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让我再抱抱你。

陆冲锋跟上去,从后面紧贴住良馨的身体,搂着她。

过了很久,夜深人静。

快要睡着的良馨突然被陆冲缝掰了过去。

陆冲锋的声音略微有一些激动:“你刚才意思是,是问人家晚上是怎么……?”

良馨深吸一口气,“困了,睡了。”

陆冲锋抱着良馨坐起来,靠在床头,用棉被包在良馨身上,“再聊一会儿,下次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假期在槐花村住了。”

良馨一顿,想到了年底将要打响的对越自卫反击战,困意褪去,“聊吧。”

陆冲锋凑近良馨的耳朵,偷偷道:“你是在农村长大的,你应该比我清楚,我没这方面的生活经验,你教我。”

良馨耳朵一红,“我要知道,刚才还用问你?”

陆冲锋抱紧良馨,冥思苦想。

突然把良馨扶起来,脱掉自己身上的白衬衫,铺在良馨刚才躺的位置。

再把良馨放上去。

解开被子。

开始脱良馨的棉毛衫。

黑暗中,悉悉索索。

良馨:“……等下完事了怎么办?”

“用我的白衬衫擦。”

陆冲锋又被良馨推开。

“我突然想起来,这床不结实。”

良馨微喘着气,“等下很有可能发出很大动静。”

“你怎么知道?”

“之前塌过,重新用麻绳编补了。”

陆冲锋放松身体趴在良馨身上,“那怎么办?”

良馨本想说算了,他的手却没有老实。

陆冲锋突然又抱起良馨,让她靠在墙上,拿起外面的枕头靠在她后面,再将被子覆盖在她身上。

确定保暖了后,顺着被子钻了下去。

良馨看着窗外的月光,背靠着曾经贴着陆冲锋第一次以战斗英雄上的报纸旧痕。

想到曾经每天晚上熄灯后,偷偷拿着手电筒继续看着陆冲锋的照片,看着陆冲锋的名字,看着陆冲锋的英勇事迹……

感官顿时成倍敏感。

被他紧握在掌心的脚腕火热滚烫,脚背难耐弓起。

脚趾也不断蜷缩。

细腰弓起时,陆冲锋伸手揽紧,上移贴近良馨的脸,拨开她湿透的发,亲吻她潮湿的双睫,“这样就干净了。”

良馨紧咬的牙关也被他挑开,他的鼻子里发出隐忍很久的粗气。

黑暗中,呼吸交织。

贴着麦胚草墙,良馨第一次有一种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的混乱错觉,微微推开他的脸,月光下看着他若隐若现紧绷至极的下颌,粗气声越来越重,他却只是紧贴她的身体,似乎是什么都不打算继续。

良馨缓缓贴近他的耳侧。

“进来。”

陆冲锋要抱良馨下床。

良馨不让他走,“就在这里。”

陆冲锋忍得汗珠从发梢滴落,“床不是不结实?”

“你慢点。”

陆冲锋慢慢地。

彼此呼吸声前所未有的绵长。

也前所未有的细密了解对方。

良馨忍住不出声。

陆冲锋把她抱起,坐在身上,让她的嘴唇贴着自己的耳朵,他的嘴唇也贴着她耳朵,“叫出来,我想听。”

良馨攀紧他的肩膀,没忍住出声。

陆冲锋咬牙,手臂绷紧,抬起良馨的腰,越掐越紧。

良馨的声音再也止不住,不断吐进陆冲锋的耳朵里,激得他心脏发麻。

在槐花村过了一夜。

清早。

大哥大嫂装好了一袋黄豆。

二哥二嫂现背上稻谷去公社粮站垄谷碾米,放到军车后备箱的时候,雪白的大米还热着。

陆冲锋又把一袋大米拎了下来,“米留着给家里吃,我们在城里每个月都能领到商品粮。”

二哥摆了摆手,将米推回去,“你们不是带了面粉回来,还是那么好的面粉,家里够吃,放心带去吧。”

良馨拿出两个红纸包的压岁钱,递给两个侄子,对陆冲锋点了点头。

陆冲锋这才将大米重新拿到车上,道谢。

“馨子,不想回来就不要回来。”

二哥站到良馨面前道:“反正你在江京上大学了,我们有事就去学校看你。”

大嫂握住良馨的手,“既然小陆身体没有问题,上完学还是赶紧要个孩子。”

良馨:“……走了。”

再三说不要送了,哥嫂和良铁柱还是跟着军车送到了村口。

看着军车远去,良铁柱问两个孙子:“庆军,虎子,小姑给你们包了多少钱?”

庆军拿着红包不说话。

虎子兴奋打开红包,“哇!大团结!”

话音刚落,红包就被无影手突然夺走,二嫂将十块钱拿出来,震惊道:“这小妹怎么给孩子包这么多钱!”

大嫂没再看红包,不用看也知道两个孩子肯定一样多,“这良馨,花钱真是越来越大手大脚了,小孩子红包怎么能包这么大!”

良铁柱又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给小孩包红包都包这么多,连一分钱都不给我!”

二哥:“能搭理你一句就不错了,还想要钱。”

良铁柱的火炮,顿时又对准了二儿子。

“你红包没有交给爸?”

“没给。”

陆冲锋惊讶,“包好了怎么不给?”

良馨打了个哈欠,“听说电影院有很多十年前的老电影放出来了,我们回家休息休息,去看电影吧?”

陆冲锋看到良馨的哈欠,想到昨晚良馨确实很累,“要不要睡到后面去?”

良馨摇了摇头,“乡下一直到县城都是土路,躺下去能把我颠晕过去。”

陆冲锋松开踩住的油门,“那我开慢点,疼不疼?”

“……快点开回去。”

“噢。”

回到军区大院,陆和平和陆月季出去看电影了。

与婆婆嘘寒问暖一番,吃了一碗红豆元宵,良馨去楼上睡了一觉,恢复了精气神。

年后几天,两人去军区大院的大礼堂和城中心的电影院,看了好几场老电影。

又逛了好几个公园,划了船。

良馨要去大学报到了。

清晨,陆冲锋军装笔挺,站在镜子前,一枚接一枚将勋功章别在胸口。

良馨从卫生间洗漱完回房间,看着熠熠生辉的绿军装,顿时就愣住了,“你要参加什么大会?”

陆冲锋挺直腰板,“参加江京大学新生欢迎会。”

“……”

良馨凑上去,闻了闻,“……你今天还搽雪花膏了?”

陆冲锋脸色微微不自在,“你不是天天都让我搽?”

“你不是天天都不搽?”

“……”

陆冲锋理直气壮道:“从今天开始我听你话了!”

良馨看着他还在往军装上挂勋功章,“你想去吓谁?”

“吓……”

陆冲锋将后面的话咽下去,“我这是隆重陪你去大学报道。”

良馨抬手将一枚枚勋功章解下来,一一放到各自的奖牌盒子里,“抽什么风,你见过有人佩戴一堆奖牌送学生上大学的?”

“我……”

“单你这个人往校门口一站,就能吓唬住一群人,还用得着再戴功勋章?”

被打断的陆冲锋,一听这话,唇角忍不住翘起,低头看着良馨,“我的外形这么好?”

良馨抬眼看他,“我就没见过比你更好看的人。”

“那不戴了。”

陆冲锋忙将功勋章全都抱起来,送进二楼书房,回来站在良馨面前张开手臂,“那你看看我,还有没有哪里需要改正的?”

良馨看着他,五官立体,直

肩阔背,充满了成年男性的硬朗,又因眼眸清亮,细看会有几丝少年感,两种糅杂的气质让人移不开眼。

“挺好了。”

“要不然你再等一下,我去理发店剪个头?”

陆冲锋拨了拨蓬松黑发,“剪个寸头是不是更显年轻?”

良馨:“……”

可算知道他在意的是什么了。

“不用,走了。”

陆月季也陪着陆和平去大学报道。

四人走到江京大学门口。

陆冲锋突然从军挎包里拿出崭新的照相机,交给陆和平,“和平哥,你帮我和良馨拍一张照片。”

“哪来的照相机?”

“我刚买的。”

良馨被陆冲锋拉到大学门口。

大门正中间写着‘江京大学’四个字,左右两侧则写着“严肃活泼,团结紧张”八个字。

陆冲锋紧挨着良馨站在校门中间:“笑一笑,这是我们第一张照片。”

良馨微微偏着头,往陆冲锋边上靠,对着照相机镜头,浅浅一笑。

陆冲锋低垂眼睑,并没有看照相机,而是看着良馨嘴角的浅窝。

陆和平按下快门。

陆月季抢走相机,交给陆冲锋,“二哥,你帮我跟和平哥拍一张。”

陆月季很大胆,拍照的时候直接挎住了陆和平的手臂,陆和平被吓得手臂僵硬的瞬间,被陆冲锋拍了下来。

走进大学,陆冲锋心思就不在拍照上了,一双黑眸到处扫描。

良馨问他:“看到什么了?”

陆冲锋下意识道:“都很年轻。”

良馨看着他,“你不年轻?”

“他们比我年轻。”

陆冲锋看向良馨,“对不对?”

良馨点头,“确实。”

陆冲锋将相机捏得很紧,听到良馨又说:“很多跟我年纪差不多。”

陆冲锋眼底神色幽怨。

美国玛格丽特米德的《代沟》研究,一代人和一代人之间有着代沟,也就是世代隔阂。

他比良馨大好几岁,良馨还在上小升初,他都已经去战场了。

他们原来应该就是有隔阂的。

很多时候,他说话,良馨似乎都听不懂。

而今后,年轻学生们天天聚在一起谈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久而久之,三观相同,年纪相同,肯定容易产生恋爱的火花。

久而久之,良馨再见到他。

肯定会嫌他老了。

方方面面都不如有朝气的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了。

良馨看着他一脸怨气,“在想什么?”

陆冲锋往后看了一眼陆和平和陆月季,拉着良馨往前走了两步,低声直接道:“我怕你嫌弃我老。”

良馨嘴角勾起,没说话。

陆冲锋看良馨不应声,周身怨气更多了。

陆月季跑上前,想要相机,却看到陆冲锋黑着一张脸,“二哥怎么了?”

“没事。”

良馨将相机递给他。

等去了教务处报道,良馨继续填写一张申请表。

陆冲锋凑过去看,顿时一愣,“你不住校?”

良馨握着铅笔,“我为什么要住校?”

一路走来全都是推着小车、挑着筐、拿着蛇皮口袋和麻袋装行李的人,陆冲锋下意识以为大学生都要住校,惊喜问:“大学生也可以不住校?”

良馨将申请表交给老师,“又没有强制规定住校的规定。”

陆冲锋担忧产生的怨气,顿时散去了一小半,“那还是住在家里好!等下回去先买辆自行车,你每天骑过来也就十五分钟!”

良馨看着明显开心一些的陆冲锋,想了想,询问报道处的老师,可不可以去班级里看一看。

“随便看,外地学生很多都已经提前到了,图书馆里全挤满了人。”

陆和平被隔壁哲学系录取,陆月季陪着去报道了。

陆冲锋和良馨找到政治经济学1班教室。

教室里已经坐了一半的人。

等陆冲锋看清里面坐的人后,彻底愣住了。

“这都是送学生来上学的家长?”

良馨用胳膊肘推了他一下,“闭嘴。”

“你是……”

一名学生抬头看到门口的良馨,推了推玳瑁眼镜,起身询问:“良馨同志?咦,陆泽蔚同志?你真是良馨同志!”

教室里的人全都“唰”地一下抬头。

待看清良馨的长相,又“唰”地起身,围了过来。

“良馨同志,真是救水英雄良馨同志!”

“良馨同志居然也来这个系了?”

“良馨同志,你可是县状元,怎么也会分到这个系?”

陆冲锋看着一张张明显比他年纪大的同学,“这个系怎么了?”

最先开口的学生道:“我11月报名的时候,写的不是这个学校,但收到的录取通知书,却是江大的经济系,我一直以为是我没考上其他大学,被调剂过来,问了其他同学的身份,开始有所怀疑,现在再看到良馨同志,我有点确信,我可能不是调剂,而是被国家特地安排到这个专业来的!”

陆冲锋诧异。

又问了同学们都是什么身份。

“我叫于吉利,原来是在无线电二厂担任多年厂长一职。”于吉利指着旁边一位女同学道:“这位是周口市石兰公社三石大队党支部书记,是难得一见的女书记。”

女书记上前和良馨握手,“你好,良馨同志,我是董皮梅。”

良馨道:“你好,董书记。”

“都是同学,曾经的称呼都是过往云烟了,你叫我名字就好。”

“毕业后还是有可能回到原单位的嘛。”一名瘦骨嶙峋的男同志走上来伸手,“你好,良馨同志,久闻大名,我叫龚运鸿,原来在我们省委工作,有幸写过你和泽蔚同志江口双拥有关工作稿,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对你们已经很熟悉了。”

于吉利道:“这位龚运鸿同志,原来可是我们省委写作班子的大笔杆子,上大学前就已经是科级干部了。”

陆冲锋看向良馨。

良馨面色却很平静,与大家寒暄几句,先行离开。

走下楼梯。

良馨看着陆冲锋,“不担心了?”

陆冲锋周身怨气已经散掉十分之九了,“担心什么?我什么时候担心了?”

“嘁。”

良馨走在梧桐树下,看着隐于茂盛树杈后面的教学楼,绛红小窗,青瓦灰墙,身在其中,就像是身在军区大院。

陆冲锋重新拿出相机,“咔嚓咔嚓”给良馨拍了好几张照片。

看着又有兴致拍照的人,良馨勾起唇角,走过去拿走他手里的相机,往后退了几步,迎着阳光,拍下他此时此刻的样子。

“怎么拍我?”

陆冲锋走了过去,“今天是你上大学。”

良馨将相机反过来交给他,举起他的手腕,让镜头对准两人的脸。

后面背景是阳光梧桐和满脸憧憬笑容背着行李入学的新生。

按下快门。

陆冲锋老老实实挨着良馨的头,拍完了才道:“还有这种拍法?”

不等良馨回答,就拉着良馨去礼堂门口,“再多拍几张。”

等陆月季跟陆和平找到陆冲锋,想要借相机拍照。

胶卷已经全部用光了。

陆月季:“……”

陆和平:“……”

新生入学报道的照片在军区服务社照相

馆洗出来后,陆冲锋假期结束了。

良馨也要开始上课了。

结婚一年多,除了良馨回娘家那一天,两人没有分开过,几乎日日夜夜都在一起。

二楼主卧。

陆冲锋抱着良馨,眼眶泛红,“好好学。”

良馨深嗅他军装的味道,“放暑假,我就回去。”

陆冲锋沉默一会,“但我没有假期来接你,你坐不成包厢卧铺,只能买硬座。”

良馨“嗯”了一声。

陆冲锋抱了良馨很久,下楼之前,他去了一趟卫生间。

去了好一会儿。

良馨走过去敲门。

门里传来水流的声音。

隔了几秒,门被打开。

良馨没让他出来,走进去将门关上。

陆冲锋避开良馨的眼神,“怎么进来了?”

良馨捧住他的脸,看着他长睫微湿,眼尾发红,“你刚才在做什么?”

“上厕所,洗手,洗脸。”

“上厕所为什么要洗脸?”

陆冲锋:“……”

良馨伸手穿过他的腰侧,贴在他胸口,“你鞭策我上大学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样子。”

陆冲锋扶住良馨的肩膀,将她推开,弯腰看着她的眼睛,“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学习!”

良馨:“……”

“大学就四年时间,要把心思全部放在学习上,不要跟坏同学玩,也不要跟年轻同学玩,年轻同学没定力,很容易受到其他诱惑,浪费了大学时间。”

陆冲锋亲了一口良馨的额头,又道:“年轻同学……”

“……下去吧。”

良馨打断了陆冲锋的话,“我送你去火车站。”

陆冲锋扶着良馨的后颈又把她搂了回去,“让我再抱抱你。”

良馨吐出一口长气,埋进他的怀里。

军车一路送到了火车站。

良馨看着陆冲锋提着皮革箱子上火车。

陆冲锋走到靠窗的座位坐下后,立马将头从窗户伸出来看她,“天冷,回去吧。”

火车站人来人往。

良馨走到窗口,抬手握住他的手,“记得写信。”

“当然不会忘。”陆冲锋看着良馨的脸,眼睛又开始红了,“11师什么样你都清楚,我的日常生活什么样你也清楚,你的大学生活我一点都不了解,记得每个星期都拍照片寄给我。”

火车将要发车的鸣笛声,盖住了良馨的话,她只能点了点头。

随着火车启动,陆冲锋松开了良馨的手。

双眸深深看着月台上一身黑色灯芯绒外套,黑色围巾包裹着的雪白小脸。

当兵十多年,离家很多次。

陆冲锋从来没有舍不得家。

这一次,他舍不得。

很舍不得。

火车开出去,陆冲锋还在窗口回望着良馨,看到她鼻尖已经被冻得通红,终于挥手告别:“快回去。”

良馨一直到火车连影子都看不见了,仍然在原地站着。

等到警卫员小魏过来催促了,才走出火车站。

到校第一周。

良馨就寄出去第一封信。

刚开学第一天,1班投票评选班干部。

班级里除了那天见过的同学们,还有好几个重量级的学生安排到了政治经济系。

班长由无线电厂的厂长于吉利担任,党支部书记由人民广播电台的原主任担任,宣传委员由女书记董皮梅担任。

良馨告诉陆冲锋,宣传委员,原本全班同学票选出由她来担任,但她有自己的事业计划,便把能为履历添彩的宣传委员投给了董皮梅。

班里同学又投票让她当组织委员,她还是推辞了,由票数第二名的教育局一位入党多年的干部担任。

因为她的不争不抢,反而成为全班人缘最好的人。

尤其是几名班干部,对她都非常照顾。

大一,没人有兴趣谈恋爱,全校学生都患上了同一种病,知识饥渴症。

图书馆里从早到深夜挤满了学生,个个都想一口气把全图书馆的书都看完。

老师们也激情澎湃,将要把毕生所学全部都塞给学生。

陆冲锋不在,没人知道,良馨的状态又回到了随军以前的状态,从骨子里松弛慵懒。

上课不迟到。

下课绝不多留。

每天也会去图书馆待上半天。

偶尔也会参加班级活动。

放学了,准时就走。

骑着陆冲锋买的自行车,慢悠悠蹬回家。

很快收到陆冲锋的回信。

良馨拆开信,看到陆冲锋问她,有什么事业计划。

又问她,为什么外语分班教学,她的英语考试成绩很好,却没去英语班,而是去了没学过英语的学生们才会被分配去的日语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