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给你机会多摧残我。……

良馨突然低头一笑。

阳光照在她的笑上,莹润夺目。

刚有点反应过来的人,又被怔住。

客厅再次静了一瞬。

“确实。”

李茅看着良馨忍不住点头,“良馨比起我头一次见她,不但一点没见老,养了点肉,反而显得更像没出嫁的大姑娘了!”

陆冲锋嘴角微僵。

“可不是!”

胡岚道:“这哪里像是生过孩子的人!要是跟刚入伍的新兵站在一起,只以为是同龄人!”

陆冲锋:“……”

“真是,这张脸长得跟春天一样!”

“那叫青春!”

“反正看着就有朝气,根本看不出马上要三十岁了,像十八!”

陆冲锋冷眉耷眼,“十一点了。”

“呦!都这么晚了!”

李茅急忙起身,“我们家那三个又要到处喊饿了!”

“我也得回去赶紧做饭,下午还得去送货。”

“美华,今天去我们家吃吧,把两个孩子都带上,我早上买了猪肉了。”

“良厂长,我们走了。”

家属职工们纷纷站起来,忙着回家做饭。

良馨把孙美华送到门口,继续安抚了几句,关上大门往回走。

陆冲锋将茶几上的茶壶茶杯连着搪瓷托盘一起收拾到厨房,正想说话,客厅电话响了起来。

良馨离得近,拿起话筒,说了两句,递给陆冲锋,“伍参谋。”

良馨走进厨房。

早上买了一只被处理干净的光嫩鸡,农场那边送来了半篮子板栗,季大姐趁着嘟嘟睡觉没事做的时候,已经剥了一海碗。

陆冲锋走进来,“基地来人了,我去一趟就回来。”

“去吧,我来做饭。”

陆冲锋脚步声却没远去,走到良馨背后,低侧着头,亲了一下良馨的嘴角。

良馨掀起嘴角,他又亲了一下。

良馨用肩膀推了推他,“嘟嘟差不多要醒了。”

陆冲锋这才转身离去。

良馨手上忙碌着,一只鸡斩成一寸见方的块,放到搪瓷碗内,加生姜、葱和酱油腌制,板栗放到沸水里汆一下,一颗颗捞出剥去壳衣,脑子里想着陆冲锋这阵子的反常。

季大姐抱着睡醒的嘟嘟走进厨房。

良馨一接过女儿,嘟嘟的小脸就往她怀里拱,“睡饱了知道饿啦?”

良馨抱着嘟嘟走到一楼房间里,解开纽扣哺乳。

嘟嘟认真吃饭,春天嫩芽似的手指还不停张开去抓妈妈的辫子。

季大姐看良馨把菜都备好了,尝试一边询问良馨怎么做,一边去烧饭。

栗子闷鸡块、凉拌折耳根、菊花脑鸡蛋汤。

菜端上桌子,陆冲锋还没有回来。

良馨带着嘟嘟练习了一会抓握,“大姐,我们先吃吧。”

良馨尝了栗子焖鸡,给出季大姐一连串的赞扬。

季大姐顿时对做味道好的饭有了浓厚的兴趣!

上楼午睡之前,陆冲锋来了电话,从机关小灶打来,刚陪基地领导逛完营房,到了小灶才找到机会打电话回家,通知不回来吃饭了。

良馨和季大姐准备回江京的行李。

一直到晚上,陆冲锋才回来。

陆冲锋轻手轻脚上楼,先开门看到良馨已经带着嘟嘟睡着了,又轻手轻脚去卫生间关门冲澡。

正站在镜子前偷偷拧开雪花膏盖子,听到良馨似乎在叫他,陆冲锋下意识放下手上的东西,奔到房间里。

“怎么了?”

良馨打着哈欠,从被窝里坐起身,“就是好像听见动静了,叫叫看,是不是你。”

“不是我,还能有谁。”

陆冲锋湿着头发走到床边,提起被子盖到良馨肩膀上,“今晚又降温了,当心着凉。”

“你吃饭了没有?”

“吃了。”陆冲锋主动道:“原来我向基地提交过建设技术楼的事,现在被基地纳入考虑范围内了,中午谈的怎么去总部要钱的事,吕司令想要我跟着一起去,详细说明技术楼和未来计算机结合的训练计划,晚上基地领导又去考察师里的干部能上能下改革进度,出了一点小麻烦。”

良馨见他愿意聊,问道:“什么麻烦?”

“2团一个被民意测验调下去当连长的干部,不到半年就被调上来了。”

陆冲锋将水杯端给良馨,“他故意挑选我陪基地首长下部队的时候,让我撞上。”

良馨眉头一皱。

“不用担心。”陆冲锋抚着良馨眉头,“立体考核推广范围不断扩大,基地首长当初支持我干,这事也正好有了机会,继续进一步推行改革计划,给那些想动心思的人敲个警钟,干部制度改革不是为了吓一吓人。”

良馨问:“你怎么处理的?”

“当场就给了他行政警告处分。”陆冲锋拿起脖子里的毛巾擦头发,“这小子是能力的,就是受上一代思想僵化的长辈影响太久,思想跟着出了问题,师部另外对他下达了限期改正的处理,让他继续回去当连长,并在半年内把工作搞上去,否则就得下放,借此机会推出新规定,一个干部被民意测验投下去后,想要升上来,同样还需要经历一次民意测验立体考核,还要经过师团党委集体研究决定,并且必须经历一年,才能重新复职。”

良馨眼神欣赏看着陆冲锋,“看来这个改革计划,在你脑子里已经计划了很久,计划得非常完善,古往今来,很多改革者都将自己的改革计划看待得完美无缺,当改革计划成功推出后,通常也都会觉得完成了使命,但通常也都会陷进一个误区而不自知。”

陆冲锋好奇问:“什么误区?”

“没有新制度诞生,改革便只是短暂地冲击了旧的制度。”良馨握住他的手道:“只有建立新的制度,就像你建立和完善的新规定,在实践中不断的完善巩固下去,才不会成为一场运动,一阵风,也才能称得上改革成功。”

陆冲锋听完的感觉,像是在酷暑炎热的日头下,吃了一根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冰棍,浑身舒畅,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良馨笑了一下,掀开被子下床,“我去帮你拿吹风机。”

陆冲锋明白这是良馨对他赞扬的方式,嘴角翘起,丢掉毛巾,盘腿坐在床上等着。

等良馨走出去不到一分钟,陆冲锋突然想到什么,从床上猛地跳起,窜出房间。

窜到卫生间,果然看到良馨站在镜子前面,正看着打开瓶盖的雪花膏。

陆冲锋:“……”

陆冲锋:“咦,这盖子怎么开了没拧上?”

良馨:“吹风机放在哪里了?”

两人同时说了一句话。

陆冲锋:“……”

看着良馨的视线这才真的看向雪花膏,陆冲锋真想抬手扇自己的嘴巴。

良馨拿起雪花膏瓶子,“我没盖吗?难不成真有一孕傻三年的说法,忘性这么大。”

陆冲锋:“?”

陆冲锋紧张的身体微微松懈,迈步上前,拿起绿色瓶盖将雪花膏盖上,“不傻,傻怎么可能把家属工厂做的这么好。”

说完,陆冲锋又转身去客厅柜子抽屉里,拿出吹风机递给良馨,顺便拖了一张椅子坐下,等着良馨给他吹头发 。

“也是。”

良馨点头,“我想起来了,我刚才用完雪花膏盖上了。”

陆冲锋背脊瞬间绷紧。

良馨绕到陆冲锋前面看着他努力维持自然的表情,“真是你用的?”

陆冲锋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直接承认时……

良馨一巴掌拍到他肩膀上,不敢置信道:“你这张脸跟塞进军用罐头里封上似的,你还抹什么雪花膏!”

陆冲锋反应慢了半拍。

军用罐头?

马口铁表面镀有一层锡,闭合严丝合缝,有效隔绝空气和水分。

作用是保持食品的新鲜和营养不变,延长保质期三五年。

其实十年也不会变。

他看过珍宝岛时期的罐头,拆开来里面的东西照样很新鲜。

良馨说他这张脸塞进军用罐头封上似的……

陆冲锋压抑住将要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表情疑惑问:“什么意思?”

“说你长得花枝招展,说你这朵花好像永不凋败,这么长时间还跟含苞待放一样,娇嫩欲滴!”

良馨眯起双眼:“你都这样了,你还偷搽我的雪花膏……”

“没搽!”

陆冲锋站起身,胸膛笔挺,神采飞扬,“你都说我长得娇嫩欲滴了,我怎么可能还会去搽这玩意!”

良馨嘴角动了动,严肃问:“真的没搽?”

“没有!”

陆冲锋双手穿过额头,将黑发拨到脑后,“你快给吹两下,不要耽搁你睡觉了。”

良馨站到陆冲锋身后,打开吹风机,嘴角翘起。

陆冲锋被吹乱的头发底下,嘴角翘得更高,咧着一排整齐干净的白牙。

良馨掀开被子躺上床,还没调整好睡姿。

陆冲锋就脱光了睡衣,钻进被子压了过来。

良馨用被子盖紧胸口,不让他触碰到纽扣,“刚才还说不要耽搁我睡觉的呢?”

陆冲锋叼着良馨的手指,含进嘴里,“给你机会多摧残我。”

良馨抽出手指拍他的脸。

陆冲锋趁机从缝隙里钻过,压了上去。

良馨拉灭了台灯,扬起嘴角,将手搭在他刚吹干的黑发上。

嘴角很快被牙齿轻咬,再慢慢吻住。

曙光将大麦色窗帘照得半透明,良馨用最后的力气,切切实实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

陆冲锋用脸蹭了蹭良馨的手,才停下来,再次抱着良馨去洗澡。

洗完澡,陆冲锋先将良馨抱到沙发上躺着,迅速把床单被套全换了,铺整齐后,才将良馨抱到被窝里。

良馨陷进柔软的枕头里,已经快睡着了,耳边突然贴上来一道声音:“我的脸看起来真的不像三十岁?”

良馨:“……”

良馨迷糊道:“像十八。”

陆冲锋满意了!

彻底满足了!

良馨安安静静地休息了一整天,将最后一天给了还在师招待所忙着采访其他人对她评价的刘舟主编和何记者。

晚上,与李茅和钟雪莲最后看了一个会,商讨了一些事情。

第二天早上,带着嘟嘟和陆冲锋、季大姐、刘舟主编、何记者一起去的火车站回江京。

嘟嘟第一次出远门,坐车上还是用抱被包起来,天天爱睡觉的嘟嘟,一坐进车里就不睡了,黑溜溜的眼睛看着车窗外不停划过的风景。

出门之前刚喂过奶,垫的尿布,因此即使到火车站还需要等半个小时发车,也不用担心。

江口基地火车站,经常有领导出行,火车站设立了软卧专列休息室。

良馨是行政13级,出行标准是副团职和县级标准,即使没有陆冲锋,也能买到软卧了,但专门的休息室,还得靠着他的职级才能待。

刘舟主编是七级干部,良馨待了一会休息室,走到候车大厅去找刘舟继续聊采访的事。

聊了一会,坐在旁边的一个姑娘突然问道:“你是良馨同志?”

良馨转头看到一张青春明媚的脸,“你好。”

“真是你!”

姑娘惊喜不已,“良馨同志,我还给你写过信呢,因为你,我也准备明年报考江京大学政治经济系!”

良馨笑了笑,“那还是小学妹了。”

姑娘顿时害羞了,“还没考上,不过我高中排名没掉过全班前三,不出意外情况,应该不会有问题!”

刘舟主编笑着点头,“年轻人就是要有自信。”

良馨聊了几句,随口问道:“这时候高中不是应该已经开学上课了吗?”

姑娘道:“我奶奶身体不好,我是我奶奶带大的,特意请假回来看她。”

良馨点了点头。

姑娘鼓起勇气道:“良馨同志,我名字里也有一个馨字,跟你一样的馨,我叫吴馨然,我一定会成为你的学妹!”

良馨伸手,“吴馨然你好,很好听的名字,祝你明年金榜题名,如愿以偿。”

吴馨然将手里的火车票放到了椅子上,用双手握住了良馨的手。

“吴馨然?”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良馨转头看到了一个穿着蓝布褂搭配黑色喇叭裤的男同志,看上去和吴馨然像是同龄人。

果然,吴馨然站了起来,“柳阳光?”

“还真是你!”

男同志眼神打量着吴馨然,“真是女大十八变,你初中后来去哪了?没在县中学再看到你过……”

良馨没接着关注老同学久别重逢说的话,因为发车广播响了起来,连忙帮着刘舟和何记者拿着行李往前走。

等路过专车休息室,陆冲锋已经抱着嘟嘟,拿好行李正走出来,便一起往检票口走。

早早上了火车,良馨要触碰嘟嘟,便拿着香皂去舆洗室洗手。

洗完手出来,下意识往门打开的硬铺车厢看了一眼。

发现靠近门的位置上写着2号座,眼前浮现一张被放到座椅上的火车票。

再抬头看了车厢号,良馨顿住脚步。

很快,良馨转身跑向软卧,一进门就问:“总部有没有姓吴的首长?”

陆冲锋看到良馨的脸色,没问怎么了,直接道:“没有,但总部营房处长姓吴。”

良馨拧了拧眉,营房处是军中非常重要并且在组织中很有地位和影响力的部门,当上这个位置的干部,要么自身能力非常强,要么上面有非常强的人。

虽然与记忆中不符合准确时代,但这个名字,还有刚才那个男同志的名字,却从脑海中的记忆深处蹦出来,愈来愈清晰。

当年轰动全国的刑事案件。

十七岁的受害人,在回乡返城的路上,被同学骗到火车站附近的旧锅炉房,遭到暴力强。奸,恰巧被尾随的另一名男同学看见。

男同学想杀人灭口,另一名男同学却提出让自己也强。奸一次。

两人不谋而合,事后受害人崩溃痛哭不止,两人怕事情暴露,再次合谋闷死受害人。

后将昏过去的受害人丢到火车轨道上,受害人被运行的火车撞击挤压,造成心脏破裂内出血死亡。

这桩大案是揭开了改革开放初混乱至极时期的几大刑事案件之一,拉开了全国严打的序幕。

很少有人知道,案件受害者,还是一位部队首长的女儿。

事情发生是在驻扎军营的家乡。

受害人一家都没想到会在回城的路上,遭遇到这样的惨剧,足以可见全国已经乱到了什么地步。

良馨已经忘了当时用的是什么身份,看到的这桩大案,刚在候车大厅听到名字,也没反应过来。

直到看到了小姑娘没有上车,刚才老同学重逢的对话浮现,才勾起了这桩案子的印象。

虽然不知道吴馨然究竟是不是这桩案件的当事人,但良馨还是和陆冲锋第一时间去找了乘警,询问附近有没有旧锅炉房。

良馨把事情说的很严重,开口就道有人要谋杀小姑娘。

乘警当即拿起扩音对讲电话机通知上级部门和铁路警察。

陆冲锋突然想起附近有个很偏僻的

旧厂房的锅炉房,曾经带队经过,但乘警并不清楚。

陆冲锋立刻下了即将要发车的火车,带着铁路警察一起狂奔出火车站。

良馨看了看手表,想到陆冲锋本来也是要去总部,只是趁此机会绕到江京,她现在下去也帮不上忙。

良馨返回车厢,随着火车发车,先前往江京。

到了下一站,乘警走过来敲门,告诉已经及时阻拦了两名罪犯,受害人被抢走的钱、粮票、手表都从罪犯身上搜了出来,赶到的时候,受害人一只耳朵已经被扇得流血,具体伤情还需要去医院做进一步检查。

良馨问:“罪犯有没有其他意图?”

乘警明白什么意思,“小姑娘身上值钱的东西不少,罪犯正忙着暴力抢劫,陆副师长和老刘赶过去及时制止住了。”

良馨一颗心落了下去,季大姐也长松一口气。

抢劫就够那两个罪犯蹲监牢,并且一点也不影响地方重视已经开始的混乱。

乘警又道:“陆副师长请我代为转告,让你们到了江京,先不要急着下火车,等看到了认识的人接车,再下火车。”

“好的,谢谢。”

良馨心踏实下来了,也能睡得进去了。

一觉醒来,火车发出鸣笛声,列车进入江京站。

人多的地方什么都瞒不住,火车站居然差点发生了谋杀案,传遍了整个车厢。

刘舟主编和何记者听说了这事,火车一进站,就过来帮助良馨一起下车。

还是小魏过来接的车。

良馨与刘舟何记者告别后,抱着嘟嘟往外走,上了军车,发现陆首长和婆婆也来了。

胡凤莲看到良馨,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检查了一圈,大大松了口气,拍着胸口舒气道:“担心死我了,世道怎么变成这样了!光天化日之下,还是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居然也能差点发生命案!”

陆首长将嘟嘟接了过去,抱在怀里,坐上了副驾驶座。

良馨搀着婆婆坐进后座,又扶了季大姐一把,三名女同志一起坐在了陆首长平时坐的位置。

“妈,我在火车上,没事,冲锋去了现场,阻止罪犯,他更危险。”

“两个小毛贼,还能比战场上的敌人还厉害?他要是有危险,白当这么多年兵了!”

胡凤莲说完,握住良馨的手,“你放心,冲锋没事,我们昨晚不在家,他辗转打了好几个电话找到你爸,通知我们来接的你。”

良馨心更踏实了,还没讲话,婆婆又道:“现在好些没被抓住和抓了又逃跑的罪犯,到处流窜,偷出行证、偷介绍信、偷粮票偷值钱的东西,火车上才不安全呢,以后出行一定得找人陪着,否则我真是不放心。”

婆婆说的有道理。

良馨点头应声。

军车一路开进熟悉的军区大院,又开进西院熟悉的二层小楼。

“冲锋说打家里电话没人接。”胡凤莲撑着良馨的手下车,“小石休探亲假了,月季和平应该是在家里的,对了,空政文工团撤销了,月季这两天闷在家里和战友打电话哭,所以冲锋才打不通电话,和平应该是去上班了。”

听到文工团撤销,良馨没有意外。

八十年代的百万大裁军已经开始了。

发现季大姐明显紧张,陆首长又抱着嘟嘟不放手,良馨将行李递给季大姐。

季大姐顿时忘记了紧张,拎着行李进屋。

一楼客厅落地窗敞开着,风吹起窗帘飘扬。

“这孩子!”胡凤莲进屋看见玻璃窗上的水珠,红木地板也被淋了雨,“昨晚下大雨,这俩孩子居然没关窗户!月季!”

良馨往楼上看了看,拎着行李先上楼。

刚上二楼,浓郁的红酒味就迎面而来。

良馨脚步一顿,婆婆在下面又喊了一声“月季”,思考几秒,往西边主卧走去,敲了敲月季卧室的门。

没有任何动静。

良馨加大力度敲门,里面终于传来了动静。

很慌乱的动静。

还不止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