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有一瞬间几乎是静默到了极致。
这个消息简直无异于晴天霹雳,把祝吟鸾劈得呆若木鸡。
她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你……你在说什么?!”
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会有身孕呢?她不是难以受孕的吗?
“你是不是……把错脉了?”祝吟鸾意识到方才她的声音太大了,连忙压下声量,问沈蔻玉。
“嫂嫂,这简单的喜脉我不可能把不出来的。”
祝吟鸾看着她的脸,还是无法相信,她的肚子里有了沈景湛的骨肉?
到底哪里不对劲,究竟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沈蔻玉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也是觉得奇怪,“嫂嫂有身孕不是值得开心的事情吗?为什么嫂嫂好像……”
很惶恐很震惊的模样?难道她和哥哥成亲就没有想过要孩子?
祝吟鸾回神,忙打断沈蔻玉的思绪,尴尬笑着说,“我、我是太意外了,你…你也知道我先前嫁入卫家四年都没有身孕,原本一直在吃助孕的药方子,但……似乎没有用,怎么一到沈家……”
这才多久啊,他居然就有身孕了吗?
难道是因为沈景湛的身子骨太强悍了吗?但未免也太快了。
沈蔻玉笑,“卫如琢那厮怎么配跟我哥哥比较!这男女有孕之事可不能只看女眷的身子骨,说到卫家……”
沈蔻玉压低声音,“嫂嫂你还不知道吧,卫家近来日子可不好过了。”
“什么?”祝吟鸾还没从有孕的事情当中回神,沈蔻玉又给她丢了一记惊雷。
说卫如琢在晋选礼部尚书的前夕被人弹劾了。
“弹劾卫如琢什么?”祝吟鸾追问。
“罪名很多。”
沈蔻玉掰着手指头数,“卫家亲眷收受贿赂,数额庞大高达数万两,他在礼部弄.权,欺上瞒下.干.涉四司用人,这其中还牵扯到了人命案。”
“人命案?”祝吟鸾大惊失色。
“是啊,具体的内情我不清楚,我是听奉安公主来信说起的,似乎是…因为礼部的什么案子被翻出来了,这件事情牵扯到了尚书大人?”
“卫如琢为了讨好尚书大人,自作主张处理了这桩案子,总之投诉状的人死了,死在枯井里,人已经送到了大理寺。”
祝吟鸾听完沉思不语,“……”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卫如琢不是已经得了尚书大人的青眼了吗?
前些时日听到卫家的消息还是在沈蔻玉初初返家之时,那会是二房夫人提起家蒸蒸日.上,已经挤入京城高门世家的眼帘当中,成为谈资。
这才过了多久啊,今日得知姚家有可能会出事,没想到,卫家竟然已经出事了吗?
“后来呢。”她又问。
“陛下最痛恨贪官污吏,前头殿试泄题案还没彻底解决呢,又出了这一档子事情,陛下自然是震怒不已了,这一次,卫家恐怕是再难翻身咯。”
“嫂嫂你说是不是大快人心?”沈蔻玉笑。
祝吟鸾好半天后点头,“…嗯,是……”
她恨卫如琢,恨庞氏,如今卫家出事,她自然觉得心里痛快。
再有一则,卫如琢出事,那长姐就不可能嫁给他了吧。
父亲和母亲如此趋炎附势,卫家出事,定然会以最快的速度撇清楚两家的干系,绝不可能再跟卫家做亲家。
卫家和祝家的事情都与她无关了。
可眼下,她的事情才是最棘手的,她的肚子,怎么会有孩子呢?
先前那四年她
一直盼着自己有身孕,现如今不想要,但却有了,这算不算是造化弄人?
可她还是想不明白,她怎会有身孕。
明明是难以受孕的啊?
祝吟鸾这时候回想起来她找沈蔻玉把脉的初衷,忙问她,“小姑,你能不能再给我把把脉,看看我的身子骨是否难以生养?”
沈蔻玉还没摸她的脉相便已经道,“嫂嫂你的身子骨是极易生养。”
“你若是不信,我再给你把一次脉。”她又搭上了祝吟鸾的脉相,告诉她,她的身子骨究竟如何。
不仅如此,她还能准确说出祝吟鸾上一次来月信的时日,更细则的,譬如她癸水颜色……都讲得准确无误。
看着她的脸色说出她往日里哪里会疼会难受。
祝吟鸾原本还在质疑她的医术,现在不得不相信了。
她陷入沉思,所以一开始那个太医在卫家说的话就是正确的,她的身子骨没有任何问题,的确是容易受孕的。
可后来……在沈家的时候太医也还是这么说。
分明是一个太医啊!
既然是真的,沈景湛怎么跟她说,他打点过太医呢?
而且后来他跟她行房,怎么也不顾及?
那时候太医没有告诉他,她的身子骨容易受孕吗?
沈景湛究竟知不知道?
若是知道,那他就是故意这么做了?
祝吟鸾在心里乱糟糟想着,沈景湛会不会骗她?他的目的就是要让她有孕吗?
沈蔻玉不知道祝吟鸾在想些什么,只让她保密,不要叫沈景湛和沈夫人,以及沈老太太知道,她会医术这件事情。
否则家里又开始吵,又要开始闹了,担心出岔子。
祝吟鸾颔首,“我知道了。”她答应会为沈蔻玉保密,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她会医术。
说话间,沈夫人回来了,叫两人过去院里说话,在那边用晚膳,还说沈景湛和沈侯爷也快要回来了,一家子在一处吃。
沈蔻玉知道沈夫人又要念叨她,让她去挑人,装病头疼,让小丫鬟去回话,说她不能够过去了,也请祝吟鸾帮着她推脱几句。
祝吟鸾只能道好。
沈景湛今日回来要比往日更慢一些,说是朝堂上面有事。
他问她今日都做了些什么,在家中闷不闷?
看着男人温润如玉的眉眼,祝吟鸾又莫名其妙想到那个梦境,梦里男人的身形轮廓以及沈景湛的身形轮廓,在她心中眼前进行对比。
还是好像……好像的……
沈蔻玉说沈景湛凶戾,只是不会在她的面前展露出来。
所以她从未见过沈景湛的这一副面孔。
若是沈景湛展露出来,会不会就和她梦里的男人一模一样了?
沈景湛会在她面前伪装,会骗她吗?
她不敢想,若是沈景湛真的骗她,那……会是什么样子。
她现如今最相信的人除了明芽和姣惠,便是沈景湛了。
若是沈景湛虚伪,跟她所认识的沈景湛并不一样,她会怎么样?
祝吟鸾心乱如麻,用膳的速度不只是慢,还心不在焉。
“怎么了?”就连沈夫人都发现了她的心神不宁。
祝吟鸾连忙扯出一抹笑,道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是不是今日太累了?”沈景湛给她夹菜,挡回了沈夫人的逼问。
沈夫人到了嘴边的不满,看到自家儿子如此细心关怀祝家女,只能噎了下去。
“没…没事。”祝吟鸾避开他的目光,但又很快意识到,这是在沈夫人和沈侯爷的面前,两人是要做戏的。
不能够让沈侯爷和沈夫人看出她和沈景湛之间出了问题,所以她扬起脸朝着沈景湛笑了一下,感谢他为她夹菜。
用过晚膳之后,沈夫人给祝吟鸾送了一些补品,说了一些场面话,让她好生注意休息。
沈夫人虽然不喜欢她这个儿媳妇,但无论是面子里子都做得相当不错。
回院子的路上,两人慢慢散步,小丫鬟们跟在后面,沈景湛问她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让他没想到的是,祝吟鸾会说,“我只是在想,夫君这样完美无缺的人,会不会有什么弱点?”
沈景湛脚步微顿,朝着她看过去。“什么?”
不知道沈景湛有没有听清楚,但她不经意之间吐露的心声,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第二遍了。
她想要自己捋清思绪,但眼前似乎迷雾重重的感觉。
眼下的时日过得安静平和,她都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总觉得平和安静之下隐藏着无尽的风暴。
莫不是因为怀有身孕,所以……才疑神疑鬼吗?
但就是有很多东西说不上来啊。
她眼下能诉说的人竟然只有沈景湛了,偏偏令她觉得奇怪的人就是他。
所以,她不能跟沈景湛说了。
“我当然也有弱点。”他听清了,回了她的话。
“只是……为何鸾儿忽然这样问?”他笑着跟她说话。
“我……”祝吟鸾忍不住紧张,“我只是觉得夫君太过于完美无缺了。”
沈景湛会不会猜到她在想什么了?她没有忘记沈景湛洞察人心的本事相当厉害。
现如今不能够让沈景湛发觉她的那个梦。
她后悔吐露心声,又忍不住在想,应该怎么样不动声色把话茬给转移走?
“看来鸾儿还是不太了解我。”他又笑了一下,走的速度更慢了一些。
祝吟鸾很快便想到了一个借口,“之前夫君不是让我留意你的喜好和厌恶吗?”
“我观察了一些时日,还寻夫君身边的人问了,大家都说夫君很好,待人接物很好……”
她已经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了。
“是吗?”沈景湛漫不经心的一句。
就是这么短短一句,祝吟鸾觉得他有可能留意到什么了,忍不住心慌。
“是……”她根本就没有寻人问。
沈景湛如果找人过问,便知道她根本没有问过。
他有可能已经留意到了,但是他没有戳穿她。
“我还是有很多弱点和缺陷的,旁人或许看不出来,鸾儿要想得知,还要再多加留意些,亦或者鸾儿想要我直接告诉你吗?”
祝吟鸾心跳了一下,她巧妙转了话茬,“夫君觉得自己有什么弱点和缺陷?”
沈景湛笑,“鸾儿还是要让我告知你了?”
祝吟鸾面色展露出略微的不自然,很快又调整好了。
“…若是夫君不想说也可以不说的。”
她和沈景湛不知不觉走到了水榭里面,两人相对着坐下。
小丫鬟们上了茶水和糕点。
沈家四处都挂着琉璃灯,灯笼的效用基本不大,但跟琉璃灯相互映衬,照出不一样的美来。
沈景湛回来之后,两人说话,小丫鬟们全都会默默退到亭外去,不打搅两人相处。
祝吟鸾端着茶盏,看着小熏炉里升起的氤氲丝缕,她的脑海当中又勾出一些回忆,两股回忆在她的脑海当中重合了。
她想起来曾经…似乎在沈景湛的身上闻到一股香。
淡淡的幽微,那时候她想不起来沈景湛身上的香跟什么相似,现在看着这个熏炉,忽而想起来,似乎跟内室置放的熏香炉差不多。
又想起来沈景湛在熏炉旁边站过,是沾染了熏香炉里面的味道吗?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旁的了。
或许是吧。
听说高门世家都很讲究焚香点茶,他应该也不例外。
“鸾儿想要知道,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沈景湛告诉她,他的脾性其实不太好。
“啊?”祝吟鸾愣住。
她的注意力被转移走了根本就没有想到对面的男人在给她下套。
沈景湛虽然不知道她心里具体是怎么想的,但既然出现了“猫腻”,那就要主动挑明,免得她觉得他回避,然后有鬼,引发她更深层的怀疑。
“很难想象吗?”沈景湛把糕点往她的面前推,说是他从宫里带出来的,她的晚膳没有用多少,让她吃一些。
祝吟鸾没有抗拒沈景湛的关怀好意,伸手拿了一块糕点。
在她吃的时候,沈景湛跟她说他的脾性。
说早些年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太杂,沈侯爷和沈夫人又对他寄予厚望,他不能辜负,便只能够加倍努力,有时候学得很烦,在没人的时候也砸过笔墨,甚至还
想把策论给撕了。
“这怎么算是脾性不好呢?”祝吟鸾说不算。
“鸾儿问过底下伺候的人,应该也很清楚,我往日里不怎么好说话吧?”
祝吟鸾没问过,想了想,眼下打算顺着他的话点头,“嗯……”
在没有嫁给沈景湛之前,明芽的确这么说过,说沈景湛清冷?还有他的小妹沈蔻玉也说过。
“我的确不太近人情。”
“那你不太近人情,怎么偏偏近我?”说完,她觉得太暧昧,改了话,“为何对我比较好?”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对我友善,后面还送给我需要的龙涎香,再后来……很多次你也一直帮我。”
不是很多次,几乎是次次见面都帮她。
“若非要问为什么……”男人的指骨敲打着桌沿,他的眼帘微微垂了下去,祝吟鸾看不到他眼底的情绪了。
根本不知道他心里在想。
自然是要跟她亲近,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放松她的警惕,趁虚而入。
男人的嘴上说他也不知道。
“不知道?”祝吟鸾意外。
“嗯。”沈景湛道。
好一会他又补了一句,“只是看着当时的鸾儿孤弱,似乎很艰难,便想帮一帮。”
“仅此而已。”
“到了后来,娶鸾儿,也是…想要帮你,但怕你不愿意,便迂回婉转了些。”
他说“实话”。
面对男人的这一句,祝吟鸾也找不到话回。
沉默了一会,她觉得不对,原本是想要试探沈景湛的口风消息,可怎么无端之下就变成了叙旧?
是啊,叙旧。
甚至在叙旧期间,她发现她又开始觉得内疚了,沈景湛对她那么好,帮她那么多,她怎么会觉得他骗她?认为他不安好心?
都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她的身上有什么是沈景湛可图谋的?根本就没有吧。
祝吟鸾胡思乱想的期间,视线下垂,落到她的小腹上。
沈景湛骗她生孩子算不算?
若是他早就从太医那边得知她很容易受孕,还哄着她行房,往日里停留那么深,久久不走,那怎么不算是骗着她生孩子呢?
是啊,越是回想,祝吟鸾越觉得很多东西都对上了。
譬如沈景湛在房事之上所用的姿势,长久的停留,很多就是助孕的位置……
她在卫家的时候就一直留意,不可能会察觉错的。
在床榻之上,沈景湛很多次跟她翻来覆去的贯.穿深.入都是……帮忙怀孕的。
他攥着她的腰身,带着她起来,还在她的腰后塞过被褥。
她整个人被他垫得很高…
影响最深的,还是沈景湛久久的停留,那时候她就在想,若是她能怀孕,只怕早就怀上了。
没想到,一语中的。
回想那些细节,她只觉得细思极恐。
事关这件事情,她还是没想好要跟沈景湛说,更重要的是,今日她一直跟沈蔻玉在一处,若是说了只怕要怀疑到沈蔻玉的头上,她不能出卖沈蔻玉。
“抱歉,今日是我心神不宁,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或许还是受前些时日的梦魇影响吧。”
她捏着眉心,眉眼低垂,眼珠子一转,想到一个主意。
趁机跟沈景湛说,“夫君,你还是给我找个太医看看吧,这样下去,我也害怕再梦魇。”
她不能直接去找郎中来看她的身子,万一沈景湛起疑了呢?
反正沈景湛前些时日也说了,她的身子骨不舒服,找太医来看看。
太医来了,就知道她的身孕了。
她在沈家,身孕迟早瞒不住,通过太医让沈景湛知道她的身孕,看看他怎么解释。
“好,鸾儿愿意看太医这就是最好的。”他说明日他会告假在家陪她。
“朝廷的事情不是很忙吗,你怎么还有空在家?”
祝吟鸾的话脱口而出,说完之后她方才意识到,她的反应似乎有些太急了,连她自己都感觉好像在把沈景湛往外推,不希望沈景湛在家。
虽然她的确不希望沈景湛明日在家,只是想先看了太医,等他回来再告知他。
可眼下的话不能这样说啊。
男人抬眼看着她。
祝吟鸾接收到他的目光,被他看得有那么一些心虚,微微挪开了视线,解释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不用特意告假,我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心神不宁而已。”
“你……”你不用在家几个字,被她换成了不希望他太累了。
可这句话说完,祝吟鸾觉得她自己言行相悖了。
沈景湛在家不是才能休息吗?
她让他不要告假,跟她说的不希望他太累简直就是……乱七八糟。
说来说去,她自己都快要被绕进去了,祝吟鸾觉得她还是不要开口了,多说多错,干脆就沉默下来。
沈景湛看了她好一会,她都不敢回看过去。
好一会,沈景湛问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祝吟鸾猛然攥紧了杯盏,“……嗯?”
沈景湛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眉心微动,“……”
“夫君在说什么?我不清楚。”
他怎么突然这样问,是在诈她的话吗?
难不成,他的确是故意骗她生孩子的?
就算……就算这件事情是真的,沈景湛到底为什么要骗她生孩子啊?
他的身份地位,骗什么人不行?
多的是人想要给他生孩子,他找谁不行?偏偏骗她?她有什么好?
就连今日上门的姚姿,那可是太尉之女,她都想要嫁给沈景湛,沈景湛为何不骗别人?
祝吟鸾想不通,她觉得自己走进了死胡同。
“真的吗?”沈景湛的话含糊。
接下来的这句话才叫祝吟鸾意外,因为沈景湛说,“难道不是因为得知了卫家的事情?”
他提到了卫家。
对于这一点祝吟鸾无法隐藏,干脆点头了,“嗯,卫家的事情我是知道了。”
“所以…得知卫如琢出事,鸾儿担心他了吗?”
嗯?
她担心卫如琢?
祝吟鸾神情浮现不解,眉头紧皱,没有男人话里所谓的担心,只有厌恶。
见状,他的眉目微缓。
“我没有担心他,你怎么会这样认为?”
沈景湛这句话问得好像是吃醋了一般。
吃醋?
祝吟鸾觉得她自己这样的想法更是诡异。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鸾儿的心神不宁是为何了。”
“我都说了,只是因为那个梦,我梦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是什么样的梦?”沈景湛问。
祝吟鸾抿唇,她说是过去的事情,在祝家的时候过得不太好,梦到小娘去世,梦到她弥留之际。
“原是这样,我不该揭鸾儿伤疤。”
祝吟鸾摇头,害怕沈景湛又接着追问,她连忙转移了话茬,问起祝家的事。
原本是想问卫家,但又怕沈景湛觉得她记挂牵扯,总归不是太好。
“祝家和卫家原是要议亲的,先前已经过了定礼,但如今卫家送到祝家的礼,全都被祝家给退了过去,闹得很不好看。”
祝吟鸾听罢,点头。
嫡母和父亲的做派,她一直都很清楚,说好
听点趋利避害,说难听点趋炎附势。
上一次长姐攀附骆家高嫁,卫家的人还不清楚,卫如琢以为长姐是被骆暄看上了才不得不嫁过去,庞氏还说她抢了长姐的姻缘,说她命好。
卫家之所以这么认为,多数也是因为嫡母和父亲做的面子功夫,说心疼她是家里最小的,要多多疼惜她,才把她嫁到卫家。
现如今……也该让卫家的看清楚祝家的真面目了吧。
祝吟鸾心里想着,不防备沈景湛又道,
“鸾儿真的不想问问卫如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