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小陆逛得这么开心?

不过,卢苇记得,良馨的旧报纸在卫远阳下乡到槐花村那一天就消失了。

良馨迷恋上了一身绿色军装的卫远阳。

后来,直到结婚前的五年多,再也没提起过陆冲锋。

良馨从车后备箱拿出一沓绿色军用布和一沓黑布,递给卢苇,“做两身新衣服去上学。”

卢苇刚想摆手,良馨又拿出一双回力小白鞋,“新鞋,祝贺你考上大学。”

卢苇低头看着自己布满补丁的衣服和鞋子,再看向良馨手里的衣鞋,鼻头发酸道:“我拿不出什么可以祝贺你的礼物。”

“你考上大学了,毕业也是国家干部。”

良馨拿出一包桃酥给她,“还怕没有送我礼物的时候?”

卢苇这才颤抖着手,接过崭新的棉布和洁白的回力鞋。

“唉呀,怎么带这么多东西来!”

良馨看了一眼赶过来的良铁柱,又对卢苇道:“等下过来一起吃饭。”

卢苇点了点头,闻了闻新布的味道。

她自己考上大学了,家里人不敢再抢她的衣服和鞋子给大哥小弟们穿了。

陆冲锋拿完最后两瓶红葡萄酒,回头看向良馨。

良馨这才离开卢苇,随他一起走进家门。

大嫂冲好了白糖水和绿茶。

二嫂将家堂柜上面的搪瓷托盘端下来。

槐花村很少能见到的羊角蜜、青红果、芝麻饼、京果等点心将搪瓷托盘中间的花开富贵堆挡得严严实实。

“小陆,你吃。”

全家人只有二嫂敢对着陆冲锋多说两句话,“这都是我年前回娘家,从娘家带回来的果子,先垫垫肚子,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良馨洗了手,拿起一颗白羊角蜜咬了一口,月牙形的雪饺甜润爆糖汁,“太甜了,你吃不了。”

陆冲锋拿起葡萄酒先递给良铁柱,“爸,这是我爸妈特地送给你们的红葡萄酒。”

一声“爸”,愣住了全家人。

良馨也愣了一下,含着糖汁,看着丝毫不见外,浑身上下也没有一丝女婿头一次上门的尴尬的陆冲锋。

良铁柱愣完后,嘴巴直接咧到了耳后根,“唉呦,这红葡萄酒我见都没见过哩,你们看这瓶子,多高级!”

“爸,这是进口的外国货。”二嫂看着瓶子,“听说只有省城的友谊商店才能买得到!”

“不是进口货,这是中国产的葡萄酒。”

良馨往嘴里

塞了一颗麻饼又道:“不是给你一个人,大哥二哥都有份。”

大哥二哥眼睛立马一亮,上去一人抢了一瓶红葡萄酒。

良铁柱:“……”

良铁柱的笑僵在了脸上,用眼神威胁两个儿子把酒还回来。

两个儿子却欢天喜地埋头研究酒瓶上的字,并不看他。

陆冲锋又拿起一瓶茅台递给良铁柱,“爸,这是我爸珍藏多年的茅台酒,也是特地让我带给你喝。”

良铁柱视线顿时被吸引了过去,一看到金黄麦穗包围的五星图标和贵州茅台酒五个大字,手都激动地抬不起来了。

全村男社员也在一瞬间围了上来,发出比之前看到红葡萄酒更多的惊呼与惊赞声。

“茅台?这就是茅台酒?”

“听说贵得离谱!得八块钱一瓶!”

“我的天,这么贵!”

“你有八块钱还不一定能买到,这都是内供!”

“去城里国营饭店把大鱼大肉点齐了也只要五块钱,这么一小瓶就得八块钱!”

“支书,你有口福了!”

“何止有口福,支书,你享了良馨的大福了!”

一时间,陆冲锋这个女婿,在良铁柱心里的地位瞬间直线上升,不但超过了眼前的两个儿子,还超过了一直引以为豪,远在军营的老三!

老三出息了这么多年,也没能让他见一眼茅台酒。

女婿直接送了他一整瓶!

良馨又道:“也是给你和大哥二哥一起喝的。”

良铁柱有了经验,急忙将茅台酒塞进怀里,包的死紧,这回没让双眼放光的两个儿子扑上来抢走。

“除夕和大年初一,军区也不放假。”良馨解释:“我就没让我公公婆婆过来,年后有时间再聚。”

“应该的。”

良铁柱抱着茅台,还没喝,就像是喝了大补药似的,“我这个年,忙大队的事都忙得晕头转向,军区副司令那么大的官,肯定是忙得脱不开身,当干部就是要以国家和人民为先,我们小家,什么时候都能聚。”

陆冲锋提了一包普洱一包龙井,放到桌子上。

良铁柱登时又说了一箩筐体贴的话。

良馨“嘁”了一声,将一沓布也拿了出来,分给两个嫂子和侄子,“军用布外面买不到,大嫂二嫂,你们拿去一人做一件两用衫。”

一家人摸着绿色布匹,爱不释手,收获了一大堆羡慕的眼神。

良馨把点心和糖拿出来,分给了伯叔家的大娘和小娘。

都是结婚前,给她嫁妆添礼的人。

中午吃饭,大娘和小娘又一人掏了十块钱,给良馨封了红包,作为升学礼。

良馨挡住陆冲锋的酒杯,看着大哥,“他不能喝酒,别灌他。”

“哪有女婿上门不喝酒……”

“不喝酒怎么了?”良铁柱打断五服内的侄子,“你见过几个像我们家这样的女婿?就你们天天想着喝酒,脑子都被酒烧坏了,才连个师专都考不上,全村出了两个大学生,都是女孩,你们还有脸喝!”

将一群侄孙骂成鹌鹑,良铁柱拿起桔子汽水往桌子上一磕,磕掉瓶盖,满脸亲切笑容递给陆冲锋,“不喝酒就喝这个,我们大队开了供销社代销点,有的是汽水,多喝。”

陆冲锋:“谢谢爸!”

“哎!吃,多吃肉!”

良馨看着陆冲锋每叫一声爸,良铁柱就激动地浑身打颤,恨不得把一海碗红烧肉全倒进陆冲锋碗里的样子,又“嘁”了一声。

陆冲锋凑近良馨,低头问:“你怎么一直在嘁?”

良馨夹了一块塘里鱼炖蛋给他,“他还没喝酒,就快被你哄醉了。”

陆冲锋得意一笑,“我也高兴。”

“高兴什么?”

“高兴来到你长大的地方,见到你这么多家里人,我现在是名正言顺的良馨女婿了!”

良馨看他上扬的嘴角,跟着一笑。

吃完了饭,陆冲锋非要去逛一逛槐花村。

良馨便陪着他去逛。

逛着逛着,身边人语气就不对了。

走到雪堆积的农田梗上,陆冲锋欣赏着一片绿油油的麦田,突然来了一句:“卫远阳是不是也种过这片地?”

良馨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就问问。”

陆冲锋自己就转移了话题,“这田,真绿!”

良馨:“……”

一路往西边大河的大坝上走,陆冲锋走着走着,突然又道:“这路,卫远阳比我走过的次数多吧?”

良馨淡淡“嗯”了一声。

陆冲锋不说话了。

良馨看了他一眼。

陆冲锋再次转移话题:“这路,真直!”

走到大坝上,看着坝下一长片杨树林。

细长繁密的枝条簇拥着主干,直达蓝天云霄。

冬天树叶几乎全落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在寒风中站立。

林前一道波光粼粼的宽阔大河。

坐船到对岸,船都得走上十分钟。

良馨在陆冲锋开口之前说话,“小时候,夏天晚上,我经常打着手电筒来这里找刚脱壳的知了。”

陆冲锋:“多小?”

良馨:“……结婚前几乎每年夏天晚上都来,这里树下有很多薄皮小洞,一挖一个知了猴,不过有一次卢苇抠出来一条蛇,吓得很长时间没小孩子敢来这里找知了猴了。”

后面的话陆冲锋没再听清是什么,心思全在前面那句每年夏天晚上都来。

每年。

晚上。

那卫远阳起码和良馨抠了五年的知了猴。

他一次都没和良馨找过……

良馨看着没反应的陆冲锋,冷风将他的肤色吹得冰白透红,显眼出极好的骨相,嘴唇也粉得发艳,但嘴角微微紧绷着,“你又想什么了?”

陆冲锋远眺大河,“这水,真多!”

“……”

良馨左右看了看没人,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牵住他冻得骨节发红的手。

陆冲锋立马回握,回握完才想起看了看大坝两旁有没有人,刚才绷紧的嘴角,也松了下来,并缓缓上扬。

良馨牵着他顺着大坝坡度往下走进杨树林。

林中的野草都变得枯黄,没多少树叶,晒干的树叶全被社员们耙回家填入灶膛引火了。

走进树林,近距离看到树杈上长满了牙苞,尖圆牙苞正裹着棕红色包衣,依稀可见里面即将萌发的绿芽。

“我没跟他这么走过。”

良馨突然说了这么一句,陆冲锋听完先是一愣,“那你跟他是怎么走的?”

良馨:“……”

“一大群知青和社员,保持距离,一起这么走。”

“噢。”

陆冲锋握紧良馨的手,往良馨身边凑得更近,远眺大河上的小船,“以前,生产队都要干些什么活?”

良馨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看到生产队捞沙子的船,也是之前卢苇常用的船,“肯定跟你想的活不一样。”

“我没想什么啊。”

良馨斜了他一眼。

陆冲锋薅了一把额前的头发,“听说情侣逛公园,划船是第一项目。”

良馨拉着他往船上走,“我跟他又不是情侣。”

“冷,不要上去了。”

陆冲锋拉住良馨,将她的黑色围巾重新裹紧,“不是情侣,是什么?”

“初恋?”

眼看陆冲锋嘴角立即又绷成了一条线,良馨抬手扯住他的嘴角,“当然也不是了,我对他从来都没有过感情。”

陆冲锋诧异,“那你一开始……”

斟酌了半天,陆冲锋小心问:“怎么对他那么好?”

剧情安排。

被剧情安排期间,她已经被系统抓走了。

剩下的良馨只是按照剧情走的工具人。

真实的话,良馨解释不出。

想了很久。

良馨道:“可能,是因为他的那一身绿色军装。”

陆冲锋:“……他又不是军人!”

“所以都是假象。”

良馨靠在船头,一把将陆冲锋拉了过来,亲了一下他冻得发艳的嘴唇,“现在这个地方,你的记忆比他深刻多了。”

红意不但晕透了陆冲锋的耳朵,还晕透了他的鼻尖,做贼似的扫描一周。

想到大过年的应该没人会出现大坝周围干活。

陆冲锋双手掐住良馨的腰,将她抱到船头甲板的瞬间,低头亲住她的嘴唇,尝她唇间桔子汽水的味道。

蓝天白云下,宽阔大河边,小船静静摇曳河水,阵阵涟漪小范围扩散。

船头两人紧紧抱在一起亲来亲去。

好几分钟了,还不舍得分开,黏黏糊糊。

拿着浆板准备出船上工的卢苇:“……”

十年间,卢苇只旷工了一次,就是前年良馨三天回门去的江京。

今天又旷工第二次了。

卢苇将浆板夹在腋下,深怕浆板拖在地上发出声音,惊扰了那对黏糊的鸳鸯,静悄悄离开大坝。

两人逛了一圈,回到家里,大嫂二嫂正在剁肉馅和面,准备晚上包饺子。

二嫂抬头看到陆冲锋,一愣,“小陆逛得这么开心?”

大嫂看着两人,“去哪里了?嘴巴冻得通红。”

良馨看着陆冲锋的精神状态,确实与刚出门时完全相反,“随便逛了逛。”

陆冲锋嘴角根本压不下来,卷起袖子,“大嫂,我力气大,我来帮你剁肉馅!”

“不,不不不用!”

大嫂惊得都结巴了,连忙提着刀躲开,“这活不用你干,你去和他们打扑克牌吧!”

“我不玩扑克。”

陆冲锋想到自

己还没洗手,丝毫不见外走到门口搪瓷盆前,拿起吃饭前刚用过的毛巾,倒了热水洗手。

良馨从井台舀了两瓢冷水进来,“我看知青点的房子里好像已经没人住了?”

“全走了。”

二嫂继续和着面,“回城的回城,高考的高考,都走了。”

良馨拉开椅子坐下,“你没想过回城?”

“怎么没想,当然想了,但我当初上学就没认真学过,虎子作业我都教不来,去考大学也是白折腾。”

二嫂拿出湿布盖上光滑的面团醒发,“家里人的岗位都是在医院里,医院是救死扶伤的,没技术混进去那不是害人命?虽说户口调回去,街道能够重新安排工作,但上百万人回城,我年前回去看了眼,一个扫大街的活,都有几十个人抢,我们院里白天晚上吵个没停,全是为了争房子,你二哥对我又不差,不回了。”

良馨看见进门的大哥二哥,“等再过两年,二哥的手艺说不定就能用上了。”

二哥进门听到这话,“我有什么手艺?”

良馨拉开椅子,二哥正想坐下,椅子却被拖开,递到了陆冲锋面前。

二哥:“……”

待陆冲锋坐下后,良馨道:“祖传的手艺。”

二哥一愣,“你是说,唢呐?”

大哥将蜂窝煤炉子上的钢精锅端走,提着煤炉放到良馨和陆冲锋跟前,“小陆,烤烤火。”

“唢呐?”

二嫂惊讶看着二哥,“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手艺?”

“你来槐花村的时候,唢呐早都被当成四旧砸了,谁敢提。”

良德看向良馨,“你的意思是,让我和大哥把咱们家祖传的唢呐班子重新组起来?”

良明犹豫,“这能让吹吗?”

良馨接过二嫂给的葵瓜子,“再等等看呗,四旧都破了,高考也恢复了,我感觉是迟早的事。”

“这要真能吹,那我们可就有活干了!”

良德向来乐观,“大哥可是我爷亲传的手艺,爸都没传到,我虽然没学两年,但唢呐、笙、箫、笛子都会吹,锣和镲也不是不会打,能给大哥打辅助!”

“你大哥的二胡拉得也好。”

大嫂停下了剁肉,怕动静扰了小妹说的话,“大伯也会吧?”

“会。”良明道:“但我爷说,大伯天赋不行,爸一点天赋都没有,就我的天赋跟他一样,馨子,小陆,这政策真能让我们家的唢呐班子再重新开起来?”

陆冲锋不知道这事,看向良馨。

良馨道:“等到允许丧葬嫁娶大操大办了,唢呐班子自然就能顺势开起来了。”

大哥大嫂和二哥顿时激动得脸都红了。

二嫂一脸莫名奇妙,“唢呐班子,很能挣钱?”

“江京可能不多见。”良馨解释,“以前乡下丧葬嫁娶,唢呐班子是必请的,也没有很能挣钱,估计和工人一个月工资挣得差不多吧。”

“工人在城里什么都要买,我们住乡下,除了买肉,其他的都不要花钱。”大哥算道:“要真能开起来,能比工人存得住钱。”

二嫂将信将疑,她住省城,从小到大就没听过唢呐。

压根不知道唢呐班子长什么样。

和尚班子她倒是见过。

良馨没再过多解释,提议完毕后,等政策一放开,便什么都懂了。

晚上吃了热气腾腾的饺子。

陆冲锋享受到了良馨端的洗脚水。

他坐在良馨从小睡到大的床边,双脚踩在热水里,“我喜欢待槐花村。”

良馨从出嫁前没来得及做出来带走的樟木箱子里翻出新毛巾,“喜欢我伺候你?”

“嗯……不是!”

陆冲锋急打了个弯,差点咬到舌头,“是能感觉到你……喜欢我。”

良馨拿好毛巾回头,看着耳朵通红的陆冲锋,“待客之道你不懂?”

陆冲锋:“……”

“我是客人?”

良馨轻笑一声,“是你不熟悉这里,我当然要赶在你前面做了。”

陆冲锋面色好转一些,一把抓住良馨的手腕,拉到腿上坐下。

“别瞎闹。”

良馨站起身,“家里人都还没睡。”

陆冲锋眉毛一挑,“睡了就能瞎闹了?”

良馨将新毛巾丢到他脸上,“我这房间,原来是我奶奶的房间,说不定她魂还在这里,你瞎闹试试。”

陆冲锋:“……”

“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相信鬼神之说!”

“谁去年大年三十晚上拿鬼吓唬我的?”

“……”

“良馨,再把这毯子也给你们用吧?”

大嫂突然抱着一床红双喜毛毯走进来,“新洗过的,我怕你们冷。”

良馨看着床上一床原来在家里盖过的被子,“够了,别麻烦了,我们盖过你还得洗。”

“洗下不费事。”

“真够了,我们在家也就盖这么厚。”

把大嫂劝走了,陆冲锋将洗脚水端出去倒掉,回来后就插上了插销。

良馨靠在床头,看着他在房间里到处走,一会摸摸旧写字台,一会摸摸旧木箱,连窗户边上的晾绳都伸手去摸了摸,“干什么呢?”

“近距离接触你小时候用过的东西。”

陆冲锋绕到床边,看着躺在被窝里的良馨,“你这个样子,卫远阳肯定没看过!”

良馨:“……”

“你再提他,我就回去找他了。”

陆冲锋自打嘴巴两下,掀开被子爬上床,抱紧良馨,“我不提了,再也不提了。”

良馨看他圈紧的手臂,“你老实点。”

“老实了。”

陆冲锋抱起良馨,往里面放,自己跟着躺下,“保证不会再提他。”

良馨:“……”

但看着他没有其他心思,没再解释她说的是什么老实。

掀开被子躺下。

“冷不冷?”

陆冲锋关了灯,把良馨抱紧怀里,“感觉槐花村比江京冷。”

良馨靠在他怀里,就像是躺在了暖炉里,“你别动,就不会冷。”

陆冲锋摸着良馨的手很冰,塞到自己的背心里,贴着皮肤捂。

良馨掐了一把他的肌肉,没掐起来,“让你老实点。”

“我是帮你捂手。”

颇有点委屈的声音,让良馨的手一顿,摩挲了两下刚才掐过的肌肉。

突然,良馨的手又顿住。

陆冲锋:“……是你先对我不老实,不怪我。”

良馨要将手从他的衣服里拿出来,他却不放。

陆冲锋理直气壮道:“家里这么多人,你别再一直对我动手动脚了!”

良馨:“……不要脸。”

陆冲锋笑着用脸贴上良馨的脸,“等回去了,随便你动。”

良馨不说话。

陆冲锋贴着良馨的耳朵道:“还记得随军之前,你教我……嘶!”

良馨垂着的手,不断捏紧,“再说?”

“不说了!”

陆冲锋往良馨身上挤,“别动了,抱了你三天没……错了,我不说了!”

“抱了两个多月你不是照样能忍住?”

“那不一样,那有意志,现在只是怕人知道,意志不一样。”

被窝里的温度不断上升,良馨已经要微微出汗了。

陆冲锋贴近良馨的耳边说:“其实,我很想在你从小睡到大的床上……”

后面的话很轻,却把良

馨的汗直接说出来了。

手心湿滑。

“可惜。”

陆冲锋深吸一口气,喘出一阵粗气,“这辈子可能都没这个机会了。”

良馨慢慢道:“你说,村里孩子也不少……”

“不是说好了,你大学期间,我们先不想孩子的事!”

良馨:“……”

良馨松手,翻身面朝里面的墙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