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宋陆远只要想到未来三天内都要自己解决吃饭问题,就想哀嚎。
“大哥,那个什么寂什么子的肯出山没?”
宋陆远记得大哥此番来永州郡的目的之一就是奔着那个人。
宋寒承声音淡淡,没什么情绪:“去了三次,都吃了闭门羹。”
“什么?那老头竟这么不识趣?大哥亲自出马,他都不给面子?”
宋寒承纠正:“别叫老头,叫圣人。”
“他算什么圣人,还不如我这个老大粗。天下苍生如此之苦,我怎么没见他出门救一个,天天躲在山里当缩头乌龟。”
宋寒承用竹扇敲了一下宋陆远的头,“你不懂。”
“我又不懂了,你们文人非要搞这么多弯弯绕绕才行吗?大家就不能敞亮点,有话直说。”
宋陆远驾着骡车,碎碎念了一路。
宋寒承闭目养神,不再理会他。
前两日他即便熬夜了也精神富足,今日倒是有些精神不济了。
宋寒承突然意识到一点,前两日阿爹可能给他的吃食里加了东西。
多半是虫粉了。
阿爹说过几次虫粉效用好,希望他们三兄弟都吃,但他们仨兄弟都嫌弃不肯用。
到了家,宋显就去了库房,很轻易就找到了宋显放宝贝的小柜子。
宋寒承用银针捅了两下,就打开了锁,从里面找到了红灯虫粉和黄沙虫粉,顺便还览阅了其它物品。
宋显很心细,每样东西都装好贴了标签,写了名字和用途。
他毛笔字刚学不久,歪歪扭扭,写得不如孩子。有的字还晕成一团墨了,就干脆在旁边画了个符号代替字义。
宋显的心思很好猜,所以这些符号的意思宋寒承都能猜透。
宋寒承顺手又拿了点送西花、失心菇和黑龙草,才把柜子重新锁上,恢复原样。
宋陆远打发走传信人后,焦急跑到宋寒承跟前:“孟凤亭派人去查月影山庄了,还让人留信说想见我一面。”
宋陆远将信递给了宋寒承,面色忧心忡忡。
信封里装着山匪屠村的验尸证据,从仵作验尸的结果到江湖人的证供,都表明受害者们的伤口,符合狂剑少年的独门剑法青冥拭影所造成的伤口特点。
“剑势如云隙泄光,伤口细深而致命,且伤口处有剑锋倒钩造成的痕迹,符合问阙剑的特征。”
宋寒承读信的声音像清泉,很好听,如果读的不是让他上火的东西就更好了。
“大哥,这信我要回么,还是置之不理?月影山庄的人都已经撤走了,倒是不怕他突袭,就是除虫水和五瓣瓜的事儿还没办利索。”
宋陆远感觉自己现在就是热锅上的蚂蚁,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他还是希望自己不担污名。
“回,跟他见一面。”宋寒承提醒宋陆远,“去见孟凤亭的时候记得改换一下身形,你们交过手。”
宋陆远点头,幸亏大哥提醒,不然他真想不到这些。
“那如果谈不拢打起来了,我能直接杀了他吗?”
宋寒承笑了,“你杀不了他。”
宋陆远立刻不服气反问:“大哥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弟弟威风?我不信我杀不了他!”
“陈述事实而已。”宋寒承问宋陆远,“那晚你突袭他,你身在暗处,占优势,打赢他了么?”
“那是时间不够。”宋陆远梗着脖子解释道,“再说他也没赢我啊。”
“双方都有备而来的会面,死不了主帅,倒霉的都是喽啰。
我建议你们最好约见在四周空旷平坦、无任何遮挡物的地方,只你二人单独见面,有诚意地和平商谈。”
宋陆远点点头,表示会考虑宋寒承的建议。至于听不听,看他心情。其实他有点跃跃欲试,他不信自己杀不了孟凤亭。
晚间,孟凤亭收到月影山庄的回信,笑了。
他当即提笔回了一封,命人立刻送过去。
次日清晨,宋陆远看到孟凤亭回信里的内容时,感到几分不可思议。
孟凤亭的想法居然跟他大哥不谋而合,约他明日晌午在岐西山坡见面。
岐西山坡的情况就像宋寒承说的那样,四周空旷没有遮挡,正中央的山坡微微隆起。站在隆起的山坡顶端往四周看,都是一览无遗的广阔田野,几乎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除非有人会遁地。
宋寒承知道这消息后并不意外,嘱咐宋陆远:“还算有诚意,可以好好谈。”
宋陆远挠头,担心自己在谈判的时候吃亏,“要不大哥找个人代我跟他谈?”
“高手之间较量,普通人替代不了,除非你让沈得云代你去。”
“算了吧,那冰块子还比不上我呢。再说我求他办一次事,要损失好多宝贝,不划算。”
第三日,太阳高照,万里无云。
宋陆远为了伪装身形,需要在衣服下面加料。陈昌贵主动请缨,为宋陆远量身定制了一副竹盔甲穿在身上。
陈昌贵不愧是会做机关兽的大师,宋陆远这套竹盔甲穿在身上竟然没有一点不适。尤其今日太阳大,比较炎热,竹盔甲冰冰凉凉的,竟给他解暑了。
“算记你一功,回头你想要什么告诉我。”
“只求二公子别记前仇了,别再不待见我了。”陈昌贵恳求地很卑微。
以前为他了生计,使诈骗过人,也干过一些小偷小摸的坏事。
二公子打从抓过他干坏事后,就认定他品行不端,每次见面都要训骂他一通。他现在真的改邪归正了,发誓以后只做好人。
宋陆远点头答应了,这可把陈昌贵高兴坏了。
宋陆远指着陈昌贵的鼻尖:“但如果你再被我抓到一次,别怪我以后继续对你不客气。”
陈昌贵双手合十,“祖宗哟,我保证不会再犯,再干坏事就不得好死。”
以前那是生存环境恶劣,他被生活所迫,不得不用非常手段。现在他日子好起来了,千金求他去,他都不干。
……
岐西山坡,正午。
孟凤亭刚到,就看见山坡最高处坐着一个人。少年以红巾束发,白纱蒙面,手持着传说中可缩成匕首的问阙剑。
孟凤亭往山坡上走的时候,感受到少年的目光威压。没有错,是高手之间过招的感觉。
看来这狂剑少年还算言出必行,答应赴约就真的按时来了,甚至比他来的还要早。
今日的太阳大,太过炙烤,才一会儿的工夫孟凤亭就晒得冒汗了。
他觉得这狂剑少年很不简单,小小年纪就深藏不露,在这种环境下仍旧从容,丝毫不流露出半点嫌热的姿态。
后悔约在正午的孟凤亭,抵达山坡后,在宋陆远身边坐了下来。
宋陆远开门见山:“你找我何事?”
“久仰狂剑少侠的大名。”
孟凤亭客套了一句后,也开门见山。
“少侠为百姓谋福,扶弱济贫之举令孟某佩服。我知道屠村恶行并非少侠所为,而是有心人陷害,所以我动用了私权,强压下了这些证据不对外公布。”
宋陆远盯着孟凤亭,不接他的话,只问:“你想要什么?”
孟凤亭目光坚定地对上宋陆远的眼睛:“我想让少侠助我一起铲平南山密院。”
宋陆远嗤笑:“我来之前打听过你这个人,大家都说你智勇无双,是武人中难得脑子聪明的。怎么如今也痴人说梦了?”
南山密院是什么地方,有多少高手,在武林和七国权贵之中影响力有多么大,孟凤亭应该比他更清楚。
仅凭他们俩人的实力就想铲平南山密院,简直是痴人说梦。
“若有公子煜帮忙呢?”孟凤亭突然问。
宋陆远眯起眼睛,语气变得锐利:“你认识公子煜?”
孟凤亭失笑,对宋陆远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有几分咄咄逼人:“看来少侠也认识公子煜。”
宋陆远眨了眨眼:“我不认识,但我以前杀过一个人,他死前跟我提过公子煜。”
“公子煜是七国之中少见的大能者,只要他肯帮我们,不论南山密院有多少高手,我们都能轻而易举解决。
南山密院以极端手段培养武奴,犯下种种罄竹难书的滔天恶行,想必不用我多说少侠也很清楚。
这样的武林败类,我们理当彻底铲除,杀之而后快!”
孟凤亭这一番话很有说服力,宋陆远差点忍不住立刻点头答应了。
不急,缓一缓,在动嘴之前多动动脑。
宋陆远冷静片刻后,问孟凤亭:“你确定认识公子煜?能联络到公子煜出手?”
“我尽力。”
这回答有些模棱两可了。
很明显孟凤亭跟公子煜的关系并不熟,大概是有路子能搭上,但人能不能联络到他根本不确定。
宋陆远再次嗤笑:“这就是你的诚意?拿不确定的事儿诓我?”
“绝无此意。”孟凤亭问宋陆远,“不知少侠需要我表示什么诚意才能答应?”
“说说你想铲平南山密院的目的。”
“报仇。”孟凤亭爽快坦白了他来自南山密院的过去,“我在那里像狗一样被训教的时候就暗暗发誓,终有一日我要回去报复他们,铲平那里。”
宋陆远“啧”了一声,认真端详孟凤亭:“这还是我头一次见到南山密院居然出了一个背叛者。他们的武奴可是不管别人如何说破嘴皮子,都只会忠于他们认定的主人。你的第一任主人应该是南山密院负责训教你的师父吧?”
“不要提他。”孟凤亭眼里瞬间升腾出杀意,“凡事都有例外,我就是那个例外,更要做例外中的例外,铲平南山密院第一人!”
“好,我选择信你一次,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宋陆远起身就走,丢给孟凤亭一个小竹筒。
竹筒里装着孟凤亭下次联络宋陆远的方法。
孟凤亭望着宋陆远衣袂飘飘的背影,转而再看自己,浑身都快被汗水浸透了。
为什么狂剑少年可以那样潇洒飘逸,他却这样汗津津?到底是狂剑少年不出汗,还是他汗太多?
孟凤亭回府的时候,宋显已经收拾完了东西,笑着要跟他道别。
“这三天多谢孟统领照顾了,还没有凶手的线索吗?”
孟凤亭摇了摇头。
王府豢养的谋士达千数,这帮人在得知他在调查他们之后,都跟缩头乌龟似得躲在屋中,目前确实查不到什么有用的证据。
孟凤亭答应了宋寒承,不向宋显透露王府有其他谋士想要害他的情况。宋寒承怕宋显知道后太担心,不让他来王府当差。
所以现在他也不能解释太多,就叹了口气。
“没关系,凶手确实不容易抓。他易容成我的样子,假面皮撕了,谁知道他长什么模样?真不好查。”
宋显竟善解人意地安慰了孟凤亭一通。
“我给你准备了离别礼,你住在府邸这三天,我借光有了口福,权当是我给你答谢,莫要推辞。”
这三天,因为有宋显亲自下厨的缘故,孟凤亭吃到了红烧肉、糖醋里脊、馅饼等诸多他见都没见过的喷香美食。
下人们将礼品抬了上来,有珠宝、黄金、丝绸等等。
宋显立刻婉拒了,这样厚重的礼物他可承担不起,“那些狼桃苗就算是谢礼了。”
孟凤亭想起来了,宋显喜欢花草苗子,当即叫人去梁王府搬一些奇花异草来。
“真的可以吗?”宋显看向孟凤亭的眼神突然诚挚了许多,“那我可以要朝天椒和见欢草吗?别的就不多要了,不好意思。”
“没关系,你可以把你想要的都说出来,我若能弄到都给你搬来。你放心,我在梁王跟前有几分面子,要些花花草草很容易。”
宋显马上道:“还有蓝冰菊、美人香和太岁树。”
孟凤亭:“……”
看得出来他是真喜欢,连客套话都忘说了。
不一会儿,宋显就到了所有她想要的花草,每样都有四株,简直太好了。
宋显开心地再三跟孟凤亭道谢,才告辞。
宋寒承和宋陆远早已经赶着马车等在孟府门口。
俩人瞧见宋显在离别时对孟凤亭格外亲切热情,都觉得孟凤亭有点碍眼。
宋陆远嫉妒的目光快要化成一把尖刀刺向孟凤亭了。什么合作共赢?他想现在就拆伙儿!
“大哥说的没错,我们是该加快进度了。”宋陆远磨牙霍霍。
宋寒承面上保持温和的微笑,好像什么都不介意一般。
等扶着宋显上了车,将宋显在车厢内安顿好后,他才从车厢内出来,告诉宋陆远今晚就火烧郡守府。
宋陆远睁大眼,“大哥,那袁思放就是个摆设,烧他干啥?”
“我让你烧府邸,不是让你杀人。”宋寒承用竹扇敲了敲他的脑袋,“什么时候这玩意儿能好用点?”
“哎别,越敲越不好用。”
宋陆远当晚就行动,火烧了郡守府,先从无人的公堂开始烧,然后再烧其它空屋子。他确保了无一人伤亡,又将郡守府的大部分房屋烧得干干净净。
大火引来了全城百姓的围观,也惊动了梁王。
郡守府正门和公堂的火势烧得最旺,梁锋激动地喊人快救火。然而几桶水泼下去,作用并不大。
于是没过多久,府衙公堂轰然坍塌,众目睽睽之下,大家亲眼见证了什么叫做真金不怕火炼。
公堂内四根立柱金光灿灿地显示在众人的跟前。还有府衙的匾额,烧掉到地上之后木皮摔裂开,也漏出了里面包裹的真金。
“天呐,好多金子,这得多少钱?谁弄的啊?”
“必是郡守贪污所得!”
“八成是前任郡守,现任不管事儿,公堂门都没开过。”
“啧啧,狗贪官,怪不得会被杀。”
……
百姓们议论纷纷,羡慕的同时也在仇恨,恨世道不公,恨贪官污吏当道,恨所有贪官污吏们压榨百姓,为富不仁。
瞧瞧他们,贪墨了那么多钱,为官时竟连公堂的门都不曾为百姓开启过。
一切都烂透了,让人作呕,让人憎恶,让人忍不住想推翻一切重新来!
大火着得突然,引起的轩然大波让人始料未及。公堂内明晃晃的让人嫉恨的四根黄金立柱,像四根引线引爆了全城百姓们心中积怨已久的不满。
城内外热议起郡守袁思放的无能,梁王作壁上观的冷漠,所谓的贤德之王原来都是徒有虚名。
梁锋坐不住了,急召宋寒承进府,命他想办法挽回自己的名声。
宋寒承立刻将除虫水和五瓣瓜的情况阐述给了梁锋,建议他从月影山庄那边接手此事。
“将这两物在全郡内推行,百姓们吃得饱穿暖,自然会感恩大王。凭此不仅可以平息民怨,挽回名声,还会让大王的贤名远播全国。”
梁锋当即应允:“好极,就用这个办法,你来督办。”
“郡守毕竟代表着一郡的脸面,袁郡守整日放浪形骸、不务正业,着实辜负了百姓们的信任。大王若将他革职,另立贤德之人在此位置上,百姓们对大王必然会更加爱戴。”
梁锋微微蹙眉,起了警惕之心。
他审视宋寒承:“卿觉得谁来担任郡守之职合适?”
“长水县县令谢之州,他此前因为推行除虫水和五瓣瓜有了贤名。大王现在提拔他,何愁百姓们不夸大王知人善任?”
“好,太好了!”
梁锋高兴地拍桌,他亲自去拉住宋寒承胳膊,请他在自己身边坐下来。
“有卿在我身边,何愁我大事不成啊!”
梁锋对自己刚才怀疑宋寒承的用心感到愧疚。他起初还以为宋寒承有野心,要自荐当郡守,实则人家一心一意在为他谋划,根本没想过自己。
他运气太好了,有幸得到这样一位高才谋士。
梁锋当即大手一挥,给了宋寒承很多赏赐,顺便将腰牌给了他,允他有便宜行事之权,可以随意调动府内人员。
……
“爹,今晚吃什么?”宋济民背着布包开开心心回家,就直奔厨房。
宋显笑了,故意卖关子:“今天的饭滋味可妙了,保证你从前没体会过。”
“真的?”宋济民对新鲜滋味最好奇了,而且爹爹做新口味的菜就代表他的酒楼也将推出新菜,又会赚得盆满钵满了。
宋陆远也回家了,他一身轻松,乐呵呵地凑到宋显和宋济民跟前。
“你们猜我今天遇到了什么好事?”
“什么好事?”宋显忙问。
“粮铺老板升我做管事了,以后可以不用亲自扛大包了,看着别人扛,我负责记数和维持秩序。”
“乖儿子,真能干,你这是升职了呀,我今晚多炒两个菜。”
宋显转身就去忙活起来。
宋济民和宋陆远抬手击掌,都很高兴今天晚饭有加菜。
“什么事儿这般高兴?”宋寒承也回来了,身后跟着梁王府的仆从。
仆从们将一堆赏赐物品搬进了院里后,就谦卑地对宋寒承等人行礼,安静告退。
“有丝绸诶。”
宋济民摸了一下布匹的料子,质感勉强可以。
他们和阿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穿上丝绸了。
油锅开始爆炒,呛人的辣香味儿瞬间飘满整个院子。
宋寒承、宋陆远和宋济民先后打起了喷嚏。
“什么东西味道这么刺激?咱们阿爹又从哪儿弄来了稀奇东西?”
仨兄弟想去厨房看看,又被突然激起的一阵油烟刺激得咳嗽。
“都饿啦?摆碗筷坐着等会儿,马上就好。”
仨兄弟就听话地坐在桌边等待。
不一会儿,一盘带着辣味儿的小炒牛肉就端上来了,还有黄绿相间的香葱炒蛋,棕红晶亮的干煸茶树菇,白白嫩嫩的水煮肉片,以及萝卜丝虾汤。
主食是杂面馒头,白面里掺了粟米面和豆面,嚼起来香香软软的,有明显的甜味。
三兄弟都被这辛辣味道吸引住了,想尝试又有点犹豫。
“你们头次吃辣椒,不要尝试直接吃红的辣椒,吃沾了辣椒味儿的肉就行。”宋显给每个孩子都夹了一块嫩炒的牛肉。
宋寒承第一个品尝,蹙了下眉,温柔笑言很好吃。
宋陆远和宋济民本来也要尝,看宋寒承这表情都有点犹豫了。感觉大哥这表情好像吃得很勉强?
宋陆远和宋济民俩兄弟低头小心翼翼吃肉的时候,宋寒承趁机将盘子里的牛肉拨了大半到自己的碗里。
“唔,好好吃!”宋陆远眼睛亮了,真心夸赞。
宋济民跟着感慨:“微辣带着清香,肉特别嫩,怎么会有这么好吃又让人上瘾的味道?”
这工夫宋寒承又夹了好多牛肉到自己碗里,并用肉拌着饭吃下去大半了。
等俩兄弟感慨完,想起来要吃肉的时候,发现盘子里就剩一点了,水煮肉片也少了很多。
俩人吱哇大叫,开启了争抢大战。
最后盘子抢干净了,俩兄弟还没吃够。
宋显哈哈笑,“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吃。”
这次只有几个辣椒成熟,勉强做两道味道微辣的菜。
“爹,你看大哥,不让着弟弟们,菜都让他抢着先吃完了。”宋济民不甘心,噘起嘴,委委屈屈地告状。
宋寒承斯文地放下空碗,暗中在桌下揉了揉肚子,“听没听过一句话?”
宋陆远和宋济民都不明所以地看向宋寒承。
“勇者先享受果实,你们胆小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