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城的夜晚被霓虹点亮,一栋栋高楼上的灯光如繁星错落。
宋暖栀坐在副驾上,很快发现这不是回天瑾御苑的路,狐疑地偏头:“我们去哪?”
“九聚堂。”沈宴修长冷白的指节稳稳握着方向盘,嗓音温和,“秋姨请假了,晚饭我们在外面吃。”
说起来宋暖栀已经很久没吃过九聚堂的饭菜了。
如今沈宴又把九聚堂当作聘礼给了她,宋暖栀饶有兴味地点头:“好啊。”
九聚堂这处高端私人会所隐匿在城市的喧嚣中,围墙被翠竹遮掩,若是稍不留意就会与之擦肩而过,那扇大门更是毫不起眼。
车驶入大门,里面则是别有洞天。
静谧的庭院中,从秦澜河引进的一条小溪贯穿其间,水流敲击石面,如奏响的清脆乐章。
宋暖栀和沈宴甫一下车,就被经理带着一众人诚惶诚恐地接待了,像是在应对领导的突然视察。
直到沈宴说他们只是过来吃饭,经理这才遣散其他人,自己留下来亲自招呼。
这会所的经理是个人精,他显然早就知道如今九聚堂换了主人,对着宋暖栀一口一个老板,很是热络。
宋暖栀没少来九聚堂吃饭,却第一次有这样的待遇,尤其被叫老板,她既过瘾又莫名羞赧。
不过想到自己将来的目标是接管整个宋氏集团,她很快便稳住了心神。
包厢内,她坐下后也像模像样地问起了会所的经营情况。
经理笑着回她。
会所这些年一直都在盈利,详细的数据可以让人把账本送过来,给她亲自过目。
看了账本,就能知道会所的具体盈利数额。
那些将
来可全都是她的钱!
宋暖栀有些心动。
她看向对面只顾喝茶一句话也不说的沈宴,长睫翕动,不确定地问:“我能看吗?”
“你是老板,当然可以随时查看。不过,”沈宴放下茶盏,语调和缓,“先填饱肚子再看不迟。”
宋暖栀想想也是,沈宴一个下午都在帮她试婚纱,他人高马大的,肯定早饿了。
不止他,就连宋暖栀自己的肚子也瘪了。
经理上过菜后先行离开,包厢内剩下沈宴和宋暖栀。
桌上是宋暖栀每次过来常点的那些菜,但今晚的味道似乎格外好。
沈宴看起来慢条斯理,实则进餐很快。
他吃饱放下餐具,便见对面的女孩眼眸微眯,咀嚼东西时嘴角还挂着笑。
他一时间竟有些辨别不出,她是因为吃到美味可口的饭菜开心,还是想起一会儿能看到盈利的账目而开怀。
沈宴觑一眼她反扣在桌上的手机。
手机壳又换了一个,银面镶钻的手机壳上有个扎着丸子头的卡通少女,少女左手托着招财树,右手搂着招财猫,脚边一堆金元宝。
沈宴见过她的画作,看这画风一眼便知卡通少女出自她手。
他唇角微勾,轻笑出声。
男人的笑声并不大,宋暖栀却还是敏锐地听到了一抹极浅淡的气音,一抬眼,对上沈宴还未来得及拉平的嘴角。
以为自己吃相有问题,她急忙拿纸巾擦嘴,小声咕哝:“你笑什么?”
沈宴倚进靠背:“没什么,很可爱。”
不知他为何忽然这样评价,宋暖栀脸颊上温度骤然攀升,心跳都快了。
总不会是在夸她吃东西的时候样子可爱吧?
可是吃东西的样子能有什么可爱的?
该不会是喜欢她?
她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正有些不知所以,沈宴又道:“我说的是你手机壳上的小人,很可爱。”
会错意的宋暖栀:“……”
残羹剩饭被撤走后,侍者又送来了饭后甜点,经理也让人送来了账本。
既然看账本的事已经因为吃饭搁置,宋暖栀此刻也格外沉稳,选择先吃甜点,顺便欣赏窗外的景致。
沈宴不爱吃甜,也无意看账本,像个老干部一样专注喝茶。
倏忽间,宋暖栀“咦”了一声,额头抵着玻璃向下看。
这样还觉得不够,她索性站起来,打开窗户探头出去。
清凉的微风裹挟着花香送入包厢。
沈宴问:“怎么了?”
宋暖栀比看到明星还激动:“我看到首富了!”
她的眼睛像是在看一坨金子,“就是那个连续四年稳居富豪榜榜首,整个亚洲最有钱的传说中的恋爱脑大佬,童城陆氏的掌权人陆时祁!”
沈宴眼皮一跳,险些被她的话呛到:“……恋爱脑?”
宋暖栀扭头:“你不知道吗,他被女朋友甩了之后,化悲伤为动力,不要命工作,这才年纪轻轻就成为首富的。”
沈宴没说话,宋暖栀喟叹一声:“又有钱长得又帅,感情还专一的男人,这也算是稀有物种了。”
沈宴:“你怎么知道他?”
“他是首富,最有钱的人,我当然得知道。”
“……”
宋暖栀又解释:“陆时祁和澜城的简驰集团合作,新创立了智能AI科技公司,我们澜大计算机学院的江教授被他们邀请做了合伙人,当时在学校闹得挺大的。”
沈宴了然,继续喝茶。
宋暖栀仍看着窗外,直到陆时祁的身影在自己的视野里消失,她这才重新关了窗户坐好。
拿起手边的账本翻开,她只看了几页就忍不住心生感慨:“我拥有这点财富就已经乐得找不着北了,不知道做首富得有多快乐。”
沈宴:“……”
她说到此处,蓦地想起什么:“我记得,你参加了陆时祁在澜城的科技公司的剪彩仪式,你们关系很好?”
沈宴神色淡淡:“一般。”
宋暖栀有点不信,如果一般,沈宴这种大忙人才不会去那种场合。
而且去年的富豪榜上,沈宴的名字和陆时祁离得很近。
她猜测,这俩人近期在生意上有过节,结仇了。
既然如此,宋暖栀很有眼力见地不再夸赞陆时祁,免得给沈宴找不痛快。
谁亲谁疏,她还是分得清的。
她看向沈宴,一脸真诚地夸赞道:“陆时祁工作那么拼,透支身体才成为首富,你作息规律,生活健康,身价却没比他差多少。这说明,你比他更厉害!”
她双手托腮,眼底的崇拜之情不加掩饰,“反正在我心里,没人比得上你。”
沈宴对上她真挚灼灼的视线,心湖微微漾起波澜,略微不自在地瞥开眼去。
宋暖栀看他像是被夸害羞了,有些稀奇。
她没想到沈宴这样的大人物,居然也会喜欢听人夸。
她正想再夸点,沈宴忽而说:“我有个外甥,你见过的。”
宋暖栀想起上次去沈家见过的那个小男孩。
不知沈宴为何提起,她正纳闷,沈宴道:“那是陆时祁的儿子。”
宋暖栀瞳孔微收,迟钝片刻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你妹夫呀?”
沈宴:“……目前不是。”
宋暖栀明白过来,陆时祁传闻中那个甩了他的前女友是沈宴的妹妹。
难怪沈宴提到他面色不好。
不过他说的是“目前不是”,看来陆时祁和沈宴的妹妹还没结婚。
“目前”这两个字沈宴用得很微妙,想来他只是嘴上不承认,心里已经认可了陆时祁和自己的妹妹在一起。
这算是沈家的家务事,他愿意跟她说这些是因为两人如今领证了,他把她当成家人。
心里有数了,宋暖栀便没再打听太多,只专注看账本。
账本有些多,她一时半会看不完,再加上明天还得一大早起来拍婚纱照,熬久了她怕影响明天的气色,于是只挑了就近的来看。
这会所果真如经理所说,盈利可观,只一个季度的数额便让她咂舌。
从九聚堂回天瑾御苑的路上,宋暖栀心情好,对沈宴也殷勤。
透过车窗看到前方一家水果店,她转头问道:“你想不想吃点水果?我可以请你。”
沈宴把车停在水果店门口。
宋暖栀解开安全带,下车前问他:“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沈宴应得随意:“都可以,你看着选。”
宋暖栀知道,沈宴这个人远没有他嘴上说的那么好打发。
过甜的水果不吃,过酸的不吃,水分少的不吃,不新鲜的也不吃……
总之很难搞。
在水果店里徘徊一圈,她最后买了含糖量偏低的枇杷和樱桃,这两样酸酸甜甜的,又是当季水果,沈宴应该喜欢。
最重要的是她自己喜欢。
万一沈宴吃不了多少,她一个人就可以消灭掉剩下的。
回到天瑾御苑,宋暖栀换上拖鞋,随手把散着的长发扎成丸子头,沈宴余光看到她纤细漂亮的天鹅颈,视线落在她后颈处的吻痕上,眸底稍黯。
恰在此时,他手机铃响。
他接着电话走向落地窗,宋暖栀则是挽起袖子,拎着买回来的水果去厨房。
她先把樱桃用清水简单重洗,再加小苏打和盐浸泡。
趁这个空挡,又把洗干净的枇杷去核去皮分成小块,装进漂亮的水晶盘内。
如果只是宋暖栀自己,这些水果她随便洗洗就直接吃了。
但沈宴是个讲究人,既然说要请他吃水果,她自然要用心服务到底。
端着水果出来,没在客厅看到沈宴的人,宋暖栀直奔书房。
书房门是虚掩的,她还是礼节性地叩了叩门,直到听见里面传来清润悦耳的男音:“进。”
宋暖栀这才推开房门。
沈宴坐在电脑桌前,此刻已经打开了电脑,修长好看的手正在键盘上敲击着,端正冷肃的面容在屏幕的微光中显得凌厉。
工作状态下的沈宴,那种疏离感和压迫感又充斥在四周,让人从心底里生出敬畏。
“……我是不是打扰到您了?”宋暖栀迈进去的一只脚又收回来,站在书房门口小心翼翼地问,“切好的水果一会儿就不新
鲜了,您要不要先吃点?”
男人深沉的目光从电脑荧幕上移开,落在她那张温顺恬静的脸上,盯了几秒后看向那盘水果,语调和缓:“进来吧。”
宋暖栀这才走进来,把果盘放在桌上。
她正打算出去,沈宴忽而开口:“过来。”
宋暖栀神色微恙,她已经离他很近了,两人之间只隔了一道书桌。
这个距离,无论他想跟她聊什么,或者给她看什么东西,应该都可以。
她没明白沈宴让她“过去”是什么意思。
宋暖栀只能凭着自己的理解,绕过那张书桌,站在他的办公椅边上。
下一瞬,她的手腕被男人宽厚温热的手掌攥住。
随着力道,她顺势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宋暖栀心率飙升,他们两个还从未在床上以外的地方有过这样的亲密。
她正想挣扎,腰肢被他用手臂牢牢禁锢:“你不是说,明天拍婚纱照避免不了亲密,所以需要提前排练?”
宋暖栀这才想起先前趁他开车时,自己占他便宜的事。
她当时随便扯的烂借口,成了此刻沈宴桎梏她的正当理由。
耳畔,男人的呼吸灼热滚烫。
她胡乱盯着桌上的电脑屏幕,没敢回头去看身后沈宴的表情:“……其实我后来想了想,咱们两个领证已经有一段日子,相处得很熟了,不用排练明天也能发挥得很好。”
沈宴:“是吗?”
宋暖栀:“嗯。”
沈宴的一只手臂仍圈在她腰上,另只手的指腹轻轻拨弄她耳钉上的粉钻,不经意触碰她耳垂的肌肤,引来宋暖栀轻微的瑟缩,她口中的“嗯”字也随之变了音调,透出几分婉转。
宋暖栀立马用贝齿咬住下唇,默了会儿,她才又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婚纱照的尺度一般都不大,我到时候肯定能配合好。”
沈宴落在她腰上的力道不减反增,薄唇贴近她耳廓:“可是你刚才对我说话,又用了‘您’字。”
自从沈宴说过不要对他用敬词,宋暖栀已经在慢慢纠正了。
但她敬了沈宴十几年,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过来的。
“我不是故意的。”她垂下浓密长睫,小声为自己辩解。
沈宴却道:“无意识的行为,更说明我们需要为明天的婚纱照提前排练,免得到时候你连同我亲近都不敢。”
宋暖栀:“……”
书房内安静下来,宋暖栀内心踌躇不定。
她抿唇细想,拍照时虽然避免不了亲密,但无非就是牵手,拥抱,最多唇对唇亲一下,不算难办。
反正她也占便宜主动亲过沈宴。
不过她自己主动是一回事,由沈宴主导又是另外一回事。
此时此刻,她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紧张。
努力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宋暖栀用力深呼吸,扭头问沈宴:“怎么排练?”
沈宴不疾不徐地开口:“先吃点水果吧。”
他下巴轻抬,示意桌上的果盘,“你来喂我。”
宋暖栀没办法,用叉子扎了一块切好的枇杷,递到沈宴的唇边。
她的眼睛全程落在那块金黄的枇杷果肉上,压根不敢去看沈宴的脸。
直到看见男人低头凑过来,性感的薄唇轻启,叼走那块果肉,她捏着叉子的手迅速收回来,清纯娇美的容颜染上三分晕红。
她佯装淡定地又去扎了一颗樱桃递过去,心跳愈发加快,鸦羽般的睫毛簌簌颤动。
沈宴见势捉住她的手腕。
他的手掌宽厚温热,触碰到她腕部的肌肤时,宋暖栀像是被烫到,下意识想要挣脱,却被他牢牢握住。
宋暖栀抬眸,对上他漆黑深邃的瞳底,又忙看向别处,眼神飘忽没有焦点。
沈宴无奈,嘴角牵起似有若无的笑:“这样都害羞,明天怎么办?刚刚哪来的自信,敢说不用排练你就能做好?”
被他一激,宋暖栀的赧然散下去不少,倔强地把举着的水果又往他唇边送了送,以此证明自己没有害羞。
沈宴这才垂眸去看那颗樱桃。
樱桃果肉色泽红润如宝石,仔细看去,里面是去了核的。
沈宴平时只吃切好去核的水果,他以前不觉得什么,但这么多樱桃一一去核,肯定需要不少时间。
难怪她洗个水果去那么久。
沈宴吃下那颗樱桃,温声道:“以后不用那么麻烦,简单洗一下也能吃。”
宋暖栀无所谓地眨了眨眼:“没关系呀,这样一口咬下去全是果肉和汁水,不用吐核很过瘾,我也喜欢这样吃。”
沈宴轻笑:“那下次换我帮你去核。”
宋暖栀是为了感谢沈宴把这么能赚钱的九聚堂当做聘礼给她,这才请他吃水果的。
既然请人,自然也要用心装盘。
如今沈宴却说下次换他来帮她。
想来他没有把今晚的水果当作宋暖栀的感谢,而是觉得切水果这种事应该礼尚往来,互相帮助。
沈宴说她客气,其实他自己也挺客气的,这点小事情都要找机会还回去。
她正失神,沈宴接过她手上的叉子,扎了块枇杷果肉喂给她。
她有些不自在,想说自己来,又想着没准在沈宴看来,这样互喂水果已经是在为明天的拍照排练了。
她不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只得就着他递来的手吃下去。
两人相互喂着对方,从生疏到越来越自然,盘里的水果很快见了底。
宋暖栀默默松一口气:“吃完了。”
言外之意,排练的也差不多了。
谁知沈宴放下水果叉后,正色道:“那我们现在开始排练吧。”
“?”
宋暖栀眼皮一跳,“现在开始?”
沈宴:“不然呢?”
对上沈宴狐疑的目光,宋暖栀道:“不是都已经结束了吗?我们刚才互喂水果挺熟练的。”
而且她全程坐在他腿上。
早知道是吃完水果才开始,她就先从他腿上下去了。
沈宴:“我刚才不是说了,先吃点水果,然后排练?”
她很无语,有点怀疑沈宴是不是故意逗她。
她偷偷瞥一眼男人的脸,见他神色平和,看上去一本正经,不像是在开玩笑。
看来是她自己理解错了。
宋暖栀认命地问:“那要怎么做?”
沈宴拉着她的两条手臂,圈在自己的脖颈处。
随着这个动作,两人的距离在一瞬间拉近不少,宋暖栀闻到他呼吸间残留的酸甜果香。
沈宴炽热的目光凝睇她,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唇,沉声道:“来亲我。”
他们几乎贴在一起,宋暖栀能清晰感知到沈宴胸膛的起伏,独具侵略意味的男性气息将她笼罩住,让她的身躯不自觉发软。
宋暖栀看一眼他的唇,很是纠结。
沈宴也不催促,像个狩猎者,极有耐心地等待着。
见她迟迟没动静,沈宴才又说:“在外面亲我的时候,不是很主动?现在怕什么?”
他又用激将法。
这次宋暖栀不吃这一套:“是啊,我在外面已经亲过你了,说明我明天肯定能表现好。”
“反倒是你,不知道行不行。”她看向沈宴,“既然排练,又不是非得我主动。”
她学着沈宴刚才的样子,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唇瓣,“你来亲我。”
沈宴挑了下眉,瞳底透着稍许玩味。
因为刚吃过水果,她红润的唇瓣上还沾着晶莹的汁水,灯光下泛着微微光泽,娇艳欲滴,像被露珠浸润过的花瓣,诱人采撷。
沈宴眸光一暗,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挑起她的下巴,力度不大却不容抗拒。
宋暖栀脊背僵滞瞬息,被迫抬起头。
书房的玻璃窗隔绝掉夜晚的喧嚣,四目相对间,周遭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宋暖栀看到沈宴那张俊逸帅气的脸朝她贴过来,温热的薄唇轻覆上她的,蜻蜓点水般的触碰,继而改为在她的唇上温柔的厮摩,像是细细描摹她唇的形状。
宋暖栀瞳孔蓦地放大,排练不需要到这一步吧?
谁家拍婚纱照会在摄影师跟前这样接吻?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她能感觉到他的吻从温和逐渐转为霸道,不断吮吻她的唇瓣。
宋暖栀知道自己应该制止,
这明显不是排练应有的尺度,却又有些说不出的着迷。
直到沈宴舌尖企图撬开她的贝齿,宋暖栀心尖轻颤,不自觉揪住了他的衣服。
书桌上,沈宴的手机响起震动。
暧昧的氛围被骤然打破。
宋暖栀迅速回神,条件反射般从他腿上下来,她的唇已被他亲得有些发麻:“明天要早起化妆呢,我要先睡了,你忙工作吧。”
她说着,几乎落荒而逃逃般地离开书房。
直到书房的门关上,偌大的室内只剩下自己,沈宴脊背向后倚在靠背上,哑然失笑。
他还以为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这小姑娘有多胆大呢,竟敢在外面亲他。
如今看来,还是高估了她。
桌上的手机仍在震动,他没有理会。
冷白手指解下衬衫最上方的两颗纽扣,沈宴喉结微滚,闭眼缓解胸腔里那股起起伏伏的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