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由近及远,雪辞上前锁好窗户,随后躲到墙边。
他紧张地攥住衣角,连呼吸都变得短促。
有很多疑惑,但眼下危险的情况让雪辞来不及思考。
呼吸屏住,脸蛋都憋红了。
幸好外面那些人只是中途停留了会儿。
直到听不到脚步,雪辞才松了口气,打开衣柜,查看赵鹰的情况。
“你怎么样——”雪辞的话说到一半顿住,因为他看到男人正用手指拎着他的内裤,鼻子还凑到跟前。
在做什么啊。
为什么要闻这个……
雪辞又懵又羞,热气全往脸上涌,但现在的状况也不好跟对方计较这些。他忍着羞耻,伸手从赵鹰手里拽回了内裤。
直到眼前出现一截粉白胳膊,陆修楠才回神,他朝粉胳膊的主人看了眼,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正露出羞愤的表情。
睫毛轻颤,咬着唇瓣。
就跟被欺负坏了似的。
声音有点可怜,又有点委屈。
“你……怎么样了?”
唇瓣轻张,有道很清晰的咬痕,水渍都留在上面,昏黄的灯光将它映得亮晶晶的。
上唇的唇珠很小,却很翘,适合含在嘴里吸咬。
眼珠也是很少见的浅色,发丝柔顺,鼻尖小巧。
肤质莹润,即使被灯泡照成浅黄,也能看出很白。
脸颊粉白,娇生惯养。
陆修楠一直在城里长大,后来去国外,很少来乡下。他对乡下人的印象就是粗糙土气。
对面人衣服破旧,但长得……还凑合。
雪辞见人半天不说话,以为是被吓得没反应过来。他朝男人的额头看了眼,露出担忧的表情。
“老公,伤口在流血……”
听到“老公”两个字,陆修楠眼皮一跳,四肢发僵,随后动作迅速地从衣柜里出来。
他收起复杂的神色,朝窗户走去,查看外面的情况。
“放心,他们都走了。”雪辞跟过去,“你现在可以说话了。”
陆修楠拉上窗帘,回头盯着雪辞,开口是很冷感的声音:“这是哪?”
雪辞瞪大眼睛。
什么啊……
不仅剧情偏离,主角脑袋也被撞坏了!
他朝陆修楠的手腕上看,果然,红布条随着运气一起没了。
雪辞小心翼翼试探:“这是周家庄,我家,你还记得吗?”
见人没反应:“那你还记得我吗?我叫宋雪辞。”
男人脸上的血迹比刚才更多,表情凝重,眉头也一直拧着,散着生人勿进的冷。
像是一只受伤的狮子,顾不上伤口,浑身都带着警惕。
完了。雪辞露出同情的表情:“先不要想这些了,我带你去大夫那里。”
陆修楠的呼吸沉重,对于疼痛后知后觉,声音带着几分隐忍:“我现在不能出去。”
雪辞反应过来,对方看上去还在被追杀,确实不能轻易出门。
但是血流得有点吓人,需要及时处理。
雪辞凑到男人跟前,踮脚去查看额头上的伤口。
陆修楠鼻腔被一股浅香侵袭,身体僵住,往后直直退了步。
少年先是愣了下,随后露出不太高兴的表情:“你不许乱动。”
陆修楠太阳穴直跳,呼吸顿住。
这是在干什么?命令他还是撒娇?
看脸颊鼓成这样,怎么着都是撒娇吧。
……怎么就能随便跟一个陌生男人撒娇了?
“我去拿药和纱布,你坐在椅子上。”雪辞不知道陆修楠此时的想法,留下这句话就出了房间。
他穿着短裤,两条细白的腿露在空气中,笔直,走动起来腿根上的肉轻轻颤抖。
陆修楠收回视线,沉默几秒还是坐下来。
身上剧疼,他脑子却无比清晰,很快就捋清了现在的状况。
宋雪辞应该是有丈夫的,或者说曾经有过。丈夫出了意外,人没了。而他正好跟对方长得有几分相似,对丈夫思念过度的宋雪辞认错了人,把他当成自己的丈夫。
怪不得还以为他失忆了。
陆修楠表情更加凝重。
他被生意场上的仇家陷害,一路逃到村里,实在没力气,走投无路下随便找了窗户翻进去。
结果竟然碰巧翻到一个小寡夫家里。
陆修楠早就就发誓断情绝爱,把精力都献给事业,肯定是不会成家的。
退一万步,他就算成家,也不会选宋雪辞这种天天黏在身后喊老公的类型。
走一步算一步吧。
等他恢复实力后会给对方钱当作报答。
*
家里的物件都是赵鹰整理收拾,雪辞在大堂里翻了五分钟才找到消毒药水和纱布。
进了房间后,男人确实很听话地坐在椅子上。
雪辞将消毒药水和纱布放下,又叮嘱道:“我现在去接清水帮你擦脸,你别急,也不要乱动。”
声音黏糊糊的。
陆修楠没说话,用表情示意他知道了,结果对面人像是没看懂,一直站在那里,歪着脑袋,眼睛圆溜溜地盯着他。
非要每句听到回应才行是吧。
陆修楠看出来了,这大概是宋雪辞跟他那位真丈夫之间的情趣。
长时间被丈夫宠着,爱撒娇,很依赖人,说话声音也软绵绵的。
他四肢被宋雪辞看得发麻发硬,最后还是生硬道:“知道了。”
雪辞点头,出去接了盆清水,拿了一条毛巾泡进去。
他端进去后,赵鹰立刻就站起来:“我自己来。”
赵鹰向来也不用帮忙,雪辞“哦”了声,看着对方走到盆这边。
男人对待自己的动作很粗鲁,拿起毛巾稍微拧干就在脸上来回抹,雪辞看得心惊肉跳:“你不疼吗?”
“还行。”
陆修楠有骑摩托车的爱好,受伤对他来说习以为常。
雪辞抿了抿唇,没说什么。
血迹渐渐擦掉,露出伤口。幸好看起来只是皮外伤。
就是失血过多,连脸都比之前要苍白。
雪辞将消毒药水和纱布推到赵鹰跟前,开始苦恼剧情。
按照原剧情,主角遭遇车祸会恢复小时候的记忆,现在不仅没恢复,好像还失忆了。
伤口是被车撞得吗?有没有被陆家认回呢?
也不知道剧情能不能发展下去。
雪辞垂着眼睛。
陆修楠瞥到那抹泛红的眼尾。
……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
他又做了什么事情,让宋雪辞觉得委屈了?
陆修楠实在想不到,一边烦躁地抹药,一边去观察雪辞的脸。
【宿主我回来了!】
从刚才起就默不作声的11终于出现。
【宿主我查到了,这个小世界还是有入侵病毒的存在,不过现在以11的实力定位不到他的位置呜呜,这次的剧情偏差就是由它引起的。】
又遇到了吗?
想到空间里那些吵闹的碎片,雪辞觉得这个入侵病毒没那么可怕了:【它应该不会伤害我吧。】
可它是大变态啊!
11:【不过11肯定会保护好宿主,不会再让人骚扰您。】
【剧情偏差10%是没有关系的,我们的进度条是35%,没有后退。只要主角还活着,失忆也没问题,让他继续去城里被撞一次,延续剧情就可以了。】
“……”
已经受伤了,再被撞一次,脑子就真的不行了吧。
雪辞觉得还是让主角先休养一段时间。
他见赵鹰已经处理好伤口,但身上衣服都已经破损到看不出原有的样子,露出的胳膊也有轻微擦伤。
主动问询:“你要不要先洗澡?”
陆修楠顿住,俯身朝雪辞看:“……你说什么?”
两人对视上。
不知道为什么,雪辞觉得失忆的赵鹰跟之前不一样,总是冷着脸,一副平等看不起所有人的模样。
“你衣服都脏了,一会儿没办法上床睡觉的。”
雪辞当然不会让一个病人去打地铺,他的床很宽,足够睡两个人。
然而这些话落在陆修楠耳中,就是明晃晃的勾引。
就算把他认错成自己丈夫,才回来第一天就要做那些了吗?
还是说以前他们每天都做?
陆修眉眼越发冷淡,鼻息不太稳,朝宋雪辞看了眼。
脸颊还有没褪去的婴儿肥,软肉看起来很好捏,唇瓣秾红,仰着脸盯过来的模样很招人,又有点可怜。
不会反抗,引着男人去欺负。
随便哄骗两句就能把什么都给了。
他丈夫应该每天都做吧,不重样的。
“洗。”陆修楠低低开口。
男人惜字如金的模样让雪辞不太适应,“哦”了声,从衣柜里拿出干净衣服递过去。
*
陆修楠从见到浴房第一眼嘴角就开始抽。
他知道村里环境恶劣,但没想到远远超出想象。
昏暗到看不清皮肤的灯,胡乱搭起来的屋子,灰败粗糙的墙壁。
连基础的热水都要自己去烧,跟冷水兑好再洗。
原始人吗?
屋外雪辞叮嘱他小心。
想到这位娇弱的小妻子时时刻刻需要丈夫回应,陆修楠挣扎了两秒,怕对方推门说要帮忙,妥协:“知道了。”
雪辞去另一个小屋洗完后赵鹰还没出来。外面蚊虫多,他在门口等了会儿,很快就被咬了两个包。
实在站不住,他跟里面人说了声,回到卧室去等。
陆修楠将盆冲了好几遍,才脱下衣服。
几块腹肌清晰地露出来。
男人肩膀宽厚,肌肉线条流畅又不夸张,手臂上的青筋也隐隐凸显。
条件过于简陋,等把身上冲完,陆修楠的耐心也到了极限。
从小就被精英教育的大少爷连衣着都挑衅得很,对着那两件泛黄的村头糙汉装嗤之以鼻,宁可穿回自己的旧衣服。
卧室门被推开,雪辞惊讶朝男人看了眼。
?
主角好像撞傻了,连基本的生活常识都没了。
洗完澡居然还穿着脏衣服。
陆修楠也没打算上床,准备将靠在墙角的凉席铺地上凑合一夜。
结果就看到宋雪辞用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
什么意思?
在那样的地方洗完澡,现在又被奇怪的眼神看待,陆修楠绷不住了:“为什么那样看着我?”
雪辞迟疑:“你的伤口是怎么来的?”
陆修楠:“车祸。”
果然,被撞坏脑子了。
雪辞面露同情,好心道:“洗完澡要换干净衣服,你知道吗?”
陆修楠冷冷:“我知道。”
雪辞以为他听明白了:“有三件衣服,最小的那件是穿在里面的。”
“……”
见陆修楠站着不动,雪辞疑惑:“需要我帮你穿吗?”
陆修楠绷着张脸,一言不发出了卧室。
他觉得自己再不去换好衣服,宋雪辞就要伸出手指问他“这是几”。
上衣和外裤都穿上了,陆修楠不接受穿别人的贴身衣服,再说尺码也不一定符合。
他走进来,这回雪辞已经睡下了。
薄毯子盖住了肚子,腿上的软肉莹润软腻。
倒是一点也不害怕,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就睡着了。
陆修楠移开视线,扫了眼凉席。
几秒后,他放弃了睡凉席,从床另一侧躺下,靠着边缘。
周围一切安静下来,放松后伤口处的疼痛像火一样灼烧。
陆修楠听到细小均匀的呼吸声,像是摇篮曲,有安抚的意味。
闭上眼之前,他还在想,这人是不是洗澡用花瓣泡的澡,弄得身上香死了。
*
翌日雪辞醒来时,赵鹰不见了。
床的另一半有被躺过的痕迹,他伸手去摸,已经没温度了。
看来起来一段时间了,雪辞立刻起床,结果前前后后几间屋子都找了一遍也没看到赵鹰的身影。
跑去哪里了?
雪辞是真的很担心。
担心他在地上乱捡东西吃。
11安慰:【放心宿主,他失忆了都能找回家,老马会识途!】
“……”
这样吗?
雪辞稍微松口气,在家里边洗漱边等人。
然而等洗好了人还没回来。
虽然进度条没退,雪辞还是有点担心,套上外套在村子里附近找。
他没找到人,悻悻回家,门口倒是有个身影。
可惜不是赵鹰。
雪辞走近了看,是那天给他小熊饼干的周启泽。
对方也很快看到了他。
“有事吗?”
雪辞的脸颊被太阳晒粉,看起来像要融化了。
周启泽闻到了对方身上清浅的气味,热意不受控制涌到脸上,立刻往后退了一步。
语气不太自在:“哦……我来问你赵师傅回家了没?”
按照原剧情,赵鹰此时应该还在医院没醒来。雪辞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能让更多的人掺和进已经走歪的剧情线里,也没打算告诉对方。
被OOC提醒老实人不给撒谎,雪辞垂着眼睛,含糊不清地回答:“他现在还没回来。”
周启泽自然以为雪辞的意思是赵鹰还没消息。
“我跟省城的同学联系上了,你有没有赵师傅的照片?我今天正好去趟城里,把照片给他,让他帮忙找找。”
雪辞说了声“谢谢”,想了想:“结婚证上有照片。”
年轻人火气重,一大清早走了段路就浑身的热汗。
“你要进屋吗?”雪辞看他,“外面很晒。”
周启泽顿住:“……好。”
他亦步亦趋跟在雪辞身后,对方比他低一个头,乌发柔软,看起来很好摸。
衣服空荡荡的,腰更是细得一只手臂就能环过来。
他盯得入神,等反应过来后才发现自己已经走进了卧室。
很大一张床,浅黄色的绒毯揉成一团,换下的睡衣胡乱放在床尾。
桌子上摆放整齐着一排书。
到处都散着香味。
跟宋雪辞身上一个味道。
意识到自己在一个人妻房间后,周启泽眼睛都不知道该落在哪儿,面上热意肆意涌出,他的呼吸急促,嗓子瞬间变得干涩。
整个人怎么看怎么不自在。
这边雪辞还在为结婚证在哪儿发愁。
自从和赵鹰领证后,他就没见过这张纸,也没问过赵鹰把它放在了哪里。
将屋里每个抽屉都翻了一遍,最后只剩那个带锁的木箱。
那是宋柳送他们的结婚礼物,赵鹰买来了一把锁,里面用来放贵重物品,说不定结婚证就在那里。
但雪辞刚才翻找的时候也没看到钥匙,他朝周启泽看了眼,发现对方正低着头,跟做错了什么事似的。
“周启泽?”他小声喊。
男生肩膀一僵:“……怎么了?”
“你好像很热。”雪辞看他额头出了一层汗,“要不要把外套脱了?”
周启泽本打算跟雪辞要完照片就坐车去城里,薄外套也穿上了,他眼皮不受控制乱跳,往下吞咽后,才僵着声音开口:“……好。”
雪辞又将抽屉仔细翻了一遍,语气蔫蔫:“我好像找不到了。”
周启泽见他很难过,安慰:“……没事,他在村委会那里登记过吧,那里应该存了他照片。”
“而且我跟我爸问了他经常去的那几家装修店,去找那些店的老板问问,总能找到线索。”
“谢谢你。”雪辞真诚道,“你人真好。”
周启泽被夸得浑身飘飘然,抓了抓头发就立刻离开了。
等人走了五分钟,雪辞才发现对方的外套落在这里了,出门去看,附近早就没人影了。
反倒是看到了阿辉,站在他家窗户附近盯着什么。
雪辞走过去,拍了拍阿辉的手臂。
对方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身体跟铁块一样硬。
雪辞手掌都被震麻了。
他仰着脸:“你在干什么呢?”
高大的男人指了指窗户上的划痕。
这是昨晚赵鹰翻窗进来时留下的,雪辞摇头:“没事的,窗户没坏,不用麻烦你修。”
结果刚说完,他的肚子就响了一声。
雪辞:“……”
阿辉做了个吃饭的动作。
雪辞脸颊微微泛红。
结婚以后,他的生物钟变得规律,到饭点就饿。
今天还没有吃早饭。
阿辉敲窗户弄了点动静,雪辞仰头,对方指了指不远处的房子。
雪辞:“是让我去你家吃早饭的意思吗?”
阿辉点头。
雪辞想到阿辉的手艺,冲他笑了笑。
雪辞好久没来了。
高大的男人呼吸变重,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
*
传呼机收到消息后,傅允天不亮就开着车在一家饭店面前焦急等待着。
直到后座上来一个男人,他立刻回头:“能活下来真是万幸,伤到哪儿没有?撞到脑袋了?”
陆修楠沉沉开口:“皮外伤。”
傅允松口气,随后骂了句:“他妈的对方也太狠了,在你摩托车上做手脚就算了,竟然还想着斩草除根。到底是谁啊?你有数吗?”
陆修楠冷笑一声,冷漠深邃的脸一半藏在阴影里,眉宇带着一股杀伐决断的狠厉。
十几岁就开始在生意场混,他仇家太多,跟陆家作对的人也太多,一时半会儿还真不清楚究竟是谁要暗算他。
“那你现在回去,还是怎么说?”傅允这才看清陆修楠穿的什么,惊讶,“你这从哪个村里晾衣绳上摘的啊?”
陆修楠面无表情朝他看了眼:“不急着回去,等我躲一段时间,他以为我死了,自然会露出马脚。”
“行。”
对于掌控全局这事,傅允完全信得过陆修楠:“那我找个房子让你先躲着。”
“不用。”陆修楠淡淡道。
傅允觉得不对劲,想了会儿:“你不会背着我偷偷找了个相好吧!”
陆修楠眼皮轻跳,脑子里突然就想到宋雪辞的脸:“你先拿点钱给我。”
傅允拔高声音:“你他妈还真有相好的啊!什么时候的事啊,不是说好兄弟都一起单身搞事业吗?现在一有对象就什么都不管了,钱也随便给了。”
陆修楠按了按太阳穴,满脸不耐:“没相好。”
就是被喊了老公。
傅允给了钱后,又被使唤到饭店里打包了十来个菜。他知道,这些陆修楠一个人肯定吃不完。
不正常。
肯定不正常。
陆修楠这样子,铁定是被迷住了。
*
为了低调行事,傅允给陆修楠找了辆旧皮卡。
陆修楠开到宋雪辞家,靠近村东头,附近没什么人。
他拎着三四个袋子到了门口,才发现门被锁起来了。
去哪了?去找他了?
陆修楠就怕宋雪辞以为等到的丈夫又跑了,临走前还特意交代他要出门。
敢情是用梦话回答他呢。
陆修楠找到窗户,轻松翻进去。
他将饭菜放到桌上,剩下几个袋子装着新衣服。
屋里绒毯乱成一团没叠,脏衣服也不洗。
宋雪辞是个只会依靠丈夫的小妻子。
陆修楠盯着放在床边的盆,应该是宋雪辞昨晚换下来的衣服,最上面的内裤是他昨晚在衣柜里勾下来的那条。
陆修楠凑近,上面还有几个灰指印。
他把人内裤弄脏了。
陆修楠盯半天,最后还是满脸烦躁地从椅子上起来,把盆端到了水龙头下来。
他死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破屋子里,帮一个才认识一天不到的土包子洗内裤。
这内裤也太小了。
腰有他大腿粗吗?
被丈夫做那些事情能受得了?
心不在焉洗完了整盆衣服,陆修楠转身,嫌弃地甩掉手上的廉价洗衣粉泡沫。
还没甩干净,余光就瞥到一个身影。
隔着老远,宋雪辞跟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并排走回来。
陆修楠嘴角淡扯出一丝冷笑。
很好。
他还以为宋雪辞是个多清纯的小寡夫。
昨天才喊完他老公,今天就去找另一个老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