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案件解决的速度异乎寻常地快,为了犒劳连轴工作的下属,刑事课的课长自掏腰包请大家去居酒屋吃饭。
在案件侦破过程中出了大力的诸伏高明自然也不能缺席。
这样的场合他不喜欢,但骨子里的教养让他不必多加思考就能妥善应对。
一杯杯酒下肚,等散场的时候终于有了醉意。
和同事们一一告别,诸伏高明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略微思考后,选择了打车回家。
居酒屋离家并不远,只花了十几分钟便到了门口。
诸伏高明看了眼时间。
晚上十一点半。
下意识地又朝小树的房间看了眼,当然已经熄灯了。诸伏高明莫名生出几分烦躁,也许是因为喝醉了,理智无法像往日那样完全掌控大脑。
他现在需要尽快洗个澡,睡一觉。课长给组员都放了假,他可以放松神经,好好地睡个长觉。
推开屋门,扯掉领带,将外套挂在玄关,诸伏高明忍耐着令人不适的醉意往卧室走。
手指搭在门把上,隐隐听到里面似乎有声音。
刑警相信直觉,凤眸凌厉地抬起,他控制住动作,很轻地打开了房门。
屋子里没开灯,但好在窗帘只拉上了一半,一点隐约的月光从未被遮住的那一半窗户照进来,银霜似的铺了半张床。
银发的漂亮青年躺在月光铺就的银霜上,眼睛难耐地合着,唇瓣微张,皮肤白皙又盈润,脸颊飞着两片薄红,鬓发被汗水濡湿,纤瘦但有力的腰肢随着自己手上的动作而弓起一道桥拱似的弧度。
耳畔是他的喘息。
被酒精腐蚀的大脑足足运转了十几秒才终于找到了那个合理的答案。
他又梦到了小树。
……
诸伏高明并非一个重欲的人,甚至恰恰相反,每一个认识他的人或许都会说“诸伏高明是一个绝不会被欲望控制的人”。
然而只要是人,就总会产生生理性的欲望。
诸伏高明也有需要自我疏解的时刻。并不频繁,就像是定期排毒一样,他会按固定的频率做这件事,如果在计划之外产生了突兀的感觉或想法,他就会通过理性压制。
阅读或者写字……有很多办法可以让他冷静。
至少在人生的前二十多年,诸伏高明都未曾有过失控的时刻。
直到知花裕树成年后的某个夏夜,刚洗完澡的少年热腾腾地穿着短袖短裤,带着一身的柠檬香扑进家里,大叫着:“热死了热死了,夏天空调坏了跟要杀人有什么差别!”
少年出了一头热汗,张开嘴,像小狗似的把红艳艳的舌头吐出来散热。
诸伏高明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上面。
当晚他就做了一个绮丽的、满是柠檬香的梦境。
梦境里的诸伏高明一反现实温文尔雅的姿态,他将自己视为弟弟般疼爱的少年狠狠压在起居室的沙发上……疼爱。
现实中听不得一点的哭叫成了梦里的助推剂。
他掐住湿漉漉的红嫩舌尖,看着因无法合拢而产生的津液顺着下巴滑落。
恶劣得该被扭送监狱。
清晨醒过来的时候身体还残留着兴奋的余韵,往常的办法不再起效,诸伏高明不得已破了自己给自己定下的规则。
他在计划之外给自己纾解,半个小时徒劳无功,最终不得不想着银发少年吐舌的模样,才得以结束。
诸伏高明不是笨蛋,到了这种地步,他不至于还意识不到自己对知花裕树的感情已然变质。
他产生了浓烈的自我厌弃。
八年的差距,十数年一声声累加的“哥哥”……一道道无形的枷锁绑住他的手脚,让他得以在清醒时继续扮演一个好哥哥的形象。
现实越压抑,梦就越过分。
但诸伏高明能很好地区分现实与梦境。那些梦境里的阴暗与疯狂一点也不会被知花裕树窥探。
他是那么好一个哥哥,发自内心地希望小树和弟弟景光得到幸福。
少年诚挚热烈,最最相配。
而他只抱着那个意外偷来的晚上,一次次在梦境里做尽下流事。
他也是那么坏的哥哥。
……
被感官刺激着的知花裕树没有注意到诸伏高明回家时弄出的动静,他错过了最佳的掩饰机会,甚至直到有一只手摸上他的脸,才被吓了一跳,猛然睁开眼。
月色并不算特别明亮,只刚好够模糊地看到脸。
兄弟两个的长相确实相似,但知花裕树不可能认错他们。
诸伏高明的眼尾要上挑得更高些,气质也比弟弟更加清冷。就这么垂着眼眸望下来,好似从眼底落下一片雪。
知花裕树吓得道具都掉了。
“哥、哥哥?!”
他不是说今晚要加班吗!!班呢?已经加死了吗?
完了,这下全完辣!
知花裕树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先道歉,还是先穿衣服,或者是随便拉条被子先盖住自己……这世界上还能有比在哥哥床上想着他zw,还被哥哥本人逮到更尴尬的事吗?
有。
这个哥哥同时还是他前男友的哥哥。
不活了,死了算了。
“小树。”诸伏高明按住了知花裕树乱扑腾不知道想干什么的手臂,另一只手掐住他的下巴。
月色恰被云层隐去,黑发男人的脸藏入暗处,眸光深深地沉下去。
“你今天很热情,看来已经做好准备等着我了。盛情难却,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知花裕树:?
这个发展方向似乎跟他想的不太一样,高明哥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又是他没听过的古文暗喻吗?
“转人工。”他试探道。
诸伏高明俯下身,手臂撑在知花裕树身体两侧,知花裕树闻到了酒气。
“高明哥,你喝醉了?”
难怪看起来怪怪的。
太好了!高明哥要是和他一样会把醉了之后发生的事情都忘掉的话,那今晚的事情就可以假装没发生了!
知花裕树美滋滋地想着,手腕这时候被诸伏高明捉住,带着往他身下探。
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凭着对哥哥的信任,知花裕树乖乖的,没有任何反抗,然后手指就被烫了下。
“喝了一点。别担心,石更得起来,会满足你的。”
哪怕在说这种话,诸伏高明的语气依然是温和平静的。关上音量键,或许会被当成正在对古文做出讲解。
知花裕树迟钝的大脑终于转过了弯——
高明哥似乎好像可能是打算和他酒后乱性。
没等他梳理好思绪,身上的男人拾起了刚刚掉落在床的小道具,垂着眼眸观察,小小的东西上面还沾着知花裕树的水。
他拿手指捻了下。
知花裕树瞬间红透了脸颊,尴尬直冲脑袋顶。
他想夺回来,伸手去拿,却被男人捞住腰将他翻了个身。
脸埋进枕头里,后面被轻轻地拍了下。
“抬高一点。”
知花裕树僵住了没动。
男人把手里的东西扔到一旁,俯下身,带着酒意的气息洒在后背,嗓音不再那么平稳,含混着溢出的沙哑,但语调非常温柔。
“乖,你很好看,再抬高一点让我看看,好吗?”
知花裕树死死拿枕头蒙住脸,听话地配合。藏在银发下的耳根都烧红了。
然后。
他被贯穿了。
没有任何停滞地全吃了进去。
动作来得太过突然,知花裕树埋在枕头里闷哼了声,懵了,他抱着枕头回头,结结巴巴地说:“啊?不是说看看吗?”
他尚且来不及思考这一切是如何发生,也没梳理清楚怎样才是应对这件事的最佳选择,就这么突兀地被按着腰彻底侵入。
最后一根线的绷断来得毫无预警。就算此刻撤出,也无济于事,他们已经成了这样的关系。
更何况,那个东西没有任何退出的打算,甚至又往里探了探。
什么?不是全进来了吗?怎么还能更深?!
会坏掉的。
黑暗里,身后的男人低笑了下。声带的震颤传到了掐着腰的手上,知花裕树也跟着颤了下。
“今天的感觉很真实。”低头亲吻着微微凸起的蝴蝶骨,嗓音喑哑低沉,“简直……栩栩如生。”
像是一幅画活了过来。
一点淡淡的月光恰好落在银发上,弯下去的腰窝仿佛美丽的盖朗厄尔峡湾,汩汩冰川水从在峡湾边缘泄出,成了举世闻名的瀑布。
世人称之为“新娘的面纱”。
手指拨弄着湿淋淋的面纱。
这个梦境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真实,被包裹的感觉甚至是有温度的。
知花裕树默默又把脸埋下去,脸颊的温度变得灼烫。
高明哥的声音真好听,他心想。
然后又想到,他现在是真的和高明哥彻底结合在了一起。
从小到大,崇拜了那么多年的高明哥。
身为景光哥哥的高明哥。
那么清冷温雅的男人现在居然在他身上做着这种事。
像是被他扯下了神坛。
很快,就想不到别的了。
诸伏高明纵然看起来温和,但做刑警的男人没有体力不好的。
醉酒的人还有些不讲道理,远不像平日那样温柔,对知花裕树的要求近乎百依百顺。
知花裕树被要求摆出各种姿势,然后保持,维持不住就会被加重的力道惩罚。
做得好了就能得到安抚的亲吻和动听的夸奖。
知花裕树觉得自己做过的那几个梦还是太不懂高明哥了。
他比梦境里更过分。
往日的他也太不懂高明哥了。
他比景光还不知餍足,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温柔怜惜。
才第一次,就要求他用了嘴巴。
知花裕树也只给景光这样做过一次,技术并不熟练,难免磕碰。
景光那次到一半就忍不住退出,并住了他的腿挤进去。
诸伏高明则异常有耐心,一点点教他怎么做,一边沉沉呼吸,一边一字一句指导。
到了最后发出一声极满足的喟叹。
“全吃下去了,真乖。”
知花裕树被撑得说不出话,眼角溢出泪珠。
应该是难受的,可胸腔却相反地升起奇异的满足。
看,那个清冷温雅的高明哥因他变成了这种样子。
这天晚上,他们一共做了四次。到最后,知花裕树已经彻底没了力气,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
肚子鼓鼓的,床单这里湿一片,那里湿一片……太累了,他只想睡觉。
“……我再也不要做了。”他有气无力地喃喃。
不知道高明哥听到没有,他被男人抱在怀里,后背贴着前胸。
发顶落下轻柔的吻。
“抱歉,累到你了。”
知花裕树反倒开始不好意思,“也没有那么累。”
他又不是主要负责出力的那个。
他主要是负责爽的那个。
现在确认了,道具完全不能代替高明哥,成熟男人太会了。
身后的人收拢手臂,将他完全裹进怀里。
逐渐沉入梦乡的知花裕树隐约听到对方轻轻说了一句话,听得太不真切,像是幻听。
“这个梦我很喜欢,谢谢你,小树。我……”
……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霞光落入房间,黑发男人颤了颤睫毛,先睁开了眼。