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前面主宅,卫澜指挥保姆佣人忙了好一会儿,正要上楼,去洗个头发弄个妆容,见老太太下楼来,愣了下,迎过去:“妈。”

老太太今天不但穿着正式,竟也描了眉画了简单的妆,甚至在耳垂上扣了一副大气的珍珠耳钉,脖子上戴了配套的珍珠项链,简单又雍容。

一看便是准备亲自待客。

卫澜见状愣了愣,挺意外的,她本以为今天的场合,老太太不会露面,本来么,也只是过来拜访下。

老太太知道卫澜要上楼,示意她:“你去吧,这里我看着。”

想到什么,又问:“红包封了吧?第一次见面,红包总该有一个的。”

又说:“你如果不满意,包个普通的,但‘万里挑一’总是要的,我们这样的人家,体体面面,千万不要做不体面的事。”

“你如果满意,就多包一些,上不封顶,看你自己。”

老太太永远沉稳妥帖体面,卫澜听了应道:“红包准备了的。”

“嗯。”

老太太:“你去吧,楼下有我。”

卫澜走了、上楼,老太太缓步走在厅里,查看保姆有没有打扫干净,又去了厨房,问阿姨:“水果有多准备吗?我看看。”

迈巴赫行驶在去山庄的路上,车里,后排,奚拾一脸期待地看着车外,又回过头,和沈叙宗对视,笑笑。

沈叙宗握着奚拾的一只手,问:“你是不是有些紧张?”

奚拾靠过来:“不瞒你说,我还真有点紧张。”

跟着问:“你父母是好相处的人吗?”

沈叙宗展臂揽奚拾:“不用紧张。不管他们好不好相处,我都站在你这边。”

迈巴赫驶过高架、驶进盘山公路。

山庄的大铁门自动向两边敞开的时候,奚拾坐在窗边,好奇地看着,觉得很像电影里的一幕,也是第一次见到哪户人家的大门有这么大。

而进了山庄,便是郁郁葱葱之间一条往前的柏油路。

奚拾看着窗外,见闪过去的风景尽是草地树木,心想沈家到底有多大。

等车子开了几分钟还没开到,奚拾坐回沈叙宗身边挨着,惊叹道:“你家这么大吗?”

沈叙宗淡道:“老爷子年轻的时候‘穷奢极欲’,一定要住山庄,有钱烧的。”

奚拾忍俊不禁。

片刻后,车子又开过一片湖,奚拾不惊叹了,像在逛公园一样,好奇又欣赏地看着窗外。

又过了几分钟,车终于开到了主宅前。

奚拾往外看去,看到了城堡一样的高大建筑,默默在心里惊叹。

司机帮开车门,奚拾随着沈叙宗一起下车。

下车后,见司机拎着从后备箱拿出来的大大小小的礼盒,奚拾准备伸手去接,自己拎一些,沈叙宗握住他的手,说了句“不用”,牵着他往大门走去。

进门,就是玄关,一个穿着围裙戴着袖套的女人给两人递拖鞋,还喊沈叙宗:“叙宗少爷。”

奚拾眼尖,知道这不会是沈叙宗的母亲,看看女人,笑了笑,接过拖鞋,道了声“谢谢”。

女人一直笑看他,也在打量奚拾,等他们换完拖鞋,又领他们进门,喊:“太太,少爷回来了。”

奚拾进厅,抬眼一扫,富丽堂皇的,差点以为自己进了哪家五星酒店的大堂。

再往前看去,看到沙发边一个装扮体面高雅的女人的身影,奚拾知道,那就是沈叙宗的母亲。

同时,他也瞬间忆起,这张面孔他见,在不久前他某天上班的客房部的一楼大堂,当时她和那位后来又来了几次的老太太坐在一起,目光总停留在他身上,原来她就是叙宗的妈妈,他们之前是打过照面的。

奚拾看见人,尚未走近脸上便挂起了笑容,待和沈叙宗一起走到女人面前,奚拾随沈叙宗一起打招呼:“阿姨您好。”

“你好。”

卫澜对他笑了笑,示意沙发,说:“坐吧,随便坐。”

司机跟着进来,把一堆礼盒放到地上,卫澜大大方方地让保姆阿姨收起来,又对奚拾温温和和道:“谢谢你,太客气了,下次不用带这么多东西了,人来就好。”

奚拾也笑:“应该的。”

同样大大方方道:“第一次拜访,我也怕自己有哪里不周到的地方,阿姨您多担待。”

卫澜示意他坐,又让阿姨去上水果和茶,心里赞许:这嘴巴,不愧是做服务业的。

而卫澜也不愧是见识经历过大大小小各种场面的,招待一个儿子的男朋友,实在是手到擒来、轻轻松松——

坐下,卫澜先招待奚拾吃水果喝茶,又聊了些路上远不远这类寒暄的场面话,就闲聊一般地问起奚拾多大、做什么的、哪里工作,全程没让气氛冷场过。

奚拾如实答,说他在五星酒店做客户经理,心里也明白,沈叙宗的妈妈和奶奶会去酒店“考察”他,想必已经提前知道了许多他的情况。

这么聊,不是阿姨又要探他的底,是纯粹随便聊聊,活络下气氛。

卫澜又问:“工作辛苦吗?”

“还好。”

奚拾如实道:“做我现在的职位,招待好客人就行,没有业绩压力。”

“薪资呢?”

卫澜没觉得有什么不好问的,她毕竟是长辈。

“普通薪资,平时一万多,旺季比较忙,可以到三万。”

奚拾也没什么不好回的,坦诚地答。

沈叙宗一直没怎么吭声,在一旁给奚拾递茶递水果。

卫澜能看得出来,自从进门后,沈叙宗一直在关照奚拾,是真的很喜欢奚拾,奚拾则够坦荡,可能是日常工作接触了很多有钱人的关系,面对她,即便有巨大的身份地位钱财的落差,他也没有畏畏缩缩、小心翼翼,表现得足够大方坦诚。

真的挑不出一点错,卫澜目前挺满意的,最多就是有点意外沈叙宗从进门开始就护着这小男朋友,不是在递水递吃的,就是在一旁看着青年说话,神情也很柔和。

神了。

卫澜暗暗心道。

没见过两人一起,还真不知道沈叙宗在奚拾面前是这样的。

她这儿子看人的时候,原来也会流露出这么耐心温和的一面吗。

很快回神,卫澜从沈叙宗身上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奚拾,笑笑:“叙宗他爸爸今天忙,还在公司,老爷子也忙,不然你上楼去见见奶奶?”

说着起身。

奚拾和沈叙宗跟着起身。

奚拾笑笑:“好呀。”

又大大方方道:“我要单独把带给奶奶的小礼物带上去吗?”

卫澜回:“可以啊。”

说着示意沈叙宗:“叙宗,你去拿吧,找阿姨,我先带小溪上去。”

说着往楼梯走。

沈叙宗对此蹙了蹙眉,有点怀疑卫澜是故意支开他,担心他不在,卫澜会对奚拾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奚拾眼神宽慰:我一个人可以。

沈叙宗才去找阿姨了。

奚拾单独跟着卫澜上楼。

卫澜领路,转了下头,边上楼梯边道:“这房子老了,设计也老了,不然是该装个电梯的,整天爬上爬下也怪麻烦的。”

奚拾搭话,很自然地聊天道:“是不是可以找人过来看看,设计个电梯?”

卫澜笑:“这得老爷子做主了。他不点头,也没人敢自作主张装电梯,到时候又惹他生气。”

两人一边聊一边上楼。

到茶室,卫澜敲了敲门,喊了声“妈”,推开门,示意身边的奚拾:“进来吧。”

奚拾绅士手,示意卫澜先进。

卫澜笑笑,率先迈步走了进去,奚拾随后。

进门,就是一间古色古香、到处是中式家具的屋子。

奚拾一眼看见八宝榻上坐的老太太,笑了笑,打招呼:“奶奶您好。”

老太太温婉地点点头,却说:“又见面了。”

奚拾便不装傻了,笑回:“是的,又见面了。”

老太太示意身边不远处的中式沙发:“坐吧,好孩子。”

奚拾走近落座,卫澜的目光在老太太和奚拾之间徘徊了下,意外奚拾竟然知道老太太先前去酒店考察过他,不但奚拾知道,老太太竟然也知道奚拾知道。

卫澜不解,在八宝榻落座,老太太这时主动对奚拾道:“奶奶要先跟你道歉了,先前不放心,特意去酒店看了看你。”

奚拾笑,大大方方地问:“奶奶看出我哪里好哪里不好了吗?”

老太太也笑,边手里拨着珠子边道:“只看出了好,没看出哪里不好。”

奚拾认真地回视老太太,回:“可我出身背景都不好。”

卫澜意外,没料到奚拾竟然自己提了他自己的短板。

恰好这时沈叙宗拎着礼盒推门进来。

老太太看了看沈叙宗,又看回奚拾,回:“出身背景无妨,人品品行性格更重要。”

奚拾也看看沈叙宗,回过头问老太太:“奶奶觉得我品行性格好吗?”

老太太点点头,很认真正经地点的头。

奚拾便笑,直白道:“看来是因为过了奶奶这关,我今天才能坐到这里。”

沈叙宗把礼盒摆到八宝榻上的小桌子上,折回来,坐到奚拾身边,看了看奚拾,又关切地伸手握了下奚拾的手,奚拾转头,对他笑笑,沈叙宗马上眼神询问,非常关心奚拾,就像深怕奚拾今天在这宅子里受任何委屈一样。

这一幕被卫澜和老太太看得一清二楚,两个女人默默看着,又相互对了眼,老太太点点头,满脸的欣慰。

她们都明白,叙宗是真的找了个他喜欢的。

老太太接着刚刚的话题:“你不用过我的关。只要叙宗喜欢你就行。”

奚拾笑笑,搭话:“还是要的。恋爱可以只两个人,结婚的话,”说着转头看看身边的沈叙宗,“我也跟叙宗明确地说过,结婚,是得过家里这关的。”

“奶奶和阿姨是叙宗的奶奶和妈妈,替他看看男朋友好不好、合不合适,都是应该的。”

这话说得八面玲珑,也说到了卫澜和老太太的心坎上,两人听了都觉得又顺耳又舒服,看奚拾,不免又顺眼许多。

卫澜这时插话道:“但要是我们替叙宗看了,不满意你,你要怎么办?”

奚拾依旧笑了,依旧先转头看了看沈叙宗,才回道:“也不能怎么办吧。”

顿了顿,“回家哭?”

三个字把屋内四人全说笑了。

自从沈阔走后,主宅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欢声笑语了。

后面,便是四人坐在老太太的茶室闲聊。

卫澜和老太太都发现了,奚拾不但对陌生环境毫不怯场的,还很主动,一直不停找各种有趣的话题和她们聊天。

大半个下午,奚拾、卫澜、老太太他们三人一直在说笑聊天,沈叙宗虽然没跟着一起说笑,但也一直耐心地陪在旁边,时不时用关切的温和的眼神看着奚拾,茶室的氛围难得的其乐融融。

而如果说奚拾来之前,卫澜的态度还是中立的,对儿子找的男友说不上讨厌,但也没多喜欢,那现在,卫澜打心底觉得奚拾还是不错的——性格开朗,为人大大方方的,不自卑、不露怯,以他的年纪和阅历来说,有这样的表现,实在太难得了。

尤其有奚拾在,叙宗人前的态度都没有平时那么冷漠了。

卫澜看来看去,觉得奚拾是真的还不错。

所以快到饭点的时候,卫澜特意离开茶室,下楼去厨房,叮嘱家里的厨师在饭菜上用心、千万不要怠慢,甚至把厨师准备的菜品的材料都亲自过了遍眼。

卫澜叮嘱完,离开厨房,先前在玄关给奚拾递拖鞋的包阿姨过来,关心地问:“太太,怎么样啊?”

这当然是在问奚拾。

卫澜点头,欣慰道:“叙宗好歹是个高材生,眼光还是不错的。”

“真的啊。”

包阿姨特别高兴。

只是卫澜不久后接到沈洲河的电话,说他晚上不回来吃:“你们吃吧。”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卫澜无奈,心知沈洲河这既是在摆当老子的架势,也是真的不满意奚拾。

等回了茶室,趁着沈叙宗带奚拾去欣赏旁边博古架上的古董,卫澜凑到老太太身边,低声说了沈洲河晚上不回来吃饭的事。

老太太淡定地听了,没什么态度,低声沉稳地回:“你老公这是还跟你儿子怄气呢。”

又说:“你拨电话,我来跟他说。”

卫澜怕老太太怪罪沈洲河,劝:“要不算了,他工作本来也忙。”

“忙什么忙。”

老太太自己从身上摸出手机,又戴起老花镜,睨着屏幕,边点手机边低声道:“眼下没有任何事情能重要过叙宗的婚事。”

说着,老太太起身,推开茶室的一道门,去隔壁另一个房间打电话。

博古架前,沈叙宗正要把一个明代的碗递给奚拾看。

奚拾起先没敢接,笑问沈叙宗:“这是古董唉,能直接用手拿吗?”

沈叙宗佯装没拿好碗,奚拾吓了一跳。

见是沈叙宗逗他的,奚拾嗔怪地冲沈叙宗瞪了眼,沈叙宗含笑。

等老太太从隔壁房间回来,便亲自招呼奚拾道:“也不用下楼了,就留在茶室吃吧,让他们把饭菜都端上来。”

跟着道:“叙宗爸爸有工作,要晚一会儿才到家,没事,我们先吃,边吃边等他好了,不妨碍。”

等坐到茶室的圆桌边,老太太右手边坐的卫澜,左手边便是奚拾,沈叙宗坐奚拾另一边,空了个位子,便是留给沈洲河的。

这位子有没有讲究,谁都不会特意解释,但奚拾看出来,老太太是真的喜欢他,这样的座次,也显然非常重视他,毫无怠慢。

奚拾心里挺高兴的。

等菜上了,奚拾又发现做的全是他喜欢的,老太太也亲自用公筷给他夹菜。

奚拾端着碗:“谢谢奶奶。”

“喜欢就多吃点。”

卫澜也招呼他。

四人边吃边聊,饭桌上的气氛也其乐融融。

饭至中途,沈洲河回来了,进了茶室绷着脸,严肃的样子,谁都不看,最多只干巴巴地喊了声老太太:“妈。”

奚拾见状准备起身打招呼,被沈叙宗和老太太一人一边地按住胳膊。

奚拾便坐着喊了声:“叔叔。”

“嗯。”

沈洲河应了,但没有看奚拾,桌边坐下,拿起筷子便低头开始吃饭。

他这样,自然是故意在摆脸,沈叙宗缓和了一天的神情当即便凝了起来,看向沈洲河的目光都冷了。

卫澜见状忙招呼奚拾:“没事没事,你吃饭,多吃点。”

又笑笑,替沈洲河解释:“公司事情又多又麻烦,烦心的。”

言下之意,是说沈洲河这态度不是故意冲奚拾。

老太太乜了沈洲河一眼,收回目光,也对奚拾道:“没事,你吃你的。”

奚拾自然顺坡下,不去在意沈洲河的态度。

饭毕,沈洲河吃完就走了,奚拾差不多也要走了,而走之前,卫澜和老太太一人给了奚拾一个红包——老太太就是普通红封,薄薄一个,卫澜的红包很大,厚厚一个。

奚拾受宠若惊,下意识的自然就是婉拒,卫澜和老太太都让他拿着,强调:“第一次来,你又特意带了那么多礼物过来,当然是要给红包的。拿着吧,特意给你包的。”

奚拾这才收了。

临走,奚拾在茶室和老太太道别,又嘴甜地说:“奶奶有空来我们酒店,我请奶奶喝茶。”

“好。”

老太太笑着点点头。

离开茶室,卫澜亲自送奚拾,又在到一楼大厅的时候从阿姨手里接过几个礼盒,递给奚拾。

奚拾挺不好意思的,温声道谢,沈叙宗替他接过。

卫澜又亲自出门,送他们上车。

“阿姨再见。”

奚拾落下车窗,和卫澜挥手道别。

车驶离,车窗升起,大半日的拜访终于结束,奚拾边松了一口气边又有些高兴,觉得除了沈洲河没理他这点,今天一天都很顺利。

奚拾靠去沈叙宗身边,亮着眸光问:“我今天表现还好吗?”

沈叙宗看着奚拾笑了笑,抬臂,把人搂进自己怀里。

茶室,沈洲河敲门进,老太太正在盘香。

点好香,沈洲河也已经在八宝榻的另一边坐下了,老太太收起香盒,没说什么,也没责怪沈洲河晚上的无礼和傲慢,只起身,去了隔壁房间,出来,手里多了一份文件,边走回八宝榻边递给沈洲河,沉稳地说:“你先看看。”

沈洲河接过,起先以为是什么资产或者生意上的东西,一看文件抬头,惊讶地发现这只是一份医学报告,还不是别人的,更不是老太太的,是奚拾的。

什么?

沈洲河不解地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示意他:“你先看。”

沈洲河这才低头看起来,看着看着,不知看到什么,神色骤然一拧。

这?!

沈洲河一脸惊讶地抬头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转头回视,幽幽:“我心知你不满意你儿子的男朋友,不在于是不是门当户对、出生如何。”

老太太一语中的:“根本就是因为他的性别,因为他是男人,不能生孩子,不能给叙宗,不能给沈家,不能给你,传宗接代。”

“他竟然……”

沈洲河一脸愕然。

老太太点点头:“对,你没看错,他有生育能力。”

沈洲河惊讶得不行。

他哪儿能想到奚拾也能生孩子?

女人才能生,有生育能力的男人在整个男性群体中的占比不足百万分之一。

沈洲河活到这一把年纪,接触那么多男人,只见过两个生孩子的男人。

正因为比例太低,才根本不会往沈叙宗谈的男朋友会不会生孩子这方面去想,因为99.9%的概率不会。

他能生?!

沈洲河惊讶了好一会儿,片刻后,眼底闪过明显的高兴。

“这医学报告哪儿来的?准确吗?”

沈洲河不敢大意。

老太太沉稳地回:“我托人,把那孩子从小到大的所有病例都找了出来,才找到的。”

言下之意,医院的资料,不可能有假。

沈洲河一听,唇边立刻渲染出几分喜悦。

老太太看着他:“这样满意了吧?”

沈洲河欣喜,又低头,把手里的材料认真仔细地再看了看。

老太太接着不紧不慢道:“跟你说这些,你高兴了?刚刚吃饭,却不见你对人家孩子有个好脸色。”

沈洲河欣喜地看着手里的材料,回:“妈你早点说啊,你早点告诉我这些,我晚上当然不会是那个态度。”

老太太无语地翻了翻眼,损:“你也真是够现实的。”

跟着劝:“回头和你媳妇找个机会再一起和那孩子好好吃个饭吧。”

“你指望他给你生孙子孙女,态度怎么也该好一些。”

“好,好。”

沈洲河是真的高兴,马上应了,不带犹豫的。

老太太沉了口气,原本还想再劝劝,但想到这儿子估计也听不进去,也没那情商,罢了,不说了。

她只最后道:“沈阔走了,家里和以前不同了,我们该更换的想法要早点更换,也不要拿叙宗当沈阔那样管。”

“难得叙宗有喜欢的人,对方人品性格也都很好,叙宗也愿意把人带回来给我们看看,就不要在意什么门楣家世,做父母长辈的,多给点支持,让他们顺顺利利开开心心地结婚吧。”

“好,好。”

沈洲河还在看手里的东西,喜悦挂上脸,和先前的冷脸判若两人。

当夜,卧室,听沈洲河说完奚拾的“秘密”,卫澜脸上的面膜都不敷了,一把扯下来,震惊转头:“什么?!他能生!!!?”

眼睛都瞪得老大。

沈洲河示意她小声,嘘了声:“别声张,妈私下查的,应该不会错。”

卫澜:!!!

卫澜仿佛已经看见软糯糯的小团子冲她歪歪扭扭地走过来喊奶奶了,不但心瞬间化了,人也激动得不行,张口就怪沈洲河:“你早说啊!早说我刚刚直接给他包张支票了!!!”

又双手合十,对着虚空感怀:“谢天谢地!真是谢天谢地!”

“太好了!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