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辞有时候会觉得,秦灼是不傻的。
至少在某些方面,学得好快。
甚至比他还懂。
傻子的舌头像是食肉的兽类,粗糙,韧性,又长又灵巧。见雪辞被逼到床头,唇瓣被紧紧咬在嘴巴里,好看的眉头不似平日舒展,似乎在纠结要不要答应自己,就急烘烘将脸凑过去。
娘子果然是口是心非,其实是想要自己伺候的吧。
肯定是他伺候的太好太舒服了。
上次尿床后他偷偷看过书了,那并不是尿床,而是被他弄得太舒服才会这样。
雪辞是舒服才会这样。
怪不得会发出那种像小猫叫春似的声音,眉眼湿淋淋,眼眸中的雾气化不开,又落不到实处。
白皙的脖颈会扬起漂亮的弧度,那一小颗不太明显的喉结也凸显出来。
身体会软熟地散着熟透果实的气味,光是稍微碰一下腰,就哆嗦地厉害,身体会弓起来,脊背微微颤抖。
闻一闻都勾死人。
这时的雪辞跟平日里安静温和的模样不太一样,但不论是哪种模样他都爱死了。
被一个眼神看过来他都兴奋不已。
第一次见面时这样。
此时也是这样。
被攥住脚腕的雪辞耳垂都粉了,光洁的皮肤被男人手中的粗茧来回磨砺,手里那片马上就红了,连带着足背紧绷地弓起来,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般起了一层细密的小疙瘩。
秦灼身上越来越热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伺候到位的,他学这个比学功课还要认真,怎么可能不进步。
雪辞在为难。
想要拒绝,OOC预警不断地响。
好烦……他紧皱眉头,又被秦灼像狗似的不断缠着。
他陷入思考时会下意识咬唇瓣,这是他的小习惯。
“娘子,不要咬嘴巴……”
秦灼早就发现这点,一边心疼地让雪辞不要咬,一边又用嘴巴凑过去,代替雪辞的嘴,含住那片饱满的唇。
雪辞的唇形很漂亮,鼓鼓肉肉的,让人亲着亲着不禁就去咬。
“唔……”
他忍不住咬,比雪辞自己单纯要唇瓣力道要重许多。
能指望一条傻狗不舔咬朝思暮想的嫩骨头吗?
显然不能。
雪辞放弃了挣扎,只希望快点亲完,糊弄过去,会忘掉做其他事情。
他甚至主动抬起脸,将脸蛋挪到固定的位置,这样不用被掰着下巴,脖子也不会仰着酸。
没办法,他遇到的男人都是个子高体型大的类型,偏偏每个都对他有奇怪的想法。
被迫接吻的时候,脖子经常会仰得酸,就算被抱在腿上亲也不例外。
这是雪辞被亲了这么多个世界总结出的经验。
是有多可怜,才会主动让自己少受点罪。
不过秦灼却突然停下来。
雪辞以为可以结束了,眼神充满希冀:“要、要不要休息了?”
结果秦灼却朝本就愚笨的脑袋上一拍,拍得更傻了。
“我忘了,我有点风寒,不能传给娘子!”
“……”
雪辞若有所思,就他的话点头:“那早点休息。”
他的唇瓣光是刚才那一番啃食,就已经红得不像话了,秦灼看得目光灼灼:“我还想帮娘子舔……想伺候娘子……”
雪辞觉得跟傻子是说不明白了,而且他发现,秦灼虽好哄,但有时也是挺固执的一个人。
大狗见自己没被拒绝,立刻得寸进尺,将自以为毛绒绒可对雪辞柔嫩的大腿肉来说很刺的脑袋伸过去。
……
雪辞小声地呜咽,一口气要换作好几口吐出来。
整张脸都泛着熟透又失神的模样,潮湿,黏糊糊,眉眼略微失神。
他红晕晕的小脸半边都藏在枕头里,偶尔眼神会恢复清明,能听到对方很大的吞咽声。
是不是故意的啊……
哪、哪会有这么多水。
他都没喝那么多水,身体也没什么奇怪的缝。
那些人都是故意想要看他出糗,想要刺激他,才这么说的。
雪辞忿忿地想,拼了点力气,抬脚踩着秦灼的脑袋,用力将人踢走。
然而比起秦灼那硬头发,他的脚心要更嫩,被扎得又疼又麻。
屋子里燃着炭火,雪辞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在微弱的油灯下那具柔软的身体像是覆上了什么晶莹的东西。
秦灼直勾勾盯着。
是什么仙女吗?
就算这种时候,一身细汗,脸颊湿湿红红,明显就是刚被舔过的模样,秦灼依旧觉得雪辞是什么小菩萨转世,不可亵渎的那种。
他的喉咙很热很烫,浑身都像是聚集了一团火,辣辣的,憋得难受。
他其实很想让雪辞帮他踩一踩,碰一碰,可觉得这些东西实在会弄脏雪辞。
只要娘子舒服就好了。
秦灼不敢再放肆,滚烫的身体凑到雪辞跟前,那张英气冷峻的脸让他乍看起来是个沉默寡言、相貌优越的男人,可惜本质还是一条狗。
他知道雪辞会嫌弃他脸上的液体,尽管他觉得好甜好喝,可这些东西蹭到雪辞身上,对方肯定会生气了。
秦灼不愿意在雪辞脸上看到一丝反感厌恶的表情。
那对于他来说将会是致命打击。
他浑身热气腾腾的,又蹭又抱,像是很满足跟雪辞这些亲密的小动作,舒服地发出低闷的声音。
“娘子,我好喜欢你……”秦灼对于情感懵懵懂懂,别人嘲讽他他绝大部分都听不出来,可在喜欢雪辞这件事情,他很坚定。
“娘子,好喜欢你。”
他又说了声,黏黏糊糊在雪辞耳边蹭,又问。
“娘子,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一点点就行!”
雪辞很不想骗他,他不讨厌,可喜欢的话……雪辞迟钝到暂时还没有领悟到这种情感。
大概是长久没得到他的答复,秦灼很急切地抱紧他的身体,紧到密不透风,让雪辞想到有次自己过马路差点被车撞到,奶奶也是这么抱紧他的。
像是,很怕失去他一样。
秦灼也是这么想的吗?
他想到奶奶当时急迫快要掉出眼泪的模样,竟然模模糊糊觉得秦灼也快哭了。
这么高的一个人,还哭。
至少,不要让他难过。
雪辞侧过身体,费力抬起胳膊,朝他脑袋上揉了揉。
他无法开口撒谎说喜欢,只要称赞道:“你很好。”
刚说完,他又感觉秦灼整个人都兴奋起来,甚至能看到身后摇个不停的尾巴。
有点好哄。
就是太喜欢……那种事了。
雪辞迷迷糊糊想。
清理工作并不需要他操心。其实在古代,条件并不方便他每日洗澡,全程做起来要几个时辰了,尤其是冬天。
可秦灼很乐意做这些累活重活,一边做还一边嗓音低哑地在他耳边说。
“娘子,你好白。”
“那里也好粉……”
“我又想了。”
雪辞的睫毛也不知是被桶里的热气蒸的,还是被眼泪打湿,卷翘的睫毛一捋一捋的,眼眸紧闭,唇瓣却被亲肿得老高。
听到他的话,脸上露出很明显的抗拒,肩膀也颤个不停。
浑身都甜的人,说话也像是往外倾烫蜜一般。
声音像是甜软的蜂蜜,清甜地落入耳中。
“我都让你吃……那个了。”
“我只给你吃的。”
雪辞脸皮薄,连“甜水”这种话也不愿意说了。
他骗了秦灼,却难得觉得自己没错。
很怕,又像上次那样尿床。
就算被其他男人吃过,这个世界,却只让秦灼这么亲近过。
也不算骗吧。
至少看秦灼的表情很高兴。
雪辞觉得自己变坏了,他觉得此时的模样,像在钓男人。
可困意席卷,他顾不上那么多,小声撒娇:“困……”
秦灼全身硬邦邦,听到雪辞这样说哪敢再想什么有的没的,立刻“哦”了声,不再提其他要求,专心帮雪辞洗澡。
太爽了。
可以帮娘子这么漂亮的人洗澡。
其他人都洗不到。
秦灼生平第一次不那么羡慕秦无臻。在他眼中,秦无臻作为兄长,似乎遇到所有麻烦的问题就可以解决,没有什么可以为难住他,强闻博知的同时,连相貌都是如此优越。
几乎所有见到他都会赞不绝口。
而他就不同了,很少有人会记住他的名字,看向他的眼神除了施舍同情就是嘲讽看戏。
他都清楚,渐渐地也觉得自己像个发霉的蘑菇。
可雪辞不同,耀眼如天上明月的小公子,会善待他,会摸着他脑袋夸赞他。
秦灼此时一点都不羡慕秦无臻了。
他有夸赞他的人了,他也有优点,只有雪辞才能看得见。
秦灼眼睛泛起烫意,被胸腔涌出的爱意弄得目眩神晕。
他将雪辞从水里捞出去,擦干净,换好干净的里衣,塞到已经换干净的被窝里,又仔仔细细掖好被角。
随后又偷偷用手蹭了蹭雪辞的脸蛋。
傻笑两声,他又就着雪辞的桶里洗个澡,让自己尽量染上一样的气味。
倒水、洗衣服、洗床单……秦灼做好这一切后已经是后半夜。雪辞已经熟透,发出均匀清浅的呼吸声。
秦灼小心翼翼上床,抱住雪辞的腰。
他依旧精力充沛。
外面的月光倾斜而下,给雪辞的眉眼渡上一层柔和带着神性的光。
秦灼盯得发愣。
这样如小神仙一样的人,有点点喜欢我。
我真幸福。
可要好好伺候娘子一辈子。
秦灼带着这样甜蜜的念头,进入了美梦。
然而接下来,他的时间却又被分走了一部分去宋家的染坊干活。
事情是这样的。宋家属于白手起家的小镇生意人,其他亲戚自然沾亲带故想将自己孩子往里面塞,也好分一点油水。
宋家的这个亲戚十年苦读,却未曾取得功名,家中也就这位书念得多,宋家人便让他去染坊当账房先生。
一开始还勤勤恳恳,结果后来不知从哪染上了赌瘾,开始做假账。
宋家人也不是傻的,虽然没怎么读过书但也清楚钱财不对,暗中检查,终于把这位远方表哥捉出来了。
“宋叔,你是我亲叔啊,原谅我这回吧!”
这是原剧情里的情节点,宋家确实看在亲戚和读书人的面子上原谅了这位不成气候的表哥,可赌瘾是不会变的,之后这位变本加厉,几乎将宋家的钱财掏空一半。
宋家急,雪辞自然也急,身体也跟着变虚弱。
这也就是造成后来他被关到柴房几天就不行的一部分原因。
雪辞其实很不愿意让宋家人吃这次亏,他们做小生意,自己勤俭,却舍得在他身上花钱。
雪辞很感激他们。
可他不可以主动改变剧情。
那位表哥的父母都还在说好话劝:“我们愿意把这钱补上。”
眼看着柳氏就要心软,雪辞冒着进度条后退的风险,拽住柳氏的衣角。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在书房熬了一夜的秦无臻就走过来。
他熬了夜,表情比平日更冷漠,眼底的淤青和疲惫让他看起来带着一份煞气,气场足得让那几位死缠烂打的亲戚纷纷往后退了几步。
秦无臻这一夜,将宋家几年的账目都重新整理好,清清楚楚摆在一群人跟前。宋父结接过账本,连续翻了几页,发现对方贪得可不止明面上一点钱。
甚至连进口布料这块都节省了不少开支。
做生意讲究诚信,偷工减料是大忌。宋父脸色铁青,这显然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而对面人看到事迹败露,面色尴尬,却舍不得这块肥肉,开始打感情牌,指着雪辞说当时病重时多照顾。
不提还好,提到后柳氏怒了:“小辞的病全靠秦大夫和秦灼,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出一分钱了,还是一分力了?”
雪辞在旁边帮腔:“我都不认识他们。”
柳氏顾不上脸面了,脸面值几个钱?她握紧雪辞温凉的手后,怒斥着让对方还钱,赶紧滚蛋。
宋家几个小厮工人都在场,加上体型壮硕冷着脸的秦灼和那位看起来可以去县令那里写诉讼的秦无臻,他们没有任何胜算,最后只好灰溜溜走了。
宋家着手后面的事情,第一就是去问那笔贪掉的钱,都被赌了,估计也要不回来,只要是想让对方蹲牢房,别对宋家做出什么狗急跳墙的事情。
第二这些人走后,染坊跟他们关系好的那几位也跟着走了,宋家一时半会找不到这么多工人。
正发愁时,秦灼站出来,说自己力气大,能干活。
他力气大有目共睹,只是宋家让他入赘本就是冲喜,再让他干活,总感觉说不过去。
秦灼本人却毫不在意,他甚至没有放弃去学堂。
只因为雪辞在知道秦无臻熬一夜就能对齐账目后露出崇拜的目光。
雪辞必然喜欢有才华的男子。
他得文武都进步才能配得上。
最后宋家给秦灼开工资才让他晚上过去帮忙。
就这样,宋家的风波被轻易解决了。秦灼白天去学堂,下学回来去染坊,半夜才能回来。
雪辞那时候已经睡下了。
秦灼只好偷偷闻两下,什么也做不了。
而这段时间,进度条猛涨。
看来主角还是要搞事业。
雪辞很满意,没了秦灼,他的生活也没受到任何影响。
秦无臻很自然地接手了秦灼原本照顾他的活。
雪辞一开始还觉得不习惯,后来秦无臻做的比秦灼更细心,他也逐渐习惯,变开始下意识依赖起秦无臻。
无聊时还会去药房待着。
秦无臻闲暇时会教他认药材,春季将止,一些野生药草也需要在此时采种,他需要去山里交猎户村民如何种植。
雪辞觉得有意思也拽住他的衣袖要跟着。
春寒料峭,雪辞不在是之前走两步就要喘气的病弱小郎君了。不过爬山对他来说还是消耗过大。
最后他是被秦无臻背回来的。
被秦灼背和被秦无臻背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秦灼身体呼呼冒热气,走几步就要蹭他的脑袋,跟他说话,黏人得很。
秦无臻很安静,身体的温度是温热的,更像是娟娟细流。
雪辞并不知道,这样一个冷淡的男人,才是最疯的那条狗。
他很满意最近生活,也全然信赖兄长。
直到有次,秦无臻帮他按穴。
身体好后雪辞不想往常那么嗜睡,虽然被秦无臻暗的昏昏欲睡,却还是有点意识的。
他的眼眸紧闭,即将要陷入沉睡之际——
胸口却突然变凉。
这是……
雪辞呼吸一顿。
下一刻,有什么黏腻柔软的东西就舔上来。
灵活的舌头像是蛇舌子,激得雪辞的皮肤泛起粉。
雪辞就算再迟钝,也彻底明白了。
秦无臻在对他做很下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