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辞彻底懵了。
这是一个侵略性很强的动作,甚至可以用下流来形容。
秦无臻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可……雪辞又想到那晚对方闻床单的模样,他没看清具体表情,可应该也跟现在差不多。
黑眸幽深,冷冽,像是要将人吸进去。
雪辞感觉舌头被秦无臻指腹上的茧重重磨着,口腔被剐蹭,蹭得发酸,口水分泌得比平时要多。
有着粗暴感骨节的手指顺着滑腻的舌头,熟练碰上敏感的上颚,随后,凿出暧昧的水声。
雪辞羞耻地要晕过去。
浅色瞳孔中雾气弥漫,像是晕入水中的漂亮琉璃。
喉咙间发出小兽一般的呜咽声,他想要将不舒服的手指推出去,下意识用舌头去抵开。
秦无臻的呼吸瞬间停滞,为这鲜少的互动兴奋地瞳孔发震。
唇缝一直张开,雪辞合不上,口水被搅弄得口腔里到处都是,乱七八糟地流出来,将下巴全都打湿。
睫毛抖得厉害。
却像一只毫无反抗力的幼猫。
他屏住呼吸,蹙起好看的眉。
这样的动作没能躲过秦无臻的眼睛,男人怔了下,随后将湿淋淋的手指退出去。
又将脸凑到雪辞跟前。
雪辞舔了舔唇瓣,回神。
秦无臻离得很近,很烦。
小猫语气很不高兴:“做什么?”
秦无臻僵硬保持着姿势:“给你抽巴掌。”
雪辞懵住:“……什、什么?”
“刚才失态了。”雪辞刚才闪过的嫌恶神色让秦无臻很在意,仔细听,男人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紧绷,“外面坏男人多,很会骗人,我怕你被欺负。”
雪辞吸了吸鼻子,明显不接受他这番说辞:“哪有别人,是你在欺负我。”
秦无臻喉咙一热:“我……什么你?”
雪辞被说得尴尬了,硬着头皮:“你欺负我。”
他觉得秦无臻大概是没谈过恋爱,但不愿意让弟弟秦灼戴绿帽子,才会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举动。
但这并不能成为借口。
他也是有脾气的。
雪辞耷着脸,睫毛被打湿成一捋一捋的,看起来确实像被欺负坏了。
他别开脸,一言不发准备出房间,却直接被秦无臻拦下。
“你讨厌我了吗?”
磨他嘴巴、碾他舌头、怀疑他随便给其他男人亲……现在又缠着他不给他离开。雪辞难得不给长辈好脸色,点头:“你感觉不到吗?”
秦无臻脸色僵硬。
雪辞现在都不愿意看他。
确实在讨厌他。
怎么能讨厌他?
秦无臻重复刚才的话,更加迫切:“抱歉,刚才看你快被登徒浪子亲到了,模样失态了。”
“你抽我巴掌。”
“抽几个都无所谓。”
雪辞眼睛一点点变圆。
这话从秦无臻这样清冷稳重的兄长口中说出来,着实诡异了些。
“不、不用了……”
雪辞有点害怕地缩回手,然而对方却攥住他的手腕,作势要帮他往自己脸上辉。
做、做什么啊。
他看起来很骄纵、很无理取闹、喜欢动不动甩人巴掌吗?
或许秦无臻觉得这样才算和好。
雪辞若有所思,本来就烦,此时手臂还被人攥住。气血上涌,他一时冲动,用尽所有力气,朝秦无臻脸上甩过去——
男人的脸直接朝侧方移了位置。
雪辞这次用了很大力气,大到秦无臻的脸立竿见影有了巴掌印。
秦无臻似乎也没料到他能有这么大力气。
脸颊火辣辣地疼,瞬间失去了知觉。可鼻尖却残留着香气。
像是怕这香味很快散去,他加重了呼吸,后背冒出一层热汗,连额角和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
脊背不受控制地战栗。
秦无臻被这种诡异的感觉支配着。
不是羞辱,而是兴奋。
是爽。
他从没料到,被雪辞抽巴掌,这样爽。
而刚对准着脸甩他巴掌的小美人,下手的时候倒是果断,现在打完却怕了。
抖着睫毛,小心翼翼朝他这边观察,却又放不下脸面,一字一句解释:“是你非要我打,我才打的……”
“我一开始是拒绝你的。”
“你不能打回来。”
“也不能责备我。”
秦无臻闷笑了声。
雪辞被他吓到,哆嗦着肩膀往后退了下。
却被捉住手指。
他吓得“呜”了声,却感觉秦无臻温热的大手覆到他掌心。
“手是不是麻了?”
嗯?
似乎是在帮他揉手指。
雪辞本来是防备的,可秦无臻似乎并没有怪他,还一副被他原谅已经和好的模样。
表情很懵,可下意识领悟到什么的雪辞开始恃宠而骄:“都是你,脸上都没肉,打到的都是骨头。”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无法无天了。
毕竟秦无臻是兄长,不是秦灼,可以态度随意些。
结果刚抬眼,雪辞就感觉脸颊被轻轻捏了下。
“你脸上的肉倒是很软。”
这是……?
雪辞觉得秦无臻的举动,像是街上喜欢调戏别人的流氓。
也许是对于兄长的滤镜,也许是屋外的敲门声,雪辞并没有来得及去细想这样逾越的举动。
“雪辞,你在里面吗?”
奇怪的氛围让雪辞立刻抽回手,从狭小的缝隙钻出溜走。他像只幼小却身体灵活的猫,很快就到了门口。
谢乔司站在屋外,手里还捧着那两盆花苗。
他语气诚恳:“抱歉,我刚才的举动孟浪了。”
“下次不会了。”
“我会得到你的同意再亲。”
“……!”
雪辞都快炸毛了,他夫君的哥哥还在身后呢!
被秦无臻这样的贞洁派听到估计又要冷脸发疯了。
立刻道:“我只是把你当好朋友,下回不要再这样了。”
“好朋友……就好朋友吧。”
那也比其他人强许多。谢乔司掩饰语气中的失落:“那我们上街去吧,你想要什么我来买,就当是赔礼道歉了。”
雪辞本想拒绝,但这么直接拒绝的话反倒是显得他跟谢乔司有什么了。
而且后续剧情里,秦无臻对谢乔司的印象不错。
这样造成误会也不好。
雪辞苦恼皱眉,终于下定决定,回头望向秦无臻:“大哥,要不要一起?”
*
马上就到元宵节,街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天色暗下来,雪辞的脸被灯笼衬得发红,他似乎很开心,眉眼舒展,连说话语气都变成了撒娇。
“我可以买这个吗?”
“快看快看,是孔明灯!”
“好厉害!”
雪辞难得出门,看到什么都想买,两个男人站在身后很主动地轮流付钱。
雪辞是有点喜新厌旧的,看到好玩的想买,买回来没几下就腻了——不过他会将这些东西好好收起来,不会乱扔。
谢乔司手上拿满了雪辞看上的小玩意儿,他朝其中一个拨浪鼓瞥了眼,轻笑出声。
是小婴儿吗?
喜欢玩这些。
他朝雪辞看了眼,那张脸上的欢喜和鲜活几乎要洋溢出来。
要是小婴儿的话,肯定也是最漂亮的一个。
谢乔司见他眼巴巴盯着一个糖串,主动付了钱。
得到了一声“谢谢”。
谢乔司觉得自己赚翻了。
他凑到雪辞跟前:“是不是你喜欢吃糖,才这么甜?”
雪辞眨了眨眼睛,表情看起来像是没听懂,不过开口却是:“不是吃糖变的,是天生的。”
这种话,换作旁人只觉得矫情,可从雪辞口中说出来,就知道他确实是天生的甜。
娘子好甜啊。
是他娘子就好了。
谢乔司被勾得浑身都痒,不动声色靠过去,给自己讨点好处。
雪辞对他这样突然凑上来的举动已经习惯了。
他们在街上逛了几个时辰,两个高大男人都是这么紧紧挨着他,不让别人碰到他。
睫毛垂垂。
谢乔司真想伸手碰一下,了解那是一种什么触感。
当然,除了睫毛,他更想知道雪辞水鼓鼓的嘴巴和舌头是什么口感。
肯定嫩死了。
谢乔司强迫自己停下这些可耻浪荡的念头,他怎么能对如此清纯的一张脸想这些。
他要做的应当是对雪辞无条件的好。
尽管他现在连个备选都算不上。
舔狗从来不觉得自己是舔狗。谢乔司俯身凑到雪辞耳边低语:“你是不是甩秦无臻巴掌了?”
秦无臻皮肤冷白,巴掌印极为明显,待在一起整个下午,谢乔司看到并不奇怪。
雪辞耳尖泛红,不自在地“哦”了声。
“怪不得他一副很爽的样子。”
谢乔司的语气很嫉妒。
“我上午想要亲你的时候,你怎么不打我?”
“……”
雪辞茫然了,唇瓣张了又张,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觉得,自己好像遇到了一群奇怪的变态。
倒也不稀奇了。
他猜测他们都是碎片。
谢乔司还想趁热打铁对雪辞说些浪荡话,可惜秦无臻很快就回来了。
男人手里拿着裹起来的油纸,里面包着的东西散着阵阵麦芽清淡的甜味。
谢乔司见过雪辞买这个:“给秦灼带的?”
“对,不给他带东西他会难过的。”
雪辞像是一个敬业的猎人,打猎回来不忘给家里的大型犬带吃的。
他怕糖被沾到,又单独抽出一张干净油纸,小心翼翼顺着外层裹起来。
那副认真到放浅呼吸的模样,实在是令在场的两个男人生起嫉妒。
大概是被那巴掌扇爽了,最先沉不住气的竟是秦无臻。
“秦灼爱吃这个?”
他淡着语气。
雪辞点头:“他最喜欢吃这个了。”
秦无臻胸口发胀发酸。
雪辞都不知道他最爱什么。
“什么味道?”秦无臻越想越酸,说罢就要将手伸出去,结果雪辞立刻躲开了。
“这是给秦灼带的。”雪辞还记得他记下的知识,小脸严肃,“不可以分给别人。”
别人……他算什么别人?
秦无臻的手臂僵在空中,半晌才收回去。
那么多,都是秦灼一人的吗?
竟一块也不愿意分给他。
秦无臻盯着雪辞的侧脸,眼眸森森。
再这样下去。
他就要控制不住了。
*
一脸伤口的秦灼回到家,却从柳氏那里得知雪辞跟谢乔司和大哥一起出门的事情。
他满脸失落,也满脸淤青。
柳氏被他的脸吓到,关心道:“哎呦,这脸是怎么了?”
秦灼怎么好意思说跟谢乔司打架弄得,还是争风吃醋,让长辈听了丢人,宋家肯定觉得他这个丈夫不稳重。
“没事,娘,我着急回家见娘子,路上不小心摔的。”
柳氏诧异,片刻才开口:“……你们下学的路这么难走的吗?谢家那位公子也把脸摔得鼻青脸肿的。”
秦灼心虚地不说话。
心里却恨得牙痒痒。
谢乔司估计下午就过来找小辞卖惨了。
好贱的野狗。
他接过柳氏给的药膏,寒冷的天气里,也不吃晚饭,也不抹药,就垮着张狗脸坐在院子里等雪辞回来。
固执地像某种,对主人忠诚的大型野兽。
秦灼知道院子里的丫鬟小厮在背地里笑话自己。
他们懂什么,他这么冻自己,也不抹药,满脸伤口,等雪辞回来肯定心疼死他了。
秦灼一直等,从天亮等到天黑,终于把雪辞等回来了。
一见到雪辞,他就立马起身,整个身体都重重贴过去,急烘烘道:“娘子,你去哪里了?怎么都不带我?”
听起来很急,语气带着抱怨,可雪辞都没说话,一拿出麦芽糖他就被彻底哄好了。
狗是最好哄的了。
尤其是秦灼这种傻狗。
秦无臻看到他的脸,再想到谢乔司的脸,立刻就明白什么,轻微拧眉,让他不要在学校乱打架,让人担心。
秦灼“哦”了声,接过麦芽糖,塞了一块到雪辞嘴巴里,两人口腔中都散着甜蜜的味道。
秦无臻最后一口也没吃到。
当晚,秦灼跟雪辞卖惨,说谢乔司偷东西才打架的,雪辞看他那副模样,有种自家狗被咬了几口的心疼。
他亲手给秦灼抹了药膏,把傻子哄得直乐呵。
结果乐极生悲,到了晚上,脸颊就变烫起来。
雪辞碰了下他额头:“有点烫,但还没发烧。”
他对秦灼的体质已经有所了解,估计是烧不起来。
11:【他好像要烧起来了。】
嗯?
正要叮嘱秦灼喝热水的雪辞一脸茫然,结果下一刻,细瘦伶伶的脚腕就被男人箍在手中来回摩挲。
做、做什么。
雪辞双手撑在身体两侧,手指被床单磨得红红的。
这样的姿势很没有安全感。
而且……他大概也猜得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上次尿床的事情立刻涌到脑子里,雪辞肩膀小幅度哆嗦着,另一只脚朝秦灼的肩膀踢。
结果秦灼却直接抗住他的腿,就势将脑袋凑过去。
他的发质硬,很快就将雪辞柔嫩的大腿扎红了。
雪辞抖着声音:“不、不许……”
秦灼抬起脸,用鼻子轻轻拱了拱,声线已然变得低哑:“小辞,我不把大的那个放进去。”
“我现在舌头好烫,可以帮小辞舔,让小辞一个人舒服。”
“那里嫩嫩的,会流好多甜水。”
秦灼很馋地舔了舔嘴:“我好渴,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