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可怜寡夫(11)

雪辞要被臊得说不出话。

他忍着脸颊上的烫意,眼睁睁看着比尔将那点米黄色的乳胶小玩意儿塞回裤袋里。

“你、你……”

雪辞明白比尔为什么误会他了。

一个爱财如命的捞子,会为什么事情花钱,特意把人留下?

还在小旅馆这种地方见面。

他愣愣抬眼,比尔此时嘴角的嘲弄已经消失,只紧皱着眉头,似乎不太高兴。

抿了抿唇,雪辞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个误会,最后只憋出来一句:“你表情有点凶。”

比尔提了提唇角,露出一个假惺惺的笑:“我不仅要背着你丈夫提供身体,还要卖笑?”

“……”雪辞尴尬摸鼻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让你留下来,不是做、做那些的,是真的有正事要做。”

他认真解释了误会,比尔的表情却没有因此变好,似乎更不愉快了。

停顿两秒,比尔冷冷道:“你又看上了谁?楼下那个是你的新猎物吗?你现在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

“那个看着那么呆,连头发都不打理,是长得丑才不敢露脸吗?”

“他也会像我这样主动买套?不在你肚子留下东西?”

雪辞耳根已经烧透了,比尔质问的语气很莫名其妙,他微微蹙眉,结果身后就有个声音喊他:“小辞。”

回头,陆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

“……”

也不知道比尔刚才的话听到多少。

陆泯手上的布袋还装得鼓鼓囊囊,一看就是将食材买完后才到处找他的。

加上此时紧抿的唇线和失落的神色,看着有些可怜。

像是明知道妻子在外面找人,却懦弱得不敢说话的丈夫。

雪辞于心不忍:“等我一下,我跟朋友说两句就走。”

朋友之间……需要买套吗?

陆泯今天早晨破译了雪辞的定位代码,如同在雪辞身上安装了个定位器。

所以当看到定位停在小旅馆的时候,他彻底慌了。

这附近npc都长得高大撞猛,随意一个男人都能把雪辞强行抱到怀里,拖进旅馆里的房间里。

可能嘴巴一捂,雪辞就算被弄多久都不会有人发现。

陆泯是抱着这样担忧的念头一路小跑到这里,结果找到的时候,雪辞身边还站着一个高大的金发男人。

那并不是正常的社交距离。

更何况,金发男人看雪辞的眼神格外有侵略感。

走近了他才听到两人的对话。

他垂头盯着破旧的地板,觉得自己跟地板一样的破旧。

他在外貌上确实不占优势,让雪辞丢脸了。

所以,雪辞才会被那种会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男人吸引。

他们做了吗?

在这种破旧旅馆的小房间里?

这里干净吗?雪辞那么娇气,床单粗糙的话都会被磨得不舒服。

不对,说不定会更敏感。

陆泯将视线抬起来,看到雪辞贴到金发男人耳边说悄悄话,随后,金发男人皱眉:“我就是被你耍着玩的狗。”

不想当就别当。

狗多的是。

陆泯恶劣地想他们闹掰。

可惜,金发男人最后还是来了句:“过几天具体是多久?”

雪辞并没有回答,只是冲他挥挥手。

比尔恶狠狠盯着雪辞的身影,恨不得将人嚼碎了咽进去。

把他老婆本骗走,说给他当老婆,结果跑得人都没影了。

他在贫民窟里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才把路费攒够,为的就是过来找到雪辞后把人狠狠艹一顿。

弄哭弄软了,那笔账才算完。

可他现在明明都找到雪辞了,好像又被三言两语骗到了。

比尔盯着两人离开的身影。雪辞现在的男人看着高瘦,体格倒是不小,能把那道小小的身影遮严实。

连看都不给看?

那种脸色苍白的男人能有力气喂饱雪辞?

怪不得要出来找他偷吃。

直到两人的背影彻底消失,比尔才回到房间。

他将口袋里的糖拿出来,莫名想到雪辞仰着脸看他时的表情。

就喜欢用这样无辜清纯的眼神看人。

所以才能骗到那么多男人。

不过可骗不到他。

他就也只会把身体提供给对方。

至于其他的谎言,他再也不会相信。

也别想从他这里再骗到钱。

*

陆泯这一路都心事重重。

看来是听到了比尔说的那些话。

雪辞解释说比尔是关系亲近的朋友,那些话只是在开玩笑。

陆泯停下脚步,脸色比平时更苍白:“我、是不是很拿不出手?”

雪辞愣住,他没想到陆泯这种时候竟然会觉得是自己的错。

他不好意思道:“没有……”

可惜陆泯已经听不进去了,只觉得雪辞是在可怜自己。他紧紧攥住雪辞的手,脊背微微曲下。

明明高出那么多,却以一个臣服的姿势轻轻亲吻雪辞纤细的手指。

这一整天陆泯还算正常。

雪辞以为就此过去,没想到晚上洗漱完躺下,迷迷糊糊都快要睡着了,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

男人滚烫的体温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嗓音还残留着软绵的鼻音:“……嗯?”

陆泯没说话,只是紧紧抱住他。

雪辞以为他只是想要抱着,重新闭上眼睛。结果没过两分钟,对方猛地换了位置,将他压在身下。

“陆、陆……唔……”

隔着单薄的睡衣,陆泯将手掌贴在他的肚子上。

男人的体温很烫,顺着他的肚子一点点细致地摩挲。

雪辞惊讶发现,那里竟然被他磨得一点点在发烫。

生出腾腾的热意。

脚趾并紧,足背难以忍耐地绷紧。

烫……

很羞耻的感觉升出,雪辞不禁发出轻哼。

唇缝张开的瞬间,就被陆泯用嘴巴堵住。

男人结实的身体靠过去,完全没有给雪辞思考的时间,唇瓣被用力咬了两下,舌头就顺着唇缝探进去。

实际上,陆泯一吃到雪辞的舌头,就开始控制不住了。

平日的理性思维全都抛到脑后,只剩下原始的欲念。只知道把雪辞那点香甜的口水吸光,再把柔嫩的舌尖吸麻吸肿。

媚和贪吃是魅魔一族的天性。

他们并不会为某一个条件优越的男人停留,仅仅只想用男人把自己喂饱。

交往这段时间,雪辞也就给他亲了那一下,连碰都没让他碰过。

也许是没瞧上他那个。

那……他主动给雪辞看。

“我……会把你喂饱的,小辞……”陆泯的声音颤抖,带着病态的偏执,“会喂饱你。”

撑得肚子鼓到吃不下,那样小魅魔就不会去找其他人了。

雪辞小腹很热,嘴巴又被吃得酸麻,晕晕乎乎,也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

细弱的脚腕被紧紧握住。

……

雪辞的皮肤已经粉透了,想要坐直,却由于陆泯某个很小的动作,不知道碰到哪里,尖着嗓子颤叫了声。

那双明亮的浅色瞳孔此时湿漉漉的,灯光下,柔软的肚皮覆上一层亮晶晶的水膜。

不知是自己的细汗,还是被陆泯舔的。

肚子那里实在烧得厉害,他费力看过去。

这一看彻底把小猫吓坏了——

他的肚子上,怎么会有个奇怪的花纹?

雪辞愣愣的,像是以为自己得了怪病,鼻尖一酸。

可他无暇顾及这个。

陆泯吃得很凶。

一个技术宅,看着高高瘦瘦,身上全是结实的肌肉,力气大得很。

雪辞猛地睁大眼睛,瞳孔失焦。

小身板哆嗦着。

可怜坏了。

等恢复点意识后,他来不及思考肚子上那个花纹,忿忿朝罪魁祸首看去。

陆泯的卷发、脸上、嘴上……乱七八糟的。

雪辞尴尬地蜷缩起来,用被子盖住膝盖。

像是在给自己找借口。

“是你不睡觉,非要那样……我、我才……”

他吸了吸鼻子,嗓音里都是羞耻的哭腔。

“小辞。”陆泯将碍事的头发拢到脑后,他现在鼻腔里都是雪辞的味道,好甜,爽死了。

还有刚才雪辞的表情,他全都看到了。

“我以后都会这样让你舒服。”

“……”

雪辞气得不想跟对方说话了,可看到陆泯那张被弄脏的脸,又觉得是自己占了便宜还耍小脾气。

他催着陆泯去浴室把脸洗干净。

陆泯顺手把被弄脏的床单和衣服卷好拿去洗掉。

余韵尚存,雪辞眉间略微失神,唇瓣边缘都被亲肿了,尽管被陆泯用湿毛巾将脏污的地方擦了一遍,还是黏腻得很。

休息片刻,恢复好力气,雪辞想到了肚子上颜色妖异的花纹。

他掀起衣服,发现上面洁白无暇,什么痕迹都没有。

看花眼了吗?

雪辞问了11。

11应该是被关进了小黑屋里,暂时没回应。

雪辞很自然地想起碎片,他自己也没察觉到——已经开始依赖对方。

但他刚被陆泯……那样,碎片估计又要说一些奇怪的话。

等11出来再说吧。

雪辞出门去了浴室。

楼下的挂钟此时正好响起。

浴室里,陆泯不在,应该是去阳台晾衣服了。

雪辞洗完澡出来后,楼下突然传来了拉小提琴的声音。

雪辞对音乐不太了解,可对方弹奏的节奏很紧凑,听起来水平很高。

这种时候会是谁在楼下?

沉吟片刻,秦洲房间的门突然开了。

男生似乎还没睡,表情清醒,视线在雪辞身上快速略了一圈就移开:“楼下什么动静?”

“有人拉小提琴。”

两人决定去楼下看看。

雪辞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可看到一席长裙的优雅女人时,却还是诧异不已。

女人跟韦斯特夫人年轻时长得很像,年龄和装扮稍微要大一些。

她穿着优雅的晚礼服,头发挽起,脚上却是一双拖鞋。

女人也注意到他们,笑道:“都是新来的吗?”

雪辞和秦洲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这个女人应该就是韦斯特夫人的女儿。

看来确实跟他想得差不多,母女俩大概都遭到了毒手,此时变成鬼魂飘会这里。

“我叫珍妮。”

珍妮很热情,向两个年轻男生询问了名字,又重新开始拉小提琴。

一曲完毕,珍妮将小提琴放回盒子里。

雪辞看了眼——是韦斯特夫人获奖后挂在墙上的那套。

他当时看到盒子很旧,以为小提琴已经受潮不能用了,结果里面还维持得很新。

“好久没弹,手法都生疏了。”珍妮叹口气,“你们觉得呢?”

雪辞称赞:“我不是很懂,但我觉得您很厉害。”

珍妮释怀一般笑了笑,将藏在沙发边上的兔子抱出来。

母女俩似乎对院子里的兔子都很亲近,她抚摸着兔子柔软的毛发,将茶几上的干草喂到兔子嘴边。

雪辞:“您的女儿呢?”

珍妮突然抬起脸,提到女儿她开始变得严肃:“她又跑到院子里玩了是不是?我早就说过,每天练够六个小时才能出去玩!”

真是位严格的母亲。

“我要去把她捉回来!”珍妮蹙眉的样子也明艳美丽。

雪辞似乎看到了韦斯特夫人年轻时的模样。

女人朝两位年轻男生看了眼,下意识把兔子交到雪辞手里。

结果秦洲警惕地挡在雪辞面前,主动接过兔子:“我来吧。”

珍妮朝他看了眼,打趣道:“你们是一对吗?”

秦洲眼皮轻跳,故作镇定道:“我还没对象,是处男。”

说完,他朝雪辞看了眼。

可惜,小男仆脸上并没有露出过多表情。

珍妮没再说什么,转身出了阳台。

脚步声很快消失,连那抹身影也瞬间不见了。

雪辞看了眼时间——只过了十五分钟。

母女俩可能只有在固定时间才会出现实体。

系统面板却在这时,突然“叮”一声,提示他秦洲的游戏进度条前进了。

雪辞立刻紧张起来,朝秦洲看了眼。

男生单手抱着兔子,将它塞回在客厅的兔窝里。

“我好像猜到什么了。”秦洲并不是个爱显摆的,可在雪辞面前,总忍不住装,“我们去顶楼看看?”

雪辞听到他的进度条又前进了。

……得阻止了。

两人上了二楼。

眼看着要继续踏上台阶,雪辞脑袋空白,不管不顾揪住对方的衣服。

秦洲回头,眯起眼睛,像是想到什么:“你怕的话,就我上去看。”

“不过这种时候落单不好。”

雪辞敷衍“嗯”了声,缠住他的同时,迅速思考着让他转移注意力的话题。

小男仆思考时咬着唇瓣,秦洲盯着盯着就走神了。

他其实从刚才就察觉到了,雪辞跟平时不太一样。

身上的香味更浓郁,唇瓣更红,眉眼间的神态也有点说不上来的勾人。

移开视线,男生装模做样咳了声:“你要是害怕,就我抱——”

还没说完,就听到雪辞突然问:“你还是处男吗?”

秦洲心跳用力跳了下,隔了几秒才听到自己的声音:“……什么?”

“你刚才说的,是没有对象,还是处男。”

雪辞见秦洲表情都变了,似乎很在意这件事,再接再厉:“处男挺好的。”

秦洲嘴角莫名扬起,淡淡“哦”了声。

“我比较保守,那些东西要谈恋爱谈很久才会做。”

他心脏还轻飘飘的,下一秒却又因为雪辞的话心脏猛地一沉——

“不过处男都不太厉害。”

不远处。

陆泯不知站了多久。

他刚帮雪辞洗完内裤,掌心都是潮湿的。

甚至雪辞的香味还在他鼻腔内没彻底消散。

可前一秒还被他吞掉甜水的雪辞,此时正被另一个男人逼进角落里。

两道身影明灭重叠。

陆泯很确定两人都看不到自己。

不然,秦洲至少也不会当着自己这个正牌男友的面,像条狗一样凑过去,问雪辞是不是要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