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老公辛苦了。

陆冲锋比以往起得更早,离开被窝,帮良馨掖好被子。

看了一眼女儿还在熟睡,率先下楼。

季大姐每天睡得很早,起得也很早,这会正在花园里浇花,一般会等陆冲锋下楼后,才会去楼上抱嘟嘟下楼喂奶。

陆冲锋负重跑了五公里,去澡堂冲了澡,想到良馨难得嘴馋,馋得还是怪味菜,拐去服务社买了排骨、大公鸡、新鲜的鲳鱼和刚送到菜站的香椿、折耳根、菊花脑春鲜野菜。

回到家里,抱起刚喝完奶的嘟嘟,拍出奶嗝后,举高高逗闺女玩了一会,去厨房做早饭。

排骨已经让服务社肉摊的售货员帮忙剁成了小块,洗净放进开水锅焯烫一下,去污断生,拎起暖水壶倒进搪瓷碗里,用热水浸泡花生米,再一颗颗剥去花生米的红衣。

季大姐隔着厨房玻璃窗,看到陆冲锋认真剥着花生米的模样,在心里想,一定要将这一幕告诉良馨!

陆冲锋拿起砂锅架在煤气灶上,将淘洗干净的大米下锅,添满大半锅的水,又将排骨和剥掉红衣的花生米也放进去,旺火烧开,改为小火炖煮。

在香椿头和折耳根里选择了香椿拌豆腐。

陆冲锋将嫩豆腐切成小方丁,用开水稍焯一下捞出,再用凉开水浸凉,盛入盘内。

“好香的味道。”

良馨已经洗漱完下楼了,走进厨房,看到陆冲锋正在择香椿的老梗,“怎么没去买早饭?”

“食堂的早饭你都吃腻了。”

陆冲锋转头看向睡得白里透粉的良馨,“喝不喝茶?”

“我自己来泡。”

良馨正想走,转头看到了菜篮子里的菊花脑和折耳根,“这些野菜真是新鲜。”

“全大院就属我们家买菜买得早。”

陆冲锋鲜嫩的香椿放到锅里焯水,得意道:“我没跟干部们一起出操,比他们起得更早,回来得也早,菜还挂着露水,就被买回来了。”

良馨闻着砂锅里传出的粥香,再看锅里的香椿,篮子里的折耳根和菊花脑,知道他为什么会去买,上前亲了一下陆冲锋的侧脸,“老公辛苦了。”

陆冲锋瞬间感觉自己年轻了十岁!

香椿不焯不出香味,焯得过度也会失掉香味和色泽,陆冲锋忙着将香椿捞出来,“不辛苦,你去喝杯茶,马上就能吃早饭了。”

良馨拿出常用的搪瓷茶缸,从橱柜里拿出茶叶,捏了一小撮放到茶缸里,添上开水,靠在橱柜上,看着陆冲锋忙碌。

陆冲锋看良馨没走,甚至没去和

女儿玩,而是在这里陪他,唇角忍不住翘起,“味道大不大?”

良馨吹着茶叶,“都是香味,闻着食欲大开。”

陆冲锋麻利拿起香椿放到砧板上切成细末,在豆腐盘内先加盐、味精、香油拌匀,再撒上香椿末,继续拌匀,端到外面桌子上,回到厨房再把昨晚良馨做的烧麦拿到蒸锅上蒸开。

良馨端着茶缸转到餐厅,“大姐,吃饭了。”

季大姐推着嘟嘟的婴儿车从花园里走进来,嘟嘟手里拿着小拨浪鼓,看到妈妈的那一刻,小手挥舞,拨浪鼓咚咚响。

良馨抱起女儿软嘟嘟的小身子,举起女儿小馒头似的小手,亲了几下,逗得嘟嘟直笑,“我们宝宝真好哄。”

季大姐用力点头,“可不是,饿了不哭,一个人睡醒了也不哭,就自己吃着小手,看着床上面的铃铛,等大人来,大人一来立马就咧嘴笑,我就没带过像我们嘟嘟一样乖的孩子!”

陆冲锋端着砂锅放到桌子上,盛了三碗排骨粥,又返回去端蒸锅里的烧麦。

季大姐走到了桌子边,看着砂锅里的花生米,小声对良馨道:“这些花生米的皮,都是陆副师长早上一颗一颗剥的,剥的特别认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剥珍珠。”

良馨掀了掀嘴角,把嘟嘟放到婴儿车里,拿着拨浪鼓给她玩,“粥炖得太香了,我能喝三碗!”

陆冲锋脸上扬着笑,端着烧麦走出来,“那快喝吧,齐了。”

良馨舀起一勺排骨粥,热腾腾鲜浓醇香的粥,暖了倒春寒的身体,排骨新鲜酥软,配上花生米,满口都是香味,“好吃,真的好吃。”

季大姐只喝不说话。

她还是第一次喝到放在稀饭里的排骨!

香得舌头都想跟着一起咽下去!

陆冲锋夹起香椿豆腐到良馨的勺子里,“雨前香椿嫩如丝,尝尝看。”

良馨将勺子塞到嘴边,立刻被香醇无比仿佛把春天吃到嘴巴里的口感惊艳住,“很好吃,你也快吃。”

陆冲锋夹了一筷子香椿豆腐尝后,连连点头,“看来我对做饭也很有天赋!”

良馨嚼着香椿没说话,但冲他竖起大拇指,表示肯定。

餐桌上三人埋头品尝片刻美食。

钟雪莲推门进来。

良馨放下吃干净的碗,端着茶杯走到了外面的凉棚里,“到这边来坐。”

“我已经跟招待所李主任打过招呼了,他们会好好招待刘主编和何记者。”

钟雪莲道:“你什么时候去江京?”

“过两天就要动身了。”

良馨没坐下,端着茶缸站着消食,“职代会的事,你帮着李茅主持,我也跟张场长打过招呼了,还有一件事,读者来信会直接寄到11师面包坊,之所以是寄到江口,不寄到北京和江京,就是要防止一件事。”

钟雪莲察觉出良馨的重视,“你说。”

“选出职代会之后,如果我还没回来,你们就先内部投出最终名字,内部投票的时候一定要保密,不能泄露给任何人。”

良馨道:“现在盯着我们厂的人很多,报纸一旦登了这个消息,就要避免有人恶意抢先进行牌号和商标注册。”

钟雪莲一惊,“会有人这么做?”

“建国前出现过好几次商标大战,以防万一。”良馨道:“内部选出名字和的商标后,先去工商行政管理局注册好了,再登报告诉大家最终的名字。”

钟雪莲面色严肃点头,“放心,你不在的话,每一封信我都会拿回来,等开职代会的时候再拆,不会让任何人看到,不能我们登报忙活了半天,到头来便宜了别人!”

“是这个道理。”

良馨放下茶缸,“今天早上做什么点心?”

“鸡蛋糕、油绿豆糕、核桃面包卷和红豆面包。”钟雪莲问:“怎么了?”

“早上要继续接受刘主编的采访。”良馨道:“点心做好了,你打个电话给我,我过去拿。”

“做好了,我给你送过来。”

钟雪莲起身,“那我赶紧去忙了。”

陆冲锋也穿好军装,拎着黑色公文包从客厅走出来,“我去上班了。”

良馨点头,“早点回来。”

上午,刘舟提到了前段时间在报纸上引起争议的烈属改嫁事件,才刚起了一个头,没开始深聊,钟雪莲就端着点心进门,后面还跟着已经结婚的孙美华。

孙美华手里拿着喜糖,“良厂长,听说你在忙,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还是想第一个送喜糖给你,我把喜糖放下就去领证了。”

良馨怔了一下,“领证?我去农场听到毛晓玲说,你婚后过的挺好,怎么今天才领证?”

“之前不是结婚,只是订婚。”

孙美华将喜糖放在桌子上,看着面带和善笑容的报社记者,也没那么害臊了,“钟主任提醒我再婚要谨慎,所以我就先订婚,试着相处看看,现在相处得还不错,他对我孩子很好,我们准备领证了。”

“这位就是当初引起报纸争议的烈属。”

良馨笑着介绍,拿起一颗话梅糖,“新婚快乐。”

刘舟和何记者也拿起喜糖,送出新婚快乐的祝福。

孙美华脸红了,“二婚,还说什么新婚。”

“新领的结婚证,当然是新婚了。”良馨笑着问:“我都还没见过新郎官,他是江口这边的人?”

“对,他之前也是军人,现在回来了,在江口工务段当养路工,我之前负责送货到南河公社,有一次我骑自行车差点摔倒了,是他及时帮我撑住了车子,才没让点心倒下来摔碎。”

孙美华脸上有着崭新的甜蜜,“他没结婚没有孩子,是军人伤退,对我两个孩子视如己出,没订婚之前,看两个孩子能吃,就给了我二十斤粮票,订婚了又直接给了我五十斤粮票,相处一段时间,确定了他这个人正直忠厚,他是真心,我能感觉到。”

良馨脸上的笑却微微一顿。

钟雪莲发现了,正想问怎么回事,何记者突然笑着道:“他之前是军人,伤退之后到江口铁路局分局当养路工,这每个月定量应该都是有数的,我每天在外面跑,也算是干的体力活,我的定量都不够吃,更别提攒到粮票了,养路工是很繁重的体力劳动特殊工种,他居然能攒下这么多粮票?”

“这就是我觉得他好的地方。”孙美华很不好意思说两个人之间的事,感觉害臊,“他是一天只吃一顿饭,硬省下来的粮票给我两个孩子,南河公社亩产高,农民社员家里自留的粮食多了,他还拿钱去买粮食,再让社员去粮站换的粮票。

钟雪莲也觉出不对了,“他都买了粮食了,为什么不直接给你,还多此一举让社员拿着粮食去粮站换粮票,再送给你,让你去买粮食?”

孙美华脸更红了,“他说不希望我做饭辛苦,让我拿着粮票去食堂买现成的馒头包子,在面包坊买点心给孩子们吃。”

良馨认可道:“五十斤粮票,一下子交到手上,确实很容易感动。”

孙美华松了一口气,“是这样,良厂长,我知道你关心我,我都考察好了,你放心吧。”

良馨笑着点头,“我是因为天天看报纸,经常看到被抓和流窜的偷盗犯,偷的东西里除了电子计算器、照相机、半导体收音机,每个人还偷了几十上百斤粮票,无一例外,所以一听他一下子给你这么多粮票,才下意识有点敏感,你不要介意。”

“那他不会,他是正儿八经的转业军……”

孙美华脸上的笑突然一僵。

良馨问:“怎么了?”

“电、电子计算器……”孙美华脸上的笑越来越僵,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

何记者立马道:“你在他家里看到过电子计算器?”

孙美华咽了咽口水。

良馨慢慢道:“现在婚姻自由,恋爱自由,谈不到一起去就分手,已经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了,离婚的人也照样有恋爱自由的权利。”

孙美华脸上的笑和害臊已经全都消失了,逐渐发白,“良厂长……我,我确实在他宿舍席子下面看到过电子计算器,是我,我也想对他回报点什么,就想帮他拆被子洗一洗,不小心翻出来的。”

“那他平时有在做其他个体生意吗?”

良馨道:“如果只是养路工的话,一个袖珍版电子计算器就要八十几块,如果是电子管计算器,要上两百,比缝纫机半导体收音机还要贵。”

“就是做普通个体户生意也不会舍得买这么贵的电子计算器啊!”钟雪莲道:“做小生意的都是口算,我们面包坊的电子计算器也是跟后勤对原材料,大笔收款对账,做财务报表的时候才会用。”

孙美华听完,双腿开始发软,身体跟着摇摇晃晃。

良馨起身扶住她,孙美华立马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紧紧握住良馨的手腕,嗓子发干发紧,只能用眼神透露出自己的意思。

“他叫什么名字?”

“厉国胜。”

良馨道:“我请人去查一下。”

孙美华当即点头如捣蒜。

良馨看向刘舟,“刘主编,不好意思,耽搁你们时间了。”

“没关系,我们可以在11师停留三天。”刘舟道:“这位同

志的事情更重要,你先去处理,如果有需要,我们也可以帮忙。”

良馨回到客厅,拿出史会长留给她的电话簿,先打到江口铁路分局。

辗转打了好几个电话。

因为时间太长,凉棚里的孙美华已经出了一头汗了,其他人扶着她到客厅。

刚进客厅,就听良馨道:“也没有这个人?”

孙美华脸顿时血色尽失。

钟雪莲和刘舟扶着站不住的孙美华坐到沙发上。

“怎么回事?”

钟雪莲一看良馨挂了电话,就迎了上去,“什么叫也没有这个人?”

“江口工务段的养路工里并没有叫厉国胜的人,也没有这个人住在职工宿舍。”

良馨道:“我打电话去江口几个公社都问过了,近一年都没有人去用钱买粮食,再让社员去粮站换粮票的事情。”

“……社员,社员自己交易的话,也,也不会告诉公社吧?”

孙美华仍然抱着希望问:“会不会,会不会是社员怕上面查投机倒把,不敢承认?”

良馨道:“现在已经允许社员去集市和进城卖粮,卖粮食不算投机倒把。”

孙美华嘴唇颜色也跟着发白。

她不敢相信,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舍己为她,还能把她两个孩子视如己出的人,会是一个罪犯和骗子。

“那么厉国胜一定是他的化名。”

何记者道:“一般人是不可能用化名,你说他是转业军人,有没有看过他的转业证?”

孙美华摇了摇头。

良馨问:“那你们结婚,他去哪里开的介绍信?”

“说好的在营房外面的公交车站台见面,我还没看到他的介绍信。”

孙美华捧住脸,“我还以为我苦尽甘来了。”

良馨道:“你不是去过他的宿舍,在哪里?”

“在……在火车站水闸房后面的民房。”

从大喜之日瞬间变成调查罪犯,孙美华精神虽慌乱,但心底有个声音在说,并没有到天塌的地步。

没有这个人,她还有面包坊的工作,有工资有房子,顶多吃得紧张些,但依然能养得起两个孩子。

想到这里,孙美华逐渐镇定许多,“宿北区水阀街三组25号,两间民房。”

良馨再次拿起电话,打到了宿北水阀街道办事处。

电话挂断,再重新响起。

屋子里的人都盯着良馨的表情。

“是叫厉国胜。”

良馨将话筒放好,看着面无血色的孙美华,“但确定不是江口工务段的养路工,而是宿北砖窑厂的临时工,租住在水阀街三组25号。”

钟雪莲诧异,“那也不是转业军人?”

“没有这方面的记录。”

良馨道:“美华姐,你看这事怎么办?”

“张刚虽然死了,但我还是烈属,吃着国家的定期抚恤金,现在又靠军队的面包坊做底气,他要真是一个罪犯,这样处心竭虑接近我,除了想借着我躲进军队里藏着,还能是什么意思?”

孙美华抖着声音道:“良厂长,幸好我今天先来给你送喜糖了,说不定就是她爸在天上指引着我来找你,这事还得你帮忙拿主意,我,我现在脑子其实还是一团乱麻。”

良馨想了想,“这人肯定有问题,但我们连人家真实身份都还没搞清楚,暂时还不能打草惊蛇,万一他跑了继续作案,就很难办了。”

“的确如此。”

刘舟道:“此人心思深沉,使用苦肉计逻辑缜密,胆子也很大,居然能想到躲到军队里来,一定不能先打草惊蛇,倒不如你先将他引进军营,请保卫科的人先把他控制住,再做调查。”

何记者点头,“光凭他隐瞒身份,诱骗烈属结婚,面包坊就有权利先扣留他。”

良馨看向孙美华,“美华姐,你能稳住吗?”

孙美华因生理反应造成颤抖的双手,缓缓握拳,“能,怎么不能,天塌了当年都扛过来了,这一次算个什么!”

“用什么理由把他引进来?”钟雪莲问:“这个人这么厉害的话,应该不容易骗。”

“就说你因为结婚可以调换房子。”良馨道:“因为我等下就要回江京,需要你们看好了帮忙去后勤调拨,再说等下可以用军车载你们一起去民政局,不会耽搁领证时间。”

“这个好!”

何记者道:“他的目的就是想躲进军营的话,巴求不得赶紧能住进来,再有机会搭上师部首长,他一定会来!”

然而,何记者料错了。

孙美华去公交车和厉国胜说了这事后,厉国胜先是同意和孙美华往军营走。

走到岔路口,说要上厕所,便一去不复返,逃跑了。

但良馨在孙美华出去之前,就打电话通知了陆冲锋。

陆冲锋让保卫科的人暗中堵在路上,厉国胜直接逃跑进了保卫科的罗网之中。

保卫科转交地方公安,协同调查,两天之后,便查出厉国胜的真实身份。

“这人真是太可怕了!”

李茅打了个冷颤,牙齿都跟着哆嗦,“听说只是因为他对象要分手,他就拿着门闩,硬生生先把他对象锤昏了,他对象的妹妹跑到院子里呼救,他又追到院子里拿着门闩一次次往小姑娘头上猛捶,据说小姑娘死的时候头都被捶得陷到泥里去了!后来发现他对象没死,只是昏了,又返回去继续补了几棍,有人听见了,他才跑了,但他对象最后抢救回来还是瞎了两只眼睛!”

钟雪莲接话:“更吓人的是他都被抓进监狱,还能把床架铁管拆下来,撬开牢房屋顶逃跑,抢劫偷盗四五次,从那么远的地方流窜到江口来!”

良馨叹了口气,“可怜了两个姑娘。”

“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管是谈对象还是结婚,还得擦亮眼睛,有些人外表忠厚老实,其实骨子里恶到了极点。”

面包坊的烈属胡岚搓着胳膊,“我一想到美华单独和他见那么多次面,还差点结婚了,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孙美华两天时间瘦得眼睛都凹进去了。

良馨拍了拍她的手,“美华姐是有福气的人,这一难破解了,以后都是好日子。”

“是。”钟雪莲道:“没福气真是躲不过这样的坏人,人家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都抓起来了,以后不要多想了。”

孙美华也是因为后怕得不行,只要一想到差点和这样的人结婚,想到两个孩子,半夜睡着了她都能惊出一身汗来。

“还是多亏了良厂长多关心了我几句,也幸好良厂长提到了电子计算器,否则我也想不到这一层,当然,也要谢谢陆副师长,没你派人跟着,他真就跑了,也要谢谢你和公安一起全程帮忙调查,才能这么快出结果,让恶人伏法。”

坐在良馨旁边的陆冲锋,

微叹一声,“有些人光靠外表确实看不出来是好是坏,就像有些人光看外表也猜不到真实年龄大小一样。”

客厅的唉声叹气后怕全都一顿。

良馨朝他看了过去。

“我是说,有些人外表年轻,其实年龄很老了,比如说我,虽然我一看可能就已经超过三十了,但我是下半年出生,算起来是虚两岁,真实年龄其实就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大,你们猜的话肯定猜得就不准。”

陆冲锋状似不经意看向良馨,“哦?”

客厅安静得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刚才后怕得起鸡皮疙瘩的一群人,怔怔看着陆冲锋,满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