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身高?
他比她高是毋庸置疑的事情,沈宴不知她为何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如果是想比身高差,此刻两人都是坐着,如何能比得出来?
思来想去,沈宴觉得只能是自己接电话又看邮件,花费的时间太久,她等的太无聊了。
他应该先回家,再处理这些琐事才对。
“抱歉。”沈宴下了车,绕过车头,又绅士地为她打开副驾的车门。
沈宴的道歉莫名其妙,宋暖栀心里不解,但她此刻正尴尬,也没心思去想别的。
进电梯,两人双双沉默。
到家后,秋姨在厨房准备晚饭。
宋暖栀不想单独和沈宴待在一块儿,急忙给自己揽了点活:“我去把这些草莓洗干净。”
捧着草莓进厨房,秋姨见了,笑着打算伸手接过来:“栀栀,我帮你洗吧。”
宋暖栀忙道:“没关系秋姨,您忙您的就好。”
秋姨便没再说什么,转身继续去处理食材。
知道沈宴是个在吃方面挑剔的人,宋暖栀洗的很认真,先用小苏打水浸泡十分钟,再一颗颗放在流动的水下面冲洗干净。
洗完再浸泡,再冲洗。
重复两遍,半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
端着水晶盘从厨房出来,沈宴不在客厅,应该是去书房了。
想到刚刚下车前的窘迫一幕,宋暖栀觉得还是把水果放客厅好了,他出来看到肯定会吃。
刚走到茶几前,书房的门打开,沈宴朝这边道:“栀栀,你来书房。”
宋暖栀只好捧着水晶盘过去,笑盈盈递上前:“草莓洗好了,你尝尝?”
沈宴捏了一颗放进嘴里,满意地道:“很甜。”
宋暖栀笑起来,眼眸一眯,嘴角绽放梨涡:“是吧,我挑的草莓全都是甜的。”
沈宴接过水晶盘,又捏起一颗递到她嘴边。
他这是……要喂她?
宋暖栀受宠若惊,又很不自在。
“我自己来。”她接过那颗草莓,没好意思看沈宴。
草莓很大个,如果她在宿舍里吃,就不顾形象地一口全塞进去了,但是在沈宴面前,她矜持地先咬了一半。
精心洗过的草莓好像比昨天更甜些。
嘴巴里的果肉咽下,她才把手里的半颗也放进去。
沈宴倏而道:“你进来一下。”
他端着水晶盘朝书房去,宋暖栀狐疑地跟上。
把草莓放在书桌,沈宴示意那张办公椅:“坐。”
宋暖栀乖乖坐下,看到书桌前放着一摞文
件。
沈宴把文件摊开,递笔给她:“聘礼上的那些资产,我让律师拟了赠予合同,你先签一下字,回头让律师去办理过户。”
他们领证在先,聘礼在后,这些聘礼法律上属于夫妻共同财产。
如今沈宴主动赠予,便只属于宋暖栀。
赠予人那里,沈宴已经签过字。
宋暖栀抬头看沈宴:“其实我觉得不用这么麻烦。”
沈宴温雅浅笑:“说了是给你的,自然要做到。”
宋暖栀没办法,这才接过笔签字。
聘礼中涉及了沈宴名下的房,车,游艇,庄园,酒店,饭店,珍玩玉器等多种资产。
一份份合同签下来,宋暖栀居然差点签到手软。
沈宴给得太多了!
如此多的财富,比先前她看到长长的聘礼礼单更加具象化。
签完这些,宋暖栀刚喘口气。
沈宴又拿了几份文件:“这是嫁妆。”
他让宋康裕也以赠予的名义给她。
发财啦!
宋暖栀搓搓手,继续签字。
她每签完一份,沈宴会收走,再放另一份给她。
等沈宴不再给她递文件,宋暖栀还有些意犹未尽。
怎么感觉她爸给的嫁妆,没有沈宴的聘礼多呢。
沈宴看到她澄澈漂亮的眸底闪烁着璀璨的星芒,又很快浮上一丝没有尽兴的淡淡失落。
他挑眉:“还想要?”
“没有没有,很多了。”
宋暖栀甩甩发酸的手腕,沈宴又摆在她跟前一份文件。
她的眼底立马放射出光华:“真的还有呀!”
沈宴:“……这是我决定投资谷寻前做的背调资料。”
书房内静了两秒。
沈宴觑一眼她羞红的脸,忍俊不禁:“这是谷寻上市前的最后一轮融资,你跟我做好这个项目,日后的回报也不会差。”
“你先看看,有不懂的地方问我。”
宋暖栀“哦”了声,捧起文件翻看。
因为窘迫,她有点没看进去。
沈宴手按在文件上:“不着急,晚饭以后再看也行,我可以先简单和你聊一下。”
默了几秒,他问,“知道这家公司吗?”
宋暖栀点头。
跟投谷寻的项目,沈宴已经部署好一切,宋暖栀作为负责人其实什么都不需要费神,只需要投钱进去,等待结果。
一旦谷寻成功上市,便是她在宋氏集团的一大业绩。
这算是沈宴喂进她嘴里的利益。
不过宋暖栀觉得,自己也该趁机多学点,所以私底下有做功课。
宋暖栀:“你当初说让我做负责人,我就回学校查了一下,发现谷寻是一家电池公司。近些年,市场对于新能源电池的需求增加,电池行业竞争激烈,谷寻能在同行中冒出头角,又被你看上,我对他们家很好奇,所以也试着深入地看了资料。他们的技术,在业界算得上独具创新,相对应的资金需求也大,所以才四处拉投资,寻求合作。”
这才一周时间,没想到她已经做了准备。
沈宴眉宇舒展,跟她聊更详尽的部分。
他说话精炼,言简意赅,除非宋暖栀追问,或者面露迷茫,否则他不做过多赘述。
宋暖栀要全神贯注才能勉强追上他的思维,大脑也跟着高速运转。
沈宴端起桌上凉透的水喝下去大半:“很多家投资公司考虑到谷寻未来在技术上可能遇到的瓶颈,以及当下市场的不稳定性,觉得投钱进去风险太高,我倒是觉得可以放手一搏。”
见他讲完了,宋暖栀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
回忆着他刚才的那番言论,若有所思。
书房外,秋姨敲了敲门:“先生,晚餐做好了。”
沈宴看向宋暖栀:“更详尽的数据分析,你晚些自己看资料,先去吃饭吧。”
“好。”宋暖栀乖巧应着,把桌上的资料简单整理一下,随他一起去外面餐厅。
沈宴吃饭时不是个多话的人,或许刚才说项目也有些累了,饭桌上只安静进餐。
宋暖栀余光瞥他,男人吃相优雅斯文,赏心悦目。
晚饭过后,秋姨打扫完卫生下班离开,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宋暖栀还惦记着谷寻的项目,回到书房继续拿起资料看。
沈宴则是拿着笔记本电脑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办公。
宋暖栀这才注意到,书房只有一副桌椅,她如今坐在这里看资料,占了原本属于沈宴的办公位置。
宋暖栀把桌上的几分资料抱起,对沙发上的沈宴说:“你来这里工作吧,我回卧室里看也是一样。”
沈宴还未开口,她已经抱着资料跑了。
书房的门打开又关上。
沈宴看一眼空下来的办公桌,叹了口气,心里想着,得尽快置备一套办公桌椅。
-
沈宴十点四十五分关上电脑从书房出来。
推门进卧室,宋暖栀已经洗完澡,穿着一身樱花粉的睡衣坐在床头,双腿屈膝,资料放在膝盖上。
听到动静,她朝这边看过来。
因为沉浸在项目里,她的眼神一片清明,望着沈宴时少了生疏感:“你忙完了?”
沈宴嗯了声,让她继续看,自己进衣帽间拿了衣服去浴室。
洗完澡,掀开被子进来。
沈宴问她:“还要看?”
宋暖栀看看时间,十一点。
她这会儿还不困,看看手里的资料,她心里大概算了算:“我再看一个小时吧,你困了就先睡。”
想到什么,她又道,“如果开灯会影响你睡觉的话,我去书房?”
沈宴:“明天再看,熬太晚对身体不好。”
“才十一点,早着呢,我十二点一定睡觉。”
沈宴告诉她:“十一点已经算晚了。”
十一点怎么可能算晚?
宋暖栀平时在宿舍,晚上和室友一不小心聊得嗨时,能到夜里两三点。
不过沈宴比她大九岁,作息认知不一样也正常。
宋暖栀说:“十二点之前睡真的不晚,我们年轻人都是这样的。”
话刚说完,宋暖栀蓦地反应过来,她刚才脱口而出的“我们年轻人”是在戳沈宴的心窝子。
她小心翼翼去看沈宴。
果然,男人原本温和的脸绷住了。
“……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大学生比你们社会人能熬夜,不过一年以后我也要跟你一样做社会人了。到时候工作那么累,我肯定跟你一样作息规律,早睡早起。”
沈宴依旧没说话。
“……你说得对,熬夜不好,我明天再看。”宋暖栀把资料整理起来放在床头,关掉床头灯钻进被窝。
沈宴也关了灯躺进来。
室内陷入黑暗,宋暖栀拢着被子,乌溜溜的眼睛在夜幕中轻微滚动。
身侧的男人躺下后便没了动静,一语不发。
想到他刚才骤然冷下来的脸,宋暖栀仗着黑夜里什么也看不见,大着胆子轻声问:“你生气啦?”
沈宴平躺着一动未动:“没有。”
“……”
宋暖栀觉得他就是不高兴了。
以前也没察觉,沈宴原来在意两人间的年龄差距。
看来她以后说话得注意点,尽量不提这些。
她翻了个身面朝沈宴,放低声音解释:“我刚才就是想再晚睡一个小时,说话没过大脑,不是嫌弃你比我大的意思。”
她小心翼翼伸手过去,大拇指和食指捏住他的衣角,轻轻扯了扯:“我一点也没觉得你老。”
她是真不这样认为。
三十出头的资本圈巨鳄,地位尊崇,颜值出众,这在业界绝对称得上是年轻有为,风华正茂了。
她的手指还捏着沈宴的衣角来回扯东,手背忽地被男人宽厚的掌心覆住。
他拍了拍她的手背:“我知道,没生气。”
他侧首看过来,语气一如既往的温醇悦耳:“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宋暖栀睫毛微颤:“你又设闹钟了?”
“嗯。”
明天上午要去晏家,不能起太晚。沈宴作息规律,一般六点之前便习惯性自然醒,但为
防万一,还是设了一个。
宋暖栀想的却不是这个。
上周他也是设了闹钟,一大早和她做那种事,害得她前一天晚上忐忑紧张,都没睡好觉,隔天上课也频频犯困。
她以为这次沈宴设闹钟,还是为了那个。
宋暖栀有点烦,这人为什么老喜欢一大早起来做呢?
难道是过了晚上十一点,他这种养生达人要睡觉,只能设闹钟等明早?
先前不知道就算了,如今知道他又设闹钟,想到未知的明天,她今晚肯定还得失眠。
宋暖栀脸颊一阵发热,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纠结好半晌,她说:“我周末早上容易犯困。”
六点的闹钟对她来说确实算早,而且去晏家也不用起得过于早。
沈宴想了想,体贴地道:“到时候你睡你的,我尽量轻点,不吵到你。”
宋暖栀眼角抽了抽,想到上次她在他后面制造出来的动静,地动山摇的,那可一点都不轻。
她可不信那种情况下,她还能呼呼大睡。
不过听沈宴的口气,哪怕她明早犯困,他也还是要像上次那样,解决自己的生理需求。
毕竟一周了,他有这方面的需要宋暖栀能理解。
但是谁理解她呢?
她想趁着周末补补觉,睡个自然醒都不行吗?
沈宴为什么就不能今天晚上熬个夜?
非要一大早欺负人?
宋暖栀抬眸看过去。
身旁的男人躺着一动不动,看起来无欲无求。
宋暖栀心里嘀咕,她若是主动一点,他会不会愿意把明早改成今晚?
如果是白天,宋暖栀是没这个脸皮的。
但现在屋里黑漆漆,反正也看不见,再想到自己的睡眠大计……
心一横,她一头扑了过去,搂住沈宴的腰。
沈宴身形蓦地一僵,呼吸渐沉。
他微微转头,隔着微弱的月光看她:“干什么?”
宋暖栀把脸埋进被子里,没敢看沈宴此刻的表情。
她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撩拨起沈宴今晚的兴致,只隔着衣服胡乱用手在他身上摸了几把。
感受着那只为所欲为的手,沈宴呼吸有些乱,克制地闭了闭眼。
宋暖栀的手很快停在他胸前,那里结实紧致。
咦,好像摸到胸肌了,她眼睛亮了亮。
用食指戳了戳,宋暖栀双颊染上酡红,含含糊糊地小声跟他打商量:“我早上真起不来,今天晚上帮你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