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小辞你也不想被(24)

宋冉的脸色更差了。

姓傅的都怎么回事?

再张望四周——这哪里是别墅,简直是狼窝!

雪辞在这住岂不是羊入虎口?

宋冉回头,正好跟雪辞接上视线,圆溜溜的眼睛,眉眼天真乖巧,他的心脏瞬间像是被什么击中,柔软下来。

傅清霄似乎还没放弃:“小辞。”

宋冉脸色发紧,刚要冷声开口,手臂就被挽住。

“哥,我要跟他聊一下。”雪辞拽住宋冉的衣服,小声道,“一会儿就好了。”

虽然不是很想让这两人单独相处,可既然小辞都这么说了。

宋冉表情松动:“有什么事情喊我。”

他看到雪辞点点头,伸手从他裤子口袋里掏银行卡。

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都很像小动物。

宋冉紧张着盯着食草系拿卡走向傅清霄,他很害怕傅清霄这老狐狸随便说两句话就又把人哄骗得不回心转意了。

这并不能怪雪辞好骗。

只是雪辞是从小缺爱才会被这样的老男人三言两语就骗到手。

宋冉正陷入如何好好养弟弟的计划中,就感觉到旁边有人一直在看着他。

抬眼,傅家二少正双手环抱,表情冷凝,见他也看起来,突然开口:“那个……哥,三十岁才谈恋爱是不是太晚了?”

宋冉冷脸:“……谁是你哥?”

总之,傅清霄和傅炀已经被他打入黑名单。

*

“抱歉,我骗了你。”傅清霄盯着面前雪辞柔顺的棕色发梢。他这些天都很少见到雪辞,此时眉眼压下,略带疲惫,“在家里过得怎么样?”

雪辞郑重其事点头:“大家都对我很好。”

他的脸颊粉润,身上带着鲜活的朝气。

傅清霄“嗯”了声:“不用担心那些人会出来,以后他们永远不能出现在你面前。”

“我知道。”雪辞认真道,“这些都是你在帮我。”

傅清霄低语:“小辞。”

他张了张唇,欲言又止:“我们还……”

雪辞知道他要说什么:“既然你不是记忆错乱,那我就不用再假装了。”

傅清霄没说话。

雪辞其实不生气。傅清霄骗了他,还经常骗亲骗抱,可当时为他受的伤是真的,这些天好好宠着他也是真的。

更何况,他自己也有目的。

就算……扯平了吧。

雪辞将银行卡递给对方。

傅清霄先是愣了会儿,随后无奈笑道:“这是给我的分手费?”

雪辞认真点头:“我花了你好多钱。”

傅清霄眯起眼睛:“花什么了?”

雪辞算了算:“白吃白住,学烤饼干也是你买的材料。”

傅清霄:“可我也亲你了。”

“……”

雪辞抿抿唇,没再说话。

两人面对面,安静了有半分钟。最后还是傅清霄先开得口:“那以后还能再追你吗?”

雪辞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眨了眨眼睛:“我哥哥会看很严的。”

傅清霄没再说什么。

心脏深处却响起颤抖的声音。

[他……就这么不要我们了吗?]

[你滚开,让我跟他说话!]

[都是你太没用,没办法留住他!]

傅青肖嘶吼着,很快就被主人格的力量压制住,他的意识一点点模糊掉,只可以听到雪辞的声音。

“不过,你要是有事找我,我有空的话都会出来的。”雪辞转身后,像是想到什么,回头看着男人。

他仔细盯着男人的眼睛:“你现在是傅清霄本人吗?”

傅清霄点头。

雪辞想了想:“那帮我对另一个你说一声,我要回家了。”

傅清霄嘴角微微扬起,眼眸却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我会转告他。”

他盯着雪辞的身影,听到傅青肖疯魔一般的声音——

[……他真的不要我们了。]

[去把他抢回来!别人抢不过我们的!我们就两个人!只要合力就——]

还没说完就被傅清霄冷声打断:[还嫌自己不够遭人嫌恶吗?]

[先别打扰他。]

雪辞那么好,那么好。

宋家人一定会好好把他捧在手心养着。

他是一只脆弱的却不会被关在笼子里的漂亮小鸟。

他应当要自由展翅,而不是被他骗来当金丝雀。

傅清霄失去了想要的,可雪辞,有了更多的人来爱他。

*

两人聊了不到十分钟,宋冉度日如年,还要忍受旁边二少不经意的讨好。

他冷冷拒绝,油盐不进,见雪辞聊完从阳台回来后,立刻迎过去:“小辞,怎么样?他没有花言巧语骗你?”

“……”雪辞觉得宋冉太紧张了,“哥哥,我已经聊好了。”

宋冉连续确认了两遍后,才放下心。

“行,我陪你上楼收拾行李。”

“箱子也在房间里吗?”

雪辞这回是遇到了真哥哥,也不用担心对方有其他念头,可以完全地依赖。

“都在的。”

见宋冉要上楼,雪辞将人推回玄关:“要先换鞋。”

宋冉:“……”

男人平时都是绅士优雅的上流做派,今天难得不礼貌了一回,还被弟弟指出来。

他略显窘迫地换上一次性拖鞋,跟在雪辞身后准备上楼。

一旁的傅炀抓了抓头发:“需不需要免费劳动力?”

“……”

哪来的死缠烂打的狗。

宋冉按着雪辞的肩膀,推到离傅炀更远的地方,用身体完全挡住两人:“傅二少今天这么闲吗?”

“傅氏公司还有人管理吗?”

傅炀听出讽刺的意味,不过装作没懂,甚至厚脸皮地表明自己有时间谈恋爱:“傅家有继承人。”

宋冉这才想起前段时间傅家给那位私生子办的生日宴。

他记得……才十八岁吧。

眼皮轻跳了下。

以后只要姓傅,不用考虑,直接拉到黑名单了。

最后还是雪辞看宋冉表情不是很好,从男人身后歪出脑袋:“有我哥哥帮我搬就行了,他力气很大的!”

傅炀终于跟雪辞搭上话,尽管被大舅哥刺了一顿。他看起来心情尚佳,站在楼下盯着两人上去。

到了二楼后,宋冉跟着雪辞进主卧。

知道到雪辞是跟傅清霄住一间房后,男人浑身都散着寒气,脸色黑到极点。

雪辞察觉出什么,抿抿唇,将行李箱拿出来推给对方后,自己默默打开衣柜整理衣服。

宋冉收起冷气,宽大的手掌扶住行李箱:“这些抽屉里有你的东西吗?”

傅清霄的东西都在书房,除了衣柜里的几件衣服,其他都是雪辞的。他没抬眼,在叠自己的衣服,含糊“嗯”了声。

11吓得提醒:【宿主大大抽屉里有日记本!!】

“……!”

雪辞吓得立刻回头——

已经拿在手上了!

好像还要翻开!

他倒吸口气,音调都变了:“哥哥!”

宋冉顿了下:“怎么了?”

雪辞的耳尖泛红,脱口道:“那是我的日记,不可以看的!”

弟弟有隐私很正常。

宋冉顿时觉得日记本有点烫手:“行,那我放在行李箱夹层。”

雪辞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又怕越说越容易引起误会,万一翻开看到里面的内容他真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眼看着日记本被放在行李箱里,雪辞心想只能再找个机会还给傅清霄了。

他的东西本就不多,宋冉动作利落整理好,轻松拎起行李箱。

雪辞就这么离开傅家,搬到宋家过暑假。

宋家欣喜若狂,早已各种打听好雪辞的喜好。宋母亲手给雪辞布置了房间,她本想弄得简约朴素一些,可一旦想到雪辞的可爱模样,就控制不住地往房间里加元素。

最后布置完以后傻眼了——完全成公主房了!

宋母一开始还战战兢兢,怕雪辞嫌房间太粉,结果雪辞只是扑到床上裹起被子滚了一圈,只露出半张脸,眼睛圆溜溜盯着他们看。

“这是您布置的吗?我好喜欢!”

宋母一颗心脏都快融化了。

宋家建了个花房,买来各种进口玫瑰;将客房改造成画室,同时花高价请来了最好的烘焙师傅。

雪辞偷偷学了几天,发现实在没有天赋后还是放弃了。

不同于原本欠债金丝雀领盒饭的剧情,他现在成了真少爷。

雪辞顺着柔软的被子滚了一圈,上衣绞到腰上,露出细嫩雪腻的大腿软肉。

脚趾时不时蹭着床单。

压在手臂上的脸颊挤出弧度。

【我这样躺平真的可以吗?】

11没有回应。

雪辞抬起下巴,脸颊上还有轻微的睡痕。

【一一?】

回应他的是男人略带沙哑的低沉嗓音:【宝宝,不要被别人看到这个样子。】

雪辞圆钝的眼睛眨了眨,下一秒,大腿像是被什么人用手捏了下。

是一种很下流、很轻浮的手法,手指轻轻夹住腿上的一点肉,用力磨,再往里挤压。

又用指腹轻轻拍,酥酥麻麻的。

雪辞头皮发麻:“!”

他立刻转过身,可惜看不到病毒碎片的实体,只能涨红着脸地将衣服往下拽了拽。

“你不许碰我……”

雪辞露出凶巴巴的表情,像一只冷脸小猫。

幸好碎片还算听话,语气微酸:【他们都能亲你,我连碰你你都要生气。】

雪辞这回反应很快:【他们就是你吧。】

他听11提过,傅炀身上有病毒碎片的能量。

加上之前每个世界都会收集到这些能量。

碎片这回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愉悦:【宝宝,你下个世界会认出我吗?】

雪辞想了想:【可能。】

变态应该就是了吧。

【那会愿意给我亲,给我抱吗?】

雪辞忽视掉这类问题,点开进度条。

一直停留在97%。

11突然蹦出来:【宿主,这个进度条主要针对主角傅周轩的,等到他成长到可以独当一面以后,我们就可以回收这个世界啦!】

【您现在可以安心享受生活,只要保证人设不OOC就可以了!】

雪辞听完11的后,开始放心大胆玩。

他原本还想着找机会将日记本还给傅清霄,结果宋冉看得太严,加上宋父宋母一直陪着他看画展、海岛度假……转眼就忘记了这回事。

傅家几人都被宋冉划进黑名单,宋家别墅唯他们三人与狗不得入内……不对,狗完全可以。

因为雪辞喜欢。

傅家那几位平时也只敢在手机上联系,雪辞疯玩了一暑假,消息要苦等半天才会等到。

终于,临近开学,傅周轩要出国。

这一别可能就是一年,他想要在出国前见到雪辞。

雪辞当然也要跟他见的。

他比傅周轩开学要早,当天下午是满课。

傅周轩便在学校门口等人。

抬眼,稀稀散散的学生里,雪辞依旧很亮眼。

傅周轩两个月不见雪辞,想得发慌,每天靠照片度日。

那张大头贴都快被他捏成卷边了。

“雪辞。”

他的称呼从“雪辞哥”变成了“雪辞”。

雪辞也察觉到了,没说什么:“你吃晚饭了吗?”

傅周轩摇头。

“我带你到学校后门附近转一圈,你有想吃的跟我说。”雪辞像是东道主,举着手机,“我请客哦。”

傅周轩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两人穿过人群,他小心翼翼扶着雪辞的肩膀,避免其他人的触碰,像一条忠诚的犬。

路过小吃街,雪辞很热情地介绍,傅周轩完全不进脑子,只是喜欢他黏黏糊糊的声音。

想亲。

还是这么香。

大概别离是人类的必修课,傅周轩突然就难过起来:“你以后会跟其他人谈恋爱吗?”

雪辞愣了下,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其实他自己也不太确定要不要恋爱,似乎还没有开窍,无形间伤害了不少人。

可那些人依旧没有放弃过,也依旧拥有最诚挚热烈的爱意。

雪辞抿抿唇,口袋里手机突然振动。

他拿起来,是傅炀打过来的。

傅炀算是这两个月联系他最频繁的人,似乎宋冉的警告对他不起作用,隔三差五发消息,消息里总还夹带一张自拍。

大部分都是露着上半身的。

肌肉鼓起来,血脉喷张,像个敏捷迅猛的猎豹。

11当时还嘲讽:【怎么不敢发其他的?】

雪辞没听懂,以为要这么回复,消息发送出去后,傅炀秒回。

【过会儿发行吗?】

【现在有点不听话。】

……

收回思绪,雪辞点了接通:“喂。”

那头先是咳嗽了两声,随后低声道:“我给你发了好几条消息。”

“我今天是满课。”雪辞听出他的声线比平时沙哑,“你怎么了?”

傅炀像是就等着他问这话:“我发烧了。”

11:【发骚了,我知道。】

“……”

装病听起来像是傅炀能干出来的事,不过雪辞还是觉得他声音听起来不太对劲:“怎么回事?你看医生了吗?”

“我在家躺着,没喊医生。”

“我觉得医生治不好我。”

“刚才头好晕,起都起不来,我量了体温,拍了照片给你。你一直没回我。”

雪辞觉得傅炀应该是真生病了,比起平时欠揍的语气,此时加了点幼稚。

“你是不是跟其他人在一起呢?”

傅炀问完就重重咳嗽了两声。

雪辞不知道男人是不是装的,可听起来确实有点可怜。

他不忍心:“你是在别墅里吗?”

傅炀:“现在在你们学校附近的公寓,打车五分钟到,门锁密码一直没改。”

雪辞:“那你先吃药,等一会儿再去看你,好吗?”

傅炀也能猜出他身旁有人,没多问什么,只是浅浅“嗯”了声。

雪辞又安慰了两句才挂断电话。

他朝傅周轩看了眼。

高大挺拔的男生此时微微垂着眼睛,表情有些落寞。

我好像又让人难过了。

雪辞很内疚:“你刚才问我,以后会不会谈恋爱对吗?”

他咬唇思忖。

片刻后认真:“应该……会的。”

他应该要学习,要如何去喜欢一个人。

如果彻底学不会的话……就再说了。

傅周轩从听到雪辞说“会谈”后紧绷起来:“是吗?你……会找什么样的?会不喜欢比自己小的吗?”

这问题的目的连雪辞都看出来了。

“暂时还不知道。”

雪辞也不能做出承诺。

他跳过这个话题:“你想要吃什么?”

傅周轩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角落:“我想吃那个。”

雪辞顺着视线转身望去,是一个卖棉花糖的小摊位。

现在还是夏天,温度高,刚卷起来的棉花糖也烫,摊位上的人寥寥无几。

雪辞指着几个口味:“你想吃哪种?”

傅周轩:“你喜欢吃哪一种?”

雪辞指了一个粉的,提醒对方:“不过现在夏天,糖会很容易化掉。”

摊主是个中年女人,已经认识了雪辞,和蔼笑道:“化掉的会更好吃的,有人就喜欢要化不化的。”

棉花糖交到傅周轩手里时,男生的表情终于轻松了些。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无论你跟谁在一起,都不妨碍我喜欢你。”

傅周轩的热情让雪辞难以招架,他收下盒子,很怕里面是戒指之类的东西,打开后,发现是一条带着雪花吊坠的项链。

“我会很想很想你。”傅周轩垂下眼睛,“你只需要偶尔想到我一次,我就满足了。”

雪辞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见面,没想到对方会准备礼物。

项链很精致,看着价格不菲。

雪辞也没准备礼物,带着他逛了一圈,主动买了不少小玩意。

傅周轩看起来很满意:“你现在要去傅炀那边了吗?”

雪辞为难:“嗯……”

还有个病号等着他。

傅周轩怕时间太晚,主动给雪辞打了车。

路上发来消息。

傅周轩:【照片.jpg.】

傅周轩:【我可以把这个发到朋友圈里吗?】

照片是雪辞今天给他买的那堆不怎么值钱的小礼物,包括棉花糖。

车刚好停到公寓附近,雪辞迅速回复一个好,就灭掉手机,往小区里走。

雪辞的个人信息早就登记,十分钟后,他来到屋前,按了密码。

打开门,傅炀正站在客厅里,拿着手机,看他开门后才抬起眼。

男人确实生病了,带着几分倦容,整张脸恹恹的,没什么攻击力。

雪辞:“吃过药了吗?”

傅炀点头。

“喝热水了?”

依旧点头。

雪辞走过去,刚伸手,傅炀就将额头凑到他手上。

难得地听话。

雪辞掌心刚触碰,惊讶瞪大眼睛:“你怎么这么烫?快去休息!”

随后就推着对方的背,让他去卧室。

傅炀一言不发地往卧室走。

雪辞觉得傅炀很不对劲,不过以为是发烧导致的。

进屋后,他叮嘱傅炀:“你先站好,我——”

话都没说完,肩膀就一重。

成年男人的体重压过来,雪辞不堪重负,直直朝床上栽去。

他被压得胸口很重,喘不上气,声音细弱:“傅炀,快起来……”

然而下一秒,他感觉到有什么湿热的液体划过脖子。

侧身,傅炀整张脸都埋在他脖颈处,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傅炀……在哭吗?因为生病哭了吗?

“你、你很难受吗?”

雪辞关切问。

傅炀并没有立刻回答,似乎在压抑情绪。过了好几秒,才闷着声音:“难受,当然难受。”

“你怎么能给其他人买棉花糖?为什么要给其他人买?我以为只有我有的!”

他的声线很抖很哑,说到中途似乎无法控制情绪,终于肯抬起脸。

雪辞看到他眼睛红了。

“你怎么能给其他人买?你只能给我一个人买!只能给我一个人买!”

“只能给我一个人买……”

男人像是缺氧一般喃着,很快将脑袋垂下。

雪辞懵掉,不太理解傅炀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男人脸皮一直很厚,之前在傅清霄想要亲自己时都能当没看见地假装梦游撞开他们。

也说过自己可以当小三这种话。

可此时,却因为一个棉花糖破防了。

雪辞不太懂是为什么。

可是傅炀哭了的话,应该很难过了。

身上的人体温越来越烫,几乎是半昏迷状态。雪辞先收起乱七八糟的念头,从对方怀里挣扎出来,又费劲力气把人推到床上。

他累得微微喘气,想去冰箱看有没有冰袋,结果刚走开一步,手腕却被傅炀紧紧拽住。

对方力气很大,像是抓住救命稻草那样。

雪辞软下声音:“我不是要离开。”

“傅炀,我不会这么丢下你的。”

他说着温柔的话。

就是他这么好,这么好……所以所有人不愿意放手。

雪辞去了客厅,打开冰箱的冷冻层,进入视野的第一件物品——

是个冷冻起来保存完好的棉花糖。

这是……

雪辞这才意识到,这是自己送傅炀那个。

也许在他们俩的眼中,棉花糖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雪辞此时还不知道,爱具有专属性,是偏爱,是得到对待其他人不一样的态度。

所以,傅炀需要这一点点的偏爱。

我好像对所有人都一样。

只是在分享。

可在傅炀眼中,那个棉花糖就是偏爱。

雪辞耷着眼睛,盯了好久好久。

……

傅炀的烧是半夜退的,等彻底醒来已经是天亮了。

床上此时还多了一个人。

傅炀像是不敢惊动猫一样,保持原有姿势。

半个小时后,雪辞自己醒来,他看傅炀睁着眼睛:“现在怎么样?”

“不烧了。”

傅炀像是想起什么,窘迫道:“昨晚烧糊涂了,有些话当我没说。”

雪辞起身,拱起膝盖,将下巴搭到膝盖上。

“你已经说了,我就不能当听不到了。”

“我想了好久,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了。”

傅炀紧张绷起身体,嗓音干涩:“……什么?”

他等着审判,决定无论听到什么,他都会死皮赖脸贴过去。

然而——

“我不会再给别人买棉花糖了。”

傅炀怔住,他以为雪辞会觉得他无理取闹,也觉得自己一个这么大的男人哭起来丢人。

可好像……会哭的男人有糖吃。

傅炀的表情看起来很紧张:“你……是说真的吗?”

雪辞点头,他缩在膝盖里,想到以前:“我好像总是让别人很难过……”

“我也不知道,爱需要做些什么。”

“可能,我真的需要谈个恋爱了。”

什、什么?

傅炀一瞬间精神了:“你……怎么想谈恋爱?是光谈恋爱还是准备结婚那种?准备找哪种类型的?要不要我给你推荐?”

雪辞本来也只是纠结,被这么一问,苦恼蹙眉:“还没想好。”

他有些后悔自己在傅炀那边提这个。

之后几天,傅炀一天发无数消息,话题总是能引到找对象上,像是自荐一般:“我觉得你得找条狗。”

“那种任你打骂、身体各方面都不错的狗。”

“……”

雪辞不知道怎么回复,可傅炀已经开始行动起来。

一边驱赶着学校里的追求者,一边不经意展示自己的身体。

宋冉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可惜傅炀跟狗皮膏药似的,赶都赶不走。

雪辞的行程被迫被对方了如指掌。

宋家怕宿舍条件差,在学校附近买了公寓,让雪辞周末过去。

雪辞将衣柜里暂时穿不上的衣服装进行李箱,宋冉带他去了公寓里。

是很宽敞的三室一厅,家具什么都安排完善。

“哥哥,你先去机场吧,这些我自己弄可以了。”雪辞知道宋冉马上就要出差,不愿意耽误事情。

宋冉临走前反复叮嘱,甚至还留个一个工具箱。

雪辞看着那些都渗人。

“……斧头是做什么的?”

宋冉:“捶傅炀用的。”

可惜宋冉前脚刚走,傅炀就溜进来,缠着雪辞问门锁密码。

雪辞敷衍过去后,男人没再问,拎着行李箱进了卧室。

雪辞默认了对方的行为,在厨房里倒了两杯水,等着他整理好后出来喝。

然而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人出来。

雪辞疑惑地去了卧室。

门虚掩着,他一推开,就看到傅炀正在看书。

书?

雪辞定睛,才发现那是……放在他行李箱里已经被他忘记的日记本!

他脸颊瞬间滚烫,跑过去想要制止对方往后翻。

结果腰被轻轻一捞,就这么被抱到男人腿上。

傅炀的呼吸炙热,都打过来。

好麻……

雪辞尴尬地想要捂住,却发现傅炀都快看完了。

他硬着头皮:“……我不小心带回来的,你记得还给傅清霄。”

“他已经不需要这种东西了。”傅炀的声音不太平稳,夹着浓重的醋意,“傅清霄好像不太会伺候人。”

“废物。”

他冷冷嗤了声。

雪辞垂脸,不知所措盯着自己的脚尖,他感觉男人大腿上的肌肉开始紧绷起来。

……被硌得好难受。

他不满地挣扎道:“快松开,你身上好烫。”

然而下一秒,傅炀低低在他耳边开口:“我现在体温很高。”

什、什么?

傅炀又在说奇怪的话了。

说“我会做得比他好无数倍”。

又说“你可以全都喷到我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