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地一声, 浸泡着鹅肉的米酒让锅里的火焰燃起来，火焰舔着鹅肉，鹅肉的皮脂被烧得滋滋滋作响冒出细密的气泡, 皮肉的油脂溢出来，那种被高温炙烤出来的浓烈香味散漫而出。
林阅棠拿起一旁的锅盖, 用铁锅盖直接盖上去, 让鹅肉在锅里烧焖，过了一会儿再掀开，酒精已经挥发掉，只剩下米酒的醇香还有鹅肉的酱色焦香。
洪东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面露陶醉之色, 她将一些厨余垃圾先拎起来准备拿到门口。
“郭姐, 怎么了？站在这里不一动不动的。”洪东芝笑话门边正痴痴望着锅里的郭姐。
郭姐回过神来：“好香的味道啊。”
林阅棠一边切了点青红辣椒放到锅里翻炒点缀，一边说：“这道菜确实香, 因为做法的原因，不仅有焖的那种香味, 还有烤的香味。”
鹅肉被火烤过的, 再用小火慢慢焖煮, 鹅皮经过火焰焖烧后出来的那种香脆口感，是普通焖煮的做法弄不来的。
郭姐摇摇头：“不仅仅是这种做法，还有你调的那个酱料也很香, 我之前吃过的火焰醉鹅的味道就没有你做的这个那么有层次感。”
带着荤咸酒气的酱焦香气弥漫而出, 本来在厂里玩耍的孩子们也纷纷跑过来。
小乖拉着小卿宝：“我们闻到好香的味道。”
洪东芝把垃圾扔了, 洗了个手：“你们这狗鼻子，去看看哥哥把土窑烧好了没有。”
“好嘞！我现在就去！出发冲啊！”小乖嗖地一声往外跑。
小卿宝努力仰头看一眼大锅，挣扎一番后，又跟在小乖后面：“我也冲啦~”
小孩子就是喜欢跟大孩子玩。
两人跑到前面的田里, 听见大表哥说烧得差不多了，她们又风风火火冲过去：“可以啦！”
“走吧，我们先把这些食材放到土窑里，然后再回来吃火焰醉鹅。”洪东芝用一个竹篮子放着三只窑鸡，还有一些红薯土豆香芋之类的食材，将它们塞进烧好的窑洞里，然后将土窑推塌，用泥土火热的余温慢慢焖熟。
他们前两天也自己弄了一次，不过腌出来的味道不够香，没有小棠之前弄的好吃。
郭姐看林阅棠端起那锅醉鹅：“我去开桌子。”
将放在大厅的折叠桌打开，林阅棠将火焰醉鹅放上去。
砂锅里的鹅肉颜色非常诱人，外皮裹着深浓红亮的油光，鹅皮上面带着充满锅气的焦边，还有青红辣椒丝混在里面，又平添了几分馋意，光看这卖相，就知道味道有多香了。
“来来来，朋友们，隔空请你们吃个火焰醉鹅。”郭姐掏出手机录朋友圈。
小卿宝的鼻子动个不停，她咽了咽口水：“这是猴哥在火焰山抓回来的大鹅嘛？”
林阅棠笑了笑，郭姐给她拿了碗，逗她：“这你都发现了？”
小卿宝睁大眼睛：“真的吗？那猴哥刚刚真的来过嘛？”
郭姐继续一本正经地说：“来了，还送了点香蕉呢，说是特意给小卿宝留的，等下我们吃完醉鹅然后就去吃香蕉好不好？”
小卿宝哇哦哦，她用力点点头，然后悄悄地跟小姨说：“小姨，等下那个猴哥送的香蕉，我先请你吃，然后再请小乖姐姐吃。”
林阅棠给她夹一块鹅肉：“好啊。”
小乖摇摇头，叹了口气，唉，小孩子真是太好骗了。
郭姐给每人都添了半碗饭。
小卿宝先把小姨夹给她的那块鹅肉吃了，醉鹅皮酥肉滑，那股酒香味将鹅肉的腥味去得彻彻底底，经过长时间的焖煮后，调味料的香味融入鹅肉之中，一口咬下去，酒香味、酱香味、还有鹅肉本身丰腴的皮脂溢出来的油香跟鹅肉厚实鲜美的荤香也涌了出来。
一嘴丰富的香味，就算让大人来讲，也讲不出具体是什么香味，更何况宝宝呢。
小卿宝就只知道好吃好吃好吃，好好吃！
鹅肉上面的黏稠的酱汁沉甸甸地落在米饭上面，连带着白米饭都多了那种醇厚刺激的香气。
因为酱汁里面放油柱候酱，所以这酱汁咸香中又透露出一点微甜，好吃得很，小卿宝又幸福地扒拉着米饭。
刚刚出锅的醉鹅又香又烫，小乖第一口差点被烫到舌头，她快速地呼呼两下，然后又迅速吃进嘴巴里，外皮的焦香伴随着浓郁的酱汁在嘴里绽开，鹅肉紧实但又多汁，不会柴，吃起来越嚼越香。
郭姐就是被香得刚开始都说不出话了，等吃完一块鹅肉，她舔了舔油亮的下嘴唇，这才出声。
“林老板，你好厉害啊，你那么年轻手艺怎么那么好？这比我之前吃的那个老师傅做的还要好吃。”
尤其是鹅皮那个地方，太香了，就是要这种酥脆微焦的口感啊！酒气跟酱料也刚刚好，酒味不会太重，完全就是提香的点缀，酱料咸香鲜美又不齁，哇，正啊！
郭姐都开始幻想了，要是她家的鹅可以自己进锅里，自己把自己炒成这个味道，那她翻几倍卖出去都有人抢着要啊，赚都赚死了。
郭姐想着自己的发财大梦傻笑了一声，又好奇：“你以前学的是做菜专业吗？”
林阅棠淡定地编道：“没有，不过以前在外面生活，想要省点钱就自己做饭，正好认识几位厨师，她们时不时指点一下我，慢慢地厨艺就上来了。”
郭姐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林阅棠想起一件事：“对了郭姐，我可以去你厂里看看你的鹅吗？我年后营业想要加一道烧鹅上去，正在找货源。”
郭姐立刻说：“可以啊，等下就带你去看看，我那边距离这里也就一个小时，要是你能看上我家的鹅，那就是我的荣幸了。”
洪东芝跟两个侄子从外面走进来：“什么荣幸啊？”
郭姐说了刚刚的事情。
洪东芝跟林阅棠说：“她的鹅确实还挺靓的。”
郭姐道：“我家的鹅加上林老板的手艺，那就是香上加香，你快点去洗手过来吃，这醉鹅真的绝了，说真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一个人能干掉这一整锅。”
洪东芝洗了手，她笑着说：“那我可不同意，你要是干掉一整锅，我们吃什么？”
坐下来后，洪东芝拿起筷子开始吃，连皮带肉啃下来咬着，浓稠的咸香酱汁透出丝丝缕缕的鲜甜，鹅肉也是扎实又多汁。
两个侄子喊了声林老板打招呼后，坐下来就开吃。
眨眼的功夫，他们就把碗里的米饭全部都吃完，然后又添了满满的一碗，将棕红透亮的汤汁淋在米饭上，白米饭瞬间浸润成琥珀色，酱香米酒香还有那鹅肉的油花脂香混在其中，连米饭都变得无敌好吃。
林阅棠今天也多添了一碗饭。
小卿宝两只手手捧着碗，将落在碗边缘外的那几颗米饭也舔进肚子里。
郭姐在啃鹅翅，翅膀这个地方虽然说肉不多，但啃起来格外上头，有滋有味。
一时之间，大家都在埋头干饭，都没有说话。
很快，锅里除了姜葱蒜还剩下外，连用来当配菜点缀的青红辣椒也被吃得干干净净，被滚烫焦香的鹅肉焖着的辣椒发软后又吸收了鹅油的油脂，同样是香得不行。
不过虽然鹅肉多，还有米饭，但在场的很多人都是胃口比较大的的，这一顿下去还没有完全饱，甚至还被美味的醉鹅打开了胃口，感觉还能吃下更多的东西。
这时候，窑鸡也差不多好了。
林阅棠正好想要走走，就带着小卿宝跟小乖去田里，用长长的棍子将包着荷叶锡纸的窑鸡给翻出来，放到篮子里带回去。
“好香啊！”郭姐这是第一次吃林阅棠调的窑鸡，她看着皱巴巴的荷叶锡纸被打开，里头的被闷成油亮的金黄色，还有些部位颜色略深一点，那里的荷叶香气也最重。
洪东芝也将其他两只鸡打开，她撕下来一只鸡腿递给郭姐：“来，尝尝小棠的手艺。”
郭姐连忙用旁边的碗接住下面，因为大鸡腿正在滴着汁液，她抓着鸡骨头，吹了吹上面飘散而出的白雾，一股混着荷叶清香的肉味钻进她的鼻子里。
郭姐再也忍不住了，牙齿用力一咬，饱满鼓胀的鸡腿嫩肉落入她的嘴里。
太香了！几口的功夫，她竟然就干掉了一只大鸡腿。
不过虽然窑鸡很香，但他们刚刚吃完一只鹅，这里又有三只鸡，还有其他的烤番薯烤芋头等等，几人也是吃不完的。
洪东芝就去村子里把一些在厂里上班的阿姨喊过来，让她们也来拿点吃，有些阿姨将自己拿到的那一份又给了自己的孩子。
在现在这个寒冷的天气里，小孩一手拿着热乎乎的鸡中翅，一手拿着烤红薯去小卖铺找在买沙炮玩的朋友们，可把他的朋友羡慕哭了，眼泪跟口水一起从嘴巴流下来。
“周伟杰！你给我吃一口这个鸡翅，然后我给你玩我的沙炮好不好？”
“我请你吃辣条！还有魔法士！”
……
小伙伴们叽叽喳喳围上来，周伟杰不屑一顾：“不要，辣条跟魔法士都没有我的鸡腿还有番薯好吃，我才不要跟你们换呢。”
小伙伴们不死心。
“那加上卡牌呢？”
周伟杰听见卡牌有点动摇了，不过鸡翅他已经啃得差不多，连那鸡翅尖尖他都已经给嚼成渣渣了：“但我只有这个番薯。”
“番薯也行。”
大家上手，你捏一点我捏一点，仰起头就直接吃进嘴里，番薯也是闷得香喷喷的。
“说好的卡片你们可不要骗我，不然等那个林老板下次做窑鸡分给我们家，我就不请你们吃了。”周伟杰说。
“林老板是谁啊？就是她做的吗？真好吃！”
“就是帮洪阿姨把面条做得很好吃的那个老板啊！”
“来，周伟杰，我的卡片给你，你记得如果下次还有吃的，要第一个分给我吃哦。”
……
面厂里。
大家吃饱喝足后，郭姐跟林阅棠说：“林老板，你现在要跟我去看鹅吗？”
“好啊。”林阅棠带着小卿宝坐在后座上，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她们就来到郭姐的鹅厂。
“哇！好多大鸭子！”
有一批鹅是散养的，这会儿正从山上下来要吃饭呢，它们像一片鹅浪一样涌过来，小卿宝眼睛看都要看不过来了，她穿着白色外套，背着嫩黄色鸭鸭斜挎包哒哒哒就跑过去要跟它们玩。
等大鹅们来到平地的位置，每一只大鹅都毫不客气地朝着小卿宝厚厚的外套来了一口，吓得小卿宝哇呀呀呀地又跑去找小姨了。
林阅棠笑着将她抱起来，这家伙，以前就被鹅追过，被吓得跑了，但不长记性，这次又去找鹅玩，然后又被吓跑了。
郭姐还带她们去看了其他大鹅，还给小卿宝捡了一根树枝，让她可以拿着逗大鹅玩。
林阅棠一路看下来，郭姐养的大鹅她非常满意，于是就这么定下。
郭姐问：“你是什么时候要呢？”
林阅棠说：“我过了元宵之后就营业，所以元宵那天就要开始处理，正月十五早上送过来可以吗？”
“行啊，当然没问题。”郭姐跟林阅棠加了微信，让她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在微信上说，然后又送她们回家。
小卿宝今天玩了一整天，林阅棠先给她洗了澡，她在床上倒头就要睡着：“小姨，晚安……”啪叽，没电池了，闭眼。
林阅棠摸了摸她的额头，自己也去洗漱。
眨眼的时间，春节就这么过去了，初七初八很多人开始回归岗位，东城街边的大部分饭店也都开门营业赚钱了。
大众点评上，不少顾客在下面留言，都在求林老板能不能早点开门。
【林老板，救命啊，你再不开门营业，我真的要死了！放假之后感觉这个班真不是人上的，为什么我去年已经上了一年班了，我今年还要上一年班呢哇呜呜呜】
【没有林老板的早餐，我现在都哄不了自己起床，今天差点迟到了】
【嘴巴已经被林老板的手艺养叼，我现在觉得其他店里的东西都变得不好吃】
【苍天啊，林老板居然要元宵之后才营业，不行，我不允许！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歇啊！林老板，快来快来！】
……
林阅棠没有打开大众点评，所以也看不见吃货们的哀嚎，不过她其实也没有很空闲。
因为要买盛烧鹅用的盘子，做烧鹅要用到的铁针，还有喝茶的一次性杯也要提前买好……
反正有一堆要准备的。
然后梁奶奶的儿子过来安装防盗窗，等安装好后，林阅棠又将店里的打扫一遍，清清灰尘，把碗也重新洗过一次。
虽然云雅说她马上要回东城了，可以放着等她过来的时候洗，但林阅棠想着洗完碗然后拖个地正正好，就自己洗了，小卿宝也来帮忙，两人忙忙碌碌就到了晚上。
面厂已经开始营业，洪老板下午拿了一袋猪肠粉过来，林阅棠就去菜市场买了点牛肉切成片腌了腌，然后配上一点韭黄和猪肠粉一起用酱油炒香来吃，又做了两杯鲜榨的果汁。
过年很多人送了橙子，这都得赶紧吃完，不然再放久一点就要变干巴了。
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很快就来到元宵节早上。
郭姐拉着杀好的鹅过来，帮忙将鹅放到厨房里：“这个箱子就先放你这里，等我下次来送的时候再收回去。”
“好，郭姐，先喝杯茶吧。”林阅棠给她泡杯茶。
郭姐抿一口，开始打量林阅棠这家店：“你这个店装修得真不错，很干净很整洁，明天开业是不是？到时候我要来尝一尝。”
林阅棠提醒：“不过我下午不营业，只做早餐跟中午。”
做烧鹅的步骤跟脆皮乳鸽有点像，但因为鹅更大只，需要的时间也跟多，所以她们定好的是前一天的下午送货过来，
郭姐明白：“我特意挑一天早上过来，你这手艺，就算不送货，也值得我开那么久的车来尝一尝的。”
林阅棠笑着说：“好，欢迎你来。”
郭姐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林阅棠走进厨房开始处理鹅肉，将鹅清洗干净，然后用柱候酱、十三香、炸香的葱蒜蓉、还有陈皮酱油等等材料，然后将这些酱料塞入鹅被掏空的内腔里。
再用铁针像缝衣服一样，将鹅的尾部紧密地封起来，让里面的酱料不漏出来。
做烧鹅不需要腌外皮，只要腌里面就行。
全部塞好后开始打气，让鹅身膨胀起来，然后用八十度左右的热水烫一遍鹅皮，再过一遍冷水收紧皮肉，最后淋上脆皮水，然后拿到她之前收拾出来的风干房里风干。
下午，荣老板他们也陆陆续续将一些货送来。
许青拉着刘毅正好经过小饭馆。
刘毅看着正在卸货的荣老板，感天动地：“太好了，林老板终于要开门了！”
这段时间林老板没有营业，他们就只能在家里自己做东西吃，因此又发生了一些小小的争执。
不过这次不是他妈跟他媳妇了，这次是他跟他妈。
他妈现在做饭越来越敷衍了，一副爱吃不吃的样子，他说了两句，他妈就怼回来说什么话那么多，不吃拉倒，他老婆居然也赞同他妈说的话。
唉。
刘毅叹气。
林阅棠将明天要用到的食材全都先腌好。
今天是元宵，跟冬至一样是要吃汤圆的。
林阅棠又包了芝麻汤圆，同样是用纯牛奶煮熟，跟小卿宝一人一碗就当做今天的晚餐了。
丝滑的牛奶汤液加上外皮软糯内里香醇的芝麻汤圆就是一道绝妙的甜品啊。
小卿宝把碗里的汤圆都用勺子舀起来全部吃完，还把牛奶汤也喝了，嘴巴泛着一圈白白的牛奶渍，她立刻抽出纸巾擦干净。
小姨说了，要及时擦嘴巴！
吃过早餐，林阅棠又陪小卿宝看了会儿故事书这才去睡觉。
第二天，四点多，林阅棠就醒了。
云雅今天也来得特别早，还带了很多东西。
“林老板，这是我在我们家那边买的鲜花饼，很好吃，你尝一尝。”云雅将袋子放在柜台下面。
这些都是她给林老板带的特产，大部分是她挑的，还有她妈妈跟妹妹挑的。
妈妈看见林老板对她那么好，也很想亲自感谢一下林老板，不过这个不太现实，广州距离她家乡太远了，所以就准备了很多特产，也不知道林老板喜不喜欢。
林阅棠咬开酥脆的外皮后，里面的玫瑰鲜花馅料微涩泛甜，掺在其中的蜜糖特别香：“好好吃！”
云雅看见林老板喜欢，她也很开心：“宝宝呢。”
“还没起床呢，等她起来了再给她吃。”林阅棠笑着说。
“好。”云雅点头，走进厨房撸起袖子戴上手套，就把林老板早上备菜用过的一些碗筷拿去洗了，她看见另一个烤炉也被抬出来清洗过。
“林老板，这是又要烤什么东西吗？”
林阅棠开始泡茶：“对，中午要做烧鹅，我们留半边自己吃吧。”
云雅舔了舔舌头：“好啊好啊，是不是要蘸酸梅酱那种？”
林阅棠笑着说：“嗯，我买的是腌制好的梅子，等下再去熬酸梅酱。”
云雅吸溜一下口水，林老板自己弄的酸梅酱，再加上林老板自己做的烧鹅……好想快点到中午呀！
还没六点半，林阅棠就看见外面有人影，虽然还没到营业时间，她还是去开了门。
现在外面天气冷，就让客人到里面坐着等吧。
林阅棠本来以为会是村里人的，打开门一看，是一个女生。
林阅棠觉得这个女生有点眼熟，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林老板，不知道你还记不得我。”女生笑了笑，“去年我出车祸没了一条腿，本来觉得活着没什么希望，后来意外尝到你做的美食，帮我走出了阴霾。”
对方这样一说，林阅棠立刻回忆起来：“你还帮我画过取餐牌对不对？”
裴晴娜不好意思地笑：“没想到林老板你还记得。”
林阅棠试探性地说：“你的腿……”
裴晴娜大大方方地将裤脚挽起来：“装了假肢。”
在对方的同意后，林阅棠轻轻地摸了一下冰冷的假肢。
裴晴娜嘴角挽起来：“虽然训练的过程很辛苦很辛苦，但我还坚持下来了，就是希望自己能重新站起来，希望自己有一天能走到小饭馆里，然后我还会走去更远的地方，去旅游，去爬山……”
她站着，眼睛亮亮地在说她的未来。
林阅棠也笑起来：“你真的很棒，快进来吧，外面有点冷。”
新的一年，小饭馆的第一位客人，是重获新生的裴晴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