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乱点鸳鸯谱

“哎——”

顾清衍拿着书, 眼睛发蒙,半点都看不进去。

忍不住打开系统,上面黑色的小点点正离开青州府, 朝着京城的方向走。

顾清衍目光不禁落在小黑点上, 一直跟着他移动,直到小黑点离开被激活的地图, 消失的无影无踪。

捂住额头, 顾清衍脑仁更疼了。

“哎——”

裴玄离开后, 顾清衍一次又一次的叹气。

眼睛回到书本上,之乎者也,愣是变成了几个大字。

【你的心意我已知晓】

【男妻】

【回来娶你】

【我心悦你】

【一点都不勉强】

顾清衍捂住自己的脸, 整个趴在了书本上, 抓狂不已。

他恨不得以头捶地, 好让自己清醒一点, 找出解决这件事的办法来。

“顾, 顾大哥?”章念进来,被他的状态吓了一跳。

他小心翼翼的问:“顾大哥,可是院试在即, 心里紧张?不如喝口茶吃些点心歇一歇?”

“考试固然重要, 但顾大哥的身体更重要,您县试府试都是案首, 必能高中,无需紧张。”

顾清衍眼泪汪汪:“阿念, 咱俩是好兄弟吗?”

章念忙不迭摇头。

顾清衍紧张的看着他:“那在你心里头,我是谁?”

作孽啊,他什么时候触发了万人迷光环,居然连章念都没放过?

他还是个孩子!

章念憨憨一笑, 一字一句的说:“在我心里,顾大哥是恩人,是主人,是兄弟,是师长,是最重要的人,我想一辈子跟随顾大哥。”

顾清衍悬着的心安安稳稳的落下来。

他吐出一口气:“这才对啊,正常人不该都是这样想,我到底哪儿做得不对,让他产生了这么大的误会。”

顾清衍不停回想,也没想起来自己到底哪儿做得暧昧了。

难道是他为了签到,增加了许多身体接触?该死的系统,可把他害惨了。

章念没听懂这话,奇怪的问:“顾大哥,谁误会了?”

顾清衍羞于启齿,他总不能对章念说,裴玄误会了自己的情义,认定他们两情相悦,现在回京禀告长辈,甚至还要娶他作为男妻。

这像话吗?

他不回答,章念抓了抓后脑勺,试探着说:“如果是误会,说清楚不就可以了吗?”

顾清衍一顿,又问:“也是个办法,但说清楚后,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他是真喜欢裴玄,除了移动签到点的缘故,两人也很投契。

章念却说:“若是因为一个误会就无法做朋友,那原本也不是真心,丢了也不可惜。”

“顾大哥这么好,他不跟你做朋友,是他的损失。”

顾清衍幽幽叹气,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

不过章念说得对,这个误会不能再持续下去。

顾清衍抿着嘴角,拿出书信来,刷刷刷写起来。

写完,顾清衍低头一看,又觉得太生硬了,裴玄看了会不会难堪?

犹豫了一下,顾清衍又开始涂涂改改,试图委婉一些,尽量不产生伤害。

修改了一个时辰,顾清衍从头至尾看了一遍,又觉得太委婉了。

方才他都说了是误会,裴玄都听不进去,这么委婉,裴玄看了,不会以为是表白信,特意写过去跟他互诉衷肠吧。

那不是白写了?

顾清衍抿了抿嘴角,又将这封委婉的信撕了,将原来那封塞进去。

“就这样吧。”

顾清衍抬头:“阿念,你帮我做一件事。”

章念疑惑抬头。

顾清衍将信递给他:“裴大哥他们走旱路,刚离开青州府,你快马加鞭应该还能追上,帮我将这封信送到他手中。”

章念更加奇怪,裴玄前脚刚走,顾大哥后脚就要送信?

但他还是二话不说,接过这封信转身出门。

顾清衍没心思继续看书,不停的在院子里转圈圈。

他情不自禁的拽着拳头,不知道裴玄收到信会是什么反应。

会暴怒,伤心,还是生气,会跟他绝交,从此重逢是路人?

顾清衍想到那样的结果,心底就忍不住难过,可他总不能欺骗裴玄。

只希望这个误会能解开,时过境迁,等这件事过去,他们还能做朋友。

不能签到也没关系,顾清衍这么想。

另一头,裴玄他们赶路的速度并不算快。

张梦怀瞧着自家大人一步三回头,骑马都漫不经心,时刻都像是会掉头回去。

心底忍不住感叹,这老房子着火实在是厉害,谁能想到他们冷若冰霜的裴大人,动心后会是这样呢?

不过裴大人也才二十出头,算不上老牛吃嫩草。

谁让大人平日里都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哪里看得出是个年轻人。

再想到回京之后,裴大人即将面对的事情,张梦怀都忍不住升起同情。

他跟裴玄不同,认定寿国公不可能会答应。

啧啧,到时候寿国公棒打鸳鸯,裴大人冲冠一怒为蓝颜。

“哥,你想什么呢,笑得那么寒碜。”江挽跟上来,嘀咕道。

张梦怀看到他就没好气:“滚,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信了你的邪居然答应舅舅带你出门,等回到京城赶紧滚回家,别再来烦我。”

江挽鼓起脸颊。

“你还委屈上了,说说你路上给我添了多少麻烦。”张梦怀伸手就要扇他。

江挽飞快避开,哼哼唧唧:“我做什么了我,我可没给大家拖后腿。”

“这话你对大人说去。”张梦怀冷哼。

江挽很想,但江挽不敢。

他被教训了一顿,现在还鼻青脸肿的,这会儿只敢偷偷摸摸的观察裴玄。

那副狗狗祟祟的样子,看得张梦怀更想抽他。

但想起江家那一摊子烂事,张梦怀心底同情这个表弟,低声道:“你听我的,回家后跟你爹低个头,认个错,好好读书,实在不行就捐个官当当,总比这样一直混着好。”

哪知道江挽一听这话,小脸更黑了。

“我没错。”

“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

张梦怀骂道:“长辈的事情哪儿有你说话的份,当初你娘都没进门,其中恩怨你知道多少,别被人当枪使还不自知。”

江挽沉着脸:“他江停不敬师长,祖母都被他气病了,父亲却一味偏帮,不就是仗着死去的白夫人,我就不信那死人能帮他一辈子。”

“住口!”

张梦怀厉喝一声,看到表弟那倔强的神情,又觉得无可奈何。

江家一摊子烂事儿,他是一点都不想管。

要不是看在血缘的份上:“江挽,你若再提白夫人,谁都救不了你。”

江挽被他冷厉的神色吓了一跳,却依旧满心满眼不服气。

张梦怀原本就没啥耐心,被这弟弟气的头疼,恨不得直接将他丢半道儿上。

队伍中发生了什么,裴玄一清二楚。

但他对江挽毫无兴趣,更不会施舍关心,此次出门会把人带上,不过是碍于寿国公与永昌侯府的交情。

在他看来,永昌侯根本是本末倒置,若想让这儿子成器,倒不如直接拿出家法来。

而不是将人塞给别人,让别人替他教儿子。

这样的小事,无法破坏裴玄的好心情。

他神色缓和,眼底都是暖意,每每想到两人互诉衷肠的情景,便压不住嘴角。

可惜,公务在身,不得不回。

裴玄有些遗憾,如果可以,他想留在青州府照顾,顾清衍年幼天真,身边只有一个年纪更小的章念,实在是让他放心不下。

也许可以挑几个人,拨到顾清衍身边,这样他更加安心。

不如等回到京城,将身上的差使都推掉,到时候再来青州府。

裴玄面无表情,任谁也不会想到他此刻脑中的可怕念头。

忽然,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夏柳回头一看,惊讶道:“大人,好像是章念。”

他驱马上前,果然是章念,看奔驰的速度是来追赶他们。

裴玄顿住,勉强压住急切:“停下。”

“我去看看。”

他没急着赶路是对的,清衍跟他一般舍不得,居然派人追上来。

也许清衍比他以为的,更加钟情于他。

章念远远的看到人影,正要追上去,对方跃出一匹骏马,以比他更快的速度迎上来。

眼前一闪,裴玄就到了跟前。

“你怎么过来了,可是清衍有事叮嘱?他说了什么?”

章念愣了愣,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少爷写了一封信,让我亲手交给裴大人。”

原来是信。

裴玄嘴角微微勾起,想起还在广州府的时候,每一次书信往来,顾清衍总会写上沉甸甸的一封。

他总是喜欢翻来覆去的看,那些信被他藏在了盒子中,珍藏起来。

也许等到他们的新婚之夜可以取出来,两人一起共赏。

想到这里,裴玄有些懊恼,当时他太过冷淡,总是用只言片语打发,幸好清衍没有因为他的冷淡而疏远。

裴玄迅速接过去,并未拆开:“辛苦你了。”

“回去告诉他,好好备考,等我回来。”

章念满脸疑惑,回来?裴大人的家不是在京城吗,咋还要回来?

但他识趣的没多问,调转马头离开。

“等等。”裴玄又叫住他。

“等我抵达京城,会给他写信,让他不要担心,一切都会顺利。”

章念点头:“我都记下了。”

裴玄揣着那封信,心口都是热乎乎的,他迫不及待的想打开。

结果一回头,一双双眼睛正盯着他。

裴玄轻咳一声:“继续赶路。”

他不想当着其他人的面看信。

直到黄昏时分,一行人进入驿站,裴玄饭也不吃,直接进屋打开信封。

身后,张梦怀张罗着:“该吃饭吃饭,该休息休息。”

江挽开口:“裴世子还未用饭,不如我去给他送。”

“有情饮水饱懂不懂,用不着你。”张梦怀直接把人推走了。

屋里头,裴玄小心翼翼的打开信封,生怕伤到里头的书信。

【裴大哥,展信佳……】

裴玄正要往下看,忽然眼前一黑。

如果顾清衍在这里,一定会心惊肉跳,因为裴玄漆黑的双眼,忽然浮现丝丝血红。

人还是那个人,气质却一下子变了。

冲天煞气,漫不经心的调笑,无一不彰显着他的身份。

“青鸟殷勤传尺素,让我瞧瞧到底写了什么。”

裴玄目光落下,脸色微凝,半晌拍着桌子大笑起来,讥笑中带着癫狂。

“太好了,原来竟是你一厢情愿,哈哈哈,差一点我就要嫉妒你,还以为你能被爱呢。”

他笑得前仰后翻,乐不可支。

许久,癫狂大笑的人停下来,脸色晦暗不明。

手指将书信抓出一道道痕迹,裴玄嘴角扯出漫不经心的笑容,带着深深的恶意,眼底是偏执而冰冷的光。

“自作多情,真是个可怜虫,既如此,我就帮你一把。”

他举起书信,用烛火点燃。

很快,书信在他眼皮子底下燃烧殆尽,只剩下灰烬。

裴玄一吹,灰烬四散,神仙来了也再难拼起来。

“混蛋!”

屋中传来一声暴喝,楼下喝酒吃肉的人都愣住了。

张梦怀心底诧异,方才大人还高高兴兴,怎么忽然发火了。

他连忙上去问:“大人,您还好吗?”

“没事。”

裴玄咬牙切齿,恨得不行。

方才他正要看信,却忽然失去意识,再次醒来时那封信已经被焚烧殆尽。

谁干的一目了然,裴玄却毫无办法。

除非他杀了自己,否则伤害不到那家伙分毫。

这些年来,那家伙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即使醒来,最多停留时间也不超过三日,多是追杀得罪过他的人。

做过什么,杀了什么人,那家伙从不掩饰。

裴玄能感受到,那家伙缺乏人类的情感,对世间一切都蔑视孤藐,根本不想在这个世界上多做停留。

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能保持微妙的平衡。

可这一次,那家伙不但出现了,还故意抹去了这段时间的记忆,甚至将清衍送来的信彻底焚毁,连灰烬都没有留下。

裴玄心底升起一阵恐惧。

如果那家伙也对清衍动了情,后果不堪设想。

得想个办法,让那家伙彻底消失,永远的消失!

裴玄将脑中沸腾的憎恶压下,看向散落一地的灰烬,他微微皱眉,伸手将其一一拾起,可惜灰烬一捏就碎,再也看不到写了什么。

也许他永远都无法知道,这封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一想到这个可能,裴玄就愈发憎恨那个家伙。

顾清衍忐忑不安的等待着章念回来。

他无法静下来,脑中不断猜测着裴玄的反应,也许会暴跳如雷,也许会伤心难过,反正肯定会影响他们两人之间的交情。

敲了敲脑袋,顾清衍满脸愁色。

章念回来的时候,已经日暮西斜,天都黑了。

顾清衍听见动静连忙去开门,等瞧见章念满头大汗的样子,顿时心虚。

章念这么小,就为了他的私事儿来回奔波,自己实在是不应该。

“顾大哥,信送到了。”

章念并不觉得,还挺高兴:“幸好他们走得不算快,再晚一会儿就追不上了。”

顾清衍欲言又止,最后开口问:“裴大哥可说了什么?”

“裴大人说,让少爷您好好备考,等他回来,还说让你不要担心,一切都会顺利。”

顾清衍皱了皱眉:“他是不是没看信?”

“是啊,裴大人接过信就塞进怀里,没急着看。”

章念解释道:“不过大人瞧见我送信很高兴。”

顾清衍更发愁了,裴玄八成还以为是情书,结果是拒绝信,到时候还能好吗?

但信都送出去了,现在后悔也没有用,顾清衍只能盼着此事赶紧了结。

章念见他神色还是不好,奇怪的问:“顾大哥,你怎么还是不高兴?”

顾清衍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不该沉溺在犹豫徘徊中。

信都送了,一切明了,最后他们变成什么样的决定权就到了裴玄手中。

他在这儿想东想西毫无用处,倒不如发愤图强,好好读书,刷技能,刷名望值,都比现在强。

这般一想,顾清衍立刻打起精神来。

朋友没了,日子还得继续过。

“我没事,就是读书累了。”

顾清衍让他去吃饭休息,自己走进书房,捧起书本来开始苦读。

章念纠结的抓了抓后脑勺,心想顾大哥读书累了,怎么又进去读书了。

幸好,从这一天开始,顾清衍恢复了正常。

该说说,该笑笑,该吃吃,该喝喝,该读书就努力读书,该休息就好好休息。

看起来一切正常,又是章念熟悉的顾大哥。

没有人知道,午夜梦回,顾清衍在梦里头都在叹气,纠结没消失,只是被藏在了心底。

这些辗转反侧,裴玄一无所知。

裴玄没看到信,记忆被抹去,一心以为那封信诉说情意。

定是他前脚刚走,后脚清衍心生不舍,又害羞不敢追上来,便让章念送了一封信。

裴玄遗憾没能看到信上写了什么,但只恨那家伙添乱。

离开青州府后,裴玄便加快了速度,快马加鞭,硬生生在三日内赶到了京城。

江挽一开始还跟得上,后半程全靠张梦怀带着,一到京城,他就被丢给下属,直接送回永昌侯府。

连争执反对的权利都没有。

裴玄甚至没给他一个眼神,急匆匆的就往寿国公府跑。

张梦怀看在眼里,担心不已,生怕明天就听见裴大人被家法处置的消息。

娶男妻这样的事情,寿国公会答应才怪。

寿国公府,寿国公正在桃树下喝茶。

他慢条斯理,即使看到裴玄快步闯进来,也是神色不变:“呦,回来了。”

正要问他这次怎么一回来就回家,风尘仆仆的,看起来连差使都没交。

下一刻,寿国公整个瞪大眼睛。

裴玄一撩裙摆,直接跪下来:“孙儿有事相求。”

寿国公吓得猛地蹦起来,直接跳到了桃树上:“你你你快起来,老天爷,臭小子给我下跪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即使习惯了寿国公的无厘头,裴玄还是面露无语。

“夭寿哦,你到底闯了多大的祸,是把天捅破了,还是把地挖穿了,难道是血洗青州府,没收住手?”寿国公从枝丫里探出脑袋来。

裴玄拧起眉头:“你先下来。”

“不,你先说到底闯了什么祸,值得你给老夫跪下,不然老夫不下来。”寿国公坚持。

裴玄沉默了。

他看向枝丫间的老顽童,忽然觉得让他出面不是个好主意。

也许他该找官媒,亦或者直接进宫请旨,否则总觉得不够体面。

寿国公见他脸色发沉,忽然蹦下来,落到他跟前。

年纪虽大,身手矫健。

他猛地伸手按住裴玄的脉搏,脸色沉了下来:“你又发作了?”

裴玄收回自己的手:“意外而已。”

“什么叫意外,我都说了,这是你身上的头等大事,那家伙不出现尚好,一旦出现的频繁,很可能会彻底占据你的身体,到时候你就不再是你。”

“小玄玄,你别对自己太自信,总以为能彻底压制他,以前看似简单,那是他不争不抢,要是他变了心思,你就危险了。”

“哎,怪我,一直没找到怀王玉印,否则有玉印在,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去年那家伙就出现了两次,比往年都频繁,如今还不到一年又出现,不行不行,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我得找出原因来。”

裴玄拉住他:“太平教截杀,他们手中有千年桃木笛,桃木笛已毁。”

哪知道一听这话,寿国公更是脸色大变。

“千年桃木笛——”只有他知道,这东西从何而来,却不知道为何这东西落到太平教手中。

裴玄不以为意:“我有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能比你的性命更重要,不行,一定有人故意针对,我得进宫面圣,请陛下……”寿国公连声喊道。

裴玄眼神一动:“既然你要进宫,那就顺便帮我请一道赐婚旨意。”

寿国公脸色僵住,显得有些滑稽。

他用力掏了掏耳朵:“请什么?”

“请赐婚。”

“赐什么婚?谁的婚?”

裴玄拧眉:“自然是我的。”

“孙儿欲娶清衍为妻。”

寿国公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外孙孙,下巴差点掉下来,他赶紧用手扶着,默默的坐回了桌边喝茶。

裴玄见状,眉头皱得更紧:“你几次三番催我成亲,如今我愿意,为何又不准?”

寿国公装聋作哑,继续喝茶。

裴玄拧紧眉头,直接拿走茶杯:“你曾说过,只要我想娶妻,无论男女老少,无论身份背景,无论是谁,都可以。”

“堂堂寿国公,居然说话不算话。”

寿国公耷拉着眉毛:“小玄玄,你有了心上人,想要娶他为妻,外公我是一万个赞成的。”

“可是吧,这里头有个小问题。”

裴玄沉声反问:“什么问题,哪儿有问题?”

寿国公一摊手:“我同意,可陛下能同意吗,太子能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