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给她反应回神的时间。
吻到她唇的那瞬, 她的细声和退抗全部被那道吻悉数吞尽。
场下的视线在看,却盏越想这个越觉得别扭,可偏偏婚礼上的吻是她怎么也跳不过的,他提出的交易贯彻到这方面, 演戏也不用这么尽职尽责吧……
“……嗯。”
她很轻地溢了声, 喉咙爬上密密麻麻的颤感。
心智, 意识,这些好像都不在却盏的可控范围内了,她只能尽力维持自己保持清醒,唇边似是被他的齿磨了下,他本来就用力偏深, 现在更是没轻没重,刺得她泪腺涌酸滑下两滴泪。
十秒过后, 他们终于分开, 但若即若离。
看到她哭了, 谢弦深想起外婆说的,婚礼那天, 别让盏盏哭好吗。
那滴顺眼尾坠落的泪, 他偏头吻净。
却盏仍闭着眼, 到底是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接吻,她没缓过神,顿了顿,耳边长掀的闷鸣感才渐渐消退无声,触觉和听觉慢慢回拢神经线,才得以从虚浮的海里抽身。
因此,她也不知道谢弦深又吻了她一下,吻她的那滴泪。
睁开眼睛, 眼前视野渐明。
宾客席的场下,各路亲朋好友或开心,或祝福。
但在满场沸嚣的悦语里,唯独孟撷沉着脸色。
他受到邀请来参加暗恋对象的婚礼,自校园时期便对她小心翼翼地暗恋,他陪了她那么长时间,明明他才最有资格站在她身边,而不是眼睁睁看着她和别人接吻。
起身,孟撷离开了现场。
却盏没想到只是走个形式的婚礼现场,居然耗费那么长时间。
从早上忙到晚上,饭都没吃多少。
婚礼结束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却盏身上的秀禾服还没换回,人就像小猫崽子似的跑到餐桌前,眼睛期待得亮晶晶。
都是她喜欢吃的,谢弦深让负责餐品的经理做好送过来的。
慢煎和牛,百合炒西芹,上汤时蔬,再配一瓶亨利四世的干邑白兰地。
却盏坐下,手持刀叉正想切一下和牛,却发现秀禾服的袖子有些偏大,吃饭比较不方便。
还没等她自己整理,身旁,谢弦深坐在她身边,两手挽住袖子叠了几道,帮她弄完之后,倒好酒,“吃吧。”
抬头发现,谢听正往他们这边走,也落了座,说这么多好吃的,她也尝尝鲜。
行,演戏,这天的戏没到杀青。
谢听的性格比谢聆要好些,小姑娘看着明媚可爱的,聊天也上道。
却盏一边吃饭,一边和小姑子聊天,饭吃到一半,她才慢了半拍发现瓷盘里多了自己不喜欢吃的茴香和香菜。
“给我。”谢弦深示意。
却盏眼下只有填饱肚子,什么也没想,把不喜欢吃的给了谢弦深。
“这个吃得好腻。”
“放这儿。”
“这个有点太凉了,口味不对。”
“也放这儿。”
“我还想吃赛蟹葵。”
“行,我让
他们去做。”
坐在对面的谢听心如骇浪,大嫂挑出来的、不喜欢吃的全都归给大哥,而且,大哥竟然没嫌弃?!
上次家宴,她就眼看为实大哥被调.教到什么程度。
大嫂动动腿在桌子底下踢了踢他,他什么也没说,大嫂要的水已经倒好了。
她好奇,大嫂究竟给他哥灌了什么迷魂汤药,治得那么服帖。
“大嫂。”谢听实在没忍住,“你有什么驯夫独门秘诀,我哥怎么这么听你的话呀!”
“……咳咳。”
却盏喝着的酒在喉咙里打了旋儿,酒液进退两难把她呛得不轻,连忙给自己抽了两张纸捂唇,脸和颈子都红了个遍。
什嘛叫这么听她的话?
因为吃饭太过沉浸,却盏完全没意识到谢听指的是什么,她只蹙眉表示疑惑。
场内还有长辈停留,小姑子又在跟前,这才刚办完婚礼,万一他们双双都摆着个脸色谁也不理谁,活脱脱一个可以告状给长辈的小把柄。
她看向谢弦深,他瓷盘里的餐品一大半都是她“不要”的,他面不改色地持着刀叉一块块切好。
“听听,你哥……”
却盏犹豫,这个话题怎么解释好像都怪怪的,措辞也卡。
“哥,我真没想到你对嫂子这么好!”谢听虽然每天手上要忙一堆事,但也不妨她三天两头回家问妈妈大哥大嫂的感情八卦,“婚礼的置办,嫂子想要什么就安排什么,我问你要东西的时候你可不这样。”
“……”
这不是谢弦深应该做的吗。
婚礼布置当然要得衬她心,衬不了,结婚日期拖到什么时候她就不确定了。
有长辈叫走谢听,眼神示意要给新婚夫妻留点独立相处的空间。
小姑娘离开了,餐桌这边只剩下他们两个。
却盏淡然抿了抿酒,“小姑娘还真会夸自己大哥,你倒是脸不红心不跳,一句话也不说,金口这么难开。”
不屑一哂,丝毫忘了她刚刚不想吃这个,不想吃那个,把不想吃的都给他的画面。
“不难开。”谢弦深平然的一句,“婚礼上,我不是跟谢太太说话了吗?”
亲着她说话。
“……”
他还有脸提。
在谢宅那晚,也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就一个练字交易,她就这么轻易答应了他?
其实她权衡了的,权衡利弊,既然婚礼上躲不掉,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毋庸置疑,她真的很喜欢他的字,来去都是一条路,不如把这条路走到底。
-
婚礼办完,晚上没什么事情,却盏在后花园和Tag、Nacht、Revival三个小家伙玩。
“好宝贝Revival。”
扔远的青绿小球滚了好几道坎,Revival准确找到位置衔在嘴里递给却盏,却盏摸摸它的头,蹲下来身子额头与它相抵,“妈妈的宝贝就是乖,这么听话的呀。”
却盏伸出左手,“握手。”
Revival立挺坐在草地上,它很容易识别妈妈的指令,妈妈让它握左手,它很听话地将小狗左爪放在妈妈手上。
“握手。”
右手也是同理。
Revival表现得很听话,却盏从小推车里拿出来一袋风干肉骨给小家伙作为奖励,“真乖。”
她继续摸着Revival的毛绒脑袋,看着它,小家伙吃着风干肉骨有些心急地狼吞虎咽,恍惚一刻,脑海里的回忆将她推到了三年前。
三年前,却盏剑桥大学硕士提前毕业。
那时候毕业正值溽暑,她满世界游玩,第一站去了德国,三个小家伙中第一个遇到的便是Revival。
她暂时歇脚的住处临近郊区,出门前,天气预报显示温度较低,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浇灭了这座城市因夏季燃烧的烈温。
那天街道没什么人,雨下得让人睁不开眼睛,泥土味混进水分子里,黏腻腥潮。
Revival就是在一弯小巷子里蜷缩着身子舔舐伤口,她走近,小家伙没几个月大,眼下、后腿、尾巴皆是伤痕累累,淌着血,伤口被雨淋,它愣是一声不吭忍着痛。
“Suchen Sie schnell nach mir!Lass diesen Hurensohn nicht weglaufen!”
(快点给我搜!别让那个狗崽子跑了!)
却盏后来才知道,那群壮汉是地下屠宰场的人,Revival是从那里拼命逃出来的。
既然上天让他们相遇,却盏不退这份缘分,抱着满是伤痕的小杜宾送往了医院,并为它重新取名,Revival,重生。
之后又在救助站救助了两只小猫,就是现在的Tag和Nacht了。
“咔嗒”一下,Revival的奖励风干肉骨吃完了,却盏也回过神。
谢弦深也在这时来到后花园。
瞧见爸爸来了,Revival也不问妈妈要新的风干肉骨了,四条长腿吧嗒吧嗒跑到了谢弦深身边求其宠。
不光是Revival,Tag和Nacht也跟着凑热闹。
画面一转,却盏反倒成为了那个被冷落的人。
“三个都是叛变小鬼了。”却盏不满,以前还是Nacht和Revival,现在又多了一个Tag。
谢弦深:“它们好像很喜欢我。”
三个小家伙围着他又是摇尾巴,又是绕来绕去,却盏酸:“我养了三个小鬼都对你这么好,你知足吧。”
“我也养了。”
“?”
“小猫还是小狗,我怎么没看到。”
Tag蹭了蹭男人的掌心,他视线落下来,淡弯唇:“猫。”
却盏咕哝了句他既然养了还藏那么好,她连他什么时候养猫了都不知道。
谢弦深抬眸,眼睛与她的对上,那眸端的笑意不达眼底,很淡,也似有柔和,她只当自己是看错了。
也听到他说:“猫有点娇,爱耍小性子,炸毛的时候谁都碰不得。但,还挺可爱。”
“我很难不喜欢。”
晚风送来凉意,丝丝缕缕伏在却盏后颈上,说不清的,让她想到了白天、他抚在她后颈亲她的时候。
意识深陷,忽然一通电话,寻盎让她过来说是有急事。
却盏没再想什么,抬腿正想走。
可,她的阿斯顿马丁昨天到了检修时间,送去检修了,又不想叫车,“你的车钥匙给我。”
直白的索求。
谢弦深慢条斯理,“你想开哪辆?”
是了。
她忘记谢弦深有收集豪车的习惯,看中了哪辆便买哪辆,为此还专门修建了千平米的地下停车场停放这些车。
柯尼塞格ONE1,Devel Sixteen,莱肯Hyper Sport,布加迪Centodieci等,还有很多她叫不出来的名字。
有的豪车重要零件经过改装换代,限量的基础上再加一等名,和挂在车身前后的连号车牌一样金尊,但……却盏尤为记得,他车库里有辆亚洲区仅此他一人名下的劳斯莱斯浮影,且车牌是京A8开头的异连号,象征权贵阶层。
“事情有点急,我开车速度可能把控不住。”
临走时,却盏转身,“谢先生,你这辆车真要磕着碰着了,可别找我啊。”
她离开,留下一抹着急但靓丽的身影。
谢弦深盯着她离开的方向,眸底沉寂。
他可以不找她。
但他会让她以作抵押,操一晚上。
-
却盏开车时速还可以,到寻盎发来的定位餐厅却不见人影。
打电话打了好几个,依旧没人接。
她着急得快要踹不上来气,担心寻盎出了什么事。
“宝贝,你来七层户外餐厅。”
打了好几个电话过后,寻盎那边才终于接通,却盏还没问是什么事情,就被莫名指引着到餐厅7L的户外平层。
却盏到了地儿,还是没见到寻盎,可以说是空无一人。
推开眼前的玻璃门,再踏步,她像是跌进了如梦如幻的童话世界里。
平层周遭几乎都置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儿,绚彩争相盛放,花香满溢,一节节鹅黄光蕊串联悬挂的心形小灯绕缠满场,此外,花瓣铺平的小路尽头是一面拍立得照片墙,主人公不是其他人,是孟撷。
有的照片,他们一起面向镜头笑着,而大多数照片,都是他在拍她,校园、毕业、旅行,而她从来不知道。
却盏登时懵了,彼时的场
景,真的太像白天的婚礼现场。
“砰!”
“砰!”
方圆百里之外,蔟簇红色的火焰乍然升到空中迸发一道道流彩赤光,如同注满血意的落雪渲染整片天空。
是她喜欢的红。
“盏盏。”
身后,照片中的另一位主角也终于出现了。
孟撷手捧着一大束玫瑰走向却盏。
那捧玫瑰,比今天她婚礼时的还要盛大,可她的关注点并不在这个,“盎盎呢?她说有急事找我……”
“是我让寻盎帮的忙。今晚,你和他肯定会在一起,如果是我约你出来,他不会放你走的。”
孟撷没想过隐瞒却盏,“盏盏,今天在婚礼上,我看到你和他走在一起,相拥、接吻,每分每秒对我来说都是一种煎熬。我时常想,走在你身边的、和你一起步入婚礼现场的应该是我才对,而不是谢弦深。”
“就像你看到的这些照片一样,我很早就喜欢你了,喜欢了你很久。”
“久到……”孟撷哽喉,具体的时间记录,时间太长,他也记不清楚到底是哪天被她而吸引,“久到我不记得那天是什么时候了。你回国之后选联姻对象的那天,我该阻止你的,哪怕为自己争取一下机会也好,可我就是怕,怕说出这份喜欢你会讨厌我,直到这份喜欢藏得越久,我越后悔。”
“盏盏……”
这场告白,他很早就开始筹备。
选她在京城最喜欢的餐厅,红色烟火,花,场景布置,每一处都严格到没有瑕疵。
但看她的表情,心倏然发了慌。
他向她走近一步,却盏敛了神,退后两步,“……孟撷,你不该喜欢我的。”
她觉得,他最不该喜欢的就是她。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朋友!”
她对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失态过,“除了盎盎,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我……不想失去你……”
“朋友这条界线在你看来这么严重吗,为什么我作为朋友不能喜欢你。”
多年来抑制的情感终究压不住,孟撷笑了,对自己的嗤灭,看不起,“盏盏,我的喜欢让你很痛苦吗……可是,可是我喜欢你,喜欢的情感怎么能说放手就放手。这么多年,我也害怕失去你啊,一直把这份喜欢压在心底,在你面前伪装成很有边界感的朋友,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告诉你……”
“你和他只是利益牵绊的联姻,这场婚姻关系本来就不算什么。我可以追你,盏盏,我相信,我的坚持可以打动你。”
“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别这么……这么快拒绝我……”
千百日夜积攒下来的喜欢不会因为一道拒绝而像吹了风的沙子,那份喜欢已经在他心里扎根了,甚至发芽,生长,无人撼动。
却盏好乱,看着那一整面拍立得,每一张照片中出现的场景,她现在才知道他对她的喜欢原来一切早有循迹。
“孟撷,对不起,我不喜欢……”
她的拒绝,他容不得片刻迟疑打断,”盏盏,我说了,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我想试一次,就一次。”
却盏抬目看天,一片空寂,什么都没有。
就像他们。
“……我们还是冷静一下吧,重新审视你和我的这段关系。”
-
劳斯莱斯浮影一路狂飙,回到西庭湾,却盏乱着的心就没平稳过。
今天的婚礼已经够累,孟撷又在这天跟她表白,她心疲力竭到什么也不想去想了,寻盎的账也推到明天再算。
“……唔。”却盏倒身躺在床上,脑子里咚咚咚,沉得很,直跟另一个自己打架。
意识朦胧前际,“啪嗒”一声,室内的灯光倏然灼得眼痛,却盏有点烦,压着眉睁开眼才看到来的人是谢弦深。
“有事儿?”
“嗯。”
却盏还抱着阿贝贝,费尽力气撑着双臂后起身,他最好有正事。
“确实有件事儿想跟谢太太谈谈。”
又是“咔嗒”一下,他将戴在腕间的银表解开了带,扬手一抛扔在了地上,闷咚的那一下似擂鼓般重敲在她心涧。
却盏不明所以,“谈事就谈事,扔东西干什么。”
谢弦深当听不到她说话,径自掠过:“却盏,今天婚礼刚办完,车让你开,你去干什么了?听最好异性朋友的表白?”
“你怎么知道的?”
“不重要。”
男人脱了西装外套,手同样随意一抛,衣服掉在地上叠出几道褶皱,接着他开始拆领带,指节扯松领带向下一拉,没扔,反缠在腕上绕了几圈,手臂上盘踞的青筋一道道被遮住,继续解衬衫扣子。
一颗接一颗,不紧不慢。
白衬衫的领口开到锁骨,他停下,走向她。
“重要的是他对你表了白,以别人的名叫你出去,说我不放你走。不过他这点说得倒没错,新婚当天,哪能让谢太太去见别的男人。”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是谁,谁给他通风报信……
其实没有任何人通风报信,之前他和却盏的共享定位请专业工程师做了升级,也顺带着在她手机上植入一款仅能听到人声的电子窃听器,他掌握她的一切动向,去哪儿,见谁,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谢弦深在她眼底的距心愈发减近,男人宽背腰窄,穿在身上的白衬衫解开扣子多几分凌乱,眉眼阴郁倾注暗性,像是一潭深渊。
见他要过来,高暗的身影自地上缓缓攀蔓爬到了床面,没到她脚尖时,她忽然心生一阵悸恐。
逃离他!
刚折身,脚腕便被他的力牢牢捉住,他的虎口压箍她脚踝,浮在手背的青络道道绷紧,缚控她的死点,她无论再怎么挣扎反抗,很难脱身。
“不想让我把你的双腿绑上,就别动。”
那条领带就是困住她最趁手的兵器。
“你就是说这事的吗。”却盏尝试着挣扎了一下,力太死了,她挣不开,反而在他的掌控下越挣扎越疼。
“谢弦深,你什么时候有这样的闲心听八卦了,真是刷新我对你的认知……”
“……嗬。”
她尾音刚落,抓攥她脚腕的那道力便加了劲,扯着她往反方向带,平然的床面划出一道直弧,一同被扯紧的,附带她的呼吸、心跳。
这些,连同她整个人在他的眼睛里全部剖析,气血回涌逆流。
谢弦深单腿弯折跪在她膝间,手钳着她,身子下俯,“他表白的是你。”
“之前在校比赛,孟撷事事都想着压我一头,这事儿被他抢在前面了,他应该很高兴吧。”
“可我很不爽。”
却盏品出话里的矛盾点,“这话什么意思,你……喜欢我?”
“你很意外?”谢弦深的回答是对她问题的变相承认,“凭什么他可以,我不行?”
“你以为我提前婚期、以交易和你换取婚礼的要求都是演戏?”
她确实以为他是在演戏。
不止他说的这些,此外,还有,泳池更衣室的强吻、之后游戏替她挡酒、和苏览在球场面对面对峙,以及今天晚上他说他养了一只爱耍小性子的猫,难养,娇气,但他说很难不喜欢。
原来他说的是她。
“我没那个闲心。”
疯了,全都疯了。
却盏平身躺在床上,心率鼓动不齐,眸中所及,他单臂撑在她身侧与她视线相迎,很奇怪的是,相比于孟撷,谢弦深说出的喜欢,她听到之后心里反而无风无浪。
是因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她和谢弦深的关系本就是各取所需,他既不是她的朋友,也不是一路陪她走过很多年甚如至亲的人,他们仅仅只是以利益互融为起始点,商路并行、权势增码,会履行协议条例,互不越界,互不相欠。
现在,变了。
“协议上怎么说的?”协议上怎么说的,他忘了,却盏没忘,冷腔说:“感情上,你我谁都不可以越界。”
“节外生枝是越界。我喜欢你,不是。”
唯恐他一松劲她就会逃跑,全程,他抓住她的脚腕没撤一点力,“孟撷很会挑时机,非得
在我们办婚礼的时候跟你表白。只是,他未免对自己太有信心了,不曾想会惹你生气,拒绝更是没留机会。”
“没关系,他给你带来所有不好的情绪,我会让你忘掉。”
具体怎么忘,他的实际行动在告诉她。
却盏穿的睡裙呈丝绸缎面,盈润细腻,好似她的皮肤一样。
谢弦深握着她脚踝的手慢慢上移,脚侧腕骨、膝窝、大腿外侧,最后到胯骨,一路触点都太轻,故意没用力似的,所经之处飘羽般惊起难耐微颤的酥意,挑着她脑中的弦逐渐崩坏。
他指腹摁了摁她胯骨,往下,碰到轻显的横线沿边递向她小腹。
“想爽吗?”
低沉喑哑的声音明目张胆表露欲.望,他那双眼睛抑下了阴冷,蛊意淡然,却游刃有余,势必要将她拆吞入腹。
“我帮你脱,还是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