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皇城司

“大慈大悲?”

顾清衍拿出玉印, 翻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字。

更奇怪的是,玉印反转, 另一头不是空的, 也镌刻着四个字:“平安得志。”

“怎么两头都刻字?”

玉印通体雪白,只勾勒出一座桥, 两只鸟。

顾清衍来回看了个遍:“这玉质怎么这么眼熟。”

他取出螭虎印, 两个玉印放到一起, 果然材质一模一样,就像是从一块玉石里挖出来的。

“哎,看来不是怀王玉印。”

顾清衍先是失望, 随记又觉得正常。

怀王墓打卡签到都能爆10积分的技能, 真要是怀王玉印的话, 不得值个十几二十分。

在自家老祖宗祠堂里签到, 只花了1积分就到手的东西, 八成就是普通玉印。

再看两块玉印材质一模一样,顾清衍更确定了。

螭虎印是在野坟坡出的,跟怀王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顾清衍也没失望太久, 好歹是药浴, 螭虎印能解毒,这块两面都有字的玉印指不定也可以。

一块写游方之人, 一块写大慈大悲,八成原主是个出家人。

“顾小公子可在家?”

外头传到一道声音。

顾清衍疑惑出门, 三妹已经把人请进来。

“哥,是上次那位大哥。”

顾清衍还以为是刘彦池,结果一看,竟是只见过一面的夏柳。

“夏大哥, 怎么会是你?”

夏柳离开至今,前后也就一个多月,怎么又来了。

夏柳憨憨一笑:“这不是中秋了,大人让我送些节礼过来。”

顾清衍一看又笑了。

外头拉着满满当当两大车。

“裴大哥上次送来的,我们还没吃完呢。”

“大人吩咐,我只负责送。”夏柳已经动手往家里头搬。

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小公子,这次大人有写信。”

顾清衍也顾不上客气,打开一看,里头就一张纸,纸上就两个字。

【勿念】

顾清衍忍不住问:“就这个,不会漏装了吧?”

“不会,大人封好了才给我。”夏柳解释。

顾清衍都无语了,暗道裴玄平时话那么少,跟机器人似得,写信也这么惜字如金。

难道这就是高手的风范,那啥叶孤城西门吹雪似乎都走着路数。

他习武进度缓慢,莫非是因为话太多影响了发挥?

正胡思乱想呢,夏柳已经将两大车的东西都塞进院子,看得出来,比上次东西还多。

“小公子,东西送到,那我就先行告辞了。”

顾清衍连忙喊道:“等等,不如在我家住两天,我也好准备节礼。”

“大人还有吩咐,我得赶紧办事儿,这次没法多留。”夏柳为难道。

顾清衍皱眉:“这么急?”

夏柳不知想到什么,憨憨一笑:“不过公子可以写一封信,这点时间还是有的。”

“那好吧。”

顾清衍点头,转身喊道:“娘,每个口味的月饼包一些,家里要有好吃,放的住的,也包一些。”

刘妈妈应声,带着姐妹俩赶紧装东西。

顾清衍进屋,提笔就刷刷刷写起来,不过距离上次也就一个多月,无事发生,实在是没什么好写的。

咬着笔杆儿,顾清衍把在县学的事情写了写,表扬一下自己勤奋苦读。

再看裴玄送来,简单到只有两个字的勿念,心想裴玄肯定是喜欢拍马屁的。

要不然上次只是送礼,这次还有信。

哎,谁能不喜欢被夸夸呢?

顾清衍毫不犹豫,继续夸夸夸,从诗词歌赋夸到人生哲学,硬是凑了十大张,信封都快塞不下了。

塞好厚厚的信封,顾清衍皱眉。

除了月饼,家里也没啥东西能当节礼。

蓦的,他瞄上玉印。

螭虎印他有用,新到手的大慈大悲却没什么用。

卖也不值几个钱,他也没那么缺银子。

倒不如直接送给裴玄,上次他半道儿晕在路上,多危险,带着玉印以防万一也好。

毕竟这么大的金大腿,以后怀王请上身还得找他,投资一下也值得。

想好了,顾清衍找出木盒子,将玉印放进去。

怕摔坏了,还找了个帕子包裹起来。

屋外,夏柳正在喝茶吃月饼。

他胃口好,巴掌大的月饼,两口就能干掉一个。

顾望晴拿了一大叠出来,夏柳一会儿就吃了个干干净净,两个小姑娘都看傻了。

“您饿了吗,我去下碗面。”顾望晴说着就进了厨房。

夏柳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大声喊道:“不饿,我真不饿,就是习惯吃得快,不要麻烦了。”

“不麻烦,马上就好。”顾望晴喊道。

顾清衍写完信出来的时候,就瞧见顾舒颜正站在门口。

瞧见他就招手:“哥哥你快来,夏柳大哥好厉害。”

过去一看,桌上放着好几个空碗,夏柳正捧着一大碗鸡蛋面呼噜噜吃,一口气把面汤都喝了个干干净净。

刘妈妈满口夸:“这孩子胃口可真好,这样身体才长得壮,衍哥儿什么都好,就是挑嘴,不爱吃饭,所以总是瘦巴巴的。”

还叮嘱顾清衍:“衍哥儿,你可得跟夏小哥好好学学。”

夏柳吃完最后一碗面,桌上的饭菜都一扫而空。

“小公子,信写完了吗,我马上就得走了。”

顾清衍点头:“写完了,夏大哥,要不你再吃点。”

夏柳拍了拍肚子:“这次真的吃不下了。”

“嘿,你家的饭菜真香,我可好久没吃这么痛快了。”

顾清衍也高兴,笑着说:“那等你下次有空再来,到时候多住几天,吃个够再走。”

“说起来裴大哥也没吃过,他什么时候能办完差事,到时候还从陵川县过吗,能过来看我妈?”

夏柳看起来憨憨,嘴上却口风不漏:“这我也不知道,不过大人记挂小公子,若是有空肯定回来。”

“那夏大哥一定要一起来。”顾清衍笑道。

刘妈妈将月饼都用油纸包好了,塞进了竹篮里,方便携带。

又将为中秋节准备的糕点吃食都拿出来,拉着夏柳的手叮嘱:“这些放不住,你带着路上吃,可千万别饿肚子。”

倒是把一个糙汉子都弄得脸红耳赤。

最后将东西一背,重要的往怀中一揣,上马走人。

顾舒颜很是依依不舍:“夏柳大哥吃得可真香,哎,看着他吃,我觉得月饼更好吃了。”

刘妈妈苦笑不得。

顾清衍笑起来:“那咱们继续吃。”

夏柳骑马离开,迅速掠出梅岭村,并未进城,反倒是从岔路口一路往南。

蓦的,他拉停骏马往后看去。

正有一队人骑着马,往梅岭村的方向而去。

洪县令是个文官,根本不会骑马,此时面如土色的坐在一位士兵身后。

等到了地方,洪县令忍住呕吐的欲望,低声道:“大人,顾清衍就住在这里,他年方十五,身世清白,并不会与太平教有所牵连。”

“有没有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叩门。”鲁金冷声催促。

洪县令只能忍着恼怒,打算敲门。

屋内的顾清衍听见马蹄声,还以为夏柳回来了,开门就问:“夏大哥,是不是落了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一群人推开大门,直接闯入。

“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顾清衍脸色一沉。

洪县令抢先一步,按住他的肩膀:“别冲动。”

“这位是皇城司监察所鲁金鲁大人,有些事情想问你,你老实回答就好。”

顾清衍脸色不好看,就算是皇城司的人,直接闯入民宅,未免也太霸道了一些。

“娘,二妹三妹,没事的,不如你们去大伯家待一会儿。”

怕吓着她们,顾清衍压住脾气。

“不,我们不去,我们就在这儿。”刘妈妈怎么肯自己走。

姐妹俩也站到他身上,虽然害怕,却不肯离开。

鲁金扫了一眼院子,目光落到还未收拾好的东西上。

“这些东西哪儿来的?”

“旧友所赠年礼,还未整理。”顾清衍回答。

鲁金冷哼:“旧友?搜一遍。”

立刻有两位下属开始搜查,不止院子里的东西,连屋子里也没落下。

顾清衍抿紧嘴角。

洪县令怕他冲动,低声劝道:“这是皇城司的规矩,县衙他们也都搜过,只是走一遍流程,搜过就好了。”

顾清衍心底冷笑,这算哪门子规矩。

形势比人强,连洪县令都无法阻止,顾清衍只能忍着。

“大人,什么都没有。”

鲁金点了点头,看向顾清衍:“你就是顾清衍,本官要带你回去问话。”

顾清衍迎着他的目光:“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还有什么要问的。”

“你什么态度,皇城司办事儿,哪有你质疑的份儿。”

洪县令忙道:“大人,不是说好有什么问题,就由下官来问,这大过节的,把人带走未免不妥。”

“顾小公子以身犯险,于民有功,还请大人网开一面。”

鲁金却丝毫不给他面子:“带走。”

“你们放开我哥哥。”顾舒颜扑上去捶打。

顾望晴与刘妈妈都死死的挡着:“为什么要带走我家衍哥儿,他做了好事救了人,凭什么带走他。”

“让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鲁金冷喝道。

顾清衍脸色铁青,不明白皇城司怎么就找上了他。

他跟太平教真的毫无关系。

“娘,二妹三妹,你们让开,我跟他们走。”

顾清衍怕她们受伤:“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住手!”

一声厉喝传来:“皇城司好大的威风,你们罗大人可知道下属这般蛮横无理,肆意捉拿良民。”

鲁金看向来人,目光落到他所骑骏马上,微微一顿。

“你又是何人?”

“不值一提,不过是在裴大人手下打杂的小兵。”

夏柳翻身下马,等瞧见屋子里的乱象,庆幸自己不放心回来看了一眼。

否则裴大人心疼的小兄弟,就这么被这群鹰犬欺负了。

鲁金冷哼:“此人与太平教案有关,本官觉得案卷不清,需重新审理,合情合理。”

“哪里不清?既要捉拿,可有缉拿令?”夏柳质问。

两人一时僵持。

半晌,鲁金轻笑一声:“顾清衍自愿跟我们回去接受审查,何须缉拿令。顾清衍,你说是也不是?”

顾清衍拧起眉头。

皇城司这话明显是威胁,他可以不去,但不去的后果,看看洪县令一直在给他使眼色就知道了。

就在这时候,夏柳开口。

“顾小公子,大人给的名帖,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名帖?”

鲁金一惊。

穷乡僻壤的,他原以为顾清衍只是认识裴家手底下的人,听这话另有千秋。

顾清衍也很诧异。

名帖这么有用?裴玄难道是什么大人物?皇城司都得给他名帖面子?

他忙从怀中拿出名帖:“是这个吗?”

夏柳接过去,送到鲁金手中。

“鲁大人既然穿着红袍,应该认得此信物。”

鲁金低头一看,果然大吃一惊。

夏柳继续说道:“我家大人可为顾小公子作保,他与太平教绝无关联,鲁大人查案,为了交差自当用心,可也不能错怪好人,大人,您说呢?”

鲁金脸色变幻不定。

好几次,顾清衍都以为他要发作了。

但最后,这位大人将名帖还了回来:“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若早知道是裴大人旧友,我们也不敢冒然得罪。”

“离京之前,太子殿下几次叮嘱,说裴大人就在广州府办公,让我们有幸遇上的话,定要替他问候,可惜我们几个滞留在陵川县,倒是无福去见裴大人。”

“看小哥的架势,是要回广州府复命,到时候可一定要替太子殿下问裴大人安好。”

夏柳点头:“谨遵太子之命。”

鲁金带着人就要离开。

顾舒颜忍不住嘀咕:“他们把我们家都弄乱了,你看,荔枝干撒的到处都是。”

顾望晴连忙拉住妹妹,她觉得那些官兵吓人极了,生怕得罪。

鲁金脚步一顿。

洪县令额头都冒出冷汗,生怕这位大人发怒。

他可太知道皇城司的德行了,三个字难伺候。

顾清衍轻咳一声:“收拾收拾就好了,捡起来还能吃。”

他仗着裴玄的面子,将皇城司的人吓走,已经占了好大便宜,总不能再让人下不了台。

鲁金转身,一巴掌扇倒身边的人:“没听见吗,去把东西捡起来。”

挨打的人闷不吭声,转身就进去捡。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来就好了。”刘妈妈也吓坏了。

鲁金淡淡道:“手下人不会办事儿,吓到小公子了,还请小公子不要计较。”

“自然。”

顾清衍点头,心底却越发戒备。

皇城司这些人前后转变太大,仿佛一群鬣狗,只要你露出弱点就会一拥而上。

收拾完院子,皇城司的人才带着洪县令离开。

夏柳松了口气:“幸好我不放心,回来看了眼。”

顾清衍也松了口气,刚才那架势实在是吓人。

“夏大哥,多谢。”

“谢我做怎么,要谢也是谢大人,皇城司是给大人面子,又不是给我面子。”

夏柳憨憨笑起来,又提醒:“小公子,下次再遇上这样的事情,你二话不说先把名帖拿出来。”

他暗示道:“皇城司办事很是粗鲁蛮横,若真的被抓进去,少不得要吃一些苦头。”

甚至有时候为了交差,严刑拷打也是常见。

顾清衍连连点头。

他实在是没想起来,也没想到裴玄的面子这么好用,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贴身将名帖放好,他保证:“要再有下次,我肯定把名帖挂脑门上。”

“这就对了,挂脑门上,别人一看就知道你是大人的人,给他们熊心豹子胆也不敢随意动你。”夏柳哈哈笑。

他没多留,确定顾家无事,立刻就上马离开。

顾清衍按着名帖,若有所思。

“娘,二妹三妹,没吓着吧?”

三人都摇头,刘妈妈还有些担心:“那些人会不会再来,衍哥儿,要不你找个地方躲一躲?”

“既然今天走了,那就不会再来。”

顾清衍笑着拍了拍名帖:“再来我就真挂在脑门上。”

三人这才安心一些。

刘妈妈忍不住问:“裴小哥到底是什么人,皇城司那人见了名帖,态度立刻就变了。”

“我也没问过,等有机会再问问,但肯定不是普通人。”

顾清衍心想,自打遇上裴玄,光遇上好事儿了,移动签到点,怀王请上身,还有名帖,一样样都是金手指。

当初救下裴玄,他可真赚大发了。

另一头,夏柳飞快追上了皇城司的人。

鲁金等人走的很慢,显然也在等他。

“怪不得我们差了这么久,一无所得,原来裴大人早有准备。”鲁金阴阳怪气道。

夏柳一板一眼回答:“大人身在广州府办差,是圣上亲派,鲁大人若是不信,不如随我去广州府看看,我们大人有没有玩忽职守。”

“哼,你心里知道我在说什么。”鲁金冷哼道。

夏柳奇怪:“我不知道,请鲁大人说明白点。”

“你……”

鲁金不知想到什么,收敛了怒气:“也罢,等裴大人回京,自有功夫去太子殿下跟前说明白。”

“走。”

两行人在岔路口分道扬镳。

洪县令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假装自己不存在。

鲁金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是个聪明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应该清楚。”

“下官遵命。”洪县令连声回答。

鲁金一刻不停,调遣人马就要离开陵川县。

下属不解:“大人,我们忙活了一个多月,就这么走了?”

“是啊大人,现在离开,岂不是一个月功夫都白费了。”

鲁金冷笑:“裴玄到过的地方,再留一个月也是白费。”

“真没想到他心机如此深,发现陵川县异常后,早早留下棋子,若有东西,那也早就被拿走了。”

“大人的意思是那个顾清衍?那为何不把他带走严刑逼供?”

鲁金瞪了他一眼:“裴玄的人你也敢动,到时候提着剑直接杀到你家门口。”

“急什么,我们何必动手,等他回京,自有太子殿下与他较量。”

骂骂咧咧中,皇城司直接离开了陵川县,不再到处搜查。

洪县令得到消息时,人都已经走远了,倒是让他大大松了口气。

这段时间,皇城司都快要把陵川县翻了个底朝天。

“咳咳。”

青州府一家客栈中,依靠在床头的男子不停的咳嗽。

许久,咳嗽稍停:“裴玄?”

“是,属下一路追查,终于找到顾清衍与裴玄的联系。”

男子神色不明。

“属下查到,当初就是裴玄亲自护送顾清衍抵达陵川县,后来裴玄离开后,还几次三番送信回来,且将自己的名帖送给了这个顾清衍。”

“昨日皇城司上门搜查,正遇上裴玄派来的人,看不清是谁,但身手极好,我们的人都没跟上。”

“据皇城司鲁金说,名帖上有蛟龙纹,应是裴玄亲自给的。”

男子轻笑起来:“裴玄亲自给的蛟龙纹名帖,这可真有意思。”

“大人,怪不得那顾清衍能摸到怀王墓,八成就是裴玄在背后捣鬼。”

他狞笑起来:“可要属下动手,直接把他杀了。”

男子摇头:“杀了他有什么用,有本事你去杀了裴玄。”

一听这话,属下不吱声了。

要是能杀得了裴玄,他们哪里会无能狂怒。

男子继续说:“怪不得那日在山洞里,我见他身手招式极为眼熟,如今想来,是跟裴玄一脉相承,倒像是师出同门。”

“师出同门,这怎么可能?”

男子眯起眼睛:“是啊,这怎么可能。”

“可偏偏就是如此,本尊输给他,倒也不冤枉。”

下属低下头:“若非大人有伤在身,怎么会输给一个黄毛小子。”

男子轻声嗤笑:“他那身手,非同一般,你去了也是送死。”

看到下属眼底不服气,左护法也没多说什么。

“既然这次失败了,那就继续找,怀王墓再能跑,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他轻咳一声,又问:“鸳鸯印可有下落?”

“也未发现。”下属回答。

左护法微微叹气:“若能找到鸳鸯印,就能定位怀王墓,进入怀王墓轻而易举,倒不必每次大费周章,惹来官司。”

“属下定会竭尽所能,找到鸳鸯印,打开怀王墓,将怀王玉印献给尊主。”

左护法点头,看似累了。

下属连忙告退。

等人离开了,屋中响起一声轻笑。

“裴玄?有趣,真是有趣。”

“天煞孤星的弃子,竟敢一次次坏我好事,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玩一玩。”

顾清衍正在吃月饼。

自家做的红豆馅很扎实,又不会太甜,是他最喜欢的口感。

他可不知道一张名帖,让裴玄背了一次又一次的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