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县试

啊?客气一下, 你还真上床了?

顾清衍有一瞬间的灵魂出窍,侧过脸,他能看到月光下轮廓分明的脸颊, 还有在寂静深夜中分外明显的呼吸声。

他有一些困惑, 他们俩的关系有这么亲密吗?

但很快,顾清衍的注意力就都被系统拉回去。

【您与裴玄签到, 获得玉连环一对。】

玉连环?

顾清衍瞄了眼, 发现玉质十分不错, 价值不菲。

移动签到点就是棒,随机掉落的都比镇上银楼当铺还强。

顾清衍更加坚定了抱住这跟金大腿的心,并且决定好好表现, 拉拢关系。

“怎么不说话?”裴玄开口。

顾清衍立刻回神。

轻咳一声, 他拿出最温和善良的态度:“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裴大哥, 今天是年三十, 你不需要陪家人吗?”

问完了, 顾清衍又觉得自己问的多余,能在年三十过来的,肯定是没法回家, 或者是回家也没有人陪。

果然, 裴玄淡淡道:“因公务滞留未归。”

“原来如此,这也太不人道了, 大过年的都不让你回家过年。”

顾清衍忿忿不平,又问:“外面下着大雪, 裴大哥你怎么过来的,有没有冻着?”

说着伸手去拉身边的人。

“别乱动。”

裴玄呼吸一急,按住他乱摸的手:“会透风。”

哪知道顾清衍顺手握住,笑嘻嘻的说:“你的手还挺暖和。”

裴玄挣了一下, 没能挣脱,便由他去了。

“习武之人,不惧风寒。”他解释了一句。

顾清衍却说:“习武之人也是血肉,怎么可能不怕冷,年轻时候不当一回事儿,等你年纪大了可是要吃苦头的。”

夜色中,裴玄忍不住轻笑一声。

顾清衍反问:“笑什么,我略懂一些医术,不如帮你看看。”

说着手指已经搭在裴玄的脉象上。

他想弄清楚,裴玄的签到标志怎么就变黑了。

被子下的动静不大,裴玄没反抗,任由他按着自己的脉门。

“怎么样?”他声音分明带着纵容。

顾清衍收回自己的手指:“不愧是裴大哥,身体壮的跟大黑牛一样。”

看来是他想太多,也是,变黑是中毒的话,裴玄怎么可能千里走单骑来看他。

“促狭。”裴玄不禁笑起来。

又说:“之前你给的四联药瓶和解毒丸,都派上了大用场,救回不少人性命。”

“有用就好,我听说广州府多瘴气,尤其是夏天热毒遍地,裴大哥可要小心。”

顾清衍关心道。

“瘴气虽多,倒也不算可怕。”

“那倒也是,虽然热是热了点,但好吃的也多,新鲜的荔枝肯定比荔枝干好吃许多,裴大哥可尝过?”

“尝过几种,确实美味非常。”

顾清衍想到荔枝的美味,也很怀念:“等我将来游遍大周,一定要去广州府尝一尝这美味。”

游遍大周?真是孩子气的话。

裴玄笑了笑,想起太平教的事情微微拧眉:“近些时候可有人找你麻烦?”

顾清衍觉得这问题奇怪,但还是回答:“没有,如今在陵川县我是小英雄,洪县令很照顾我,谁会与我为难。”

“裴大哥,我可是单枪匹马杀进山匪老巢,厉害吧?”

裴玄依稀能看到他亮晶晶的眼睛:“厉害。”

“若遇上难事,就用名帖,不必担心麻烦我。”

顾清衍点了点头,觉得这哥哥实在照顾自己,倒是显得他用心不良。

如此一想,顾清衍将签到的事情抛开,说起这段时间的经历来。

裴玄认认真真的听着。

前几次看信,他便知道这孩子说话有趣,寻常时间都能说的绘声绘色,如今亲耳听他说话,更是妙趣横生。

乡间田野的小事儿,也让人忍不住开怀大笑。

顾清衍口若悬河,一直说的口干舌燥,谁让裴玄那么配合,每每顾清衍停下来,他都要接一句,让他能继续说下去。

“裴大哥,是不是很无聊?”毕竟都是他日常小事儿。

“不无聊,很有趣。”裴玄回答。

顾清衍讪笑,心想这肯定是客气话,谁想大过年的,听另一个人讲半天琐碎小事儿。

“裴大哥,玉印你有带着吗?”

黑暗中,裴玄身体微微僵硬。

鸳鸯印正挂在他衣襟内,心口上。

顾清衍误会了:“没带也无妨,我就是想让你看看这块玉印。”

螭虎印是药玉,虽然以他医术把脉无异常,但顾清衍准备上双保险。

他装作从枕头下取出螭虎印:“你看,跟你那块双面印是一块料子下来的,你一块我一块。”

裴玄眉头微皱,意识到有些不对。

伸手接过螭虎印摸索:“游方之人。”

他心头猛地一震,怎么会这么巧!

难道顾清衍正好遇上仿制的行家,才买到这两块玉印。

“这两块玉印是从哪儿买的?”

顾清衍笑着掩饰:“青州府的玉器店,怎么样,成色还不错吧,把玩久了色泽更好。”

裴玄从怀中取出鸳鸯印,两块玉印模样不同,却又浑然一体,确实是一块玉料所出。

“原来你带着啊。”

顾清衍伸手取过鸳鸯印,手指尖被烫了一下。

玉印上带着余温。

握着玉印,顾清安忽然觉得一阵阵困意袭来,眼睛都快睁不开,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许久,裴玄紧握着螭虎印,让原本冰凉的螭虎也带上了一缕体温。

“清衍,你为何送我鸳鸯印?”

回答他的只有顾清衍均匀的呼吸声。

裴玄侧身一看,宛然失笑,顾清衍已经睡熟了,脸颊红扑扑的,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防备。

“罢了。”

他叹了口气,不舍的将螭虎放在枕边。

临走之前,到底是将鸳鸯印再次揣在怀中。

熟睡中的顾清衍没有看到,螭虎印正在痛痛快快的吸收黑线,黑线蔓延,源头正是不断远去的裴玄。

苍山深处,积雪遍地,除了篝火一片严寒。

上官凌从临时帐篷出来,扫视了一圈,眉头微皱,走向篝火旁的张梦怀。

“张大人,裴大人身在何处?”

张梦怀正在烤兔子,头也不抬的说:“大年三十都不让人消停,裴大人去拉屎,你也要跟着看吗?”

上官凌脸色一黑。

再看周围一个个偷笑,显然是故意给他吃挂落,不禁皱眉。

压着怒气,上官凌道:“张大人,你我同僚,都是为圣人办差,让你们大年三十滞留在外,确实是我的不是,但请你相信,这也并非我愿。”

“我知道啊,这也没怪你。”张怀民自顾自开始啃兔子腿。

“太子殿下有令,别说大年三十滞留荒野,就算大年三十悬梁自尽,我们也毫无怨言。”

张怀民一边说,一边恶狠狠的啃兔子腿,把骨头都咬得咯吱咯吱响。

上官凌脸色僵硬,有一种自己骨头被人嚼着玩的惊悚感。

他捏了捏眉心:“张大人,我只是心系裴大人安危,虽说他武功高强,但孤身离开,若有万一,你让我如何跟圣人,跟太子殿下交代?”

“那你只管放心,我们这些人加起来,也不是裴大人对手。”张怀民看着吊儿郎当,实则滴水不漏。

上官凌从他口中套不出什么话,只能沉着脸离开。

心中却游移不定,大过年的,裴玄会去哪儿,能去哪儿?

一趟公差,倒出了预料之外的波折,这让上官凌眉头大皱。

外头,夏柳看向开始啃兔头的上司:“张大人,这么说可以吗,他肯定怀疑了。”

“不说他也会怀疑。”

张怀民吐出骨头:“太子爷派来的亲信,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盯着咱大人,撒泡尿都不自在。”

“有本事自己查去,问个屁。”

夏柳见四下无人,压着声音问:“大人是不是去看小公子了?”

“吃你的兔头。”张怀民直接将剩下的丢给他。

夏柳立刻懂了,埋头啃兔子,再也没让自己多话。

倒是张怀民看着月色,眉头挑动,琢磨着裴大人这到底是啥意思。

大过年的,扔下一群兄弟快马加鞭去了陵川。

知道的,说他知恩图报,心系救命恩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红拂夜奔,千里走单骑去看心上人呢。

张怀民摸着下巴:“这不能够吧?”

以前也没发现裴大人好这一口啊。

不对,以前裴大人就是个无情的战斗机器,无论男女,都不放在心上。

主帅不在,一群人大年三十只能烤猎物吃。

一直到凌晨时分,阳光洒落,也不见裴玄回来的踪影。

上官凌等得着急,一次次催促:“张怀民,裴大人到底去了哪里,他若有万一,你可担得起责任?”

“急什么,一会儿就回来了。”张怀民才不怕他。

上官凌沉声道:“保护裴大人乃是尔等职责所在,如此玩忽职守,等回京之后,本官一定会禀告太子殿下。”

“我的人,无需外人教训。”

冰冷锋利的声音传来。

裴玄出现在林中,一夜未睡,反倒是精神抖擞,丝毫看不出疲态。

上官凌感受到他眼中冷意:“裴大人,下官……”

“收整队伍,出发。”裴玄下令。

“兄弟们,出发。”张怀民起身喊道。

原本闲散的人变成训练有素的士兵,无人在意上官凌的脸色。

队伍朝着青州府奔袭而去。

青州府内,李家正在举行一年一度的祭祖。

李敬亭因为特殊的身份,站在了最显眼的位置,高举三炷香插下。

身后几个李家人眼神微动,私底下都觉得这一出大戏。

“敬亭,你年后便要出发前往京城了吧?”族长开口问。

李敬亭摆出风度翩翩的架势:“正是,父亲催促再三,母亲也早已准备好,年后便能出发。”

原本他们年前就该上京,偏偏还未出发,李敬亭就病了。

一来二去就耽误了时间,只能放到年后。

族长点头,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开。

到了外头,族长儿子忍不住说:“爹,小婶子在搞什么鬼,以前清衍还在的时候,总说他身体弱,不许他进祠堂怕冻着。”

“如今这个刚回来,就眼巴巴的让他来祭祖,这会儿倒是不担心了。”

“要不是李家富贵,我都要怀疑当年是她故意狸猫换太子。”

族长脸色一沉:“住口。”

“三房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处理,你三叔还活着,轮不到你插嘴。”

族长儿子立刻闭嘴不言,心底却犯嘀咕。

只因为许氏前后的变化太大,以至于族中议论纷纷。

李敬亭自然也知道这些议论,心底只觉得可笑。

顾家与李家想必,天差地别,怎么可能有人会把亲生孩子丢到梅岭村那种穷酸地方。

落魄书生门第,怎能跟李家相比,他可是被白白耽误了十五年。

回到李宅,李敬亭先去拜见母亲。

许氏脸色有些憔悴,看见他来强打起精神,笑着拉住他的手:“我儿,一切可还顺利。”

“很顺利,大伯对我很是照顾。”李敬亭笑道。

许氏松了口气:“那就好。”

临了又取出一个香囊:“这是娘从青城道观求来的护身符,你一定要贴身带着。”

“多谢娘。”李敬亭心底不以为然,但还是带在了身上。

见他带好,许氏才安心,笑了起来:“明天我们就启程出发,这次决不能再耽搁。”

“是。”李敬亭抬头,眼底满是野望。

等到了京城,他就是堂堂户部侍郎的儿子,前途似锦。

李敬亭回到屋中,享受着贴身丫鬟的伺候,随手将香囊打开,里头只有一张黄符,他嗤笑一声,暗道许氏无知。

他并未看到,黄纸在他手中,微微卷起了一角。

顾清衍越睡越熟,越睡越困,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刘妈妈一开始怕他累了,不忍心叫醒,等到午饭时分才察觉不对劲。

“衍哥儿,你醒了吗,该吃午饭了,再不起来睡太多,晚上要睡不着了。”

里头没动静。

顾舒颜奇怪道:“哥哥以前也不爱睡懒觉,怎么睡得这么晚?”

自打下定决心科举,顾清衍虽然没悬梁刺股,但也是早起早睡,早晨会起来打拳练功,锻炼身体。

像是这样一直睡到中午还没动静的,从未出现过。

“不会是昨天晚上玩雪,着凉了吧?”

刘妈妈越想越担心,用力敲门:“衍哥儿,衍哥儿你还好吗?”

甚至说:“不会是晕过去了吧,咱们把门撞开。”

顾清衍被吵醒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昏昏沉沉的,只觉得脑袋无比沉重。

梦里头仿佛有一只手,将他拽入梦魇,迟迟无法醒来,顾清衍用力才撑开仿佛涂了胶水的眼皮子。

莫不是真的感冒了,昨天玩雪太嚣张了吗?

他迷迷糊糊的想,朝着外头喊道:“我醒了,这就起来。”

摸了下额头,也没热度,但身体软绵绵没力气的感觉,让他有一种回到青州府李家,每天都打不起精神来的那时候。

顾清衍下意识的按了下自己的脉象,有气无力。

“不会真的病了吧?”

“难道白瑜说的是真的,我中毒了?”

顾清衍努力爬起来,手一撑,正好按住螭虎印。

冰凉凉的螭虎印刺的他一激灵,清醒了不少。

“裴玄呢?”

环视房间,人已经不见踪影,只有枕头下的小盒子能证明昨晚上他出现过。

顾清衍收起螭虎印,甩了甩脑袋,精神了不少。

拿出裴玄送的小盒子左看右看,顾清衍拿不准里头到底是什么。

小心翼翼的打开一看,顾清衍吓了一跳。

巴掌大的小盒子里,放着的居然是珍珠。

老大的珍珠,黑色的,数了数应该有十二颗之多,珍贵异常,拿出去卖肯定价值连城。

顾清衍顿时更清醒了:“裴玄做什么给我送珍珠,还这么大颗,我又不是女孩儿能当首饰。”

一时半会儿用不上,顾清衍索性先放起来,打算以后找个首饰店,做成挂坠或者簪子送妹妹和干娘带着玩儿。

他飞快的下床出门:“娘,对不住,我睡过头了。”

刘妈妈正心急,见他出来才松了口气,伸手摸了摸额头确定没发热,才笑道:“没事儿就好,快起来吃饭吧。”

“哥,你可真会睡懒觉,这都中午了。”顾舒颜偷笑道。

“昨天睡太晚了。”顾清衍解释。

认定就是跟裴玄抵足而眠,聊了大半夜,睡眠不足才会有这样的状态。

看了眼院子,裴玄果然不见人影,顾清衍也就没提昨晚他来过的事情。

心底却有些遗憾,怪自己昨晚居然睡着了,都忘记问问裴玄,他有没有练武的天赋。

撇开念头,起来吃过饭,顾清衍整个人又精神了。

按下了脉,果然也恢复了强劲有力,果然是他多心了。

白瑜临死的那番话,到底是在他心中留下来印象,弄得顾清衍三天两头觉得自己是不是中毒。

他不停劝说自己别去想,不然越想身体也是不舒服,典型的心理阴影投射现实。

顾清衍心想,以后可不能再熬夜,熬夜太伤身体,他可是要活到一百岁的人,得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虽然起晚了,不耽误顾清衍出门拜年。

顾清衍拎着东西,领着两个妹妹就出发了。

刘妈妈就在家烤火,有人上门拜年的话,就给人抓一把瓜子糖果。

因为舍得发糖,村里的孩子都来跑了一遍,有些还来了两遍。

刘妈妈喜欢孩子,谁来都给,来几次也给,倒是让门口热闹的很。

她也没把章念落下,塞给他一口袋的糖果:“你可以跟那群孩子一起玩。”

章念摇了摇头,留在家里帮她打下手:“婶子,刚才你怎么那么着急,顾大哥以前身体不好吗?”

刘妈妈笑了笑:“别看衍哥儿现在身体好,小时候可爱生病了,尤其是过年这当头冷冷热热的,每次都会生病。”

“好几次大年三十就发热了,大过年的不好请大夫,让人揪心。”

章念很惊讶:“还有这样的事情。”

“哎,都过去了。”

刘妈妈也不想再提当年的事情,笑着说:“幸好现在长大了,身体也强壮起来,去年一整年都没生病。”

她一心觉得就是李家风水不好,跟顾清衍相克,所以离开了,身体反倒是好了。

说完又叮嘱章念:“阿念,回头你可得帮我盯着点,那孩子马大粗,总照顾不好自己,万一病了难受的还得是他自己。”

章念将这事儿记在心里,照顾起顾清衍更加用心。

顾清衍瞧着,这家伙有把他当做琉璃人的架势。

原本说好,过完年章念就回去。

但等过了年,刘妈妈第一个舍不得,劝他:“阿念多好,照顾你用心,为人也憨厚老实,有他在我们也放心。”

章念更是可怜巴巴的看着他:“顾大哥,你不要我了吗?”

顾清衍只能又把人留下。

倒是章程知道了,正正经经的谢了他一回。

过完年,县试报名就开始了。

顾清衍进县学的好处凸显出来,五童结保,廪生作保,都由县学指派,无需他自己操心。

五个同窗只需要一块儿去衙门报名。

顾清衍头一次参加县试,才知道这年头县试报名也得筛选。

像是顾清衍,他得先请村长大伯开具籍贯证明,到了衙门验证过后,才能拿到报名单。

这一日,结保的五个人得一起来,相互验证身份。

报名单上,还需填写姓名籍贯年龄和三代履历,但凡三代履历有差错的,都会被退回去,连应考的资格都没有。

也是顾清衍运气好,他来的时候,顾童生二十七个月的守孝时长已经满了,否则在父母的孝期,也是不能参加科考的。

顾清衍一边埋头填写,一边心想,得亏白主簿已经伏诛,否则这么多信息,想动手脚太简单了。

如今衙门的人都认识顾清衍,一切顺利。

负责录入的文书很是客气:“顾小公子,这就可以了,这是您的浮票,你可要保管好了,若是丢了,可是不给补的。”

“县试入考场,每一次都要验证浮票,这是顶顶重要的,切不可丢。”

顾清衍低头一看,上头不只有他的身份信息,还有一副抽象画,下面写着身高五尺五,面白无须,容貌俊秀。

这就是古代的准考证了。

顾清衍笑着道谢,将浮票收好。

刚走出去,章程在外头等着:“顾兄,我们几个打算去贡院看看,熟悉一下地方,你去吗?”

顾清衍惊讶:“这会儿还能进贡院?”

“进去当然不行,但在门口看看是不打紧的。”章程解释。

顾清衍一听,就知道他们是好意。

土生土长的陵川县人,章程几个都不是第一次下场,自然知道考场在哪里,只是怕他不知道,特意带他去看看,

顾清衍心底感激,立刻答应下来:“多谢,一起去。”

章程哈哈一笑,转身正要叫车,章念已经驾着牛车过来。

“顾大哥,上车。”

章程故意道:“好啊,如今你眼里只有顾大哥,没有我这个族兄了。”

章念憨憨笑:“我是顾大哥的书童,自然要把他放到第一等重要,族兄你只能是第二等。”

自打顾清衍答应他留下来,章念就以书童身份自居,干得很是起劲。

顾清衍笑个不停,上车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章兄,我惦记你,快来。”

章程摇头:“这小子以前笨嘴笨舌的,到你身边没几个月,倒是口齿伶俐不少,可见你是会调教人的。”

心底却很放心,章念跟着顾清衍三个月,都窜高了一截,也长胖了一些,可见在顾家过得不错。

不枉他当初搭人情,求着顾清衍把人收下。

“瞎说什么呢,那是阿念原本就聪明。”顾清衍笑道。

嬉笑间,贡院很快到了。

【发现陵川县贡院签到点,是否消耗1积分签到?】

顾清衍心想,贡院签到会出什么,笔墨纸砚?历届考题?三年县试五年模拟?

【您在陵川县贡院签到成功,获得此届县试考题。】

顾清衍脚下一个踉跄,直接摔在了贡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