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什么都不干, 就满城瞎溜达?”丁知府听到禀告,沉吟起来。
下属忙道:“是啊,属下觉得奇怪, 硬生生跟了好几日, 可这位顾秀才确实是到处闲逛,每个地方都走走, 却也不细看。”
丁知府眉头拧得更紧:“会不会是察觉出此次异样, 到处走访证据, 等进京后告我一状?”
“不该吧,大人您对顾清衍有恩,若不是您大发慈悲, 许氏母子就能把他捏死, 他怎么会恩将仇报。”
丁知府想了想, 也觉得两人并不敌对。
可顾清衍与裴玄的关系分外紧密, 总让他心中不安:“哎, 不该同意吴院长的,虽没有惹出大乱子,总归入了有心人的眼。”
提起此事, 下属不敢多说。
丁知府左思右想, 最后沉吟道:“罢了,先不管他。”
左右没有实证, 即使这事儿落到寿国公耳中,也生不出大波浪来。
吴院长父子听闻此事也起了疑心。
“这个顾清衍到底想做什么, 不好好待在家中等乡试发榜,竟然在这时候满城乱转。”
“爹,或许他只是闲来无事,到处游玩吧。”
吴院长冷哼:“你游玩会去杂货铺子?”
吴凌顿时不说话了。
“此次的事情没有实在证据, 倒是不怕他猜到,只是……”
“只是什么?”
吴院长沉声道:“只是怕他阴差阳错,发现洪山书院最大的秘密。”
“最大的秘密?”吴凌抬头看向父亲。
吴院长没有回答他的疑惑,反而说道:“顾清衍此人有些邪性,出生贫户,却生长在清贵之家,被赶回去后还能青云直上,是有些运道在身上的。”
吴凌不以为然:“但凡能读书的都有些运道,父亲何必在意?”
“你不懂。”
吴院长抚须,许久才道:“若往前一百年,大周初立,太平教尚存,如此有气运者遍可通天。”
这话吴凌更不信:“爹,子不语怪力乱神,太平教不过是一群邪教徒,惯会用江湖把戏骗人,要不然怎么会被大清洗。”
“如今太平教已经成丧家之犬,可见气运一说不足为信。”
吴院长瞥了眼儿子,淡淡道:“罢了,也许是老夫想太多,你先出去吧。”
吴凌行礼离开。
殊不知他前脚刚走,后脚吴院长便拧眉起身,打开书房的暗道。
饶过黑暗的暗道,吴院长来到一个密室。
“尊者。”
吴院长抬手行李,却并不靠近那人,警惕的站在三步之外。
“尊者的办法极好,洪涝过后,洪山书院在青州府名声鼎盛,重回巅峰,青州府百姓马首是瞻。”
左护法正在调息:“既如此,你来作甚?”
吴院长并不芥蒂左护法的冷言冷语,低声道:“此次乡试有一考生,总让老夫有几分在意。”
“左护法应当知道他,便是那个一来青州府,便让陆院长自杀谢罪,陆家不得不退避祖籍的顾清衍,他与寿国公府世子裴玄私交甚密,极为古怪。”
“老夫怀疑,他是教义中说的,身负有大气运者,会搅动风云,影响大局,破坏太平教筹谋多年的计划。”
左护法轻哼一声:“你想太多了。”
又道:“那些教义骗骗蒙昧无知的百姓倒也罢了,吴院长怎么也信了?”
吴院长一怔。
左护法瞥了他一眼:“有这个胡思乱想的功夫,吴院长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多出几个进士,免得洪山书院在朝中无人。”
“护法说的极是。”吴院长点头应下,迅速离开。
他走得极快,像是一刻也不想多留。
在他身后,暗影中似乎有无数的蛊虫涌动。
左护法依旧盘坐调息,脸上却自有讽刺,静静看向京城的方向。
他在等,等顾清衍进京科举,进宫面圣,等皇帝真正见到他,那画面一定很有趣。
顾清衍愣是溜达了大半个月,牛车都走瘦了几圈。
青州府内能签到的地方,被他签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不是没价值,就是进不去。
顾清衍看着地图上零零散散的几个亮点,终于停下来。
“阿念,我逛累了,明天不必早起,我要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顾清衍叮嘱道。
章念连忙点头:“顾大哥好好休息,我绝不会吵醒你。”
顾清衍往被窝里一趟,睡了个昏天暗地。
醒来后浑身都软绵绵的不想动弹,索性在床上打开系统,刷起地图来。
经过他的不懈努力,青州府大部分地标的签到点变暗,系统内放满了各种各样的签到物品。
粗看一眼,衣食住行金银珠宝都有,足够他敞开了用上两三年。
唯一的遗憾是高级技能难得,青州府来来回回的签到也没几个。
顾清衍扒拉了一顿奖品,目光落到地图上,其中有三个明亮的签到点,位置正是李府。
他曾经住了十五年的地方。
顾清衍趴在枕头上思考起来,普通的民宅不会出现签到点,但凡出现的,不是里头有能人异士发技能,就是自家做买卖。
如果只是单纯的民宅,就不会生成签到点。
所以李府到底有什么特别,居然有三处签到点。
顾清衍目光落下,按照记忆找出对应的地方。
许氏居住的院子,他曾经居住的院子,最后一个在李家祠堂。
他不禁皱眉,这倒是难办了,无论哪一个都在内院,压根不是待客的地方,尤其是李家祠堂,只有逢年过节祭祀的时候才会打开。
李家是大户人家,规矩比梅岭村更多,别说外人,内眷都禁止进入。
祠堂有人看守,想偷溜进去难上加难。
若是旁人家,顾清衍也就打消了念头,为了签到擅闯民宅不对。
可偏偏是李家。
顾清衍目光沉凝,想到他与李敬亭被调换的事情,疑心这三个签到处藏着答案。
蓦的,顾清衍看向许久未动的书。
这一看,他吓了一跳。
最开始的时候,【真少爷一路科举连中六元】出现,书皮还是金光闪闪的。
后来不知为何,金光散去,变成了黑漆漆,如同吞噬能量的黑洞。
那股子不详气息,使得顾清衍新生不喜,再者李敬亭母子离开青州府,双方没有交集,他就没有再看。
而现在,顾清衍猛然发现,黑漆漆的书皮上居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破损。
“怎么会这样。”
顾清衍拧起眉头,破损处看起来分外眼熟,就好像藏书被书虫咬了,还是被撕咬了许久,很快就要散架了。
伸手翻开,前面的内容还在,越往后这本书破损的越发厉害,书页零碎,只能看到七零八落的文字。
【李敬亭带着满心报复,偕同亲母许氏进京,却在半路遇上截杀,险些丧命。】
顾清衍吃力的辨别文字。
【许氏母子认定截杀乃是白夫人所为,抵达京城后便大肆宣扬,却被李侍郎劝住。】
顾清欢挑眉,看来李敬亭进京后日子难过。
他想继续往后看,书页的破损却越来越多,几乎看不清文字。
【……受罚……国子监……责打……】
顾清衍拧紧眉头,再往后书页碎裂,不再有文字出现。
这本书算是废了。
顾清衍从头至尾翻了一遍,猛然意识到什么。
“不是这本书废了,是李敬亭废了。”
他合上书本,目光落到书名上。
【真口口一路口口口口口口】
好家伙,书名完整的只剩下三个字,其余的都消失了。
顾清衍啧了一声:“按照原剧情,李敬亭会在青州府应试,一路连中六元,可现实中他连秀才都没考中,反倒是蒙阴进了国子监。”
“所以说,因为剧情改动太大,所以这本书废了?”
他不由想起来,牛头马面曾经提过,这个小世界自成方圆,独立演化,原本依托于这本书的剧情,现在大改特改,那未来会是什么走向?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顾清衍皱眉想。
是顾童生的传家宝化为灰烬,李敬亭没了过目不忘金手指,变得平凡起来?
还是他连中小三元,考中秀才?
亦或者是李敬亭母子离开青州府,完全脱离剧情?
“应该是好事吧?”顾清衍不确定的说。
他戳了戳系统:【系统,这本书都快消失了,那这个小世界的屏障还在吗,能呼叫阎王爷了吗?】
话音未落,顾清衍一阵晕眩。
他整个人趴在枕头上,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下一刻却捏了捏鼻子:“我也是傻了,牛头马面说过这个是非神世界,没有神仙鬼怪存在,相信科学。”
不过——
顾清衍的目光落到李家的签到点上:【得想个办法,在离开青州府之前踩个点。】
京城李府。
自打进京,李敬亭觉得一切都不对劲起来。
他原以为自己是父亲独子,在嫡出的大哥早逝,下头的弟弟是傻子的情况下,一定能得到李侍郎的大力栽培。
白夫人算什么,即使是正房,没儿子撑腰,最后也只能给他们母子当垫脚石。
李敬亭信心满满,只等这进京施展抱负,从此之后平步青云,成为所有人仰望的存在。
出发前,他做了个梦,梦中他也在年幼时候被调换,十五岁才发现真实身份回到李家。
但不同的是,梦中李敬亭如有神助,一帆风顺,县试头名,府试头名,院试头名。
梦中,他高中解元,风光无限。
李侍郎听闻消息,派来许多下人迎接他进京,白夫人心中不满也只能忍着,笑脸相迎。
等他考中状元,入朝为官,更是平步青云,娶回家的妻子妾室,无一例外都是相貌出众,性格柔顺,且家世非凡。
醒来时,李敬亭嘴角还挂着笑容。
现实却与梦境截然不同,第一次县试他就病了,错过考试。
等到第二次的时候,李敬亭摩拳擦掌准备一举高中,却在考试之前出了错,明明拿着书,曾经滚瓜烂熟的内容,考试前都背不出来。
李敬亭只能再次装病,避开县试。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明明还在梅岭村的时候,每一位师傅都夸赞他有读书的天赋,说他将来必定能高中。
李敬亭也如此相信,认定是回家之后事情太多,是顾清衍诡计多端,是许氏闹出那么多事情,才惹得他分心。
只要进京就好,等抵达京城,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李敬亭如此确信着,熬过了晕船,熬过了截杀,母子俩狼狈不堪的抵达京城,却没有人迎接,只能自己雇佣马车入城。
白夫人甚至直接将他们晾在门外,被来往行人注视受辱,一直到李侍郎放衙回家才得以进门。
如此屈辱,李敬亭怎么能咽的下,当下发难。
谁料到李侍郎不但没有帮他们母子出头,还呵斥他不敬嫡母,让他低头跟白夫人认错道歉。
明明是李家“唯一”的少爷,却在嫡母手中吃尽苦头,李敬亭心中深恨。
幸好,李侍郎在他们母子的哀求下,还是想了办法,将他送进了国子监。
李敬亭信誓旦旦,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他知道,白夫人死了亲儿子,更见不得他出息,想要得到权势,他只能不折手段。
夜深人静时,李敬亭抚摸着空荡荡的手腕,忽然想到从顾家带走的那串传家宝。
他猛然意识到什么,似乎就是从那串珠子碎裂消失后,他的运气一下子变差了。
顾清衍——
李敬亭从牙缝中挤出这三个字,一定是他做了什么,抢占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好运气。
得想个办法要回来,李敬亭眼底闪过阴狠。
顾清衍很想进李家踩点,可惜一直到乡试发案,他还是没想到稳妥的办法。
发案这一日,顾清衍睡得迷迷糊糊,就听见外头有动静。
撑起身体一看,结果就瞧见章念正偷偷往外走。
“阿念,这么早你做什么?”顾清衍开口问。
章念回头,瞧见门口伸出来的脑袋:“顾大哥,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你打算去看榜吗?”顾清衍反应过来。
但看了看还漆黑的天色,更是无奈:“这也太早了,至少还得一个时辰才放榜。”
章念忙道:“早些去才好占地方,不然好位置都让别人抢了。”
又把他推回去:“顾大哥你继续睡,我去看就成,有好消息第一时间回来。”
顾清衍被塞进被窝,整个人都无语了,爬起来一看章念已经急匆匆的离开了,那是半点都留不住。
“哎,皇帝不急太监急。”顾清衍翻了个身,也睡不着了。
又觉得自己这话不对,他不是皇帝,章念自然也不会是太监。
翻来覆去,被章念的紧张影响,顾清衍睡不着索性爬起来:“我还不如一起去。”
说着披上衣服起身:“玉皇大帝观音菩萨祖宗八代保佑我一定要考中,贡院我是再也不想进了。”
顾清衍慢慢悠悠,还有心思给自己做了早饭。
叼着一个肉饼慢慢走出门,怀里头还揣着两个,打算带给章念,那小子大半夜就往外跑,肯定没吃。
等他溜溜达达走到贡院门口,叼着的肉饼差点噎住。
“是我太保守了。”
抬头看了看天空,依旧黑漆漆,天还没亮,贡院门口都是人,比进考场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至少那时候有规矩,家里人不能靠得太近,以免影响考生们进场。
而现在,心系成绩的考生们压根睡不着,早早的想来看榜,甚至还有一家老小齐上阵的。
看那白发苍苍八十岁的爷爷,再看那嗷嗷待哺还在吃奶的娃娃。
顾清衍拍了下额头,想不明白他们把奶娃娃带来做什么。
“麟儿乖,别哭,待会儿就放榜了,爹娘带你去最前头蹭文气,吸了文气将来你也是文曲星,肯定能读书考进士当大官。”
夫妻俩的对话回答了顾清衍心中疑惑。
嘴角一抽,顾清衍不得不伸长脖子寻找章念的踪影。
好家伙,章念在最前头。
大半夜起来真没白费,至少抢到了所有人眼中的好位置。
顾清衍一路往前挤,阻力无穷,得亏他身手矫健才没被推回去。
“别挤,不然我可揍人了。”章念板着小脸,摆出最冷酷的姿态,誓死保护自己的好位置。
他虽然年纪小,但身量高力气大,所以才能牢牢霸占好位置。
“阿念!”
顾清衍叫道。
章念回头,见是他吓了一跳,连忙挡开人让顾清衍过去。
“顾大哥,你怎么来了?”
顾清衍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两个肉饼:“你肯定没吃饭,吃吧。”
章念呆愣愣的接过去,因为放在怀中,肉饼还有余温。
再看顾清衍,因为拥挤头发乱了,衣服也变得皱巴巴的,他知道顾大哥看似开朗,其实不太爱热闹,尤其是不喜欢人这么多的地方。
章念眼眶发酸,吸了吸鼻子:“我……”
“赶紧吃吧。”
顾清衍自己倒是不在意,还往周围张望:“算起来这还是我头一次挤在最前头看榜,原来大家都是这样看的。”
章念没再说什么,低头一口一口吃起来。
咬一口就知道肉饼是新鲜现做的,料有些咸,应该是顾大哥亲手做的。
章念大口吃完,才说道:“顾大哥,这边人太多,你去旁边茶楼上等吧。”
“来都来了,我也看看。”顾清衍笑道。
主要是后头的人越来越多,进来难出去也难,顾清衍回头去看,没勇气再挤出去,怕自己也被压扁成肉饼。
章念看一眼就懂了,挪了挪身体将人群隔离开:“顾大哥,那你站在我前头。”
“我比你大,哪儿要你护着。”
顾清衍笑道,顺带着比了比两人身高。
章念立刻挺起腰杆子,顿时显得比顾清衍还高了一丢丢。
顾清衍也不生气,反倒是说:“这样多精神,平时也记得抬头挺胸,别老低着头。”
章念只知道咧嘴傻笑。
后头的人越来越多,顾清衍往后看,只觉得密密麻麻的。
等了一会儿贡院都没有动静,顾清衍就有些不耐烦了,左脚换到右脚的。
章念低声道:“顾大哥,你靠我身上。”
顾清衍看了看他的肩膀,表示没脸,他就算再累,再不耐烦,也不能在贡院外,人群里,靠在一个小孩儿身上偷懒。
意识到他的想法,章念有些失落的低头。
远处的酒楼上,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到贡院外。
洪山书院也在其中,吴凌也是此次的考生之一,他信心满满,认定以自己的才华必定能中。
原本他是想在家中等候的,不过洪山书院参加乡试的人不少,所以吴院长包下了酒楼二层,凡是洪山书院的考生都能在此等候,吴凌也跟着过来拉拢人心。
如此一来,学生们更加感激。
人虽多,顾清衍在其中也是鹤立鸡群。
吴凌一眼就看到了:“还以为顾清衍恃才傲物,不会亲自来看榜,没想到他不但来了,还站在最前头,指不定天没亮就来了。”
有个书生搭话:“顾清衍虽中小三元,但出身低贱,浑身一股子小家子气,根本不能与吴兄相提并论。”
吴凌心中得意,口中却说:“话不能这么说,英雄不论出处,他是院试头名,定然有些本事。”
书生却道:“谁不知道那时候因青州亭案,洪山书院名声受损,学政怕有人非议,这才选了他做头名。”
“要我说,这姓顾的不过是运气好,文章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更可恨此人很不识趣,我们几次邀约,他都一口婉拒,根本不把洪山书院放在眼中。”
“哼,当初若不是他,陆院长怎么会……”
洪山书院的学生们义愤填膺,显然对顾清衍观感不佳。
吴凌挑了挑眉,见在场的人都目露不满才道:“嘘,有些话你们心底知道就好,说出来让人听了去,还要怪洪山书院容不下人。”
众人一听更是不满。
当初青州亭案,好几个洪山书院学生因为顾清衍被害,虽然先有罪魁祸首谢罪,后有陆院长自尽,闹得他们不敢提起。
可时过境迁,学生们忘记了当初的谨慎,想到曾经才华横溢的陆彦筠,再看如今的吴凌,心底对顾清衍更是不以为然。
更让他们不满的是,洪山书院不介意这些,递出橄榄枝。
顾清衍一个贫农小子居然敢拒绝,对他们爱答不理,实在是可恨至极。
文人相轻,尤其是站了派系的文人,对强势的外来者更是反感,恨不得直接将他压下去。
“吴兄,瞧他挤得满头大汗实在是可怜,不如派人请他过来?”有人提议。
吴凌微微挑眉,果然派人过去请。
贡院门外,顾清衍正等得不耐烦,听到吴家下人的话更不耐烦了。
“贡院马上就开了,我就不打扰了。”
他一口回绝。
吴家小厮回来禀告,吴凌嘴角一撇。
其他书生更是冷笑连连:“果然是个不识趣的,哼,我看他一脸衰样,肯定会名落孙山。”
还有人说:“吴兄才华出众,是洪山书院魁首,此次定然也能高中魁首。”
“等吴兄高中魁首,再去请那顾清衍来喝杯水酒,看他还怎么嚣张。”
吴凌淡淡笑着,依旧是温文尔雅的模样,却并未阻止书生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