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多谢!”宋显当即就把大红蜘蛛捧在胸前。
大红蜘蛛蜷缩了一会儿后,微微动了动,从宋显的指缝中露出脑袋,用它背甲前端的八个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严守静,似乎在控诉他的抛弃。
严守静当没看见,转身去给宋显取装蜘蛛的木盒。
“没事,我捧着就行。你送了我礼物,我还没回礼给你呢。”
“回礼早就给过了,你送过我那么多美食。”
严守静谦逊笑着,眼底隐隐暗藏着期待。
宋显笑答:“你想吃什么可以告诉我,我以后继续给你送。”
期待成真!
严守静开心不已,感谢宋显的关照。
这大红蜘蛛送得太值了,一解决了自己的麻烦,二获得自己最想要的美食。
花媒婆刚给邻街的王家张罗亲事,高高兴兴地回家。转头看见宋显和严守静从院里出来,她忙热情地对他们打招呼。
“我正要找你呢。”花媒婆刚对宋显刚露出微笑,就看到宋显手捧着一只毛茸茸的大红蜘蛛,吓得后退三步。
“啊!这什么东西!”
宋显不能暴露严守静养虫子的情况,就表示是自己刚才偶然发现一只漂亮的大红蜘蛛,想要养着。
“你还喜欢养这东西?”花媒婆试探问。
“对啊。”
“你儿子们不会害怕?”
宋显实话实说:“不会啊,他们还吃虫子呢。”最近孩子们喝虫粉很积极。
严守静关上门后,宋显跟花媒婆单独在路边说话。
“你说的事儿我问过我大儿子了,他说他娘去世后,他曾找巫师算过,五年内我们宋家都不宜议亲,否则会有血光之灾,谁沾谁死!”
花媒婆近距离看大红蜘蛛身上的绒毛,吓得踉跄了一下,在听到宋显的话后,吓得又踉跄了一下。
以往都是她热情招呼宋显聊天,宋显主动结束话题告辞。
今天花媒婆不等宋显继续说下一句,就先发话了:“那我帮你回绝将军府,回见哈!”
“欸?”
宋显话还没说完,追上前几步,花媒婆跑得更快了。
“那烦劳你委婉点说,人家毕竟是高门大户,我们得罪不起!”
“好好好,你放心,肯定委婉!”
花媒婆听到宋显的喊话,马上回喊了一句,头也不回地跑了回家。
半日后,花媒婆上门将军府。
花媒婆笑着跟周素珍讲了宋家回绝亲事的理由。
“一则有巫师断言,他们宋家五年内议亲必遭血光之灾,谁沾谁倒霉。不然以宋家大郎那条件,早就定亲了。二则宋家家风不正,实难与贵府这样的名门相配。”
周素珍皱眉,疑惑问:“家风不正是指?”
花媒婆面露难色,犹豫了半晌,才艰难地对周素珍道:“他们一家子男人都喜欢虫子!”
周素珍依旧疑惑地看花媒婆。
花媒婆忙将她今早见闻讲给周素珍。
“我一点都没夸张,那红蜘蛛伸长了腿,有我脸这么大,毛茸茸,血红血红的,现在我想起来都浑身发痒,直哆嗦。
宋父拿它跟玩似得,当宠物一般捧在胸前。他还说他家孩子也跟他一样,不仅喜欢养虫子,还吃虫子呢。
这养虫吃虫的家风,不是正常人家能接受的吧?这不是家风不正是啥?”
周素珍这才点头表示明白了,“那确实是。”
“说实在的,郑小娘子文静乖巧,出身门名,爱好也文雅,与宋家这一家子粗野莽夫实不相配,议亲咱还是找门当户对的好。”
花媒婆忙掏出她的花名册,给周素珍介绍了几个家世更好性格温润斯文的年轻男郎。
周素珍听了几个后,揉了揉太阳穴。
“今日我累了,改日再议吧。”
花媒婆走后,郑巧儿听闻消息跑来找周素珍。她眼含着泪问周素珍,对方是不是没看上她。
“傻孩子,你配得上这世上顶顶好的儿郎。他家……家风不正,实难与我们家相配。这次是阿娘看走了眼,阿娘再给你找一个更好的。”
“我不要,我就要他。”
郑巧儿想起她初见宋寒承第一眼的惊艳感,红了脸颊。她窝进周素珍怀里,扯着她的衣袖不停央求。
“阿娘,女儿从小到大没求过您什么,就求您这一次。”
“那宋家男人喜欢养虫子。你能容忍你未来公爹,天天抱着如你脸大的红蜘蛛在怀。你真受得住?”
“他来做上门女婿的,我跟他爹又不会住一起。”
“他自己也养呢,还吃。如果用他那张吃过蛇虫毒蝎毒的嘴,亲你这张粉嫩的小嘴儿,你可愿意?”
郑巧儿浑身打了哆嗦,“娘,咱还是另找吧。”
安抚送走了郑巧儿后,周素珍沉下脸来。
女儿文静漂亮,出身名门,加上之前她故意安排那出仗义相救的缘分,周素珍本以为这门亲事必成,没想到竟失败了。
是的,周素珍早就看出来了。宋家人不想跟她家结亲,才会找这样的理由拒绝她。
她不是十六岁的单纯小姑娘,随便一个理由就能搪塞她。
宋家若诚心想跟她结亲,这养虫的家风、巫师之言都可以不存在。
管家周来福看出周素珍表情不悦,忙劝:“对方竟然是这样的人家,不成亲家挺好。”
“你真以为这些话是真的?”周素珍随即把心里想法跟周来福说了。
周来福心中气愤不已,骂宋家不是好歹。
夫人不计较,可不代表他不计较。他们真以为凭他们小门小户的身份,可以不付任何代价地驳斥将军府的面子?
周来福暗暗琢磨着,要给宋家人一点小教训才行。
……
梁王府,正堂。
周素珍忽然接到梁王传唤,她带着满心疑惑进了正堂,抬首就看见宋寒承坐在上首位,十分震惊。
周素珍甚至以为自己可能出现幻觉了,她眨了眨眼睛,顺便用手轻轻掐了自己一下。
没看错,很疼。
不是梦,是真的。
周素珍怎么都没想到,她看中的未来女婿,居然早已经掌控了梁王府,是永州郡真正的掌权人!
观察堂中侍卫仆从,皆训练有素,稳重缄默。
可见对方手段了得,驭下有方,是远超于她的人物。
她今年已经三十多岁了,而宋寒承的年纪连她一半都不到!
对方太厉害了,深藏不露。
周素珍阅人无数,她见了宋寒承两次,都没能察觉到他是有盖世之才的英豪,只当他是有几分才华的小书生。
想到自己之前算计宋寒承的小动作,周素珍就觉得脸火辣辣的疼。
“不知该怎么称呼宋谋士?”周素珍委婉询问宋寒承的真实身份。
“周夫人想问我家主君另外的名号?季四郎。”杨明笑容和煦地代为回答。
周素珍惊讶地张嘴,然后捂住嘴。
缓了会儿后,周素珍马上行礼,为自己之前算计宋寒承议亲的事儿道歉。
大名鼎鼎的季四郎,人人都知他谋智如神。她那天耍得的那些小手段,肯定早就被他看在眼里了。
永州郡如今已被他控了,周素珍深知自己若想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过活,就要识时务。
“周夫人客气了,请坐。”宋寒承命人给周素珍上茶。
周素珍客气谢过:“让季四公子见笑了,当娘就是如此,总是担心选错婚事会误了女儿一辈子,所以我格外费心了些。哪知我眼光太好了呢,竟瞧上了季四公子。早知是您,万不敢有此妄想。”
宋寒承对周素珍的恭维并不受用,只轻轻笑了一声。
“当年那个敢女扮男装骑战马踏破玄铁山的周氏,如今倒活成了深闺妇人,每天只知道给儿女寻亲,掐算姻缘八字了。”
宋寒承的话像一把利刃,精准插进周氏的心窝里,插得特别深。
周素珍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嫁人后,周氏不止一次怀念过曾经的自己。她与丈夫郑乾一样,出身将门,也曾巾帼不让须眉,在战场上英姿飒爽过。
但那样热血潇洒的日子在她成婚后就结束了,她要相夫教子,为一双儿女牺牲自己。她有过很多次不甘,但每次都在看到一双儿女稚嫩可爱的脸庞时,都生生压下去了。
现在宋寒承寥寥几句话,倒是把她心中暗藏的隐痛彻底挖了出来,感觉到剧痛的同时也让她深感惭愧。
“黎国早已四分五裂,永州郡本不是长久太平之地。”
宋寒承将两封信递给周素珍。
周素珍接过来查看,发现这竟然是丰宁郡郡守写给昌平郡郡守和白鹭郡郡守的信。
周素珍惊讶地问:“他们四郡欲联合出手,包围攻击永州郡?”
宋寒承点头。
周素珍略作思量后,看向宋寒承:“季四公子想必已有应对之法了吧?”
她相信以季四郎的能力,肯定能应对。
宋寒承:“周夫人从未了解我,只在传闻中听说我,就这么肯定我有能力应对?”
“不,了解的。我很肯定,眼前所见之人是举世无双的英豪,必能掌控政局,运筹帷幄千里之外。”
如果没有跟季四公子接触过,周素珍确实不确定。
但如今她已经见过宋寒承本人了,体会过他的深藏不露和运筹帷幄,周素珍当然肯定。
“公子刚才说‘永州郡本不是长久太平之地’,但现在因为季四公子来了,这地方想来会成为太平之地。”
周素珍很敏锐,她察觉到了宋寒承的话术用词。
宋寒承眼中有了笑意,温润地称赞:“周夫人宝刀未老。”
周素珍对宋寒承抱拳,行了军礼。
“可惜我已经有十几年不上战场了,是一把生锈的刀。承蒙季四公子不弃,还能看得上我,凡有用的上我的地方,任凭季四公子驱使!”
周素珍已然明白宋寒承找她的用意。
宋寒承起初讥讽她的那几句话确实扎进她心窝里了,却也刺激出了她的血性。
乱世之中,没有人能独善其身,她愿意出一份力。周素珍别无他求,只求宋寒承能保证她一双儿女的安全。
宋寒承在地图上点了西剑山庄的位置,“周夫人可有兴趣教出一支女子军队?”
周素珍眼睛瞬间就亮了,她没想到她年轻时的妄想,竟在如今三十多岁的年纪能有机会实现。
“当然想,做梦都想!”
她早就畅想过建立一支女子军队,让众多跟她一样有雄心壮志的姐妹们,可以坦坦荡荡亮出女儿身,不输男儿般在战场上厮杀。
宋寒承饮了口茶,请周素珍浅聊一二,如何训练出她口中所说的一支不输男儿的女子军队。
周素珍当即向宋寒承说出了一系列的训练计划,听起来比孟凤亭训练的金甲卫更加严苛。
“有上进的想法是好的,但要先认清楚一点,女人在体力上确实不如男人。
两军对垒从来不是体力上的战争。男人擅用蛮力,女人更擅用技巧,女人还有着男人没有的敏锐和预感。
良师当因材施教,引导学生们各展所长,而不是逆天而行,自讨苦吃。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如果说之前周素珍尊敬宋寒承,只是被传闻中季四公子的名号所震慑。那这一刻,周素珍诚心诚意地拜服在宋寒承麾下。
不愧是名震七国的季四郎,三两句一针见血,指出问题所在,令周素珍醍醐灌顶。
周素珍深深地对宋寒承行礼:“属下受教,谨记在心。”
宋寒承展开竹扇,周素珍一眼就注意到扇面上大大的“稳”字。
周素珍:“……”
真没看出来,季四郎“稳”得这么高调。
“周夫人可知我为何会相中你?”
周素珍疑惑地摇了摇头。
“你算计我跟我爹的时候,让我看到了你的能力。有勇有谋,擅用计,即便不是将才,也当是一位好先生。”
周素珍:“……”
这真的是在夸她吗?算了,就当是吧。
周素珍告辞后,宋陆远从后窗跳了进来,嘻嘻笑:“大哥给我找的这位教头,我很满意诶。”
宋寒承淡淡瞥他:“西剑山庄打下来了?”
宋陆远的笑瞬间脸垮了,“还没有,打算今晚动手。”
宋寒承见宋陆远踟蹰徘徊,还不走,料到他肯定有事,就不主动问他。
宋陆远最后憋不住了,挠了挠头,凑到宋寒承跟前:“我最英明神武的好大哥,把你那块沙金墨送给我呗?”
沙金墨研磨出来的墨,书写于纸上,字会有带金闪的效果。目前七国之内,就只有这一块沙金墨,曾经在陈国皇帝手上,现在在宋寒承手上。
“那有什么稀罕,磨墨的时候撒点金粉,写出来效果一样。”
宋陆远高兴地蹦了下,“大哥答应给我了?”
“没有,那话你可以转告给沈得云。”
宋陆远:“……”
大哥神算,确实是沈得云要这块墨当辛苦费。
“可是不给他这东西当谢礼,他就不跟我一起攻打西剑山庄。”
宋寒承:“粪白领了?”当初说好用毒。
“我今晚就打,不算耽搁时间。我觉得西剑八恶有点打头,想锻炼锻炼自己,毒可以以后再用。”
“想锻炼自己就不要找人帮忙,我的沙金墨何辜,要为你的愚笨付出代价?”
宋陆远表情受伤,佯装委屈道:“他就知道我在他大哥这里一点都不重要,连一块墨都不如!”
“算你有自知之明。”
宋寒承垂眸忙活别的事了,看都不看宋陆远一眼。
宋陆远:“……”
沈得云说错了,激将法在他大哥这根本就不好用!
无奈之下,宋陆远只能拎着粪块去了西剑山庄。
没关系,他又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先把西剑八恶毒得半死不活,抓起来,再给他们喂解药救活儿,然后一性拎两个出来跟他对打。
好聪明的办法!
就这么办!
当晚,身中剧毒的西剑八恶,七扭八歪地伏地。他们颤颤巍巍抬头,仰望着从夜色中走来的宋陆远。
“问阙剑,你……你……你是第一狂剑!”
“哈,哈哈哈,没想到江湖传言是真的,第一狂剑竟真是宵小之辈。你屠戮无辜百姓就罢了,杀人也不坦荡,使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宋陆远抠了抠耳朵:“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哦,被我杀过的黑龙寨、夜枭寨等等好多寨子的土匪都说过类似的话,真听得我耳朵起茧了。”
宋陆远将六恶绑了起来,确认他们不可能逃脱后,拿起腰间挂的葫芦,使劲儿晃了晃,给剩下的两恶喝了解药。
新鲜煎煮的毒水蛭药水,灌到他们嘴里的时候水还是热乎着呢。
“呕——”
“你给我们喝的什么东西?”
两恶喝了味道古怪的热水后,遍布全身的黑色痕迹渐渐退却,因中毒而发黑的嘴唇也恢复了正常颜色。
“来吧。”
宋陆远兴奋地晃动脑袋,活动肩膀,准备好了与二人对战。
两恶:“……”
第一狂剑给他们解毒,竟是为了跟他们对打!
俩人对视一眼,顾不上剩下被捆绑的六恶,一东一西,撒丫子就跑。
宋陆远愣住,当即就选一个追。
对打两招后,宋陆远就把人解决了,再去追另一个。
找了半天,没找到人。
“在这。”沈得云踢了一脚,将尸体从房顶踢了下去。
随后,一身白衣的沈得云,翩然从房顶下落。
“你怎么来了?我可没有沙金墨给你。”
“来看看热闹。”沈得云眨了眨眼睛,面无表情道,“料到了,你果然在你大哥那里连块墨都不如。”
宋陆远掐腰叫嚣:“沈得云,你过分了!”
沈得云示意宋陆远将剩下六恶的毒都解了。
“毒死他们算了,也像刚才那俩跑了,得不偿失。”
“一对二,他们自然害怕,但二对六,他们定然觉得有胜利的可能,会跟我们殊死搏斗。”
“真的?”
沈得云正经点头。
六恶服下解药后,被解开绳子,他们分别拿上了各自的武器。
宋寒承和沈得云各自手执刀剑,准备与他们对打。
六恶互相对了眼神儿,立马分东、南、西、北和东北、西南六个方向跑了!
宋陆远:“……”
沈得云:“……”
宋陆远缓缓扭头瞪向沈得云:“你想的好主意!”
沈得云当即一跃,解决了一个,而后去追另一个。
宋陆远无法,也跟着去追。
明明一块屎就可以迅速解决的问题。宋陆远和沈得云花了一整夜,跑得汗流浃背,才总算把逃跑的六恶杀完。
宋陆远把尸体摞在一起后,撒了化尸粉,然后坐在沈得云身边,舒缓地喘气。
“每次不听我大哥的话后,我都意识到自己真蠢,我大哥说的真对。”
沈得云沉默了,这一次他也加入了“意识到自己真蠢”行列。
“你大哥就没有不对的时候?”
“对了,就是这种感觉。”
宋陆远突然不沮丧了,勾住沈得云的肩膀,把他当成自己的难兄难弟。
“我的曾经的想法跟你一模一样!所以,我总是在不听话的道路上不停尝试,想证实大哥总有错的时候。”
沈得云:“结果呢?”
宋陆远:“结果你看到了。总是我错,大哥总对。”
沈得云托着下巴,面无表情地分析:“这不符合常理,你大哥跟你一起长大,所见所识应当跟你差不多才对,为何他就那么厉害?”
宋陆远摇头,“我们不是亲兄弟。”
“嗯?”沈得云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终于露出疑惑的表情,“你爹不是亲爹?你大哥也不是亲大哥?你弟弟不会也不是亲弟弟吧?”
“聪明。”宋陆远嘻嘻笑,“我们是破破烂烂一家人,零零碎碎凑一起,但比亲的还要亲!”
“竟然是凑的,”沈得云沉了片刻后,突然眼神发亮地盯着宋陆远,“那为什么不能多我一个?我可以加入你们!”
“啊,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家了,不然我爹该着急了。”
宋陆远马上起身告辞,仿佛没听到沈得云的话。
沈得云追上宋陆远,“我认真的。”
“再见!”
宋陆远骑上千里马就溜了。
对方坐骑是千里马,沈得云自然追不上,但他知道宋陆远的家在红花巷。
宋陆远到家的时候,家里还静悄悄的,都在睡觉。
他冲了凉,换身衣服后,就准备躺床上。
宋陆远伸手去摸被的时候,突然摸到一团毛茸茸手感有点奇怪的东西,这东西还动了,顺着他手背往上爬。
宋陆远凑近一看,与大红蜘蛛的八只眼相对。
“啊——”
杀猪般的嚎叫响彻整条红花巷,隔壁的严守静被吓得猛然从床上坐起。
“怎么了?怎么了?”
宋显急忙跑到二儿子和小儿子的房间查看。
“爹,好大一个红蜘蛛!”宋陆远缩在床脚,可怜兮兮地指了指他枕头边上的那只大红蜘蛛。
宋显把蜘蛛抓起来,转头放进竹笼里,“昨晚上我忙忘了,吓到你了吧?”
“有点。”宋陆远眼巴巴看着宋显,“爹,早上能做点好吃的给我压压惊吗?我想吃糖醋小排。”
“没问题,给你做一锅。”
宋显挽起袖子就去厨房了。
宋陆远就凑到竹笼子旁,把大红蜘蛛拿出来把玩。
宋济民打着哈欠骂宋陆远:“阴险。”
“你也借光了呀!嘿嘿,终于有一天这词儿也能用来形容我了。”
宋陆远认为这是自己即将变聪明的预兆。
宋寒承靠在门边,嘱咐宋陆远尽快将永州郡境内所有土匪寨子扫平。
“五日内,孟凤亭必回郡城,到时你便与他一起解决南山密院。”
“这么快?”宋陆远扒拉手指,数了数,“我还有八个土匪寨没解决呢。五日内都搞定,我得累死。”
宋寒承轻笑,“谁叫你喜欢呢,不行就多喝点虫粉。”
言外之意,他有捷径不走,非要自找苦吃。
宋陆远抓了抓头。
“哈哈哈活该!不听大哥言,吃亏在眼前。”宋济民调笑宋陆远。
宋济民随后拿着盆出门,凑到宋寒承身边。
“大哥说孟凤亭五日内就能回来,是不是意味着他会打败两郡联军?那永州郡、长安郡、丰宁郡和千山郡就成为一体了?”
“嗯。”宋寒承打了一桶水,先倒给了宋济民,然后才给自己。
宋济民眼珠儿动了动,“可是孟凤亭还没有臣服于大哥,他回来后,若知道梁王被控制,他府邸被我们当成养虫之所……”
宋寒承笑了,揉了揉宋济民的脑袋,“你不是想把你的酒楼开遍七国?长安郡、丰宁郡、千山郡、白鹭郡和昌平郡都可以筹备了。”
“好耶!”宋济民兴奋地数了数,算上永州郡,共计有六郡了。
黎国共有十二郡,按照大哥的说法,他们岂不是马上就要掌控黎国一半的国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