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玦病好的快, 第二天起来后就退烧了,顾思意给他测完体温,熬小米粥:“粥好了, 你现在喝了,再吃颗药。”
顾思意开始蹲在玄关?换鞋。
陈玦坐在餐桌前, 脸色还?有些?苍白:“你要去哪儿?今天有课?”
“不上课, 我要去打?高尔夫。”顾思意说。
陈玦放下勺子, 脸色不是很好:“我生病了,你要去打?高尔夫。”
顾思意:“我很快回来的, 不会让你一个人在家太久的。”
陈玦:“在哪打?,和谁。”
“就家附近,之前我们晨跑的时候碰见过一个老头,他自?己在那儿打?高尔夫。”顾思意解释。
陈玦:“什?么老头, 为什?么和老头打?高尔夫。”
顾思意起身:“老头是前皇家医学会伦理审查委员会主席, 好了我出?去了,中午前就会回来,你不要乱跑, 你还?在生病。”
由于前不久邻居老太太忽然给陈玦介绍了个当新闻制片的女儿,顾思意发现附近的邻居很多?低调的已退休的大人物,当时他急于做点什?么,无差别地和每个老头老太太搭讪聊天。
虽然是很急功近利吧, 但好在有收获。
当时陈玦查案子的时候,顾思意没闲着,无意间再次发现布朗化工的旧案, 加上他从陈玦的电脑也发现了这部?分文件。
布朗化工在七年前因排放致癌物导致周边居民集体患病,数百起病例,证据原本确凿。但在Gordon的操盘下, 案件最终被法院驳回,受害者分散赔偿,集团高层毫发无损。那场庭审后,民间怒火高涨,却无力反击,媒体也被压了下去,只留下零星抗议,如今被时间湮灭。
法学生顾思意马上意识到,这才是布朗化工真正?的软肋。
顾思意出?门陪老头打?高尔夫了,陈玦怎么都想不过,换了衣服也出?去了。
切尔西?今天放晴了些?,云层疏薄,带着几分温润的初夏气息。顾思意在高尔夫草坪上挥完一杆,正?和老头说着话,转头看见远处走来一个人。
陈玦穿黑T灰裤,短发被吹得微微散乱,眉骨冷峻,薄唇收着,手插裤袋站树下。
顾思意提着球杆小跑过去,压低声音:“你怎么来了?你为什?么就穿短袖。”
陈玦找了个理由:“天气热,我给你带水。”
“……那我正?好给你介绍一下。。”
这时,那位老头也注意到了,笑眯眯地走过来,手里晃着高尔夫球杆:“Nathan,这位是?”
顾思意介绍:“我……男朋友,陈。”
老头大笑一声,摘下帽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朝陈玦伸手:“早听Nathan提过了。你是律师吧?Linklaters。”
陈玦礼貌又克制地回握,嗓音低哑:“对,您好。”
几句话后,老头看了看时间,说今天风大,提议收杆,改天再打?。
顾思意也觉得差不多?了,和陈玦一起沿着公园小道慢跑回家。
陈玦问他:“为什?么想到和他打?交道?”
问的是刚刚的老头。
顾思意:“本来是个意外的……好吧,是我主观的。我觉得他这种老头子退休了肯定无聊,可能良心过不去了,肯帮忙。而且我了解到他每周周末还?会去教会做义工……他见证过英国医学界和工业界几十年的丑闻。要是他愿意帮我们,布朗化工当年的新闻可以?翻出?来,我想着老布朗可能无暇管儿子了。”
因为顾思意出?门前提过,所以?陈玦知道那老头的身份,脚步却微不可察地沉了些?。
顾思意又补了一句:“不过现在想想也无所谓了,反正?马克也被二次收押了。这次至少十八个月出?不来了。”
陈玦没有说话。
两人跑到切尔西?区偏静的一条街时,顾思意忽然拉了拉陈玦的袖口,压低声音:“你有没有觉得他们很奇怪?马克已经二次收押了,怎么还?跟着我们?”
陈玦淡淡道:“因为不是一拨人。”
顾思意:“啊?你还?有仇家在跟踪你?”
陈玦说:“那天晚上撞摩托车的,就是这拨人。他们未必有恶意。”他其实有怀疑的对象了。
陈玦说:“忍了快一个月了,够了。”
话音落下,陈玦抬手一拽,把顾思意拉自?己后边,径直走向街边那辆熄火伪装得极烂的旧车。
他走过去,敲了敲车窗。
车里两人明显吓了一跳,慌忙拉起口罩。
陈玦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们:“两位,非法跟踪、偷拍,触犯了《保护个人信息法》和《人权法案》第八条,我可以?直接报警,要求扣押你们设备调查源头。现在,要自?己滚,还?是让我走正常程序?”
车里两个华裔侦探面面相?觑,表情?一度尴尬到变形:“没有啊先生,呃,你是不是搞错啦。”说话时摄像机还?在腿上没藏起来。
十秒后,司机直接一踩油门,车子猛地窜了出?去。
“小心点,”顾思意牵着他的手猛地往后拉,“这两个怎么这么不专业,谁派来的?”
陈玦捏眉心:“可能是我爸,不知道,也可能我想多?了。前几天接到过他电话,他对我最近动向掌握得有点太多。”
顾思意心头一跳:“那他是怀疑我们的事?了?”
“是怀疑了,但没证据。”
因为过去一个月陈玦和顾思意在家都是拉窗帘过日子的。
陈玦不是很在意这个,发现就发现吧,他不在乎。
回家后,顾思意再一次给陈玦量口温:“这次好了,你都那样出?门跑一圈了,体温还?是正?常,看样子彻底降温了。”他彻底松了口气,这段时间陈玦非常忙碌辛苦,顾思意都看见了,终于可以?休息几天了。
两人过了一个相?当平和的白天,窝在一起看书写作业,陈玦帮他快速地改Brief,顾思意接电话,喜笑颜开地收定金。
下个月就有一批游学团来了,顾思意还?在忙前忙后的协调,由于他本人年纪太小,直接以?策划人身份很难取信那些?警惕心极高的家长,所以?他在对外介绍时,一律自?称是:
“牛津教授助理,负责联络和接待。”
用教授的名头挂在前面,自?己只作为一个执行与协调者出?现。这样既显得专业,又避免了被质疑。大部?分客户听了这套说辞,再看到顾思意本人的学籍认证、课表照片、社?团活动经历,很快就信了。
加上外貌优势,说话礼貌,在视频会议里,家长们对他的好感度普遍很高。尤其在报价合理、服务态度好的前提下,很快就接到了不少订单。
天色暗下来,因为时差,顾思意还?在和国内家长联系。
陈玦不定时出?来骚扰他一句:“忙完了吗?”
“收了多?少定金?”
“又在打?电话了。”
比起当律师,顾思意似乎更擅长用花言巧语做一些?销售工作。
“还?没呢,一个学生签证弄不好,一直问我。”顾思意从电脑屏幕后面抬头,“怎么?”
陈玦说没什?么:“我要量体温。”
顾思意:“体温计在抽屉里,你拿一下。”
“嗯。”
陈玦没有拿,回书房靠着椅子坐着。其实他也有很多?事?做,事?情?还?没彻底结束,以?及还?有些?工作,但陈玦就是不想转了。就算是陀螺也有停下来的时刻吧?
但陀螺是停了,围着他转的人跑去旁边玩别的了。
过了会儿,顾思意屏幕上出?现一条新消息。
陈玦:“顾思意,你不关?心我。”
正?在充当客服的顾思意停住了。
他看了眼?半开的书房门,还?能看见陈玦坐在电脑背后,不过看不清楚表情?,只能感觉到他在看手机。
顾思意给陈玦发了个表情?包。
把陈玦当成?一团丸子搓,问他:干嘛啦?
陈玦回了:“量体温。”
顾思意很快把体温计找到,走到他面前:“张嘴。”
陈玦坐着看他,张嘴。
顾思意低头看温度:“体温正?常,还?吃点药吗。”
“不吃了。”陈玦说,“你要当客服到几点?”
顾思意叹气:“还?有一会儿,国内那些?家长不管我几点的,半夜也要发消息,毕竟他们小孩有的还?没成?年,过阵子就要过来了,问题多?点也正?常,我收那么多?钱也不能不回别人,总要处理问题的。”
有的家长有礼貌,有的家长没什?么礼貌,但顾思意一直挺有礼貌。
陈玦:“你可以?雇几个大学生。”
“雇了一个的,不过毕竟是我第一次策划的,自?己对接放心点。”
陈玦:“你再雇两个。”
顾思意:“我没有钱。”
陈玦说:“我给你。”
顾思意说:“那你给我吧,给我我也要自?己干活,我等下来帮你充电好吗?”
陈玦说好,然后给他打?钱。
顾思意回了句谢谢和亲亲你,又开始算钱,算利润,本暑假总共有一百三?十个学生报名,按每人四千镑计算,总收入超过五十二万英镑。扣除前期平台宣传,住宿、餐饮、交通、门票、学校资源分成?等基础开销,每人还?能净赚一千七。
粗略一算,他这个暑假至少能净赚十一万镑以?上,折合人民币一百一十万。
顾思意晾着陈玦不是没原因的,但也不能晾他太久,因为陈玦从书房里出?来了,跟他说了句森*晚*整*理:“你快点弄,我洗完澡等你。”
明天是周末,两人不需要上班或者上课,顾思意关?电脑上楼,扑在陈玦身上:“我来了!”
陈玦拿开平板:“你洗澡了吗?”
顾思意:“打?完高尔夫回来洗过,我又没出?门。”
顾思意钻进薄被:“哥哥我给你充电,你还?有力气吗?”
陈玦按住他的腰,手掌顺着滑入,顾思意立马不动了。
陈玦垂眼?,眼?尾的睫毛落在脸上:“我还?有,你有吗?”
顾思意抬头:“我有啊……”他很轻地闷哼一声,顾思意马上从活力状态切换为浑身发软,没法耀武扬威了,只能无力地趴他身上,说:“你怎么这样啊……”
“我哪样了。”陈玦揽着他抱在腿上。
四五下后,陈玦不打?了。(没做没做审核你看清楚动词)
顾思意抬头,脸红得一片:“怎么停了,你不爱我了。”
陈玦亲他的嘴角:“还?要吗,还?要就求我。”
“……”
又开始了。
顾思意:“那我求你。”
陈玦嗓音更低:“真诚一点。”
顾思意眼?尾都红了:“求求你。”
陈玦:“软一点。”
顾思意捧着他的脸,轻轻舔舐他的嘴唇:“求求你了。”
陈玦:“……喊哥哥。”
顾思意眼?睛里全是湿漉漉的光:“求求你了,哥哥。”【没做,别锁了。。。。。】
陈玦这才舒坦点,一边让他少看点不正?常的片,一边揉他抽他,顾思意呜咽,说好吧:“你也可以?少看点。”
陈玦:“我本来就不像你这么爱看,污染大脑。”
顾思意身体软得像要融化在他身上了:“你连这种事?也要比较和拉踩吗?”
陈玦:“你这张嘴可以?乖一点吗?”
顾思意说可以?,手攥着他衣服,呜了一声:“你亲我的时候我就不说话了就乖了。”
陈玦挑眉:“那你再求我。”
顾思意:“…………”
顾思意小声地求他,陈玦环抱着顾思意的腰,嘴唇落在他的唇面上,随即就把他按着翻过去压着,覆在思意身上,鼻尖蹭着鼻尖,呼吸混在一起,慢慢勾着他的舌,轻轻卷和缠着。
吻得太深,顾思意呼吸乱了,胸口剧烈起伏,胳膊无力搭在陈玦脖子上,张着嘴唾液顺着交缠舌尖的嘴角流在脸上,枕头都一塌糊涂。
陈玦和他分开一寸,鼻息错乱,目光暗着:“果然现在乖了。”
顾思意微微喘着气,眼?神迷蒙但有光,似乎有眼?泪,说了句:“陈玦,生日快乐。”
陈玦:“?”
陈玦:“我是记忆出?现了什?么问题吗,我上个月就过完生日了。”
顾思意:“是啊不过那天我正?昏迷着。”
陈玦:“后面你又说了一次。”
顾思意语调放软:“我就是还?想说一次。”他抱着陈玦的背,抚摸他的背肌和细微的汗水,又说,“哥哥,情?人节快乐。”
陈玦仍然在吻他,吻细密地落在面颊和嘴角:“我没记错的话,情?人节是二月份。”
顾思意微微闭着眼?:“昨天是520……因为是特殊的日子,所以?我不怪你你把我买的套都扔了,因为我买了新的。”
陈玦噢了一声:“是吗,我也买了新的。不过打?算等你十九岁再用的。”
顾思意呵呵一笑:“怎么不等我九十岁呢,死了再用,跟我一起进棺材。”
陈玦一只手扶在顾思意的胯骨上,手掌非常自?然地托着一抬,说:“小思意,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