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就在客厅冬边的房间, 陈载担心他们这边动静太大惊动老人家。
他不想让爷爷知道他们的真实婚姻状况,她说的乱七八糟的话更不想让爷爷听到。
她这么嚣张,陈载可不想惯着她, 见她水杯都抓不稳, 便喂她喝了口水,挪了两步把水杯放到旁边的桌子上,舒苑站得不稳,眼看要朝一边歪下去, 只能赶快伸出手臂托住她,舒苑往前一倾,两人又抱了个满怀。
女人的身体很香, 很软,让陈载无法忽视那温暖柔软的触感, 全身所有冰封起来的细胞都像是要活跃起来一般,他语气无奈地警告她:“你什么都做不了, 我会把你绑在椅子上。”
严谨刻板的陈医生这是要秒变艾斯吗?
舒苑还残存着一丝意识,叫嚣着:“你来绑我啊, 你把我绑椅子上啊, 你不敢动手是吧。”
既然陈载要当艾斯, 她不介意当一回抖艾木。
他托着她的腋下用力, 把她按在椅子上,两只大手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乱动, 尽力放柔声音商量:“你现在去睡觉可以吗?”
“跟你一起睡吗?”舒苑扬起姣美的脸庞,眼波盈盈。
两人不可避免视线相撞,陈载只觉得她漂亮、精致到不像话,白皙的脸上带着粉色红晕, 妩媚的眼波流转,丝丝缕缕的试图缠绕住他,他赶紧移开视线才能让内心平静。
舒苑舒展双臂,试图站起来去勾他的脖颈,温热气息洒落:“你矜持啥,又不是没睡过,搞得你自己好像挺清纯似得。”
陈载才见识到,绝对不能对舒苑心软,他拥着她往床边走,谁知道一不留神,被她狠狠压在身下。
他平躺着,身上是柔软的带着香气的残存意识不多在不停控诉他的女人,软到不可思议的触感让他想要崩溃。
一狠心,陈载抱着她起身,重新把她按回到椅子上,他可不只是威胁她,他是个说一不二的行动派。
舒苑实在是犯浑很难应付,他小声呵斥她不要吵闹,别让爷爷听见,严厉警告无效,他心一横,把门打开,关好,走过客厅,本来打算去杂物间找根绳子,没想到被小满他们几个小孩玩的输液管给绊到,他干脆吧输液管从椅子上解下来,拿着他的房间。
他一点都没客气,一手拿着输液管,一手抓着舒苑的左手手臂放到椅子扶手处,拿输液管当绳子,麻利地绕了一圈又一圈,打了两个活结,右手也是同样的操作,舒苑终于安静了。
“你不要吵,安静反思。”陈载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躯挡住暖黄的光线,用极低的,有压迫感的声音警告她。
舒苑用残存的意识看着被绑起来的左右手臂,心里想陈医生艾斯玩的可真溜啊。
她完全不想反思,等陈载离开去给她端茶缸,舒苑站了起来,连带着椅子,眼看差点连着凳子一起摔倒,陈载只好放下水杯,又伸手把她托了起来。
他无奈妥协,解开舒苑手肘上绑着的输液管,看到她的手肘被勒得红成一片,胡乱揉了揉,又把她的另外一只手臂解放出来,抱起她放到床上,给她脱鞋,脱掉外套,脱了毛衣毛裤跟袜子,只留秋衣秋裤,从衣柜中拿出被子,抖开,盖到她身上。
看舒苑安静下来,他赶紧关灯,自己也跟着躺到床上,扯过一半被子,背对着她,舒苑却翻了个身,舒展手臂,像条八爪鱼一样黏黏糊糊地把他抱住。
陈载长长吁了口气,算了,他认命了,任由他抱着吧。
两人已经数次结结实实地抱在一起。
他早就告诫过自己不要跟她有任何身体接触,可在耍赖的舒苑面前,他的底线一退再退。
现在他的底线已经退到不能跟她睡,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务必严防死守。
舒苑又开始吵闹叫嚣,让他转过身来抱着她,为了不吵到爷爷,他妥协照做,舒苑调整了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脸颊在他的脖颈、颈窝处亲昵地拱啊拱啊。
他的手臂机械的生硬地揽着她的腰,实在无法忽略颈肩处暖融融的柔软的、酥麻的触感,声线低沉:“舒苑,你跟小猫一样”
他的心脏跳动非常厉害,怀疑自己会得心脏病的程度,还不能不担心会被舒苑拱掉最后的底线。
舒苑温热的脸颊贴着他的,不满嘟囔:“你说我是猫,我会生气嗒,你得亲我一下补偿我。”
刚才那个问题是他的测试,她的回答逻辑这么清晰,她是清醒的?
事实再次证明绝对不能对舒苑心软,她撑起身体,就在陈载以为她终于要离开时,她突然身体一软,又压到了他身上。
陈载无法忍受这种程度的亲密接触,僵硬着身体,警告:“我一会儿会把你扔出去。”
她的脸庞埋在他的脖颈处,喃喃低语:“你把我扔出去啊,你这就扔。”
她追着他索吻,陈载不肯,哄她说现在她一身酒气,等明天清清爽爽的再亲。
舒苑答应了,她终于安静下来,陈载想把她放到床上,可一动她就哼唧,他只能任由她趴在自己身上。
黑暗中,陈载一动不敢动,等到她的呼吸变得略重但平稳,确定舒苑睡着后才轻轻地把她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他感觉全身都是她带来的热意跟挥之不去的触感。
好在舒苑睡得安静,爷爷的房间也毫无声息。
——
陈娴的房间,看着安静躺着的小家伙只露出小脸,小小一团,乖巧又可爱,陈娴头一次觉得小孩还是挺好玩的。
“你不会尿床吧,小崽崽。”她问。
小满说:“我不是小崽崽了,我已经上一年级了。”
陈娴说:“好吧,一年级的小崽。”
小家伙很担心爸妈,说:“我爸爸妈妈不会打起来吧,我妈妈对爸爸很不满。”
陈娴很有把握:“我三哥从来不打人,再说小满你不知道,有时候大人说讨厌的意思就是喜欢。”
他们俩哪知道啊,陈载确实不会动手,但他会把舒苑给绑起来。
小满惊讶得瞪大眼睛,大人为啥这样说话?
“小姑你也会对别人说讨厌你吗?”小满问。
陈娴边把小满的衣服挂到墙勾上边说:“当然有,学校里有人说我长得丑,我就骂人讨厌,那是真的讨厌。”
说着,陈娴走到床边,小满忽闪着大眼睛看她,说:“小姑长得好看,谁说你丑等我长大了找他算账。”
情绪价值拉满。
陈娴暂时忘了堂兄会找她麻烦,边笑边刮小满挺直的鼻尖说:“那可是太好了,你真可爱。”
她也不喜欢小孩,但现在她已经在想着跟堂兄堂嫂把小满借来玩玩。
——
次日一早醒来,小满就跑去正房看妈妈。
小家伙很意外他们玩儿的输液管出现在爸爸房间,难道是爸爸妈妈也爱玩输液管?
而陈载找到陈娴问他:“你嫂子跟你们说啥了?”
他毫不怀疑舒苑会胡言乱语。
陈娴担心陈载兴师问罪,赶紧说:“三哥,三嫂真就喝两杯,她就说你对他冷冰冰的,说你不喜欢她,真没说别的,是不是这样啊?”
她觉得陈载冷冰冰的这一点倒是不假,但他愿意花大价钱给舒苑买相机,不至于不喜欢她吧。
陈载在心里吐槽,还是冷淡一点好,你嫂子的热情我招架不住。
陈娴继续说:“嫂子应该很喜欢你吧,你应该对她好点吧,这样对她不公平……”
受到不公平对待的是他!
陈载打断她的话,又说:“以后不许拉着你嫂子喝酒。”
陈娴心说人生还能不能有点乐趣,不过嘴上特别乖巧:“知道了,三哥。”
夫妻俩都很默契地没提昨晚的事儿,不过舒苑数次看着手腕处的红痕沉思。
陈载甚至都不敢看她,他不确定舒苑记不记得昨晚说过的话,生怕一个眼神交流舒苑就会找他要账,提什么亲吻的事儿。
他对昨晚包括现在自己的行为都不满意,他感觉自己被舒苑拿捏住了,应该对她硬气点,不要对她的胡搅蛮缠妥协。
可舒苑可是心里藏不住话的人,还是开口:“陈医生,你分析下我手腕上的红痕是咋回事?”
陈载给了尽量合理的解释:“可能是酒精过敏,以后别喝酒。”
“跟你的过敏不一样,为啥只有手腕上有?”舒苑说。
好在她没追问,她的提问就这么糊弄过去,舒苑很快又陷入沉思。
父子俩凑到一堆儿说悄悄话,小满说:“爸爸你以后可别再让妈妈喝酒啦。”
小家伙主要是担心父母关系不和谐。
陈载点头:“嗯,她想都别想。”
多亏小满还要去庙会画糖画,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借口,吃过早饭就可以离开老宅。
一家三口要先回家拿糖画木箱才能赶去庙会,缩在老爸怀里问:“爸爸,你到底干啥了让妈妈讨厌你。”
陈载说:“我啥都没干,真啥都没干。”
小满认真提议:“那你得干点啥让妈妈喜欢你。”
陈载干脆地说:“干不了一点!”
舒苑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抿着嘴笑。
等支开糖画摊子,小满不再担心,爸爸妈妈都安静得很,没再吵闹。
等收摊又要去姥姥家蹭饭,自行车停在楼下,陈载锁车,把木箱解下来,母子俩闲着,舒苑问小满:“你说妈妈手腕上的红色痕迹是咋弄的?”
小满认真地想了想说:“妈妈,有可能是输液管捆绑弄出来的。”
舒苑突然嚎了一嗓子:“陈载,我咬死你。”
小满马上伸手捂住双耳,妈妈这是咋了,咋突然情绪不稳定。
陈载淡定得很,不跟她对视,自顾自地抱着木箱往筒子楼门口的方向走。
——
初一晚上,舒苹一家也回娘家吃饭,当然由舒苹来主勺。
食材就是猪肉鸡肉带鱼都豆腐等,做的菜也都是家常菜,别看舒苹学得时间不长,可她有了自信。
桌子上已经摆上香酥带鱼、狮子头、酱猪肘,板栗焖鸡,色香味俱全 。
酱猪肘提前两天做好,一直在汤汁里泡着,舒苑跟小满各尝了一片,小家伙频频点头:“好吃,咸香软烂入口即化。”
舒苑跑到门口说:“这个酱猪肘太好吃了,软糯入味,不比副食店的差,以后咱家有肉都由你来做。”
舒苹笑眯眯地翻炒着锅里的肉丝说:“我现在皮毛都没学着。”
舒荷正在吃带鱼,说:“大姐能不能别谦虚,你做这一桌菜不比电器厂俩会做小炒的师傅差,你得有点自信。”
毕竟在食堂干了那么多年,舒苹学起厨艺来比没基础的快。
郑建设磨蹭到估摸着开饭时间,才赶过来,舒苹刚好再做最后一个拨丝地瓜,在这个年代,这样的甜食很受欢迎。
同样是做菜,郑建设明显感觉到了舒苹的变化,她比之前自信,以前的笑容是讨好别人,唯唯诺诺的,现在的笑容发自肺腑。
以前他轻松就能压制舒苹,舒苹对他低眉顺眼,可现在舒苹根本就不吃他那一套。
郑建设突然意识到这都是舒苑的策略,自从拿了他的工资,舒家人就没找他麻烦,但舒苑的计划应该是把舒苹提溜起来,说不定以后舒苹当上大厨,拿高工资,他那八十多块钱的工资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不是巴着他不肯离婚,是没到时候。
他之前是想跟舒苹离婚,摆脱这段没有共同语言的婚姻,可现在,舒苹要掌握离婚的主动权!
想通这一层,郑建设觉得非常憋屈,满桌的好菜味同嚼蜡。
吃过晚饭,仨小孩看小人书,郑建设特意把舒苑叫到楼下,问她:“我跟舒苹的婚姻,你是咋计划的?”
舒苑很诧异:“你自己的婚姻你问我?你是咋想的?”
郑建设无语至极:“舒苹拿着我的工资,我老娘拿死威胁我,我还能咋想?”
舒苑心平气和地说:“你搞外遇不如搞工作,你有能力,才能更好地抚养俩孩子,别给俩孩子拖后腿。”
郑建设很意外,说得没毛病。
原来舒苑也会正常说话。
可郑建设更憋屈了,根据舒苑的态度判断,他搞不搞外遇不重要,舒苹支棱起来才重要,她们放弃他了,等她们认为他没价值,就会把他踹开。
——
这几天都相安无事,初五是庙会最后一天,初六各单位都正式上班,晚上睡觉前,舒苑开始讨债,说:“陈医生,你是不是欠我点啥?”
只要她不提,他就想把这事儿赖掉是吧。
陈载的心提了起来,视线从舒苑脸上扫过,沉声开口:“那天你是清醒的!”
舒苑否认:“只有一点点脑子可用,但记得你说过的最关键的话,你不会赖账吧。”
陈载语气郑重地建议:“脑子是好东西,你要随时保证全部脑子都可以用。”
舒苑扬起下巴:“别转移话题。”
陈载尽力分辨:“我那是让你尽快安静下来,不想被爷爷听见我们说话,你怎么不说你折磨我一个晚上。”
两人耳鬓厮磨,舒苑热情似火地拥抱他,柔软的触感再次向他袭击,热意在他英俊的脸庞蔓延,多大点事儿,他不知道自己为啥这么局促!
笑意漫上舒苑的脸颊:“不要找任何借口,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就告诉我啥时候兑现吧。”
陈载瞥了眼她如石榴籽般粉润欲滴的嘴唇,薄唇紧闭,不答。
舒苑目光划过他强作沉静的俊美脸庞,他的嘴唇棱角分明,下颌线线条利落,弧度优美,笑道:“你赖不掉,现在不想兑现你就先欠着,我要利息,说不定啥时候本金利息一起收。”
陈载:“……”
舒苑绝对能说到做到,她不会又要找机会进攻他的底线吧。
她到底在想什么!
舒苑就喜欢他这种对她无奈又无能为力的模样,严肃、俊美又冷淡,她继续说:“比如大雨滂沱,电闪雷鸣,快要坍塌的破旧磨坊。”
陈载:“……”
闭嘴吧。
——
过年期间,郑建设跟曾秀镯的桃色新闻终于传到厂里。
在舒苑看来,放弃郑建设,只拿他的工资就行,他的流言蜚语传出来也无所谓,郑建设既要又要豁不出去,肯定会有所顾忌。
但总要考虑莫莫跟莫弟,让俩孩子听到肯定不好,另外还有舒苹。
在这个年代,能主动离婚的女性都是勇敢的,舒苹缺少勇气,不知道她对郑建设是什么样的心态。
唐素凤就像闻到腥味儿的猫,到处打听郑建设的消息,上蹿下跳开始传播。
舒苑本来就想用曹磊跟有妇之夫的事情压“热搜”,再加上唐素凤总蹦跶,是时候把曹磊的事情搞得人尽皆知,让唐素凤吃点苦头,她就会老实得多。
也算是送给唐素凤的新年大礼。
这次参与的是柯松的小伙伴,有妇之夫的小叔子,男主当然是被戴了绿帽的男人,他在外地林场上班,才给了曹磊两人可乘之机,主要情节是捉奸并传播。
电器厂人多,元宵晚会外加新年动员大会得分几拨开,唐素凤作为家属要去蹭点吃喝,还要宣扬郑建设的事儿。
散场时,她正嗑瓜子磕得嘴皮子翻飞,听人问她:“你们家曹磊二十六七了吧,还不找对象呢。”
唐素凤牛皮吹得响:“有他表姨跟表舅在,他肯定得好好挑挑。”
就在这时,有人跑过来报信:“不好啦,曹磊跟人瞎搞,被老李家的大小子给抓了,让人一顿好揍,快去看看吧。”
“曹磊跟小媳妇搞那个,被人家对象给抓了。”
“快走,赶紧看看去。”
吃瓜群众眼睛雪亮,这可比开大会有意思,这些日子的下饭菜有了,还不得赶紧去。
唐素凤简直如五雷轰顶,眼前一黑,曹磊这个不成器的小子还是被人给抓了。
等唐素凤看到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曹磊,心哇凉哇凉的。
这件事是最近厂里最下饭的谈资,这对男女跟三方家长都被搞得灰头土脸。
唐素凤惶惶如丧家之犬,曹磊偷偷摸摸跟人搞了好几年,丢尽了她的脸,这传出去曹磊肯定不好找对象,哪个正经姑娘会嫁给他。
她现在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一出门就有人戳着她脊梁骨骂,骂得她抬不起头。
郑建设本来很忐忑,担心流言会搞得他一败涂地,但曹磊的事情出来,他的事儿就被压了下去,他还庆幸自己运气可真好,可是舒苑找到他说:“你跟曾秀镯的事情没掀起水花,你想想曹磊灰头土脸的样儿,你不想跟他一样吧,你就好自为之,下次再传流言不一定压得下去。”
总被小姨子敲打,郑建设只觉得颜面扫地:“……”
——
喝了三副中药之后,小满的抽动症好像真的好了,连续一个星期,他都没有再歪嘴巴抽鼻子挤眼睛,小家伙可是高兴坏了,隔一会儿就照下镜子,他的五官没动,都没乱动。
他迫不及待地跟几个小伙伴分享,这天多宝来电器厂家属院玩儿,他们才凑在一起,小满说:“你们都看我的脸。”
莫莫疑惑:“你脸咋了?”
孟安嘴角扬起:“小满是世界上长得最俊的、最善良的、最可靠的、最聪明的小孩。”
小满不太好意思地抓抓头发:“真没那么好啦。”
多宝说:“你是不是想说你不抽动了。”
另外两人立刻惊呼:“哇,小满你的抽动症真的好了?”
“你的脸没乱动,真棒。”
“应该让沈盼看看。”
小满非常满意,五官各归其位不乱动的感觉真好,太爷爷说应该不会复发。
小家伙无比盼望着能够开学,应该有不少同学发现他的五官会乱动了吧,他要让大家看到他已经好了。
他早早地整理书包,削铅笔,买注音本,做各种准备。
莫弟在寒假里玩得疯着呢,临近开学好像陷入了开学焦虑,整天闷闷不乐,看到小满整理书包,蔫哒哒地问:“你真的想去上学?”
“对呀,上学多好啊。”小满响亮地回答。
莫弟要抓狂,老天爷,怎么会有真心愿意去上学的小孩!
就不能一直放假么。
等开学这天,几个小学生约着一起去学校,小满穿着干净的衣裤鞋子,走起路来噔噔噔,小腿迈得特别起劲儿。
在校门口就遇到沈盼,小满胸膛挺起,经过沈盼旁边带起一阵凉风,沈盼敏锐地发现小满在向他释放什么信号,他抓着头发冥思苦想,到底是啥信号呢?
不会是小满又背会了好多诗吧。
小满能不能别再背诗了。
沈盼想啊想,见到小满就观察他,居然真让他给发现了,小满不再歪嘴巴抽鼻子!
小满的小毛病没有了?
他为啥不歪嘴巴了,歪呀,使劲歪呀。
沈盼的优越感消失了!他变得蔫叽叽,好像乐趣被人夺走。
在校园里遇到多宝,他跟多宝打听,多宝骄傲地说:“就你总爱关注别人的小毛病,小满早就好了,我们的太爷爷给治好的。”
沈盼羡慕不已,小满居然有那么厉害的太爷爷。
再回老宅吃饭,小满一进院门就大喊:“太爷爷,我的抽动症好啦。”
一时间,被惊动的鸡鸭鹅咕咕嘎嘎乱叫,音波越过层层障碍,传到三进院正房,陈甫谧迎了出来,等小满跑过来,马上说:“让太爷爷看看。”
在太爷爷的盯视下,小满的五官不会乱动,等夫妻俩走到门口,陈甫谧又问:“他确定好了吗?”
陈载回答:“这两个星期没有症状。”
陈甫谧非常得意:“我就说能好吧,你们仨还瞒着我,早就应该跟我说,别用你西医那一套耽误孩子。”
给大重孙子治好小毛病,陈甫谧比治好疑难杂症还要有成就感,尤其是小满乖巧地跟他致谢,夸他医术高超,别人夸他那是恭维,是想从他这儿得到点好处,只有大重孙子的夸奖最纯粹,最中听。
而小满意识到,在家人身边,他不用担心会被嫌弃,没有人会嫌弃他。
爷孙俩的关系空前密切,小满的感谢赞美说了一遍又一遍:“太爷爷妙手回春,药到病除,是小满最敬佩最热爱的人。”
陈甫谧乐呵呵地听着:“看吧,你以后就得经常到太爷爷这儿来。”
他对这个重孙满意极了,就是比陈载小时候招人喜欢。
小孩灵机一动地说:“我要请太爷爷吃饭,去胜利饭店,用我自己卖糖画挣得钱,我有钱。”
本来是想让爸爸吃到胜利饭店美味的饭菜,现在小满也要请太爷爷。
之前他一直在攒钱,等过年参加了庙会,他手里就有了一两百。
陈甫谧眼睛带着亮光,眉开眼笑地说:“你花钱,请太爷爷吃饭?”
小满点头:“对,太爷爷,胜利饭店的饭菜特别好吃。”
舒苑解释说拍菜品的时候带小满去过,小满觉得胜利饭店特别高级,饭菜特别好吃。
陈甫谧内心被感动充盈,这么小的小重孙子说花自己的钱请他吃饭,他马上就答应下来,并说:“陈载,你从来都没请我吃过饭吧。”
陈载无言以对:“……”
等吃晚饭的时候,他又在饭桌上对俩儿子说:“你们俩在六七岁的时候没请我吃过饭吧,小满说要请我吃饭,花他自己挣得钱。”
语气非常自豪。
大伯:“……”
三叔:“……”
陈甫谧真是太喜欢这个重孙子了,他爸爸都不会请他吃饭,但还是小孩的大重孙子会,还要去路城最好的饭店。
他是多有福气才会有这么一个乖巧体贴的大重孙子。
跟陈载那个犟种相比,真是可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