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这雨淅淅沥沥,在异国他乡的秋风中肖正冕抱到了一团温暖。

他接过保镖手上的伞,保镖转身去取行李:“怎么找到这的?”

郁棠得意的挑了挑眉,纯粹的眼中满是笑意,歪头向后看:“喏。”

黑色劳斯莱斯摇下车窗,里面探出熟悉的脸,少年一头长发扎着低马尾,脑袋几乎从车窗中钻出来:“冕哥好!”

“黎默?”

郁棠嗯嗯点头:“茉莉来这边上学啦,下飞机他就来接我啦,怕你担心就没说,我厉害不?”

郁棠可骄傲了,他可是没做计画,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呢。

肖正冕拍了下他的小腿:“长能耐了。”

郁棠平时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去哪都跟着人,自己坐飞机到异国他乡,听着都让人心惊。

“郁叔他们找你都要找疯了。”

郁棠小声嘟囔:“他们都不让我来呀,告诉他们肯定把我锁家里。”

好在黎默在F国上学,上飞机前郁棠就联系了人,黎默直接让管家安排接机,一条龙服务把人完完整整的送到肖正冕面前,在这雨天都没让他鞋沾湿。

“哥你生气啦?”郁棠小心翼翼的问。

“没。”肖正冕把他抱到酒店大厅让他下去,转身到黎默的车前。

黎默比他小一岁,今年是直接读的国际高中先到F国学语言,小时候肖正冕总是到京城比赛,父辈们吃饭总是带着孩子,他见过几次肖正冕,他虽然是alpha,但小时候性子胆小,像个鹌鹑,如今长大好些。

“冕哥,我想联系你来着,郁棠不让…”黎默瞧着他的脸色好像不好,心里就有些发怵。

肖正冕的长相太唬人,剑眉下的双眸不笑总瞧着严肃,他知道肖哥一直不太喜欢自己,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黎默也识相不往他身边凑:“我之前怕你忙,才没找你来吃饭的,不然也尽尽地主之谊。”

肖正冕轻笑:“这么怕我,我能吃了你?”看黎默眼睛都不敢抬的样觉得逗。

黎默点头:“能,可吓人了。”

“谢谢茉莉。”肖正冕一码事归一码事,把郁棠护的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黎默被向来冷脸的哥哥一夸,有点高兴了:“客气客气,对了冕哥,我问过我爸了,他说这些小事肖叔能处理好,有什么帮忙的你就说。”

黎默的爸是一手创办的长行集团,是真正的老总。

“肖叔这几天好像不接电话,你要是回去帮忙带个话也行,我爸说他要是不喜欢在国内,也可以转到国外分部,免得他闹心。”

肖正冕点点头:“回吧,有空请你吃饭。”

黎默连忙摆手说不敢,不过车窗摇上后又摇下来:“冕哥,郁棠来是想让你高兴。”

“知道。”

郁棠来了,他当然高兴。

没多留黎默,转身就拎着行李箱和小屁孩上楼了,郁棠蹦跶蹦跶成小蝴蝶,边走边说,好像国外也没什么差别,就是人种不一样,他总是听不懂话。

这边人说话叽里呱啦,郁棠对英文的听力仅限于初高中听力水平,还是小时候肖正冕总在他耳边说才会些,日常交流可以,如果说话语速快些,他也听不明白。

比赛团队明早才正式参赛,酒店一层被包下来给学生们休息。

不少屋都开着,方便和老师来回串屋交流。

郁棠跟着进屋后,肖正冕先和家里报了平安,郁爸爸在电话那边急的都哭了,郑爸对着电话第一次骂他,说他没脑子,开着视频,郁棠认错态度不错,镜头里低着头,好像很委屈。

“爸,我好好的,不会出事的,你放心呀,我可有分寸了怎么会让自己受伤呢?我是你们的宝,我当然爱惜我自己啦,你别哭,我心可难受了。”

郁棠知道自己闯祸,脑袋低低的认真认错。

看到爸爸哭了,他心疼让爸爸担心。

他脑袋时不时从镜头里消失,肖正冕给他喂口水喂口饭,然后他嚼嚼嚼又回到显示屏里低着头,其实心里根本不觉得自己错了。

这叫勇敢者的冒险,这叫热心肠,他觉得爸爸们什么都不懂。

这可是他和哥哥之间的羁绊啊!

“郁棠,你等着回家,有本事你这辈子不回来,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郁棠低头摆弄奶片,把皮撕开,脑袋也没想:“哎呀不要呀,我已经知道错啦,好凶啊。”

郑爸也气的够呛,懒得和他废话,准备订机票过来抓人。

肖正冕保证肯定能照顾好郁棠,正好这几天给郁棠补补课,让他们别折腾了。

他拿着手机到阳台打了一会,爸爸们才决定不来了,不过还是要打断他的腿,让他长长记性。

肖正冕把他的行李摊开,一点点整理:“再有下次,我也打。”

郁棠说:“你才舍不得打我呢。”

行李箱里很乱,衣服是卷一卷随便扔进来的,他带了两个人的衣服,还带了半箱子玩偶,平时在他睡觉时放在床头前的守护者们,都带来了。

一个个小玩具摆在床头,这些本不应该在酒店里出现的东西忽然降临,真像回家了似得。

郁棠还自觉不错,满意的看着床头,裹着被子说:“要不是家里的被拿着不方便,我应该把被拿来,咱们盖着比这个好,这个被子好大哦。”

肖正冕给他收拾完行李,让他不要闹,认真坐好。

“哦。”郁棠云里雾里的坐好。

刘海上的呆呆毛在空中乱飘,肖正冕又在箱子里拿个白色的发夹给别上,他坐在郁棠对面,表情变得严肃。

在爸爸们面前维护小孩是应该的,小不点为了他自己坐飞机飞过来,一片赤诚真心,他不能不要。

但真挂了电话也不能不教育。

这很危险,他才十几岁,本就没有自己生活的能力,如果黎默不在F国,如果他傻乎乎的坐机场大巴到处走,丢了怎么办?

不对自己人身安全负责的离家出走都是对生命的亵渎。

“知道错了吗?”肖正冕让他把手伸出来。

郁棠一怔,不知道哥怎么了,还是伸手:“你要打我,我就不和你好了。”

肖正冕在他脑袋上弹了一个脑瓜崩,疼的郁棠哎呦一声往后倒下,他觉得脑浆好像都要被打散了。

“怎么想的?回去老老实实认错,以后不许了,听见了没有?”

“你敢打我!你真的敢打我!”郁棠抬手就要揍回去,两个手腕被肖正冕一只手握住,力量悬殊根本动弹不了。

挣扎两下根本没挣开,他不服气的仰头。

“听见没有。”肖正冕沉声问:“不是和你闹着玩。”

就这一次,仅这一次。

不能什么事都随着郁棠的性子来,小的时候不听话,长大以后若是学会了离家出走,走到天涯海角,那便再也管不住了。

郁棠在家里不会真的怕爸爸们,他知道爸爸们舍不得。

但哥不一样。

肖正冕惯着他宠着他,却也真的教育他,上初中有同桌后他和宋然一桌,上课两人说话被老师叫出去罚站,前天刚保证过不会上课讲话,转头就毁约,肖正冕因为这件事好几天都冷着脸。

那种别扭的感觉郁棠不喜欢,也害怕。

“听到了”他不服,却也只能点头:“我听到啦!!”

企图用超大声震慑肖正冕来表达自己的不服。

“放开我,放开我,你也凶我,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就凶了。”郁棠吸吸鼻尖:“再也不和你好了,肖正冕我再也不喜欢你了!哼,我这就回去,等我爸把我腿打断也不要你管了。”

他说着凶巴巴的气话,拽了半天手发现抽不出来,他憋不住了,气的仰头就要哭:“干嘛?”

“要打我手是不是?”

肖正冕的胸腔深吸一口气,起伏波动,他知道这小孩根本没听进去。

一把拽着他的手往前,干燥的掌心将他的小手包的更严:“手凉。”

“再捂会。”

郁棠嗓子里还准备任性的话被噎了回去,轻声哼哼:“这可冷了…”

“看看打疼了没?”肖正冕吹吹他的刘海,娇气的敲一下皮肤就红。

郁棠:“可疼可疼了。”

“我爸说我,你也说我,你知不知道多让我担心呀?你,你昨天晚上都没给我讲故事说晚安,我怕你难受,我还不会买票!买的经济舱,可挤了,耳朵一直都疼,再也不来了,你一点都不心疼我!”

这几句话说的难过委屈,尾音也微微的颤,他低着头,双手被哥哥攥着,眼中却渐渐湿润泛起雾气,泪花像浪一样在翻涌,气哭了。

肖正冕哪舍得打他,捧着他的脸:“哎呦。”

“心疼,怎么不心疼?”肖正冕吹吹他的额头:“真敲疼了?”

“哼。”郁棠不说话,只瞪着他。

一副不肯和他再讲话的架势,双手环抱在胸口,也不给哥哥摸手了,转过身去把背影留给他:“回去就让我爸把我的腿打断好啦,以后再也不找你,这样就不能乱跑了。”

肖正冕抱他,他发狠了生气,干脆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变成一只白色的小蚕蛹,严严实实。

小祖宗似得。

说他也不是,不说也不行,如果以后不真的放在兜里随时带着,这样的事肯定少不了。

肖正冕喜欢解决问题,而不是去反覆品味问题。

过去的事便过去,他不应该伤了小孩一片赤诚的心。

他躺在床上戳了戳气鼓鼓的小蚕蛹,被子不动,甚至还往外拱了几公分。

肖正冕才是受不了吵架的那个,他一把将被子都揽在怀里,被角掀开一点,郁棠情绪激动上来信息素便到处乱飘,香喷喷暖烘烘的小红薯。

“小宝,我是担心你。”他搂着人:“你不知道我见到你有多高兴,刚才有多惊喜我就有多后怕,你没自己出过门,很危险。”

“你要是有什么事”肖正冕的声音有些艰涩,逐渐变低,几不可闻:“哥可怎么活…?”

郁棠被他抱了一会,这才把被子放开一角让他钻进来。

俩人进了被子,郁棠最开始还背对着他呢,直到肖正冕的信息素变得发凉,闻起来很压人时他才转过来,像他们平常一样。

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攥着肖正冕的领口擦擦眼泪,瓮声瓮气的抱怨:“你凶我。”

“肖正冕,你好凶哦…”

胸口湿乎乎的,是小鱼塘宝贝的眼泪。

“我跟你多好呀,你就这么凶我?我要像讨厌爸爸一样讨厌你,再不原谅你了。”

肖正冕伸手扣着他的脑袋按在怀里,轻声“不行,不可以。”

“我就,就要!”

“郁棠,收回讨厌我的话,你不能不要我。”

郁棠听见肖正冕的心跳好像比平时跳的更快了,他哼哼了两声,不说话了。

他是个说到做到的好小孩,说讨厌便真讨厌,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在哥哥的怀里躺了几分钟,眼泪也不流淌了,鼻尖也不酸了,心里好像舒坦许多,他在仰头:“现在不讨厌了。”

肖正冕低头亲亲的他脸上花猫似得泪痕:“好宝。”

“那你以后还说我吗?”

肖正冕:“做错事要说,但以后没这种事了,到哪都带着你。”

郁棠虽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却还是傻乎乎的被哄着点头:“那好吧。”

小孩总是不记仇。

他是个闪闪发光的小金子,肖正冕都不敢让他在大街上自己走,生怕别人发现这坨金子揣兜里抢跑。

F国的天很暗,入秋很久不放晴。

酒店里郁棠被教育过了,也被哄好了,软乎乎的脸颊就贴在哥哥怀里,很像小宝宝对阿贝贝的依恋似得攥着肖正冕的衣角,鼻息一定要呼在哥哥的锁骨上,闻闻他身上的香味,脑袋里好像喝了一壶很清很香甜的茶。

郁棠的信息素太暖,太甜,他喜欢吸自己的味道,也喜欢闻哥哥的。

闻起来很安心,这像是他的港湾,从小在他的怀里才能睡的舒服。

“哥,你难过吗?”郁棠问。

肖正冕:“不难过,真的没什么,咱们好好长大,其他都和咱们没关系,也不用管。”

郁棠想怎么不用管呢?

他只见过肖叔叔发火这一次,但他知道肖叔和哥的感情总是很一般,不像他和爸爸一样亲密。

以前不懂究竟是为什么,现在明白了,他来的路上总是在想,肖叔每天对着长得很像仇人的儿子,会不会也在背地里发火?只是自己不知道呢。

哥哥每次看到自己和爸爸在一起快乐,会不会难过?

哥难过,他就不开心了。

在爱里长大的小孩总是博爱,心软,又容易共情。

肖正冕和他发誓,自己真的不难过。

或许小时候他真的羡慕郁棠,也渴望过家庭温暖,但这一切父亲都给不了他,当期待慢慢变成麻木,自然而然也没什么可在乎的。

哄好了人,一大一小抱了好一会,好像要把这几天欠的拥抱全部都弥补上。

哥哥不在,郁棠睡得就是不安稳。

现在在他怀里蹭蹭,闻闻信息素,没一会便打哈欠说困。

肖正冕等他睡着后下楼让酒店送了点饭菜,又让人去买了几件合身的衣服,F国不像海城的气候,常年湿冷,稍不留神就会着凉。

他拎着几个袋子上楼,同行一起比赛的人只有三个同国家,剩下的来自于其他不同地方。

住在他隔壁的便是L国人,高个子男孩,十六七的,拎着计算机一起从电梯里出来。

出来时人家问;“肖,那是你的未婚夫吗?”

肖正冕被问的一愣,郁棠的模样很显小,还以为对方是不怀好意,刚准备反驳,他忽然想到之前郁叔环球旅游到L国的照片,那边的习俗似乎是比国内结婚早很多。

同行的这个男孩十七,明年学业归国便要结婚。他还在电梯上邀请肖正冕有空可以到L国玩。

肖正冕说:“我弟弟耳朵不好,有机会一定。”

两人简单的聊了聊,在L国腺体二次分化便算成年,十八岁就能法定结婚。

在走廊尽头再见后,肖正冕拿着房卡开门想到刚才自己回答的第一句。

人家以为郁棠拿着大行李千里迢迢的来,钻到他怀里,是他的娃娃亲小丈夫。

他笑着回答;‘不,不是小丈夫,他现在是我弟弟。’

对方还很抱歉的说冒犯了,忘记国家的习俗不同,有些不好意思。

肖正冕特意留了对方的联系方式,说等几年过去,说不定有机会能邀请他到国内玩一圈,对方很高兴的留下号码。

-

定好晚上的飞机被取消,郁棠的耳朵难受,短时间内飞两次长途身体会受不了。

给老师请好假后,他们还能在F国停留三天。

吃完晚饭,郁棠又给爸爸们打了电话,听哥哥的话被教育的很乖,认真写了检讨书。

对着视频读检讨的时候他眼睛又酸了。

“你哭什么?要哭的不是我吗?”郁爸爸在电话里问。

郁棠是他们夫夫两人唯一的,意义非凡的小孩,差点丢了怎么能不着急。

郁棠揉揉眼睛:“不知道。”

他还不知道什么是自责,只能把心里的想法都说出来:“见不到我哥,我就难受,但看爸爸哭了,我也难受…”

他捧着检讨书挡住脸呜呜呜的耸动肩膀,然后发誓再也不这样了。

郁爸爸真是被他气笑了:“你睡一觉醒了才想起来自责,我也真是服了你!等你回来,我们肯定收拾你。”

郁棠求饶:“可以轻一点收拾吗?我知错就改呀爸爸,拜托拜托。”

一张小嘴巴会说,对着镜头双手合十的拜,知道这次爸爸们动了真格,心底里多多少少是有些害怕。

两个爸爸懒得看他,两个人在显示屏这头,另一头的儿子就差跪下拜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个都没了。

“赶紧多吃饭,回来要是瘦了,收拾加倍!”

郁棠问:“爸爸,这是我第一次写检讨书呢,你不仔细看看呀?”

郁爸爸想了想确实稀奇,觉得孩子主动认错是好的,准备看看究竟写了什么感人肺腑的话。

然后就看到【亲爱的爸爸,父亲,我亲爱的爹们,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X99】

郁爸爸:“…”

郁棠说,网上的那些检讨书的参考非常虚假,只有他的这些‘我错了’是真的发自肺腑。

“瞧,这里还有我自责的泪水呢!”

“我看是鳄鱼的眼泪。”郁爸爸又气又笑,郑爸爸倒觉得不解气。

让肖正冕拿着手机照,命令郁棠到房间的墙角里罚站。

郁棠穿着拖鞋,小小的一只罚站在角落里闷不作声特别可怜。

肖正冕这次没阻止,而是拿着手机到阳台聊了一些关于家里的事。肖家的事,郑爸爸接触更多。

“最近你爸心情不太好,你回来可能会被找到,孩子,我不知道景家会和你怎么说,但你爸,肯定对得起你,别让他失望,也别让他为难。”

肖正冕说知道:“郑叔,我都明白。”

“你是聪明人,能拎得清就好,你爸有时候对你也不是故意的,不是他的本意,他很爱你,你景叔也是,这次的事他不知情,他母亲放出来后精神不太正常,不要怪你爸爸心狠。”

“你要知道,你爸爸小时候就像郁棠,两个爱他的父亲,幸福的家就那么没了,将心比心,如果我是你爸,心只会比他狠。”

肖正冕不是小孩子能扛事,郑庭阳觉得没必要瞒着他,这种事瞒也瞒不住,早知道也好。

“我明白。”肖正冕笑了笑:“我真没事,只是担心我爸心里不舒坦,他看到我也难受。”

他和景叔长得太像了。

郁言拿过电话接了一句:“哎呀,那就上楼住嘛,咱们不一直都是一家四口?”

两个叔叔的话让他心里烫,屋里的小孩让他怀里热。

肖正冕挂了电话进屋,郁棠已经不是罚站了,而是蹲在墙角揪地毯呢。

软软的地毯让他揪出毛了,听见肖正冕进屋,又麻溜站起来老老实实罚站,脸对着墙,站的笔直。

一看就是个兵。

肖正冕被他逗的忍不住笑。

“我站的好不好?哥你不要笑呀,让我爸夸夸我,我哄他呢!”

肖正冕把电话往床上一扔:“郁叔早就挂电话了。”

郁棠失望的啊了一声:“我站的可好了!他都没看到。”

肖正冕拍拍手:“哥抱抱世界上罚站最好的小孩。”

“好哦!”郁棠乐呵呵的扑进他怀里:“哥,恭喜你哦,你超幸运的。”

肖正冕挠挠他的侧腰,郁棠笑的花枝乱颤,这屋的幸运也太满了,满的扰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