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对于两人现在都没有同房这个疑问, 连何琛都歪着嘴。

不是吧。虽然他不想承认,而且他喜欢像阮江这样瘦瘦小小,满足自己征服欲的, 但这个二哥嫂的样貌其实也不差,不至于何暻霖宁愿睡公司, 也不愿意回去与他同房。

阮江小声说:“想什么呢。怎么可能两人没同房。两人不仅同房,而且还战况激烈。”

何琛吃惊:“你怎么又知道。”

早上阮江和应承一起在厨房的时候,因为阮江觉得应承比前一天更好看了, 不免过多关注。然后就注意到应承脖子与胸口的或青或红的, 点点斑斑,阮江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不过,二哥嫂这么漂亮, 露出的一片胸都是这么的吸引人,战况激烈也在意料之中。

于是阮江借故给应承整理衣服, 将应承的扣子扣得严严实实。同时阮江也在反省, 自己是不是太瘦了, 要增加些肌肉。

现在应承面对各种投来的视线,脸涨得通红。中年的周春梅,老年的赵玉如并没有意识到这是多么让人难以启齿的个人隐私,她们只是觉得自己在关心应承的婚后生活。

如果找出一点不幸的根源, 赵玉如就可以从周春梅那里讨得更多的补偿与好处, 而周春梅则是获得一个在何建深枕头边吹风的把柄。

何暻霖此时的情绪还处于一种罕见的温色调中,他被应承夸奖弄得心情激荡, 现在只想埋在他的胸前,让应承从那张不善言辞的嘴里,吐出更多让他情绪沸腾的话语。

而对周春梅的问话,他没有在意。他知道耿直简单的合法伴侣会给出直接的答案, 这也满足他,让所有人知道自己已完全占有合法伴侣的阴暗心理。

果然应承血红着一张脸:“没这回事。”

虽然只有四个字,但已明确否定了周春梅眼线的探听的结果。

周春梅脸上挂不住。赵玉如信誓旦旦地说何暻霖欺负他儿子,她刚好想找个理由来敲打何暻霖,所以才会有这个蓄谋的审问。

没想到赵玉如这个大子一心都向着何暻霖说话。

她心里一方面怪赵玉如没有好好地和他儿子通气,一方面也恼火这个大儿子没有搞清状况,他应该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是她把他送到了何暻霖那里 。

周春梅心里还有个疑问,她还知道这个二儿子似乎在喝药,但为什么喝药,吃的什么药,她都还没探出来。

对于应承的断然否认,周春梅:“那我怎么听说,暻霖经常不回家。”

应承:“何先生工作很忙,有很多事都要他处理。但是只要有时间他就会回去。”

经常在何暻霖贯穿他的时候,身边的手机震动不停。

其实这是他的工作性质决定的。金融市场千变万化,无时无刻不发生着技术面,消息面的变动。而每个变动都影响着何暻霖的投资决策。

所以,他的员工都要在第一时间将这些信息传达过去。

直到现在,何暻霖才抬起眼皮看了周春一眼,嗤笑一声:“有劳你费心,天天住在别院,还能知道我住公司,很少回家。”

话一说完,他的视线又转移到应承身上。

周春梅觉得大没意思。何暻霖在讽刺她派人查他。

但查的结果却没有一件站住脚。

周春梅狠狠地瞪了赵玉如一眼。赵玉如心里也后悔,应该提前和大承子说一声,看看他的态度,现在她自己丢脸不说,连带周春梅都丢脸。

周春梅:“那就好,你们以后一定也要这样和谐相处。”

周春梅说着站了起来。

至此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

周春梅走后,应承与阮江又回到厨房。

何琛三兄妹虽然不情不愿,想到明天就是老爷子的生日,他们的食材也要处理,只好也一起到了厨房。

何琛忽然回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三年来第一次看二哥下厨房。”

何暻霖跟着他们一起来到了厨房。合法伴侣才喂给他一把糖,补给了他深渊般的情,让他有些晕头转向,但一想到一会儿应承要和老三男朋友相处一室,他不由自主跟着应承来到厨房。

他要把合法伴侣的视线从老三男朋友身上截断。

应承见何暻霖也跟着来到厨房,不由唇角翘起:“何先生,你的两道菜就交给我了,不用你插手。”

比起自己的两道菜,应承对何暻霖的要用心得多。根据现有食材,应承选了两道相当费时费力的菜:白灼响螺片、红烧潮州翅。

白灼响螺片做的时候快,但难在要先弄高汤。红烧潮州翅用的是现已发好的鱼翅,用古法红烧。

这两道菜都是潮汕菜,应承也只是在酒楼送他去培训的时候试做过一两次。

但做菜也是万法归一,一通百通,对应承来说,只是麻烦,并不是难。

何暻霖:“怎么,你不想我陪你?”

这话一说出来,应承还没有反应,何琛差点没炸。这话怎么都不像是冷硬如灰铁般的何暻霖的台词。

难道真像阮江说的,两人其实相当热烈。

连何云霄都不由去多看了应承一眼。

当着这么多人,应承还是有些讪讪的:“没有。”

何暻霖:“我现在做什么。”

应承其实挺为难,何暻霖在这里其实打乱了自己的节奏,但不知为什么,他的唇角一直翘着,眼睛里比平时要亮很多。

应承现在在准备高汤的食材。除了母鸡 、排骨 、火腿,还需要一些桂圆肉。

应承将十几粒桂圆放在何暻霖面前:“何先生,你把这些剥了吧。”

果然,何暻霖站在餐台前,一粒一粒地剥了起来。

何暻霖修长挺拔,站在厨房就是一道十分漂亮的画面。应承不由地时不时地就去看何暻霖一眼。

何琛小声低咕:“这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

而何云霄想得要复杂,他并不认为何暻霖下厨房,只是为了这个合同婚姻的伴侣。

虽然刚才这个协议伴侣说了何暻霖很多好话,但如果自己傍上了这样一个豪门,也会这样奉承他。毕竟这不过是利益关系。一

何云霄想的是,三年都没有下厨房的何暻霖此次忽然改变了态度 ,更说明了他对继承位置的觊觎之心。

何家几个兄弟因为何暻霖,各自怀着复杂的心情。

情绪简单的只有应承。他一扭头,或是一抬眼就能看到何暻霖的身影,应承除了单纯的高兴,还有就是莫名的兴奋。

应承交给他的事,何暻霖用了半个小时完成后,剩下的就是在一旁观瞻。合法伴侣处理食材时,调动了他全身的肌肉,动作流畅,手法简洁,看他处理食材,烹炒香料,只觉得赏心悦目。加上应承之前的喂给他的糖,让何暻霖有两分处于云端的感觉。

只是,特别能和人打成一片的阮江,不是时不时地过来赞叹应承的好手艺,就是向他请教菜谱、配料以及掌握的火候。

对阮江的提问,应承知无不言不说,甚至觉得说起来麻烦,就顺手帮他做好。

比如,阮江那道菜也是潮汕一名菜:卤鹅。应承见阮江抓配料不仅慢,而是克数不准,每样调料不是多,就是少。

应承便顺手将卤料配好,放到阮江面前。

阮江自然用他真诚的声音与发亮的眼睛,向应承表达谢意。

这使得何暻霖像是被割裂了一样。

一个是因为才被应承喂了糖而处于天堂的何暻霖,一个是因为应承的注意力被阮江转移,产生了强烈的占有欲与嫉妒感,而处于地狱的何暻霖。

他知道自己有病,明知道合法伴侣的天平完全偏向自己,但依然控制不住自己。

以至于阮江再过来找应承时,何暻霖挡在他和应承中间,用他那冷淡的,似笑非笑地口吻:“怎么,是老三让你过来故意打扰我们的?”

阮江一听差点气炸了。

何家的几个兄弟一个一个的都不正常。

一开始他还以为何暻霖看起来最着调,最靠谱。因为,他知道现在何家的财政全靠何暻霖维持着。

而且,何暻霖也是几个兄弟最帅最高的一个,连他中意的何琛都远远比不上。

但没想到,他是最有病的一个。

何琛将阮江一把捞了过来:“宝贝,别理他。”

像是安抚阮江一样,何琛忽然在阮江的唇上落下一吻。

应承刚要向阮江说声抱歉,这个吻就落在了他的眼里。

应承愣了愣,忽然意识到,何暻霖从来没有亲过自己。即便两人在床上的和谐程度,让应承有种担忧的情绪。他居然担心两人离异后,他可能对何暻霖之外的人都产生不了反应,也激不起兴趣。

即便何暻霖或趴或跪为他服务到因为兴奋到发抖,但何暻霖从来没有亲过他。

不过,应承对此,也就是愣神了一会儿。

可能因为两人是协议婚姻的关系,所以何暻霖才不亲自己吧。

但他从何暻霖那里得到的已经够多了,这些不是他现在应该想的事。

应承将注意力转移到正在熬制的高汤上。

而眼睛只粘在应承身上的何暻霖,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

下午,生日宴会的菜饭基本准备妥当。也算忙了一天一夜的何家三兄妹,已作鸟兽散。何琛拉着阮江跑了出去,他们像是有自己固定的活动场所。

虽然何暻霖想将应承拉到屋里,只做自己最爱的事,但合法伴侣从昨晚到今天一上午一直站在厨房,没有喘口气的机会,何暻霖便把一腔的黑色业火先收了收,带应承到这个依山傍水的何家大院转转。

何家的院子是半开放的型的,一半是围栏内的各种设施,草坪,喷泉,泳池,一半由一座山头隔开的自然屏障。

这里是远离市中心的一处称为天然氧吧的别墅群,说是别墅群,这片山里也不过十几户。何建深选中在这里建房子,是看中了这个藏风纳气的好风水。

何暻霖要陪应承出去转转,应承难掩嘴角的翘起,他先冲了个澡,把身上的食材味与油烟味洗得干干净净,这才换上干净的衣服,和何暻霖一起走了出去。

草坪上落着一个天幕建筑的休闲场所 ,何云霄与他才来的女朋友还有何钥三人也里面喝下午茶。

何暻霖一眼看到他们,就兴趣缺缺,他对任何一个何家的人,有着相当明显的抵触。

娱乐缺乏的应承喜欢自然风景,也不想呆在人多的地方,他指着旁边的山头:“何先生,我们到那里转转。”

山头不高,但在院子后面,如同道屏障。从下面只能看到一片一片的竹林与树木,但往上走,山头有休憩的凉亭,密林深处有茶室,这是何家夏天避暑的地方。

对合法伴侣的提议,何暻霖当然没有任何意见。

两人沿着两边满是竹林的山路往上走。山不高,但道路迂回,加上两边的竹林枝叶茂盛,枝竿又粗,密密匝匝的,显得相当寂静幽冷。

应承常年劳动,这些路与斜坡根本不算什么,而何暻霖现在唯一的业余生活,就是靠撸铁、打拳来平衡自己体内狂暴混乱的激素,于是不远的山路,不到半个小时,两人便已抵达山顶凉亭。

凉亭每天有人打扫,干净整洁。除了凉亭自带的长椅,亭子里还有石椅石桌,从上至下可以眺望到何家别墅的屋顶,山头大片大片茂密的竹林。

应承一时心里畅快,充满了惬意之感。这种没有任何目的放松,对应承来说也是少有的体验。他的生活一直都是匆忙的。

何暻霖对大自然没有什么特殊的亲近之情。

他只是一心陪应承。合法伴侣看来挺喜欢这种没有目的散步,以后自己可以多带他出来走走。过段时间,自己再腾些时间,带他出去各地旅游。

但何暻霖想象中的旅游,也是与世隔绝的海岛酒店,或是封闭的温泉旅馆,能让两人不受打扰的独处。

刚才爬山这点活动,并不会让应承觉得累或是出汗,但脸颊还是因为运动而呈现绯红。

何暻霖注意到应承扣到最上面的扣子,他不由说:“扣这么紧,不热?”

应承听何暻霖这样一说,也觉得这件过份贴身的衬衣让他有些燥热,他将领口的扣子解开一粒。

何暻霖的目光便粘在了上面。合法伴侣的脖子斑斑点点,青青紫紫,难怪他扣得这么紧。

何暻霖记得昨晚,合法伴侣睡着后,他咬了他不止一个地方。

何暻霖:“怎么,扣子都不敢解,是怕我吃了你?”

何暻霖说着低声嗤笑:“你哪里没被我吃过。”

应承原本就有些绯红的脸一下子就滚烫起来,耳根也跟着通红。

何暻霖知道合法伴侣每次或害羞或兴奋,最先着色的是耳朵,然后会蔓延至整个脸庞。最后是脖子与胸膛连成一片绝美的红色。

伴随着他的情绪加重,身体部位的颜色也会跟着变得更加浓重。

应承又热,脸又红,但也不想因为何暻霖这样的一句逗弄就手足无措。他又解开一粒扣子,果然山头的凉风顺着他的衣缝灌了进来,而和凉风一起钻进来的还有何暻霖的视线。

习惯了何暻霖视线的应承,此时还是觉得眼睛没处放置。他把视线转移到别处,就见林子深处,有两人抱在一起,正在热吻。从衣服与体型上不难认出,一个是阮江,一个是何琛。两人吻得似乎很激烈,把背后的竹子都压得弯了下去。

应承仓促地收回视线。

两人似乎很喜欢接吻。

可能因为两人是真的情侣关系。应承不由想,莫名有些沉沉的。

何暻霖的视线还粘在合法伴侣起伏的胸膛上:“怎么了?”

应承唇角动了动,欲言又止。说他看到何琛和阮江在那里接吻,他开不了口。

应承:“没什么?”

何暻霖:“没什么?那你刚才呼吸忽然停了停,是看到什么了吧。”

何暻霖对应承的身体与情绪都有着精准的把握,自己视线粘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这让他的胸膛一时间也有很大的起伏。

但刚才有一瞬,他的忽然呼吸顿了顿,比起刚才的害羞,紊乱,意外的情绪要多一些。

何暻霖这么犀利,应承只好诚实回答:“就是看到三弟和阮江。”

何暻霖没兴趣去看那两个人,也不想看他们。即便两人在那里上演全套,他的视线也只留给合法伴侣,连余光都不愿意分出一些。

他只注意到合法伴侣看到那一瞬的惊讶与不自在。

何暻霖:“他们,谁在上面?”

何暻霖这样问,不过是想确定一下阮江的号码。

虽然他看起来又瘦又小还矮,但也有可能老三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个。

如果是这种情况,他就得想个办法将阮江从合法伴侣的视线中剔除。

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给他个项目,让他到外地去拍半年戏。

对阮江而言,他也是求之不得。毕竟他跟了老三这么多年,还在短视频里沉浮。

何暻霖这样问,应承脸上的绯红也渐渐地成了滴血般的颜色:“没有。他们就是……在接吻。”

应承不由又去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应承:“现在他们已经走了。”

此时何暻霖翻涌着黑色业火的情绪里,听到接吻两个字也怔了怔。

三个多月以来,他和合法伴侣次次都是深入而持续地交流,但却没有接过吻。

如果不是应承这样提一句,何暻霖可能都想不起还有这个举动。

他的偏好是强悍、剧烈、长久、把合法伴侣持续不断如同机器运作一样一点一点地碾碎,然后和自己不分彼此地搅拌在一起,这才是他需要的情绪出口。

而他的发作期一到,行为与情绪更是极端,亲吻根本无法承载他的浓烈高昂。

是以,从一开始 ,何暻霖都没意识到有和合法伴侣还可以有亲吻这个举动。

现在,何暻霖的视线从合法伴侣的胸口移到他的脸上。应承此时因为不自与羞惭,微垂着眼睫,半遮盖着的眼睛清明润泽,饱含着山雾一样的湿气。他健康光滑的皮肤绯色一片,这让他原本就健康的唇色添加了一丝艳丽的色泽。

何暻霖黑水与业火般混乱的情绪里,升起一个念头:合法伴侣的吻也应该是独属自己的。

何暻霖在心里感谢应承无意识的提醒。否则,他可能会让自己错过这个标记方式。

即便何暻霖靠想象觉得这种方式对他而言,过于平淡与苍白。

但不管什么方式,只要能让合法伴侣注入自己的气味,何暻霖都不会错过。

何暻霖捏住应承的下巴,拇指蹭过他的嘴唇,碾进他的唇缝。

而应承的视线也被迫抬起,与何暻霖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