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摸头杀

于灵:“我没看错吧,好像真的是沈宴!”

宋暖栀随着于灵的目光看过去,果真在不远处教职工家属院的大门前看到了沈宴的身影。

春日的傍晚,夕阳透过斑驳的树影洒落下来。

沈宴站在法桐树下,笔挺高挑如苍松屹立,宽肩,窄腰,翘臀,长腿,身材比例堪称完美。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运动卫衣,搭配一条黑色运动裤,帽子随意耷拉在脑后,一手抄进口袋,另只手捏着手机在看。

站在他边上的谢元霁说了句什么,沈宴侧首朝这边看过来。

四目相对,宋暖栀的心跳滞了几秒,感觉胳膊一疼——

于灵正激动地捏着她的胳膊:“栀子,他好像在朝我们这边看!”

正是下课的时间点,很快有更多学生把目光放在沈宴的身上,激动议论。

为了避免成为焦点,宋暖栀用手机回复他一句:【我回宿舍收拾东西。】

便匆匆溜了。

于灵跟在她后面:“栀子,等等我,你跑那么快干嘛!”

追上后,她又忍不住往身后看一眼,“沈宴旁边站着说话的物理系谢教授,不是你闺蜜的叔叔吗?我还以为你会过去打招呼呢。”

谢邀月有时候会来学校找宋暖栀玩,室友们都认得她。

大家也都知道,谢元霁是谢邀月的亲叔叔。

想到什么,于灵了然地笑:“你肯定是看到沈宴这种大人物,吓得不敢上前了吧?”

如果不是沈宴在,宋暖栀确实会过去和谢元霁打招呼。

她现在躲着不是怕沈宴,而是怕被全校围观。

于灵还在喟叹:“真想不到,谢教授居然认识沈宴,好像还挺熟呢。”

-

法桐树下,谢元霁亲眼目睹了宋暖栀看到沈宴后,迅速逃离的那一幕。

他笑着打趣道:“你怎么欺负我侄女了,把人家吓成这样?”

沈宴懒懒睇他一眼。

虽未说话,谢元霁却读懂了他的意思,轻哂:“我可不是非要占你便宜,栀栀叫我一声叔叔,当然算是我的侄女。”

沈宴无意与他争执,看到宋暖栀发来的微信,又忆起她匆匆离开的身影。

他后知后觉,注意到校园里不断朝这边投来的目光。

料想到自己的太太是不愿意众目睽睽之下出风头,沈宴抬步往家属院里面走,对谢元霁道:“去你那坐会儿。”

谢元霁抬步跟上去。

单元楼下,谢元霁开门时看他:“你在澜大这么受欢迎,财经学院陈院长邀你担任客座教授的事,不如你再考虑考虑?”

入内后,二人停在电梯门口。

沈宴说:“你我每次见面,除了这个是没别的可聊了?”

谢元霁哼声道:“你当我想唠叨?陈院长每次遇见我都得问这事,我能有什么办法?”

沈宴沉吟片刻:“我怕没那么多时间。”

谢元霁:“客座教授这种职务,一学期哪怕只开一次讲座也行,虽说你忙,但每半年挤出两个小时的时间,这应该还是能办到的吧?”

沈宴说:“如果不能真正传授知识,答疑解惑,我也不愿担这虚名。”

沈宴会说这话,谢元霁并不意外。

两人从大学相识至今,他知道沈宴一直便是个板正严肃的人,为人做事也向来一丝不苟。

在沈宴看来,学校诚心聘他,他若应了,便该对自己的学生负责。

两个小时的讲座时间沈宴确实能腾出来,然而想要这两个小时的每一分钟都不算白费,他课下需要大量的时间来精心准备。

沈宴是商人。

他总要衡量,接下这份差事是否值得。

窥见了沈宴的内心,谢元霁开口:“怎么会没好处呢,你老婆可是财经学院的学生,你去她们学院开讲座,站在台上风风光光,又魅力四射,她在底下看着不得犯花痴?这有利于你们夫妻关系的增进。”

沈宴侧目看他:“我们现在夫妻关系就很好。”

“你就装吧。”谢元霁哼笑一声,“你和栀栀突然领证,我心里一直觉得奇怪。最近算是想明白了,你肯定是趁着栀子和晏家的婚事出了变故,趁火打劫。刚才栀子看见你时的反应,我可没看出她对你有一丝情意。”

谢元霁:“本来也是,一个之前天天叫叔叔的人,哪会那么快便有了感情?”

沈宴:“……”

-

宿舍里,宋暖栀在收拾东西时,于灵正激动地在宿舍群里和室友分享刚才看到沈宴的事。

郝静骑着共享单车去做家教了,应该是没看到消息,乔恣意则是格外羡慕,问于灵在哪看到的沈宴,她也要过去瞧瞧本尊。

和乔恣意嘚瑟完,于灵看向格外淡定的宋暖栀。

她忽然觉得自己这样也太像没见过世面的了,于是也让自己淡定下来。

两分钟后,她还是忍不住和宋暖栀讨论:“栀子,你说沈宴今天为什么突然来学校啊,会不会有打算担任咱们学院的客座教授了?”

宋暖栀装了几本书,又把草莓装进一个漂亮的礼品袋子里,闻声想了想,摇头:“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清楚,沈宴怎么想的也没跟她透露过。

她知道的,肯定还没有谢元霁知道的多。

和于灵打过招呼从宿舍出来,

宋暖栀看到沈宴发来的微信,说自己在谢元霁家中。

谢元霁在学校的家属楼宋暖栀去过几次,并不陌生。

收了手机,她轻车熟路地找过去。

停在门口,她按响门铃。

开门的是沈宴,白皙的脸庞线条刚毅,眉下那双深邃的眼瞳漆黑如夜,周身散发着沉稳端正的气度。

“东西收拾好了?”沈宴开口。

宋暖栀点头。

沈宴回头对着客厅的方向扬声道:“我们走了。”

随后带上门出来。

进电梯,沈宴按了负一层。

电梯下行,宋暖栀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默了会儿才问:“您今天怎么来学校了?”

沈宴说:“下午和谢元霁打了会儿网球,顺路过来接你。”

宋暖栀了然。

难怪他今天一身运动装。

地下车库静悄悄的,光线也黯淡。

沈宴的银灰色布加迪停在谢元霁的车位上,他帮宋暖栀打开副驾的车门,后者弯腰坐进去。

车库没人,宋暖栀思来想去,还是再次开口解释:“对不起,我昨天真是忘了,不是故意不回家的。”

沈宴坐在驾驶位,神色温和:“没关系,不是大事。”

他柔声问她,“草莓园好玩吗?”

提到这个,宋暖栀用力点头:“好玩的,我第一次去,感觉很不错,园里的草莓很大很漂亮。”

她说着,把手上的礼品袋子递过去,“这些是我昨天下午摘的草莓,我保存得很好,刚才在宿舍检查了一下,没有坏果。”

沈宴接过来,打开看看。

里面的草莓排列整齐,果实颗颗硕大,鲜红欲滴,像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不过没有她昨晚拍照的那颗爱心草莓。

沈宴笑着把盖子重新盖上,放回袋子里:“看着很有食欲,一会儿到家再吃。”

想到什么,他又对宋暖栀道,“沈氏的一处庄园里也种了草莓,你喜欢的话,找机会带你过去玩。”

宋暖栀眸色微动:“什么时候?这周末吗?”

沈宴说:“这周末恐怕不行,周六带你去晏家见晏老太太,周日我们要拍婚纱照。”

提到晏家,宋暖栀神色微变:“我们还要一起去晏家?”

沈宴道:“晏老太太和我爷爷是亲兄妹,关系亲厚。我小的时候,还在晏老太太跟前养过一阵子。如今我们领证了,自然要去见见她,这是礼数。”

知道她的顾虑,沈宴安慰道,“晏老太太也和晏家其他人不一样。”

宋暖栀原本是不愿再和晏家有瓜葛的,不过她既然选择和沈宴结婚,沈家和晏家关系匪浅,她确实很难避开。

宋暖栀想了想,有些为难:“好是好,但是你没提前说,我没来得及准备礼物。”

沈宴笑了声:“这些不用你操心,我会准备。”

他说着,伸手摸了下宋暖栀的发顶,带着安抚,“你人在场就好,到时候一切有我。”

男人宽大的手掌在她头顶摩挲,宋暖栀身形微僵,大脑最先想的是今天有没有洗头发。

确定自己洗了,还加了栀子白茶的花露,她才慢慢放松下来,感受那轻微的摩挲,瞬间感觉心上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动了一下。

沈宴的手并没有停留太久,很快便收回,然而这突如其来的亲密还是让她忍不住心尖轻颤。

宋暖栀心虚地偏过头去,怕被瞧见异样。

车子驶出车库,进入外面的主干道,向着天瑾御苑的方向而去。

路上,宋暖栀感觉发顶那抹温热的触感迟迟不散,痒痒的,又暖暖的,回味无穷。

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觉得被摸头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这就是传说中让女孩子毫无抵抗力的摸头杀?

她真是太没出息了,就仅仅是摸一下头而已,没准还把她的头发揉乱了,她怎么反而觉得享受?

宋暖栀余光偷瞄一眼沈宴。

最后一抹残阳透过车窗泻进来。

男人指节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盘上,衬得那双手冷白如玉,他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况,侧脸在光影交错中显得俊逸又清冷。

她真心佩服沈宴的沉稳,刚摸完她紧接着便能迅速进入下一件事,脸不红心不跳,像是夫妻间最稀松平常的互动。

车停在天瑾御苑的地下车库,熄了火,沈宴恰好手机铃响。

觑一眼备注,他转头看向宋暖栀:“我接个电话。”

宋暖栀说好,然后乖乖在车里等他。

接完电话,他又查看工作上的邮件。

男人忙起正事来专注认真。

宋暖栀坐在副驾上,望着他的头顶,又想到先前被他摸头的画面来。

不知怎的,她忽然很想让他也感受一下被摸头的感觉,看他会不会还能那么淡定。

这般想着,她的左臂抬起来朝着沈宴那边伸过去。

掌心悬在他的发顶,沈宴倏然收了手机看过来。

他原本有话要说,还未开口,注意到宋暖栀伸过来的手臂,也察觉到此刻正悬在自己正上方的那只手。

宋暖栀整个人早就化作了雕像,木讷地保持着当下的动作,面上没什么表情,心却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对上沈宴满是探究和困惑的目光,宋暖栀头皮发麻,连哐哐撞墙的心都有了。

“怎么了?”沈宴问她。

压根不知道怎么解释,宋暖栀心慌得不行,最后挤出一张略显古怪的笑脸来:“那个,我想和你比比身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