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乡下来的Beta(22)

雪辞以前住宿舍时,水房会有一群男生围着聊天,偶尔蹦出几句荤话。

但他觉得,谢易书跟那些男生不太一样。

至少,当室友这段期间,谢易书斯文有礼、连脏字都不说,行为举止可以称作绅士。怎么现在会对他说这些奇怪的话……还露出一副不常见的、要吃人的表情。

说不害怕是骗人的。

尤其谢易书的手指还压在他的小腹上。那是个很脆弱敏感的位置,稍微碰一下就会觉得又酸又涨,很不舒服。何况谢易书摁在上面的力道并不轻。

在那之前,谢易书很少展现出作为一个高大Alpha会有的力气,雪辞也毫无察觉。现在看来,Alpha和Beta之间的力气确实悬殊。

所以,对方轻轻松松就能把他抱到课桌上,抵住他,让他动弹不得后再面对面质问。

大概是长时间沉默,谢易书有些不满,力道又加重了点。

雪辞肩膀颤抖,下意识并拢双腿。

他大腿上的肉柔软,而Alpha腿上的肌肉正绷紧,硌得他很不舒服。

雪辞有点不高兴了。

垂着眼睛,从刚才一直紧抿的嘴唇松开。

“你不要这么凶……”

他的声音细、弱,因为不安而颤抖,连发小脾气的语气都黏糊糊的,却轻易地让一个散着信息素的Alpha停下动作。

谢易书很快地松开他,但依旧靠得很近,只给了雪辞一小块可以动弹的空间。

“对不起,我很怕你受伤。”

“对不起。”

谢易书连续道了两次歉,让刚耍完小脾气的雪辞反而不好意思了。他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外面传来的吵闹声隔着门板传进来。

“卧槽!这是哪个Alpha的信息素,攻击力这么强,弄得我头疼!”

“老大已经晕了!”

“怎么易感期都赶到一起了?那个Beta呢?不会被另一个Alpha标记了吧?”

“要不要找找啊?这个信息素好强,Beta的话身体肯定受不了。”

……

雪辞隐约能听到他们的讨论声,可并不清晰,完全不知道这群人口中的“信息素攻击力很强”的Alpha就在他眼前。他只觉得脚步声越来越近,紧张地拽住了谢易书的衣服。

“别怕。”

谢易书顺着雪辞的后背,安抚道。

弱小的抖动的呼吸都打在他的侧颈上,温热,酥麻,带着清甜的香味。

——雪辞很信任他。

谢易书将外套脱下盖在雪辞身上:“有我的信息素在,他们不会过来。”

Alpha之间信息素相斥,在易感期期间还会互相攻击,精神力强的那一方会让对方无法靠近。

雪辞在资料上看过这些。

果然,外面凌乱的脚声越来越远,那些Alpha被攻击到,边逃跑边痛苦嘶嚎。

走廊变得很安静。

静到雪辞只能听到谢易书贴过来时心跳声,隔着胸膛咚咚,一下一下,用力又奇怪。

他稍微往后退了点,小声问:“他们都走了吗?”

谢易书这才彻底松开雪辞,走到门板附近,从上方玻璃里漫不经心瞥了眼:“都离开了。”

说完后,他转身,却看到雪辞在闻他的外套。

谢易书眼皮狠狠跳了下,额角瞬间暴出一根青筋。

雪辞骨架小,穿他的外套会松松垮垮搭在肩膀,衣袖将整个手掌盖住,剩余的布料拖在桌子上,反而显得清瘦。此时Beta正毫无防备,微微弯腰,像是小动物那样轻嗅着他的衣服。

谢易书喉结剧烈滚动着,压住瞳孔中流溢出的兴奋,维持着温和的语气,重复刚才的话:“他们都离开了。”

雪辞已经不害怕了,他有点好奇:“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见谢易书表情不太自然,他又解释道:“我是Beta,闻不到信息素。”

“我知道。”谢易书恢复神色,只是嗓音变哑了几分,他走到雪辞跟前,帮忙整理着衣领和袖口,“是薄荷的味道。”

薄荷,小小的绿叶,雪辞小时候在奶奶家经常能见到,自然也知道它的味道,清清凉凉,一点都不熏。

雪辞小声嘟囔:“我喜欢薄荷,很好闻。”

他没察觉到Alpha突然收缩的瞳孔,像一只露着肚皮没有防备的小猫。如果对方愿意,就能很轻易将他抱起来,抵到墙角,反正这四周没人,对方可以随便做一些想做的事情,就算把小肚子涨满都可以。

谢易书很好得藏住了情绪。

“画室里空调温度低,直接穿上外套吧。”他将雪辞的手指握住,一点点摩挲着磨红的指腹。

光是拽衣服就被磨红了,要是被亲一下呢?或者更过分的动作呢?

雪辞会不会哭得黏黏乎乎,身上全是他的痕迹。

“你不是回宿舍了吗?怎么回来了?”

雪辞的声音打断Alpha的臆想,谢易书克制地将人抱下来,随便找了个理由:“怕你在画室里太累,想喊你回去午休。”

雪辞“哦”了声。他觉得自己像个玩具一样被抱上抱下:“我自己会跳下来,你不用这么抱我。”

“好,下次会注意。”谢易书认错认得很诚恳。

雪辞打算回画室,但怕刚才那几个Alpha再返回,于是朝谢易书看了眼:“你一会儿还要回去吗?”

谢易书当然看出了雪辞的心思:“太热了,不回去了。”

雪辞松了口气,跟谢易书一起回去。两人并排坐着,偶尔聊一两句,时间过得很快。

画室里人渐渐变多,上课时间老师中途过来一趟,见纪律还行,叮嘱几句就回到了办公室,雪辞正认真完成静物图的最后一部分,身旁突然冒出个声音:“那个……”

雪辞停笔,转身,发现对方是中午那群Alpha其中的一个。

男生被雪辞这么盯着,脸色涨红,也不敢直视:“我们老大现在在医院,没办法过来,他让我过来跟你道个歉,吓到你了。”

好像还挺有礼貌的。

雪辞表示理解:“没关系的。”

男生抓了抓头发,狐疑看向雪辞身上尺码不符的外套。

也不知道是不是外套的缘故,Beta身上完完全全都是某个Alpha信息素的味道,跟中午攻击他们的那个信息素味道是一致的。

这不是欺负人闻不到信息素吗?搞得被标记了一样,很容易让人误解啊。

不过……到底标没标记啊。

男生很好奇,可惜雪辞的脖子完全被外套挡住,什么都看不到。他刚想要凑近,就感觉自己被一道凌厉冰冷的视线盯上。

怎么看他跟看死人似的!也太可怕了!男生大概知道了雪辞身上的外套是谁的,也知道自己惹不起,迅速灰溜溜地转身,结果却过于紧张,脚不小心崴了下,直接撞倒了身旁的调色盘。

雪辞听到动静,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从身后抱起来。

颜料盘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他转身。

谢易书的上衣和手臂都被染上颜料,却还护着他的画。

男生见状,立刻跟谢易书道歉,听到对方淡淡说了句“没事”后将盘子捡起来,又赔了颜料,才溜回座位。

谢易书雪辞抱到干净的地方:“画板脏了,你先用我的。”

雪辞朝谢易书的画看了眼,右上角被污染了一小块。

而他自己的画却被护得很好。

他发现,每次遇到这种事,谢易书完全没考虑过自己。

“画板没关系。”雪辞拦住他,语气关切,“你……要不要先去换衣服?你宿舍分配了吗?我陪你一起去。”

谢易书垂着眼:“好。”

两人离开画室。谢易书的宿舍也在三楼,跟雪辞同一层。

房间很空旷,放了两张床,其中一张已经铺好。雪辞打开衣柜,随便拿了一件白色短袖出来:“要换这件吗?”

“嗯。”

谢易书用手卷着衣角,毫不顾忌地在雪辞面前脱掉上衣。

雪辞愣了下。

他倒不是害羞或者尴尬,他对于ABO世界的性别区别还不清晰很正常,但谢易书这样讲究的人居然也不避开他换衣服。

大概是跟他当室友当惯了,不需要在意。

“雪辞?”

谢易书突然凑近,燥热的呼吸都打到雪辞的脸颊上,又麻又痒,把那里的皮肤都弄红了。

雪辞一时忘了避开,疑惑“嗯”了声。

“我肩膀前两天打球受伤了,有点疼,碰不到颜料的地方,能不能帮我洗一下?”

平时都是谢易书帮忙,好不容易有了可以帮忙的机会,雪辞立刻点头,拉住谢易书的手臂走到洗手池边上。

Alpha比雪辞高许多,干脆蹲在阳台让雪辞帮忙擦掉颜料污渍。雪辞又是拿毛巾又是找沐浴露,来来回回地忙,丝毫没发现谢易书蹲下的角度,脸正好对着他的大腿肉。

白皙,走路时软肉会晃,掐一下就能留下指痕。

用力捏住,软肉估计会从指缝里溢出来。

谢易书移开视线,温和地提醒着雪辞:“这边手臂还有。”

“哦……好。”雪辞弄来了一盆清水,毛巾没彻底弄干,帮谢易书擦拭时会有水珠从宽厚的后背线条上滚落。

他一直忙着擦掉颜料,这才想起谢易书刚才的话,关切道:“你肩膀现在还疼吗?”

谢易书点头:“还有点。”

“要我帮你按吗?”雪辞弯腰,手稍微用了点力气,“这里吗?”

谢易书抿着嘴唇,身体比刚才更加紧绷,额角渐渐沁出了汗。

他的声线隐忍:“能不能抱一抱我?”

“嗯……”

雪辞没想到谢易书会怕疼。对方很快站起来,身上还有没干透的水渍,抱着他的时候很大一部分重量都压过来。

两人的身体紧紧贴着,雪辞被压得脸颊泛红,小口小口地呼吸。

他感觉像是被什么硌到,很不舒服。

雪辞很快就意识到那是什么。

他难为情地碰了碰谢易书的后背,对方很快松开。

“抱歉。”谢易书的嗓音低哑,“易感期才过,有点不适应,吓到你了吗?”

雪辞虽然尴尬,但也知道这种情况很正常,摇头说没事。他的衣服被谢易书身上的水弄湿,对方帮他拿了两件新的换上。

两人重新回到教室,有人已经将地面收拾好,还帮雪辞换上了新的画板。

小风波就这么过去。

雪辞没拿到积分,还等着这群Alpha之后的挑衅。可在这之后,他们根本没再过来找他,只敢在背后瞪他,被他发现还立刻转移视线,气得耳朵都红了。

雪辞觉得可能是谢易书的信息素很强,让他们不敢随意挑衅。

这部分的积分没拿到,他有些失望,但也无法强求,便专心走剧情线。

只是不能午休对于雪辞来说实在是件折磨的事,中午不睡,下午无法专注,他的眼皮跟黏了胶水一样,脑袋先是往下垂,随后一点一点,要谢易书及时托住脑袋才没有出糗。

他不知道大家背后给他起了个外号——“困顿小猫”。

由于名字和模样过于可爱,班上不少人都对雪辞产生了兴趣,也跟着不午休,趁机跟雪辞套近乎。

他们问得都是画画上的正经问题,雪辞凡是自己知道的,都认真回答对方。

“雪辞,你需要休息了,今天中午回去吧。”谢易书不止一次遇到雪辞打瞌睡,“休息好了效率才会高。”

雪辞也懂“磨刀不误砍柴功”的道理,只是他不敢轻易被扣进度条。

他张了张唇,刚想跟谢易书说什么,就被一个前来聊天的同学打断。

人在这种二选一的情况下都会优先忽视跟自己关系亲近的人。

被忽略的谢易书,周围气压渐渐冷却。

他最近都在乖乖听话,什么出格的事情都没做。

不是说听话就有奖励吗?

可为什么他连一个眼神都得不到?

这么多人围着,真的一点防备心都没有,万一渴肤症怎么办?

谢易书的眼神变得幽暗偏执。

他的手机相册里面都是雪辞的照片,睡着的,画画的,歪着脑袋的,仰头看窗外的……他最喜欢的还是雪辞主动发过来的那张。

表情有点呆,嘴巴秾丽,唇珠鼓鼓。

谢易书不知道是被谁亲的。雪辞有渴肤症,身边野狗一个接着一个赶不完,也许随便哄骗两句就乖乖把脸蛋凑过去了。

要是身边只有他一个人就好了。

他一定乖乖听话。

不会露出任何阴暗的念头。

*

雪辞最近都神色恹恹。

去餐厅的时候紧紧黏着谢易书,还主动问对方愿不愿意把另一个床铺留给他。

谢易书惊讶:“可以是可以……你的房间漏水了吗?还是灯坏了?”

雪辞沉默。

并不是这些原因,而是他最近又收到了骚扰者的短信。

内容一次比一次露骨,能准确地说出他每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吃了什么,说他裤子穿这么短都被人看到那里了,甚至说看着他的照片出来了。

虽然知道这个骚扰者不会真的做过分的事,但雪辞胆子小,不敢再一个人住,于是跟谢易书提出这件事。

“雪辞?”谢易书见雪辞不说话,在他面前挥了挥手,“你的脸色有点白,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不然午休也在我那里吧。”

雪辞重重点头。他昨晚跟11商量这件事的时候11找到了系统漏洞,去别人宿舍午休的话不扣进度。

这样他也不用强忍困意。

两人原本就是室友,住在一个房间也没什么不方便,只是空间变得更小一些,一起在洗手池边洗漱时,胳膊需要紧紧挨着才能挤得下。

谢易书很有安全感,雪辞偶尔再收到消息时,也没之前那么害怕了。然而他太不谨慎,并没有察觉到,在这个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谢易书的视线永远长久凝望着他,落在他慢吞吞刷牙时露出的粉色软舌,亦或洗完澡后在床檐上晃来晃去的小腿。

*

平稳的生活在某天午休时中止。

一阵酥麻的热意涌上脊背,肆意蔓延至全身,让雪辞呓语出声。他无意识抱住软绵的被子,来回翻身,很快,整个被子都沾染了清甜的苍兰香气。

好难受……

雪辞是被11叫醒的。

坐起来的时候,他还因为渴肤症带来的酥麻感而缩成一团,圆润的脚趾无力瞪着,将床单踩得皱皱巴巴。

系统小球见宿主难受到皱在一起的小脸,急得到处乱扑腾着翅膀,很快,它就发现了可以利用的人。

【宿主!谢易书还睡着,您要不要偷偷碰一下?】

雪辞的视线由于眼中水汽而变得模糊,愣愣朝谢易书的床铺上看去。

Alpha修长的身体占据了床铺的大部分,躺得很规矩,连衣角都没乱。

战栗难忍的病症让雪辞无法再去思考“趁室友睡着后偷偷抱他”的这种行为道不道德,他接受了11的建议。

松开满是热气的被子,雪辞下了床,莹润的脚趾踩在地毯上,每一步都格外艰难。

幸好谢易书的床离得不远,仅仅几步。

雪辞坐在床边,被渴肤症折磨得眼尾泛红,藏在衣服下的皮肤都泛起一层桃粉色。他盯着谢易书,朦胧的视线让他看不清对方的脸,于是试探性的小声喊:“谢易书?”

对方没动,连呼吸声都保持着均匀,看起来睡得很沉。

雪辞没再犹豫,塌着腰,一点点凑到谢易书跟前。

像是那种等待主人睡熟的小猫,平时不愿意靠近,在主人不知道的时候,动作很轻地跑来贴贴。

等主人醒了,又装作无事发生。

雪白的手掌附着宽厚的掌心,脸蛋也贴到谢易书露出来的脖颈处。渴肤症得到缓和后,雪辞舒服地舒了口气,眼中有片刻的失神,雾气弥漫更重。

几秒后,他小心翼翼换了个姿势,让皮肤接触比刚才更彻底。

靠得太近,谢易书“咚咚咚”的心跳声震得他胸口发麻。

等做完这些,雪辞觉得很不好意思,稍微将身体撑起来。

嘴巴正好对着谢易书的下巴。

“我不是故意的。”

雪辞的呼吸都带着热腾的甜气。

好像是觉得没有诚意,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不是故意这样的。”

缓解完渴肤症的雪辞,动作比刚才利落许多,轻快地从谢易书身上下来。

身上出了细汗黏糊糊不舒服,他轻手轻脚抱着衣服去了浴室,没并没有看到谢易书慢悠悠睁开的眼睛。

Alpha并没有起身,维持着原有的姿势,勾着唇角,深吸了口气。

像是在回味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谢易书一开始确实没醒,可他警惕性高,床尾陷下去一小块时他就察觉出什么。

被雪辞贴着的时候,他需要强大的意志力才能维持着平稳的呼吸。

真好。

他现在身上都是雪辞的味道了。

雪辞从浴室出来时,谢易书正在阳台收衣服,抬眼仔细看,对方手里正拿着他的内裤。

雪辞抿唇,强忍着脸上的热意:“我自己收吧。”

谢易书朝少年刚被热水浸透的手瞥了眼,笑了笑:“你手上有水,而且我已经收好了,放回去就行了。”

雪辞缩回手指:“谢谢……”

“你洗好澡了吗?”

“嗯。”

“那我正好进去,感觉今天特别热,醒来身上全是汗。”

雪辞没接话,心虚地移开视线。

他紧张地时候会用手指攥着衣角,眼睛也垂下,睫毛不停颤抖。

谢易书无声勾唇,进了浴室。

今天的雪辞格外殷勤,帮忙拿吹风机,吃饭主动占座,请谢易书喝果茶。发现对方没不对劲后,才悄悄松了口气。

11还告诉了他一个不好的消息——之后这段时间他的渴肤症会变得频繁。

果然,在那之后,渴肤症发作了好几次,大部分都是在午休时间。

七月中旬正是酷暑,午休的时间放长了。雪辞有一幅画需要完成,打算提前跟谢易书贴十分钟,以防渴肤症发作。

谢易书入睡很快,几乎沾到枕头呼吸就均匀了。

像是做了一次坏事没被发现的小猫,胆子逐渐变大。雪辞轻手轻脚的过去,熟练地将自己贴到谢易书怀里。

然而,这次刚贴半分钟,雪辞就感觉天旋地转。

等回过神后,他已经被谢易书压到身下了!

谢易书……醒了?

雪辞心脏乱跳,呼吸乱序,慌乱之中,却发现对方的眼睛仍然紧闭。

这是怎么回事…

雪辞的第一反应是梦游。

谢易书怎么会突然梦游?

现在要怎么办?

雪辞还在苦恼,就感觉脸颊的腮肉被什么东西抵到变形。

来不及思考,下一秒,湿热的唇含住他的嘴唇。

是个很重的吻。

像是有什么口欲症,对着嘴巴附近可以吸咬的东西完全不放过。可怜雪辞嘴巴很快就肿起来,唇珠被吸鼓。

因为是躺着,稍微一压唇瓣就自动张开,口腔里的甜水全都被吃完,一点都没放过。

黏糊糊,湿漉漉。

下巴和脸颊很快都变得湿淋淋一片,脸颊粉粉,小巧的肉嘟嘟的耳垂也被衔在嘴中。

“唔……”

樱桃沾染了颜色,开始变得圆圆鼓鼓。

怎么会这样……

梦游也会亲人吗?

他在书上看过,好像不可以叫醒梦游的人,不然会醒不过来。

可怜的雪辞,被亲懵了也不敢随便挣扎,只偶尔从口腔里泄出一两声软绵的呜咽,整个人湿湿软软,像是一块融化的奶油蛋糕。

光是尝一口都是甜的。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易书觉得这场“梦游”可以结束了。

再亲下去,雪辞可能真的会小声哭出来。

他餍足地翻个身,躺到一旁,装作重新睡着的模样。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感觉到枕头旁边有动静,他猜是雪辞起来了,起来的动作很乱,大概是手软脚软,根本没力气了。

床尾那里被压陷一小块。

他闭着眼,没办法看到雪辞的模样,只能听到少年的声音。

很乱很抖的呼吸,夹杂着一两声呜咽。

然后,用很委屈的哭腔:“舌头好酸……”

谢易书全身绷紧,用尽了所有的意志,克制告诫着自己不要动弹。

他真的很想直接起身,将人抱到腿上,再狠狠亲上半小时。

可那样的话,雪辞就知道他是装的了。

说不定以后都不会理他。

恶劣的骗子把雪辞身上弄得很难受,可怜的Beta吸了吸鼻子,怕对方再次梦游,于是慌乱地拿上书包逃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回到房间,雪辞很不舒服,他的口水被谢易书吃完了,脸上身上却都是谢易书的口水。

冲了个澡后,他刚浴室出来,辛越的电话响起来。

两人前一天约好下午见面,雪辞的鼻音很重,怕对方听出来,直接挂断电话发了条消息过去。

偏偏这时候,其他短信也发进来——

【宝宝是不是刚从谢易书房间里出来?。】

【宝宝的嘴巴好红,谢易书是不是亲你了?眼睛也好红,宝宝是不是被亲哭了?】

【宝宝很生气吗?难不难受?】

【宝宝很喜欢谢易书?】

……

也不知道是被亲的缺氧,还是这些消息过于下流,雪辞肩膀止不住哆嗦。

他放下手机,将自己裹进被子里。

*

辛越已经很多天没看到雪辞了。

每天的生活都变得格外无聊,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

终于,在缠了雪辞好几天后,他终于得到对方同意,可以去训练班宿舍看看对方。

雪辞的宿舍号他早已问过,跟楼里的宿管亮了学生证后他连坐电梯都觉得慢,直接从楼梯那里两三步上去。

在雪辞宿舍门口停下来,辛越稍微抓了抓头发,郑重敲门。

敲了好久,他才听到里面有下床的动静。

门从里面被打开,只开了很小的一条缝,雪辞只露出一小半脸,他的声音很小,有点哑:“辛越。”

辛越高大的身体靠在门边,看了眼时间:“今天不用去画室吗?”

“有点不舒服。”雪辞扶住门框的手指粉粉盈盈,“晚上不能跟你一起去吃饭了。”

辛越见雪辞的状态确实不对:“你怎么了?”

“就……有点不舒服。”

雪辞抵着门,始终将自己大半张脸藏起来:“我想休息了。”

辛越能听出来是赶客的意思:“行,那你注意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喊我。”

“谢谢……”雪辞小声吐了口气,准备关门,然而快合上时,却被一只胳膊伸进来挡住。

“我还是有点担心你。”辛越的力气很大,很轻易就从缝隙里探身,他还打算说什么,却在看到雪辞的模样后僵住。

“你……嘴巴怎么回事?”

雪辞血液冲到大脑,脸颊迅速烫起来。

辛越将门关上,朝雪辞的方向走了几步,视线紧紧锁在雪辞脸上。

嘴巴很红,眉眼潮湿……是被谁亲的吗?还是说强吻?

Alpha表情僵住:“你说得不舒服,是被谁欺负了吗?”

他的声音很平时很不一样,一字一顿。

雪辞沉默,将视线移开。

他无法解释这件事,是他先对谢易书做了坏事,结果没料到对方会梦游,才会引发一连串效应。

实打实全告诉辛越的话,对方肯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渴肤症的事情就会暴露。

雪辞休息了一段时间,脑子稍微能转。

说谎会OOC,所以他只能垂眼,用沉默应对。

见人不说话,辛越没再问。Alpha弯腰,整张脸都凑到雪辞跟前,惊讶褪去,声音多了几分柔和。

“除了嘴巴不舒服,还有哪里?舌头呢?”

这样的安慰虽然羞耻,但对于此时受委屈的雪辞很受用。他垂着眼,小声道:“嘴巴里面都很酸很麻,舌头也不舒服。”

辛越眉头紧皱,将雪辞抱到床边。

“我帮你看看。”

夏日午时,通透明亮的房间里,什么颜色什么模样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辛越俯身,凑到雪辞嘴巴跟前。他第一次离雪辞这么近,几乎能闻到从雪辞舌尖上散出的浓烈香气。

唇珠很肿,应该是被咬过。

力道明显有克制,不然早就破了。

舌头上没有破口,只是很红。

辛越可以想象出那是怎么激烈的亲吻,把人亲得湿湿软软,发出很小的呜咽,却没有力气反抗。

他压了压喉结,然而嗓音还是哑了:“只亲了嘴巴吗?还有哪里不舒服?”

雪辞知道辛越是好心,可还是觉得羞耻:“没、没了。”

少年撒谎的模样一眼就能被识破。

“一些Alpha进入易感期会进行标记,他有没有标记过你?”

Beta被标记也不会有信息素的气味,辛越无法判断。他很怕作为Beta的雪辞对于性别意识模糊。

“你知道标记吗?他有没有咬你的脖子,还有——”

雪辞眼尾已经粉成一片,怕对方说出什么奇怪的话,立刻道:“我知道……他没标记我。”

辛越检查了一下雪辞的后颈,看到那里光滑洁白后松了口气。

连临时标记都没有的话,更深一层的标记更不会有了。

他刚松口气,然而却不小心瞥到从宽松领口里露出的一抹艳红。

片刻,他拍了拍雪辞的肩膀,像是在安抚对方。

*

雪辞的脑袋晕晕乎乎,幸好辛越在问完最后一个难以启齿的问题后没再开口。

“等我会儿。”

辛越出了门,回来后手里多了一碗冰块。

“这个含嘴里会好一点。”

他将手洗干净,拿起冰块塞进雪辞嘴里。

冰凉的温度降低了热意,雪辞确实舒服了许多。他的脸颊鼓鼓,含糊对辛越说了声“谢谢”。

下一刻,肩膀变重。

辛越将脑袋靠过来,突然开口:“是谢易书亲你的吗?”

雪辞愣住。

然而他却看到辛越的脸,对方终于不肯抬头,似乎是故意在逃避这段对话时的视线交流。

“我知道谢易书也参加了训练班,还坐在你旁边。你肯定对他有好感吧,平时就喜欢黏着他,嘴巴和那里被亲肿了也不愿意说他坏话。”

辛越刚剃完头发,青茬蹭得雪辞的脖子有点痒。

也不管嘴里含着冰块的雪辞能不能说话,自顾自说了一堆。

“他肯定爽死了,你嘴巴肯定特别好亲,口水都是甜的。”

“我看到他把你舌头都吃红了。”

辛越突然坐直,面对面盯着雪辞。

“我也想知道亲你是什么感觉,是什么味道。”

雪辞肩膀小幅度颤抖了下。

他含着冰块,没办法开口,只能瞪大眼睛诧异看着对方。

结果对方的呼吸却陡然重了许多。

语气幽幽。

“我好想亲你,雪辞。”

雪辞彻底懵掉了。

辛越究竟在说什么……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言辞不妥,辛越没再说这些混账话,立刻伸出手掌:“你嘴巴现在好了吗?冰块吐这里。”

夏天温度高,雪辞吐出的冰块只剩下四分之一,他因为辛越刚才的话很不自在,尴尬地起身去阳台装作洗脸,实则问11:【辛越怎么回事?】

11:【肯定是宿主太受欢迎了,剧情出现偏差也正常!没事的,在这个时期你和辛越的关系确实也很好。我们以后还有修正机会,等辛越知道您有渴肤症后就会远离您!】

雪辞若有所思“嗯”了声。

剧情里,辛越知道他有渴肤症大概是冬天。

而待在原地的辛越,在雪辞离开的间隙,趁机将手掌上的两个冰块含进了嘴里。

*

雪辞跟老师请了假,给了自己半天时间休息,他没带手机,直接跟辛越出了宿舍楼。

辛越今天其实是特别收拾过的,开了车,腕上戴了手表,发型整理过,还给雪辞准备了一后备箱的鲜花。

只是他觉得今天时机不对。

刚才他跟雪辞说了好多话,雪辞没有表现出恶心或者抗拒对他来说就已经是往前迈了一大步。如果再多表现的话说不定会引起对方的反感。

辛越第一次心动,每一步迈得都小心翼翼。

两人去了辛越常提起的那家餐厅,是提前预定好的,很别致清雅的中餐包厢。

辛越一边帮人剥蟹壳,一边问:“对,之前不是说要带你去温泉吗?等你比赛完咱们就去,好吗?”

雪辞点头。

得到同意的辛越嘴角压不住了,趁热打铁:“你想不想去滑雪,反正暑假还早得很,我们一起去呗。”

雪辞心动了,他确实还没尝试过滑雪。

但滑雪应该很贵。

“我得先在比赛里拿到名次。”

按照11所说,他会在比赛前一天受到渴肤症影响,但具体有没有拿到名次获取奖金并没有具体要求。这算是一个小漏洞。

自从找到一个漏洞后,11就致力于每天帮他钻空子拿积分。

“你那么厉害,肯定能行。”辛越在照片里看过雪辞画画,在他一个外行来看很厉害。

而且也不画人,不需要那种不穿衣服的模特。

“谢谢……”

除了钱,雪辞想了想:“我还要问问大哥。”

什么大哥,又不是亲生的,怎么连出去玩都管?

辛越心里这么想,嘴上却道:“好,到时候我跟你一起问问大哥。”

11:呵。

雪辞这顿吃得很饱,休息了一会儿后也没立刻回去。辛越其实很想跟雪辞一起去游乐园,他觉得商店里买的那些毛绒发箍,戴在雪辞头上肯定可爱死了。

只是天气太热,他选了一个室内电玩城,换了一篮子的游戏币,待到天黑才依依不舍送雪辞回去。

疯玩一下午的雪辞早已忘记了不愉快,脸蛋红扑扑,一路抱着辛越抓到的大熊娃娃上楼。

这是约会吧。

这应该就是约会。

辛越将人送到三楼还不愿意分开:“雪辞,不然我今晚住在这儿,行吗?”

话音刚落,他听到一个男性的声音,低沉凌厉。

“小辞。”

雪辞抬脸,从大熊玩偶里看到了顾岭不太愉快的脸。

“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吗?”黑夜里,男人的脸被走廊灯打得半明半昧,声线也比平时要低。

雪辞没带手机,也没提前跟顾岭说。

此时的他像个闯祸的熊孩子,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辛越只见过顾岭几次,知道对方长居上位,有压迫感正常。可今天,他却感受到了一股敌意。

像是某种警告——

快从雪辞身边滚开。

作者有话说:

跨年夜,小谢吃到嘴子和红尖尖,小辛得到一场约会,大哥即将吃到嘴子,顾栩在提升英语,二哥在挣钱给雪辞买礼物。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