幸亏房间里就有浴室,将方便的桶放在浴室里, 关上浴室门, 也能行。

可白杏不行, 她还没有适应夜晚,夜里总是会惊叫着醒来,这时候睡眠质量本就浅的孟福生总是会第一时间惊醒, 然后条件反射的看向身边熟睡的许明月。

许明月和阿锦母女一脉相承,属于睡眠质量特别好的那种,小时候许家村有电影院, 但是不常开,偶尔放电影了, 她爷爷许凤台想叫她一起去看电影,她总是睡的特别早, 睡的特别熟,她爷爷推她揉她拉她都不醒的程度,长大后她哥、堂哥他们总是拿这件事笑话她。

如今她怀孕嗜睡, 睡的就更熟了, 雷打不醒的那种, 有时候孟福生都担心她会不会有什么事, 晚上总担心身上十斤重的棉被会不会盖过了她的脸,压到她的鼻子,总要一遍一遍的摸摸她的下巴颏,确定被子没有盖到她的脸, 要抱着她,摸摸她,确定她身上还是柔软温热的才能放下心来,。

他很担心堂屋的动静会吵醒许明月,偏偏他还不能出去,会刺激到白杏。

这时候同样睡眠很轻的张医生就会被吵醒,也幸亏许明月在省城买了手电筒,打开手电筒,阿锦和许小雨年龄还小,睡的也熟,张医生起床不会吵醒两个小家伙,不至于在黑暗中摸索,去堂屋哄白杏,直到将她哄睡。

这也是张医生急着带白杏搬出去住的主要原因。

阿锦和许小雨都是学生,白天要上学,阿锦个子生的矮,晚上格外要好好睡。

许明月也怀着身孕,要是白杏晚上呓语的动静太大,吵到许明月,她也不放心,只能带着她搬出去住。

而且,她估计孟福生也快忍到头了。

孟福生睡觉本就浅眠,这几年也就是在许明月身边,晚上才能睡的安然,可白杏夜里惊叫的声音太大了,他是稍微有点异响或者异动就会立刻惊醒的人,被惊醒后,他再想入睡就难了,只能睁着眼睛,抱着许明月,好不容易在许明月的影响下,又有了些睡意,很快又会被白杏的惊叫声弄醒。

晚上睡不好,还担心怀了孕的许明月,脸色本就差,虽然他什么都没说,可眼见着气压是越来越低。

第二天就是老师招聘考试。

凌晨五点钟,外面还又冷又暗,长长的堤坝上,就已经奔来许多裹着厚厚棉衣打着火把的人。

他们大多都是外地来的知青,双手揣袖,就着天空中善良的星光,在漆黑的堤坝上闷头行走。

这些人都是前几天来过临河大队报过名字的,堤坝就这么一条路,也不会迷路。

凌晨六点钟的时候,学校外面已经站了很多人。

他们全都是一大早从各个大队,从大山里赶出来考试的人,怕错过考试时间,从前两天就相互打招呼结伴同行,凌晨三四点钟就一个大队一个大队的喊人,所有知青集合到一起,打着火把走山路。

人多,就不怕豺狼野兽。

即使是山里的野兽,袭击人也要避开人多的时候。

原本他们可以不用那么早,可都怕出什么意外,他们等到这样一个考试机会,太难了,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没有人想要错过。

不管男知青女知青,基本上能够出来的,全都来了,临河小学外面的稻场上,站了许许多多的人,稻场上河风鼓鼓,是很冷的,很多人冷的没办法,就对着手哈气,脚不停的在地面上跺着,或者躲到稻草垛后面避风。

有来得早的,自然也有来的晚的,他们站在高高的高地上,俯瞰远方长长的堤坝,远处还有很多人打着火把向这里慢慢行来。

六点半左右,临河小学的一盏电灯突然亮了,接着就响起了十声铁棒敲击破犁头的当当声,接着就是更多的灯光亮起,原本安静的校园内,也传来了更多的淅淅索索的声音。

十分钟后,操场上就响起了学生们一边跑步,一边整齐划一地背九九乘法表的声音。

三遍九九乘法表背完,就又开始喊主席语录和主席诗词,声音响彻临河小学,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听着校园里传出的朗朗读书声,外面站着的很多知青们眼里都露出了向往的神色,看着这么大的校园,心想要是自己这次也能考上,就不用再待在大山里。

她们想出来一趟不容易的,并不是想什么时候出来就什么时候出来,若不是像这次一样,利用报名和考试,有大部分人一起合伙共同出山,女知青们要是想单独出山,是一件很危险的行为,这个危险指的不光是野兽,还有人。

在深山里,一两个女知青在一起都算是落单,真的落单了,遇到了深山里的男人,被拖回去,可能就是一辈子都无人知晓她们去了哪里,等过了三五八年,她们孩子生了一个又一个,当年和她们一起下乡的知青们见到她们,也不一定能认识了。

偏偏她们这一批的知青人数,本来就不多。

听着里面传出的主席语录的声音,不少人都抬头仰望着高大校园的院墙,嘴里跟着喃喃自语:“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背着背着,不知是谁说了句:“快看,太阳出来了!”

听到声音的众人都不自觉的转头往出声的人望去,然后他们就看到了自下乡以来,看到的最美的风景。

一轮红彤彤的太阳,在河面上冒出了一点红色边边,只那一点红色金边,就已经将远处银灰的湖面逐渐染成波光粼粼的金红色。

接着露出水面的太阳越来越大,河面也仿佛被太阳煮成了沸腾的红色,慢慢的,将整个湖面都铺上了红色碎金。

所有人这段时间以来下乡的郁气,都仿佛跟随着眼前的美景豁然一清。

他们脑海中突然想起过去看过一篇小说里的一句话:世界如此美好,值得我们为之奋斗。

他们都是才二十岁左右的热血青年男女,当初下乡时也满怀一片热忱。

不过一两年的时间,下乡前有多大的抱负,下乡后就有多么的后悔。

学校齐刷刷喊号子的声音,也惊醒了学校附近的人家。

孟福生应该是起床最早的一个。

白杏昨晚惊叫了一夜,到凌晨时分终于累了,此时还没醒。

他轻手轻脚的去了厨房,打开了厨房的电灯,打开了窗户,半掩上了厨房门,连带着家里后门都被掩了起来。

阿锦和小雨早上准时准点的醒来,拉开电灯,给自己穿上衣服,两小只又乖乖的把床上的被子铺开扯平整,然后轻手轻脚的起床洗漱。

张医生晚上被折腾了半宿,此时睡的正沉。

原本她还想早起给许明月、白杏做早餐的,可毕竟年龄上来了,满是困意的她并没有醒。

阿锦是个特别贴心的小朋友,和妈妈一起睡的时候,她都会轻手轻脚,不打扰妈妈睡懒觉,就默认大人都是要睡懒觉的,每天早上和许小雨一起起床,两个小朋友都会轻手轻脚出门,自己洗漱,自己吃早餐,再一起开开心心上学。

她房间的大炕非常大,睡三个人,张医生都还能单独一个铺盖,竖着铺在火炕上。

孟福生已经在厨房做好了早饭。

现在许明月不方便,孟福生每天早上都要早起,给她们娘俩做早饭。

许小雨是最开心的了,她在没来姑姑家之前,都不知道早饭可以这么丰盛,她是个不挑食的,给什么她就吃什么,吃的香喷喷的。

阿锦从小就是个饭渣,看许小雨吃的香,她也会在她的影响下,跟着多吃一些。

这一点是孟福生和许明月最满意的,两个人都愁她个子咋老不长,再过几年,许小雨的身高都要赶上她了。

许小雨不愧是遗传了许凤台身高的基因,又因为从小跟着阿锦,在许家吃住的比较多,营养均衡,身高就跟前世的阿锦似的,那是库库往上长。

反倒是阿锦,也不知是不是小时候身体亏的太狠了,补了这么多年,进展缓慢如蜗牛,都十一二岁了,身高还低于这个时代小孩的平均水平,这个年代又没有生长针可以打,许明月就尽量在食物上给她搭配均衡。

临河小学也有食堂,可食堂的早饭永远都是糠米粥配红薯。

阿锦前世今生吃过最大的苦,就是三年干旱期间吃大食堂苦菜粥和荷叶粥,在大食堂被解散后,就再也没吃过那样的饭菜了,让她吃学校食堂的红薯可以,喝糠米粥简直要了她的命,她总说有米糠卡在嗓子眼,吞不下去,刮的喉咙眼儿疼。

偏偏她还娇气的很,感受到喉咙眼儿不舒服,就要立刻回家张开嗓子给许明月看,让许明月看她嗓子眼是不是有粗大的米糠被吞下去,粘在喉咙上了,哪怕许明月也没办法给她弄出来,她给许明月看看,许明月抱抱她也是好的。

许明月很操心她的身高问题,每天早上都要早起给她准备四种颜色的食物,鸡蛋(白色),胡萝卜或红薯(红色),青菜、黄瓜或者西蓝花等(绿色),水果或者虾、肉,营养搭配的十分均衡。

如今她身体不便,为阿锦准备早餐的事情就落到了孟福生头上,现在不光阿锦需要四种颜色的食物搭配,许明月同样需要。

张医生睡到了第二遍学校铃声响起,才又惊醒过来,转头看到阿锦已经不在房间,就知道她已经去学校了,挣扎了一会儿,还是起床去了厨房,就见到孟福生已经在煤炉前,看着陶罐在炖骨头了。

张医生看着灯光下,孟福生眼下的黑眼圈,略带歉意地低声询问:“昨晚没睡好吧?你快去睡个回笼觉,厨房的事情交给我。”

孟福生一连两个晚上没睡好,他也同样看到了张医生眼下的黑眼圈,摇摇头,“没事。”说完就不说话了。

张医生经常会怀疑,小孟同志日常是怎么和许明月交流的,如此闷葫芦的性子。

张医生也没勉强,自己洗漱完,也没去打扰还在熟睡的白杏,而是轻声问孟福生:“小孟,昨晚上没吵着明月吧?”

孟福生一想到晚上睡的雷都打不醒的许明月,唇角就不自觉的漾开一抹清浅的笑来,眉眼也柔和了许多,摇了摇头失笑:“她睡眠质量好。”

他都羡慕她能在夜晚睡的如此香甜。

看到一提起许明月,脸上就不自觉带笑的孟福生,张医生心底不由好笑,走到砂锅前,手里拿着把芭蕉扇,倒是不用扇火,而是要一直看着煤炉。

早上刚换的新煤炭,下面的通风口还开着,此时火还小,等最上面新换的烽火煤燃起来了,炉子的火就会变大,他要守着炉子随时关注炉子里面的火,要是煤炭火太大,就要及时将下面的通风口堵上半个口子,下面的通风口小了,上面的火焰也小了。

要是没人看着炉子,要么就是火大起来后把砂锅给烧干,或是把砂锅炉烧烈,或者就是新换的蜂窝煤还没被昨晚余下的煤炭点燃,就封堵了通风口,彻底把煤炉的火给堵灭了。

现在村里能奢侈到每天使用蜂窝煤的人家,只许明月家一家,别人家最多自己用板车拉些不要钱的煤石回来,自己用石头砸碎,做成煤饼,和蜂窝煤的烧法是完全不一样的。

本地很多人家现在连煤炉都没有,炉子都是自家用黄泥巴加石头砌的。

张医生要看煤炉,孟福生也没强留在这,直接绕过后门去前门,进了他和许明月的卧室。

似是察觉到他上床的动静,许明月不自觉的窝到他肩窝里来,迷迷糊糊地问:“几点了?”

“还早,睡吧。”

许明月睡醒,就知道此时应该不早了,她不知道白杏夜里睡觉不安,会一直惊醒呓语的事,见他起的这么早,拉着他的手,给他暖手:“福生,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孟福生的另一只手理了理她鬓边睡的乱蓬蓬的发丝,失笑:“傻子,辛苦什么,你才辛苦。”

他是真觉得许明月辛苦,见过她过去总是强壮如能撑起他和阿锦一片天空她,如此虚弱、嗜睡、不断的孕吐,她所有的辛苦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她睁开眼,近距离之下,看到孟福生眼下的青黑,以为是这段时间照顾她和阿锦起居造成的,往床里面移了移,拍拍身边的位置:“你再上来睡个回笼觉。”

孟福生很困很困,大脑皮层又十分活跃,根本睡不着,这种感觉十分难受。

他脱了外套,躺在许明月身边,呼吸间满是她的味道,抱着她,又满足了。

七点,各地来的知青们基本上该来的人都来了,临河小学的大门终于打开了,等在校门口稻场上的知青们终于被允许进入学校。住在临河小学宿舍的知青们也都从食堂出来,往二楼的考试教师去,相较于紧张的其它大队知青,已经准备了一两年的她们,比别的大队知青们要从容的多。

他们都是之前考试没考上教师的人,在临河大队干了一两年的活,皮肤晒的没有刚来时白了,却依然穿着得体,精神饱满。

再看别的大队的知青看他们时羡慕的眼神,临河大队的知青们吃着红薯,下巴都不由太高了几分,尤其是当初同样被分配到五公山公社山里的知青们,心中更是庆幸。

虽说他们当初被拉到山上的采石场干了两三月的苦力,现在想来,只要能留在临河大队,干一年苦力他们都愿意!

张医生也准时喊醒了白杏,带着她刷牙、洗脸、梳头、吃早饭,送她去学校考试,等她到了学校,校门口已经没了人,等待在这里的知青们已经全部进了考场。

哪怕上次报名时已经来过临河小学,再一次进入临河小学,他们依然被山里和山外的差距之大所惊到。

明明是同一个地方,离的也不远,临河大队同样与外界隔着一条大河,可临河大队的精神外貌和山里,完全就像是两个世界。

这里有学校,开阔,人的精神头都是积极向上的,山里面则是封闭、落后、愚昧、封建,还很危险。

白杏来到校门口已经没人,只有一辆停在校门口门卫室边上锁好的自行车。

是叶冰澜的。

和刚来这边插队时,穿着光鲜,皮肤白皙,明媚夺目不同,经过一年的下乡生活,如今的她已经学会用暗色粉底液藏起自己的美貌,变得泯然于众人。

对于她越来越黑,相貌越来越不如刚来时的模样,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一个双抢下去,不黑才是怪事!

她同样是一早就来了临河大队,等在学校外面,却没有引起任何的注意。

白杏此时对外界的感知很低,被张医生扶着进了考场,因为她穿着许明月前世那宽阔肥大的羽绒服,将她隆起的肚子都遮盖了些,看着并不很明显了。

已经等在教室外边的许红荷看到她过来,也没有露出丝毫的异常,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打招呼说:“来了?进去坐着吧,不着急啊,考试八点才开始!”

她是看到那么多人站在学校门外,河风又冷的很,有些人身上还没有合适的棉袄御寒,这才把人都提前放了进来。

此时的白杏短头发,穿着干净肥大的羽绒服,看上去虽有点胆小和畏缩,但并没有人察觉出有什么不对。

许红荷让她去教室后面去坐了。

白杏则自己紧张的往窗户外面看。

临河小学的窗户大,是玻璃的,因为河风的存在,此时的窗户基本上全都被关上了。

张医生就站在走廊朝她安抚地笑了笑,留在这里没有急着回荒山。

白杏的情况很不好,七八个月大,要是有什么事,随时可能生,现在许明月不需要她照顾,她在临河大队也没有什么其它的事,就留在这里看顾白杏。

等张医生和白杏走后,孟福生才又抱着许明月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浅眠状态。

此时日光已经透过恍惚照射进房间,许明月自然也看到了孟福生眼下的青黑,本来她这个时间该起床的,怕自己一动,孟福生就醒了,就闭上眼睛也跟着睡,本来只是想小米一会儿,谁知道眼睛闭上没三分钟,就又沉沉睡去。

一直到日上三竿,许明月是被饿醒的。

她一动,孟福生便也跟着醒过来,伸手拿了下放在床头柜上的手表,一看已经九点多,有些懊恼地起身:“你饿了吧,你别起床了,我去给你端过来。”

许明月见他看时间,睁着还不算清醒的双眼问他:“几点了,考试开始了吗?”她掀开被子起床:“躺不住了,我起床洗漱。”

主要也是憋不住了。

等她梳洗完毕,孟福生已经将早饭已经盛好放在客厅的桌上,是他一大早就一起来煨好的骨头汤面。

家里没有外人,只有夫妻两人坐在饭桌前吃早饭,孟福生觉得空气都清新了。

吃完早饭许明月要去学校看看,他也不放心许明月一个人在家,送她去了临河小学,他自己则去了大队部,叫人去万家村木匠家,让木匠赶紧把剩下的板凳、桌子、木盆、炕柜都送来,又派了人去炭山买铁锅。

孟福生还想叫人去邻市买砂锅和水缸,但此时竹子河河水的水位还没涨上来,划个三人小船去蒲河口还勉强可以,去邻市的话就很麻烦了,很多河滩都是淤泥,没法上岸,要是买了砂锅和水缸,肯定是要挑上船的,就没法弄。

这也难不倒孟福生,许明月刚来时,就去邻市买了很多水缸和砂锅在家,孟福生实在受不了白杏再继续在这里住下去,自己去地下室收拾了一个东西装的不多的大水缸出来,用绳子绑在大水缸的四周,利用滑轮,独自将大水缸给搬了上来,再叫了许凤发来帮他一起,将大水缸,砂锅,抬到了知青点的厨房。 。

做完了这些,他才去临河小学去找许明月。

许明月来学校只是看了眼,张医生在楼上看到许明月,朝许明月挥手打招呼。

许明月上去看了眼两个考场正在考试的考生,低声问张医生:“没出什么事吧?”

“你放心,我看着呢。”张医生身体虽然疲累,精神头却很好,有了事情做,就不像过去,情绪总沉浸在悲伤的回忆中难以释怀。

“你早饭吃了吗?没吃的话厨房还有排骨煨在那儿,你煮碗面吃。”

张医生伸手将许明月耳边的碎发给她理了理,想到孟福生,她不由噗嗤笑道:“吃了,你家那位这一点还算大方,不护食。”

许明月一听就知道应该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只为孟福生辩解:“他没坏心,您多担待。”

张医生叹息道:“是我们这些人多亏你照拂,你和小孟多担待了才是。”

许明月有手表,看了眼时间快十点了,估摸着考试也快结束了。

她不知道这些知青来之前吃过早饭没有,不过从临河大队回去有不少的路要走,她和张医生招呼了一声,就去校长室,和老校长说让食堂多备些饭食,别让这些知青空着肚子回去的事。

老校长不太乐意给外人吃他们临河大队的米饭,但许明月开口了,老校长虽嘴巴上不乐意,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去了食堂,跟灶房负责做饭的大娘吩咐了这事。

对大娘们来说,不过是多洗两筐红薯,在大锅里多加几碗糠米的事。

考试时间两个小时,从八点到十点,很多山里的知青起的太早,来不及做早饭,都是昨晚就留了一根红薯,早上垫吧了一下,一场考试结束,很多人的肚子就已经咕咕的唱起了空城计。

许红荷并不是监考老师,听到许明月吩咐说让食堂给这些来考试的知青们也准备了午饭,眼看着考试时间快结束,她也赶忙去将两个监考老师叫出来,说了此事。

等考试一结束,监考老师一边喊着时间到了,一边收卷子,一边通知来考试的知青们:“学校食堂给你们准备了午饭,要在临河小学吃午饭的人,请有序的下楼,去食堂等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